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明小胖的确是送自己的,阮鸿飞心头微喜,特意将小玉猪仔儿在明小胖面前晃啊晃的。小胖费了不小力气呢。
“当然不是。我自己挂的。”明湛气呼呼的抢回手里,心里抱怨:长的一脸聪明相,怎么就不懂浪漫呢。不等人送,就自己拿,哪儿有这种道理啊!
阮鸿飞只望着明湛笑,那笑,如月下清风,清雅至极,舒畅至极。
明湛一颗小色心早软成了面团儿,还装模作样的训他,“以后可不好乱动我东西啦。”
阮鸿飞乖乖点头。
明湛才把手里的小猪仔玉坠珍而重之的递给阮鸿飞,酸不遛溜、肉麻兮兮的说,“明天是你的生辰,你这个生辰,也不能过了,我就单独给你过。呐,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你是属猪的,我就雕只猪送你,喜欢吧?”
“喜欢。”即便阮鸿飞早就推测出明湛要说的大致内容,不过亲耳听到时,心中仍有一种特别的感动,温温的,暖暖的。
阮鸿飞一把揽过明湛的肩,对明湛道,“我背你回去吧。”
“为什么啊?”直接转身,蹿上阮鸿飞的脊背。阮鸿飞个子高,虽然瘦削,却足够宽,明湛趴着也挺舒服。
“小时候在西北,有一回边城告急,平阳侯夫人带着城中女人都上了城墙杀敌。后来,战争结束,我们守住了边城。平阳侯夫人累的不行了,靠着城墙就睡着了,平阳侯将她背下城墙,一直背回府邸。”阮鸿飞背着明湛,明湛并不算重,阮鸿飞的双臂向后正好绕过明湛的屁股,听得到明湛伏在他耳边的呼吸声。阮鸿飞道,“我一直很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想着,日后我若有了婆娘,也要这么背一回。”
“切,你才是我老婆呢。”明湛轻轻舔了阮鸿飞耳朵一下,阮鸿飞抖了抖,“别捣乱。”
明湛再咬一口。
阮鸿飞威胁,“你是想打野战吗?”
明湛开始在阮鸿飞上一纵一纵的折腾,嘴里吆喝着,“驾!驾!”
阮鸿飞嘴角抽了又抽,极力克制着才没把明小胖扔到地上去再踩两脚,忍到回了寝居将人好生收拾了一通。
自从知道外甥误考,林永裳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好容易去善仁堂开了些助眠的汤药,失眠症状有所改善。今天被明湛家访丢炸弹,林永裳又接着失眠。
沈拙言道,“舅舅,皇上让您去江南,这不是大好事么。”
“没考中进士的人闭嘴。”林永裳问他,“给魏家的礼物备好了没?”
“备好了。”沈拙言对于自己误了春闱的事也郁闷的不行,除了自己的原因,他还将一部分责任转移到害他到魏家避难的陆老八身上,愤愤道,“要不是那个该死的陆老八找我麻烦…舅舅,你不会这么放过他吧。”
“没考中进士的人闭嘴。”
沈拙言噎死。林永裳道,“明天上午去魏家还礼,你早些去睡吧。”
天蒙蒙亮,林永裳屋里的灯方灭。
因为林永裳正式递了帖子,魏宁想着林永裳正二品大员,以往他们除了共同在昭德殿站班外,真没什么交情。
越是如此,魏宁越发担心,林永裳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还是子尧又在外头惹了祸?盘问了弟弟半天,也实在问不出什么,魏宁便吩咐弟弟出去躲躲,中午不必回家。自己一大早吃过饭就正襟危座的穿戴好等着林大人的造访。
这也怪沈拙言,在人魏家住了一星期,硬没交待一下家庭背景。魏家人瞧他穿戴挺一般,听说没爹没娘,只以为是个穷不拉唧的来帝都赶考的举子。就当日行一善,做个好事儿,收留了沈拙言几日。
谁晓得虽然小沈举人没爹没娘,人家还有门贵戚——朝中显贵,当下小红人儿的亲舅舅。
林永裳特意备了薄礼,前来道谢,“多亏府上二老爷援手相救,拙言年纪小,初来帝都,又不识个轻重,险些出事。我就这一个外甥,且家姐家姐夫早逝,若他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姐姐呢。”
又是一通感激的话。
魏宁倒没料到魏安随便捡的个小孩儿还有这种来头儿,和悦一笑道,“不过是子尧举手之劳,碰巧看到了,没有不搭把手的道理。”
林永裳道,“当时也不只一两人看到拙言受困,观者虽多,唯魏二爷能出手相救,可见魏二爷侠义心肠。”
夸赞自家弟弟的话,听再多也不会腻的,魏宁心中别提多熨帖。想着小沈举人运道实在不够好,误了科举,魏宁笑,“如今子尧在忙皇上派的差使,再者,他也不知道小沈与林大人竟是甥舅之亲,不然,定要留在家里见一见小沈的。恕我直言,小沈既误了恩科,不知可有何打算?”
