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只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一时间，她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李臻这时也缓和过来，他认真言道：“你莫要与旁人说，赵小姐虽看着跋扈，但是却也是单纯的小姑娘。我们莫要坏了人家名声，等过些时日，她就知道自己这份感情是弄错了。”
至于赵丽珠为什么又喜欢上他，李臻表示自己一点都没明白。
桑柔茫然的点头：“我知道的。”
李臻吁了一口气：“那就好！”
出去之后，楚瑜贼兮兮的问桑柔赵毅来干啥，桑柔顶住压力木有说，这事儿该他什么事儿。这个碎嘴的可不能透漏一丝一毫。
楚瑜转眼就将这事儿忘在了脑后，可是他忘了，桑柔可不能忘呀，这真是今年最奇葩的一件事儿，也是最诡异的组合。她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李臻已经娶了赵丽珠，她也与赵丽珠化干戈为玉帛，那时仍是不明白。
什么，你说她们俩怎么可能化干戈为玉帛，呵呵，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赵丽珠与周氏神斗一百零二式，周氏那么讨厌靳桑柔，她自然会和靳桑柔成为朋友，就是这么简单！
“哎，你们听说了么？安南国使团就要进京了。”桑柔正在神游，就听几个同学讨论着，她有点不解的歪头看他们，不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兴奋。
宋楚瑜似乎也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凑到安然身边捅他：“小安子，你有什么第一手消息么？”
安然得意：“我是谁，当然有第一手的消息。安南国大概再有个六七天就会抵达京城。他们会住在驿馆里，前几日当然还是游山玩水，听说第五日有安排与学子对决。”这可是爆炸性消息，他忍得好辛苦，就等着大伙儿问呢！
楚瑜感兴趣：“会有我们书院的人么？”他问出了众人的心声呀。
桑柔这才反应过来，每隔几年，大概都会有一些小国过来进贡，可虽是小国，国力上不如大齐，却也想在其他地方有些辉煌之处。
因此便是要在每年所谓的以文会友比试上做文章。本是互相展示一下能力的余兴之作，越发的演变成两国的头等大事，大齐自然也要表示一下泱泱大国的人才济济，因此每年比试的人选都慎之又慎。只…人家派出了青葱少年，你总不能派老学究吧，这不典型欺负人么？而且也让人笑话，因此每次这个比赛，都会按照那些小国的人员配置来安排人。至于这个安南国，算是小国中比较有势力的一个，以往的年限里，竟是赢多输少，你说这如何不让皇帝心塞。
而今年，人家安南国第一时间就已经支会过，这次过来比试的，俱是学子。如此一来，大齐倒是有些难办了。
安然早就在宫中听说了一切，他手指敲着桌面言道：“据说，人家是学子，按照往常惯例，也该是学子对学子，以前都是这般。至于京中能拿得出手的学子，大概也就是我们书院了。虽然宫里没有传来明确的消息，但是我觉得，最起码我们书院会有几个名额，*不离十吧。”
大家一听，震惊了！能够与安南国学子一决高下自然是好事儿，但是如若输了，那可就不是光丢人的了。要知道，前年与安南国的对决，大齐就是以微弱优势胜出。那时胜负难分难舍，皇上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想到此，大家又觉得，这事儿不太好了。
“怎么？你们想参加？”安然问道。
众人均是望天，宋楚瑜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我们就是好奇，谁想去啊。这可是吃力不讨好。如若胜了怎么都成，如若败了呢。估计也得吃挂落！皇上看着就挺小心眼。到时候再在科举上找点茬，那要不要哭死？”
安然震惊：“你看的还挺分明。”这厮不是一贯傻白甜么？
宋楚瑜得意：“我是有智慧的人。”
桑柔简直不忍直视了，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跟智慧有一毛钱关系么？
“那这次，我们为安南国出题的人是谁？”桑柔问道。
安然了然：“你看吧，还是靳同学问到了点子上。据闻，术数有齐先生。别人我就不知道了。”自己的先生能去出题，也是一种荣幸。
一般比试，都是互相出题，所以学子固然重要，对方出题的先生也是至关总要。
“什么问到点子上呀，齐先生出题，答题的是安南国，又不是我们。我们不占优势呀。”楚瑜吐槽。
桑柔：“齐先生如果真下狠心出题，你觉得，安南国能好过？如果大家都做不出对方的题，打平手也行呀。不丢人的。”
楚瑜：“我擦，你说的莫名有道理。”
第75章
