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乖巧应是。

安婕妤将茶杯放下,与七巧示意了一下,七巧挥了手,将几人带了出去,只留主子一人歇在屋里。安婕妤躺在那里,静静的思考。

不管安婕妤那边如何想法,腊月这边倒是琢磨起下一步的计划来。

太后有旨,她年纪大了,并没有精神应付她们的请安,这请安自是不必每日前来,只初一十五就可。如此一来倒是给她们空下了许多的时间。

要说这太后也并不是个简单之辈。当年能从一个小小的庶女走到如今的皇贵妃之位,并且使自己甫出生的二皇子当即被立为太子,心思可想而知。如今虽然自称年老,可左不过四十多岁,老又是从何而来,腊月可是知道,即使是十年后,这太后依旧是好端端的住在慧慈宫。

这宫里的桩桩件件,怕是她也是极清楚的吧。

至于皇上,这腊月更是完全不敢小看,皇上言情,不过更多的是将感情作为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那朝堂之事更是与后宫牵扯甚深。

既然没有显赫的家世能让皇上大人利用,那么她就只能靠自身了。昨夜皇上宠幸了傅充仪,想来,今夜就该是丽嫔了。

不过看她今日这一番做派,想必也已经被皇上知晓,就是不知道,自己这番打扮有没有用处了。

不能当让皇上利用那个,那么她就来做让皇上消遣那个吧。

初涉宫闱,饶是她先前已经有了十年的经验,可终究那都是过眼云烟,她还是需要细细思量的。今日自己这一番做派怕是已经让许多人不喜了。

安婕妤没有过多的言语,可也不代表她就不恼。

先前的时候宫里只有八位妃嫔,皇帝自然是雨露均沾,可是如今这又进了这么多新人,想来,原本的平衡就要被打破。

腊月独自坐了片刻,命锦心上了一杯热茶,慢悠悠的喝下。虽是初秋热的厉害,不过她倒是不喜凉,原就不喜,看了医书,知晓这对女子不好之后更是不再碰。

只一会儿功夫,就听外面脚步嘈杂。

锦心与杏儿都有些惊喜的模样儿。

腊月见两人如此,转了转心神。

两人俱是一福:“禀主子,皇上身边的来喜总管到了。”

果然,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来喜率领几个小太监已然来到厅里。

腊月打理了下周身,巧笑倩兮的拎着帕子出门。

“奴才给沈常在请安。”来喜率小太监请安,这是谁,比妃嫔更得皇上信任的太监内侍。腊月自然也是温和亲切。

“皇上有旨,今夜宣沈常在宣明殿侍寝。沈常在早早准备吧。”来喜面上并不显好坏,但是语气倒是温和。其实皇上选了这沈常在,连来喜都是有些吃惊的,不过因着是自小就跟着景帝,他自然是不会多显,更不会多嘴。想来这沈常在能够拔得头筹,也绝不是看起来那般简单的角色。

沈腊月笑呵呵的谢了来喜,锦心妥贴的塞过去一个红包,这来喜也不推辞,直接收了,谢过之后规矩的离开。

别人不明白,腊月怎会不晓得,不管是太监总管内侍大太监来喜还是太监副总管内侍太监来福,都是自小跟着景帝长大的,关系更是不同寻常。

这样的人可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收买的。他们这样的人见惯了这宫里的金银,他要是千恩万谢腊月才是要害怕呢!

得知自己的主子竟然被皇上看中了,这六福殿的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自古宫里就是如此,捧高踩低,如果自己的主子不受宠,那么做下人的也不会好过到哪去。没有想到这主子看起来在这批娘娘里并非拔尖,但是倒是能够先下一城。

这个时候大家倒是都自动的忽略了傅瑾瑶已经侍寝过的事实。想来也是,这傅瑾瑶与皇上是什么关系又是什么身份,怎能是她们可比的。

可这沈腊月就不同了,她论家世并不出众,论才情籍籍无名,论容貌更是不如京城第一美女。
这下倒是让人大跌眼镜。

娇容媚,初承恩泽
慧慈宫太后捻着手上的佛珠,面无表情,犹自呢喃:“这皇上,倒是让哀家越来越看不懂了。”

一旁伺候的德妃处处展现自己的温柔小意。德妃父亲是太傅,正八景的帝师,而这德妃也是太后亲自选给皇上的,比起那贤妃来,更得太后喜爱。

四妃无首,不管是德妃还是贤妃,都有再进一步的可能,既然这样,德妃怎能不汲汲赢取?