“不知子敏兄的意思…”魏宁是聪明人,林永裳也十分上道儿。魏宁这时候提外甥的前程,自然不会有恶意,故此俩人的称呼都亲近起来。魏宁年长几岁,林永裳直接以“兄”字呼之,以示亲近。
魏宁何等伶俐之人,如今眼瞅着林永裳要发达,弟弟恰好救了林永裳的外甥,能与林家拉上关系是最好不过。当然,更进一步就再完美不过了。魏宁浅笑,心里已有主意,温言道,“皇上派了新差使给子尧。素卓贤弟,不瞒你说,帝都人对我这个弟弟多有误会。子尧虽有些风流习性,却从不胡作非为,小沈在我家里住过几日,对子尧不说了解,起码也知他大面儿的规矩。素卓贤弟,若子尧真不成事,皇上也不能新派了差使给他。”此时,魏宁完全忘了自己是何等厚脸皮的带着弟弟去御前讨差的事了。
魏宁温温雅雅的一笑,他本就容颜清俊,此时直仿似芝兰玉树一般,让人不觉心生好感。哪怕林永裳亦得暗道一声承恩公好风华,更别提土包子沈拙言,眼睛都看直了。
“这次子尧的差使是件新鲜事儿,每五天出一份刊物,刊物上得印上文章,这就需要有学问的人一起办。虽说这事由皇上统筹,皇上每天日里万机的,真正也没有多少工夫,无非是拿了银子交给子尧他们办罢了。这差使子尧也是刚接手,正需要人一道做,皇上说了随子尧去找人。我瞧着,小沈就不错,这么年轻就是举人出身,文笔定是好的,有学问;再者,此乃皇上亲理的事,虽小沈误了这一科,若能由此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儿,让皇上早早发现小沈的才干,亦不比现成考个状元出来差的。”关键是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儿,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魏宁给林家一个人情,自然要分说清楚,给到底。
林永裳给魏宁说的颇是心动,却又有些踟蹰。
魏宁看向沈拙言,笑道,“小沈,你不是喜欢花草么?子尧的花房里新添了几样草木,去瞧瞧吧。”
刻意将沈拙言打发走,魏宁浅笑,“把小沈放在帝都,比你带他去江南要安全的多。”
林永裳笑,“虽然陛下有意改制盐课,却不一定要派下官去。”未有明旨,他自是不敢认。
“若不是有意你主持盐课改制,你焉能做得了恩科主考?”魏宁温和而淡然的托起一盏茶,慢慢的呷一口。
林永裳年纪轻轻能混到这个位子,脑子自然不慢,从善如流的笑道,“既如此,拙言就得麻烦魏二爷照看了。”
“这是应当的,他们在一处当差,自然应该彼此照应。”又给弟弟拉一援手,魏宁相当满意。中午还请这甥舅二人一道用了午餐,方亲自送林永裳沈拙言出府。
阮鸿飞听到沈拙言要留在帝都跟着魏子尧做报纸的消息时,对明湛道,“子敏真是一箭双雕。”
明湛叹,“深知我心哪。”虽然他嘱意林永裳去淮扬,自然信任林永裳。不过,明湛也有心思灰暗的一面儿。林永裳光棍儿一个,明湛当然希望能有一个林永裳亲近的人留在帝都,这人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只是安人心罢了。先前想找这么个人都困难,如今好不容易天下掉下个小外甥,现成的肉票儿,明湛岂能放过。
“我想先把扬州将军换一换。”改革不同于别的事情,明湛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文臣武将,皆不可少。
“马维不是在浙闽么?直接调去淮扬,岂不省事?”
