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周燃：“你有什么证据？”
周燃挑眉：“刑松就是证据。”
他看向他们：“你去年到C大时候是不是觉得很愉快，终于找到了合作的伙伴？”
他说：“刑松虽然父母都在，但他和你的遭遇却又神奇的类似。”
“他厌恶所有女人，甚至对男人也有敌意。他从小被继父和亲生母亲虐待长大，心理早就是扭曲的。”
“其实最初你并没有想要杀人的原因，可能只是想给她们一个警告，让她们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对吗？”
“但刑松，说服了你。”
“他觉得那些人就该下地狱，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周燃这边进行的不算顺利，但至少比最初要比较好突破。
邱伟不是心里教授，他的心理也没刑松那么强大。
在周燃一次一次的攻破之下，渐渐地有些稳不住了。
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
时间已经从晚上七八点，到了凌晨。
期间，他们没给邱伟提供任何东西，到后面，周燃找出被杀害几个女生的视频，一次一次在房间里循环播放。
邱伟虽然看不见，但能听见周燃那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他光是听着，眼前便浮现了那几人死去的画面，她们惨叫着，求着他放过她们。
到最后，她们狰狞面目看着他，告诉他――他不得好死。
他根本不怕。
他怕什么，那都是她们的报应。
是她们目中无人，是她们最先错的。
终于，邱伟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从审讯室房间出来，周燃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点了一根烟。
谢为看向他：“周队，去包扎一下吧。”周燃看了眼：“不着急。”
谢为：“现在就先等着？”
周燃问了声：“还在播放视频吗？”
谢为点头。
“再熬熬他，去看看徐队那边。”
虽然邱伟脑海里绷着的弦断了，但对于案子的所有，他并不愿意交代，只告诉周燃――是他做的。
他认。
周燃如果只是要这个，何需费这么大功夫。
没一会，徐证出来了。
“难。”
他也跟着点了根烟醒脑：“这位可真是撬不开的嘴。”
他嗓音发哑道：“心理教授和其他人不同。”
周燃颔首：“等邱伟那边。”
他们现在，只能等。
乐柠一直都没睡着。
半睡半醒着，一闭上眼，她面前便总是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到清晨醒来时候，她看了眼时间，六点。
周燃还没任何消息过来。
想着，乐柠思索了几秒后，给阮秋发了个消息。
阮秋倒是没回过来。
她实在是睡不着，索性换了衣服打算去外面转转，跑跑步运动一下。
乐柠没想到会遇到人。
她看着面前和自己打招呼的男人，一时间还有点儿懵。
“您是……”
赵和煦笑了笑：“我们见过，之前周燃打篮球时候。”
乐柠点了点头，莞尔一笑：“抱歉，我不太能记住人。”
赵和煦看她眼：“没事，你现在还住在这里？”
乐柠“嗯”了声：“对。”
闻言，赵和煦多看了她几眼。
蓦地，另一边跑来了一个女人，在看到这个人时候，乐柠总算是想起来了。
这两人……上次来周家大院的时候，邵雨和她说过，赵姗姗喜欢周燃。
赵姗姗看了她眼，眼睛里的鄙视很明显。
“你怎么还在这里？”
乐柠微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赵姗姗：“……你不是周燃哥的女朋友。”
“哦。”
乐柠看她：“谁说的？”
赵姗姗没吭声。
那天过后，她特意问过他们那一群人，得到的消息是周燃没女朋友。
至于周燃说的追人，也没追到。
再后来，赵姗姗知道乐柠搬出去住了。
她无比庆幸，回这边也回来的勤快多了，只是可惜周燃太忙，没再回来这边。
但她并没有放弃，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一定能等到周燃的。
乐柠看向她：“找小姐是吧。”
赵姗姗冷笑了声：“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人，明明不是周燃哥女朋友，却死皮赖脸的住在他家，你这样吊着他有什么意思？”
赵和煦听着，皱了皱眉：“姗姗，注意言语。”
赵姗姗冷哼了声。
乐柠也不生气，她问：“谁跟你说我不是周燃女朋友的。”
她道：“你消息不准确。”
“你什么意思？”
乐柠无语：“我意思很明显，我和周燃是男女朋友，我住他家合情合理，请问赵小姐懂了吗？”
赵姗姗脸色一变，她刚想要说话，便看到了乐柠后背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她张了张嘴，再看向乐柠冷静的模样，跺了跺脚生气的跑了。
