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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子很冷漠, 但是季琰又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咽下嗓子里的苦涩，看向了苏老爷子的眼睛, 十分认真：“我爱她，当年我错了，放弃了她。可是现在不会。我知道你们都不看好我和叶莳。我不会说更多好听的话，但是我只会努力，努力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我会好好对叶莳的。”
“呵？诚意？”苏老爷子：“季琰，别和我说诚意，你的诚意、你的信用、你在我们这边的印象早就随着十年前烟消云散了。十年前我尚且还能说自己很看好你。即便是你最终没有和叶莳在一起，我也能将你当成一个很好的晚辈。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该知道，我们家就叶莳这么一个宝贝，我是不会让她嫁给你这种人的。”
叶莳压根没有走，她贴着门，想要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这房间隔音实在太好，她倒是一点都没有听到。
黎叔劝道：“叶小姐，客厅里做了好吃的，不如您来尝一尝吧，这边…”
叶莳回头嘘了一下，认真：“吃什么啊！我现在哪有心思吃啊！”
又想了想，吐槽：“这门的质量怎么这么好啊！”
她嘟嘟囔囔的。
黎叔笑了起来。
门一下子被打开，叶莳没站稳，往前倒了过去，季琰一下子拉住叶莳，将她圈在了怀里。
叶莳也不尴尬，反而是带着笑：“我想问你们要不要点心。”
她打量两个人的脸色，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书房不是吃东西的地方。”苏老爷子扫了叶莳一眼，几乎就要说她是撒谎了。
叶莳努了努嘴，笑：“对呀，我忘了嘛。”
倒是理直气壮的，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们谈完了吗？”
季琰点头。
叶莳：“那结论呢？”
季琰微笑：“什么结论不结论的。你哪里需要管那么多。”
顿了顿，他问：“你不是有事情找苏老先生么？”
叶莳这才想到正事儿，她点头：“对，外公，有几件东西，我看的不太好。你帮我看一看？不过也是图片，不知道能不能行。”
没有实物，叶莳也不好说，这东西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总归外公比她还是强上一些的。
刚才还因为感情的事情闹得剑拔弩张，现在一瞬间就另外一个画风。
季琰不好打扰他们祖孙二人，出了门。
黎叔并不太搭理季琰，季琰自己站在一边儿，扫了一眼室内。
这边是别墅区，不过这个小区的别墅都有些仿古，基本是四合院的设计。屋内也走老京城风。几乎每个角都有监控探头，虽然有的做了简单的修饰，倒像是装修的小特色，但是季琰还是看得出来的。
不得不说，监控有时候总是有它必然的用处。
黎叔看他的神色，问：“有问题？”
季琰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稍微□□一些会更好，能达到整个角度的最大化。”
黎叔明白了季琰的意思，点头说了好。
“铃铃铃。”电话响起，季琰掏出手机，是叶锐。
“叶锐？”
叶锐在电话那头咋呼：“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
季琰：“我陪叶莳回家一趟。有事？”
叶锐：“你们回来之后来我们队里一趟。你帮我认一个人。你还记得老赵的纵火案吧？我们在小区外面的监控里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我看着有点像是你说过的那个志良。你帮我看一看是不是。”
季琰果断：“你现在联系梁清越，让他过去认人。”
叶锐：“梁清越电话打不通，你们公司的人说，梁清越去西藏了。”
季琰：“…”
沉默一下，他说：“我们差不多明天回去，我回去之后联系你。”
叶锐：“好。哎不是，你说…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奇怪啊！我看到监控的时候也有点懵，你说那个志良和叶莳无冤无仇的。这是干什么，先是杀人嫁祸，紧接着就是直接动手。我怎么就看不明白。按照咱们之前说的，叶莳不是因为发现了老周的秘密才被老周杀人灭口的吗？可是这个志良可是之前就在准备陷害叶莳了。这我就有点看不懂了…”
季琰：“等我回去再说吧。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我建议，你也别全都围绕老周调查。你查一查保嘉的其他人，看看什么人和老周、志良同时有接触。”
