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了大半夜,他总算是将这神奇的东西鼓捣出来了。可是他依旧被这封面的模样给伤到了,即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完全无法阻挡这书带给自己的冲击啊。
当初为了省钱购买的盗版古诗文鉴赏教材《虫二宝鉴》,终于重新出现在他手中,以一种特别奇葩的方式。
封面是设计比较典雅的暗蓝色,“虫二”两个字则是银灰色,教授牢头附庸风雅,这书的封面设计肯定是不差的,还是精装本呢!
这么大一本书,他在火车站下面花了五块钱买的呢。
唐时越看越满意,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不知道这书还能不能翻开?
心里掠过这个疑问的同时,唐时就已经伸出手去翻书了,耶?翻开了?
卧槽——
这书的居然没有目录!连前言都是残缺的,页码是从“2”开始的!
盗版书果然就是坑死人的节奏啊!
别问唐时怎么现在才发现这本书这么坑——这本书买来之后他压根就没翻过,全部是拿去上课做做样子,现在第一次翻开才发现盗版没好货,该死的书商,敢不敢有点良心?
唐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了,就为了这么本破书就穿越了,自己真的值当吗?
随便一扫那残缺的前言,唐时却忽然之间愣住了——这是,错印?
“自古诗词之道在意境,而意境之构成又依仗于具体的诗句和字词。自古诗歌三重境,王国维《人间词话》有言:欲成大事者,必有三境。”
“第一境当为‘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一境归之为‘望境’;第二境当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一境归为‘苦境’;第三境当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一境归为‘遇境’。”
“此境界划分,虽出自词话,归入诗词之大类,也未尝不可。然则老夫犹思,世上岂无第四境否?终日苦思,全无结果,乃遂作立此书,以供诸君同为探讨,以诗入道。”
然后整个序言就完结了,下面带着教授的署名。
唐时顿时无言,他很想说——教授,你个老学究能不能不给咱们整这些个文绉绉的东西?看不懂,老子真的看不懂好么?!
如果有机会穿回去,他一定会对老教授说三个字:你——重写!
前提是……如果他是编辑的话……
看不懂的东西直接略过,唐时也不介意,往后面翻了一页——我去,怎么这纸张全部是草纸的感觉?摸上去好粗糙,印刷的字体似乎是一种毛笔字体,还颇有几分古风,黑色的字体在黄颜色的草纸上,竟然给人一种文物的错觉。
不过这纸张,盗版书商还真是……圈钱不手软啊。
第一首:骆宾王《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好诗啊!
唐时忽然笑了起来,原因无他,不过是脑补了那一日唐婉的惨状而已。
他想要继续往下面翻,怎么说这也是自己从现代带过来的东西,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呢。只不过,下一页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了,是一首孟浩然的《春晓》,只是不管是诗的题目还是诗句都是浅灰色的,看上去像是被灰尘覆盖了,可是唐时试着擦了擦,却无法擦干净。
再往后翻,却是完全翻不动了,后面的纸张就像是别粘在一起,不管唐时怎么努力都没用。
他正要出绝招,却不想手中的书一阵颤动,虚影逐渐地变成透明,最后缩小,又变成了他掌心的印记了,同时,一枚短毛笔模样的印记出现在了他的右手掌心。

☆、第六章 大变活鹅

有了一本书,竟然还有一只毛笔,这是要自己着书立说,成为万世师表的节奏吗?
教授,你对我的期望要不要这么高啊?
唐时相当想死。
他查探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真力,毫无疑问——它们已经消失殆尽了。
本来无比想睡觉的唐时,这个时候实在是被这破书勾得心痒痒,怎么也睡不着,干脆翻身起来继续打坐,一个晚上就在这种枯燥的打坐之中过去了。
天明的时候,他查看了一下昨日那人带给自己的地图,核对了一下方向,开始向着吃饭的膳堂走去。
唐时已经换上了外门弟子的服饰,是灰绿色的道袍,看上去真是丑得像只王八,头上是根普通的木簪子。他本来觉得自己就算是不是帅得惊天动地,至少也不会丑得跟龟公一样,但今日梳洗的时候一看自己的模样,他就知道了一个真理——果然他娘的人还是要衣装的。
好歹唐时也算是极品小帅哥一枚,现在被搞成了这副衰样,出去的时候简直是一脸的晦气。
“小时,你也来了啊,一起走?”叫住他的人竟然是唐瑜。
唐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拱手道:“多谢二哥抬爱,只是……”
只是你他娘的是嫡出,老子是个庶出,这样走在一起,在以前会被你喷出一脸狗血的好么?
