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星辰觉得自己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傅馨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调轻柔,带了三分心疼七分劝导,“辰辰,别在一个人身上浪费太长的时间。”
傅星辰不说话。
傅馨云指的是霍靳初,她心里清楚。
见傅星辰不说话,傅馨云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孩子也别整天在家里闷着——”
傅星辰伤感的情绪还没持续半分钟,一下子被这句话给冲散了。
毕竟是母女,总有一句话就能猜透对方本意的默契。
傅星辰敢保证,傅馨云的后半句话,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然,傅馨云道:“你徐阿姨的侄子前几天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跟你年纪差不多大,要不你去见见?”
傅馨云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傅星辰从她神秘中带了半分威胁的笑容里看出来了,这会是一次非去不可的见面。
傅星辰不太喜欢这种人际交往,可是没办法。
傅馨云最近看她的眼神,像是唐僧一样欲言又止。她担心傅馨云也像唐僧一样折磨她耳朵,干脆直接应了下来。
反正即使她不答应,傅馨云也有一万种方法让她答应。
既然结果都是这样,何必让她再费那么多口舌呢。
和徐阿姨侄子的见面时间,傅馨云和对方商量之后,一拍即合,定在了当天晚上。
傅星辰没有任何意见。
事实上,即使她有意见,也不敢当着傅馨云的面说出来。
下午的时候,傅星辰从家里出去之前,先给莫闻语打了一个电话。
她拿着那件带着江夜名字的裙子,寻思着要不要把那块布给剪下来,然后送给莫闻语。
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以莫闻语的性格,估计又要脑补出一堆有的没的来。
傅星辰把衣服挂进衣柜里,手指随手一拨,一套男士西装就从层层叠叠地衣服当中显现出来。
那是她十八岁时给霍靳初定制的那套西装,只不过因为中途出了一起车祸,她和霍靳初中间裂开了一道沟壑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
法国知名设计师Charles Lanvin设计的衣服,代表着独一无二。
傅星辰盯着那件衣服看了几秒,然后才从旁边拿出了一件色调素净的吊带连衣裙出来。
关上衣柜门的时候,那头的莫闻语听见动静,有些诧异地问:“在换衣服?”
傅星辰“嗯”了一声,“一会儿要去见我妈牌友的侄子。”
“傅姨……”莫闻语顿了几秒,还是没有找好措辞,她抓了抓头发,干脆直接地开口道:“让你去相亲?”
有钱人的生活,她是越来不懂了。
傅星辰笑了一下,“见一面的事,也谈不上相亲。”
就算相亲,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她。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把衣服换好,闲聊几句之后,傅星辰挂断电话,然后拿起手机出门。
见面的地点定在茗香阁。
徐姓阿姨是个牌迷,连侄子似乎也是。
傅星辰被服务员带到包间的时候,即使门还没有打开,她都能听到里面隐隐传出来的声音——
“对三——”
很快就有人接话,“对三你都出不起……小祖宗,你是不是故意的?”
后面的声音傅星辰有点耳熟,来不及细想,跟前的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是个年轻男性,打量她两眼之后笑了一下:“傅小姐吧?”
傅星辰点了下头,紧接着听到那人解释道:“我就是徐墨。”
这个名字,傅星辰有印象。
过来之前,傅馨云为了防止她出岔子,提前把对方的名字给她灌输了十来遍。
傅星辰的记性不算太好,尤其是对于人名,更是不太敏感,所以即使傅馨云在她耳边念叨了那么多遍,她对“徐墨”这个名字,也只停留在了有印象的地步上。
她弯唇,特别标准地笑了一下:“你好。”
女孩子长得好看,笑起来又温温柔柔的,没有什么攻击力。
徐墨对她印象不错,让了位置方便她进去,“进来吧,有几个朋友在里面打牌,不介意吧?”
傅星辰摇头,不能说“介意”。
回去傅馨云会剁了她。
包厢来有个转角,被厚厚地一堵墙挡着,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传过来的声音倒是清晰了不少——“唐遇,对三你出不起就算了,这回连三都出不起了?!”
傅星辰一怔。
对唐遇这个名字,还对叫唐遇这个名字的那人。
徐墨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往前边走了几步之后,然后指了指边上的那一组沙发:“傅小姐,要不你先去那边等我一会儿?”