叶锐赞成季琰的说法：“我现在也是偏向于这方面调查，之前差了老周和志良，一点接触都没有。也许他们本身还真是没有什么接触，他们之间是有一个第三人。其实他们共同认识的，是那个第三人。行了，我不和你说，我赶紧安排人。”
也不等季琰回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季琰来到窗边，窗外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花，带着些清新。
他立在那里，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等叶莳出门就看到季琰站在那里，她凑到季琰身后，探头看：“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季琰回头笑：“没什么，谈完了？”
叶莳点头：“对，其实我只是需要外公根据图片帮我简单的判断一下。但是这个图片本身的真假都是不好说的。所以我们也只能很主观的判断一下。”
说到这里，叶莳感慨：“老周这是为什么啊！”
季琰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是倾向于是真货的。
如果是以往，他是一定会将叶莳拥入怀中，只是在这里却并不这样做，有着分寸。
“别难受，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叶莳嗯了一声，她将头靠在了季琰的肩膀，两个人并排站在那里。
苏老爷子看着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嗖嗖的：“你们还不走？”
叶莳笑着来到苏老爷子身边，摇晃他的胳膊：“外公，你别这样嘛！你看你，翻脸无情，我好难受啊！我们还要留下来吃午饭呢！哦，晚饭也蹭一下好了，黎叔的手艺最好了。”
苏老爷子白她。
叶莳卖萌：“您别瞪人啊，我会伤心的。外公，其实我给您选的外孙女婿很好啊！你看你看。”
叶莳拉过季琰：“浓眉大眼、剑眉星目、肌肉结实、器…器宇轩昂。”叶莳吐了吐舌头，她差点说器大活好，要是真的说了，那才是没脸见人了。
估计她外公能直接开喷。
她咳嗽一声：“您看您看，他很好的啊！”
像是一个卖力推销的营销员。
苏老爷子简直就不忍直视了，瞪着季琰：“你怎么给她教成这样了？”
倒是赖上了季琰。毕竟，自家的孩子永远都不可能不好，就是旁人带坏了。这个“旁人”，季琰无误。
季琰何其无辜，不过倒是也不在意，他扬了扬唇，笑了起来。
叶莳：“外公别这样欺负我们季琰啊！外公…”
苏老爷子被她“折磨”的没有法子，说：“好了好了，来吃饭，别给我来那些没用的。”
苏老爷子拂袖要走，叶莳拉着他的胳膊不放手：“外公，我们季琰很好的…他虽然嘴笨，但是人好啊…”
叨叨个没完。
季琰跟在他们身后，笑意更深了几分。
Chapter 50
叶莳一大晚上还在电脑前工作, 季琰为她泡了一杯奶茶, 端在身边。
他们是今天中午回湖城的，她一回来就工作, 一直忙到现在。
季琰坐在叶莳身边看她，带着些笑意。
叶莳抬头，随口调侃季琰：“怎么？是不是觉得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季琰似笑非笑的扬眉：“我看看多美？”
手指搭在她的肩上, 直接就在她的小嘴儿上亲了一下。
“果然又甜又美。”季琰捏捏她的脸蛋儿，随即起身：“我去叶锐那边一下, 你自己在家有问题么？”
叶莳咬着笔尖，盯着季琰看。
季琰被她看的发毛，直接又将人拽在怀里亲了一口, “那我叫他过来。”
叶莳摇头笑，说：“不用的，你去吧？就在隔壁而已, 你至于吗？”
季琰点头, 确实正是如此，不过又一想, 说：“我让叶锐过来吧。”
总归是不放心叶莳的，叶莳笑眯眯的, 也不放在心里。
叶锐其实刚从队里回来, 接到季琰电话, 没进家门，直接来到了叶莳这边。
他有些拉她：“有吃的吗？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都十点钟了，他特么的昏天暗地的。
季琰：“家里没有什么, 面条可以吗？”
叶锐直接躺在沙发上，“能吃就行，我饿死了。”
季琰笑笑，也不过是七八分钟，季琰就准备了一碗炸酱面，炸酱面散发着香气，叶锐吹个口哨，直接开吃。
“老季，你行啊，真是干什么都一把罩。好吃！哪个女人找了你真是幸运。”
季琰微笑：“你饿了，当然吃什么都好吃。”
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奶茶过来。
叶锐火速的吃完，打了一个嗝，看到眼前放了一杯奶茶，愣了一下，又卧槽了一句，他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玄幻。
“你做的？”
季琰微笑：“你是沾了叶莳的光。”
叶锐又一口干了，他说：“我们这两天真是加班加点的调查，愣是差不出一点线索。真是见了鬼了。”