唐时简直想用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糊他一脸,但想到这唐瑜以后也是外门弟子,他们指不定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僵了没自己的好处,更何况人家的天赋是比自己好的,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所以唐时很没骨气地答应了,心里却十分小人地给唐瑜记上一笔,有机会的时候再报复。
“日后我们都是外门弟子,听说外门弟子都是做杂事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出了唐家的门,就没有什么庶出嫡出,都是天海门的弟子,日后可要时时刻刻想着门派,才能对得起天海门的恩情。”
唐瑜是进入内门的唐瑾的哥哥,自己在外门,弟弟却在内门,这心里还不知道怎么不舒服呢。这个时候他却跟唐时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唐时也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好不出声地听着。
见他不说话,唐瑜又道:“以后唐家的兄弟还是要相互扶持,老祖修道多年,是这天海门三位金丹期大修士之一,我们只要听话不惹事,还是有前途的,以后擢升入内门不是不可能。”
话说到这里,唐时总算是听出点味儿来了,这是要拉拢自己吗?大概是因为现在还没摸清楚天海门的情况,所以才连自己这种普通人都要拉拢吧?
唐时没有拒绝,他这人以前被人说成是“万金油”,可见在做人上面他到底是什么哲学了。
“二哥说得是,以后小弟还要仰仗二哥照顾的。”
一路上就是唐瑜说教,唐时附和,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竟然是前所未有地和谐,真是个兄友弟恭。
呵呵。
可是到了膳堂,情况就不一样了,唐瑜一眼看到了唐瑾,便立刻走上去,两兄弟之间说起话来。唐婉跟另一位嫡系唐武站在另外一边,只不过一个是娇滴滴的美人,一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两人着实不怎么般配。
这膳堂里面人不少,一溜排开十好几张大桌子,大都坐着人。
显然已经受到特殊照顾的唐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看你们还是快些过来坐下吧,现在是还在招收弟子,所以内外门之间不分开进餐,等到了两日之后就没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了。”
这话的意思是——你们这群凡人,以后就没机会跟我坐在一起吃饭了。
内外门弟子之间绝对是天壤之别,待遇差到挑战你的想象力。
唐时已经注意到唐婉和唐瑾的衣饰跟他们不一样,外门弟子是灰绿色的道袍,内门弟子却全部是浅青绿,很明显一个是打杂的,一个是修道的。
他整个进餐过程都没说话,反正在家里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现在也是一样。
整个饭堂里还比较热闹,大家都是新来的,彼此之间交换着一些信息,或者是原本相识的在联络感情。
他们唐家人不少,所以都坐在一起,唐瑾、唐瑜两兄弟正说得起劲,不想旁边那一桌忽然就起了一声冷哼。
“你说那边?那一桌都是走后门进来的,看见没,两个内门弟子,这唐家果然是了不得。”
“走后门?”
“天海门三位金丹期修士,其中一位就是唐家老祖,给自家人开个后门不是很简单的吗?”
“啊……是这样……”
很明显,他们是被抵触了,唐时心中喊冤——虽然我进来也算是开后门,可我跟他们不一样,求放过!
从此刻开始,唐时就知道自己日后的生活可能不会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了。
大小姐唐婉是个有脾气的,当下将那做工粗糙的木头筷子一放,砸在桌上“啪”地一声响,整个饭堂竟然都安静了下来。
她俏生生站起来,斜睨了自己身后那桌上的人一眼:“还当是谁呢,这不是家里连个金丹修士都找不出的王家人吗?”
哟,这句真是说到点子上了,唐婉大小姐的嘲讽真是不要太给力啊!
唐时悄悄给唐婉鼓了掌,继续看戏,那王家的少爷恨恨地盯了她一眼,似乎就要反唇相讥,不想像是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竟然生生将这一口气忍住了,吞下去,竟然是认了怂,没说话了。
周围顿时嘘声一片。
唐时一开始还纳闷,王家人怎么这么怕唐婉,后来脑子忽然一转弯,就明白过来了。
他哪里是在怕唐婉,分明是在怕那个东山第一流的门派——正气宗。
唐婉已经是跟正气宗大弟子订婚的人,日后是要进正气宗的。
正气宗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门派,她嫁的还是个大弟子,日后地位得有多高?得罪了唐婉,以后还活个屁,整个东山都是人家正气宗说了算。
再次感叹了强权的威力,唐时这一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不声不响地回去。
两日之后,他们将统一到沧海堂拜见祖师,然后才算是正式入门,并且会授予弟子名牌,现在他们只能算是“准弟子”。
回自己屋里的时候,唐时撞见了住在自己隔壁的一哥们儿,是个满脸麻子的汉子,一脸的老实憨厚模样,也穿着外门弟子的服饰,见到了唐时还跟他打招呼。
唐时也跟他打招呼:“师兄好,我叫唐时。”
“师弟好,我叫石永义,以后多什么事可以找我啊,邻居嘛!”石永义十分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唐时跟他聊了几句,算是跟这自己这邻居认识了,他是住在西北角上的,只有石永义这一个隔壁邻居,别人也就不需要认识了——果然这个世界是不想给自己多少存在感的吧?
