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梅花绣得可是跟真的一棵梅树在眼前似的。”端静太妃仔细端详着梅花绣屏,啧啧称赞。
苏青婵微微一笑,道:“娘喜欢就好,媳妇不知娘的爱好,怕不合娘的心意呢。”
“合意,合意!”有礼回来,不是空手而归,端静太妃很满意,那梅花绣工,就是宫里头的,也未必有这么精致。
端静太妃欣赏了许久,端坐回楠木大靠背椅。
“才刚在娘家歇了一晚,就使人唤你回家,你娘不舍得你回来吧?”
端静太妃言笑晏晏,口气和措辞跟前两次见面大是不同,沈青婵生了警惕,斟酌着道:“我娘早上便安排媳妇回来的,只是王爷留话,让媳妇等着他一起回来。”
端静太妃哦了一声,暗道这媳妇真是油盐不进的主儿,要挑错儿委实不易。
苏青婵安静地陪坐着,等端静太妃先开口。一盎茶工夫过去,端静太妃先沉不住气,开口道:“这事儿我想着,还交给你来处理。”
什么事儿?难道是要给邹衍之纳侧妃?苏青婵脑子里迷惑,心口有些发堵,想着端静太妃若真是提出要给邹衍之纳侧妃,自己该怎么应对。
“你的那个陪嫁丫鬟,叫琉璃是吧,现在在暗室里关着,你去带回去管教,或是发卖,或是怎么着,处理一下。”
苏青婵一震,琉璃犯了什么事,要被关暗室?
“昨日艾嬷嬷要给我整理衣饰,慈心院的丫头不够使,找了几个别的院子的丫头来帮忙……”端静太妃似乎不忍开口般缓缓说着话:“衣饰整理完了,帮忙的丫鬟走后,艾嬷嬷清点登记时却发现少了一支镶嵌着一颗东海明珠的簪子。若是别的也罢了,这簪子是本宫刚进宫那日,先皇赐给本宫的。”
端静太妃带着隐隐地闷怒,停了片刻接着道:“这簪子不找回来,本宫泉下也无脸见先皇。”
连“本宫”的自称都端出来了,苏青婵动了动唇,想反驳更想嘲讽,却什么都没说,只平静地半垂着头听端静太妃愤怒地说着抓获琉璃的过程。
“几个帮忙的丫鬟的房间都搜过了,没找到,艾嬷嬷没办法,去了你们院子,在那琉璃的房间里也没搜到什么,艾嬷嬷带着人出来了,听粗使丫环说琉璃从慈心院回去后,一直呆在你们房间,艾嬷嬷实在是急了,就进去看一下,谁知真在你们的衣柜一角找到了那支簪子……”
苏青婵满腔怒火汹涌难捺,手足更是气得冰凉。
琉璃眼皮子再浅,也不敢在进王府的第四天便行偷窃之事。更何况,琉璃自糼卖身进苏府,苏家这几年一年不如一年,许多不安份的仆人都赎了自身出去另寻高枝,琉璃却安分守已服侍着她,甚至主动找苏太太,把月银从二两降为一两。
端静太妃满脸不忍不忿说着,苏青婵听了半晌,心内有了主意。
“娘,此事可大可小,不可姑息,请娘允许媳妇召集昨日参与整理衣饰的所有人训斥,再请房总管在一旁督察。”
她要重责琉璃表示自己不徇私?还是要借着惩治琉璃讨好自己?端静太妃有些捉摸不透苏青婵,寻思着人证物证确凿,声势弄得再大些,苏青婵从娘家带来的丫鬟是个贼,她在王府里更没脸,于自己是没影响的,遂笑道:“去吧,也别责得太狠了,发卖出去便罢。”
发卖掉琉璃使自己在王府里连个贴心的丫鬟都没有,又在王府众下人面前使自己这个王妃颜面大失,这是端静太妃的目的吧。苏青婵在心中冷冷一笑,做婆婆的不让自己这个新媳妇安宁,自己也不能无度退让。
富贵人家都有一个专门处理下人的房间,想来王府也不例外,苏青婵温婉地请示:“娘,媳妇把人招到刑房吧,省得扰了娘清静。”
“好,去吧。”量她一个新媳妇,儿子此时又不在府里帮她撑腰,也翻不起大浪来,端静太妃笑着允了。
王府的刑房与富丽堂皇的建筑极不相称,四四方方像个盒子,里面没开窗户,刑房由刑厅,刑室,暗室三部份组成,房门进去是刑厅,再进去是刑室,最里面是暗室。
刑厅和刑室是通透的,大约是方便讯问时一边行刑。刑具看起来很干净,大约是用得不多,不见血迹。
饶是看起来不常用,一众下人进了刑房后,还是不自觉地噤声肃立。
苏青婵扫视了一眼,七个十五六岁的侍女和一个中年婆子,婆子想必就是端静太妃口里的艾嬷嬷。
端静太妃的贴身侍女萍珠和红影不在其中,苏青婵暗叫了声好,她两个是端静太妃的左膀右臂,若是在场,她还不怎么好使手段。
琉璃从暗室中被放出来,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一手半遮住眼睛,松开时看到苏青婵时,惨白的一张脸瞬间布满泪水,扑倒到苏青婵脚下,一把死攥住她的裙角,哽咽了半晌,方说出一句话来:“小姐,奴婢决没偷太妃的簪子。”
苏青婵喉间哽咽发酸,咬牙忍了忍,不理琉璃,把眼在众人身边扫了一遍,道:“昨日发生的事,谁最清楚?”
