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朗说完,心中不禁得意地昂起了头。
安王是什么人啊?那可是王爷!王爷能接触到的人,那可都是皇亲国戚,他们宁家虽然也不算差,可比起皇家,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他们宁家能接触到的人,和安王能接触到的,那也是差了太多。若是让安王来介绍,什么礼部侍郎家的公子,说不定阿暖还能直接嫁给丞相大人的公子呢!
他只觉得自己出了一个天底下最聪明的主意。
只有宁母和宁彦亭齐齐瞪大了眼睛,一个用力攥紧了被子,另一个声音猛地拔高:“安王?!你什么时候又和安王做朋友了!?”
宁朗得意:“我们已经做了很久的朋友了。”
翻了天了!翻了天了!
宁母霍地站起来,手上毫不客气地揪住了他的耳朵,反手拧了一圈。
“娘!娘!我的耳朵——痛痛痛——”宁朗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试图缓解自己的痛楚,他一边大声嚎道:“您干什么呀?”
“我之前不就和你说了,让你离安王远一点,你就是这么答应我的?”宁母又愤怒又慌乱:“你与安王做了多久的朋友?阿暖是不是也在帮你瞒着我?安王他……有没有和阿暖见过?”
“当然没有了。”宁朗连忙道:“娘,我有分寸的,阿暖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好见外男。”
“你有分寸,你就不会和安王做朋友,更不会想着让他给阿暖相看亲事!”
宁母简直要被自己的蠢儿子气死了。
先不提把阿暖的亲事让安王相看是否合乎情理,光她听到宁朗和安王做了朋友,就差点要昏过去。她千方百计地想要让这辈子的阿暖离安王远一些,结果呢?宁朗倒好,还颠颠地把安王带到阿暖面前来。
若是他再看中了阿暖,这可怎么办才好!
宁朗只觉得委屈的不得了。
他转头求助地朝着宁彦亭看了过去:“爹,你说……”
宁彦亭也阴沉着脸,瞧他看来,立刻瞪了他一眼,点头附和宁母的话:“你娘说的没错。”
“爹?!”
“你喊你爹做什么?这件事情,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用!”宁母揪着他的耳朵,拽着他往外面走:“我好好劝你你不听,非得让我动点真格。”
“娘?!”
宁母扬声道:“春桃,给我拿根棍子过来。”
“娘!”
门“砰”地一声关上,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宁朗的惨叫声。宁彦亭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只听宁朗是干嚎,不像是真的被下了重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相比起宁母从前一贯宠溺的态度,即使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也让宁朗很不敢置信了。
想来这一次可以印象深刻,让他好好记住。
宁彦亭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哭嚎声渐渐弱了下来,才总算又听到开门声,宁母从外面走了进来。
“朗儿呢?”
“被他的小厮带回去了。”宁母说:“这回肯定能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宁彦亭点头附和。
“只是他刚才叫的大声,我也没将他的嘴巴堵住。”宁母看了他一眼,状若不经意地道:“我倒是忘了先问你的意见,想来你也是心急的很。”
“我心急做什么?”
“那可是安王,我不准朗儿和安王来往,难道你也同意?”
宁彦亭立即点头:“当然。”
他与宁母想的一模一样,若是让安王再看到了阿暖怎么办?到时候,要是又是一张圣旨下来赐婚,那可真的是晚了!
想想上辈子,他接到圣旨,知道皇上给阿暖赐婚时,不知道有多高兴,虽然安王是出了名的废材,可到底是个王爷,安王和他见面时,也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对阿暖好。两人成亲后,他一跃成了王爷的岳父,风头无两,可到后来,给了他保证的安王却没有像当初所说的那样对阿暖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阿暖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回想起上辈子出嫁后的女儿,宁彦亭便觉得心中酸涩无比。
他郑重地道:“你做的对,平日里我疏忽了这些,往后朗儿若是再提起这件事情,你定要如同今日这般好好管教他。”
宁母应了下来,又怀疑地看了他好几眼。
宁母想了想,试探地说:“我再去和二弟妹要个人参给你补身子?”
宁彦亭没有不答应的,他颔首道:“去吧。”
“你……你竟然不反对?”
宁彦亭坦然:“为什么要反对?”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宁母在心中小声嘀咕了一番,直到又出去,将房门关了,也没等到宁彦亭说出什么反对的话。
她犹豫了一番,又带着丫鬟们气势汹汹地往二房的方向去了。
一个人参,或许宁彦亭还不会放在眼里,可要是还有其他呢?
