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宋氏一巴掌打在了小世子的脸上,整个人也是霍的站了起来。
“既然你那么看不上季家,那你给我走,你给我回京。这里不欢迎你,我也不想看见你。我已经是季家的人了,凡事不用你们多管。”宋氏胸口不断的起伏,想来是极为难过。
宋俊宁知道自己犯了错,说了不该说的话,顾不得挨揍,拉着宋氏的袖子便求饶:“阿姐,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好不好?是我胡说八道,可是,可是我也是心疼你啊。阿姐,你别赶我走,娘还让我给你带话了呢。阿姐…”说罢可怜兮兮的直作揖。
不管在旁人面前如何,小世子在自己的姐姐面前,一贯便是如此的。
宋氏看着自己弟弟伏低做小,终究是不舍:“你这孩子,总是这样的胡说八道,我说过了,我从来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致远,致远待我极好。我不后悔嫁给他。”
宋俊宁纵然心里多有嘀咕,但是面上却不敢多说了,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姐姐对季致远的痴情,便是当初母亲以死相逼,姐姐也没有改变初衷,甚至宁愿脱离王府嫁进季家,最后还是母亲服了软,如此看来,便可知姐姐对季致远的深情。、
“阿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阿姐,回到江宁,你过的可好?”这在江宁不比京城,在京城的时候季家可是不敢多惹阿姐,毕竟有他们王府撑腰,可是这里山高皇帝远的,阿姐不会被欺负么?想到这里,宋俊宁开始上下打量起宋氏来。
宋氏缓了缓心神,坐下:“我很好,你且放心,回去与母亲也要如实说。莫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也该知道,季家的人都是好心肠。”
小世子看宋氏表情,坐了下来:“我自然是知道季家的人都很好,如若不都是老好人,季家怎么可能闹成今日这样。你不知道,你回到江宁,母亲哭了许久呢,说是不放心你,也不放心子鱼。当时父亲便说,季家的人,人品总是没有问题的,只可怜了你失了夫君,怕是要辛苦许多。”
提到季致远,宋氏原本坚强的外表有几分的脆弱:“致远不在了,如若不是念及父母,念及子鱼还小,我怕是要追随他而去的。但是现在你们且可放心,我必然好好生活。不为自己,也为这身边的许多人。我还要看着子鱼成家呢。致远做不到了,但是我不能做不到,这是我当初答应他的。”
“阿姐…”宋俊宁揽住了宋氏的肩膀,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宋氏自然是熟悉自己的小弟的。
“你可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宋俊宁连忙摇头。
看他这样,宋氏更是笃定了几分:“如果你没有事儿,怎么会是这个表情,告诉阿姐,有什么事儿么?可是爹娘有事儿?”
想到这里,宋氏有几分惊慌。
宋俊宁连忙摇头:“不是的,爹娘很好,阿姐放心。”
“那怎么了?吞吞吐吐的,真是不像你的性格。”
宋俊宁又犹豫了一下下,低声道:“大姐,我,我来之前,偷听到了爹和周叔的谈话。”
“哦?”宋氏挑眉。
想了一下,宋俊宁再次开口:“周叔说,好像刑部那边找到了什么,说是当初姐夫出事的事情是有猫腻的。”
“什么!”宋氏霍的站了起来,震惊不已。


28姐弟叙话2
当初季氏兄弟二人出事连皇上都震惊了,毕竟季家兄弟不是寻常人,可是当初也是查了许久,结果还是判定为意外。也正是因为这份判定,老夫人和宋氏才决定离开京城。而今,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她弟弟便是来告诉她,这事儿可能另有内情,这让宋氏怎么都不能相信。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父王他们怎么说的?”宋氏焦急的询问,完全不似之前的冷静,这个时候的她整个人都疯狂起来。
宋俊宁嗫嚅嘴角,不过还是和自己姐姐开口:“其实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的,我就是偷听到的。周叔告诉父王,说是刑部那边有证据,本来,本来我也不想说的,但是我刚才在大门口看见楚攸了。他好端端的不在京城待着,来这里干什么,说不定这事儿还真是有几分可靠吧?”