年轻的几个侍女在苏青婵的眼光扫过之后微微颤抖,没人言语,那艾嬷嬷扬起微有褶皱的脸道:“太妃已讯问过了,一清二楚。”
“本王妃想听听,王爷这两日颇喜欢琉璃,回来王爷问起,就不劳艾嬷嬷去王爷跟前细说了。”苏青婵懒懒道,面色不怒也不喜,不动声色地抬出邹衍之。
艾嬷嬷仗着端静太妃之势,亦不把苏青婵放在眼里,把端静太妃跟苏青婵说过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苏青婵在她说完后,面色一凝,缓缓问道:“太妃娘娘让你进本王妃的新房搜查的?”
艾嬷嬷心口突地一跳,隐隐觉得不妥,住了口不回答。
苏青婵也不怕她不答,蓦地变了脸,看向一旁站着的王府管家房跃征,厉声问道:“房管家,奴才私自搜查主子房间,以奴欺主,未知是什么惩罚?”
从轻言缓语到疾颜厉色,几个侍女一齐打颤,房跃征略一愣后,躬身道:“以奴欺主,重则杖毙,轻则二十大板。”
苏青婵哦了一声,收起怒色,笑问道:“房管家还不行刑?”
“是。”房跃征应了一声,指向其中一个侍女,道:“你去唤福顺福安过来执刑。”
房跃征使一个侍女去唤人是何意?他自己不能行刑吗?那侍女走了,会不会去通知端静太妃?苏青婵心思转动,瞟了一眼刑室里的刑具,喝止住往外走的那个侍女,看着房跃征微笑着道:“艾嬷嬷上了年纪了,略为薄责便可,不需刑杖了,请房管家让艾嬷嬷穿上那双铁鞋。”
房跃征微微变色,艾嬷嬷高声嚷道:“我是太妃身边的人,你敢治我的罪,回头太妃饶不了你。”
“你啊我啊的,这是太妃教的规矩吗?”苏青婵冷声一笑,沉了脸看房跃征。
房跃征脸颊轻颤,苏青婵眼珠一瞬不瞬看她,房跃征的眼神在苏青婵的注视中闪烁了一下,拖起艾嬷嬷走进刑室。
铁鞋上面有一个吊环,艾嬷嬷不停扭动,到底敌不过房跃征,房跃征把她双手拢到一处扣进吊环里压住,双足抬按进铁鞋里面。
“王妃,奴才开始行刑?”房跃征把手按到墙上又松开,朝苏青婵施礼问道。
他不愿执刑吗?事已至此,若不行刑,她这个王妃的脸面往哪搁,苏青婵冷声道:“行刑。”
房跃征把手放在墙上的圆环上,缓缓转动圆环,嘎嘎声响起,艾嬷嬷脚下的铁鞋铁片交叉收缩,将她的一双脚牢牢夹住。
艾嬷嬷脸现痛苦之色,看着是铁鞋夹得太紧双足疼痛,不过神情也还不是到忍耐不得的时候。
这么着就完了?这个刑罚选得有些轻了。苏青婵看向房跃征,房跃征向她投来问询的眼光,这是还没完,苏青婵面色平淡地看着他,用眼光示意继续执行。
房跃征面色沉了沉,按在圆环上的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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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眼汪汪
“啊……”
惨叫声响起,艾嬷嬷凄厉地喊得一声,像被掐断脖子般,脑袋软软地垂了下去,她的脚下,那双铁鞋在往外冒血,鲜红鲜红的血。
惨叫声过后满室骤然寂静,苏青婵觉得自己脚下踩的是软绵绵的云,那声惨叫在她耳边不停回响,忽而遥远像来自天际般飘渺,忽而又像是在耳洞里爆炸般清晰。
这铁鞋竟是这样残酷的刑罚,艾嬷嬷看来已死了,苏青婵明白房跃征几次看向自己的原因了。
“啊……”