大家就这件事儿讨论的热火朝天，却不知这件事儿朝堂上也是争执不休，到底何人来进行比试，这事儿总归要有个定论。安南国这次出其不意，为的就是能够在比试上技高一筹，如若这样便是输了，当真是令人觉得耻辱。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如若说学子，骊山书院最为合适。他们在各个书院的比赛中都是技高一筹。如若这次由他们出马，胜算便是大了许多。”一大臣启奏道。
“老臣自然也看好骊山书院，只骊山书院到底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赛事，这样面圣见安南国使团，未免会从心里上给他们压迫感，如若这般，未见得就能正常发挥。如果可以，老臣觉得，由朝中重臣来替代学子比赛更为妥当。像是宋大人，宋大人年少有为，往年也都是由他领衔。这次如若没有他，微臣总归觉得不放心。”这老大臣指的宋大人便是宋楚廉。
宋楚廉立刻前进一步禀道：“如若可以，微臣自当义不容辞。只微臣看着也并非少年郎，而且大家几乎每次比试都能见到，他们必然是清楚我的身份的。我们朝中臣子与人家学子比试。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恐徒惹人话柄。”
宋楚廉不是推脱，而是说的确实有道理，而这个理儿，旁人也知道，一时间，倒是静谧下来。
“瑞王，你怎么看？”大家都哑巴了，皇帝自然亲自点名。瑞王爷被点出列，他沉吟片刻，言道：“微臣觉得，还是用骊山书院学子比较好。”
“哦？”皇帝挑眉。
瑞王爷言道：“就如同小宋大人所言一般，如若咱们用些朝臣与他们比试，就算胜了也会徒惹笑柄。倒是不如实实在在用些学子，即便是输了，我们也可以言称是准备不足，而且少年郎，谁又能肯定，下次他们不会更好。”
皇帝继续挑眉：“输？朕倒是不太喜欢听到这个字眼。”
瑞王爷一梗，随即言道：“总之微臣觉得，骊山书院可用。”
场面一时沉默下来，待到下朝，皇帝将瑞王爷与宋丞相留下，两人来到御书房，就见皇帝精神抖擞的正在批阅奏章。一番请安，老皇帝终于将笔放下。
“朕看朝堂之上，瑞王似有话没说。现今这里倒是没有旁人，你尽可以说说。”他微微眯眼。
瑞王爷沉思一下，言道：“微臣确实有一个想法。只这想法却不能在朝堂上言道，说出去总归不好听。”
“你且说说。”皇帝不置可否。
“按照以往习惯，比试一般都是五个人。而我们全部采用骊山书院的学子，其中包括靳桑柔。”看皇帝表情不虞，他立刻继续言道：“用靳桑柔，自有我的道理。一则，五人全是骊山书院的学子，他们配合的默契度会高。二则，我们有了靳桑柔，就相当于多了一个退路。输了也有很好的借口，毕竟我们用了只学习一年多的女孩子。”
宋丞相默默在心中同意瑞王爷的想法，他说的确实对。用女学生来比试，就算是输了，他们也不是那么难看的。说起来，也许还会有别的国家觉得他们并不看重这次比赛。给人泱泱大国的豁达感。
皇帝思考起来，半响，言道：“既然全都用骊山书院的学生，那么我们胜算就不高了。”
宋丞相立刻补充：“皇上其实也无需太过担忧，他们用学生，我们也用学生，未见得我们大齐的学子就会不如一个小小的安南国。靳桑柔不过是输了之后的权益之计。除却可以用作输了的退路，还可以让人展示一下我大国的风范，又有几个国家敢让女子去学堂读书呢？”
这番话倒是让皇帝满意，不过也只那么一会儿，他便是似笑非笑言道：“看样子，你们在心底其实已经对这次比赛不抱什么希望了。”
“启禀皇上，并无。”
“如若有希望，何苦不断筹划退路。”皇帝一针见血，不过他也继续言道：“虽然你们筹谋了退路，不过朕倒是觉得，未尝不可。你们刚才说的极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便是用骊山书院的学子，传朕的旨意，宣骊山书院廉先生觐见。”
“是！”小太监匆匆退下。
皇帝继续言道：“宋丞相，待廉先生与书院众位先生选好人选，由你负责统一安排，朕觉得，虽然我们找好了退路，但也不能坐等失败。还有些时日，找人给他们进行集中特训，将安南国的几个名师出题特点都罗列出来，朕希望，我们大齐依旧能够大获全胜。”
“是，微臣明白。”宋丞相接旨。
廉先生从皇宫离开便是立刻在书院与其他几个先生商讨起来，既然靳桑柔不可变，那么便是只有四个人选。而这首个人选，大家便是有志一同的选择了廉炜霆。虽然廉炜霆不是应届学子，但是他并未参加过科举，年纪也不大，如若出来比赛，完全毫无问题。因此几乎没有什么疑义便是定了他。至于第二人，大家又齐齐选了稳扎稳打的徐飞。剩下两个人选，倒是有些为难。
合适的人多，可是不合适的地方也太多。
“如若我来看，安然当是比较合适的一个。”金先生言道，虽然金先生所教课程并不参加科举，可是他做事自有自己独到的一份见解。
“安然发挥一向不稳定，他虽然知识面广，但是每一样都不深入，这是一个弊端。”廉先生直言。
“如若我来提，我会选择宋楚瑜，他虽然同样不稳定，但是遇强则强，而且与靳桑柔配合的最好，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最大化他们的作用，而不是将靳桑柔彻底的当做一个退路。”齐先生言道。
其实大家都明白，天家这次选择了靳桑柔，并不是真的觉得她有实力，而是将她当成一个极好的挡箭牌。而一旦输了，她也会是受到指责最多的。齐先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最是看不上这样的小伎俩。可他又明白，自己是不能左右这件事儿的发展的。
