赵德明点点头,愣了一会后说:“搞不懂苏唯曦怎么那么疼宣儿。”
谢炽的笑容敛起:“德明,管她因为什么,只要承宣能牵制住她,她留在朝中一日,就能为我朝创立大功。对了,你为什么要让苏唯曦点上那颗守宫砂?虽说那日旨意五年后才给她成亲,可是我看博远……”
赵德明把那天早上的事情说了,苦笑着表明给苏唯曦点守宫砂不是自己的主意。
谢炽听了他的话后愣住了,心中迟疑起来,愣了许久问赵德明:“德明,德佑不会也喜欢苏唯曦吧?”
赵德明大张着嘴,惊讶地看着谢炽:“你为什么会认为德佑喜欢苏唯曦?”
“太巧了。”谢炽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多疑了,没什么。”
赵德明与谢炽说话间,一个太监兴匆匆跑进来。
“启禀皇上,恭喜皇上,贤妃娘娘身体不适,太医请脉诊出喜脉,贤妃娘娘已怀龙胎两个月。”
绿帽子
小太监喜滋滋地跪下,为自己抢着领赏的先机兴奋得声音都抖了。
赵德明一颤,看看谢炽,他也是一脸阴黑,看来自己没有听错。
“启禀皇上,恭喜皇上,贤妃身体不适,太医请脉诊出喜脉,贤妃娘娘已怀龙胎两个月。”小太监见赵德明没有出声打赏,看来乐晕了,又大声说了一遍。
“确诊了吗?”谢炽问。
“确诊了,皇嗣兹事体大,全太医院的太医一起会诊的。”
一顶鲜艳地绿帽子在空中飞过,屋里霎时下降到零下几十度。赵德明一抬脚,小太监被他一脚踢翻。
谢炽皱眉,腰间软剑一抽,跟上去一下结果了那个小太监。
两人对看一眼,谢炽到殿外看了看,还好,赵德明因为要与他议事,把人都遣开了,没有其他人。
“会不会是博远的手术没做好?”谢炽犹豫了一下说。
“不可能,九个多月了,我与冉月在一起的次数还多,冉月都没有怀上,单单她有了。”赵德明脸罩寒霜。
“你先收了脸色,赶紧过去,赏赐下去。晚间到我府里来吧,我把博远叫过来一起商量吧。”
贤妃怀了龙胎的消息传得很快,苏唯曦很快听说了,晚间安博远来看望她时她问了与谢炽同样的问题。
安博远摇头:“不可能的。行了,你别想了,好好养伤吧。德明不能生育之事,外间也不知道,皇家的脸面没丢,不是不能收拾之事。”
“我只是觉得,胭脂的性情,不像是会爬墙的人,还有,她在宁国,举目无亲,哪里来的奸夫?好生奇怪。”苏唯曦倒隐隐有些同情胭脂这个政治的牺牲品。
安博远眉头一跳,与此同时窗户跳进来两个人,赵德明与谢炽久等安博远不回,找到徐府来了。
安博远给两人倒上两杯茶。
四人一时无语。
苏唯曦幸灾乐祸地看着戴了绿帽子还不能声张的赵德明直乐。
赵德明恼怒地瞪她:“苏唯曦,你乐什么?我那天也不是有意要把你打成这样,是行刑的人没眼色。”
“没眼色,我看是太够眼色吧?我以为你是在装样子呢。谁知板子结结实实打下来,没有你明示,那两个太监敢这样打我和嘟嘟?”
赵德明气得发昏:“我明示实实打你?打你和宣儿?你是什么脑子?”
……
两人拌起嘴来,谢炽想去拉架,被安博远止住了,他静静地听着,谢炽看他若有所思,忽然心头一动。
苏唯曦和赵德明扯皮一会,她也不敢真多失礼,很快住了口,赵德明还在呼哧呼哧喘气。安博远突然问:“唯曦,你开始以为德明只是做样子?德明,你没有明示太监实打实,只是下了行刑的命令?”
