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南回点点头：“那个人跟死没区别了。”
薛九眼神一闪，心道这孟错果然是个狠角色。
不过应南回忽然叨咕了一句：“我杀人是为了活下去，我不想死，可是师尊为什么杀人呢……”
薛九被捆着，手酸，他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换吧。你给我松绑，我不跑，然后我就告诉你，你师尊为什么杀人。”
应南回摇摇头，“师尊说了，让我捆着你。我不能放了你，再说了，我看那人也没死。我杀人是因为不想死，我师尊杀人肯定跟我一样啊。不到迫不得已，为什么杀人？”
听着应南回这一副理所当然的说辞，薛九忽然歪了歪脖子，刚好能看到外面躺着的那个倒霉鬼赵九良。孟错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袍子，脚步很慢，走了过去，月光拖长了他的影子，他在赵九良的身边，站了很久，薛九也看了很久。
他觉得有些意思，脖子酸了，于是扭回来。
这孟掌门，没把人杀死，这不是走钢丝吗？
他不过是孟错收的一个杂役，这时候却完全没有杂役的自觉，只道：“杀人的理由千奇百怪，不想死，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其一。”
应南回摇摇头，不懂。
薛九也摇头，嗤笑。
他跟这傻子讲什么呢？不过——修士的世界，真是有意思呢。
第17章 上户口
孟错有点累。
他也不知道这种累，到底是生理还是心理，反正就累。
站在那里，他抬头看看黑沉沉的天幕，黎明即将到来，这正是最安静的时候，而在这白玉门废墟的前面，一片苍凉如水，此地静默，令月色也静默。
他站了很久，终于轻轻一勾唇，笑了。
孟错蹲身，已经翻看过赵九良记忆的他，自然清楚这赵九良的身上有什么东西。
两个储物袋，一个孟错孝敬的，一个赵九良自己的。
孟错抬手，竟然轻而易举地抹去了储物袋上的灵识印记。
这里面东西不多，孟错稍微整理了一下。
一把飞剑，这把剑是赵九良毒死了师兄，自己抢到手的，也是位狠角儿；两枚下品灵石，貌似是修真界的货币，这个时候系统终于提示他，他拥有了财富：下品灵石×2。
一枚筑基丹，他师尊红道人赐予的；
三枚凝气丹，也是红道人给的；
三枚玉简，一枚是香山宗弟子入门心法香山诀第一层，一枚是香山宗外门弟子身份玉简，一枚是被他杀了的那师兄的身份玉简；一块传讯令牌，这就是关键了。
总体来说，赵九良比较穷，可是在香山宗之中也算是颇有地位。
他还是普通外门弟子的时候，就跟炼丹房的侍女勾搭到一起，侍女听了他甜言蜜语，与他有了龌龊，便处处听他的，悄悄偷了毒药给他。修士虽然厉害，可也有毒药致命，更何况那是炼丹房出来的毒药？
赵九良狠心，香山宗之中有一个名为魏白的弟子，乃是外门之中一等一的人物，孰料一日聚会，喝了赵九良精心准备过的毒酒，竟然就此毒发，被赵九良趁机杀死，夺了他的东西，尤其是那一把灵剑。
这剑很小，更像是一把匕首，名为冬萃，通体青碧，煞是好看。
赵九良一方面嫉妒这魏白有本事，凌驾在他头上，一方面喜欢魏白这一把剑。
他曾经问魏白，想要看看这一把灵剑，哪里知道魏白高冷，不给他看，从此就记恨上了。
孟错自然也清楚了，之前这赵九良到底是怎么想的。
果真与他的猜测出入不远，因为收了贿赂，回头要来杀孟错，杀了孟错，说孟错是贼人之一，自己还能立个功，指不定就进入内门了。
这人，即便是死了，也不冤枉。
孟错眼底，已然没有什么是非了。
他翻开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是筑基丹，这人也得他师尊宠爱，这才练气三层呢，就给筑基丹。不凝气丹也不少，整整三枚。
孟错拿到这丹药的第一反应不是吃，而是扫描。
这种下意识的扫描，已经成为习惯，无法从孟错的意识之中拔除了。
筑基丹有好有坏，一般来说，丹方都是一样的，所以筑基丹只能算是二品丹药，在扫描数据之中显示为二级。不过具体质量，根据使用的灵草材料和炼丹师的手法，而略有差别。