大抵是齐先生口气不甚愉快，大家了然，也默默叹息。他们不希望靳桑柔一个女孩子承受这么多，可是又哪里是他们能够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宋楚瑜。”廉先生想到宋楚瑜与靳桑柔的默契配合，果断定了下来：“炜霆、徐飞、桑柔、楚瑜，还有一个人？大家投票决定吧！”
廉先生、齐先生、金先生、古先生、张先生，五人投票，安然得票最多。
廉先生笑言：“既然如此，那么就安然。另外，赵毅与李臻作为替补，共同进行特训。”谁人也不能肯定，就不会出现意外，因此他们有志一同的决定增加两个人作为替补人选。
这些朝堂上的争执和先生之间的纠结大家并不知道，可听说他们要代替大齐参加笔试，而且还是集体特训的时候，大家震惊了，千算万算，竟是不想，全然从他们书院挑人。而且…靳桑柔？大家有几分担忧。
虽然桑柔先前参加马球比赛亮眼，之后学习也是突飞猛进，十分了得。可是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大家总归觉得，这样的事情，不该压到她的身上。可看先生认真的样子，他们似乎又明白，这事儿不该是书院的主意。
待到下课，廉先生将几人留下训话：“这次比试，宋丞相会安排人来骊山书院为你们几个进行补习。也是让你们多了解安南国出题的特点。不过我想，万变不离其中，你们只要认真，定然会为我大齐争光。李臻和赵毅，你们两个虽然是替补，上场的可能性不大，可是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学习，不要辜负了这次的特训，要知道，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就算不上场，与你们明年的科举也是有极大的助益。”
安然笑嘻嘻问道：“先生，这次来给我特训的，是哪位呀？”
廉先生笑：“我的先生。”
大家顿时惊悚了，廉先生的先生，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当世大儒，大家顿时沸腾了。
“艾玛，我要好好学，我一定要好好学，真是太激动了。”安然觉得，真是太吓人了。
原本大家还有些紧张，但是想到来的是当世大儒，他们又觉得，自己的心火热起来，刚才的紧张都去见鬼了。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靳桑柔，你是不能替补掉的，加油！”廉先生不知道自己将她安排进书院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可是他想，这个小姑娘这么坚强，她虽然瘦弱，但是却可以承受住任何的风雨。就如同当年的靳远，果不其然，桑柔微笑，她挥舞小拳头：“我会加油的！”
第76章
靳桑柔是不能被替补掉的，简而言之，她又躺枪了。不过这个时候桑柔倒是有点习惯了，其实这样不断的往前冲，对她也是一种历练，不管别人如何想，她自己却是高兴的，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机会，她原以为自己要一辈子待在庭院内，最大的加持就是找一个像样的相公，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有了不同的想法。她可以做的很好，也可以比男子强，既然如此，她又何苦非要局限于那一方天地。
廉先生的先生是当世大儒，自然，廉先生也是名动大齐，可是与他先生相比，又是差了许多，桑柔觉得，自己真是赚到了，相比于桑柔，李臻更是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机会。其实他与赵毅比桑柔几个轻松多了，他们是替补，只要没有大的问题，他们根本无需上场，那么现今的特训，不过是让他们更有利于将来的科举罢了。想到此，李臻就觉得，他表妹是他的福星，如若没有表妹，他不会进骊山书院，而不进骊山书院，便是没有后来的种种。
桑柔哪里知道李臻这些心理活动，如今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半月后的比试上，如若大齐输了，那么丢人的不光是大齐，还有骊山书院。而她自己要承受多少，她更是知之甚详。大家看她大大咧咧，其实该想明白的，她也都想明白了。不光是她，她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明白这一点，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大家都十分的认真，这比试是团体协作，只要有人强，那么桑柔弱一些也是无妨。
桑柔看大家都没日没夜的学，自己更是一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日子过得极快，说是半个月，其实又是不足的，桑柔满打满算，一共学了十二天，这十二天没日没夜的学习让桑柔觉得自己脚底都轻飘飘的。