不过此时虽然她对皇上的旨意心里暗脑,可终究是心思多,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在太后面前上眼药,只一次的恩泽并不算什么。

此女虽要防范,但是暂时还是不足为惧的。

虽如此说,但是她也将这沈腊月记在了心上。

太后身边的小林子从外入,妥帖的与太后及德妃请了安。

“何事?”

“禀太后娘娘,皇上有旨,傅充仪升为正四品贵仪。”

太后手上的佛珠一顿,微笑点头:“自是应当。”

德妃低眉顺目,早上她也略有奇怪,为何这傅瑾瑶侍寝之后未有封赏。如此看来,怕是皇上早朝繁忙,所以未曾封赏,这中午沈常在侍寝的消息刚刚传出,皇上就给了傅瑾瑶一个定心丸。
初获恩泽连升两级,德妃本就知晓,这傅瑾瑶才是最大的威胁。

可太后的态度也是令人玩味的。德妃心里有些怨,不过仍旧是一派温和笑意。

这宫里众人听说沈常在今夜侍寝,而傅充仪连升两级变成了傅贵仪。都羡慕又嫉妒。更有不少人暗恨自己早晨面见太后过于谨慎。没有多加装扮,这也白白让这沈腊月占了便宜。

贤妃那里更是摔了茶杯。

这贤妃在宫里经营多年,这些内殿之事又怎会爆出,想来如若不是贤妃另有打算,那就是德妃的手笔。

两人虽然不至于不死不休,但是也是你来我往斗得好不激烈。

不管如何,六福殿内的沈腊月都不为所动。

如今她的大事儿就是侍寝,其余的,暂时并不重要。

“小邓子,我可不记得让你出去打探这些没用的。”她语气冷淡又有着一丝的骄傲。

小邓子愣了一下,连忙磕头,嘴里求着宽恕。

“我不喜欢身边的人自作主张。下去吧,我不希望有下次。”

小邓子识相的离开。

腊月见他离开,冷笑一下,这小邓子是太后的人,如今这所谓的“打探”莫不是在故意刺探她的表现。

妃嫔的初次,都是要在皇上的居所宣明殿。这个没有任何的例外。那之后是在宣明殿还是自己的寝殿,这就无所谓,端看皇帝心情了。

几个宫女嬷嬷将水备好,锦心恭敬地垂首:“主子,热水已然备好,请主子入内沐浴。”虽然锦心尽量的保持平常,不过语调里也是可见兴奋的。

其余几个大宫女更是如此,一副喜上眉梢。

“凡事收着些,太过外漏,使人抓到把柄,饶是我也未必能够救人。”这几人虽然看起来该是忠心的,但是她也要适时的敲打几人。

几人马上调整自己的神情,规矩的道:“奴婢晓得了。”

锦心伺候着腊月将外衣脱好,但见这热水里飘着玫瑰花瓣,一股子玫瑰的清香氤氲而上。

腊月吸了吸散发在空气中的浓郁香气,踏入木桶中。

锦心与杏儿连忙过去伺候着。

“主子,这发饰与裙装最是相辅相成的,您喜欢个什么样儿的?”杏儿手巧。

不过锦心的好处也并不是体现在这些方面。

沈腊月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含笑。

如今的她已不是往日,不管是心里如何不喜如何难受,她也不会表现在面儿上,就看这表面,沈常在永远都该是笑容可掬的。

“杏儿,给我编两个辫子吧。锦心,你去给母亲送我的那身桃红色薄纱云水裙准备出来。”