他手上这一枚筑基丹，被扫描器鉴定为中品。看样子也不错了。
也不过就是一会儿的时间，两种丹药的成分和配方，就已经出现在了数据之中。
筑基丹用来给练气期修士筑基用，凝气丹给普通人进入练气期用。只不过，一般练气期修士服用凝气丹也有效果，能够迅速提升自己的灵气储存，进步更快。
孟错身上带伤，吞了一枚，便感觉灵气流遍全身，身上的伤口迅速地被灵气修复着，同时他感觉自己的修为迅速地往上面拔升一节，隐约已经要到练气三层。
丹药，果真是外挂一样的东西。
孟错叹了口气，收起了剩余的两枚，一枚打算给应南回，一枚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筑基丹，练气期修士也可以吃，吃了全当是提升修为，不到合适的时候吃，效果跟凝气丹没有什么两样。好钢用在刀刃上，不急于一时。
他收起丹药，看了那沾着自己鲜血的灵剑冬萃一眼。
武器，从练气期到金丹期，三个等级的修士，使用的武器均称为法器。
法宝，则是统称。
剑，称为灵剑。
冬萃剑，太小，乃是中品法器，对应筑基期修士使用，在扫描器中显示为二级，保存完好。
孟错想了想，也把这剑收进了储物袋。
至于三枚玉简，两枚身份玉简，跟之前孟错发现的白玉门守阵人的玉简一起放，功法秘籍的也放到一起。
最后，只剩下一枚传讯令牌了。
孟错之所以认为赵九良该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人忽悠他。
修真界，毕竟是弱肉强食，出了昆仑、三山、四门、十八宗，别的小门派都跟天上的烟花流星一样，一般来说，上面的管理门派占据统治地位，在金字塔的上层，不会管下面门派的争斗。
就像是小孩子打架，大人插手了，那就是丢脸。
对修真门派来说，覆灭是常事。
铁打的昆墟，流水的宗门。
一个宗门覆灭了，对上面人来说，不过是大笔一勾，把这个名字从册子上划去，等待着新的门派建立，再填上空缺，照旧收下面的孝敬。
所以，如果白玉门的事情报上去，还真不会被香山宗追究。
多少年了，这么多门派散散合合，一个一个，哪里管得过来？
同等级的门派厮杀，低等级的门派插不上手，高等级的门派自持身份，不会插手，也不屑插手。每个层级有每个层级的圈子，白玉门跟香山宗，哪里有那么大的关系了？
更何况，赵九良下来，除了收孝敬之外，就是查证下面宗门有没有变化，有变化而没有太大的问题，便直接报给香山宗，改录宗门册，方便区域内的管理和下次收孝敬。
那赵九良，分明是欺负自己看着像是个乡巴佬，故意敲诈呢。
现在通讯令牌握在他手中，这种令牌分成三种，孟错想了想，只觉得一种是固定通讯，就是固定安放在某个地点联络，跟固定电话差不多；一种是移动通讯，一个通讯令牌对应一个人。这二者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地点，一个是人，依靠各种印记来区分，一旦联络就知道对方所在位置或者对方的身份。
可是最不巧的是，赵九良的这块令牌，是第三种：临时通讯。
通讯令牌造价高昂，普通宗门之中有十来块都是奢侈，非重要弟子不能有。
这赵九良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因为这一次下来收孝敬，顺便考察一下下面的情况，所以才配了这令牌。
临时的令牌，不管是什么人都能用，用弟子的身份玉简就能开启，也不固定。
这是专门用来供给给有短期通讯需要的人的，按照规矩，赵九良回去之后还要把这玉简上交。
而孟错的心思，便在这通讯令牌上转了。
赵九良一共负责收香山宗南边八个宗门的孝敬，白玉门是倒数第二个，按照他原本的行程，白玉门之后就是飞羽门，之后他就可以折回去香山宗，交接任务。
富贵险中求，孟错看了早已经昏死过去，被自己搞得神志不清的赵九良，一斟酌，便提着这赵九良的衣领，到了后面废墟之中炼丹房旁边的小屋，扔在这里，之后手掌按压在圆形的通讯令牌上。
通讯令牌，正式开启。
孟错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相反，坑蒙拐骗的事情，上辈子做了不知凡几。