“马维也去,扬州将军先换下来也没什么不好。”明湛当初让马维去浙闽,原本意在淮扬,谁晓得浙闽会先官场地震呢?
阮鸿飞已明白明湛的心意,“永定侯?”
明湛点一点头,永定侯是个忠心的人,去了淮扬,明湛再没有不放心的。还有就是,永定侯虽然忠心,不过,明湛更倾向忠心于自己的永宁侯来做九门提督。
当明湛的任命向朝中宣布时,人们第一次清醒的认识到,明湛的帝王心术。

27、更新 ...

明湛觉得有必要与永定侯何千山何大人谈一谈心。
何千山业已四旬,极富男人味儿。那古铜的肌肤,那俊朗的眉目,那魁伟的身姿,以及那双虽然不大但极其淡定的眼睛,让这个男人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明湛事后与阮鸿飞赞道,“以前忙,也没好生瞧一瞧何大人。今天,我这样仔细一瞧,唉哟,俊死个人诶。”
阮鸿飞是个有头脑的人,他不像明湛一样常吃没影儿的醋。可明湛一面流口水一面夸赞永定侯的德行,硬是险些将阮鸿飞气翻。
阮鸿飞并非不如人,只是相对于何千山,他完全是另一种类型的俊美。
话归正传。
明湛多瞟了何千山几眼,淡淡道,“何卿坐吧。”何千山谢恩归座,明湛道,“这次让你担任扬州将军一事,你要注意几点。”
何千山的身姿笔挺,微向前倾,恭敬认真的听明湛交待,“两年之内,安排四十岁以上的兵全部卸甲归田。”
“其二,抓紧时间练兵,在开海禁之前,与海上盗匪必有一战。”
何千山的脸上已微露诧异。
明湛接着道,“不要把他们想像的太简单,他们长年在海上讨生活,打打杀杀见的多了,比淮扬的官兵要强一百倍。”
“是,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圣恩!”何千山虽然有些死脑筋,但绝不笨。武人封爵,全凭战功。当初在帝王失踪时,他死守门户,一片忠心,得以荫子以爵。
如今,明湛点出淮扬情势,即便何千山这等老实人,心中因失去九门提督之位的隐隐失落也已被豪情与感激所取代。
皇上并未薄待于他。
何千山毕竟是个武将,说话也直接,他问道,“陛下,若将老兵卸甲,是否要补充新的兵源?”
“自然。”明湛道,“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兵器银粮,你都不必担心,好好练兵就是。”
明湛在武官中的地位绝对胜于文官,他说话直白,也不喜欢故弄玄虚,让你干什么,交待的一清二楚。
“还有一事,你先去扬州与现扬州交军冯青城交接。三榜后,朕会委任钦差,赴淮扬主持盐课改制。盐课改制期间,你要协助钦差,顺利改制,明白吗?”
明湛与何千山整整说了两个时辰,犹未尽兴。留何千山用过晚膳,见天色已晚,明湛笑,“真可惜,天要黑了。”
明湛在任何时候都是与众不同的,他露出这样惋惜的神色,说“真可惜,天要黑了。”时,何千山眼中不禁露出几分笑意,话中自然多了几分亲近,“臣回去稍做收拾,便来与陛下辞行。”
“好。”
何千山欲行礼告退,明湛托住他的手臂,轻声道,“切记,小心,小心。”
没人敢再说永定侯即将失宠的话。
明湛对永定侯的爱重已经从他的实际行动中表现出来,永定侯去淮扬上任,明湛派了一队禁军给永定侯做亲兵。
人数不多,只有百人,却是永定侯任九门提督时的嫡系。
明湛对阮鸿飞道,“永定侯是个忠心的人。”
阮鸿飞明白明湛的话,笑一笑,“你是皇帝,他自然忠心于你。”
明湛在心底暗叹:岳飞果然是让人又爱又恨哪,何千山命好,碰到的是他,不是宋徽宗。
“你不吃醋啦?”明湛挽着阮鸿飞一只胳膊笑,他就赞了永定侯几句英俊的话,飞飞一个晚上没理他,睡觉时也不肯给他抱,被子卷去大半个,让明湛半光着。结果肚子着凉,明湛半夜拉稀,混身臭臭的,阮鸿飞更不肯理他,害明湛睡了一晚上软榻。难得今天阮鸿飞脸色和气,明湛又忍不住嘴上犯贱。
阮鸿飞道,“你收买完人心了,咱们出去走走。”
“有好去处?”