像是突然才回过神来,沉寂过后,那七个侍女同时发出尖叫,每一个都是脸色惨白,有的吓得跌倒地上,有的吓得哭起来,更有的竟然吓得小遗了,琉璃也吓得整个人怔怔不能动弹。
事情已经发生,不能退缩害怕,苏青婵深深地一再吸气,冷冽的眼神扫向那七个侍女,神色漠然地问道:“挨个挨个来,把昨日给太妃整理衣饰的经过讲一遍。”
……
七个侍女和琉璃都讲了一遍经过,苏青婵发现了其中一个能替琉璃脱罪的细节,整理的时候是几个人同时做的,所谓的整理是把四季衣裳检点了一遍,首饰几个侍女按艾嬷嬷所说的分了金饰玉饰珍珠首饰,几个侍女的供词里面,都不约而同地说到,不知太妃丢的是什么样的明珠簪子。
苏青婵心知太妃是嫁祸,她要找的,就是替琉璃找出脱罪的证据,当然,还有面上得圆得过去的借口,跟端静太妃硬碰,她还不敢,这几日虽然看起来邹衍之对她不错,她却拿不准跟端静太妃较劲,邹衍之是站在她这边还是端静太妃那边。
“都起来吧。”苏青婵淡淡道,视线扫过几个侍女,落在琉璃身上。琉璃会意得,跟着侍女们站了起来。苏青婵看向房跃征,淡淡道:“她们几个一起整理物品的,都没见过太妃娘娘的簪子,如此看来,必是艾嬷嬷偷盗了,后来见太妃发现,不得以只能交出来,为掩饰自己的偷窃行为,借搜侍女房间之机栽赃。侍女们房间只有一床一桌,不好隐蔽地把簪子拿出又藏起来,只能冒险闪进本王妃的房间。”
“王妃分析得是。”房跃征附和。
苏青婵看向那几个侍女,问道:“艾嬷嬷搜查时,你们有没有跟在身边?”
几个侍女一齐抖战着应道:“有……”
“她进去本王妃的房间,多久搜到簪子的?”
“说一两句话的时间。”一侍女颤颤惊惊道。
“艾嬷嬷进去了先打开妆盒,瞅了一下,接着就去开王妃的衣柜,跟着转身说找到了。”另一个侍女接口,说得很详细。
“这便是了。”苏青婵点头,对房跃征道:“劳房管家把她们说的记下,让她们按上指模。”
“是。”
接过按了各人指模的供词,苏青婵仔细看了,确认端静太妃揪不住自己辫子,对那几个侍女道:“两个人去扶着艾嬷嬷到慈心院来,太妃娘娘想必要问话的。”
“王妃,奴婢不敢。”侍女们哭起来。苏青婵皱眉,房跃征躬身禀道:“王妃,艾嬷嬷已经死了。”
“什么?”苏青婵大惊失色。
“开关发动时,每只铁鞋底下会蹿起十颗尖尖的钢钉,把脚板的肉和骨头扎穿,受疼不过就。”房跃征没有说下去。
苏青婵身体软软地向后倾,至此,心头的害怕不再隐忍。
端静太妃自为胜劵在握,也没派人前去打探情况,歪在软榻上,听着红影与萍珠两个的赞语,心里很是畅快。
‘太妃,王妃来了,簪环尽摘,披散着头发,穿着素服,跪在院门外,口称向太妃请罪。”侍女进来禀报。
“哦。”端静太妃拉长声音,喜滋滋地对红影道:“果然得狠着整治,这是怕本宫治了她的丫鬟,再接着治她,来向本宫自请御下不严之责了。”
“娘娘高见。”红影与萍珠齐声奉承,红影低声道:“娘娘不妨暂时不要追究,赦王妃平身无罪。”
“你去传本宫的话,让她回去,就说本宫大度,不治她的罪了。”
磕头谢了太妃不责之恩,苏青婵扶着琉璃的手回房。
房门在背后合上,苏青婵周身的骨头被抽掉,无可支撑的身体跌倒地上。
“小姐,奴婢吓死了。”琉璃把苏青婵扶坐起来,趴在她身边小声哭起来。
“吓也没办法。”苏青婵无力低语,按着琉璃的头轻轻摩挲,她在心中轻轻问自己,若是时间回转,给她第二次选择,自己会不会下命令行刑。