宁母心中有一个大胆的念头,需要亲自去求证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还有哦
第24章 第 24 章
二夫人的日子最近有些不太好过。
事情还得先从宁彦亭受了伤以后开始说起。自从宁彦亭受伤以后, 从那一根人参以后, 宁母便三番两次的找借口到二房里来, 一下要个人参,一下又要个灵芝, 不但将库房里的珍贵药材和补品都找借口拿走了不少,甚至连吃穿用度都有了要求。
二夫人掏得很不情愿,在她的心里, 宁家内宅事务都由她来管, 库房的钥匙也在她的手中, 库房那些东西已经是属于二房的了, 江云兰一次又一次地找借口要东西,分明是要割她的肉。
一会儿是觉得宁彦亭的房中缺了什么装饰, 拿走了库房里值钱的古董花瓶,一下子又说宁彦亭躺的不舒服, 拿走了库房里珍贵的布料缎子……这借口找了一个又一个, 偏偏二夫人连拒绝的话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没办法,谁让江云兰将库房里的东西算的清清楚楚, 她要是推脱库房里没有, 江云兰就要闹到老夫人面前去, 她要是推脱这不合规矩, 江云兰又要将宁彦亭摆出来。
说到底, 江云兰才是正儿八经的宁家主母, 宁家三兄弟还没有分家,这库房钥匙, 也应该掌握在江云兰的手中。
若是二夫人还要再顽抗一番,宁母就要威胁她去官府,让官府来断断这桩家务事。到时候,一个欺压长兄的帽子扣下来,二夫人想要摘也摘不掉。
二夫人心中恨得不行,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倒是有心想要去找老夫人,若是老夫人出面,肯定也是站在他们二房那一边,可宁母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若是她真的去找了老夫人,恐怕也就真的要去见官府了。
二夫人不怕官府,更怕她背后的江家。
因此二夫人虽然心中很不情愿,却也仍然赔着笑脸,将那些东西给了宁母。
等她睡前时回想起来,就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宁彦文不耐道:“你有什么烦心事?”
二夫人连忙坐了起来,将这事情给他说了。
闻言,宁彦文也不禁严肃。他心中也和二夫人是同样一个想法,宁家虽然表面上是宁彦亭做主,可私底下,因着老夫人的偏心,他早就将宁家的一切当成了自己的,如今听说宁母将所有好东西往宁彦亭那儿搬,宁彦文也坐不住了。
“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松口?”他斥道:“再让她这样搬下去,还不等大哥伤好,只怕库房就要被搬空了。”
二夫人委屈地道:“我也只想着,等大哥伤好了以后,咱们就能要回来了。”
可就算是要回来了,那也是吃过的,用过的,怎么想也和原来不一样。
夫妻俩对视一眼,一齐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宁彦亭正在屋中休息,又等来了一个客人。
“大哥。”
“二弟,你怎么来了?”宁彦亭道:“今日你不当值?”
“今日休沐,我想着大哥的伤势,就来看看大哥。”宁彦文道:“大哥,你觉得身体如何了?”
宁彦亭在心中冷笑一声,说:“也怪我有伤在身,不便行动,这几日没有去上朝,竟是连休沐都忘了。劳烦二弟挂心,我觉得好多了,想来半月以后,就能顺利下地了。”
“这样就好。”宁彦文长舒一口气,很是为他高兴的模样。
他与宁彦亭说了一番闲话,话题才总算是扯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上。
宁彦文状若不经意地道:“还好大夫说大哥只要休息半月,若是半年,恐怕咱们宁家也承受不起。”
宁彦亭心中微动,面上却露出了不解:“二弟,此话怎样?”
宁彦文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二弟,有话直说便是,我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弟弟也直说了。”宁彦文叹了一口气,道:“大哥也是知道的,这些日子以来,大嫂担心大哥,特地从公中要了不少好东西去。”
他说着,环视四周一圈,果然在屋子里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新摆设。以宁彦文的眼力,不难看出价值不菲。
他将心中翻腾地不满咽下,又苦大仇深地道:“弟弟也知道,大嫂这是担心大哥,一时心切,可大嫂拿的到底是公中的东西,若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次数一多,实在是……大哥也别怪我,只是夫人那边催得紧,弟弟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大哥了。”
“云兰去公中拿东西?”
