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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治他死罪太便宜他了。”孟沛阳仍是愤愤不平。
60、第五十八回
孟沛阳那人肆意妄为目无纲纪,姜糼容见他一直怨气难平,怕他做出徇私舞弊的错事后来无法收拾,翌日不让李昂留在小院中陪她和高夫人了,使李昂跟着季唯和孟沛阳抓人犯去衙门,悄悄嘱咐他,紧跟着孟沛阳一步不离。
李昂最听姜糼容的话自无异议。
这一天三个男人都不在,高夫人颤颤惊惊坐立不安,好容易熬到晚上李昂三人回来了,听说人犯已送东莱镇所属的清平县衙门,只是尚未断案,也不让季唯等人留下来听判了。
“证据确凿,你们又是京官,地方衙门狗胆包天才敢擅改,不必等了,明日一走咱们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说的有道理,季唯应下了。
几个人吃过饭围坐一起说话,李昂长吁短叹不已。
“怎么啦?”姜糼容问道。
“沛阳说的对,让那个女子给判死罪真让人不忍心。”
李昂一向心善,姜糼容不以为意,见季唯也是脸阴阴的,显然对那叶霜获罪同样的心有戚戚,不觉暗暗摇头,看来,女人生得美,还是有好处的,那叶霜能让季唯和孟沛阳齐齐动容,不知是不是比薄染衣和粉妆更加美貌。
“慎之,咱们真不能想办法让那个什么叶霜免掉死罪吗?”李昂嘟嚷道。
“哪能行,慎之办事心中有数,你别胡添乱。”高夫人喝道。
“娘,你要见了那人也会不忍心的。”李昂不甘不愿,道:“娘,那人长得和糼容太像了,看着她获罪,我心里老觉得是糼容获罪一样。”
“那人长的跟糼容很像?”高夫人遽然变色。
“嗯,不仅像,而且还一般大,同年同月的生辰,不知是不是同日同时呢。”孟沛阳接口道,斜了季唯一眼,讽道:“真是狠心,若是糼容惨遭横祸报复不成,你也会狠下杀手依律办事吗?”
“糼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季唯冷睨他,转头看向姜糼容,平平静静道:“糼容若真犯了事,我不会法外容情,但是,我会陪她一起死。”
当着高夫人的面,这告白真够彪悍,姜糼容又羞又喜低垂下头。
因低垂着头,她没看到高夫人看着她的眼神复杂莫名。
季唯坚持已见,姜糼容赞同他的决定,孟沛阳拗不过,李昂嚷了几句也只能恹恹认了,叶霜的命运他们不再过问,翌日一行人一早上路了。
一路后,高夫人神色倦怠少言无笑,姜糼容想着是给大火吓着了,更加细心体贴服侍,孟沛阳各种耍宝扮小丑逗高夫人开心,几日后,高夫人总算脸色略霁。
李家祖居还有同族的人,高夫人作为侯夫人回来祭祖,宗族的人极是重视,种种礼节繁褥让人头晕脑胀,高夫人想让姜糼容出阁前学会打点庶务,也不给她偷懒,凡事都带着她。
姜糼容学得一团乱,后来总算得孟沛阳提醒,一些繁文琐节忽略,只记几个大步骤,方得从容些。
回程时又经过东莱,当日尸横遍地的那条道路已经不见疮痍惨痛。
“不知那叶霜有没有人收殓,咱们打听一下她葬在何处去拜祭一下,如何?”李昂道。
众人没有异议,打听的事自是落到孟沛阳头上。
孟沛阳回来时,脸上阴晴不定,颇有如释重负的喜色。
“叶霜没被判死刑?”季唯问道,话里含着不敢置信。
他上衙门时可是亮出身份了,他不信清平县令竟然敢徇私枉法。
“没判死刑,出来了,那个盛老爷也没获罪。”孟沛阳点头。
盛家颇有财势,盛老爷被送衙门后,让家人去找那些死者家属谈话,许诺若能不追究死罪活罪,盛家愿倾家荡产赔偿人命银子。
那些人家想着人死了,把盛老爷和叶霜治死也得不到好处,齐齐同意了,具了联名状上县衙替盛老爷和叶霜求情,县官呈报了州官,得到准许,盛家变卖了所有家产赔偿死者家属,盛老爷被免了活罪,叶霜被贬为官奴逃脱死罪。
官奴是贱籍,生生世世子子孙孙为奴,这惩罚也够重的,不过好歹留了一条命。