“是啊。”两人同时答,不解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谢炽也明白过来了。
“德明,你的皇宫里有鬼。”谢炽说。
安博远点了点头:“我们疏忽了,我这些天只顾着心疼气恼,倒忘了德明不可能真的狠杖唯曦与宣儿。”
这个分析比绿帽子还让赵德明气恼心惊,因为怕原来的人中有成王的人,安博远他们此次得胜回朝后,赵德明有了依仗,已经从内侍到禁军,都筛换过人了,余下来的是他认为信得过的人。
皇帝下令杖人,除非明示,以苏唯曦被宠信的程度,还有赵承宣太子的身份,有点眼色的都不可能认真执杖的,两人被打得那么惨,明显是行刑的人被某一方收买了。
扯出一个头,很容易连上另一件事。
安博远说:“德明,胭脂有喜的事没那么简单。”
谢炽道:“要不先忍下,等孩子出生了滴血认亲?”
“什么滴血认亲?”苏唯曦笑起来:“滴血认亲,谢炽,我们也是血亲。”
苏唯曦这样嗤笑,谢炽倒没有反驳,安博远与赵德明也知苏唯曦正正经经的事不行,歪门左道的见识比他们强,当下也相信滴血认亲不行。
三人就目前的局面分析起来,苏唯曦倦倦地眯起眼睛,安博远忙扶着她慢慢躺下去。
赵德明略有不悦:“苏唯曦,你不要睡,一起分析。”
“我懒得管,哪天你不高兴了再把我打一顿,我还有命吗?”苏唯曦凉凉地说。
“你……”赵德明气结,半晌气呼呼地说:“我是皇帝,你是臣子。”
苏唯曦从被子里探头看了看他,自己也觉有些过份,想想那些小说电视里的皇帝,哪有赵德明这么容得她放肆的?
她想了想说:“皇上,其一、这人要除掉我和嘟嘟;其二、这人要让胭脂产下皇子。行事之人必定与后宫有关系,皇后可以排除,剩下的你那些没子的妃嫔可以排除。胭脂的怀孕是一个圈套,要引胭脂与后宫有子的妃嫔相斗。我认为,胭脂也可以排除掉。剩下的人就只有玉妃与淑妃、二皇子与三皇子的母亲。”
安博远与谢炽一齐点头。
苏唯曦想起因为赵德明宠伍意如对赵承宣造成的伤害,心头万分不舒服,她斜了赵德明一眼,问:“皇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宠那个玉妃,姿色?才情?性情?你的审美观与众不同哦。”
赵德明尴尬地背走身走到窗前去。
外人看来赵德明宠玉妃,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宠只是表面,他跟玉妃上床也只上了那么一回,碰巧她就怀孕了。那时他要做套让苏唯曦钻,兼且伍平在那之前找他表过忠心,安博远一直不肯入仕,他需要多扶持几个人对抗成王,因而可以说双方是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对这个所谓的宠妃,他连相貌都不怎么记得,这时听苏唯曦讽刺他,不由得心中暗恼。
看了一会儿窗外的夜色,赵德明到底觉得没面子,他恶声恶气说:“玉妃也是花容月貌,不比你差。”
这个对比没头没尾,苏唯曦还没笑,谢炽倒笑了:“德明,说实话,你的那个宠妃,跟苏唯曦没法比,再看看你的那个四皇子,简直是皇家的一个大变异,给承宣抬轿都不配。唉,德明,柳如湄的五皇子骄横,可好歹有个好相貌,你的那个四皇子倒好,愚不可及还生得丑。”
安博远一直静静听着,突然说了一句:“德明,四皇子未出生时,宫里朝中一直传言你有意废承宣立四皇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谣言?”
