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粮不多了,不过现在也无所谓,应南回看了他一眼,道:“弟子就在外面,师尊有事唤我便可。”
孟错点点头,看他出去了。
大男人炼制养颜丹什么的……
孟错不由得叹了口气。
复制器的复制模式有很多种,复制玉简用的是“有材料复制”,现在他手里有原料,自然也用这个模式。
数据库之中有养颜丹的资料,孟错开启了右手中指上的复制器,轻轻一点。
“您选择了养颜丹,检测到您有复制十枚一品养颜丹的材料,请选择复制数量。”
孟错原本想选十,但是保不准以后这些灵草材料还有别的用处,就点选了“五”。
复制开始,材料被孟错投入丹炉之中,这丹炉下有一簇小火焰,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一直在这里燃着,兴许是此地天然就有的。
那些药草被熔炼成一团一团的粘稠液体,之后沉底,足足两个时辰之后,系统才提示炼制完成。
孟错手掌一拍丹炉,五枚丹药自动弹出,他早已经准备了木盒,将这丹药收了进来,只见这丹药色泽淡蓝,每一枚都是小拇指尖大小,散发着清香味道。
他想着,正好下山一趟,带着应南回一起去。
这山上也待久了,那鬼鬼祟祟的人胆子颇小,不像是灭了白玉门之人,他正好给这人一个机会。
孟错捻起一枚丹药闻了闻,之后对着光一看,原本打算直接放回去,不过忽然想到系统对他的评价里面那“容貌:东施”的一项,忽然嘴角一抽,直接把那淡蓝色的养颜丹扔进自己嘴里去了。
说来也怪,丹药入口即化,化作暖流传遍他全身,还没等他看自己的脸有什么变化,便听见系统提示了。
“掌门人的自我修养:恭喜孟掌门容貌由‘东施’升级到‘无盐’,请您再接再厉,稳步向外貌协会前进!”
“……”
孟错额头上青筋蹦出来,草泥马这世界难道都是看脸的不成?!
仿佛感觉到他的想法,系统及时补刀:“身为掌门,长得跟猪八戒一样怎么出去招摇撞骗?装逼必须有足够的容貌指数支持!”
得,老子给你跪了。
孟错一把压上盒盖,懒得理会这剽悍的系统,直接走出门。
应南回就坐在外面走廊上,整个白玉门都是一片废墟。
孟错幻视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只道:“是时候下山转一圈了。”
现在孟错是练气一层,虽然最近一直在忙着从废墟之中捡垃圾收废品,回收利用,没多少时间修炼,不顾整体修为还是在朝着二层稳步逼近。
逐云城是凡人的世界,即便是再撞上人,也不怎么怕了。
逐云城里,薛九正无聊呢。
大半个月之前出来一个赌术甚高的书生,眼线说他出现过几次,不过很快又消失在城中,一直没抓到。现在倒是干脆不出现了,薛九打了个呵欠,听着背后惨叫声,只道:“欠钱不还,还敢叫,拖出去打,吵得慌。”
“是,九五爷。”

第10章 生财有道

孟错几乎是一头扎进白玉门的废墟之中,忙碌了半个月,出来的时候洗了个澡。
这些日子,他跟应南回也算是熟悉了,说话的时候也随意了很多。
不过孟错是个很善于伪装的人,黑客本身就是一种隐蔽性很高的职业,孟错尤其会装孙子。他编造自己是天外来客,要查白玉门的事情,做事似乎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现在他的乖徒弟应该以为他是在查白玉门灭门一案,或者寻找什么东西。
“你没去过逐云城吧?”
“没有。”
“一会儿师尊带你去见识一下凡人的世界。”
“我们不是没干粮了吗?”
“修真之人,难免也为世俗所扰,我们顺便去买干粮。”
“原来如此。”
孟错走在前面,兜里揣着那剩下的四枚养颜丹。
之前吃过了一粒,孟错的外貌等级直接提升到了无盐,皮肤好了不少。应南回只觉得自己师尊有了变化,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他对这方面一直不大敏感——
可是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孟错相信,女人是会明白的。
他这次去逐云城,肯定不能去赌坊那种地方了,到底太过张扬,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做生意,不也一样吗?他还不信,这样的养颜丹会卖不出去。
反正都是白得来的,而孟错自己一点也不想向着外貌协会迈进。
穷啊……
孟错想起自己刚刚来的时候,有三枚铜板。
这三枚铜板,被孟错穿成了一串,戴在了手腕上,时不时地摸一把。这是财迷的一种天性,把钱戴在手上,寓意很是深刻。
孟错道:“到了城中,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许轻举妄动。除非我让你动。”
这个时候,应南回答应得好好的,孟错对他其实也算是很放心,便带着他进城了。
此刻的孟错,容貌变化其实不小,尤其是身上穿着的袍子干净了,气质也起来了几分,自然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跟当时那个浑身脏兮兮,还故意装出一副酸腐书生气的他比起来,当真天然之别。
只是……
之前对应南回很放心的孟错,终究发现自己是错了——
应南回根本不值得信任!