这句话一出来,那头打牌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唐慕白正对着傅星辰,他视线掠过那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人。
包厢里的人并不多,所以没让你说话的时候,就显得尤其安静。
安静地有些尴尬。
傅星辰同样没说话,她在想,要不要装作根本不认识唐慕白和唐遇这两个人。
只是下一刻,还不等她考虑清楚,唐慕白眸光闪了一下,刚才说唐遇时的怒气全都消散,他勾唇一笑,不只是有意还是有意地望向徐墨:“小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十点双更的大旗倒了,没写完~
十一点左右更新,等不及的宝宝们可以先去睡觉,明天过来刷~
第二十四章
……小嫂子?
傅星辰偏了偏头, 视线轻飘飘地把整个包间都晃了一遍过后,她终于确定, 唐慕白叫的就是她。
由不得她不确定。
因为房间里唯一的女同胞,除了她,可能只有窝在角落里的那只波斯猫。
她眨了眨眼睛,没应这一声。
在傅星辰的记忆里, 她和唐慕白,似乎还没熟悉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她是单身。
然后下一秒,她听见那只波斯猫, 非常合时宜地“喵”了一声,之后又眯起眼睛假寐起来。
安静片刻后,还是唐慕白又开了口,作为他叫她“小嫂子”的解释:“你昨天不还跟我三哥抱在一起了?”
傅星辰:“……”
这人……绝对是来拆台的。
全场震惊,徐墨的眼眶微微撑大了一些, 明显有些不可置信。
傅星辰转头一看见他的表情, 就觉得要坏事了。
果然,她听见徐墨开了口:“傅小姐, 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傅星辰能体会他此刻的感觉。
明明是两个单身青年来相亲, 结果还没开始,对方说她有男朋友了……要是傅星辰是徐墨,她可能要把桌子给掀了。
她张了张嘴, 解释的话到了嘴边,缺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
毕竟唐慕白有一句话没说错——她昨天还和江夜抱在一起。
“我……”
简短的一个音节过后,傅星辰干脆认命地闭了嘴, 她都做好了回家被傅馨云关禁闭的最坏打算,结果身后突然有人说了句:“她确实没男朋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出来之后,傅星辰的头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动都动弹不得。
江夜的这句话……简直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徐墨深呼了口气,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那江先生的意思是,你是她老公?”
傅星辰:“……”
这个徐墨的脑回路,真是与众不同的清奇。
她一方面觉得尴尬,一方面又觉得有点搞笑,抿紧了嘴唇才控制住自己没笑出声来。
傅星辰咬了下下嘴唇,近乎有些自虐地用力程度,下唇白过好半会儿,才又重新恢复了些血色。
徐墨跟江夜不太熟,充其量算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他认识江夜这个人,也是因为唐慕白。
唐慕白交友广泛,百家姓里几乎都占了一半,今天能和赵家公子一起飙车,明天能和钱家少爷一起打牌。
今天轮到了徐墨。
还挺凑巧,正好赶上他和傅星辰相亲。
徐墨还在继续他大开的脑洞:“傅小姐,傅阿姨知道你结婚了吗?”
傅星辰低了低头,明明是不想别人看见她在笑,结果看在别人眼里,像是被他数落地没脸见人。
不远处牌桌旁的唐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轻轻地嗤笑一声。
徐墨地眉头拧地更紧,快要成一根麻花。
江夜也轻轻地笑了一声:“徐先生,你难道看不出来,是我单方面地在追求她?”
傅星辰:“……”
别说徐墨了……就连她这个当事人,也没看出来啊!
