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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两人没有接到褚明锦,褚明锦扶了冯丞斐上床,却脱不了身,冯丞斐在迷梦中还紧捉着她不放,褚明锦回奈,她找不到剪刀割袍断袖,只得脱了鞋子上了床,轻轻地揽住睡梦中兀自不肯放手的家伙。
两人第一次同床共寝,不说冯丞斐在梦中惬意舒爽,便是褚明锦,不知不觉安心舒心,睡得也是香甜无比,再没有醒来。
翌日恰是休沐日,竹林小舍的下人也没人来喊冯丞斐起床,两人搂抱成一团,睡到日上三竿方醒来。
褚玮伦晚上等不到褚明锦回家,以为少年夫妻情热,女婿晚上不舍得给女儿回家,也不以为意。
郭氏跟褚明容一般,一直做着当侍郎岳母的美梦,虽然侍郎府把褚明锦接回去了,她却还总是认为,褚明锦早晚得给送回,自己的女儿还是有机会当上侍郎夫人的,这日一早透露了褚玮伦要接褚明锦回家的消息给褚明容,让她以探姐姐接姐姐为名,去侍郎府走一趟。
“叫上你二姐和四妹,不要一个人去。”郭氏交待,别太露骨,以后嫁不成冯丞斐,别的人家也嫁不成了。
褚明锦整晚不归,翠竹和翠屏两人守在东苑正房外面的耳房中,忽儿要热水忽儿要热汤,做出一副褚明锦已回来在房中歇息的样子,一整晚不敢睡。
万幸侍郎府没有人来探问,连原来在院中服侍的人,见她们两人回来了,也自觉地退到外面抱厦中听命,不敢近上房半步。
“小姐怎么这时还不回来。”天明了许久,褚明锦还没回府,翠竹两人急得想撞墙。
“两位姐姐,夫人的妹妹过来做客,在花厅候着。”小丫环过来禀报。
怎么办?翠竹两人对视了一眼,眨了眨眼,无声地交流着,托辞褚明锦病了在休息肯定不行的,自己姐妹来了,不起来相见说不过去,万一侍郎府的人要请大夫来诊治,更麻烦了。
“我去见三位小姐。”翠屏道。两人决定两头瞒着,这头假装褚明锦在睡觉,那头跟三位小姐说褚明锦出府去了。
“大姐出去了,上哪?怎么没回府呢?”褚明容尖刻地道:“不会是去会什么不该会的人吧?”
“大小姐要上哪,不是奴婢能过问的。”翠屏不软不硬地回道。
“翠屏,夫人要的木瓜薏米玉竹汤做好了,要不要加糖?”采青走了进来问道。
要不要加糖不是应该去东苑问吗怎么到这里来问自己,翠屏暗暗叫苦——穿帮了,几位小姐都不是省油的灯,三小姐那张嘴尤其刻薄,可怎么好?
“我大姐什么时候要的汤呢?”褚明容嘴上尖利刻薄,心眼也不缺,先问了印证时间。
“一盎茶工夫吧。”采青恭谨地回道。
“一盎茶工夫?这么快就做好了?”一盎茶工夫,那时她们已经进侍郎府了,褚明容又追问,要明明白白问准时间,让翠屏无法推搪。
“老爷吩咐过,各种汤水随时备着,夫人要喝了马上就能奉上,这个汤原来就煮着的。”采青微笑着,有问必答。
“哟,我们姐妹仨来了一刻钟都有了,怎么?大姐是出去了还是在家呢?”褚明容大嚷起来。
褚玮伦正与手下商讨对付夏记的方法,门外奔进来一个伙计,喘吁吁道:“老爷,侍郎府来人请你过去。”
“有没有听说什么事?”褚玮伦皱眉。
“好像是大小姐彻夜未归,那边闹开了。”
褚玮伦勃然变色,新婚翌日被送回,那时便惹了多少闲言碎语,如今回去了,怎么又闹出这样的事?
“爹,这两个丫头揣掇着大姐不守规矩……”褚明容见了褚玮伦,没有那么刻薄了,把错倒到翠竹两人身上。
褚玮伦扫了眼四周,只得几个丫鬟,管事模样的人都不见,沉了脸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来了,翠屏说大姐出去了,可是她们刚刚又吩咐过给大姐炖汤……原来大姐别晚就没回来了。”褚明容将她闹了半个时辰,查证出来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眉目微有得色。
褚玮伦很想一巴掌扇到三女儿脸上,勉强控制住,看向采青,问道:“你家老爷呢?”