安南国早已进京，这几日几场宴席之下，双方也算是有了几分了解，当然，所谓双方有几分了解，也是限于出题的先生而言，至于学子，大家都是新人，倒是无甚能够探听的内幕。
明日便是几人进宫比试的日子，廉先生将几人召集起来，看他们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孔，廉先生只感慨，他们这茬子学子，遇到的事情还真是不少。要知道，这样的比试让他们上场，其实有一半都算是毁他们。别人不清楚，他却是了然的。如若赢了，必然会让他们心高气傲，这样势必会影响明年的科举；如若败了，他们又何尝能够承担得起失败的代价。
“明个儿你们就要进宫。这几日复习的如何？”他微笑言道，这开场话题算不得好，不过总归是要开口的。
桑柔开口笑言：“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整个人都懵了。到中间几日，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会，简直是所向披靡；而现在…”桑柔试图缓和轻松的气氛，她调侃言道：“现在想到明天就要去比试，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楚瑜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他安抚：“你放心好了，你脑子空白也没有关系。你要相信，我是无所不能的。”
“这世上，就没有谁是无所不能的。你莫要丢了我们骊山书院的人。”赵毅吐槽。
楚瑜撸袖子：“要干仗么？”
桑柔已经习惯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说话方式，其实别看他们每日撸袖子，每日赵癞子，宋二狗，可是实际上呢，他们还真是一次都没有打过架。吵嘴的花架式算得了什么呢？
“你们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闹。”廉先生点着两人，不过却也不生气。他继续言道：“你们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好生的睡一觉，明个儿虽然是你们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但是却又不是只有这一件大事，成与不成，我都希望你们能够平常心看待。要知道，这只是你们人生历练的第一关，明年，你们还有更重要的科举。”
“我们知道了。”
待廉先生离开，大家也散了开去。早点睡觉有点精神明日才能更好地发挥，楚瑜给桑柔使了个眼色，桑柔只当没看见。楚瑜着急，凑到她身边叮嘱：“你不要怕，我刚才不是说笑，你放心，一切都有我的。”
桑柔含笑：“我没怕呀。我与你一同上学堂，一同上课，一同补习，未见得就比你差的。宋小六，不要忘了，我小时候也是有基础的呀！”
楚瑜撇嘴：“你这丫头，就是这样倔。”
桑柔含笑不言语。
看她乖巧的回屋休息，楚瑜想到自己父亲这几日的表现，有点纳闷，说他爹什么都不知道吧？他好像还知道啥。说他都知道吧？他又悄无声息的，一点反应也没有，真是顶奇怪的。
宋丞相负责这次使团进京，自然也负责他们的比试，这几日他也来过书院许多次，可是都只是鼓励，想到此，宋楚瑜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呀！
他自己不知道，宋丞相看他认真学习，废寝忘食，只感叹老天有眼，原本他都要放弃这个儿子了，只想着，他即便是做个纨绔子弟，一辈子快活也是好的。可谁想，这画风一下就变了，如今这样认真奋起，他这做爹的，真是不习惯呢！
宋丞相心里安慰，对桑柔的印象也深刻起来，女子到书院读书是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如若小六能因为桑柔而变得奋发向上，而这个小姑娘本身又不是那种妖里妖气只会迷惑男子的，他便是安心许多。
他们老一辈的人对女子去学堂读书自然有几分偏见，就算是他们请来的名师亦是如此，可是让人很惊讶的是，靳桑柔能够在极快的时间内迅速获得老先生的好感。这不得不说，还是她本身性格使然。他们不管是哪个都不是小年轻，看事情也没有那么片面，因此自然是对她极有好感。
一个小姑娘，认真、能干、一点就通，如何不招人喜欢。宋丞相暗地里与几个先生都打探过，甚至于还找了廉先生，据说，靳桑柔人品极好，悟性也好。宋丞相略安慰，看样子，他儿子还算是有眼光的。
宋丞相什么想法自然不会告知楚瑜，楚瑜这个时候也没啥心思管他爹，他太忙了，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个时候他十分怨恨自己之前不肯好好读书，如若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十拿九稳，他哪里还会如今日这般如同无头的苍蝇。