“还有,你别拿傅阿姨威胁她,”江夜声音微凉,和昨晚上他发烧时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她胆子小,经不起你吓。”
傅星辰嘴角微微翘起来一些。
旁边有人见缝插针,赶紧开口缓解这有些尴尬的气氛:“看来都是误会,傅小姐长得这么好看,喜欢她的人多也正常……”
傅星辰这句话说得不大对。
她漂亮归漂亮,但是从小到大喜欢她的异性还真不多。
和其他好看的女孩子不大一样,傅星辰似乎违反了“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
放在她身上,是同性相吸,异性相斥。
她长这么大年纪,也就纪宸远跟她表过一次白。
如果江夜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话,她也可以再自恋一点儿认为,他是第二个跟她表白的。
虽然听起来,仅仅像是给她解围。
经过那人活络气氛的几句话,包厢里果然又热闹了一些。
打牌的几个人都凑到了一起,咋咋呼呼地打起牌来。
傅星辰看了一眼,江夜似乎也加入了那边,就坐在唐遇的对面,皱着眉盯着手里的牌一眼,突然抬头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短暂地对上。
傅星辰呼吸似乎都停了一下,她几乎立刻把头黑转了回来。
徐墨还站在她身边,跟傅星辰对视了几秒,大眼瞪小眼一通后,他有些难为情地道歉:“对不起,傅小姐。”
傅星辰刚要大度地摆摆手说“没关系”,结果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徐墨继续低声说:“我们还是做朋友更合适。”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傅星辰没说,她依旧很礼貌地微笑了一下,从进了这个房间开始,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几乎没怎么变过,像是在脸上带了一张面具,到最后嘴角边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徐墨似乎松了一口气,稍微凑近了两步,为了不让别人听见,又把声音压得更低:“我可不敢有江先生这样的情敌。”
傅星辰嘴角一抽,紧接着弧度很轻微地往下垮了几分。
徐墨还在继续说,他的眼神有些微妙,“先来后到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他说着伸出右手:“傅小姐,还是很开心能和你认识。”
傅星辰:“……”
十分钟以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男人果然是种善变的生物,傅星辰伸手在他手上轻握了一下,刚要跟他道别,唐慕白就叫了她一声:“小嫂子,过来玩啊?”
傅星辰实在是对这个称呼接受无能,她偷瞄了江夜一眼,后者没什么反应,似乎专注地在打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
对面的唐遇半天也没出去几张牌,他拿出烟叼在嘴里,刚要拿打火机过来点上,江夜就说了句:“出去抽。”
他明明连头都没抬,却知道他要干什么。
唐遇把牌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冲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的傅星辰笑了一下:“小姐姐,过来替我一把。”
傅星辰:“我不会打牌。”
她是真的不会。
一窍不通地那种。
以前家里过年的时候,一家四口就围在桌子边上打麻将,傅星辰因为不开窍,曾经被霍靳初赢得哭了一晚上。
那时候的傅星辰,脸皮跟纸做的一样,特别薄。
后来有一次打牌的时候,她干脆偷偷地藏了一张最大的牌,结果那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有牌都打出去了以后,只剩下了那张最大的。
那种场面,比最后剩一张三上一家还是敌人还叫人郁闷。
再后来,傅星辰年纪再大一点的时候,基本就不怎么玩这些了。
反正怎么玩都是一个结果——被其他三个人赢得屁滚尿流。
傅星辰脸皮虽然厚了不少,但是也受不住这长时间地刺激,干脆戒了棋牌类。
所以唐遇一说让她去替他,傅星辰一时间尴尬地都忘了手应该放在那里,她在众人明显不相信的视线中老脸一红,又重复性地强调了一句:“我是真的不会。”
为了强调真实性,傅星辰把“真的”两个字,刻意放重放慢地说了出来。
结果唐遇只是笑了笑,“没关系,我也不会。”
唐遇不会打牌,傅星辰也看出来了。
就从最前面他对三出不起,一张三也出不起开始。
唐遇已经拿了打火机走向门口,“就一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话音落下不过两三秒,傅星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实在没办法,傅星辰只能醒着头皮挪了过去。
唐遇的位置放了一个烟盒,基本上已经要空盒了,傅星辰的嗓子有些痒,她神兽轻按了一下,然后轻咳了一声,拿起唐遇扣在桌子上的那副牌。
老实说,虽然傅星辰不会打牌,但是她也能看出来,这副牌实在是难以用需要形容的烂。
烂到让她无从下手。
傅星辰手指在每张牌上都轻点了一下,然后看了眼上一家刚出的牌,郁闷地吐了口气:“出不起。”
江夜看她一眼:“真不会?”
傅星辰点了点头,刚才她还没仔细看江夜,这么一看,她就越发觉得这人体质过人,不过一个晚上一个白天过去,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昨晚上生病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亏得她还纠结了半天,要不要发条短信给他以示慰问。
现在看来,幸亏没发。
唐慕白不和傅星辰一组,就乐意看到她不会打牌,笑眯眯地扔出了一张三出来。
下一个人,轮到江夜。
他只剩下了一张牌。
唐慕白是有意放江夜走,傅星辰的同伙已经开始唉声叹气了,结果一口长气还没完全出来,江夜说了句:“过。”
过?!