进门之后,他就重新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今日看到唐婉那牛逼哄哄的模样,他又明白了一点。走出家门之后,遇到的极品数量会呈几何形递增,所以他唐时得快一点变成最极品的那个,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极品恶心到。
这种神一样的逻辑,最终造就了大陆上一个传奇——的贱人。
唐时摊开自己两手手掌,左手虫二宝鉴,右手羊毫小笔,果然还是特别牛逼的节奏啊。
只不过真力灌注到左手的时候有反应,右手却死一样地凝注,黑色的一支毛笔的图案卡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唐时的主要研究方向还是在这左手上,他暂时放弃了右手,将所有的真力往虫二宝鉴图案上灌注。这个时候,唐时的真力已经浑厚了许多,在知道这虫二宝鉴的奇怪之后,他可以说是在死命地修炼,所以实力算是突飞猛进。他估计自己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能迈入练气一层,成为真正的修真界人士了。
虫二宝鉴的图案再次开始变亮,唐时已经习惯了这个过程,而后那本书,再一次幻化在了他的手掌中。
因为自己真力有限,所以唐时单刀直入,直接翻开了第二首诗,《春晓》。
还是灰色的书页,死气沉沉,跟第一页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唐时用自己的指甲,挑起了后面的第三页,还是黏住的,他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手指甲能够将这东西起开,却发现这玩意儿就像是被铁水浇上去一样,根本扒不开,努力一会儿之后唐时就放弃掉了。
他重新翻回前面两页。
能够看到的诗也就是两首,一首《咏鹅》,一首《春晓》。
这两首之间的区别是很大的,《咏鹅》这边是很正常的那种黑色墨迹,可是《春晓》却是灰色的。
在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唐时终于发现了更细微的区别,《咏鹅》这一首的第一行诗,“鹅,鹅,鹅”一句,里面第一个“鹅”字是暗红色的。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鹅?大白鹅?”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盘腿端坐,左手上摊开这一本《虫二宝鉴》,念到:“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只第一句出口,一直大白鹅便出现在了唐时的面前!
卧槽,大变活鹅了!!!

☆、第七章 练气期加更

唐时的人生,已然全部贡献给了大白鹅。
他面前的这一只大白鹅,绝对是忽然之间出现了的。就在唐时念出那一句诗的时候,这蠢货就蹲在自己面前了。
一只大白鹅,一只蠢唐时,两两对视,相顾无言。
这货哪里来的?
我拥有了大变活鹅的能力吗?
以后我是不是应该去开个餐馆,专卖鹅掌?
一系列的不靠谱念头从唐时的脑子里面冒出来,他盯着这一只大鹅,忽然想起当初唐婉在湖上翩然起舞的时候忽然出现的那一群大白鹅,还有自己昨日进门的时候那三只,总该……明白点……什么了……吧……
就在他还在思考这只大白鹅到底该怎么吃的时候,这只蠢鹅已经——消失了。
唐时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好了,草泥马,鹅呢?!我的大白鹅哪里去了?!
小白菜,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鹅啊——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没关系,重点是“鹅”就好了。
刚刚出现的那只大白鹅又消失了,唐时忍不住又念了一句:“鹅鹅鹅……”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咏鹅》这首诗的头一句里,第一个“鹅”字,在自己说话的时候亮了一下,可是别的却没有任何反应。
在那“鹅”字闪烁一下之后,一只大白鹅再次出现在了唐时的面前。
唐时看向它,“说吧,你是不是刚才那一只?”
大白鹅歪了歪自己的脖子,往他腿上啄了一嘴。唐时怒了,这货居然听不懂人话?他伸出手去就握住了大白鹅的脖子,“好了,别闹。再闹,炖了你!”
