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子鱼震惊的张大了嘴。
“你、你、姐姐、你说什么?”
娇娇认真言道:“他是皇帝,难道你没有想过吗?母亲的大伯,会是谁。”
子鱼脸色刷的变白:“姐姐,姐姐,那我刚才…你干嘛不给我个暗示啊。”
“如若你小心了,哪里会像如今一样表现自然?其实我们说了什么不得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没有表现出本性。你这样很好。”其实娇娇自己也很担心的,旁人不知道,唯有她自己知晓,她的后背已然汗湿一片。纵然她表现的淡定,但是在内心深处又何尝不紧张呢?
子鱼还是不解:“那姐姐,皇上来咱们家干什么啊!”
子鱼自然是知晓皇上的身份地位,对于他来说,这人完全是遥不可及的。
娇娇摇头:“我自然是不知晓的,我们只要按照原来的日子继续生活就好,旁的不用想太多。这也与我们无关的,家里的事儿,自有长辈操持。”
子鱼撇嘴:“姐姐竟是敷衍我,什么家中的事儿竟是长辈操持,我看才不是呢,祖母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姐姐。”
娇娇拉着子鱼,认真言道:“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子鱼这样就很好的。我刚来季家的时候祖母就告诉过我,不管什么时候,都随着自己的本心生活,快乐就好,无需想太多。今日我把相同的话告诉子鱼,子鱼,你只需做你自己就好。你快乐了,祖母才会高兴,母亲才会高兴。”
子鱼看娇娇表情,半响,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姐姐,我会听话的。”
娇娇微笑:“那就好,好了,刚才被打扰了,现在我要去看姑姑,你要去么?”
“自然要去。”
两姐弟相携离开。
而此时的屋内因着两个孩子的离开倒是气氛紧张起来。
“你们也无需想太多,朕这次来江宁,只是为了体察民情,并不涉及其他。”
“是,还不知皇上住在何处,不如,不如来季家小住几日?”老夫人也是紧张地不得了。这人掌
握着天下的生杀大权,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老夫人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她与娇娇不同。娇娇虽然是极怕,但是她穿越的日子不过几年,还有许多现代的思想在其中,可老夫人不是,她已经充分的感受到了皇权所带来的能量。
“朕正有此意。初入江宁朕便见到了正在郊外教导滑翔翼的季家小姐,朕对这滑翔翼甚为好奇,如今正想着,过来多学学呢!”老皇帝挑眉言道。
老夫人连忙回禀:“如若皇上喜欢,臣妇将家中侍卫为您表演。”
老皇帝笑:“表演?朕倒是并不觉得,这是表演。滑翔翼看着,功用可是不小。”
“臣妇愚昧,并不知晓什么大的作用,只是以期能够多一项运动,也让大家多一份眼界。”
“开眼界自然是的,不过我想,老夫人的脑筋不止于此吧?”将笑容收起,老皇帝脸色木然了些,继续言道:“小孩子如何朕倒是不太计较,但是如若老夫人这般年纪还与朕装傻,那恐怕不太好看了吧?”