“是啊,大哥,你平时喝得参汤,这屋子里的摆件,可都是公中刚拿过来的。”
宁彦亭目露疑惑:“这有何不可?”
“其实……啊?”宁彦文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道:“大哥,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这有何不可?”宁彦亭淡定地道:“我们宁家还没分家,这些东西,不就是从公中出的?”
“……啊?”
“二弟可能是忘了,我从外面带回来一套珐琅彩的摆件,原本是想要给云兰的,可带回来的时候,可能是出了什么差错,竟是记到了公中的账上去,我再去要的时候,那珐琅彩已经被二弟要走了。二弟说喜欢,那就给二弟了,咱们宁家三兄弟一向是如此,不分你我,二弟,你说是不是?”
宁彦文一下子噎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往常二弟三弟看中了什么喜欢的,那也不分公私,前些年,二弟你想要修整京郊的一座庄子,只是手头紧,掏不出银子,不也是过了公中的账?”
宁彦文:“……”
宁彦亭轻描淡写地道:“云兰不过是从库房里拿了几根人参,几个摆件,云兰心中有分寸,哪值得二弟这般心惊胆颤的。咱们宁家兄弟感情好,不分你我,若是谁受了难,另外两个也是鼎力相助。如今我不慎受了伤,需要些人参补补身体,屋中又缺了东西,自然也需要新的补上,二弟,你说是不是?”
这一连两句是不是,直接将宁彦文问懵了。
宁彦亭的反应与他想象中的差了太多,让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应该是他与宁彦亭说完以后,宁彦亭就一脸内疚和生气,和他说会好好劝劝江云兰,不会再让江云兰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若是他再加把劲,说不定还能从宁彦亭这里要回补偿,可……可怎么就……就这样了呢?
说好的内疚呢?
说好的愤怒呢?
宁彦亭说的那些,珐琅彩和京郊院子,宁彦文都有些印象,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宁彦亭会将这件事情记得那么牢。如今再被搬出来这么一说,反倒是显得他不占理了。
宁彦文仿佛一下子掐住了口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平常惯会做人,尤其是在宁彦亭的面前,仗着小时候那一点儿事,每次都让宁彦亭自己生出愧疚,不需要他将目的说出口,就能主动送上来。可如今倒好,他的目的是说出来了,反倒是被宁彦亭给堵回去了!
宁彦文看着他,又惊又恐,仿佛是头一天才认识他。
宁彦亭故作不解:“二弟,怎么了?”
“大哥……”宁彦文张了张口,定下神来,才又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怕三弟那边……”
“三弟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宁彦亭打断了他的话,面上仍然是兄友弟恭的模样:“我们兄弟三人齐心,我们是如何想的,三弟肯定也是这么想。再说了,云兰也不过是从公中拿来一些东西,这事情,二弟三弟也做过,云兰这一口气拿的或许多,可也是头一回拿,比之二弟三弟,却是比不了的。”
言下之意,你们都拿的那么多了,还不准我也拿一点?
他能说不准吗?
他当然不能!
宁彦文张了张口,只能脸色难看地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宁家内务很是混乱,因着管事的是二房,占了最大便宜的也是二房,但同样的,三房得到的也不算少。宁家三个兄弟,老二和老三倒的确是兄弟齐心,齐心一起在老大的身上占便宜,因着这个关系,连二夫人三夫人的妯娌关系也还算好,两人一块儿管理着内务,谁也不舍得吃亏。因此,凡是有什么好东西,两人也尽往自己这边扒拉,将公库当成了自己的私库。好在还有宁彦亭在,也没有让宁府在内里倒了。
宁彦亭问:“二弟,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宁彦文顿了顿,又问:“大哥,关于晴姐儿嫁妆的事情……”
宁彦亭眸光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地道:“二弟放心,我和三弟都是宁晴的伯叔,怎么可能会亏待她。”
因着刚才的事,宁彦文有些心不在焉,一时也没发现他还将宁彦海也带上了。听着宁彦亭的抱枕,宁彦文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他又说:“实不相瞒,弟弟近日还看中了一件……”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彦亭打断:“既然如此,二弟就去公中拿银子吧。”
“……什么?”
宁彦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不行?”
“……行。”宁彦文咬牙应下:“大哥说的是,是我想岔了。那弟弟就不打扰大哥,大哥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宁彦亭嗯了一声。
他心中想:自从他醒来以后,已经在床上躺了许多天,除了第一天之外,就只有这回了,明明同住在宁府之中,可宁彦文却只来了两次,下回?下回说不定是等到他伤好了吧?