“小姐,这样会不会触怒太妃?王爷看起来对小姐很好,小姐怎么不等王爷回来求王爷出面解决?”琉璃哭了许久,啜泣着小声问道。
苏青婵轻叹,她不能等邹衍之回来求他,那时琉璃固然也许无事,可自己这个王妃从此在下人心中,就与无能一词等同了。
她不只是邹衍之的妻子,还是靖王府的王妃,没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若是事事依靠邹衍之,在家下仆从心中不能树立起威信,以后就只能在端静太妃的刁难中像下人一般委委屈屈生活了。
“小姐,方才若是房总管不听小姐的命令,小姐可怎么办?”琉璃还在后怕,绞着帕子流泪看苏青婵。
若是房总管不听,自己这个王妃的脸面就被踩到脚下了。
苏青婵咬了咬唇,邹衍之昨日跟她说,下回出门,要多带些人,话里的口气,丝毫不担心房跃征不派人给她。这就是她今日敢放胆行事的依仗吧,她心中竟是认定,邹衍之交待过冯跃征要听她吩咐的。
“小姐,你治死艾嬷嬷,太妃怎么肯不追究,就这么样算了?”琉璃接着又问道。
端静太妃肯定还不知艾嬷嬷死了。那七个丫鬟被吓住了,不敢去说,而房跃征,如果她没猜错,会等邹衍之回府后才去向端静太妃禀报的。
然而,纸包不住火。苏青婵霎地站了起来。“琉璃,马上吩咐送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必须拖到邹衍之回来,万一端静太妃提前知道了,自己正在沐浴,也可推迟去见她。
里衣都被冷汗湿透了,脱了衣裳方感到很冷,踏进浴桶,沉浸进温水里时,冷热的骤然交替使苏青婵身体剧烈地抖索着,忽然间,与肌肤亲密接触的透明温水变成了红色,在不停地往上冒,就如艾嬷嬷脚下涌动的血,源源不绝。
苏青婵想站起来,想离开浴桶,离开包围她周身的鲜红的血,可她整个人失了行动的能力,连喊叫一声都喊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血水不停地冒上来,快要将她淹没了。
***
邹衍之到苏府接不到人回家,进房转过屏风看到瑟瑟发抖,恐惧地圆瞪着双眼的苏青婵的刹那间,只吓得魂飞魄散。
邹衍之一把拖起苏青婵,大声问道:“小婵,你怎么啦?”
“我……我……能动了……”苏青婵怔怔呆呆看邹衍之,片刻后尖叫一声,跳出浴桶扑进邹衍之怀里。“衍之哥哥,血啊……”
“哪来的血?”
“那里……血。”苏青婵颤抖地抓着邹衍之的胸襟,牙齿打战,半晌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桶里都是血。”
“哪来的血,桶里是清水,你仔细看看。”
真的是清水,苏青婵放声大哭,悲怮惊天动地,“衍之哥哥,小婵害怕。”
什么事把他的小婵吓成这样?邹衍之冷漠的毫无表情的脸燃烧起怒火,双臂收紧,目光下视时瞬间变得柔和,亲吻着苏青婵额头劝慰着:“别怕,不怕了,衍之哥哥在这里。”
给她依靠的胸膛坚实温暖,苏青婵的哭声越来越小,由大哭转为小声啜泣,后来渐渐止住了哭声。
“告诉衍之哥哥,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艾嬷嬷死了,衍之哥哥,小婵不知道那铁鞋是会置人死地的刑罚。”苏青婵又哭了起来,身体不停发抖。
邹衍之的神色闪过惊愕与讶异,转瞬间被恼怒取代,“死了就死了,告诉衍之哥哥,你为什么要处罚她?”