“自然。”
阮鸿飞这样神秘,明湛越发好奇,在路上猜了十几个去处,都没猜对,他其实对帝都并不大熟。
“飞飞,你是不是有什么惊喜给我啊?”明湛像被抽掉了骨头,整个瘫阮鸿飞身上,迫使阮鸿飞不伸不伸出一只手将他揽在怀里。然后,明湛仰头看人时,眼神清亮逼人。
在阮鸿飞看来,明湛的相貌实在乏列可陈。世家贵戚世代与美女联姻,小孩儿丑的可能性极低。明湛容貌平凡,只一双眼睛生的好,格外动人。
“带你去看美男子。”阮鸿飞道。
明湛微张嘴,大惊,“这世上莫非还有比飞飞你更美的美男子啊?”
阮鸿飞给他逗笑,两根手指钳住明湛的嘴巴,“免得你一时三刻的念叨着何千山。”
“那是随便说的,飞飞,你不会以为我要出轨吧?”这可不是小事儿,明湛自然得一辩清白。
“你?”阮鸿飞笑,“别看你是皇上,真敢去动何千山,何夫人先得跟你玩儿了命。”
阮鸿飞对帝都的八卦了如指掌,“当初大贱想要赐美人给何千山,何夫人一怒之下把何大人揍成猪头,立逼着何大人去退了货。大贱也不能真把她个妇人如何,只得玩笑一句算了。”
“何夫人早有狠话,谁要敢碰何大人,得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阮鸿飞笑着打量一番明湛胖沙包一样的身材样貌,“不过,你就算去了何家,估计也挨不了揍。先不说你的身份,就你相貌,何夫人也断不能相信你跟何大人有一腿。”
明湛听干听着爱人的嘲讽,也不敢发火,笑两声,还得恭维阮鸿飞,“切,母老虎知道什么,我的男人比何千山强一千倍,是不是?”说着在阮鸿飞的唇上啾的亲一口。
阮鸿飞锋厉的眼角眉梢一瞬间冰消雪融,顿时心生欢喜,暗怒全消。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明湛实在是个相当有本事的人。
阮鸿飞自然不会真的带明湛去看美男子,明湛喜好美食,阮鸿飞特意找了帝都有名的馆子带明湛出来吃饭。
用过餐,时间还早,明湛掐手指一算,“杜如方请了好几天假,公主府宣了御医,咱们去杜家瞧瞧吧。”
由此,不得不提一下明湛的毛病,他是大凤朝开国以来,最喜欢串门子的帝王。
也不管人家欢不欢迎,乐不乐意,反正自个儿硬恬着脸去,别人断不好把他赶出来,只是接驾接的一家子腰酸腿痛,力倦神疲。
明湛就想着去探望一下杜如方,在他印象里,福昌大长公主家就这么一个能拿出手的。
明湛选的时机很好,杜家正是一团乱麻,鸡飞狗跳。
还要先从杜如方的夫人李氏跟婆婆哭天抹泪的追溯丈夫的病源说起,“母亲也知道老爷的脾气,最是孝顺。一早就吩咐媳妇说,近日家里事多,等闲事不要拿出来叫母亲烦心。大姑娘自从归家,媳妇生怕大姑娘哪里不痛快,特派了稳妥的人侍候。只是大姑娘几次闹着出府,媳妇想着咱家与魏家和离的事正在风头儿上,又有父亲与大老爷的吩咐,大姑娘还是在府里休养些时日为妥。便劝了大姑娘几回,无奈大姑娘不依,后又要差人送信往魏家去。”
“媳妇是做长嫂的,老爷对大姑娘多有询问,媳妇只怕有不周全之处,想着大姑娘是往魏家送信,如今咱们两家的关系,哪里能不看一看大姑娘信中所言。”李氏将信交给婆婆,低声泣道,“里面的事媳妇也不敢做主,只得拿给老爷看,结果老爷一瞧,就气的厥了过去。”
李氏已将杜如梅厌恶透顶,女人嫁人就要靠丈夫,她算是命好,丈夫相貌堂堂,年轻有为,又是爵位继承人,且她膝下已有两个嫡子。虽然婆婆挑剔了些,还算讲理,李氏的日子并不难过。