“季唯,人家庆丰知府就比你懂得变通,怎么样?这个处罚足够重吧?又没触犯律例吧?”孟沛阳嘲道。
的确,这一变通,似乎法理之外又留了一线人情,当然,前提是盛老爷竟然愿倾家荡产替叶霜赎罪。
需知他的活罪也不过几年牢狱,出来后家财丰足,仍是骄奢富贵生活,如今却一无所有。
“看来,那人虽是用不正当手段得到叶霜,对她也是情真意重的。”姜糼容叹道。
“强扭的瓜不甜,那人……害人又害已啊!”高夫人幽然长叹,意有所指。
孟沛阳的厚脸皮难得地红了,虎目仍有不甘,接下来的路途,与季唯针锋相对的时间却少了。
李昂还想打听叶霜下落买了回去,却被告知已被买走,只得作罢。
一行人从外出到回家,来回足足走了一个月,进京城时都觉得莫名亲切。
季唯走前吕风的伤已无大碍,还是挂心着,不去李府了,进城后便告辞分道,临别前眼神粘在姜糼容身上,许久方收回。
高夫人默看着他背影,好半晌,低声道:“糼容,回去后,姨妈挑个时间,给你把亲事定下来,如何?”
不能成亲,先定下亲事也不错,姜糼容羞臊地点了点头。
孟沛阳也回家去了,马车慢慢驶进侯府,虽然长途跋涉很累,礼数不能少,问得李宗权在厅堂中,姜糼容还是和李昂一起陪着高夫人过去请安。
意外的李逸也在家,李宗权坐在椅子上,眼神闪闪烁烁,李逸不见惯有的沉稳,在大厅中来回踱步,很是苦恼的样子。
“子扬,你回家来了。”李昂见到李逸很高兴,也没顾上和李宗权行礼,拉了李逸往外走,“跟我来,我在路上看中了一方湖洲砚买下来了,你肯定喜欢。”
李宗权心事重重,高夫人和姜糼容向他请安问好,他只淡淡地唔了一声。
许是出什么事了,姜糼容不便问,轻声告退。
“糼容,你平时怪有主意的,留下来帮姨父参详一下。”李宗权却将她喊住。
李家确实出祸事了。
李宗权领了修葺栖凤台的差使后,收礼无数来者不拒,满足过后问题来了,那些来送礼谋差的,大多是不肖子弟,平日只知斗酒走马,没有出息能耐,李宗权按送礼的轻重分派了差事给那些人,结果,栖凤台不只没有修得更好看,反而弄得乱七八糟的。
先前是做准备李逸也没过问,工事开始几日后,李逸一看不对,急忙回府过问,李宗权无奈说了实话,李逸快气晕了。
“糼容,你看这事怎么办?”李宗权老脸无处搁的样子,他有些怕李逸,刚才也不敢问李逸有没有主意。
怎么办?姜糼容也快气晕了,那日和她姨妈走前,明明已做了榜样出来也吩咐下去不收礼的。
生气也得想办法解决,侯府的兴衰关系着她姨妈的命运。
“姨父收了大约多少家的礼,价值几何?”姜糼容强忍怒火问道,若不是很多,咬咬牙双倍回礼,不给差事了。
“都记在这里。”李宗权递给姜糼容一本帐本。
白氏能得宠不只貌美会撒娇,文才智商也足够用,帐目记得非常清楚。
一目十行看完帐簿,姜糼容不只是生气,而是想杀人了。
栖凤台拔修银子一百万两,李宗权竟收了价值约十万的礼。
这些人送了十万银子的礼,肯定要捞回二十万不只,填补上送礼的亏空送再饱自己腰包。
其实收了礼也不是就办不了事,工程要贪赃,除了偷工减料,还有一条是精打细算,每一分银子用到刀刃上,少花钱多做事做出完美来。
李宗权派差事时若是细细考察了解那些人的品性能力,尽最大可能量才而用,每一步都上心紧盯着落实,也能使工程不至于变得像草寇修建山寨。
可他是按送礼多寡来分派油水差使,这么着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一百万两银子的工程,到最后落到修葺上面的,有二三十万两就撑死天了。
现在也不能退礼收回分派了的差事,送礼的人太多了,这么搞李府将得罪半朝的官员,而且,会失去了同气连枝互相包庇的很多力量,比贪赃错误下去曝露了被抄家的风险更大。
“姨父,你把栖凤台修葺完的效果图,工程各处花费预算拿给我看看。”只能先详细了解情况,再一一分解了。
“我没有你说的这些东西。”李宗权摇头,面庞有些红。
天!连这个都不做,怎么能领到这差事的?