两个大宫女俱是一愣,不过连忙乖巧照做。

将发髻编好,杏儿琢磨着做何装饰。

这两个辫子看起来清新又妩媚不过却不好搭配发饰。

“就玫瑰花吧。”见杏儿有些苦恼的样子,腊月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前世的事儿。笑着自己提了出来。

杏儿眼前一亮。

“别给我化妆了,简单的做些护理就好。”

两人自然更是不懂自家娘娘的想法,锦心与杏儿都提醒了腊月,不过腊月含笑坚持。

不过虽是如此,她却抹了些玫瑰香膏。

待轿撵过来接人的时候,沈腊月披了一身过几日稍凉才会用的薄披风,不仅如此,还将披风上帽子也戴上了,倒是让人看不太清她的装扮。

要说也难怪腊月如此,这云水裙虽美,不过却有些暴漏,酥xiong半露,而本朝的云水裙又多是薄纱,自然更是使人荡漾。

腊月披上披风,外面不显,虽然热了些,倒也庄重。

这次随轿撵来接人的,正是来福。

腊月对来喜来福这二人比对自己宫里的人都更加相信。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背叛皇上,如果不是皇上首肯,他们定然会将她护的周全。

腊月面色红润的坐在宣明殿的内殿,而此时这内殿的床榻之上也只有她一人端坐。而她也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了。她并不亏待自己,悄悄的活动着手脚。

“嘎吱…”推门声。

腊月抬眼,明晃晃的黄袍入眼,来人不是皇帝又是哪个。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语气淡漠。

“谢皇上。”并不抬头,她站在床榻边,双手绞在一起,搓的小手有些通红。

而此时景帝倒也在细细的端详着她:“抬头让我看看。”

见她抬起头且紧紧的盯着自己,景帝面无表情。

她脸庞精致,按理说该是个清纯的女子,只不过她这丹凤眼和润润的唇却将她身上的清纯逼迫的一丝也无。一袭桃红色的纱衣更是将她衬得面泛桃花。

此批秀女中,她算是年纪小,不过,景帝的眼神放在她的胸上,那么倒是丰盈的厉害,让人垂涎欲滴。不知怎地,景帝就想到了这个词儿。

今日她盛装打扮,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都算是引起了他的兴致。

给人宠爱,从来都不算什么,但是旁的,也要她自己有福消受了。

“沈常在真是娇媚。不过这颜色…”他并未说接下去的话,反而是勾起她的发辫,在指尖缠绕。

“腊月出嫁,已然避讳了大红。”她这话有些大胆,不过接下来的动作倒让景帝闷笑出声。
她柔若无骨的靠在了他的身上,仿若没了半丝力气。

“沈腊月,腊月出生?”景帝佳人在怀,将头凑了过去,细嗅她身上的花香。

“恩。”她这一句恩,似是回答景帝之前的问话,也似是在勾引人。景帝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上下游移着。

“沈卿供职翰林院,怎会起名如此草率。”他俯身开始啄吻她。

纤纤玉手缠上了他的腰:“腊月名字乃母亲所起,更何况这并不是草率。反而是纪念。”

见她答话落落大方,已无初时稍有的紧张。景帝心情愉悦,手向下滑,拍了她的翘臀一下。

“小妖精,这沈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皇上不喜欢?”她语带委屈,不过小嘴却在他的颈间呵气。

低头在她颈上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痛呼出声。惹来皇帝大人快活的笑。

“喜欢,喜欢死你这个狐/媚子了,伺候朕就寝。”他缠在她身上,却让她为他更衣。

这个时候的腊月并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庄重与规矩,她眉眼含笑,边为他更衣,边行勾引之实,手指轻轻的滑过他的胸膛,一副魅惑的模样儿。

要说这沈腊月这番做派还真是合了景帝的心意,这进宫的女子全是大家闺秀,在床第之间也多是温柔恭顺,也有那魅惑的女子,但是如沈腊月一般初次承欢则如此大胆的,绝无仅有。

可若说她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这景帝也是不信的,单从她开始的紧张与后来虽大胆但眼神羞涩的动作看来,她也未必会的更多。