可杜家却不大顺,前些年三小叔子进了寺院,如今小姑子又与夫家和离,说和离是好听的,明明就是被人家休回来的。
偏这作耗的小姑子不但不知脸上羞耻,还闹的一家子不得安生。李氏又不敢往外说,还得命家下人闭嘴禁声。毕竟再怎么厌恶,杜如梅也是她嫡亲的小姑子,杜如梅可以不做人,可杜家其他女人女孩儿还得做人呢。
福昌大长公主这人吧,虽然有些爱拔个尖儿撒个泼儿混淆个是非之类的,可大多数泼妇都有这种特点,福昌大长公主并不算特别。且,福昌大长公主自认为见多识广,当然知道世上有拉拉这回事,可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是其中的一个。
更离谱儿的是,女儿的对象是她的前妯娌,承恩公夫人,朱氏。
福昌大长公主看过杜如梅的信,可以想像这封信若是落在魏家是个什么结局。福昌大长公主紧握着一又素拳,身子微颤,只恨平日里保养太到,此刻竟不能如同儿子一样厥过去,以求片刻解脱。
明湛与阮鸿飞由公主府的奴才战战兢兢的带到前院时,正听到杜如梅声嘶力竭的嘶喊,“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日子的!每天从早到晚,除了奴才就是奴才!最长的时候,我与魏子尧两个月不曾见过面!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我连吵架都找不到个人!”
“只有大嫂,我为什么不能跟她好!不跟她好,难道叫我去养汉子偷男人!”

28、更新 ...

明湛听到了杜如梅的表白,当下目瞪口呆。
就想收回腿脚,马上回家。
好狗血啊。
明湛想走,却未来得及,旁边公主府的长史官已经通禀:殿下,万岁爷来了。
福昌大长公主惊的花容失色,叉着手脚露出无措的表情,好似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般。倒是杜如梅暴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
这个时候,实在是走不得了。
明湛只得容长公主府诸人行了礼,他也没介意杜如梅的失礼,上前扶住可怜的姑妈,温声道,“外头有些暑气,我扶姑妈进屋坐会儿吧。”
福昌大长公主低泣道,“叫陛下瞧笑话了。”
明湛到里间儿坐下,公主府的下人捧来新茶,明湛喝了两口,听到外头几声嘈杂,接着就彻底安静下来。
“如果姑妈有看中的人,若是表姐愿意下嫁,可以与朕说。”明湛竟然对于颠狂的杜如梅有些许可怜,固然杜如梅有泼妇名声,不过古代女人刻入骨子里的贞操观,她宁可去拉拉,也不出轨,真是可悲又可叹。
虽然明湛认为拉拉同样是出轨,不过显然古人并不这样看。
福昌大长公主擦干眼泪,感激道,“谢陛下。”顿一顿,福昌大长公主叹道,“只是她这个样子,还配得起谁呢?”
“总会有合适的人。”明湛可不乐意亲自去做媒,虽然觉得杜如梅多少有些可怜,可现在关键是她不仅是个泼妇,这个泼妇还是个拉拉,且有意中人。这样的女人,赐给谁,谁也得在心里骂娘。
明湛向来滑不溜手,怎会接福昌大长公主的话?何况在这种社会形态下,以他的身份地位,没直接训斥杜如梅不遵妇德,已是宽容。
福昌大长公主满面愁容,明湛道,“要不朕问问承恩公,若是承恩公夫人愿意,干脆就让她与表姐在一处儿?”