“皇上赎恕罪。”老夫人连忙跪下,两个儿媳见状也是赶紧跪下。
都说伴君如伴虎,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本来还是笑容满面,转眼便是阴晴不定。
“恕罪倒是不至于,至于这滑翔翼,朕想什么,你们最该清楚。季老夫人,你可不要辜负了季致远的一番心思。”皇上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语重心长。
老夫人连忙回道:“臣妇明白。”
“明白就好,朕最是不喜揣着明白装糊涂之人。想来,朕来你季家,也在你的料想之中吧?”老皇帝并未喊起,倒是端着茶杯抿茶,问的漫不经心。
季老夫人此时已经汗流浃背,不过是一瞬间的考量,她便是决定实话实说:“正是。”
“季秀宁昨日就认出了朕,对吗?”继续追问。
这话让大夫人二夫人俱是错愕,不过两人都跪在那里,不管多言不敢多看。
“是。”老夫人回答的也是干脆。
老皇帝倚在身后的靠背上,言道:“倒是不知,朕哪里露出了破绽。朕初进江宁便听说季家两位小小姐聪慧有加,而季秀宁更是有季致远之才。昨日看着也不简单,但是倒不想,这丫头竟是如此的聪慧狡黠。”
不明白皇上是个什么心意,不过老夫人还是马上回话:“秀宁不过是个孩子,有些小聪明罢了。
她昨日认出皇上,是因为皇上身上的玉佩,也因着来喜公公。”
皇帝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龍纹玉佩,叹息:“朕真的是老了啊。竟是忽略了这一点,不过这也说明了季家小姑娘观察细微。”
又 一沉思,老皇帝继续:“怪不得当初楚攸要向季小姐提亲呢?原来竟是如此。我看啊,缘分不缘分的楚攸并不计较,但是这么聪慧观察力好的季秀宁才是楚攸的心仪 吧。楚攸在刑部待久了,自是对这样洞察力好的人比较珍惜,就是不晓得,当初怀远大师的死和江南贪腐案,秀宁小姐是如何看待。”
老夫人不言语,她如今也不知晓接什么样的话好。然老皇帝也并未期待她的回答,似乎更多的是自言自语。
“挺说前些时日,季家的三小姐遇刺?”
“回禀皇上,正是的。不过如今小女身子已经大好。在休养些时日就无碍了。”
“虽说这江南山清水秀养人,但是到底是不如京城人杰地灵。我看你季家自从搬到江宁,也遇到了不少的祸事,依朕看来,更像是季家与江宁不和。如若这般,倒是不如搬回京城,不管如何,子鱼也叫朕一声伯公,此地未必适合学子发展。”老皇帝淡淡的言道。
不过他这番话倒是正中老夫人的心思,老夫人不敢有更多的伪装,认认真真回道:“多谢皇上的劝诫,既然如此,老身过些时日便安排家人,准备搬回京城。”
老皇帝点头:“不仅如此,京城太医院天下名医云集,倒是也更适合季致霖的休养。他已然昏迷了这么多年。如若回京,也该好好看看。”
“臣妇叩谢皇上恩典。”三人俱是叩谢。
皇上看一眼跪在那里的二夫人薛莲玉,摆弄手上的玉扳指:“这京中就是如此,亲戚挂着亲戚,从这边看,朕是可盈的伯父,但是如若从你这里,竟又是别样了。你是丽嫔的姐姐,算起来,也算是和朕有着亲戚关系。”
薛莲玉不敢多言,只老实跪着。
大抵是看几人无趣,老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几人起身,如此一来,他当真是在季家住了下来。
皇帝身份特殊,季家并不能对外公布,更是要严防死守。生怕有一丝的不妥当。
老皇帝自然不会住很久,不过两三日的功夫,简单的看了关于所谓季致远的笔记,又就滑翔翼的一些问题询问了秀宁秀慧。两人都知皇帝身份,恪守本分的紧。
秀慧为此还专门的叮嘱了秀宁,千万莫要在皇帝面前打扮的太过妖娆或者表现,谁知会不会被带入宫,这都是不可知的。秀慧想的多,娇娇倒是失笑,不过对于秀慧的这项担忧,她也重视了几分。
确实,如若皇帝喜欢一人,可不会管你是多大年纪。
好在,老皇帝似乎没有这个意思,更多的,他是对滑翔翼更感兴趣。待到皇帝离开,季家全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老夫人也因此将家中众人召集了起来。
看着一张张鲜活的面孔,老夫人认真言道:“这段日子家里来了贵客,想来你们大家即便是不知道,也心中明了此人是谁。如今客人走了,多余的我也不想多说,只现在有两件事要交代。”
“祖母请讲。”
“一则,从今往后,滑翔翼的做法收归国有。咱们家人谁都不准多言。”
众人点头。这已在大家的揣摩之中。
“二则,过些时日,我打算搬回京城。你们且做准备吧。”
“回京城?母亲,咱们要回京城?”晚晴有些错愕。
娇娇不明白晚晴为何如此激动,不过还是安抚的握住晚晴的手。
“对,回京城对你两个嫂子,几个小辈儿都极好,既然如今,如今天家已然下令,那么咱们便回京城。”
晚晴嗫嚅了下嘴角,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又闲话了一会儿,大家俱是离开,娇娇体贴的扶着晚晴,晚晴如今仍是虚弱。
待两人走到无人处,娇娇言道:“姑姑可是有什么担心?”