“老爷昨晚没回来,想必是宿在信王府了。”
女婿昨晚也没回,褚玮伦心中稍定,也许两人是一块在外面流连。褚玮伦正沉吟着,冯翌外出办事回来了。
“见过亲家老爷。”
“免礼。”褚玮伦微笑摆手,冯翌四周看了看,问道:“出什么事?”
“夫人昨晚未归。”采青小声回道。
“夫人爱去哪里,是你们能揣度的吗?这个月月银扣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一律发卖。”冯翌冷了脸,大声喝道:“下去。”
冯家管家这样护着主母,褚玮伦心中更有数了,也不走了,坐到大靠背椅上,笑道:“我难得来一趟,你找一下格非,就说我在府里等着他。”
“是,亲家老爷。”
出了花厅,冯翌踢了看热闹的下人几脚,骂道:“没眼色的奴才,夫人是老爷的眼珠子,岂是你们能轻视的。”
冯翌飞奔去竹林小舍,冯丞斐醒了,正搂着褚明锦撒丫儿亲亲摸摸变着花样求欢。冯翌轻轻重重敲了许久的门,冯丞斐方不情不愿爬下床。
“什么事?”冯丞斐口气相当恶劣,只差没顺手赏给冯翌一个耳括子。
“……”冯翌付到冯丞斐耳边,小小声汇报起来。
老泰山在家中等着,不回是不行的,只是自己这头回去,褚明锦后脚跟着回,两下碰面,可怎么好?冯丞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决定还是向褚明锦坦白身份。冯翌却就在这时又凑到他耳边,把褚明锦昨天早上离府前让他转告的话说了出来。
宝宝要找他索要休书?冯丞斐蔫了。
怎么办?
冯翌见冯丞斐皱眉,他了解主子愁什么,眼珠转了转,低声献计。
冯丞斐回房,亲了亲褚明锦,依依不舍道:“宝宝,君玉找我有急事,我先走一趟。”
“去吧。”褚明锦点头,勾过冯丞斐脖子,低声叮嘱:“他要拉你去小倌馆,也不准去。”
“好。”冯丞斐乖宝宝般表示一定照夫人说的办,褚明锦满意地点头,盈然笑意的脸犹如一朵绽放的娇艳玫瑰,冯丞斐差点挪不了步。
枕边人走了,褚明锦也不想睡了,起床洗漱梳拢好头发,用了早膳,踱出房门刚想回冯府,一下人从门外奔了进来,大惊小怪嚷道:“怪事了,皇商褚老爷的商号还有人闹事。”
老爹的商号有人闹事?褚明锦招手那个下人过来问话:“知不知道闹的什么事?”
“不知道,闹得挺大,围满了人,奴才也看不到。”
莫不是夏家在闹事,褚明锦不敢等闲视之,急急往褚记商号而去。
走过一条街道时,褚明锦停了脚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眉头皱了起来。昨晚是没脱衣裳就睡着了,两人又搂在一起揉来摩去,身上的衣裙皱得不成样子,这副模样前往商号,太失老爹的面子了。
褚明锦拐了弯,朝冯府走去,她要回去先换一身衣裳再去商号。
戟飞矢鸣
李怀瑾昨日约了冯丞斐要上小倌馆的,后来褚明锦来了,冯丞斐眼里只有夫人,小倌馆没有去成,今日要找冯丞斐去小倌馆,半路上遇到往冯府疾走的褚明锦。
“褚大小姐。”李怀瑾喊住步履匆匆的褚明锦,笑着问道:褚大小姐行色匆忙,这是要上哪?”