“不不不。”福昌大长公主再也料不到明湛嘴里说出这样的馊主意,一迭声的拒绝,“皇上,万万不可。这要是传出去,杜家与魏家还有何颜面可存?不说如梅,承恩公夫人还是瑞王妃的生母呢。”瑞王妃还是皇孙的生母呢。
“若她们彼此有情谊,倒也无妨。”
明湛淡定的话引得福昌大长公主心惊肉跳,甚至明湛开明的思想简直噎的福昌大长公主哑口无言,再也不敢起请明湛做媒的心思。
公主府的气氛实在不算好,明湛与福昌大长公主说了几句话,又去瞧了杜如方,顺势安慰杜如方,“只管好生将养身体,卿之品格,朕尽知。大理寺卿的位子,朕给你留着。”
杜如方虽然仍有些虚弱,明湛将话说的明白,他这心,也算稳住了。
公主府四处狗血,明湛看完杜如方,便与阮鸿飞一道向福昌大长公主匆匆告辞回家。
经过朱雀街时,见帝都府的官兵围了一处食楼,一锦衣汉子正跳脚大骂,“田老五,你少跟爷爷摆臭架子,平白无故的,敢封爷的楼,明儿你还得乖乖的给爷赔礼赔罪!”
帝都府尹田晚华一挥手,“堵嘴!”
一嚼子勒入锦衣汉子嘴里,大声狂骂变成呜呜低鸣。
耳边清静之后,一衙差对着边儿上看热闹的民众朗声道,“有人去帝都府报案,明月楼涉嫌迷|奸案。帝都府暗里查访,明月楼确有嫌疑,按律查封!带走!”
明湛瞧着一列衙差走后,见不少瞧热闹的人都对着食楼指指点点,对阮鸿飞笑道,“这楼里老板想来来头儿不小,都这模样了,还敢跳起脚来大骂帝都府尹。”
“小哥儿算是说着了,这可是驸马陆家,大驸马的亲弟弟,陆八爷。”旁有一人出言释疑,见明湛一行人衣饰考究,友好的笑了笑。
说起驸马陆家,明湛是绝不陌生的,明雅嫁的就是陆家子弟。当然,此陆家与彼陆家之间,还真有些亲戚缘份。
虽同为勋贵,明雅的婆家一等将军府陆家与凤景乾之长女大公主的婆家南丰伯陆家,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南平伯身为伯爵府第,家业兴旺,自然非陆将军府可比。
不过,陆将军府自从娶了明雅,明雅得封公主,妻荣夫贵,丈夫陆文沐自然是驸马。陆将军府出了个驸马,且虽大公主为凤景乾长女,明雅亦是明湛的同父妹妹,故此,陆将军府在帝都权贵圈子里的地位迅速上升,由三流升至二流。
因伯爵府与将军府同属一族,出了两位驸马,帝都便戏称陆家为驸马陆家。
这位大驸马乃是南丰伯的嫡长子陆文韬。
陆文韬当年也是新出炉的二甲进士,正赶上凤景乾欲为爱女选婿,像陆文韬这样豪门出身,尚知上进的青年实在不多见。凤景乾见之即喜,择为爱婿。
如今陆文韬在朝为正三品刑部右侍郎,算是有出息了。
身为皇帝,明湛对于帝都权贵阀门的了解,远远超乎人们的想像。
当然,这得归功于阮鸿飞的教导。
这位陆八爷,明湛只有所耳闻,并未见过。
陆八爷名讳文宣,身上一无功名,二无差使,从今日情形而言,文字给陆老八用,真是糟蹋了这字。
明湛拧眉道,“陆老八本是伯府嫡支,也能出来开饭庄?”
刚刚搭话儿的男人微讶的看向明湛,见明湛个子不高,年纪不长,想着或许是哪家公子,不知世情也是有的,遂不以为然道,“这饭庄挂在陆家哪个奴才名下就是了。”
这些事,明湛岂能不知,摇头道,“我是说,饭庄未在陆老八名下,这罪,怕是不好定的。”
“这陆八爷不知是得罪谁了…”那人感叹的笑着摇头,对着明湛诸人一拱手,转身自去。
陆老八这个德行,得罪的人毕然不在少数。
不过,往近里寻思。
陆老八还真得罪了一个他不大能得罪的起的人——理藩院尚书,林永裳。
这事儿究竟是不是林永裳做的,谁也没证据。就是沈拙言偷着打探,还给林永裳骂了一脸口水,若不是沈拙言跑的快,怕还得来顿干的。
沈拙言想到的事,别人自然也想得到。
陆文韬虽然恼恨弟弟不务正业,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到底未失姿态,吩咐二弟陆文堳道,“奴才作耗,连累主子。你去帝都府问问,文宣与明月楼没有半点关系,帝都府为何要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