唐慕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三哥,你剩了一张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想三更呢,虽然我总被自己打脸,但是依旧高举万更的大旗:(
早十点一更,晚十点两更,有意见没宝贝儿们,有意见我可以当做没看见*^_^*
立个flag,明天不万更,我就瘦十斤:(
第二十五章
有那么一瞬间, 唐慕白觉得,他可能是今天最倒霉的人。
唐遇没被替下来之前, 他被唐遇坑。
唐遇被替下来之后,本来觉得会好一点,结果更让人难过,他开始被打牌很少会输的江夜坑。
不加“很少会输的”前缀还好, 这么一加,唐慕白更觉得悲从中来,他恨不得立刻翻开扣在桌子上的那张牌, 不死心地问了句:“真的是三?”
不可能!
江夜从来不敢这么没把握的事情。
江夜挑眉看了他一眼,“你管?”
唐慕白:“……”
他们是好搭档,他不管,难道还让旁边身为的敌人傅星辰管吗?
唐慕白和江夜简单交流了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再次轮到傅星辰出牌。
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最大的牌似乎就是连在一起的三张三, 其余的牌难以直视——顺子中间必缺一张牌, 整副牌里,最大的一张居然是J……
傅星辰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几下, “过。”
唐慕白和对面的人对视了一眼, “……”
这一次牌打得异常艰难,唯一让傅星辰想不到的是,最后居然以她们胜利告终。
唐慕白暗搓搓地把江夜的那张牌拿过来看了一眼, 然后眼角一垮——最大的牌在他手里,他就是不出。
赢钱输钱都是小事,关键是唐慕白心里郁闷。
这个人, 追女孩子私底下追就行了今天防盗牌场上,算是个怎么回事?
唐慕白幽幽地看了江夜一眼,后者已经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江夜出去以后,包厢再次恢复安静。
傅星辰坐在椅子上坐了半分钟,下一局刚要开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放手机习惯把屏幕那一面朝下,所以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傅星辰根本看不到来电显示,她冲那俩人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拿着手机出了包厢。
打电话的人似乎异常有耐心,像是刻意在等她出门。
傅星辰把包厢的门给拉上,又沿着走廊走了几步,然后低头,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
她以为打电话过来的,是询问她相亲情况的莫闻语,所以看到上面的名字还觉得有些惊讶。
惊讶过后,傅星辰接听了电话:“徐特助?”
按照道理来讲,徐特助现在应该正在和霍靳初出差,没理由给她打电话的。
傅星辰皱了皱眉,然后抬手在眉心轻轻揉了一下,“你没和你们霍总一起出差?”
“没有,”徐特助很快切入主题:“二小姐,霍总的电话我打不通,所以就只能来问你了,霍总前几天签的文件我没找到,要不……您回家帮我找找?”
徐特助用了一个“您”以后,傅星辰顿时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她“哦”了一声,语气不变,“好,回头我给你回电话。”
那头的徐特助道谢,随后两人结束这通电话。
傅星辰也没细想霍靳初电话打不通的原因,只以为他是太忙错过了,收了手机后,顺路过去洗手间。
洗手间在走廊的最西头,尽头的窗户还开着半面,外面的凉风从窗户缝隙间挤进来,带起来半分的凉意。
傅星辰庆幸在裙子外面套了一件开衫,她把外套紧了一下,然后把衣服下摆打了一个最普通的结。
晚上九点多,外面霓虹喧嚣,茗香阁里面却依旧清净。
刚才的包间里面开着空调,她又没脱衣服,所以额头上和鼻尖都出了一层汗,傅星辰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刚低着头把水龙头关上,水流声停下之后,右手边同时多出了几张纸巾来。
傅星辰还没抬头,她的视线沿着那几张纸巾看过去,然后看到了拿着纸巾的手。
骨节分明又修长,很显然,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傅星辰抬了下眼,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现在洗手间里没有什么人,所以除了傅星辰,没人注意到女厕所进来了一个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好看,即使有人注意到,应该也不至于把他当成变态来看。
傅星辰还是微微弯着腰的动作,这个姿势待的稍微久一点,就觉得整个人都要累垮了一样,她慢慢地直起身来,却没有接过男人手里的纸巾。
她的眼神在提醒江夜一件事情——他走错洗手间了。
这种话毕竟会让他这种人颜面扫地,傅星辰有些难以启齿,只能用眼神示意。
江夜微微俯身,单手轻撑在洗手池上,“我刚才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想见我,所以故意走错洗手间的……”
傅星辰暂时还没反应过来。
走错洗手间的明明是这个人……什么时候变成她了?