“师尊,我想吃小包子。”
路过一家普通包子铺的时候,应南回还是走不动了。
孟错刚刚想扭头教育他,便听到一旁包子铺老板怒了,“说什么呢!你这人说什么呢!谁家小包子啊!你看我这包子这么大个儿,哪里小了!你去整个城里给我瞧瞧,说谁小包子呢?!”
“这就是小包子啊。”
还没等孟错去捂住应南回的嘴,他这得罪人的话便已经脱口而出了。
孟错恨不能走远,只装作自己不认识这逗比。
伸手掩住自己的脸,孟错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你们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说不听呢?!你再说一句我这包子小试试!”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然后——他的徒弟永远是来拆他台的。
“我说你这包子是小包子,什么时候说过你包子小了?师尊,这难道不是小包子?”
应南回一脸的理直气壮,眼中含着冷意,伸手就扯了扯自家师尊的袖子。
这个时候,我多想装作自己没有六识……
孟错简直欲哭无泪,真是好徒弟啊。
闲杂应该怎么办?
他之前拿大饼忽悠应南回的时候,说大饼是大包子,包子是小包子,这个时候可坏了,现在应南回指着人家的大包子喊小包子,有这样拉仇恨的吗?
终究还是“师徒情”战胜了丢脸,孟错以壮士断腕的心情转身,大义凛然指着店主道:“我徒弟哪里说错了?他说你这包子是小包子,什么时候说过你包子小了?!”
那包子铺老板才是觉得奇了,大清早出来卖个包子都能遇到这些个奇葩,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人啊,睁着这么大个眼睛,竟然说他这是小包子,还硬要狡辩说他们没说这包子小,啊呸!
撸起袖子,包子铺老板把擀面杖一扔,今儿还就杠上了!
“我这包子这么大,凭啥说我这是小包子?!你在这逐云城,还能找出哪家包子比我家的大?!”
孟错真是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当初扯谎的时候哪里想到有今天?
看着应南回平日还挺机灵,咋一遇到包子就拎不清了呢?
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徒儿,你给老板比比,你吃的大包子多大个儿!”
孟错也是破罐子破摔,转眼就想出了个招数来,倒是也不急了,不紧不慢地一摆袖子,示意应南回上去说。
应南回回想自己吃的“大包子”,也就是之前孟错给的那一张大饼,就比了一下。
这里围观众甚多,看着应南回这一比,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包子铺老板更是连连摆手:“骗谁呢,谁家包子长这么大?!”
孟错闻言便冷笑一声,“天下间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你不曾见过这样大的包子,便没有这样大的包子吗?逐云城没有这样大的包子,整个回风大陆都没有这样的大包子吗?!有句话说得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山外还有山呢。”
最后这一句话,逼格甚高,颇有哲理。
众人都被孟错给唬住了,那老板只觉得孟错这全是歪理,可偏偏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知道一句:“那他也不能说我家包子是小包子啊!”
“请问店主,若是您习惯了吃这么大个儿的包子,再看看您这铺子上的包子,是觉得大还是小呢?”
孟错直接问了一句,见那店主答不出来,就十分腼腆地笑了,“您心里也知道答案的吧?我徒儿不过是一句话,他不懂事,见识也少,吃过大包子,很难习惯寻常的小包子。此乃人之常情,店主抠住字眼不放,岂不让人耻笑?”
说到这里,孟错已然变得超然。
“更何况,我徒儿不过说一句您的包子是小包子,可是您的包子因为我徒儿的这一句话变小了吗?并没有,您的包子依旧这样大,我徒儿的言语,不影响您包子的大小,您又为何责难我徒儿?”
众人纷纷点头,现在倒是那包子店主里外不是人了,郁闷得很。
孟错心里擦了一把冷汗,心想自己跟徒儿的面子是有了,还是要给店主一个台阶下,便走上前去,用最后的九文钱买了俩包子,先啃了一口,才道:“不过您的包子,味道却是比我徒儿吃过的大包子好的。”
钱放在那老板的手里,孟错很自觉地拿了三个包子起来,递了两个给应南回,这才道:“多谢老板了,祝您生意兴隆。”
那卖包子的老板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手心几枚铜板,暗自纳罕:这他娘叫个什么事儿啊?哪儿来的俩奇葩!