领了差事又用一班乌合之众无头苍蝇一样各自为事,只怕银子弄完了,栖凤台连草寇的山寨都不如。
皇帝怎么会把差使交给这样的人?
定是李逸在皇帝面前美言的。
李逸你想死,不要拖累我姨妈和表哥!
61、第五十八回
恼怒于事无补,姜糼容忍了又忍压下怒气静静思考解决方案,好半晌道:“姨父,孟沛阳虽有时嬉皮笑脸不着调,可胆大心细,地位矜贵又武功高强,镇的住人,姨父和二表哥商量一下,启奏陛下,让孟沛阳协管此事吧,若能得皇上批准,姨父退避,把事情交给孟沛阳全权操办去吧。”
要想起死回生,只能找一个能干的人来接手这个烂摊子,朝堂中也许不乏有才干的人,但没谁肯接手背黑锅的,只能仗着侯府和孟沛阳的情分,把他喊来收拾烂摊子。
让孟沛阳接手,还有个好处是,这宗事幕后的种种,可以和孟沛阳实说,工程怎么做,尽皆交给孟沛阳也不怕他背后捅刀子。
“皇上不会同意的。”厅门口传来幽沉无力的说话声,李逸来了。
他能说服皇帝连个章程都没有就把工事交给李宗权做,怎么就不能让皇帝应允给孟沛阳协管?
姜糼容想不通,看李逸一脸颓败不见平时的温煦沉着,知他确是无能为力了,也不纠缠这一个问题,急问道:“那你在朝堂中有没有其他信得过,且有能力愿意接这事又能让皇上同意的人?”
“没有。”李逸颓然摇头,没有人,也没有办法让皇帝答应给有能力的人接管,皇帝也不会同意的。
皇帝巴不得李宗权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的糟乱,然后她就能利用权柄赦免李宗权,给他天样大恩情,把他抓得更死。
李逸着实后悔,当日不该怜着父亲不举,给父亲领了这差事。
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爹竟会如此糊涂,也皆因李昂回去祭祖,他懒待回府,若早些日子回来早知道了,事情还不至于如此不可收拾。
“那你奏请皇上,姨父突然染病,你自己过来协管,行不行?”姜糼容问道。
“不行。”李逸无力地摇头,若工事未开始,还看不出他爹办了糊涂事,皇帝很乐意由他负责修葺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的,现在已动工,明眼人一看就知不妥,更不说皇帝那种鬼精到骨子里的人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姜糼容咬了咬唇,沉思半晌,道:“二表哥,那如果奏请协理之人是大表哥呢?”
“不行,大哥性情耿直,哪做得来弯弯道道这么多的事,莫的给他招祸。”李逸坚决地摇头。
高夫人看看姜糼容,迟疑了一下,道:“糼容,你的意思是不是面上由云起担着事,你在背后谋划?”