“六爷，您也早些睡吧，小的看着，其他几位都已经熄灯了呢，想来是早早的睡了。小的知道您着急，压力也大，可是如若不睡好，明个儿昏昏沉沉，更容易失策的。”连喜劝道。
其实，靳小姐还是关心他家少爷的呀。如若不是这般，小桃怎么会来与自己说这番话呢？分明是靳小姐吩咐的。
楚瑜叹息：“你说我当年怎么就只知道玩儿呢！”与那些狐朋狗友招猫逗狗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连喜小声回答：“六爷这样聪明又才华横溢，什么时候开始学都不晚。就算是这次失利，您也不用太过自责，明年的科举上更见真章。您说对吧？”
楚瑜眯眼睨他：“这话可不该是你说出口的，谁和你说的？我爹？”
连喜连忙：“小的发誓，不是老爷。”
楚瑜继续疑惑看他，连喜心一横，凑到楚瑜身边嘀咕：“是靳小姐托付小桃姑娘来与我说的。您看，靳小姐还是关心您的。”
楚瑜一听是桑柔，立刻心花怒放。
“我就知道，她是爱我的。”
连喜囧：我说的是关心呀！您怎么自动升华到爱上了，~~~~(>_<)~~~~
听了连喜的话，楚瑜也不看书了，收拾一番洗漱上床，不多时，连喜就听到自家少爷酣睡的声音，他瞅着外面的圆圆的月亮，嘟囔：“再有些时日，就要中秋节了呢！”
翌日。
廉先生率领几人进宫，除却安然与楚瑜，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进宫，大家都十分谨慎的跟在廉先生身后，并不多言。桑柔一身湖蓝色的裙装，看起来袅袅多姿。楚瑜偷瞄她，想到两人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只觉得为她做再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骊山书院学子觐见…”小太监唱声儿响起。
几人跟在廉先生的身后进了大殿，众人俱是跪下参拜，皇帝看下首几人，视线落在靳桑柔身上，他这么一看，李大人又觉得心突突的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视线瞬间与皇上对上，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大人，李大人立刻垂首。只担心皇上震怒，窥视皇帝，委实大不敬。
皇帝自然担心李大人担忧，他不在理会李大人，言道：“平身。”
几人谢恩。
皇帝睨几人，只三个字：“尽全力！”
第77章
说是比试，到底也算是娱兴，比试的地点定在了御花园。除却皇帝与一干大臣，还有奇装异服的安南国使团。他们看安南国人好奇，安南国看他们也是不遑多让。自然，安南国不是因为他们衣着习性好奇，只奇怪，这大齐怎么还有女子读书，想到这姑娘还是大齐女子去书院读书的第一人，他们更是好奇起来。
楚瑜见他们肆无忌惮的看桑柔，翻白眼：“这些家伙，当真是没有教养。他们家里就是这样的规矩？当真是好家教。”他声音不低，周围的大齐大臣自然都是听到，往日里大家你掐我，我掐你，可这个时候，安南国才是死敌，众人均是悄然赞同楚瑜的见解。宋丞相的小公子说的对，果然是蛮夷。
而安南国想的是，果然是蛮夷，女子竟然也能读书。大齐真是没人了，女子也能宣来上场。
桑柔乖巧的站在骊山书院的学子里，感觉有人看她，望了过去，果然，这些官员之中，真心关心她，担忧她的，也只有她舅舅了。她抿嘴笑了一下，李大人看她天真不知愁滋味儿的模样儿，微微叹息。
宋丞相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木然言道：“有时候有些人，远比你想的坚强能干。”
李大人一怔，随即看宋丞相，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该笑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况且，这马，还没丢！
比赛正式开始，就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一扬拂尘，尖声尖气的言道：“比赛开始！”
男子比赛，可不讲究什么琴棋书画，这些都是女儿家玩儿的，他们一共三场，每场都是三局两胜。第一场，考的便是对对子。
“第一场，对联，三局两胜。每次一炷香时间考虑。来者是客，安南国先！”
安南国负责出题的使团中的崔大人，至于大齐，则是宋楚瑜的大哥宋楚廉。其实他们也并非出题者，只是将自己这方的题汇集在一起，念出来罢了。
崔大人言道：“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湖。”
廉炜霆几乎没有迟疑：“过南平，卖蓝瓶，蓝瓶得南平，难得蓝瓶。”
崔大人微笑颔首。
宋楚廉：“弓长张张弓，张弓手张弓射箭，箭箭皆中。”
安南国使团几人思考，桑柔与身边楚瑜低喃：“如若是我，也答不上来。”桑柔的国学学的不如术数，这点骊山书院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