“小婵好害怕,血……好多的血从她双脚那里冒出来……”苏青婵语无伦次地念着,反反复复说着害怕,为什么要处罚艾嬷嬷说得颠三倒四。
“她罪有应得。”邹衍之猜明白了,冷酷地抿了抿唇,打横抱起苏青婵,抱到床上,拉过被子将两人密密裹住,轻抚着她的背安慰。
“这事你没做错,你若没治死她,以后她怀恨在心,暗地里使坏心,防不胜防,她此刻即便没死,我也不会留她的命。”
“我真的没错吗?”
“嗯,没错。”
寒颤的身体温暖过来,身体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不安与恐惧变得模糊,苏青婵挨着邹衍之胸膛蹭了又蹭,有些贪婪地吸取着邹衍之身上让她安心的清新气息。
只觉魂销
寒颤的身体温暖过来,体内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不安与恐惧变得模糊,苏青婵挨着邹衍之胸膛蹭了又蹭,有些贪婪地吸取着邹衍之身上让她安心的清新气息。
邹衍之脸上神色随着苏青婵的不断磨蹭变得诡异。
“别蹭了。”声音有些压抑有些粗暴。
苏青婵感到委屈,不让蹭偏要蹭,还要用力蹭,脑袋蹭邹衍之胸膛,身体麻花一般盘到他身上。这么一盘,邹衍之整个身体变得僵硬,苏青婵也愣住了,大腿压着的那一处是邹衍之裆部吧,鼓鼓的、硬硬的是那一个东西吧?
邹衍之喘-息有些急促,却没有像前几夜那样翻身压上来,苏青婵看他没有要胡来的意思,暗舒出一口气,轻轻移开腿,不提防挪动间刮到邹衍之那物,把邹衍之弄出一声暗哑的低喘。
“衍之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苏青婵有些胆颤心惊地解释。
邹衍之摇头苦笑不已,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于小婵却是上刀架行刑一般。
苏青婵挪开腿了,脑袋缓缓离开邹衍之的怀抱,邹衍之原本想着她心情不好,不想来的,此时闷火上来,不管了。
“摸摸它。”有些恶狠狠的说话。苏青婵害怕地偷偷看他,却在邹衍之的脸上看到除了恼怒与不悦,还有隐隐的渴求与贪婪。
摸摸他那个他是不是就会开心?苏青婵吸了吸气,颤抖着把手伸了过去。
隔著外袍和亵裤两层布料,那里还热得有点烫手,粗-大坚-硬,苏青婵揉了几下,感到触感很怪异,脑袋里开始觉得稀奇,缓缓忘了紧张,摩揉的同时,还顺带着用指尖刮了刮下面紧繃的两个圆蛋。
邹衍之被刮得有些痛,却不舍得喝止,动也不动地由着苏青婵毫无技巧地抚摸,呼吸越来越沉重,身体有些僵直地紧绷着。
苏青婵摸弄了些时松开手,邹衍之忍耐不得,霎地掀起被子,就站在床上,猛一下把自己脱个精光。
两腿间浅红色的肉-棒威武地挺着,正正落进苏青婵眼里,苏青婵看着邹衍之劲健光-裸的身体,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光光的,顿时羞躁不已,被子给邹衍之掀到床那头,要扯东西遮掩也不得,急忙地扭转身体,把脸孔埋进枕头里。
“小婵。”邹衍之低喊了一声,伸手去摸苏青婵粉嫩的花瓣,苏青婵被他这么一弄,浑身一抖,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脸闷在枕头里,那声呻-吟短促沉暗,比清晰的吟哦更加撩人。
邹衍之下面一物瞬间更加饱胀,强忍着,要撩弄得苏青婵放得开,不只不怜她害臊怕羞,还咬住她耳朵,低声描述:“小婵,你那里流的汁液看着清亮,像水,可又不是水,有些儿粘。”
苏青婵被他说得无地自容,身体的感觉却更加强烈,光洁的身躯泛起浅淡的红潮。
邹衍之看着眼前美景,胯-间一根棒子剧烈跳动,身体濒临忍无可忍的界限,却又想让苏青婵动-情不能自制,于是只能努力忍着,装出悠闲的模样,摸-弄得更起劲。