他是黑客，最善于伪装。
因为通讯令牌的特殊性，香山宗那边无法识别这边使用令牌的人是谁，所以孟错有恃无恐。
“弟子赵九良，已经到达白玉门，然白玉门被歹人所灭，至今没不曾查出凶手。”
“有一无名修士名孟错，携其弟子仆役，恰好路过此处，询问此地之事。弟子已经按照规矩，将白玉门所在之地许给此人，此人练气二层，不足为虑。烦请师门改录宗门册，换白玉门为大白门。”
“弟子大白门事毕，已启程前往飞羽门。”
“弟子赵九良有礼。”
刚刚放下令牌，准备收起来，没想到那边就已经有回复。
都是灵识注入交流，谁也不知道那边是谁。
“宗门册已改录，着你收完飞羽门之贡后，往小白村一探究竟，天湖密洞之事将起，我香山宗不可失先机。此白玉门此刻败亡亦是大好，香山宗将使人前往，你速去速回。”
孟错这边眉头一皱，多说多错，只道一句：“弟子明白。”
之后通讯就这样被掐断了，孟错听见了很让他敏感的一个名字：小白村。
现在小白村什么情况，孟错还不清楚吗？人都死完了，偏偏这些人死后尸体不腐。
天湖密洞，又是什么东西？
孟错头疼。
不过好歹，大白门现在上了宗门册，就跟黑户上了户籍一样，现在算是名正言顺。
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处理赵九良了。
原本孟错大白门这件事，可以很轻而易举地解决，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复杂，可偏偏赵九良搅和一阵，倒让孟错对赵九良下手，现在反而棘手。
他重新探查了一下赵九良的状况，确定这人多半成了个傻子，也就找了精铁锁链将他锁起来。之后才重新回了前殿，直接把一枚凝气丹给了应南回，叫他去后面找一间屋子修炼，自己却走到了薛九的面前。
说实话，现在孟错很缺人手。
那香山宗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很快就要派人下来，正好是在大白门。估计是因为大白门距离小白村比较近，所以恰好合适了。
不过这种事，也有风险，孟错好歹要撑个门面起来，一时之间反而没功夫跟薛九折腾。
外面已经天亮，晨光微红，拉在这一片废墟上，有一种灾难过后的美好。
孟错看着薛九，薛九打了个呵欠，笑着问：“孟掌门没杀那人吗？”
孟错摇摇头：“没杀。”
“不除根，后患无穷。”薛九挑眉。
孟错走过来给他松绑，这是第二次了。
他一边松绑，一边道：“我给你一个进入修真界的机会，不过你不要动歪心思，好好当我大白门的杂役。”
松绑完，他看薛九活动活动了手指，便将从赵九良那里搜来的那枚香山诀第一层的玉简，扔给了他。
“贴在眉心，集中精神，就能查看。”
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出去了，要尽快地，闭关一下。
第18章 挑衅
终究还是实力不足。
孟错这一闭关，就是两个月，反正赵九良也饿不死，他一点也不担心。
凝气诀，是目前孟错手上唯一一份完整的秘籍，目前孟错的修炼也以此为主。
他反复运转凝气诀，在身体之中凝练，一层一层，一点一点，苦心积累，不知昼夜。
太过枯燥之余，直接研究系统和数据库，逐渐也发现一些别的能修炼的法诀。这搜魂术倒是好东西，只是现在孟错的复制器等级不够，无法复制出更多的来，暂时搁置。
原本跟赵九良一战之后，吞了一枚凝气丹，修为就已经到了即将突破第三层的时候，在闭关之后的第二天，孟错就轻而易举地到了第三层。
之后一个月的苦修，又到了第四层。
这山上灵气充裕，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而整个练气期就是灵气的积累，孟错坐在那里不动，整日整夜地吸收——虽然修炼速度快得异常了一些，可孟错也没经验，觉得大体还正常。
而且，可能是因为身体原主人的原因，灵魂等级比较高，修炼起来完全没有什么障碍。
到底这书生是什么身份，还真是难说。
孟错研究着自己能复制的东西，大部分的时间用来修炼凝气诀，之后却是研究攻击手段。