孟错看似淡定地带着啃包子的应南回走了,走远了才反身一下指着应南回,强忍住喷他的冲动,平声静气道:“下次说话之前给我打个报告。”
“报告?”应南回愣了一下。
“下次你要说话之前先举手,懂?”孟错重新定义了一下,眼神很犀利。
应南回觉得孟错有些可怕起来,还不知道哪里错了,只点了点头。
是,错的不是他,是孟错自己。
他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呆逼做徒弟?看着还挺精明,一沾上包子……
哎哟我的娘,这啥破事儿啊!
他往前走着,平复了一下心境,才在一家茶楼下面停下,看着这茶楼就很高档,出入的男男女女不少,这世界还算比较开化,女子走在大街上也很常见。
孟错直接拉出了一面旗,这是他在白玉山上找到的一面空白旗帜,上面写上“养颜丹专卖”,就算是摆摊了。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养颜丹!千年灵芝制造,精选独家配方,立竿见影,效果显著。一颗下去,包您年轻十岁!来来来,看一看了啊……”
随口想的广告词,孟错说来也顺口极了,转眼就有不少人看过来了。
爱美的女人,太多。
孟错这里只有四颗丹药,必须认准客户。
他准备这一笔卖个大的,现在也不清楚这些丹药的价值,直接准备卖三五两银子一颗,想来也不算是贵。
孟错喊着喊着就不喊了,但是围过来的人已经很多了,旁人看到这里不声不响围了这么多人,肯定觉得有事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围观队伍滚雪球一样壮大。可是孟错还没挑到合适的客户,直到他瞧见一位脸上微微带着皱纹,形体富态的女人,从这边走过,便立刻拿着大旗迎了上去,“这位夫人请留步,我看您五官端正,眉目雍容,穿着富态,当真风姿绝世……”
连日来在应南回那里锻炼口才,孟错的嘴巴真是别提多厉害了,要啥说啥,这会儿顺溜得很。
转眼那贵妇便停住了,一瞧孟错那皮肤真是细滑得很,又一看那养颜丹的大旗,顿时明白过来,不过这种事儿预见的多了,只当是骗人的,抬手便要叫人将孟错拦开。
不料,孟错只随手打开一只普通木盒,里面躺着四枚养颜丹,孟错道:“此药立竿见影,夫人吃下若非立刻有效,小生定然分文不取。”
这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也极为漂亮,这妇人顿时有些踌躇起来。
茶楼上的人都围到旁边看。
“这不是赌场老板娘吗?”
“嘿,下面这穷书生胆子倒是大。”
“哟,九五爷您也来看啊。”
“快看,老板娘拿了——”
薛九在楼上,刚过来就瞧见孟错,这容貌,变化略大,不过细看眉眼,应当就是当初赌场那个!
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薛九也不急着动手,等自家老板娘吃了那丹药,才慢慢踏着楼梯下去。
孟错这边,众人一阵惊叹:“天,看她皮肤!好漂亮!”
那贵妇震惊了,叫人拿了镜子来,之后二话不说塞了百两银子给孟错,直接把剩下三枚药丸包了,又问孟错有没有多的。
这钱来得太容易,孟错跟做梦一样,不过丹药是没有了。
他只道:“若是夫人需要,日后再做便是。”
这边又说了许多话,众人见孟错是真的没丹药了,这才散去。
孟错也收拾东西走人了,顺便带着一直没出声当布景板的徒儿应南回走,方走了不远,孟错便觉得不对。
“小子,好久不见。”薛九抱着手,站在旁边的小巷子里看他。
孟错停住脚步,原本是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就眯着眼睛笑了,谄媚得很:“九五爷,好久不见。”
呵呵,好、久、不、见!
这回看老子不把你扁成猪头!

第11章 杂役

平日里奉承薛九的人多了去了,他自然分得清谁是真心奉承的。
至于孟错,自打那一日这人在赌场大显身手,薛九就没把他当普通人看。后来更是从薛九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九五爷这心里还很记挂了孟错一阵,毕竟他赌术高超,可是孟错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
从头到尾没有感觉到孟错使用过什么手段,这让薛九越发好奇。
到底孟错是使用了怎样的方法?