姜糼容点头,找不到人,那只能自家人拼命搏一搏,看能不能度过险关。
对外,李昂性直粗豪,人缘很好,由他出面,那些做差事的公子哥儿首先就会卖他面子。
对内,李昂很听她的话,对她言听计从,她的筹谋策划,李昂定会不打半分折扣去执行。
李昂一看就不是会来事的人,若想协管的事落到李昂头上,带他进宫走一趟面圣便可。
皇帝床事糊涂,政事上和识人看人方面精着,一眼就能看出李昂不能胜任,会同意的。
然,这么大的工程,便是在外行走的男儿,不是很能干的都做不好,姜糼容一个深闺小姐,哪能做得好,何况此时是烂摊子一个,李逸信不过姜糼容,踌躇难决。
李逸犹豫着不表态,姜糼容寻思成竹在胸再来行事更妥当,遂道:“二表哥,你能不能带我进宫走一趟,不需去内宫,只看看栖凤台和栖凤台附近的宫室,然后告诉我皇上修葺栖凤台想达到的效果以及皇上的喜好,还有,姨父收礼单上面供应材料的商号,你也带我去走一趟。”
她言语清晰有条有理,李逸心中对姜糼容不由得另眼相待了,非常时期,只能冒险一试了,于是点头应下,对李宗权道:“爹,这两天你不要下派什么差事,等孩儿和糼容想办法。”
顿了一下,李逸又道:“母亲既然回来了,家事自当由母亲打理,爹,请了我娘过来,让她把帐务交给母亲吧。”
高夫人做事一板一眼,李宗权很是不喜,不过正室始终是正室,李昂世子之位不动,母凭子贵,子赖母荣,李宗权也无奈,命人喊来白氏,嘱把帐务交给高夫人。
白氏有些不甘愿,李逸淡淡地说眼下李家因错误收礼,大祸将临,一个处置不妥,一家子都要人头落地,把白氏吓得忙不迭交帐簿数务。
赃物交到高夫人手里,定能保管妥当,李逸略微安心,带着姜糼容出门进皇宫。
姜糼容坐马车,李逸骑马,两人出府不久,半路上碰到季唯了。
季唯眉头紧蹙,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走着路,连骑在马上的李逸都没看到,姜糼容在马车里看他神色有异,忙唤车夫停下。
季唯看到姜糼容眼睛一亮,再看到马背上的李逸,脸又阴了下去,他还记着除夕夜李逸用薰香使姜糼容魂迷神失的仇,不想看到姜糼容和李逸在一起。
“我家里出事了,我带糼容进宫看看想办法解决。”李逸主动解释,把李府面临的麻烦事一五一十讲了。
季唯铁面无私冷硬果决,但他的职责是提刑辨冤揖凶,贪赃枉法是御史言官的责任与他无干,他无权过问,何况,他早晚是李府的甥女婿,姜糼容爹娘双亡,在侯府长大的,这个甥女婿其实也与女婿无异,候府的事不必对他隐瞒。
让孟沛阳接管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为什么不能换孟沛阳接管?
季唯脑子转了转,想起上次马车里李逸和皇帝的情景,对李逸的难处心知肚明,默想了一下,问道:“你爹贪赃的那些银子你要怎么处理?”
“事毕后一分不留捐出去做善事。”李逸毫不犹豫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带云起进宫去请旨,按糼容说的办,奏请皇上允许由云起协管修葺栖凤台。”
“我没看过心里没底。”姜糼容低声道。
“不需要你有底,孟沛阳心里有底便成。”季唯淡淡道。
季唯的意思是……李逸脑子一转,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朝季唯深施一礼:“慎之,多谢了。”
季唯言下之意是明一套暗一套,明上是李昂管事,暗里操纵谋划的,其实是孟沛阳。
李昂和孟沛阳一惯形影不离,京城人人皆知,李昂出现在工事现场,孟沛阳跟在他身边指手划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无可挑剔。
皇帝只是不想让他顺心,却不会跟他较劲逆着他,此事依季唯的提议便可。
李逸打马回府带李昂进宫,季唯不等姜糼容相邀,跳上马车,咐咐车夫到他住处去。
这小白兔比孟沛阳那厮还敢胡来,姜糼容欲调笑几句,见季唯心事重重,便不说了。
两人下了马车,季唯拉了姜糼容进门,关上房门搂住姜糼容对着她的脸颊脖颈就是一顿啃咬。
回乡路上虽得日日相见,可碍着高夫人在旁,两人除了第一晚的失控,后来连牵牵小手都没有呢,季唯忍得很难受了。
他太热情了,姜糼容反而羞涩了,扭扭捏捏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是吧?先说事。”
“不是咱们能解决的。”季唯咬得更凶了,闷闷道:“恩师和粉妆有些不对劲。”
连他都能发现暧昧不明,那得很明显了.