赵德明哑口无言,于是转了话题:“我们今晚是要商量胭脂的那个孩子的事的,其他的别说了。”
苏唯曦打了个呵欠,心里非常不耐烦,赵德明不能昭告天下胭脂的胎儿不是他的,也不能把胭脂这个烈国公主赐死,宁国现在还不能跟烈国干起来。当然只能狸猫换皇子。现在起,只能把胭脂重点保护起来,不让她有任何意外,在宫外找几个怀孕月份差不多的孕妇,胭脂生产时,不管女孩男孩,直接换成女孩。换出来的孩子秘密养起来,过个三年两年,小孩大了能看出来像谁,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孩子的生父,如果宁国跟烈国打起来,胭脂要帮烈国,还可以这个孩子拿出来要胁她。
把这个想法说了,苏唯曦又道:
“皇上,设局的人是要胭脂生了皇子,你的后宫热斗起来,胭脂的孩子不是你的,反而对你有利。这个人,不知道你不能生育了,所以使了这么一个昏招。”
后宫斗起来?能与胭脂一斗的,只有柳如湄。
苏唯曦钻进被子睡觉,谢炽与赵德明对视一眼,一齐叫了起来:“伍家?”
比美貌
待苏唯曦养好身体,已经进入十一月,赵德明没有撤她的太傅之职,但是安博远却劝苏唯曦把官职辞了。
苏唯曦想了想,自己会的都教给赵承宣了,于是由安博远帮她上了个辞官的折子,自己也不再进宫,转而忙起寰天盟那边的事。
赵德明把她的折子留中不发,苏唯曦也没在意,反正她既不用上早朝,现在也没进宫,挂个太傅之名也没什么,白领俸禄。
美人榜排出已过去一个月了,苏唯曦命谢义打出璇玑公子榜的广告。
寰天盟报名处人山人海,想一举成名的人,不管哪个时代都大有人在。况且谁都知道寰天盟的幕后老板是谁,哪怕只来露个脸,结识当朝太傅也是有好处的。
苏唯曦每天到现场督促,几天下来不断感概古代俊男美女就是多。
美人榜与公子榜都要求未婚。
苏唯曦此次苏醒过来后,徐母跟她提起让她与安博远订亲。安博远对已深情,苏唯曦也觉无可挑剔,默认了,不过跟着又出了绿帽子一事,此事也暂时没人提起,然安博远身上已无形中打上名草有主的标签,他没有参加公子榜的选举。
美人榜是由公众推选的,榜首是水寒烟。公子榜依苏唯曦看来,恐怕谢炽和赵德佑都站不住榜首,来的美男太多了。
这天来了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男子,那人眉目如画,像男人又像女人,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容貌,风仪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飘飘逸逸,飘忽的身影直似神仙降世。那种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这人出现之处,四周鸦雀无声,无论男人女人都不敢高声说话,怕惊扰了这个天人一样的人儿。
这么一个人来参加璇玑公子选举,苏唯曦喜出望外,吩咐寰天盟专门拔了四个丫环两个小厮贴身服侍,免了这个人全部食宿费用,务必要这个人参加全程竞选。
璇玑公子参选合约要求参选人配合寰天盟的广告活动,自从这人到来,其他人基本可以靠边站,苏唯曦命画工画了不少这人的巨幅画像到处张贴宣传。又让美男不时到处亮相,一时间寰天盟客房全部暴满,还有不少驾马车来的,没有客房就在外面露宿,只为一睹这人的丰姿。
这么一个人出现,安博远等人自己然也听说了,赵德佑拉了安博远与谢炽跑来寰天盟比高下。
美男被苏唯曦安排在拂云楼好吃好住侍候着。吃穿用度都赶上一品大员的级别了,赵德佑他们到来时,苏唯曦正与美男在说话。
“云初见过三位大人。”美男沈云初给赵德佑等人见礼。
赵德佑嘟嚷:“传得神仙似的,我看也不过尔尔。”
苏唯曦笑道:“赵德佑,你别不服气,你和谢炽也是参选璇玑公子的,现在排名已经很明白了,榜首肯定是沈公子,你好好跟谢炽争榜眼探花吧。”
赵德佑气得吹胡子瞪眼,谢炽只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沈云初突然说:“多谢苏姑娘抬爱,云初请问几位大人,不以性别论,云初与苏姑娘相比,如何?”沈云初问。
苏唯曦一愣,哪个男人会把自己与女人去相比?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看安博远,安博远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谢炽与赵德佑一起来回打量着沈云初与苏唯曦,一会儿后,赵德佑说:“我觉得还是苏唯曦好看。”
“谢大人觉得呢?”沈云初看看谢炽。
谢炽笑了笑,对苏唯曦说:“苏唯曦,你自己觉得呢?”