宁彦亭心中生不出半点波澜。
他看着宁彦文离开的背影,心中还有些快意。
上辈子,他掏心掏肺地对着两个弟弟好,最后却换来了这么一个下场,他委屈了自己的家人,也委屈了自己,最后连原本以为有的都没得到,临死之前,更是不甘和悔恨。
他早已经习惯对弟弟们百依百顺,小时候是被老夫人耳提面命,后来就已经成了下意识地反应,当弟弟们提出要求的时候,不管是再为难的事情,他也都会答应。可当他拒绝以后,才发现心情是那么的好。
宁彦亭的视线落到了屋内新换的摆件上。
他在心中琢磨一番,想:这玉也不好看,不如再换成玛瑙的?
……
宁朗被宁母收拾了一番,是真的再也不敢提任何关于安王的事情了。
他虽然不知道宁母为何对安王那么忌惮,可他向来不多动脑子,也不愿意多想,等委屈过后,就只剩了无聊。
从那天之后,宁母对他的要求也变得比原先更加严格了,原先只要求他每天上学堂不能逃学,可如今倒好,还要让小厮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做的任何事情,都会被小厮记录下来,一旦有和谁来往太过密切,就会被告诉宁母。
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这让宁朗很不自在。
更让他惦记的,还有自己的那位心上人。
他心知那位心上人的身份不会让宁母满意,如今被小厮盯着,就更加不敢去找心上人,生怕会被宁母发现出什么问题。
可一天见不着,他还能忍忍,两天、三天见不着,他就有些忍不下了。
另一边,宁暖让香桃找人调查的事情,也终于有了结果。
“大少爷前段时间常往葫芦巷子跑。”香桃说:“几乎每天都要过去,先去一趟葫芦巷子,然后再回家,大夫人只管着大少爷不能逃学,却没有管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葫芦巷子住的是什么人?”
提到这个,香桃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难以启齿。
她与宁暖的年纪也差不多大,宁暖年纪小,她也是如此,香桃听到那调查的结果以后,也是脸色涨红,难看了许久,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现在还要说给小姐听。香桃面露难色,不知道该不该说。
宁暖皱起眉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也不是,就……就是……小姐,您要是听到了,可千万不能生气。”香桃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低了声音,附到她耳边道:“奴婢听说葫芦巷子,住了不少暗娼。”
宁暖一下子脸色煞白。
“你、你说什么?!”宁暖攥紧了拳头:“你说哥哥常往葫芦巷子跑,是,是……”
“小姐您别急。”香桃连忙说:“奴婢还打听过了,那葫芦巷子也不是所有人都做这样的生意,里面也住了不少清白人家,大少爷的心上人,想来就是那样的清白人家的。”
可都住到暗娼边上了,寻常人家,早就想着要搬走了,若是良家女子,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在那里住下去?
香桃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
手里握着热腾腾的杯子,宁暖这才冷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
“大少爷与那人认识也没有多久,似乎是大少爷的朋友介绍的。”宁朗那些狐朋狗友,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找来的,其中也有无赖混混,会认识葫芦巷子也不奇怪。“除了大少爷的那些朋友之外,应该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那就好。”宁暖松了一口气。
“香桃,你去和娘透透口风,你告诉她……不,这些日子,娘对哥哥的要求已经十分严格了。”这不是连那位心上人都不敢见了吗?“可要根治,到底还是得让哥哥对那人死心才行。”
若是她猜的没错,估计兄长又是被他的朋友给骗了。
兄长的那些朋友,她虽然都没见过,可也知道,一个个都是纨绔,没干过一件正经事,兄长与那些人交好以来,更是一日比一日堕落。
反倒是现在,自从宁母狠得下心管教以后,宁朗与那些朋友们来往少了,乖乖去书院,也比之前上进多了,还与安王成了朋友。
虽说宁暖也不确定安王和宁朗交好是为了什么,可目前看来,安王比那些狐朋狗友好了太多。宁暖也不禁在心中想:若是哥哥每个朋友都能有安王那样好就好了。
宁暖想着,忽地心念一动。
哥哥如何重视安王这个朋友,她是知道的。
若是她好言相劝,哥哥也不一定会听她的话,若是让娘亲和爹爹出面,说不定还会让哥哥伸出逆反心理。
可若是安王能出面呢?