这事,真不是他们操心就能解决的,姜糼容无言地叹气。
季唯自己说不去想,啃咬了半晌逗得姜糼容身体热起来了他却又停了下来,跌坐到椅子上,指着清洁得纤尘不染的房间烦恼地对姜糼容道:“你看看,连我的房子她都越俎代疱收拾了,过几日,我是不是就得喊她师娘了?”
吕风与薄李氏重逢后才干柴烈火过,先前又能为薄李氏守身十几年不娶,应该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姜糼容笑道:“你想喊师娘,还得吕大人要娶,愁什么?”
一面说着,一面坐到季唯腿上,搂住他脖子娇滴滴道:“季大人,你关心别人比关心我还多,我生气了。”
娇笑巧语如棉糖在季唯胸腔里融化开来,知她是故作调皮宽解自己,季唯心尖溢满甜蜜,不纠结吕风和粉妆的事,抱住姜糼容专心掠夺。
多日没亲热,他的技巧却在不知不觉中又进步了,舌尖点、扫、擦、磨,疏密有致,两只手摸、捻、捏、揉,力道轻重合度,不多时,姜糼容便给他弄得周身虚软无力,体内似有无数细软触须勾挠着,痒将难忍失态颠狂了,语无伦次叫道:“慎之……停一停……啊……不要停……”
季唯额头滴下汗来,看着姜糼容布满潮红的脸,痛苦又迷乱的神色,咬牙克制住去松自己裤子的冲动,探了一只手进姜糼容裤子,伸到那处揉弄,哑声问道:“糼容,这么着你不会有娃,又能很舒服是吧?”
姜糼容给他整得麻痒更甚,眼里盈了薄薄一层泪,口中呜咽难言。
62、第五十八回
季唯比姜糼容更难受,指尖摸弄着姜糼容湿滑的那处,满脑子都是画册里的画面,底下一物不停抖颤叫嚣着,想要探幽觅胜。
情火如潮将两人包裹得密不透风,姜糼容的身体敏感到极点,欲望无所遁形,一直如饥似渴的季唯更不肖说了,热情如火没个消停的时候,姜糼容在他唇齿手指的撩拔下,像被送进蒸笼,浑身上下带骨头连血肉都被醉、麻蒸透。
季唯作弄了好些时后,看姜糼容坐不住,体贴地问道,“咱们换个地方?”
他说话的同时嘴巴不得空儿吻咬,两只手却没停,一只摸着姜糼容背脊,一只揉搓着她的红梅。
“随便……”姜糼容艰难地回答,又不做,在哪还不一样。
没有真刀真枪,摸来咬去的刺激,始终似隔靴搔痒,那痒不只没得到纾解,反而变本加厉了。
季唯也憋得难受,那地方肌肤嫩滑颤热,摸一摸,指尖下一点点的刺激就让人麻痹到足心骨缝里去了。
卧房没有堂屋明亮,半明半暗里欲望更炽,身体深陷进松软的褥子时,姜糼容无力地哼道:“慎之……我忍不住了。”
——我忍不住了,快进来吧!
季唯本是抿唇咬牙忍得痛苦,听姜糼容抱怨,看着她圆嘟嘟白腻腻的脸蛋,弯月一般眨动的长睫,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那就不弄了。”季唯体贴地道,他想,不弄时虽然眼馋身热,不至于忍得周身血脉要崩裂似难受。
不弄了?!把人扔到火架上,火点燃了却不加柴了!姜糼容恼了,拔开季唯嗖一下坐起来,三两下穿好衣裙,在季唯目瞪口呆中,怒冲冲出门坐上马车。
季唯傻站着,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恼姜糼容了,回过神来追出去时,门外空旷无一物,姜糼容早走远了。
这是生气了?季唯懊丧不已,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姜糼容负气上马车走了,半路上便暗暗庆幸,幸而季唯没有顺着自己的意思狼性大发,不然夕阳已西下,方才要没打住,回府定是晚了,姨妈虽宽和溺爱,过于不检点却不行的。
姜糼容在二门口下马车时遇上进宫回转的李逸和李昂,李昂面色如常,李逸脸色却精彩纷纭。
“皇上不肯答应吗?”姜糼容急了。
“答应了。”李逸闷声道,像是被人欠了百八十万两银子似的。
“那你干嘛还这个脸色?”姜糼容不解,心念转了转,惊问:“难道皇上已看出工事不对,要治姨父的罪了?”