数据库的秘籍分类之中，一级的只有三本。
凝气诀完整程度百分百，卷云法诀百分之八十，归一神典百分之三十。
孟错先研究了卷云法诀，用复制器复制出来之后，竟然发现有些类似于太极，不过更讲究制敌。
卷云者，取的是风卷残云之意。
原本看着温吞，这时候倒多了几分肃杀的意思。
卷云法诀，一共只有三层，也只有三招，只不过因为完整程度只有百分之八十，所以最后一招“风卷残云”不大完整。
第一招，云卷云舒，以柔克刚，类似太极的借力打力，算在防御之中；第二招，乌云盖顶，乃是攻击的掌法，偏向霸道；第三招，风卷残云，孟错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这卷云法诀的完整程度有百分之八十，不知道能不能根据这已有的百分之八十，接住扫描器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推衍出来？
本身复制器便是一个系统的构成，复制的时候有三种复制。
原物复制，图纸复制，智能复制。
第三种，需要消耗灵力，进行对残缺物品扫描信息的修复，还有复原图的设计，寻找已有参照物的瑕疵等等……
孟错能够凭借扫描器鉴定参照物的真伪，也能凭借复制器尝试复原“卷云法诀”。
只是这样的复制，需要消耗灵力，这灵力一般有两种来源，其一，孟错本人；其二，别的能量来源。比如，灵石。
还正好，他真有两块下品灵石，都是从那赵九良处来的。
孟错左手握着一枚灵石，右手掐着玉简，便开始了智能修复。
就像是有一个物品的百分之八十，要你在图纸上画出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一样，存在想象的空间，合理推算也很可能复原出原图来。
甚至还有一种撞大运的可能，想象推衍出来的可能，也许会超越原图。
不过孟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只给自己一个灵石的机会，这可是他的财产。
现在孟错作为掌门人，根本就是一穷逼，本身就只有两块灵石，这还消耗一块，留下一块以备不时之需呢……
“啪”地一声轻响，灵石碎裂，孟错右手的玉简已经复制出来。
孟错查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是显然是风卷残云的一个可能，可是并不高明。
他暂时练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厉害的地方，甚至还不如乌云盖顶。
“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孟错现在，难就难在一个“穷”字上了。
他暂时不再多想，贵精不贵多，先练着卷云法诀，也修炼凝气诀。
时间，在修炼之中流逝，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孟错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两个月之后，他伸了个懒腰，看见外面下了雪，心里有些诧异，便直接起身，从这屋里出去了。
废墟还是废墟的模样，只是孟错的修为，已然突破第四层，到了第五层。
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又清晰了一层。
转眼，竟然已经是冬天了。
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来，冰冷又纯粹，只是逐渐将这废墟覆盖，又给人一种蛰伏着危险的错觉。
孟错站在檐下看了许久的雪，这才想到，可能他需要处理一下这些废墟的问题了。
白玉门有了户籍，上了宗门册，其实还不算是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想起自己那便宜徒弟应南回，现在应该已经突破练气期了。
在去看应南回之前，孟错先去看了赵九良，没死。