叶锐心情很不好，他说：“我特么的就没见过这样的事儿，好端端的还真就什么都查不到，我…草！”越想越生气，生自己的气。
季琰：“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别急。”
叶锐揉了一下乱糟糟的脑袋：“我太担心小莳了。”
季琰明白：“还有我。”
他伸手：“我看一下照片。”
叶锐点头，收拾了情绪，认真起来：“你看一下这个监控的截图，我现在不敢百分之百断定这就是志良。你和他比较熟悉，你给我确定一下。”
季琰接过叶锐的手机，滑动照片放大，压根没有一点迟疑，他肯定：“对，是志良。”
他微蹙眉头，说：“志良这个人重情义，他不会因为钱做事情，所以我断定能够指使他的人一定和他有过往的接触。或者，可以从他更小的时候查起。”顿了一下，他认真：“我安排人帮你。”
叶锐：“那不用，这事儿不合规矩。”
两个人正在客厅讨论相关的事情，就看叶莳开门，她汲着拖鞋来到他们身边，居高临下的低头看人，“叶锐，你这是来我们家蹭饭吧？我自己都不舍得用季琰，你就这样让他给你做吃的，你好意思吗？”
叶莳摆出了一副撕逼的架势。
叶锐：“不舍得用？”
他扫了一眼季琰，缓缓：“我怎么觉得他瘦了？别是被你榨干了吧？”
叶莳也不脸红，摇晃自己的小手儿，带着些得意：“我的男人，我怎么用都是我的事儿。但是你哪位啊？”
叶锐何其敏锐，在叶莳出现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戒指。现在看她自己都憋不住了摇晃着炫耀，感慨：“你够显摆的啊？”
叶莳站在季琰的身后，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不显摆，还是我吗？”
这话竟然让叶锐无言以对，叶莳笑嘻嘻的靠在季琰身上，她专门出来就是为了炫耀的呀。
“以后这就是你妹夫了，不可以做这做那，知道吗？”
叶锐：“…”
“你要是再过来蹭饭，我就找大伯父和大伯母给你安排相亲。”
叶锐震惊了，半天才缓过来，她缓缓说：“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吧？”
叶莳扬着下巴：“怎样。”
季琰拉着叶莳的小手儿，觉得想笑，不过到底是忍住了。
被人这样维护的感觉很好，好到他不知如何是好。
叶锐总算是缓和过来了，他说：“哎不是…你们能过关是不是就靠你这混不吝的劲儿？”
他是知道他们一同回帝都的，不过他二叔还好，就他二婶和苏老爷子…叶锐一点都不能相信他们能全身而退。
叶莳哎了一声，随即：“他们不同意，不过…不同意就不同意啊！我自己已经答应季琰的求婚了。反正他们也不能真的给我赶出家门。嘿嘿，他们不舍得的。”
这样理直气壮，叶锐生出一个感慨：“二婶生你不如生一个叉烧啊。”
一个抱枕就怎么砸在了他的身上。
叶莳：“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季琰有多好。”
季琰的手劲儿大了一些，他拉着叶莳，看向叶锐：“我会争得他们的同意的。我更不会让叶莳和家里有龌蹉。”季琰的声音低沉的，但是却透着浓浓的爱意：“我说过，这一次，我不会退缩。更不会让叶莳为我为难。”
叶锐看他们含情脉脉的样子，抖了一下，揉揉自己的隔壁，说：“你们牛逼，我受不了了。秀恩爱好了，我滚，总算是能够体谅梁清越的心情了，你们这是虐狗没商量啊！”
他碎碎念离开，只是离开的时候趁着叶莳没看见，偷偷的打了一个手势。
季琰明白，不过没说什么。
叶莳攀着季琰的肩膀，嘟囔：“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啦？”
季琰：“没有什么，有关志良的事情。老赵死的时候，志良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
叶莳哎了一声，立刻：“孟子言和老赵熟悉，我问问他情况，看看他认不认识志良这个人。”
随即就给孟子言打电话。
但是却并没有人接，叶莳手指轻点桌面，疑惑：“他这种重度手机控少年怎么会没带手机呢？”
另一头。
电话发出刺耳的声音，志良低头看了一眼电话，一脚踩碎，随即扛着已经昏迷的孟子言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小仙女们，嘤嘤嘤，我今天起晚了，求原谅，么么哒~
Chapter 51
“对不起,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电话里传来女子机械的声音, 叶莳咬了咬唇，随即轻声和季琰说：“怎么又不在服务区了, 他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叶莳担心起来。
季琰摇头，“他那么大人，应该不会有事儿, 毕竟也不是三岁孩子。”
不过又说：“你把他地址给我，我安排朋友过去看一下。”