李逸繃着脸没说话,李昂大大咧咧道:“不是啊,皇上没说,皇上想的可周到了。”一面说,一面把手里的一个牛皮囊袋递给姜糼容,“皇上说,修葺栖凤台按这上面写的做便可。”
皇帝列了章程了?这是先前已看出李宗权事儿办得不妥,想了解决办法出来了?
有这么宽宏大度的皇帝吗?知臣子犯错不治罪还帮着想解决办法?
姜糼容好奇地打开牛皮袋,牛皮袋里厚厚的一叠纸,姜糼容展开一张一张看,越看眼睛越圆。
那些纸张将修葺栖凤台之事怎么安排规划写得极详尽,与章程书搭配的还有效果图。
这些也还平常,不平常的是下面还有一叠性情能力分析表,注明为何要派这个差事给这个人。
那里面的人恰是给李宗权送礼的那些人家的子弟的名字。
一个人一点长处也没有的,那还真不至于,那些官家子弟好吃好喝好玩懒做,总也有些个人长处,这纸张上面便是针对各人所长来派差事,各人负责什么事,材料向哪个商号采买,一一注明了。
执行的人只要认得字,且切实照着这上面写的办,便不会出差错。
照这份章程来执行,修葺整个栖凤台的刚需费用刚好是宫中拔款的一半,余下的,章程书里标注了用付工得酬的方式奖励执事者,这个没注细细,可想也知道,这是让执行人可以按送礼人的礼物的轻重来派发银子。
这么一来,差事能办得很好,即便贪墨了,面上也查不出来。
这样细致周到的章程,姜糼容觉得,便是集齐孟沛阳季唯和李逸的才智,短时间里也写不出来,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是谁写的?”
李逸的脸上大书着“不要问我话我心情很不爽”,姜糼容还是顶着沉沉乌云纠缠追问,实在是太好奇了。
李逸不肯说话,李昂却有问有答。
“皇上写的啊,子扬带着我进御书房时,皇上刚刚搁下笔。”
皇帝写的!姜糼容明白了,瞟了李逸一眼,不由得感到幸灾乐祸,想忍没忍住,捂了肚子笑得整个人抽搐。
李逸面色更加精采,也不和李昂打声招呼,拔足朝府门外狂奔。
“糼容,你笑什么?”李昂莫名其妙。
“没什么,表哥,你去看看二表哥上哪了。”当男宠被看出来了,李逸可不要想不开去跳护城河了。
姜糼容不厚道地想着,李逸要是真跳护城河了,自己要不要去扔根头发丝拉他一把。
大祸消于无形,李宗权如释重负,招来戏班子唱戏,和白氏风流快活去了。
李逸被李昂追回来后,当天夜里就进宫去了。
姜糼容乐滋滋想,李宗权要是知道安闲生活是儿子献上屁股得来的,不知作何感想。
李府没祸事了,姜糼容的心思便转到前世自己的死因上,粉妆目前看来已解开仇恨的结子,不会再陷害自己了,另一个人还必须揪出来,查明原因避免同样事情发生。
姜糼容想去找粉妆,粉妆恰听说她和高夫人回来,过李府来探望她了。
粉妆先前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现在还是妩媚动人,不过媚里却带着清澈纯美,满是小女儿的娇态,看来过得很开心。
“糼容,离京那么多日走那么远的路,你好像没瘦,气色更好了。”粉妆高兴地拉着姜糼容的手上下看。
有李昂、孟沛阳、季唯三人同行无微不至关心着,想瘦也瘦不了,不只没瘦,脸更圆了。姜糼容摸摸自己肉嘟得快涨成两个圈的下巴,有些脸红地笑了笑,拉粉妆坐下。
“晚上留下来,咱们好久不见,说说话。”
姜糼容以为粉妆会说吕风没人照顾,不意她却是爽快地当即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