既然她想以色事人,做皇帝的人更是不会亏待自己。

一把抱起沈腊月,惹来她一个惊呼,他蓦地将其扔在床榻间,先是衣物撕裂的声音,接着就是不管不顾的顶入…

没多一会儿,就听屋内轻喘低吟…

许久,景帝搂着腊月,此时的腊月已然发髻松散,身上指痕红痕纵横交加。而头上的玫瑰花瓣则是满床皆是。

“美人当真令人销魂。”虽然这沈腊月看起来魅惑动人,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她并不会那许多,反而是一副任人鞭挞的小模样儿。

这让景帝更加舒畅。

想起刚才那滋味儿,景帝突然间就觉得,这女子当真是个尤/物。

获封赏,他人忌恨
腊月并不是那不懂事儿之人,伺候过了,即使是身子乏的厉害,也强撑着起身,看着已经被撕坏的衣服,有些苦恼,回头看景帝,大有让他想办法的意思。

景帝见她这番模样儿,低沉的笑了起来,这沈常在在这方面倒是懂事。以她的品级,的确是没有道理留在这宣明殿休息的。

“来喜,去沈常在宫里为她准备一件衣服。”

来喜并没有进屋,恭敬的答道:“奴才遵旨。”

来喜动作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带了一身月牙白的裙装,之后又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腊月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起身打理自己。

景帝并未开口留人。

这么多年了,不管多么宠爱的妃子,景帝也从不在她们身边酣睡,这点腊月清楚,所以她并不挑战这个极限,她可以小性儿,可以跋扈,但是绝不能没有规矩,不管是什么规矩,她都必须遵守。

“回去好好养几天。”景帝开口,同时坐了起来。

见他也起身,腊月可没有自作多情到以为他是想送她,这景帝寝室的后殿就是天然温泉,欢好之后,他习惯泡一下。

“臣妾晓得了,多谢皇上关心。”这个时候她倒是完全的收起了刚才的娇媚,不过那副被人狠狠“欺负”过的可怜模样仍是让人心动的。

景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坐在回程的轿撵上,腊月抹了一把脸,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他刚才的话也算是明白,多休息几天,就说明,这几天是不会再招她侍寝了。指甲深深的刺在掌心,她缓缓的闭上了眼。

回去的时候锦心已经备好了热水,将自己深深的埋在水中,腊月说不好自己心里那些空洞到底是什么。

其实她重生一世,是可以避过哥哥的祸端的,可是她心思太重了,总是觉得,沈家既然身在朝堂,即使没有这件事儿,一旦再有其他事情呢,她进了宫,身在高位,才能真的拥有话语权。

她要做沈家的守护神。

可想到那个男子,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腊月真的没有办法爱。曾经,她是那么的爱他,结果却发现,他是最理智的,如果为了江山,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她的手放在了小腹上,沉在水底,脸上,说不清是水还是泪。

她极力想忘记的事情,似乎总是会越来越清晰…

“主子,主子…”杏儿看见沈腊月沉在水底,慌得连忙冲了过来。

“我没事。”她钻出水面,脸色有些苍白。“伺候我起来吧。”

杏儿眼里全是担忧,连忙扶起腊月,欲言又止。

这一夜,沈腊月睡的并不安稳,沈家众人的面孔不断的在她眼前闪烁,还有那若有似无的火焰,鲜红的血。

“啊…”

锦心听见沈腊月的声音,慌张的赶紧进内室。

“主子,您怎么样了?”锦心搭起帷帐,扶着沈腊月。

看一眼锦心,在一望窗户,天已大亮。这也亏得没有皇后,她不需要每日请安,不然的话这个时辰她还在休息,怕是要犯了忌讳。

“我做噩梦了,无事的,伺候我起吧。”