“王爷好。”褚明锦心中恨恨呢,只是人家是王爷,不宜凶神恶煞地喝问你引导我情郎走后门是何居心,牙根咬了好几回,面上还是淡然从容,微笑着拱手问候,温婉地回道:“有事要回府一趟。”
李怀瑾眼角一扫,褚明锦衣裙皱得不成样,想也知道昨晚又跟冯丞斐在一起了,心中突然就酸溜溜的。
“褚大小姐是要回冯府还是回褚府?小王送褚大小姐一程。”
褚明锦心念转动,夏家依仗着女儿嫁给国舅公子为妾,自己虽是嫁给侍郎,毕竟低了很多级,且之前又传出被弃风波,靠山不够硬,若是拉了这位小王爷前去亮相,想必多少有些影响。
不过自己不能跟他同时出现,那样又传出绯闻,更加麻烦。
让两个王爷同时出面,夏家多少得给面子吧?
“王爷怎么没跟格非在一起?在下有事想求王爷帮忙,接了格非一起到我家商号帮我爹解围,可否?”
为什么褚明锦认为他应该跟冯丞斐在一起?李怀瑾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什么大事,还得我和格非同时出面?走,我跟你去一趟。”
“有劳王爷了。”褚明锦道了谢,道:“劳烦王爷先送明锦回冯府。”
马车朝侍郎府驶去,李怀瑾偷眼看褚明锦,见她容姿妍丽,双眸明澈如山泉,顾盼神辉,撩人心怀,不觉暗叹。这位褚大小姐以前常见的,为何就没发现如厮动人呢?
褚明锦也在暗中打量李怀瑾,寻思着怎么报他捉弄情郎,诱导情郎走后门之仇。
冯丞斐急匆匆回府见老泰山,进府门时,怕竹林小舍下人的话没有引开褚明锦,留了冯翌在大门口放声,若是见到褚明锦回来,马上让人通报。
信王府的马车在大门口停下,冯翌只当是李怀瑾来了,忙迎上前来,及至车帘掀开,褚明锦步下马车,只急得脸色也变了,欲要退回去使人报信,来不及了,想把人请到正厅,褚明锦已笑着打了手势往里迎李怀瑾:“王爷,请到花厅中用茶,稍等片刻。”
冯翌听得这话,五雷轰顶,李怀瑾往里抬步了,冯翌死马权当活马医,说道:“王爷,奴才怎么听说王爷今早找格非小爷找得好生着急。”
此话何解?李怀瑾脚步顿住,想起刚才褚明锦以为他跟冯丞斐在一起,隐隐有所领会,冯丞斐此时,应是正在花厅会客。
若是要让褚明锦发飙,恼了冯丞斐,这会儿装糊涂便可,李怀瑾看了眼褚明锦,目光复杂而幽暗,稍停,在冯翌急出一头汗时,唇角微扬,笑道:“褚大小姐,小王忽然想起,有一事请教冯侍郎,劳褚大小姐带路,引我去南苑。”
褚明锦要回东苑换衣裳,正好从南苑附近经过,遂欣然道:“如此,王爷请。”
冯翌死里逃生,跟在背后擦了一把眼,看着褚明锦带着李怀瑾往南苑而去了,急忙往花厅奔去。
“老爷,奴才刚刚听说,褚记商号有人闹事。”
不是编的谎言要引开褚明锦的吗?难道真有人闹事?冯丞斐犹疑,瞟了冯翌一眼,冯翌一惯很淡定的,此时却额头微湿,冯丞斐心口一跳,忙站了起来,对褚玮伦道:“爹,我陪爹过去看一下吧。”
冯丞斐陪了褚玮伦走了,冯翌这回学乖了,站在府门口等着,褚明锦陪着李怀瑾出来时,他殷勤地上前揭车帘子,状若无意地问道:“夫人和王爷要上哪里?”
“我们要去褚记商号。”李怀瑾微笑道。
冯翌想哭,怎么来来回回都要往一处凑,背着褚明锦急忙朝李怀瑾使眼色,李怀瑾爱莫能助耸肩。
褚明锦在褚记并没有遇上冯丞斐,冯丞斐路上便怕竹林小舍中安排了人那样说话,褚明锦还要去褚记的,一直寻思着脱身之法,陪着褚玮伦来到褚记门口,见没有闹事之人,便寻了个借口走了,连进褚记都没有。
褚明锦见没有人闹事,虽感奇怪,以为传错了,也不以为意,拱手谢过李怀瑾,送了李怀瑾走,自己进了商号。
“爹,没人闹事吗?”