不,不用出面,若是她能利用安王一番呢?
作者有话要说:
剩下两更合一起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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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宁彦亭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才总算是能下地了。
他先去衙门销了自己的假, 熟悉完了这段时间落下的公事, 又和熟悉又陌生的同僚寒暄一番,才总算是重新开始处理公务。许多内容她上辈子就已经处理过, 宁彦亭隐约还有些印象,因此处理起来速度也不慢。
等到了正午休息时间,宁母派人送来了他的汤药。汤药装在食盒里, 保温很好, 从宁府到衙门, 宁彦亭拿出来的时候, 碗壁都还是滚烫的。
有同僚看到他喝药,不由得好奇搭话:“宁大人,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就不报官吗?这殴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若是下手再重一些, 宁大人……难道这事,宁大人就打算放弃了?”
宁彦亭闻言, 先是欲言又止地看了同僚一眼, 张口欲要说点什么, 可面上很快就露出了难色,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又闭口不言。
他这番举动, 反倒是将同僚的好奇心都提了起来。
“宁大人?这……这还有不能说的?”几个同僚凑了过来,面上也不禁露出了谨慎:“难道宁大人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宁彦亭叹气, 苦涩地道:“若是真得罪了谁,谁又会做出这等阴险的事情,若是我那……”
他一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急急停了话,掩饰道:“诸位大人,这是家事,还是别问了。”
家事?!
这好端端的,难不成是被家人打成那个样子?
众位同僚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再问,他们四散开来,心中却又忍不住好奇囊盐亭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要知道,宁大人对他的家人有多好,那是朝中皆知。宁彦亭是出了名的孝子,对待两位弟弟也大方的很,偶尔有小厮直接上衙门来要钱,他也十分痛快的给了,平日里言语之间,也都是对两个弟弟的维护。
宁彦亭与家人的关系,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又听宁彦亭支支吾吾的话,也不禁先入为主地对宁家人有了成见。
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得把自己的亲大哥打成这个样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报官,那宁大人对自己那两个兄弟也太纵容了一些。众位同僚在心中摇头感叹,可谁也没有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宁彦亭会受重伤,到底还是因为宁彦海的缘故。自从他昏迷不醒被小厮带回来以后,宁彦海就一直避着他,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好不容易等到他能下地走路了,宁彦海才总算是躲躲闪闪地出现了。
等宁彦亭处理完公务,坐着轿子回到宁府,才刚踏入大门,宁彦海便叫住了他。
“大哥。”宁彦海讨好地凑到了他面前来:“大哥,你的伤势如何了?”
宁彦亭冷冷地看着他。
这半月以来,连宁彦文都来过几次,唯独罪魁祸首宁彦海从未出现过,非但心虚,也还不将他放在心上。如今清醒过来以后,他便怎么也不明白,相比起惯会装模作样的二弟,三弟几乎将对他毫不在意摆在了脸上,可他上辈子却像是被蒙住了眼睛,连这点都发现不了。
宁彦亭冷声道:“多谢三弟关心,我身上的伤也好多了,如今已经可以正常活动。”
“那就好那就好。”宁彦海殷勤地道:“大哥,这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只是弟弟知道,大哥一向心胸宽广,定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大哥,弟弟还忘了跟你道谢,多亏了大哥出面,帮了我大忙,只是……”
他说着,眉头一皱,脸上又露出了难色。
宁彦亭在心中冷笑,却是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问,而是道:“三弟之前说好了,让我帮忙的酬劳,什么时候给我?”
“我……啊?”宁彦海傻眼。
这傻大哥怎么不接他的话,还问他这件事?酬劳?什么酬劳?哦,对了,他当初说服宁彦亭的时候,倒的确是说了,若是宁彦亭愿意帮忙,他就帮忙解决宁晴的首饰。
可他这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大哥怎么还真要了?
宁彦海心中恼怒,语气也有些不好:“大哥与我这么生分,难不成还是在怀疑我?”
“怀疑是不敢的,只是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三弟还没有将酬劳给我。”宁彦亭叹了一口气,道:“三弟,你有所不知,你大嫂如今已经连半文钱也不愿意给我了,大哥这口袋里,实在是掏不出银子来了,可二弟那边还在等着呢,不过还好,三弟之前答应了我,说是愿意帮我分担一些,大哥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不知道该怎么谢,那倒是别提这件事情啊!
宁彦海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立刻道:“实不相瞒,弟弟还想要问大哥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