腊月将一切收拾妥当,看了下时辰,还不是很晚,这朝露殿她可不是主人,露出一个略微张扬的笑容,礼不可废。她这常在,自是要去与安婕妤请安的。

还好,这安婕妤的习性倒是与她不同,腊月习惯早睡早起,而安婕妤则是刚好相反。

也正是因着这个,锦心才没有提前将自家主子叫起,来到主殿,这安婕妤也不过是刚起身。

没有想到这沈腊月到没有马上恃宠而骄,反而是恭敬的过来请安。安婕妤面色稍微好看了些。

“妹妹快起来,这初承恩宠,身子正是倦乏的时候。你这一大早的还过来请安,弄得姐姐这个心里是真真儿的过意不去。”

“姐姐取笑妹妹了。服侍好皇上,是咱们姐妹该做的。”她虽然这么说,但是面部表情倒是一派正常,没有女子那种娇羞。

安婕妤定了定心神,再次告诉自己,这沈常在份位还低,虽然是拔得了头筹但是绝不是威胁最大的,莫要慌了手脚。

但是看她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儿,还真是让人厌恶。

“对了妹妹。”安婕妤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提醒:“这昨日傅贵仪晋封,各宫可是都送了贺礼过去,咱们同住这朝露殿,姐姐可得提醒着妹妹,莫要落了下来。如今啊,本宫是看了,这傅贵仪还真是风头正劲,就不说这娘家身份,单说这容貌,怕是也要让皇上多爱几分了…”

安婕妤边说边细看这沈腊月的表情,就见她一副不置可否。不过更多的表情,那倒是没有的。

“谢姐姐提醒,腊月初入宫闱,自然是多有不懂,还望姐姐多多提点。”她并未接这安婕妤关于傅瑾瑶的话茬儿。

这安婕妤挑拨的并不高明,她作势不置可否,看起来倒是有些喜怒形于色,但是要说让她说什么落人口实的话,那她倒也是万万不会的。

两人没说几句,就见锦心过来求见。

锦心虽然是刚入宫的,但是规矩一点都不比杏儿桃儿等几人差。

看她规矩的请了安,腊月瞄了一眼安婕妤,问道:“何事?”

“启禀主子,来喜总管带着圣旨过来了。”

腊月这个时候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姐姐,你看…”

安婕妤自然是不会留她。

“妹妹快接旨吧。”

腊月微笑告别。

此时来喜已经站在六福殿的院子里。

沈腊月跪下接旨。

“沈氏之女,温柔娴淑,甚的朕心。晋两级,封为正七品贵人。赐香云纱一批,素锦一批,玉如意一个,珍珠若干,金步摇一对…沈贵人,接旨吧。”

“臣妾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看着端着御赐之物的众人,腊月明媚的笑,整个人似乎是个发光体。

“这天气闷热,还劳烦来喜公公久等,快进屋喝杯茶。“沈腊月亲亲热热的,没什么架子。

“多谢沈贵人,皇上还等着杂家回去复旨呢。改日杂家定然要好好向贵人讨一杯茶喝。”来喜释放出善意。

许这宫里其他人不明白,但是来喜却是明白的,并非每个侍寝的女子都能够连升两级,虽然皇上看着并未格外的优待她,一切都是按着规矩来,但是,那细微的优待还是让来喜侧目。

“那我可等着来喜公公。”

锦心伶俐的将来喜送了出去。

正七品的贵人?这不是很好么?

这后宫得知沈常在一跃变成了沈贵人,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不少妃嫔也送来了礼物,这是后宫常见的巴结和笼络人心的手段。

“主子,昨日傅贵仪受封,咱们并未送贺礼。”杏儿提醒。

此时沈腊月身边的四大宫女,两个大太监都在。

腊月放下茶杯:“不用送。”

呃?几人都有些吃惊。

这不是明显的树敌么?