“我的看法?”苏唯曦晒笑:“沈公子是神仙,唯曦只是凡人。”
沈云初看向谢炽与安博远,安博远深深地凝视着苏唯曦,微笑着说:“远心中,任何人都比不上唯曦。”
苏唯曦感动地看着安博远,两人旁若无人地眼神緾绵起来。
赵德佑叫起来:“博远,苏唯曦,你们有完没完?”
“烈王爷,眼红啊?我给你保媒,如何?”苏唯曦调侃。
“谁?漂亮吗?”赵德佑兴味浓厚。
“想知道啊?先请冰人喝酒吧。”
几人嘻嘻哈哈,苏唯曦朝沈云初微微一揖告辞,其他人则只跟他点了一下头,四人簇拥着离开拂云楼。
背后,沈云初神情苦涩地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簇拥着离去的四人,安博远在苏唯曦左手边,赵德佑走在苏唯曦的右手边,谢炽走在三人后面,恰是在苏唯曦背后,隐隐地有三星怀月之意。
沈云初咬了咬唇,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她尖尖地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然后拿过纸笔随意地描画着,飘逸出尘的容颜现出一丝媚气,与他在人前出现的形象大为迴异。
赵德佑如果看到沈云初画下的,必定又要发一番牢骚,因为纸上画的,赫然是安博远。
三人离开拂云楼,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来到寰天盟的一品楼的大堂喝酒。
“说真的,象沈云初这样的容貌的,太少见了。这次璇玑公子因为他的参与,盈利能翻倍。”苏唯曦赞叹。
赵德佑不满地说:“怎么?我与谢炽不够号召力?”
“烈王爷,你也帅得天怒人怨,关键是你与谢炽参选是热剩饭,宁国上下谁不知烈焰公子与青松公子?人家沈云初是横空出世的,当然红火。话说,这么美的人,即使像他说的自糼居于山林中,外间一丝不闻也很奇怪。”
安博远点了点头:“是很奇怪,唯曦,别光知道赚银子,好好查下这个沈云初的身份来历。你们注意到他那双手没有?柔润纤长,那是养尊处优的人的手,决计不是居于深山之人。拥有这样一双手的人,来到洛都却一个仆从也不带,甚是可疑。”
“更可疑的是,一个白丁,竟敢与当朝太傅比美貌,还咄咄逼人不知进退。”谢炽也怀疑。
苏唯曦因为没有等级观念,倒没有觉得怎么样,赵德佑却叽咕着也没多美貌,让苏唯曦接着
刚才的话,给他介绍美人儿。
“美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风华美人榜第一名,恰与王爷甚般配。”苏唯曦笑着说。
“你说的是水寒烟?”赵德佑大失所望。
谢炽也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水寒烟娇柔秀美,你们为什么不喜欢她?”苏唯曦觉得费解。这个时代的人不是标榜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吗?虽然水寒烟爱慕安博远,可是安博远不爱她啊,这不妨碍其他人喜欢她吧?
赵德佑与谢炽只是摇头。
安博远笑着叉开话题:“唯曦,公子榜年前排出来吗?”