这样就够了，之后孟错就去了前山，广场上空荡荡没人，孟错正要去殿内找，忽然瞥见广场前，台阶上白影一闪，顿生警惕，瞬时便追了过去。
一道残影，从孟错所在的原地，一下闪现在台阶前。
只是一眨眼，孟错已经站在这里了。
只是，人已经不见了。
——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应南回说看到过的奇怪人影，还有石滩上一串逐渐消失的脚印。
有人一直在窥伺这白玉门。
大雪之中，只有隐约的绿白影子，这个人的衣饰……
怎么跟孟错之前看到过的无数白玉门弟子的衣饰一样？莫非，这白玉门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了？
孟错顿觉阴沉，忽听得身后有人喊：“师尊？”
他转身，看到来人，于是一笑：“竟然已经是练气二层了。”
应南回是从山上劈材过来，毕竟他们现在还不是什么能轻易辟谷的修士，普通的食物依旧是需要的。薛九是杂役，可是应南回跟他轮流做事的，应南回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薛九也在修炼，甚至还要刻苦很多。
应南回摸了摸自己的头，到了孟错的身边来：“师尊总算出关了，最近老是有几个小子，来我们大白门挑衅。”
“怎么说？”
孟错挑了眉，倒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
他万万没想到，解决赵九良的契机，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
在听应南回说完话之后，孟错的眼神便微妙地闪烁了一下：“飞羽门？”
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这个时间是孟错掐好了的。
他选择这个时候出关，不仅是因为下大雪，更是因为这个时候赵九良早该从飞羽门回去。好歹出来查探一下，孟错可不想出事。
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这飞羽门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大白门占据了原本白玉门的山头，这件事本身是很隐秘的，可是时间长了，自然有人知道。
更何况，白玉门被灭门是一件大事，香山宗那边的宗门册已经更改过，消息传出来是迟早的事儿。
作为距离白玉门很近的宗门，飞羽门听说一个莫名其妙的大白门占据了原本白玉门的好地方，自然要打探几番。
他们一开始只是派了几名普通外门弟子来查看，不过在知道这山上竟然只有一名弟子和一名杂役的时候，就动了心思，逐渐开始挑衅谩骂，其中一个还颇有点口舌，老是搞得应南回不知怎么反驳。
而薛九，只冷眼看着外面一切，根本无动于衷，一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模样。
现在孟错终于出现了，应南回自然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孟错道：“他们一般什么时候上来？”
“前两天来过了，今天指不定也要来。”
应南回想了想，这样回答。
于是孟错点头：“你去修炼吧，我在山上转转。”
现在这白玉门所在的山头，就是孟错的了，尽管来得很离奇，不过好歹是自己的领地。
他直接下去，看了看界碑，还是一片的空白，满意点头，之后去了天坑，忽然就动了心思。
这天坑，似乎是白玉门独有，也不知道白玉门用这样的办法，到底是不是真的选弟子……
孟错盘算着这天坑的用处，之后看到了一边的屋子，这是守阵人的屋子，说起来，那碎裂的令牌还在孟错的手上，什么时候用复制器给修复了，指不定这护山大阵还能开启。
一路走，一路盘算的孟错，在接近日落的时候，终于听见下面起了一阵笑声。
他顿住脚步，略略一扫，知道那飞羽门派来的只是几个外门弟子，这个时候孟错一看，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练气三层。