“没有,爹也听说有人闹事,赶回来什么事都没有。锦儿,爹正好有事要问你……”
褚玮伦把商号的难题说了出来,道:“若是不能从根本上断了夏家女儿的宠爱,光靠谣传与造势,并不能起作用的。”
“女儿认识信王爷与宣王爷,或许可请他们常来行走,威慑一下夏家。根治之法,女儿再想想。”
褚玮伦皱眉,道:“信王爷也罢了,听说他与女婿过从甚密,宣王爷从没听说过与女婿有什么交情,你怎么与他认识的?”
是通过信王认识的,褚明锦不敢说,含含糊糊道:“信王爷与冯郎相熟,宣王爷与信王爷是兄弟,偶而遇上了,便认识了。”
褚玮伦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扫了褚明锦一眼,淡声道:“锦儿,爹知道你聪明,但是别忘了,夫君是你的天你的地,女婿现在把你接回去了,要跟你好好过了,你要安份守已,别再闹出什么不雅出来。”
褚明锦唔了一声,明显的语不从心,褚玮伦轻叹,道:“锦儿,爹在你的亲事上,是赌徒一般冒险一搏的,女婿虽不是出身仕族世家,然贵为三品官,本不是咱褚家一介商户能高攀的,当日他备了礼上门求亲,爹颇犹豫……”
褚玮伦缓缓道来,褚明锦明白了,刚穿越过来时,听得很多人谈论起这具身体,为何同情的多贬斥的少,原来冯褚两家结亲,本就很多人不看好,冯丞斐上门求亲,很多人都觉得是别有居心,后来,新婚翌日前身被送回娘家,人们八卦的同时,都是这结果本在意料之中的言语。
“爹应承这门亲事,是在赌,女婿既然求亲,必是有所考量的。我儿容颜品格人所不及,自当配万里挑一之人。女婿绝色无双,燕京年轻公子中无人能及,洁身自爱,风评极佳,这样的夫婿,错过了实在可惜……”
褚玮伦拳拳慈父之心,褚明锦听得眼眶发红,可惜自己已行差踏错,辜负了老爹一片爱女之心。
“锦儿,今日女婿陪着我说话,言词亲热,神情恭敬,执着晚辈之礼,丝毫没有官架子,与之前的见面大是不同,看来颇为爱重你,你要懂得珍惜。”
这两日在侍郎府住着,虽然万人迷避不见面,可从下人的言行看来,万人迷对自己还真是不错。褚明锦心口堵得慌,徜若老爹知道他的乖乖女爬墙了,不知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出,抢救不过来了。
褚明锦低垂下头,心虚地不敢看老爹的眼睛。
褚玮伦长叹了一声,又道:“你三妹妹被爹惯坏了,还望你看在爹面上,别与她太计较,留意着,有合适的好人家,跟爹说,爹把她嫁了,也省得总不知天高地厚想嫁入侍郎府。”
褚明容今日做了什么?才会让老爹这出这番话,褚明锦不解地看褚玮伦。
“你三妹妹今日带着你二妹和四妹去了侍郎府,当着一府下人的面,竟然揭你昨晚没回府的底,幸而你昨晚是和女婿在一起的,女婿回去后证实了,否则,这声名……”
女儿回府了也会得知的,褚玮伦干脆先说了出来,四个女儿中,他最疼褚明锦没错,可夫人里面,他最爱重的,却是郭氏,郭氏虽不是几位夫人中最美貌的,却最会撒娇使媚,身份也最矜贵,当年肯下嫁给身为小商人的他作妾,让他大受鼓舞,干劲十足,方拼出这份富可敌国的家业。
在他心中,其他四个女人加在一起,还不及郭氏的份量,爱屋及乌,对褚明容也便宠得有些过了。
褚玮伦后面说的什么,褚明锦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开始,她想的是完了,昨晚彻夜不归被万人迷发现了,后来想的是,万人迷怎么肯如此厚道地默不作声地戴上绿帽子,再后来,她的脑子乱成一团麻。
褚记明明没事,竹林小舍的下人却说有人闹事,老爹在侍郎府也听到同样的谣传,为什么?