“嗯,本来计划时间拉长些拖到年后的,现在有沈云初这块牌,就这几天,能收的广告费啥的收的差不多了,我想年前就排完,省得夜长梦多。”
赵德佑嚷嚷着没明白排个劳什子美人榜公子榜,寰天盟为什么能赚那么多银子。
谢炽与安博远笑着摇头。苏唯曦大笑:“烈王爷,幸好你是个王爷,要是坐龙椅的是你,估计现在的朝政比上一朝还乱。”
“怎么?小瞧我?谢炽,咱们比试比试,让苏唯曦开开眼界。”赵德佑跳起来,拿过身旁的大刀朝谢炽挥过去。
高手过招,也就是电光火石间的眨眼事情。不花销,只有一个字,快。
谢炽在赵德佑大刀欺身之际,右脚掌蹬地,身体猛地向左拧转,一蹬一拧,已避开赵德佑的大刀,同时软剑抽出,弹向赵德佑面门。速度极快,赵德佑身体轻轻后仰些许避开,大刀砍向谢炽右肩,这一刀被谢炽软剑击开,堪堪擦过谢炽的袖子……
苏唯曦看得心惊胆战,她拉着安博远袖子,颤抖着说:“你让他们别打了,小心伤着谁。”
苏唯曦说话的同时,谢炽展开了猛烈的反攻,软剑如灵蛇一般紧緾着赵德佑不放。
安博远只奇怪地看着,并没有理会。
赵德佑忽地屈膝伸臂,大刀划了个弧度,砍向谢炽下三路,递到一半时身体大幅度旋转,竟绕到谢炽背后了。
谢炽喝了声:“好!”随着声音软剑如水蛇侧滑,猛然勾住扛起,然后身体下沉,侧倾,左手一拳击向赵德佑胸膛,这动作不花哨,快准狠。
赵德佑左手也及时按下。骤然发力,后发制人,竟然将这一拳横推回去,把谢炽整个人都逼退两步,凶猛、凌然之意轰然爆发。
苏唯曦吓出一身冷汗,再也看不下去。安博远看了看她,突然暗器出手了。
赵德佑与谢炽脸色微变,谢炽左脚脚跟猛然立起,只用脚趾触及地面,同时右脚用力蹬地,跟着抬膝弯曲,身子转动间已退离赵德佑十步远。
“好过瘾,谢炽,接着来。”赵德佑连呼过瘾,緾过谢炽还想继续。
谢炽摇摇头,嘴角朝苏唯曦一努。
大冷的天,苏唯曦却一头汗水。
“博远,你喂一颗安神丸吧。”谢炽倒是了解苏唯曦。
“苏唯曦,你真是死人堆里闯过来的?“赵德佑觉得不可思议,胆子这么小的人,邺城那两万烈国兵是这个女人设局击杀的。
苏唯曦真想骂人,那是生死关头,避无可避的行动,跟现在这样的情形怎么相比?她也真骂了:“赵德佑,那怎么相比?那是敌人,你跟谢炽是吗?”
赵德佑哑了,
谢炽倒是有几分感动,看来那一头汗水不是怕的是担心的。
苏唯曦缓过劲来,心思又活泛起来,她要赵德佑和谢炽教赵承宣武功。
谢炽没说什么,点头应下了。
赵德佑却说:“苏唯曦,我还奇怪你现在不进宫了,把承宣丢开了呢,原来还是三句不离本行,见着好的就想拉给承宣。”
苏唯曦不满地说:“嘟嘟还是你侄儿呢?你没责任?”
门外马蹄疾响过,安博远微微皱眉,苏唯曦还没回过神,安博远已一闪身出去了。
“什么事呢?”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齐朝门口走去。
门外一人骑马闪过。
谢炽大喊:“博远……”
马上人没有停顿,疾驰而过。
不远处,徐成业在弯腰咳嗽。谢炽一把拉起他:“出什么事啦?博远怎么走得那么急?”
“太子……太子中毒……命在旦夕。”
“太子?哪个太子?”苏唯曦有些痴傻。
“承宣中毒?”谢炽与赵德佑同时大声喝问。
“是。”
苏唯曦发足狂奔,谢炽与赵德佑随后疾行,行人只觉一个个影子闪过。
远远地,沈云初看着这一切,唇角挑起。
心病藏
东宫大殿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屋人,有侍卫,太监、宫女、赵承宣的妃子、赵德明的妃子……
苏唯曦冲进人群挤过去,扑入内殿。
呕……
赵承宣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安冉月端着盂壶,赵德明抱着赵承宣往里面吐血,一口接一口。
“怎么回事?博远,嘟嘟怎么样?”苏唯曦抓住安博远的双臂狠摇。
“唯曦,你冷静,冷静……”
“冷静?什么意思?”苏唯曦脸色惨白,推开安博远,扑到床前。
“嘟嘟……嘟嘟……”
“小……姨……”赵承宣挣扎着朝苏唯曦伸出手:“小……姨……我不甘心……我……”
“嘟嘟……不怕……会没事的……没事的……”苏唯曦挤开赵德明,把赵承宣抱进怀里,语无伦次。
赵承宣的身体滚烫,苏唯曦心疼得整个人麻木了,悲哀充斥了心房,连呼吸都锥心:“博远,你快想办法,快想办法,嘟嘟有个三长两短,我……”
“小……姨……”赵承宣颤抖着抓住苏唯曦的手:“小……姨……我……不想死。”
谢炽与赵德佑也赶到了,两人气急地问:“御医怎么说?博远,你有办法吗?”