“暂时先不需要。这送礼可不是宫里的规矩。就这样。你们记得,这宫里只有两个人需要我们巴结讨好,一位是皇上,一位是太后。中宫无主,即使她们份位比我高,也一样是皇上的妾室,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的,皇上太后我们要尊敬,要巴结,其他人,并不需要。我们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至于这些礼品,锦心,你带着桃儿和果儿仔细检查一下,之后登记造册,放进仓库。”

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但是好在几人还是比较听话的。

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妃嫔拉党结派,她倒是要感谢自己过去那十年的生活了,虽说不能完全看明白皇上,但是总算是有些收获的。

原来,这老天爷还算是优待她。最起码,她能在短期内迅速的获得皇上的好感。

瞄了眼小邓子,想来,这位也会把她今日的言行报告给太后吧。

前世她与太后接触不多,不过可从来不敢小看。

腊月今日并没有出门,初次承宠,虽然受了封赏,她并没有炫耀的本钱,还是要看下一步的。不过相信皇上应该会觉得还不错吧。

并非她自视甚高,只不过,她多了十年的经验。

下午的时候传来消息,皇上召了丽嫔今夜侍寝。

这点腊月并不意外,如此美女,皇上怎么可能不赶紧吃下呢!

对于丽嫔,腊月更是放了些心思在她身上,她最后的帮忙让沈腊月万分不解,深深疑惑。

“启禀主子,陈常在到。”桃儿进门禀告。

“雨斓过来了?快请她进来。”腊月看起来欢喜的很。

后宫谋,表妹算计
陈雨澜本与腊月一样,同被封为常在,不过因着腊月的晋封,如今倒是品级比她高了两级。

雨澜和腊月的想法似乎是有些不同的,一开始她就在韬光养晦,并不主动靠前,这点也没有出乎腊月的意料之外。

“表姐…”雨澜今日一袭水粉色的裙装,整个人温柔可人极了。

她向来很会表现自己的优点。既然长相上并不十分出色,又显得温柔,她就将自己这两分的温柔发挥到了极致。

“雨澜快来坐。”腊月也是笑脸盈盈,将表妹拉了过来。一派亲热。

“可不能先坐,雨澜要好好恭喜表姐,恭喜表姐晋封之喜。”

腊月并不掩饰自己的高兴:“总有一日妹妹也一样会得皇上喜爱的。”

雨澜笑容有些牵强,将宫女屏退,两姐妹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表妹这笑容可是有些惆怅,难不成是担心自己不能承宠?”她笑着打趣雨澜。

陈雨澜抬头看着腊月,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什么,终究又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莫不是有人欺负你?”

听到这里,雨澜连忙摇头:“表姐,你误会了,没有,没有的。谁也没有欺负我,大家都待我极好。只是,只是刚听到你说皇上,我有些不得劲儿罢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提到皇上竟然不得劲了。

腊月板脸:“表妹休要胡说,要知道,我们这是在皇宫。如果你这话让有心人听去,还指不定编排出怎样的谣言,到那时,你要怎么办?”

沈腊月这样,倒是也符合她的性子,雨澜微微的扁嘴,有些委屈,有些惆怅:“我晓得的,表姐的好心,雨澜自是明白,不过这有些事儿,向来都是不由人。表姐,也许进宫对你们来说是欢天喜地的大事儿。可于我,却是一桩伤心事。”

“你这话越发的浑了。”

“表姐,我,我已心有所属,这后宫,我本就不想来。奈何命运弄人…”说话间,一滴泪珠掉落。雨澜慌忙的用帕子擦拭着泪水。

如此倒是我见犹怜的。

腊月一脸惊惧的看着她:“表妹你怎能说出此话。这进了宫,就是皇上的人,你怎能如此。你要害了姨母姨夫么。表姐也不问你此人是谁,这种事情,永不可再提。”

雨澜一心争宠,断然不可能有什么心爱的男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骗她,可她为什么要骗她,腊月加了分小心。

腊月说话间还细细打量陈雨澜,见她打量,雨澜似乎是想到什么,有一瞬间的慌乱,之后连忙将自己手里的帕子攥紧,可饶是如此,腊月还是看到了上面的“平安”二字。

雨澜见她似乎是看到了,更是不安。想了下借口忘记宫里还有他事连忙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