只是他刚刚说完这句话,这只鹅就消失了……
唐时:“……”
这鹅是不是过了保质期?
他觉得有些头疼,收回了自己的真力,继续打坐,同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自己在灌注真力进去的时候,这《虫二宝鉴》就能够具象化,之后他念出一句诗,就能变出大白鹅来,只是这鹅的存在时间比较短,之前唐婉那边的情况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在记忆里——唐婉跳舞时候出现的鹅似乎比较多啊,而且存在的时间绝对够长,之后是不是消失,唐时就不清楚了;可是在昨日进门的时候那三只大白鹅,也只是念了一句,却有三只,而且是等到秦溪离开的时候才消失的,记得那时候秦溪还嘟囔了一句,说大白鹅都不见了。
如果以他的这几次经历作为例子,进行对比分析的话——
唐时开始仔细地思考了起来,看着这一首诗。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结论,他再次以真力激活《虫二宝鉴》,将那第一句诗连着念了三遍,在每一句话音落地的时候就出现一只大白鹅,三句之后出现了三只大白鹅,只不过只有一息时间,它们就完全消失了。
大概这东西想要变化出来也是需要实力的吧?一只鹅能够停留三息,三只鹅能够停留一息,似乎是恒等的。
可是唐婉的那一天怎么解释?
是自己的血,还是因为别的?
他仔细地对比着事情发生时候的区别,列出了几个对比项,就开始了兴致满满的实验。
穿过来之后,还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情呢。
首先是鲜血,他以为是鲜血的缘故,所以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一刀,将鲜血滴在自己的掌心,再次激活宝鉴,只可惜出来的大白鹅还是一只,并且只有三息。唐时不信邪,再次试验了一次,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他体内的真力再次枯竭了——正好歇下来,继续思考到底是什么的原因。
时间地点人物触发条件……还有什么?
等等——好像,地点?
唐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浅红的印记像是烙印进了皮肤里面,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水。
当日唐婉是在湖上起舞,那里有水域,并且有绝对符合鹅这种生物出现的空间。
好像发现了真理呢,唐时必须给自己点个赞。
他需要找一个时间出去试验一下,而且尽量别被发现——那一日唐婉跳舞被大白鹅毁掉的时候,唐家老祖并没有发现,也就是说,他这个奇怪的能力,至少不会被金丹期修士发现。
另外,大白鹅出现的时间和数量都是能够控制的,不过大约要受到修为的限制,如果自己的实力提高,应该能够变出更多的大白鹅来。
这大概是一种相当于幻术,却又比幻术更为真实的能力。
在打坐之后,唐时重新试验了一下,持续注入真力,他已经能够将大白鹅与自己的约会时间延长到四息了。而且那第一个“鹅”字的颜色越来越接近正红,在日落的时候,这个字的颜色终于变成正红色了。
这一瞬间,唐时忽然觉得有一股清流从他手掌掌心涌出来,并且迅速蔓延到他的全身,他恍恍惚惚,像是泡在温水里,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内部挤压……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息,等唐时从这种状态之中脱离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裸露出来的皮肤外面有一层黑色的附着物,他恶心的同时也明白过来,这是——
练气期每一层都是在清洗修士的身体,淬炼根骨,将身体内的杂质排出,为修道成仙做好准备,说近一点,那是为筑基做好准备。
唐时有些不敢相信,顾不得清洗身体,闭上眼就开始查探自己体内的真力,果然有一团气体停在了紫府处,悄然地转动,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团,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了,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跨入了练气期?
他头脑之中有些混乱,又有一种很奇怪的与世隔绝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马上就要成仙了,出现一种超然于物外的错觉。
这种感觉很短暂,可是很舒服,像是自己在俯视众生。
然而它消失了。
唐时还是唐时。
练气一层!
他竟然也是一个修士了!
唐时胸中忽然就生出一股豪气来,自己也是能够成为天才的!唐婉不也才进入练气期没多久吗?整个唐家现在除了唐婉和唐瑾还有谁已经进入练气期了?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差距就真的那么大吗?
当然,不可否认这之中肯定有那《虫二宝鉴》的作用。
他给自己打水洗干净了,换上新的道袍,这才开始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办。
摊开手掌就能看到这印记,以前没什么特殊的,也没引起家族长老的怀疑,可是现在呢?暂时金丹期及以下是不用担心的,但是以后呢?他必须想一个办法把它藏起来,可是这东西就在手心上,藏也不好藏,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当务之急,还是提高自己的修为,并且研究这个《虫二宝鉴》。
他重新激活宝鉴之后,发现原本那一句诗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是第一个“鹅”字已经变成了正红色,现在跟在后面的第二个“鹅”字颜色也变了,不过是暗红色,想必还需要自己慢慢地修炼?