宋俊宁与宋氏感情极好,如若不是这般,他也不会将此等机密之事告知宋氏。
宋氏呢喃:“对,楚攸,楚攸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住在季家。他是刑部的,他一定知道,我去找他…”说罢,宋氏便冲了出去。
宋俊宁一看,连忙过去抱住她的腰:“阿姐,你可别冲动啊,阿姐…”
“你放开,我要去找楚攸,他一定知道真相,他是刑部的左侍郎,如果确有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宋氏呵斥自己弟弟。小世子哪里敢放手。
“阿姐,阿姐,你冷静啊,你这么去找他,他如果坚称不知道呢?再说了,这事儿本就是我偷听来的,便是你现在去问父亲,他都未必肯承认,你有没有想过,阿姐,你就没有想过吗?这事儿多大。两届的文状元俱是出事,当初圣上都调查了啊,可是还不是没有结果。”宋俊宁现在只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就没有管住自己呢,阿姐是个什么性格,他还不知道吗?如今这样,属实为难。
宋氏身边的丫鬟是自小跟着她的,对她也最为忠心,自然也是帮着小世子劝:“小姐,小世子说的对啊,这事儿万不可冲动,还是需要从长计议才好,您这般莽撞,那楚大人岂是等闲之辈?京里当时本就有传言,说不定这楚大人与姑爷的死都是有关系的,您这般,不是打草惊蛇么?”
听到这话,宋氏停下了要往外冲的动作。见此情形,宋俊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阿姐,不管楚攸与这事儿有没有关系,咱们真的不能妄动。就算一丝关系也没有,他楚攸是刑部左侍郎,对此事,他也必然知道一二,你就没想过吗?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季家,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咱们倒是不如静观其变。阿姐,我知道你最是不舍姐夫,可是,既然要找到真相,那便要能够隐忍啊!”宋俊宁搜肠刮肚的想着劝慰之词。他本就是个跋扈的小世子,如若不是此人是他阿姐,他必然是不会管这些闲事。
宋氏想了一下,看宋俊宁:“这事儿还有其他人知道么?”
宋俊宁正色认真的摇头:“不知道,这件事儿我还是有分寸的,我哪里敢胡说。”
宋氏吁了一口气,拳头紧紧的攥起,复而松开。
“这事儿,稍后我会与母亲详说,不过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俊宁、婉儿,你们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阿姐,我知道的。”
“小姐,奴婢明白。”
宋氏看两人答应,点头。
“对了阿姐,你那个养女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平白无故的认了一个养女呢?真是奇怪。”宋俊宁想到那个小女孩儿,有些疑惑道,这本不是阿姐的风格啊!
宋氏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回江宁的途中,子鱼出事,是她救了子鱼。我很感激她,老夫人也很喜欢她,就将她认作了养女。”
宋俊宁知道子鱼被绑架的事儿,也知道他脱困,但是具体细节却是不知晓的。听说是那个瘦弱的小姑娘救了人,吃惊不已:“她救人?就凭她?”
“如若你真的了解她,就不会说出就凭她三个字。我还是对她很看好的,我也相信,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我不求她能回报我们什么,只求她和子鱼姐弟情深。子鱼一个人太孤单了。”宋氏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秀雅、秀慧、秀美虽然也是子鱼的亲人,但是毕竟她们都是二房那边的,人家也是嫡亲的姐妹,子鱼总是差了一层,如今有了秀宁,她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那么孤单了。
宋俊宁不置可否。
“俊宁,父亲这次遣你来,可还有其他事情么?”
摇头:“没有,父亲只是让我过来给老夫人祝寿。礼车稍后就到,我着急,先到了一天。不过没想还是迟了。母亲倒是叮咛了许多,还给子鱼和阿姐你准备了许多东西呢。”
宋氏叹息:“我让母亲担忧了。”
“阿姐。”宋俊宁将手放在姐姐的手上。
打起精神,宋氏认真看宋俊宁:“俊宁,阿姐会坚强。不管怎么样,你都放心好了,也让母亲放心。”
“恩,阿姐,你要坚强。”
宋氏将小世子安排在距离自己并不太近的外院,虽然宋俊宁不过十三岁,但是到底也是一个少年了,这内院女子甚多,如此并不合适。
宋俊宁对于住在哪儿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他虽然贵为小世子,但是也是个能随遇而安的。将一切安排妥当,宋氏紧拧的眉毛依然没有放松,不为别的,但是因着刚才宋俊宁的话。
致远的死,不是意外!
想到这里,宋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往主屋走去。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这件事儿是她的命,也是老夫人的命,是他们季家每一个人的伤痕,想到这里,她更加毫不犹豫。
如果让她知道真相,知道那个害了致远的人是谁,她定将毫不犹豫的手刃仇人。
没有任何犹豫!无论是谁!