晚晴咬唇:“我不想回京。”
“为什么啊?”娇娇也是有几分不解的。
晚 晴叹息一声,极为惆怅:“京城,京城算是我的伤心地吧。许多的不快乐都是出自那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回去之后还能不能保持如今这般豁达的心态。秀宁,旁 人不知晓,你不知晓么?能像今日这般,我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做到。我担心,我担心回到了京城,我又要接触原本的那些朋友,想到自己犯过的错,我不知道自己 能不能挺住。”
“姑姑是为谁而活?”
“呃?”晚晴看娇娇。
“你是为了自己,不 是为了别人。别人代替不了你,姑姑,你怎么又转回原来的圈子了?诚然,你当初是说了谎,可是你说谎是造成虞梦死亡的直接原因么?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不 是。宁元浩的负心薄幸才是。退一万步讲,你说,虞梦真的就一定是自杀吗?我看也未必吧。”娇娇认真言道。
晚晴震惊,看娇娇:“你,你说什么?秀宁,这样的话不要胡说。”
“难不成姑姑就没有怀疑过么?一点都没有么?”娇娇看晚晴。
眼看着就要到晚晴的卧室,晚晴什么也没有说,拉着娇娇进门,并且将丫鬟支了下去。
“你这丫头,这样的话与我说说就可,千万不能在外面说。这是要出大事儿的。虞梦死的时候你不过还是孩子,更不在季家,你如何就能说出这样的结论?”
娇 娇拉着晚晴:“姑姑莫急,我也只是揣测,也许我说的不对,但是我只是提出一个方向。其实你们难道真的都没想过吗?就算是宁元浩真的负心,虞梦也没有必要自 杀啊。如果她心如死灰,怎么不在你们对质的时候以死明志,反而要在回去之后的晚上上吊?诚然,你们会说,她可能是越想越心碎,但是我恰恰觉得,她不是这种 脆弱的人。你想想,她都能与公主对质了,怎么会脆弱到自杀?”
晚晴认真的看娇娇,久久,低言:“夜深人静,不能安寝的时候我曾想过,可是,我以为,这是自己为自己的推脱…”
“并 非咱们是一家人我维护姑姑。本身,这事儿就并不那么作准的。我其实一开始就觉得,虞梦死的不正常。也许说这样的话有些荒唐,但是,我真的觉得公主很可疑。 如若你是公主,天之骄女,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子却来与你抢人,你会善罢甘休么?自然,我没有什么证据,也不知晓实情全是揣测,但是我真心认为,这事儿,还是 调查妥当才好。如若您真的觉得自己说谎有错,倒是不如为虞梦调查一下死因,这样才能算对得起她。告慰她在天之灵。”
“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对。”娇娇认真点头。
晚晴愣了一会儿,点头。
两人在屋内叙话本是机密,却不想,早已躲在房梁上的某人听了这话,悄然离去…
第78章
季家要搬回京城的消息如同放了线的风筝,不出几日便传的沸沸扬扬,众人不晓得,季家这是为何。然不过几日,朝廷便颁出了旨意。任何人等不得私自制 作滑翔翼,以后滑翔翼的制作只有工部可以,民间自然也可供应一部分,但是这部分也只允许几家固定的人家出品,不允许买卖,只允许在固定的场所试飞游玩。而 季家也是其中一家,算起来,朝廷公布的这几家,季家算是最为势小,然这个时候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就在大家跃跃欲试企图找季家,或合作,或逼迫的时候,朝 廷已然都已经插手了此事。
皇上以迅雷而不及掩耳之势做出了决定,所以如今季家才会重回京城。
季家回京,谈不上好与不好,但是对有的人来说,那便是不一样了,此人便是吴家。
吴家书房,吴大人将手中的书摔在了儿子吴子玉的身上。
“你 个蠢货,你不是说你与秀雅小姐彼此爱慕吗?那么如何今日他们还未有应承这桩婚事?等他们回了京城,咱们家还有什么戏可唱?季家虽算不得大家,但是到底也是 不同的,那季致远和季致霖我看了,就是取之不竭的宝藏,虽然人不在了,但是谁能想到他们随便设计出的什么便是能够大放异彩?我本想着占些滑翔翼的便宜,不 过如今是不能了。可纵使不能,也给了咱们一个信号,那便是她季家是个宝库。你不好好把握,每日在家里看什么书?你还真当书中有什么黄金屋颜如玉?”