可是这个想法还没坚定下来,傅星辰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傅星辰一转头,对上一双明显受惊不轻的眼睛,那人看他一眼,又看了江夜一眼:“对,对不起……你们继续!”
话音刚落,他立刻转身走人,顺带还特别贴心地关上了门。
直到门把那个男人落荒而逃的身影隔绝开来,傅星辰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走错洗手间的人根本就不是江夜,而是她自己。
她脸皮还没进化到走错洗手间都不脸红的地步,“轰”地一下,她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炸得她耳边上轰隆隆地响。
傅星辰的脸还没擦,有水珠沿着她的脸部和脖颈的线条滑下来,有几滴滑进了衣服的领口。
江夜偏头看她,“你是想自己擦,还是——”
傅星辰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后半句话是什么,在他明确说出来之前,连忙接过了他手里的纸巾,随随便便地在脸上轻蹭了几把。
江夜的视线淡淡地在她脸上掠过一遍,傅星辰没话找话一般地问他:“你的病好了?”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劲儿,傅星辰又解释了一句:“你昨天晚上不是感冒了吗?”
江夜昨天晚上倒不是因为感冒发的烧,他是酒喝的多了,有些犯胃病,风一吹,就自然而然地有些头昏脑热。
不过他也没解释,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傅星辰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可能是因为她的心理作用,她觉得江夜看着她的眼神有点怪异。
她又低下头,把纸巾揉成了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很轻的一声碰撞声过后,她听见江夜再次开口:“我给你签的名字,喜欢么?”
傅星辰:“……”
她没什么感觉,不过莫闻语肯定喜欢。
那个名字签在了傅星辰穿过的衣服上,肯定是不能给莫闻语的,那种尴尬地位置被社会看见都会想歪。
何况是莫闻语那个脑补帝了。
思考了两秒,她才终于注意到江夜的重点,皱眉问他:“……给我签的?”
见江夜挑了下眉,傅星辰干脆直接从纸抽盒里抽了一张纸巾出来,她的眼睛亮了一下,说得特别有诚意:“那能再给我……朋友签一个吗?”
江夜垂眼看向那张软趴趴的纸巾,然后把撑在洗手池上的手臂收了回来,他的身体完全站直,两人的身高差一下子就被拉开。
尤其是在今天,她连高跟鞋都没穿的情况下。
傅星辰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因为仰头的动作,她下颌到脖子的线条蹦的有些直,半分钟后,她也没看出来江夜是什么意思。
傅星辰抬手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子,刚要把手收回来,江夜就握住她的手腕,他开口,声音有些轻,“你就让我签在这上面?”
茗香阁特供的纸巾柔软洁白,还带着点幽幽的茶香。
这大概是傅星辰在洗手间里看到的,唯一一种可以写字上去的东西。
何况江夜都能在衣服上写字,纸巾应该也没什么难度。
江夜不再开口,手指沿着傅星辰的手腕往下,然后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张纸巾,从口袋里拿了张钢笔出来,干脆利落地把名字签了上去。
他们这种商人,似乎有随身带着钢笔的习惯。
江夜下笔的力道很轻,两个字下去,那张纸巾依旧完好无损。
傅星辰总算知道了江夜在她衣服上签名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感觉的原因了。
这么轻的力道,说不定他真的签在了他背上,傅星辰在那样一种有些紧张的情绪当中,也未必会察觉的到。
签完字,江夜把钢笔装回去。
傅星辰道谢:“谢谢。”
“不用,”江夜碰了碰唇角,语调突然低了下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深意:“傅星辰,你是真不懂,还是只是在跟我装不懂?”
傅星辰的印象里,江夜似乎很少直接叫她的名字。
上一次叫她“傅星辰”的时候,是在她给了她一巴掌之后。
她是真不懂江夜的意思。
江夜的视线幽深暗沉,傅星辰微摒着呼吸,刚要摇头,就听见江夜又开口:“还是你以为,我对你好,只是单纯地想睡你?”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一下,早十点放的后面两张是防盗章节,也不是无意义的防盗章节,是以前写的唐遇的废稿……嗯,先到先得,等我晚上替换了就没有机会看了!
说我胖十斤的,到了晚上,你们会发现自己的脸肿了一圈,哼:(
第二十六章
傅星辰差点就点头了。
毕竟江夜做的这一切, 看起来确实像是为了和她上床做铺垫。
她下巴轻抬了一下,在差点就点下去的时候控制住了自己, 然后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