“抱歉。”赵和煦道：“我妹妹不太懂事。”
乐柠摆了摆手：“没事。”
赵和煦转头看向那突然出现的男人：“周燃，抱歉。”
乐柠身子一僵，等赵和煦去追赵姗姗时候才回过神来。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背后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突然，声音断了。
乐柠低头看了眼下面，不小心瞟到了周燃那停在不远处的脚。
她撇撇嘴，刚想要转身质问，一转身便落入了一个温暖怀抱。
乐柠一怔，闻到他身上气息时候，手顿了顿，倒是没把人给推开了。
两人安静了抱了两分钟，就在乐柠觉得自己要冷死时候，耳畔传来了男人的低沉沙哑的嗓音：“我刚刚是一夜没睡出现幻听了吗？”
乐柠：“……”
她哽了下，抿了抿唇道：“……没有。”
45、宠爱
本来结束后,乐柠也打算和周燃说这个事情的。
她早就有了答案，但因为案子一直没破，也就一直没和周燃谈这件事情。
刚刚算是一时间冲动,可……也不算是。
是她之前就有了的决定。
乐柠低头，看着自己被人握着的手，突然还有点不真实感。
他们现在是情侣了。
这人……是她的男朋友啊。
明明前段时间，她还义正言辞的和阮秋说――绝对不会答应周燃。
她才不会那么好追。
但现在来看，好像也挺好追的。
乐柠敛了敛眸，正走神着,突然发现周燃越走越快。
“你走那么快干嘛？”
周燃回头看了她眼，眼眸幽深：“有点饿了。”
乐柠：“……”
她想了想,倒也是。
熬了一个晚上，饿也很正常。
“你没吃早餐吗？”
“没有。”
乐柠思索了几秒,眨了眨眼：“哦。”
周燃似乎是笑了下,盯着她看了两眼，拉着她回家。
她跑的不算太远，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便到家了。
周母和周父都起来了,看到周燃回来一点也不意外。
乐柠挑了挑眉,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操场那边？”
“我妈说的。”
乐柠：“……”
周燃回来了，家里的阿姨也多准备了些东西。
乐柠出了汗，跑回房间洗了个快速的澡换了身衣服，这才下楼。
至于周燃,这会已经在楼下了。
看到她的时候，周燃的目光停滞在她脸上片刻半晌，才漫不经意地收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一眼，乐柠感觉出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她抿了抿唇,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早餐时间，周家人都不是很爱说话，只周母他们问了下关于案子的事情。
周燃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两句。
早餐结束后，周父去上班。
周母看向两人：“我今天约了朋友出门转转，周燃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说完，周母笑眯眯地看着乐柠：“柠柠今天要出门吗？”
乐柠还没来得及回答，周燃便道：“她不出去。”
周母弯唇一笑，点了点头：“好，那中午想吃什么让阿姨做。”
“好。”
周母风风火火的，没一会便走了。
瞬间，客厅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四目相对。
乐柠被周燃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她转头看了眼别处道：“你不困吗？”
“困。”
乐柠：“……那你不去睡觉？”
周燃轻笑了声：“我想看你要多久催我。”
“……”
乐柠无言以对，睨了他眼说：“你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催？”
“嗯。”
周燃停顿了下：“要女朋友催。”
乐柠：“……哦。”她抿了抿唇，总觉得有点儿恍惚，像是一脚踩在了云层中，找不到着落点一样的。
有点儿开心，但又还有很多说不出口的情绪。
可能是还没适应。
缄默了几秒，乐柠道：“那你现在去。”
周燃起身：“走吧。”
“什么？”
周燃偏头一笑：“你不陪我？”
听着，乐柠想要反驳，但对着周燃眼睛里的那点笑，她默默的把自己要怼过去的话给吞了回去。
“陪。”
怎么不陪。
又不是连体婴儿，有什么好陪的。
乐柠心里嘀咕着，但人却很诚实的跟了上去。
楼上只有两个人的房间，还有一个书房。
周家这栋房子不是很大，毕竟是分过来的，不是自己买的。
不过胜在设计的很好，也收拾的非常干净。
所以看起来很舒服。
她的房间在前面一点位置，周燃的在后面点。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后，周燃突然就不动了。
乐柠一愣，仰头看向他：“你找我有事说？”