吴子玉面无表情,看着这般嘴脸的父亲,他默默无言。
“看你这个丧气的样子。你还不赶紧的出去约见一下季秀雅,看看让她从那边使些力气助咱们一臂之力?”
“如若秀雅愿意,她自会这么做的,如若她不愿意,我们说了也是无用。父亲,我与秀雅心意相通,可也不代表,我们就能携手走到最后。您整日的琢磨这些荣华富贵,那荣华富贵又是否真的悉数砸到您的头上?凡事都不可强求。”吴子玉言道。
吴大人见他如此,狠狠的一脚踹到了他的腿上,吴子玉闷哼一声,不再言语。
“你 这混蛋,少把在外面那些惺惺作态拿到家里,不要以为你年纪大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我告诉你,季秀雅,你是娶定了,你赶紧给我出去想办法,不然我打死你这个兔 崽子。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儿子,就非得要你养老送终,如若你不能娶到季秀雅,帮我从季家那边得到好处,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吴子玉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不言语,吴大人又是一脚,吴子玉应声倒地。
恰 在这个时候,吴夫人唐婉茹进门,见吴子玉被踹倒在地,心中暗笑,不过还是端着一副慈祥的脸孔,连忙扶吴子玉:“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子玉不是小孩子了,您 还这样打他,这是要让我心疼死么?他是大姐与您唯一的孩子啊。不说我是他的姨母,更是他的继母,子玉就如同我的儿子,您这般让我如何自处?”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吴子玉甩开唐婉茹的手。
唐 婉茹见状并不恼恨,只柔情道:“子玉,这么多年,不管你怎么埋怨姨母,姨母都是没有关系的,但是你不要因为姨母而伤害自己,伤害你父亲好吗?你永远不知 道,他是多么重视你这个儿子。你父亲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许是有些话让你觉得不中听,但是子玉,你要相信姨母,相信你的父亲,这天底下哪有不爱自己儿子的父 亲呢?”
“滚开。”吴子玉冷言。
“你这逆子,兔崽子,你是越发的没有礼貌了,你的尊师重道、百善孝为先都学到哪里去了?你这样对你的母亲,你让旁人如何看我吴家?”吴大人气急败坏。越发的看吴子玉不顺眼,不过吴子玉只那么跪着,神情倨傲。
“母亲?她怎么会是我的母亲?如若我的母亲泉下有知,定然不能瞑目,这样一个妹妹,真是他们唐家的污点。勾引自己姐夫的女人,谈孝顺,不是很可笑么?”