练气七层及以上的弟子，都进了内门了，筑基期的都是长老和掌门，基本只有十八宗才拥有少量的金丹期修士，下面就更不用说了。
来的人有五个，领头的是一个华袍公子模样的，后面跟着四个，不过此刻有一个人凑在这华袍公子旁边笑说着什么。
那声音，被冷冽的山风吹来，传到了孟错的耳中。
“李师兄，师叔说让我们直接杀了那傻子，再把那哑巴也收拾掉，之后占据了山门就成。这可是一件头功，回头李师兄凭借此功，进入内门，可别忘了提拔提拔师弟啊……”
“哈哈哈，那就借沈师弟吉言了，看我这一回不弄死他们，都是些微不足道的渣滓。”
“是是是，李师兄说的是。”
……
孟错一眼看出那华袍公子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这人跟那沈姓弟子都是同样的修为，练气三层，可是这姓沈的反而跑去奉承那公子，想来是个二代了，大约是拼爹胜出？
这个时候孟错没有站在山顶，而是在路边，所以看上去也像是个路人，再加上孟错看上去只是个书生，他们的修为也不如孟错，看不出深浅来，只当他是个路人。
那李师兄经过的时候，看到孟错正在看他，便白眼一翻，喝道：“哪里来的凡夫俗子，本道也是你能看的？还不快滚——”
孟错站在那里没动，依旧看着他，略觉得有意思。
可是那李师兄哪里想到，不过是个普通人，竟然站在这里碍自己的眼，当即便冷哼一声，袖子一甩，就要将孟错拂开。
站在这里的孟错又没挡路，这练气三层的修士一拂之力，若是普通人，绝对会被掀得掉下山崖去。
孟错只觉这人出手没个轻重，若他是普通人，这会儿直接山谷下见阎王了。他温温一笑，侧身便避过了这一拂，眼角余光瞥了下面天坑一眼，便道：“你对我不客气，那我对你也不必客气了。飞羽门来了这么多天，不如请你们下去玩玩。”
孟错抬手一按，五指张开，像是绷紧的弓弦。
天际乌云闪动，转瞬便凝聚在孟错的掌下，朝着前面一抓，乌云便直接将这些人卷着，抛向了下面的天坑。
孟错站在山道上，无视了这些人骇然的脸色，只揉了揉手腕，平静极了。
下面那沈姓修士才是一惊，眼底发狠，在下落过程中，凌空踏了那李师兄一脚。那李师兄朝下落去，沈姓修士本人，却乘势借力而上，在岩壁上一拉，一下翻了上来，惊魂未定地看着下面。
他抬眼，孟错正笑吟吟看着他。
沈千山知道，这一回踢到铁板了。
第19章 栽赃
“叫什么名字？”
“沈千山。”
“飞羽门的？”
“是。”
“心思挺狠，手脚利索，有点意思。”
“……”
以上，是孟错跟这沈千山的一段对话。
最开始，孟错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沈千山似乎是个颇有心计的人，奉承着那倒霉李师兄，不过在生死关头，他直接以这“李师兄”为踏脚石，避免自己陷入天坑。
孟错又道：“你知道天坑？”
沈千山摸不准孟错是个什么意思，他本是飞羽门普通外门弟子，好不容易巴结上了李师兄，还指望着李师兄升入内门，自己也跟着沾光，现在是……
怕是已经结仇了。
一时之间，这沈千山是恨毒了孟错，只是孟错修为肯定比自己高，又不敢轻举妄动。
想了想，他还是回答：“知道。”
这就容易解释了，难怪会那么果断直接将他那倒霉师兄当成踏脚石。
孟错看了一眼下面，那四个人摔下去，位置是孟错算过的，恰好在那天坑里，再也出不来了。
孟错好心好意提醒：“下面这个阵法，只有在坑底有一个活人的时候会开启，你们不要自相残杀，我会定时给你们送东西吃的，别担心。”
下面四人脸色顿时惨白，叫嚷道：“大胆妖人，你敢对飞羽门弟子动手，可要考虑好后果。我警告你，迅速地把我们放出去，兴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孟错好整以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唉声叹气道：“我这狗命，就是贱，怎么也死不了呢……唉，怕是轮不到你们来取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