唐时随口念了一句“鹅鹅鹅”,之后一口气出现了两只鹅。
看着自己面前的两只呆头鹅,唐时伸出手来摸了摸它们的头,“真乖。”
看样子,点亮一个字,就能变出一只鹅,两个字就是两只鹅,等到自己将三个“鹅”字全部点亮,想必念一句诗就能变出三只鹅来了。
果然他还是去开饭店卖鹅掌比较靠谱吧。
唐时表示他即将哭晕在厕所。
草泥马这种修真界,给我弄来几只鹅有个毛线作用啊!就没有更牛逼的吗?后面的诗也翻不开,大概是因为境界的限制吧?
得了吧,这些东西向来都是留着吊人胃口的。
唐时也累了,灵台清明,引真气入体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觉得浑身舒服,干脆就去躺着睡觉了。
第二天去饭堂的时候难免被所有人惊奇了一番,能够在入门之前就跨入练气期,可以说是一点也不简单的,便是连唐家这边的四个人都对唐时递过去那种疑问的眼神,唐时却只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
毕竟只是练气期,修真的第一步而已,即便众人心中惊疑不定,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冷眼看着唐时又去了而已。
下午便是入门仪式了,这两天所有人都不敢乱走,生怕是惹了麻烦。可是现在,所有人都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按照内外门的区分,站到两边。内门弟子在前,外门弟子在后,从后山绕道前山,顺着山道往上攀登。
一般来说只要过了山腰,那边不是普通弟子们能够踏足的地方了,都是门内的高阶修士们修行的地方,偶尔也有有潜力的内门弟子上去,反正这地方大约是跟唐时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们一路攀登到接近山顶的位置,终于在那里看到了一座宏伟的大殿,殿外三只巨大的三脚大炉鼎排列着,青烟袅袅升起,天际层云激荡,阳光落了满地,一派光明。

☆、第八章 湖上鹅

大殿内有三把交椅,当中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左边则是一个看上去满脸冰冷的中年男人,右边便是唐家老祖唐方了。
两边列坐着一些穿深色道袍的人,或是面目可亲,或是凶神恶煞,总之境界都是比较高的,唐时他们也不明白,只是站在外面。
内门弟子入殿拜见,外门弟子只能站在殿外的小广场上,干看着。
所有人跪下来,三拜九叩行了礼,之后便听里面那仙风道骨的老者道:“今日内门弟子十一人,外门弟子五十二人,加入我天海门,我天海虽小,却自由修行之道。你们业已脱离凡世,断不可再迷恋红尘。”
唐时内心一阵吐槽,修士要能不迷恋红尘,直接都成仙了,还修个毛线啊!
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表面上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听着。那老道又说道:“天下修行之道,不外乎四种。仙、佛、妖、魔,我天海门走的,那是仙道。整个灵枢大陆便是以仙道修炼为主,凡我道家,清心无为,入门之后,你们虚得静心修炼,莫辜负了自己。”
最后这一句才是要紧的,不要辜负了自己。
灵枢大陆以仙家道修为主,也就是说还有修佛、修妖、修魔的……
这算是一个有用的信息。
最后那老道又絮叨了几句,终于到了赐物的时候了。
有身穿道袍的上一代弟子,发给他们刻着他们名字的弟子名牌,还有一枚下品灵石。唐时握着那灵石,悄悄看一眼前面殿内,这块白色的灵石看上去没有内门弟子的好,想必等级是不一样的吧?
最后一道环节,便是领着他们宣誓,效忠于天海门。
“巍巍乎我天海,苍苍乎寻吾道。誓死卫戍我天海,汨汨鲜血撒黄土。”
修士极重视誓言,所以并不轻易发誓,因为上有天道,誓言是会应验的。
所有人跟着吟唱这古老的誓言,站在阳光下头,唐时也觉得暖融融的,可是转眼他就想到自己真真实的处境,巍巍乎,我天海,苍苍乎,寻吾道——可是唐时还不知道,道到底在哪里,又从何“撒鲜血于黄土”?
“现在你们都算是天海门的弟子了,给我听清楚,你们是外门弟子,一会儿跟紧我,去师叔们那里领自己的事儿做。这个名牌,你们都带好了,这是你们身份的凭证。日后出了山门,有这个,别人才知道你是我们天海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