迷迷糊糊中那团麻被她抓住一个线头,乱麻居然在瞬间理清了,谜团其实很简单,格非就是冯丞斐,她在紫藤庐中等着冯侍郎,来的也就是冯侍郎。信王府与侍郎府同时往褚府里送东西,那东西全是侍郎府送的。那一晚归家晚了,褚玮伦要责罚兰氏,侍郎府不迟不早送了东西过来,其实是冯丞斐送她回家后,担心她受罚,有意送了东西过来解围。
“信王爷也罢了,听说他与女婿过从甚密,宣王爷从没听说过与女婿有什么交情。”
那李钧予,其实应该才是信王李怀瑾。
褚明锦胸口有点疼,刚开始只是小火焚烧,渐渐那火越烧越旺,那疼越烈,疼得难以忍耐,疼得她血管都要裂开了。
“锦儿,你……你原谅你三妹妹,不行吗?”褚玮伦满眼忧色地问道。
褚明锦一颗心被那把火烧焦了,灼疼得她身体抖颤,手脚不受控制地抽搐。她强撑起身体,尽量镇静地问道:“爹,你刚从那府里出来的,格非没陪着你过来吗?”
“女婿陪着我过来的,见没人闹事方走了。”
无需再套问了,褚明锦很想大哭,很想大骂,又很想大笑,原来自己一直纠结的,是根本不存在的问题。
前一晚两人亲热时,格非的话从耳边响起。
“宝宝,我就是冯丞斐,你的夫郎。”
“宝宝,我都跟你说了,我就是冯丞斐,你的夫婿。”
那个大傻瓜,其实曾试着向她坦白的,只是自己先入为主,不当一回事。
相府后园中那一袭白袍的人揽着方彤君的影像从褚明锦眼前飘过,褚明锦的身体不抖了,换成牙齿咯咯响。
明知那时冯丞斐情非得以,可此时,她的心中还是涌起强烈的恼怒。
特别是,他联同李怀瑾一起骗她,想到李怀瑾在背后不知怎么样的嘲笑自己,褚明锦便觉得难以忍受。
请君入瓮
褚明锦满面怒色离开褚记商号,褚玮伦误会她生褚明容的气,她也没有解释,让褚玮伦以为她生气了,回头约束约束几个妹妹亦可。
万人迷就是格非,褚明锦这下可没那么大度了。虽然生冯丞斐的气,可让她放掉冯丞斐,拱手让出老公,却是不可能了。
没有索讨休书的必要了,自己地位稳固了,老娘在褚家的地位,自然也无须担心,不过褚明锦赚银子的想法没有就此放弃,手里有卖嫁妆的银子,不利用起来可惜。走在大街上,满腔怒火的褚明锦也没忘记盯着街道两旁的商铺看,寻求其中的商机。
经过一间书肆时,褚明锦停下脚步,略一迟钝,走了进去。
“掌柜的……”褚明锦让掌柜的按她的要求编撰印一本小册子。
“只是印一本?那这价钱?”掌柜表示只印一本册子,人工也不少。
“价钱好说,掌柜尽管开口,只是我要的急,明日就要。”
有钱好办事,掌柜的忙不迭答应,一本册子要了十两银子。
这是狮子大开口借机敲诈,褚明锦也不心疼,她只想着捉弄李怀瑾。
“掌柜,喊个女人来,我说,她写。”
“好咧。”
替褚明锦誉写小册子的女子写得脸红耳赤,几次欲罢工,褚明锦中间又塞了很多银子给她,总算顺顺利利写完。褚明锦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交了定银,约好翌日一早过来拿货。
褚明锦前脚刚走,替她写册子的女子把掌柜拉进后院,火热地扒掌柜的衣裳。
“娘子今日为何如此热情?”掌柜的喜出望外。
“那人让写的,比春宫图还惹火……”小娘子羞羞涩涩道。一时间被翻红浪,无限春情。
昨日跟着格非走了,两人后来又到竹林小舍鬼混,要跟凤双溪商量再做什么生意的事也忘了。褚明锦此时心里生气,出了书肆也不回冯府,往酒楼而去。
凤双溪沉着脸坐在柜台后面,昨日是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今日看起来更阴,好似祖坟被人掘了一般。褚明锦暗叹,觉得有必要教育一下这个别扭青年,身在服务行业,即便不需他跑堂迎客,摆个笑脸还是很有必要的,否则,酒楼的底子再好,招式再吸引人,这么一个黑面神杵着,生意也会越来越差。