叶莳哎了一声, 眼看季琰交代妥当，她冲着季琰笑，认真说：“我就是突然有点心慌, 感觉不太好，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神经质啊？”
这样问了起来，季琰摇头, 他揉揉叶莳的头, 说道：“不是都说女人第六感特别强烈吗？我当然相信你。不过我觉得问题也不大，你去忙吧, 电话放这儿，如果他看到电话回电, 我就喊你。”
叶莳哎了一声。
“我明天还要回公司和宋曳寒商量这件事儿呢, 先给材料整理好看起来也直观。”
季琰笑了起来, 知道叶莳的性格，他说：“行，你去吧, 早点弄完也不耽误休息。”
叶莳哎了一声，笑了起来。
季琰搂过叶莳亲了一口，随即拍拍她的臀，“去吧。”
叶莳颔首，哒哒的回了书房。
季琰坐在书房，也不过半个小时，电话响起，季琰接起：“姚楹，怎么样？”
孟子言的住处距离姚楹的房子很近，所以季琰第一时间就找了姚楹，好在她还没有回湖城。
姚楹沉默一下，说：“不太好。”
季琰眉头微蹙。
姚楹认真：“人不在，屋子里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地上有微量血迹，手机被踩碎了。”
季琰很快：“你立刻出门同时报警，不要在现场逗留，现在那里很不安全。”
姚楹拒绝：“我已经进门了。”她四下看：“屋子里很多瓶瓶罐罐，这里应该有一个笔记本电脑，但是现在被拿走了。”
“姚楹！”季琰的声音严厉起来：“立刻出来。”
姚楹飘忽的笑了一声：“我先报警，之后才给你打的电话，现在…”
她似乎一下子拉开了窗户，有些呼呼的风声传来，姚楹：“警察应该到了，我似乎听到了声音。”
季琰认真：“你不要挂掉电话，直到警察进来。”
姚楹嗯了一声，说道：“其实你不用担心什么，我这个人什么也不怕，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我倒是希望歹徒还在，也许我还能成为英雄呢？”
说到这里，轻轻哼笑了一下。
她并没有说的更多，很快的转回了正题：“他们应该走了有一会儿了，我看了一下血迹的状态…我猜至少半个小时吧。”
季琰顿了一下，想到半个小时前叶莳的那个电话，说：“也许就是那个时候。”
电话那头传来一些吵杂的声音，姚楹：“警察到了，我先处理，有什么事情再和你联系，你放心好了，我随时给你汇报进展。这几天我休假，都会留在这边。”
等季琰挂掉了电话，就看到叶莳站在书房门口看他。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叶莳问：“是不是子言出了什么事儿？”
季琰点头：“对，孟子言失踪了。”
不过仍是安抚叶莳：“姚楹还在那边，有问题会和我们联系的。”
叶莳蹙着眉心，一点都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松，她轻声道：“为什么会这样？”
孟子言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儿呢？
“我和阿布联系一下。”
不知道叶莳怎么和阿布说的，挂掉电话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
季琰心疼她，问了起来。
叶莳轻声：“孟家那边还不知道，也没有人要赎金什么的。”
叶莳来来回回的打转，轻声说：“你说是绑架勒索还是…还是和老赵的事情有关？季琰，我真的有点担心，我也说不好这样的感觉，我就是担心是自己的事情牵连了孟子言。我…”
季琰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低语：“不关你的事儿。”
叶莳还是不能平复下来。
季琰认真：“你仔细想一想，孟子言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怎么也不可能是因为你。至于和老赵有关，我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他们虽然算是相熟，不过也就认识了几个月而已。如果真的知道什么，会等到现在吗？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别的事情。不过我们现在揣测也是没有用的。总是要在等一等，稍后我联系一下我战友，看一看那边有什么进展。”
叶莳连忙点头，她倒是也坐不住了，起身：“我去一趟孟家。”
季琰知道她的性格，拉住她劝说：“现在孟家正好是比较混乱的时候，你过去也帮不上忙，他们还要招待你。不妥当。”
叶莳想一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言语了。
“可是让我这样坐着干等，我也是闹心。”
季琰：“发现的及时，应该也有一些线索。小莳别急。”
叶莳缓和了一下情绪，与季琰说：“那我还是继续忙，如果有事情你叫我。”
季琰说得对，她现在就算是着急也是没有一点办法的，只怕会麻烦。
虽然并没有去，叶莳和季琰却一宿没有睡，第二天叶莳洗漱之后有些精神不好。季琰心疼的不行，他昨晚劝了叶莳好久她也不肯休息。