吴子玉的一番话让吴大人彻底气极,他暴跳如雷:“逆子,逆子。家法,家法呢?看我不打死你…”
唐婉茹劝道:“老爷,您莫要生气啊…”虽是如是说,但是却不动,就看吴大人抄起长长的棍棒,劈头盖脸的一通打了下来,吴子玉跪在那里,默默的忍着,一声不吭…
门外吴子玉的心腹书童吴三儿只能暗自为主子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
七月十五。
日子过得也快,转眼间便到了七月,七月十五正是中元节,也就是传说中的鬼节。相传该日地府要放出所有的鬼魂,民间都要进行祭祀鬼魂的行为。娇娇听到中元节的传说,深深觉得,虽然朝代架空的,但是这点倒是还没有变。
不过与现代社会略有不同的是,除了要去坟地祭祀,还有许多大户人家女眷是要去庙里为亲人上香的,也正是因此,娇娇等人一大早便准备好出门。
纵使早早出门,来到寒山寺的时候这里也已经许多人了。虽然怀远大师不在了,但是这里依旧香火鼎盛,亦或者,这里更胜从前。
其实江宁并不止这一个寺庙,但是很奇怪,这寒山寺总是香火更盛些。
众人随大夫人二夫人一起拜祭,之后稍作休息。
娇娇站在老夫人身后的位置,与秀雅秀慧秀美并排。
寺庙人多,人来人往,拥挤不堪,娇娇竟有了几分现代的错觉,然她疲劳归疲劳,却不曾大意。待身边的人撞了秀雅之后,就听秀雅要去如厕,娇娇咬了下唇,笑言:“姐姐,我也想去,不如我们一起吧?”
秀雅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答好。
虽说秀雅答应了娇娇,但是却在去如厕的途中刻意的甩开了她,娇娇看着秀雅的背影,暗暗跟上。
看秀雅对寒山寺也算是熟悉,就见她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娇娇躲在墙后,并未上前。
“吴三儿,你找我可是有事?你家公子呢?”秀雅的声音传来。
“季小姐,求求你想想办法帮帮我家公子吧?”吴三儿的声音已然带着哭音。
他这么一说,秀雅更是吃惊,她着急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 们家不是上季小姐家说亲么?季老夫人说要考虑便没了下文。老爷听说季家要搬回京城便着了急,非让少爷求您。让您央求季老夫人答应,少爷不肯。恰好夫人又到 了,说了些挑拨的话,季小姐也知晓少爷的性子,最是执拗的一个人,怎么都不肯服软,结果被老爷打的遍体鳞伤。季小姐,如若,如若夫人还在,怎么会舍得让少 爷受这样的伤啊。别说旁人,就是我吴三儿看着少爷这般也心疼极了…”吴三儿说着抽泣起来。
听说吴子玉被打,秀雅表情多了几分的焦急和哀伤。
“他怎么就这么傻,一时说个软话,哪里至于如此。”
“季 小姐您不知道,夫人太坏了,夫人她太坏了,她处处想着挑拨少爷和老爷的关系,以前还好,可是如今有了二少爷,咱们少爷可真是过得如履薄冰,有时候奴才看 着,竟是还不如我过的舒心。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如今少爷被老爷打的下不了床,身边除了我和几个原来受过原夫人恩惠的下人,连个正经伺候的人都没 有,谁不想着巴结夫人,日后这家产更是没有少爷的份儿了,大家如何肯帮忙?季小姐,少爷是怎么都不让我来找您的,更是不肯与您说这一切。他说,季家如此必 然有如此做的原因,如若他是季老夫人,也舍不得将自己疼爱的孙女儿嫁到这样的家庭,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季小姐,我吴三儿不敢忤逆少 爷,更是不敢劝您什么,只求您能去看看少爷,哪怕是一眼也好。”
他的话已然是让秀雅泪如雨下。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季小姐,少爷也是难啊。他常与我们说,如若您嫁过来,想来也不会痛快到哪里,只可能是多一个人跟着吃苦,他是怎么都不舍得的。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即便对您很有好感却不敢更进一步的缘由。”
听他这么说,秀雅更是哭的厉害。
“你且先回去吧…”秀雅哭完,抹了把泪言道。
吴三儿有几分不可置信:“季小姐,您…”
他怕的就是季小姐不肯去看他的少爷。可怜的少爷如今连下床也是不能。
“你 让他好好养伤,旁的事,不要多管。至于看他,吴三儿,如若你真的为了你家少爷好,就不要让我去看他。这里面牵扯的太多了。我对他甚有好感,可我也不能不顾 及我季家的颜面,现在这个时候的季家是不能出一分差错的。他对我的情意,我懂。也请你转告他,如若真的对我有意,就不要说什么为我好的话,更不要觉得我跟 着他会吃苦,缘分从来都不需要来生来聚,我要的,是今生。”
言罢,秀雅快速走开,娇娇稍微绕了一下,假装从厕所方向归来,她无视秀雅微红的眼眶,言道:“姐姐去哪里了?怎么走着走着你就不见了。”
秀雅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强自表现的自然:“也没有什么。人太多了,我也是稍有不注意,就察觉你没了。”
“我还以为…”娇娇笑了一下,盯着秀雅的眼睛:“我还以为姐姐是故意甩开我呢!”