“你来了。”抬头看到褚明锦,凤双溪双眸晶亮,阴色尽扫,褚明锦笑了笑,半开玩笑道:“凤兄,你若是一直这么一个模样,可比美名满燕京城的冯侍郎了。”
凤双溪双眉一拧,似是很火大,可唇角微微上翘,明显又很受用。褚明锦看得想扶额,老兄,开心就开心,不必要装这么一个别扭样,让人看着都难受。
人家格非就不这样,夸他好看,他的双眸更璀璨,唇角满满的欣喜之色。
褚明锦在心中不自觉地将冯丞斐与凤双溪作了对比,比完了,更喜欢冯丞斐的毫不做作,也有些同情凤双溪,这个甜水里泡大的孩子抖然家变,受了不少苦头吧?想必之前也是阳光青年一枚,现在却变成更年期老太太了,那脸难得有晴天的时候。
“你不是说他不要你了吗?怎么又这么没骨气?又和他在一起了?”凤双溪灿烂的一张脸说变就变,又阴沉了下去。昨日李怀瑾与冯丞斐一左一右簇拥着褚明锦离去,他还不知褚明锦喜欢的是冯丞斐,若是知道,只怕更阴沉。
“这个……之前是误会。”褚明锦想起那日在凤双溪面前哭了,颇觉羞躁丢人,一张脸瞬间像擦了胭脂一样,红润润的,比以往更加娇嫩。
“那种人,女人不会少的。”不知不觉间,凤双溪就说出破坏人家感情这种天打五雷轰的话。
“我知道,不过都是外面的女人喜欢他,他没有胡来。”想到大傻瓜连进哪个洞都不清楚,褚明锦咬着嘴唇笑了,眼角弯着,神情有些飘忽,沉浸到与冯丞斐相处的绮昵风光里。
“那些银子,你想起要做什么了吗?”凤双溪狠拍了一下柜台,把褚明锦从绮思欲-念中震醒。
“凤兄。”褚明锦忍不住了,要教育一下凤双溪。过来一个要结帐的客人,褚明锦忙闭上嘴巴。
“共计二两三百文。”凤双溪拔打起算盘,对着客人时,虽说没有笑得见牙不见眼,却也是温和热情,收了银子,拿出一块巴掌大些的布巾,三转两转扭出一只小布老鼠,笑着递给客人,道:“这个小玩物,送与客人家的孩子玩耍。”
“多谢掌柜。”客人很高兴地接过,拱手道谢。
“你怎么知道他有孩子了?”客人走后,褚明锦好奇地问道,那客人看起来也只得十六七岁模样。
“他没儿子女儿,可是他喜欢的姑娘,有个五岁的妹妹。”凤双溪颇耐心地解释,见褚明锦还看着自己不动眼珠,又解释道:“这客人前日来过,我跟他说过几句话,听出来的。”
自己这个合作伙伴真的找对了,凤双溪脑筋很活泛,看来酒楼生意很好,除了底子不错,最重要的还是凤双溪在细节处狠下功夫,拢来了回头客。
褚明锦开心地笑了,不批评教育了,凤兄对自己没个好脸色不要紧,对客人能上心即可。
“那些银子,你打算做什么生意?”凤双溪问道。
褚明锦也不知要做什么,反问:“你觉得做什么好?”
“做一种新的之前销的不好的吧……”凤双溪显然考虑过了,说起来条理清晰。
他的意思,概括起来就是卖消费理念,褚明锦不停地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我家乡有一种茶……”
铜陵有白露茶,凤双溪说,他娘亲以前想保持美貌,药店大夫推荐过这种茶,说加蜂蜜喝了有美容功效。
“就这样,咱们经营这种白露茶,你从伙计里面培养一人当掌柜,回乡一趟,进上一大船茶叶过来。”
“这销路还没打开,一下进太多了,行不行?”凤双溪有些担心。
“没问题的,放心进吧。”
闺秀仕子们之间的聚会,多搞两次,把白露茶推出去,带起消费热潮,不愁没有销路。
“天字号包厢的客人是谁?”正事谈完,褚明锦问道。
“还是那个人。”凤双溪刚放晴的脸又阴了下去。
褚明锦哦了一声,没有挪动,凤双溪暗喜,怕李怀瑾吃完饭下来看到褚明锦,提议道:“你教我做你会做的菜吧,以后就不用你下灶房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