29名单
“驾,驾——”
飞扬的尘土伴着激烈的马蹄声,年纪不过六七岁的小小少年策马疾驰,纵然他不断的鞭打,可马儿力量终是有限,如若不是他身下这匹正是当世闻名的汗血宝马,怕是他已然被身后的诸多黑衣人追上。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是无数的尸体,而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而仍幸存的几人,也不断的减少,正在被追击的黑衣人斩杀。
“放箭。”冰冷的声音响起。
“啊…”
数箭齐发,小小少年闪躲不及,也无从闪躲。
“唔…”那不计其数的围追堵截终究是将男孩儿逼至断崖。前方便是断崖,已经没有了前路,少年将奋力前奔的马儿勒住,转回身子,直视这些黑衣人。
“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衣人的头领冷笑:“林家罪犯欺君,皇上有令,杀无赦。”
男孩儿也冷笑:“是皇上有令杀无赦,还是你们要赶尽杀绝。即便是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黑衣人头领不在说话,反而是一挥手,万箭齐发!
小小少年连人带马,纵身跃下了山崖。

“啊…”楚攸在噩梦中惊醒,擦干脸上的汗水,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起身将蜡烛燃起,他来到案前看书。不过似乎今夜他的心绪并不能平稳。看了一会儿,楚攸有些烦闷的将书放下。
许是他的定力还是不够吧,楚攸叹息。
“大人,可是有事儿?”李蕴在门外问道。
“无事。你休息吧。”楚攸回道,再次细细打量起整个屋子来。说起来,季家所有住在的格局都特殊的紧,便是京中也有不少人模仿季家的格局。可是要说最特殊的开始,想来便是该是这里了——季家老宅。
楚攸站起,开始摩挲这屋里的每一样家具,每一个墙壁,甚至是每一个柱子。
“季致远,你到底给东西放在哪儿了呢?”喃喃自语。
诚然,季致远是绝对不会把东西放在这个季家老宅的,当初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季致远一年也只回来一次。可是楚攸就是想透过这里熟悉的种种推测着季致远的动作,他的行为。
按照季致远的习惯,最有可能的地方,一定是藏在书中的某一个角落,当初季家的书已经被老夫人都运了回来,书房已经检查过一次了,到底在哪里。
楚攸为难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既然名单不能马上找到,那么他现在在其他方面也不能放松,小世子宋俊宁,他在这个时候来,就没有一丝的问题么?
楚攸本就是个多疑的人,又是出身刑部,这样更是对所有事儿都保持了十分的戒心和怀疑。
安亲王、小世子、四王爷、九王爷。楚攸以手指不断地蘸水写着几人的名字,想着每一个人。许久,他露出一抹笑容,万变不离其宗,他着急要得到的东西,别人更加着急,如若他乱了分寸,旁人倒是会从中找到几分机会,倒是不如静观其变,他越是深不可测,别人才会更加忌惮。
想到这里,楚攸静下心来,将蜡烛熄灭,他打了一个响指。
“大人,有什么吩咐?”
“李蕴,最近盗贼猖獗,季家家大业大,想来也是容易招人眼球的。”楚攸仿若是自言自语。但是又确确实实的说了什么。
李蕴一听,明白,回道:“大人放心。”
寂静的夜。
季家庭院一片安静。寥寥几个身影正是巡夜之人,季家向来如此,不管是哪方面都做的极好。原本就是这样,现在内宅全是女眷,老夫人将安全看的更加的重要。
一身黑衣的李蕴静静的待在房顶,琢磨着从哪里弄出些声音最为合适。
而此时本该睡下的内院主屋却灯火通明,老夫人转着佛珠,静静的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大夫人,
一旁的二夫人状态也并不很好。
“这件事儿,切不可张扬。”老夫人情绪倒是平稳。想来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她预料到的一般。
大夫人点头:“儿媳明白,我已经仔细的叮嘱了俊宁,他不会与旁人说的。母亲,您说,这事儿到底是如何?他说的有几分可信?还有那楚攸,楚攸这次来咱们江宁,到底是所为何事?”
大夫人与以往的冷静想比,激动了许多。话已至此,她如何能不激动,那个被人害死的,是她最敬重心爱的相公。
老夫人沉吟半响,看两个儿媳:“你们与我说说自己的感觉。对楚攸,你们是怎么看的?”