这个倔丫头。
可是季琰也知道，自己是喜欢这样的叶莳的，即便是带着倔强也喜欢她。
他认真：“今天回公司？”
叶莳点头，“老周虽然失踪了，事情却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我甚至有一种感觉，我真的觉得老周不会是害我的人。他算起来也是我的师兄了，我们都是宋教授的学生，又进了同一家公司。他一直都蛮照顾我的。”
说到这里，叶莳苦笑出来，轻声说：“我是不是有点天真？已经证实了他安排人杀我，我还要天真。”
季琰牵着叶莳，认真：“不是天真，是对人真诚，相信人的善良。这是美好的品格。”
叶莳笑了出来，“被你这样说完我舒服多了。行了，走吧，回公司，随后我去一趟孟家。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不过去看一眼，我心里总是不放心。”
季琰这次没有拦着叶莳，说了好。
两个人来到公司，保嘉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忙忙碌碌。
虽然老周失踪了，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并没有影响大家的情绪。
叶莳来到宋曳寒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傅老，还有另外四位股东。
叶莳迟疑了一下，傅老则是招呼她：“进来吧，我们都等着你的汇报。”
叶莳看了一眼季琰，季琰站在门口等她。
叶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随即开门见山：“2017年三月，我收到官网一则询价，拍品是文征明先生…”
她将前因后果叙述一下，随即展示自己手上的资料：“随后，我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根据邮件，我发现这些都是接触过我们公司的拍品。为了证明真假，我回了帝都专程咨询了我的外公苏老先生。因为都是图片，没有书面鉴定结果。”
她手指滑到第二页，将文件递给大家：“下面有我个人做出的说明，你们可以看一下。种种迹象表明，老周确实是有将拍品故意鉴定为假货的行为。我也去拜访了其中的几位，证实当时和他们接触的确实是老周，而当时很快就有人来买走了所谓的假货。”
顿了顿，叶莳：“这份资料，大家可以传阅一下，我整合了苏老的结果。虽然没有苏老的书面材料，但是其中有六件，应该可以确认无误。因为这六件，已经或经过其他拍卖公司，或经过私人渠道出手了。大家看一下，我格外标注的三件并没有经过任何一家拍卖会。这一件，P8二号瓶，这件曾经有人专程过去拖苏老掌过眼。”
她没有说什么结论，但是结论又异常明显。
有人已经从中牟利了。并且有拍卖行之外的渠道。
现场一片安静。
这件事儿其实大家心里已经有数儿了，但是有苏老的佐证，这件事儿就从怀疑变成了确定。
宋曳寒觉得嗓子有点干涩，不过还是率先开口：“作为保嘉的总经理，这件事儿是我的责任。”
停顿一下，他抬头，认真：“我引咎辞职。”
Chapter 52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 傅老率先开口。
傅老认真：“现在不是你辞职这件事儿就不存在, 也不是你辞职了这件事儿就解决了。不可否认，在处理这件事儿上你存在着失职, 但是又从另外一点看，这件事情要发生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本身的机制也存在一定的问题。”
宋曳寒坐在办公桌前，什么都没有说。
傅老继续：“这件事儿不可挽回, 但是我们却可以警惕自己，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老周的事情不仅是涉及到这些，另外还有刑事案件。所以，这件事儿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其他几个股东立刻就担心起来：“老周既然涉及到了刑事案件, 这件事儿是不是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如果这件事儿传出来，对我们公司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吧？如果在社会上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那么我们公司以后的拍卖额怎么办？”
叶莳垂着头, 没说话, 大家谁也没有提那些受了损害的当事人，提到的只是自己以后可能会有的利益。
想到此, 叶莳真是想骂一句脏话。不过她又知道，人家做的这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