薛九不是好人,只是痞痞一笑,“难得您还记得小人,真是我薛九的荣幸了。”
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肯定不是好人啊。
应南回这边已经注意到了,不过看自己师尊跟薛九这对话,有些奇怪。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属于关系好的,还是属于关系不好的。
反正应南回一时之间是不知道干什么好了,他只能站在这里,木头人一样,不过心底已经警惕了起来,毕竟薛九给他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孟错这个时候已经是练气期的修士,尽管只是二层,根本算不得什么厉害,可是应付薛九应该是足够了,修士跟凡人,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这时候,孟错也不急,一拱手,儒雅极了:“九五爷主动打招呼,才是小生的荣幸呢。只是不知道,您找小生有什么事?”
孟错表面上是个书生,穿过来的时候还穿着一身的文衫,表面上自然要做出一副书生的样子来。
他只知道自称小生,说话文绉绉一点,到底书生是个什么模样,孟错也不清楚,反正酸腐一些就对了。
乍一听这话,孟错还真是够迂腐。
可薛九暗自冷笑一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假作亲热:“来来来,难得遇见,上次还想跟你讨教一下赌术,正好今日有空,我们不如找个小酒馆喝喝酒,叙叙旧。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都用上“您”了,手都勾到他肩膀上了,孟错能拒绝吗?
他腆着脸,点点头,跟着薛九的步子走了两步,之后又忽然停下来道:“南回,别发呆了,贵人请我们吃好的,喝好的呢。”
应南回大量了薛九一眼,还是点点头,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薛九回头看了一眼,有些迟疑道:“这一位是……”
“小徒应南回,跟着我走街串巷,混口饭吃。”孟错揣着百两银子,心说你薛九就算是看到老子的银子下来的,现在也没办法抢走了。
当初薛九逼得他满大街地跑,而孟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说反过来追得薛九满街跑,至少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薛九心里倒没觉得奇怪,读书人就是规矩多,收个弟子什么的都矫情,哪里像他们道上,收小弟真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儿。
不过两个人谁也没说谁,一路寒暄试探着,就要往某个注定不能到达的小酒馆走去。
直到走到半路上,也不知道是哪个偏僻小巷子里。
后面应南回只觉得有鬼,分明是薛九要往这偏僻的地方里走,而孟错还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薛九自己心里也奇怪,这孟错那一日鬼精鬼精的,他还没叫动手,就被这人逃脱了。现在呢?现在他竟然无比配合地跟着自己往偏僻处走,莫不是觉得他们两个人,即便遇到什么状况也不怕?
总之薛九是没摸透,想着周围已经没人了,便道:“不如就在这里——”
“时间刚好,周围都没人了。”
在薛九开口的同时,孟错也忽然一改之前那酸腐书生模样,直接扭头,温雅笑着看薛九。
薛九忽然觉得自己背后发凉,他眉头一皱,准备先下手为强。
可是薛九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个时候的孟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他手下人追得满大街跑的孟错了。
先下手为强的,自然是孟错自己。
他一拳揍到了薛九的腹部,很是干净利落。
后面应南回完全没想到事情怎么就这样神展开了,傻愣愣地看着平日里以为温文无害的师尊动手开始揍人。
孟错下手稳准狠,这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怎么说,黑客也是一个高危险行业,千钧一发之时,如果不能迅速作出反应,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甚至暴露自己的真实资料。所以不管对错,决定必须要迅速作出。在快的基础上,再逐渐提高准确率。需要的就是那样一种冒险的精神,能把一切都豁出去。
这一行,不能求稳,因为一旦习惯了稳妥,就会失去尖锐。
而他们,最看中的也就是这一点尖锐。
本来就不是什么很熟的人,不过在薛九的印象之中,孟错应该是一个比较奸猾的人,有些小心计。然而现在,之前的印象被推翻一半,另一半重新建立起来。
孟错,下手太准,整个人都锐气凛然,只要他不掩饰,将自己这面具揭开,露出真实面目,竟然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
薛九反过身就想要抵抗,他屈肘一挡,孟错却已经抬腿直接踢中了他的膝盖。
顿时,薛九整个身子一矮,已经半跪了下来,他咬牙,忍了一口血,顺势拽住孟错手臂,一扭身扣住孟错的脖子。
然而,现在的孟错不是当日的孟错。
敢主动发难的孟错,自然拥有碾压他的武力。
修士跟凡人,那就是天壤之别了。
孟错下手很准,在薛九按住他脖子的时候,他已经直接卸了对方一条胳膊,然后掐住他脖子,遏紧了他咽喉,战斗不过过去瞬息而已。
完全压倒性的胜利……
薛九没动了。他很识时务。能在这逐云城里混到这个地位,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不管是眼力,心计,还是手段,缺一不可。
现在他看得出,孟错比自己强,对方应该只是为了泄愤。
薛九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可是一张脸上倒挤出一个笑容来,“下手真狠……美人如蛇蝎,你不美,倒比蛇蝎还毒。”
孟错进城过几次,也不是白进来的。他自然也要探听探听消息,不可能就这样赤条条来去,真跟社什么牵挂也没有一样。毕竟他之前被赌坊的人追过,不小心点怎么成?