宋氏只一思索,便开口:“儿媳觉得,楚攸不会害致远和二叔。”
二夫人薛氏点头同意:“媳妇儿也是这么看的。”
老夫人看二人意见统一,问道:“说说你们的理由。”
宋氏垂下眼睑:“当初致远他们出事,外面传言甚多,最多的,便是凶手是楚攸。当时儿媳想了许多许多。可是最终,儿媳找不到楚攸这么做的理由,他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事儿。虽然意见相左,但是在许多时候,致远他还是念着与楚攸一起长大的情谊的。我相信,楚攸也是如此。我曾经动用安亲王府的势力也努力找过线索,但是并没有什么。也正是因此,当时我信了那是意外。”
老夫人又看向了薛氏,薛氏诚恳道:“我与大嫂看法相同,虽然我没有力量找什么线索,但是,我相信的是楚攸这个人,即便是我们现在走在不同的路上,甚至是针锋相对,可是大家总是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的。楚攸是变了,可是变了不代表就一定要害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致远致霖都是处处与人为善的,我相信,楚攸不会害他们。”
老夫人点头:“你们说的也正是我想的,我也一直都认为,楚攸是不会害他们的,好,既然如此,那便衍生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楚攸没有害他们,为什么要紧咬着这件事儿不放?如果刑部真的有证据,他为什么不说?要知道,楚攸是圣上面前的红人。”
“不能说,有不能说的理由。”薛氏略一思索,开口。
老夫人点头:“我也如是想。所以对楚攸,不能用往日的法子。”
“那怎么办?”宋氏焦急。
老夫人看她一眼,低头:“秀宁。”


30阴差阳错
宋氏和薛氏听了老夫人的话俱是呆滞。
宋氏疑惑的问道:“秀宁?这事儿和秀宁有什么关系呢?”
老夫人微笑:“既然我们不能让楚攸说出真相,那倒是不如让别人试试。秀宁是个很好的人选,至于具体如何,你们暂且不要管了。”
然宋氏与薛氏不同,秀宁是她名义上的养女,她自然是想的更多:“母亲,秀宁已经七岁了,虽
然还是个孩子,但是到底男女有别,如此这般,于秀宁的闺名,怕是有碍吧?”
老夫人将手中的佛珠放下,看她们两个:“秀宁会有分寸的。你们放心好了。”
“三妹…”薛氏也补充了一句,她想的更多一层。
老夫人面色不变:“此事不需你们操心,晚晴不是孩子了,什么事儿该做,她自是该知晓。这事儿我会与她说清楚的。”
宋氏和薛氏俱是微微一福,应道:“是。”
李蕴潜伏在房顶,远远的看着宋氏和薛氏一齐从老夫人的房里出来,琢磨着如何弄些动静。思来
想去,他霍的起身,迅速的踩瓦疾过。
他动作不轻,而季家的护院又多是经过精挑细选,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如此一来,果真是被发现。
“什么人?”
李蕴并不多言,迅速离开。而护院也不甘示弱,训练有素的分成两队,其中一队追了上去,李蕴自然是不会与人交手,宋氏与薛氏听到吵杂声,复而回屋。
一时间现场乱成了一团。
“出了什么事儿?”老夫人见两人进屋,自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有人闯了进来。”宋氏平静了一下心绪,回道。
老夫人皱眉望向了门外,表情晦暗不明。
因着李蕴的动作,季家几乎所有人都被吵醒,他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娇娇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了外室。
“彩玉。”
“小姐,您醒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娇娇不解。
彩玉进门,将蜡烛燃起:“回小姐,听说是有人闯了进来呢。不过您放心,已经有护院追过去了,不会有问题的。您且先休息便可。”
娇娇抱着被子看彩玉,有些迷糊:“进来人了?”她挑眉,疑惑的问道。

正是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咱们家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彩玉略有些忧愁。
娇娇安慰道:“你们也不需要多担心的,该休息休息,这些事儿自会有人处理。”说罢,爱困的打了个哈切,之后倒下。彩玉看自家小姐如此,转念一想,也微笑起来。
微微一福:“奴婢晓得了,小姐,虽说没有大事儿的,但是总也惊了一下,蜡烛还是燃着吧。奴婢和铃兰就在外屋,有事儿您便喊我们即可。”
娇娇摆了摆手,声音糯糯的:“家里护院很厉害的,大家都不需要担心,早些睡吧。不然明天起来还没有精神。”
“奴婢晓得。”彩玉起身检查了一下窗户,见没有问题,静静出门。铃兰看她出来,连忙开口:“彩玉,小姐有没有吓到?”
彩玉笑着摇头,复而检查外屋的门窗,见一样没有大碍,坐了下来。
“小姐没事儿,她又睡了。”
铃兰听了,言道:“小姐还真是个孩子,连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当成一回事儿,想来也只有孩子才是如此吧。”
她这么一说,彩玉倒是失笑:“你呀,我看你才真的是个孩子。小姐没有受惊,没有害怕,她说啊,咱们季家的护院都是很厉害的,不会有问题,我们只需安静休息便可,那些抓坏人的事儿,我们无需多操心,也不用想太多。”
铃兰瞪大了眼,嗫嚅嘴角:“小姐还真是心大。”
“这是豁达。也是看得明白,铃兰。”彩玉正色道。
“呃?”