周燃点了下头：“有。”
乐柠怔忪了几秒，眨了下眼：“哦。说案子的事情吗。”
她推开房门走进去，浅声问：“是邱伟吗，他承认了吗，还有一个是不是那个教授啊，是怎么回事？”
其实昨天晚上乐柠想了一晚上，估计算下来也就只有这两个可能性了。
她后来回想了一下，当时在C大那天，那位教授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那会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奇怪的点突兀。
她那时候想到的是，莫非邱伟和他提过自己，所以认识？
她没去想还有这一层的可能性。
一想到这，乐柠就起鸡皮疙瘩了。
周燃没吭声。
乐柠攥了下他衣服：“你干嘛不说话？”
周燃微垂着眼看了她几秒：“嗯。”
“嗯是什么意思？”
“真是邱伟和那个教授啊？”乐柠来了兴趣：“那他们都承认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报社吗？”
她声音不是软糯的那种，但就是听起来很舒服。
说真的，如果不是周燃有点儿困倦了，这会一直听她说也没问题。
只不过――
在第三次从乐柠嘴里听到别的男人名字时候，周燃有点儿忍不住了。
他伸手，捏了捏乐柠的脸：“乐柠。”
“干嘛？”
乐柠睨他眼，对他敷衍的态度很不满。
周燃弯腰靠近她，笑了声：“你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然后呢？”
她感受着面前男人的气息，想躲开，但又发现其实有点儿困难。周燃已经把她整个人都给禁锢住了。
周燃笑了下：“没有然后。”
乐柠瞪圆了眼，仰头看他：“那你……唔――”
话还没说完，面前男人便寻着她的唇吻了下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在我家提其他男人……”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乐柠也懂了。
她唔咽了声，全部话语都被面前人给吞咽了下去。
他的这个吻，比上一次来的更凶猛。
不再是上次那么的小心翼翼和温柔，这一次蛮横又霸道，撬开她的贝齿钻了进来，长驱直入。
两人早上喝了牛奶，乐柠嘴里一股牛奶的味道，她以前没觉得这个牛奶很好喝……味道好闻，可现在……她突然觉得这个味道不错。
很香很香。
她身体紧绷着，亲着亲着，还有点站不稳了。
身子刚要往下滑，面前男人一伸手，突然就把她抱了起来。
乐柠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压在床上了。
她刚想要说话，周燃便再次亲了上来，吮着她的唇瓣，在上面舔砥厮磨……一次一次勾着她的舌尖纠缠着。
亲着亲着，乐柠所有思绪都断了。
她没有了任何意识，渐渐地，还会下意识的回应。
她一回应，周燃亲的更凶了。
房间内的温度渐渐升高，乐柠觉得再亲下去……估计还得出事。
蓦地，敲门声响起。
两人身子皆是一僵。
周燃手放在她脑后，唇离开了她一丁点距离。
“乐小姐。”
是周燃家的阿姨。
乐柠抿了下湿润的唇瓣，听着男人的喘息声应了声：“阿姨，有什么事吗？”
“阿姨临时有点事，阿燃可能在睡觉，敲他房门也没反应，我跟你说一声，中午估计赶不回来做饭。”
乐柠“哦”了声，含糊道：“好，我晚点跟周燃说。”
“行，那我先走了。”
“阿姨去忙吧。”
听到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远后，乐柠红着一张脸转回头。一转头，她便对上了周燃幽深的目光。
瞬间，乐柠的脸更热了。
她下意识咬了下唇，瞪着他：“……你赶紧回去睡觉。”
周燃低低一笑，看着她现在这害羞模样，往她肩膀上靠了下去。
“周燃，你干嘛。”
乐柠嘀咕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重啊？”
周燃应了声：“是吗。”
“对，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闻言，周燃挑了挑眉，很熟练的翻了个身躺在她旁边，下一秒……乐柠被放在了上面的位置。
她哽了下，无言以对：“你干嘛？”
周燃压着她挣扎的小身板，声线沉沉道：“别乱动。”
“让我抱一下。”
没有后一句，乐柠也不敢乱动了。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男人身体的反应太清楚了。
加上声音，乐柠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她缓了好一会后，才嘀咕道：“你快点。”
“嗯？”
46、宠爱
乐柠埋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呼吸打落在他那一处，微微发痒，那刚刚按耐下去的冲动和欲|望,再一次涌起。
周燃喉结滚了滚，压在她后背的手用了点力。