所以在这样的打听之中,很自然地就听到逐云城的种种流言。
他冷笑了一声:“谁能毒得过你?放了印子钱,出去就打断人腿,挑断人手脚筋逼债,也是能耐。”
“人人有人人的生存方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当然会选择他死——”薛九一脸的理所当然,“就像现在,你掐着我脖子,怎么不掐着你自己的脖子呢?”
“强词夺理。”
孟错冷笑了一声,懒得同他辩驳,只将自己手掌一收:“当日,你追得我满街跑,扬言要我性命,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感觉怎样?”
“好。”薛九就是泼皮无赖滚打起来的,想服软就服软,不想服软露怯的时候就是一条硬汉。
有人能刚能柔,薛九能屈能伸。
孟错“啪”地摔了他一巴掌,笑道:“说清楚,感觉怎样?”
这一巴掌力道不小,孟错又是修士,难免有些仗势欺人的味道,不过此时此地此景,何尝不是彼时彼地彼景?
薛九用一种兴味的眼神看他,勾唇一笑,倒多了几分处变不惊。多少年滚打上来,这一点侮辱算什么?他曼声道:“好。”
“啪!”
孟错又甩他一巴掌,眯了眯眼,“还好吗?”
薛九左右脸颊上都有红印子了,后面应南回看得脖子上冒冷汗,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打人时候的孟错跟平时差距很大。
这个孟错,太真。
孟错清楚自己那德行,大多数时候虚伪得紧。
现在他一巴掌甩出去,心里倒高兴得很,不像是在打薛九,像是在打他自己。
薛九不能动,一眨眼,唇边已经溢出鲜血,一双眸子倒是又黑又深邃:“你还好吗?”
孟错忽然笑出声,轻轻一松手,就把薛九扔在地上了,道:“你性子倒是不错。”
嗯,没错,现在孟错又开始装逼了。
他脸上是一片的云淡风轻,仿佛自己方才啪啪啪地扇了人几巴掌的事儿根本不存在,眼前这薛九也不是他打的一样,完全的置身事外。
孟错想想,背着手道:“我感觉还不错。”
薛九嘴角隐约地抽搐了一下,他忍住了没说话。
挨打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之前以为孟错是为了泄愤,可是现在看着又不是这么个意思了。反正现在,他有点看不明白,到底这个人是什么目的。更看不明白的是这个人,到底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馅儿。
啊呸,跟馅儿又有什么关系?
薛九真觉得自己是被打蒙了,他还在思索着自己的脱身之计,不料忽然听到孟错说了一句:“我是修真者,不该跟你这凡人计较,但若要我咽下这一口恶气,又心有不甘。我大白门,恰好缺一名杂役,不如你来吧。”
杂役……
不如你来吧……
大白门……
薛九三观被刷新,不过修真者这三个字,一瞬间击中了他。
他盯着孟错,孟错也回视他,不过转眼他就朝着应南回勾勾手:“徒儿过来,把这人捆上山去。”
应南回:……师尊我们为什么要劫他?长得又不漂亮。
应南回终究还是“嗯”了一声,“是,掌门。”
他把大旗一撕,直接过来捆一条胳膊脱臼的薛九。
薛九扛住了,没喊一声,只是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身上伤处疼得厉害,他眼底藏着阴狠,却道一声:“多谢孟掌门,不杀之恩。”
孟错掂了惦袖里银元宝,笑一声:“你倒是乖巧。”
“恭喜孟掌门,获得杂役:薛九。”
“一级门派已经圆满,恭喜孟掌门!”
“掌门×1,孟错;弟子×1,应南回;杂役×1,薛九。您目前的修为等级为:练气二层,请您加紧修炼,升级到二级门派,再接再厉!”
呵呵,再接再厉你个蛇精病。

第12章 不明物

孟错收了个杂役,不过是正好扩充了大白门的规模,这个时候系统出现提示,其实在孟错的预料之中。
他看了薛九一眼,自然看得出他眼底的不甘。
只是心有不甘又如何?要孟错放过他,就更心有不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