安博远摇了摇头。
“到底中的什么毒?怎么会解不了?”
赵德明难过地说:“天一水。”
“天一水?”谢炽吸了口气,片刻叫道:“不可能,如果是天一水,现在……”
他没有说下去。
武林中传言的剧毒,天一水,无药可解,中者即时身亡。
“唯曦,你干吗?”安博远惊叫。
众人看过去,只见苏唯曦竟是咬开自己左手腕内侧的血管,往赵承宣口里滴血。
安博远伸手欲点苏唯曦穴道,却被苏唯曦的眼光止住了,那双眼里的哀痛,深深地刺痛着他。
赵德明等人看了,心头一酸。
苏唯曦见安博远不再动手点穴,垂首柔声对赵承宣说:“嘟嘟,多喝点,你只是失血,补点血就没事了,别说话,快喝,你不想抛下小姨吧?快喝,快点好起来。”
安冉月放声大哭,赵德明看着苏唯曦发神经病一样的言行举动,眼眶也红了。
苏唯曦本来就因为担心脸色惨白,现在失血更加白如银纸,待得她喂了一会儿血,安博远有些忍不住了,悄悄儿挪到跟前就准备点穴,赵德明却按住他,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个时候,谢炽与赵德佑也发现了,谢炽低叫:“博远,你再给承宣把脉看看。”
赵承宣刚才脸孔通红,现在已渐渐正常了。
安博远意外地看了看,拿过他的手腕把脉。
“怎么样?”
“脉象沉稳,虽然还没完全解毒,但没有生命危险了。”
“真的?”好几个声音惊喜地大叫。
“苏姑娘,谢谢你。”安冉月又笑又哭。
“小姨,我好些了,你别再喂我了。”赵承宣抬眼示意安博远给苏唯曦点穴止血包扎。
“太好了,喝血能解毒。”赵德明一伸手,跟赵德佑要刀准备割自己手腕。
“等等,先等等,观察一会看。”安博远止住他,然后对着几人打了个眼色,对苏唯曦和安冉月道:“哭,大哭。”
谢炽悄悄地移到殿门朝外察看。
“医不好太子,留你们何用?留你们何用?”赵德明咆哮,苏唯曦茫然地看着,赵德佑与赵德明已到窗边朝外察看,安博远已自沉神听着四周的动静。
“宣儿……我的儿……”安冉月先领会了,放声大哭起来。
赵承宣很快配合,直直地歪倒在苏唯曦怀里。
“嘟嘟……嘟嘟……”苏唯曦也反应过来,嚎叫起来。
梁莹和其他妃子哭着进了内殿,扑到床边呜呜有声。
苏唯曦下午疾奔回城耗力,又担心赵承宣病情,刚才更放血伤身,现在再听一殿中此起彼落闹哄哄的哭声,两眼发黑,一头载倒,晕过去了。
殿中兵慌马乱,按道理梁莹作为太子妃,不能叫她回避的。赵德明这时冲安博远使个眼色,安博远会意,袖子微动间,安冉月也倒下了。
赵德明命内监送安冉月回采莲宫休息,顺理成章的,梁莹与肖娥、王青颜一起到采莲宫照顾安冉月了,其他人被赵德明遣退了。
“我小姨没事吧?”赵承宣急切地问。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安博远轻轻地抱开苏唯曦放倒床上。然后问:“说说,你怎么会中毒?所有的食物不是都要内监试过,银针验毒的吗?天一水虽然无色无味能避开银针,但是内监试毒怎么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