秀雅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怎么会!”
见秀雅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娇娇不在说这个话题:“姐姐还没去么?”
秀雅连忙回:“我已然去过了,我担心这边人多去了另外一边,又有些不放心,来这边找找你。”
娇娇笑着挽住秀雅的胳膊:“那咱们一起回去便是。姐姐无需担心了,这寒山寺虽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但是今日这么多人,倒是不至于有事。光天化日的,谁敢做什么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秀雅有几分心不在焉。
“那倒是的。”娇娇不再多言。
待两人回去与众人回合,秀雅的眼睛已经不是那么红了,她略微垂着头,大家也并没有细看,娇娇捏着帕子,面上笑意盈盈,心中却在不断的琢磨。
看如今秀雅与那个吴三儿的谈话,她是定然要嫁给吴子玉了。其实先前家里也已经默然的首肯了此事,娇娇虽然也觉得吴家并非良善人家,可是千言万语,架不住秀雅喜欢。但是今日之事之后,娇娇又生出几分的不同情绪来。
她 怎么就觉得,这吴子玉是在做戏呢?还有那个吴三儿,许是她这人职业病的关系,凡事喜欢多怀疑,这事儿如若让她来看,便是一个局,高明,但是也不是不可察 觉,当然,她不是说吴子玉没有挨打,或者说吴大人和吴夫人不是阴险小人。今日如若吴子玉直接答应了吴大人而来与秀雅谈,许是秀雅不会如此震撼,可是这么一 看就不同了。吴子玉挨了打,宁愿挨打也不愿意罔顾她的意愿。而且女子天生就对这样身世坎坷的男子多一分的怜惜。这么看,秀雅姐姐一时间真是对吴子玉不能割 舍了。
叹息一声,娇娇惆怅,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她的胡思乱想。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啊…”娇娇正在神游,就感觉马车忽然失控,惊叫一声,娇娇连忙掀开帘子,竟是见马儿如同抓狂一般冲了出去。
“天啊,秀雅、秀宁…”
秀雅秀宁两人共坐一个马车,此事因着马儿发狂,车夫已经被甩开。马车疾驰乱闯。
秀雅也是惊到,扯开马车的帘子就要抓缰绳,不过却不得要领。
今日出门之人颇多,众人见到这般出事,俱是闪躲。
“大姐,你别抓缰绳了,不行的,我们俩的力气根本控制不住它,抓紧了车框,千万别被它甩出去…”秀宁紧紧的抓住马车的门边,两人怕极了。
随着马儿的嘶吼乱窜,马车愈发的摇摇欲坠。仿佛快要散掉。
就在两人越发担忧的时候,徐达凌空踏至马上,企图控制马车,不过疯狂的马力气格外的大,纵使徐达使出全身的离去依旧是一片混乱。
眼看徐达就要被马甩下,晚晴大喊:“徐达小心!”
徐达听到喊声似乎来了几分的力气,再次扯住了缰绳。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就要脱离控制的时候,一身宝蓝色衣着的身影飞速的冲了上来,娇娇看到来人,有几人错愕,竟然是楚攸。
楚攸与徐达还算有默契,两人使力效果似乎是一加一大于了二,虽然也费了许多的力气,但是好歹是让马不那么疯狂,可是如若说控制住,那也没有。
楚攸也算是果断,看一眼马车里已然脸色苍白的两姐妹,大声言道:“你抱秀雅,我抱秀宁,放弃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