苏青婵憋不住低喘了一声,怨恼地小声道:“你把手拿开。”一面说一面夹紧双腿,不让邹衍之摸,却把邹衍之的手夹在里面出不来了。
当然是能出来的,可邹衍之偏不抽出来,苏青婵干等了片刻,红着脸又把腿张开,要让他把手拿开之意,邹衍之的手也真离开了,却还没完。苏青婵觉得热热的气息喷上自己腿缝间,还没反应过来,邹衍之的舌尖已舔上了。
怎么能这样?苏青婵是真个慌了,抓着邹衍之头发往上提,力气大得出奇。
邹衍之抬眼看她,有些呆傻地问道:“怎么?不舒服?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
这几日他哪时做过这般举止?这是跟别的女人如此厮混过,把帐记到自己头上了吗?苏青婵眼眶瞬间红了,鼻子酸涩,想哭哭不出,怒气冲冲坐起身,床上没有她的衣裳,往床沿一挪就要下床。
“上哪?”邹衍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松手,我要去拿衣服。”苏青婵咬着牙,见邹衍之不松手,怒火填膺,也不管邹衍之会不会发火,俯下头一口咬上邹衍之手掌。
邹衍之猝不及防,要抽回手已经来不及了,其实也没想抽回手,苏青婵咬上的那个地方,原来就有一个褪不去的牙印,那是那时在山林中他们第一次那时,苏青婵疼痛咬嘴唇,他怕她咬破嘴唇,把手掌伸到她嘴里给她咬的,很深的牙印,那时流了很多血,事后苏青婵不停哭,在伤痕上不停地亲,他笑着安慰道不能光是你下面痛,我也得疼一疼方能扯平。
口中涌起血腥味时,苏青婵方发现,自己竟然把邹衍之手掌咬出血来了,不觉惊怕,抬头看去,却见邹衍之平时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高高翘起,眼里是迷朦的笑意与深情,一丝一毫生气的刚凌冷厉也没有。
他有受虐的僻好吗?苏青婵脑袋混乱了,呆呆地想着,邹衍之有受虐的僻好,于自己是好事坏事?
“小婵,对不起,那时让你那么疼,我太鲁莽了。”
他在说什么?苏青婵迷糊间被邹衍之推倒床上,双腿瞬间被拉开,柔软温热的东西又舔上腿缝间的那处。
“不要……衍之哥哥,不要……”苏青婵惊叫道,麻麻的感觉涌起,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小婵,这样能让你等会更舒服。”邹衍之含混地低喃,“小婵,衍之哥哥那时太笨了,把你弄得那么疼,以后再也不会了。”
苏青婵听而不闻了,意识不到邹衍之在说什么,她的理性与教养在挣扎,感受到奇异快意的身体却忍不住轻轻发抖着,口里逸出一声声细微的喘息一般的呻-吟。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青婵已经被作弄得浑身酥-软无力,迷朦中双腿被邹衍之拉开抬起环到他结实的腰上,紧接着,没有预兆的,邹衍之那物冲了进去……
喧哗声几乎是与极度的快意同时传来。
“参见太妃娘娘。”
“闪开。”
“娘娘,王妃在沐浴。”
“在沐浴也得给本宫爬出来。”
房门砰地一声被踢开,被子也在同时展开,遮住了还连结在一起的两具红果果的身体。
“你们……你们白日宣淫……”端静太妃没料到房内竟是这么一个春情荡漾的场景,手指颤巍巍指着床上两人,也忘了要退出门外回避一下,跟着她随后进来的红影与萍珠两人,倒是极快地闪了回去。
苏青婵羞得泪水滚滚,伸了手去推邹衍之,邹衍之却不退缩,侵入在苏青婵体内的那物虽略微软了,却还抬头着,不往外退,反朝内送了送,苏青婵不备,啊地一声惊叫出来,又猛地醒悟,难为情得捂着嘴哭了起来。
身底下哭泣的小婵与五年前的小婵重合在一起,邹衍之极度亢奋与刺激,那种失而复得的满足与身体上的快-感交织,使得他此时再不愿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