“咱们的小姐,绝对不简单,以后未见得就会比其他的小姐差,我们跟着小姐,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们不能多帮助小姐什么,但是也不能给小姐添麻烦,说句大实话,小姐是养女,本就与其他小姐不同,我们跟着她,可万不能给她多添一丝的麻烦。你性子单纯,常会冲动,不过我想着,不管做什么,你都要仔细的多想想,多想想小姐的话。更是要知道,不能多添麻烦。”彩玉颇为慎重。他们几个人之中,她年纪最大,自然也是将娇娇和铃兰看成孩子,纳在羽翼之下。多的她做不了,但是不给小姐添麻烦,也多看着铃兰还是做得到的。
铃兰认真回道:“我懂的。我知道季家的规矩,既然老夫人把我们拨给了小姐,咱们便都是小姐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会懂事儿的。”
彩玉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这厢一如既往,那厢刚进入后院大门的几个宵小倒是慌了神儿。他们就不明白,怎么刚进院子就被发现了呢!几人略微慌张,还不待有更多的动作,就见一个黑衣人迅速的冲了出去。而这个黑衣人,正是李蕴,他想的便是造成一点动乱便马上离开,结果却又在后院的门边看到了其他的黑衣人,虽不知这些人是个什么路数,他仍是按照自己的原定计划,迅速的离开。
这些宵小的头领一个转念便明白定然是遇到另外一伙儿人了,这么想着,便知道不好:“快撤!”
此言一出,还不待他们动作,就被已经追了过来的护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护院头领徐达大声呵斥问道。
多说无益,这伙人马上动手,这个时候说他们是被人家黑了,说出来也没用。两伙人迅速的动起手来。
虽然这些黑衣人也是训练有素,但是到底不如季家的护院,不多时,这些人便被悉数擒获。
徐达走过去一把将黑衣人头领的面巾扯下,当看到此人的长相,他怔住。


31英家人
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英家的女婿,付得志。
不过徐达也只是一怔,随即便恢复了正常,打了一个手势,众人明白。
当老夫人看到黑衣人的时候,恨铁不成钢。似乎是气极,看她情绪起伏极大,宋氏连忙为老夫人斟茶。
老夫人平复心情之后恨恨的问道:“得志,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付得志表情尴尬极了,被擒获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再说一句话,而这个时候他一样是什么都没说。
老夫人定了下心神,冷笑,她鲜少对自己的亲眷露出这样的笑容,这个时候想来也是气极。
“徐达,将他们所有人都带下去,今日进贼一事,谁也不准声张。明早我要知道他们进来的原因。”
徐达一抱拳:“徐达明白。”
徐达也是季英堂长大,他与其他人不同,他不善文,反而是武艺极好,然他并没有出去闯荡,反而是安心的给季家做了护院头领,也正是因为他的能力,季家一直都很安稳。
命人将黑衣人一行带下去,徐达欲言又止,老夫人见他如此,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可是有什么不妥?”
徐达略一思索开口:“我觉得,今日之事有问题。刚才我们追的黑衣人,未必是这些人。”
老夫人听到此言,挑眉:“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我们是正常追过去的。但是我觉得,他们的功夫根本不是一个路数。之前我们发现的黑衣人明显功夫更高,轻功极好。但是他们并不是。如若不是这般,也不会这么轻易便被我们擒获。”徐达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觉得事情必然不会简单。
老夫人看他,低头思索:“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至于你说的,马上带人仔细检查蛛丝马迹。”
“是。”
宋氏和薛氏看老夫人,有些忧心:“母亲,您说这事儿?”
老夫人面不改色,她其实已经猜出几分几人的意图,不过现在还是不便多言,且看徐达审讯的结果吧。想到这里,老夫人打起精神:“我们季家如今是多事之秋,许多事儿不是我们不搀和,就不会找上门来。你们也是一样,万事都小心几分。至于今日的事儿,你们也莫要在孩子面前多说。小孩子,自然是有个天真的童年更好。”
“媳妇儿明白的。”

李蕴躲过了季家的追捕,马上又潜了回来,待他刚收拾妥当,便听闻外面搜查的声音。
楚攸一直没睡,他站在窗前看着月色,即便是庭院吵杂,也并没有影响他的兴致,他与徐达也是自小一起长大,如今再见,竟是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