像是在发泄。
过了会后，就在周燃想着该起来时候，面前人突然没反应了。
“乐柠。”
没回应。
他一愣，转过她脑袋一看才发现，睡着了。
一时间,周燃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做什么……这也太没有防备心了。
他敛眸，把乐柠塞进被子里,这才认真地打量她。
眼底黑眼圈挺重，看着就没睡好。
周燃手顿了顿,摸了下她脑袋,低声道：“睡吧。”
乐柠往温暖的地方钻了下，紧紧地攥着周燃的手蹭了蹭。
周燃：……
乐柠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她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
她竟然睡了五个小时？
她是猪吗？！
乐柠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往一侧的房间去。
没等乐柠敲门，房门就是敞开的，里面没有人。
乐柠一愣，低头看了眼手机。
手机里有周燃十点多发过来的消息,说他去队里了，晚上回来。
乐柠撇撇嘴，抓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回了周燃一个消息，这才又折返到了房间。
那就再睡会吧。
……
周燃陪着乐柠睡了两个多小时后就被电话吵醒了。
邱伟彻底松口了,但要周燃去他才说。
周燃第一时间赶了回去。
徐证看他：“进去吧，说要亲口告诉你。”
周燃微微一哂。
看到进来的人后，邱伟释怀一笑。
周燃瞥了他眼：“想好了？”
邱伟点头：“人不是我杀的。”
周燃没觉得哪儿有意外，淡淡说：“还有呢？”
“没什么。”
邱伟道：“其他的你要去问刑松，我只是帮了点忙而已，监控视频我换过。”
他计算机厉害，堪称为高手，潜入到系统里换点东西对邱伟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周燃掀起眼皮看他：“你答应刑松的条件，是什么？”邱伟一顿，看向他：“乐柠。”
审讯室里安静了须臾，在谢为以为周燃要发火的时候，他还是忍住了。
周燃让谢为把所有对话记录下来，丢下一句：“人虽然不是你亲手杀的，但你是帮凶。”他顿了下道：“没有人可以生来就平等，你自己遭遇的，并不是别人的错，他们或许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但这不是你们杀人的借口和理由。”
邱伟没吭声，只任由警察把他带走。
徐证看他：“怎么样，还有一个。”
周燃扬了扬眉：“快了。”
两人进了刑松那边，刑松比邱伟难突破多了，他本身就是一个心理教授，即便是周燃他们这种情绪不外露的人在他面前，他都能看穿。
两人一进去，刑松便看着周燃笑了笑说：“哟，周队长回家换身衣服的时间，遇到了什么好事？”
周燃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刑松也不生气，他看了眼时间说：“周队长，再没有证据，你们就该放人了。”
他笑：“我可是名牌大学的教授，被你们关在这里不合适吧？”
徐证听着生气。
周燃示意他，摇了摇头。
没一会，他们申请的一位心理专家过来了。
对付这种心理学教授，也只能是同级别的才行得通。
周燃他们一行人拿刑松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周燃和心理专家进了审讯室，刑松挑了下嘴角一笑：“哟，这是请了帮手过来？”
周燃抬眸看向他：“刑松，你知不知道，邱伟已经全部招了。”
“是吗。”
刑松笑了笑：“既然招了，那你们还来问我什么？”
周燃看向旁边的男人。
旁边男人心领神会，微微笑看着刑松：“你父母是几岁离婚的？”
刑松没吭声。
“离婚后你跟着母亲去了继父家里，最开始继父对你其实很不错，把你当作是儿子养着，接你上下学对吧。”
他浅声道，声音温温柔柔的，情绪像是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任何起伏。
“只是后来，你长得越发的瘦弱，让你继父越发的对你有保护欲，对你越来越好，但这种好和你想要的不是一样的，你开始觉得这是不正常的，到后面，你开始抗拒你继父对你的好，开始反抗，挣扎着想要离开那个家的时候……你继父生气了。”
“他喝醉酒之后对你做过什么，还有印象吗？”
心理专家观察着刑松的情绪变化，继续不紧不慢问：“他开始打你，虐待你，这种虐待和其他人的是不同的，你身上开始出现各种的伤痕，淤青，但你偏偏没办法说出口，也没办法告诉你母亲，因为你母亲不相信。”
“哦不对，其实你告诉过你的母亲，只不过她并不相信那个男人会做这样的事情，你母亲工作忙，能在家照看你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你只能和你继父在一起。”
“渐渐地，你思想开始扭曲了，你恨他，可你没有能力做点什么，你开始想着往上爬，想要离开那个家，后来你的母亲也发现了端倪，可为了她的体面，她并未做什么，反而是开始把所有情绪宣泄在你身上对吗？”
他停顿了几秒，似乎是给刑松一个消化的时间。
片刻后，他问：“你继父是在十年前去世的，当时你只是初中生，据说他是因为喝酒过多而死亡的，能说说酒是哪儿来的吗？”
刑松扯了扯唇：“你问我，我问谁？”
心理专家停顿了下，换了个说辞：“你继父虽然常年喝酒，但他属于有节制的那种，即便是喝醉，也不会到喝到死的那一步。”
他循循善诱：“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让你继父喝下那么多酒的吗？”
审讯室里安静里几秒，他继续问：“亦或者是说，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才能让他主动的喝下那么多让自己走往死亡之路的酒？”
……
“看到他在屋子里挣扎死亡时候，你是不是很开心？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一生都解脱了？”
“你当时是不是特别想放声大笑，告诉所有人，你解脱了，你重生了。但是你没想到――你这样做了，你母亲并不开心，甚至还想要去报警……”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刑松突然就狠狠地挣扎了起来，他怒吼着：“那个蠢女人！”
“她怎么能那么蠢！离了男人就不能活了吗？她竟然说要我去自首！她疯了她绝对疯了。”
“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我没有错，是他们的错。”
“是，你没错。”
他看着刑松的神情，继续问：“所以后来，你弄了一个意外，让你母亲也跟着死去了是吗？这个意外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母亲是因为你父亲离世，精神恍惚才会如此。”
他说：“这个时候，你是不是有点难受的，在你母亲心里，那个变态的男人竟然比你还重要。”
对面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脚踹着地板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他继续怒吼着：“他们该死！”
“父母去世后，你回到了学校，因为父母都离世的原因，你成为了学校同学和老师的关注对象，有人对你表达善意，你觉得他们是在嘲讽你，你可怜可悲的自尊心不允许，因为这些事情，你觉得自己和大家格格不入，孙好和你是同校同学是吗？”
他问：“她从小心高气傲，但和你好像没有过任何交集，你是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呢？”
他顿了顿问：“而且高中毕业后，孙好就出国学设计了，刚回国不到半年，就被你盯上了，是为什么？”
他继续猜测：“我们发现，多年前孙好家人住院时候，曾和你母亲在一个病房，是她做过什么，让你从那时候记恨到现在吗？”
就在周燃他们以为他还不会说话时候，刑松突然开口了。
他讥讽一笑：“她以为自己多厉害。”
他嗤了声，言语中全是看不起：“竟然说我没人要。”
“还说那人长得丑，不配和他们在一个病房。她有多高贵，那我就让她走的高贵一点。”
他哂笑声，开始反问：“你觉得从湖里漂泊着，是不是很有意思？让所有人看到她的裸|体，你说她知道自己的结局后，还有资格嫌弃别人吗？她是不是要羞愤到死，我出手只是为了缓解她的痛苦罢了。”
周燃下意识松了下衣服领口。
审讯室内的空间逼仄，压的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刑松太能耗所有人的体力和精力了。
到最后，他才在心理专家的引导之下，把一件又一件事说了出来。
纪果是自杀的。
这是毋庸置疑，但那是在刑松的逼迫下，自杀而亡的。
她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变态杀人犯，她想过要报警，可刑松从她有念头的那一刹那开始，就时时刻刻在盯着她，她连学校都走不出去，连带着她上课的一举一动，刑松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她想过要豁出去，可她脸面挂不做。
刑松曾拍下过她很多照片和视频，她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疯子，一旦她出去了，她的视频和照片会被放在网上，会被放在学校里，她不敢。
纪果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她豁不出去，她丢不起这个面子，她和家人的，她都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