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也疯癫了,可见我倒是如当年所说,是个不祥之人。既然如此,又何苦祸害他人家的好姑娘。”
“冽儿?”太后缓缓的闭上了眼,过了许久,那痛苦消逝,她轻轻唤着自己小儿子的名。
“母后莫要担忧,儿臣一切都好。”仿若什么也没发生,严冽露出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见他这番做派,太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一切都不是想的那般简单,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立时解决。
“冽儿在湘南时间久了,倒是黑了许多。”太后转换了话题。
“母后倒是没什么变化。”
寒暄了一会儿,严冽起身告辞。
看着他那冷淡的面孔,太后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阿桂,你说哀家当年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是哀家处处漠视,冽儿怎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他又怎会做下那桩事儿,以至于今日澈儿恨他入骨?”
看着主子忧伤的面孔,阿桂跟着叹气,不过还是劝慰:“主子何必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老奴说句不客气的,六王爷既然当年做下了那桩事,今日就该有能力承担一切的后果。”
就这么站在那里,许久,太后似是想清楚了,抬头:“给哀家查查丽嫔。”
“是。”
这丽嫔虽然容貌貌美,堪称京城第一美女,但是却并不得宠,而她本身似乎也并不对这些事儿上心。原本太后以为她是故作姿态,但是今日见她如此失态,倒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眼神暗了暗,透漏出一抹锐利。
“主子,今日皇上让六王爷在这个时辰过来,会不会也是有其他的用意?”
这个时候太后倒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如若提到帝王业,先皇的几个儿子中,没有人比澈儿更适合。可知子莫若母。所以,给哀家细查丽嫔。”
这没一会儿的功夫,竟是又纷纷攘攘的下起雪来。
六王爷笔直的向外走,任由那大雪落在身上,远远地看见皇撵朝着他的这个方向而来。
“微臣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撵还在老远,他就跪了下来。
待皇撵靠近,景帝面无表情:“起身吧。六弟可是见过母后了,怎地没留下来陪母后用膳?”
六王爷起身站在一边,并不看景帝。
“禀皇上,臣府里还有些公务。就不多留了。”
“公务倒是不如母后重要,六弟这些年倒是愈发的有趣了。”景帝挑眉。
六王爷凝视景帝:“臣弟愚笨。”
景帝见他如此,倒是多了几分的笑意。
“六弟总是如此。”
景帝一挥手,并不纠缠,径自离开。
六王爷看着皇撵,许久,低头看了下自己,冷笑,之后离开。
两人的这番见面平淡的很,可是来喜却是知道,这主子是动怒了的。毕竟,自小伺候大的,并不同那常人。
六王爷离开,景帝便到了。太后对此并不吃惊。
母子二人倒是相谈甚欢的进了门。
来喜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身后,打点的极为妥帖。
而这母子二人也并不提刚才六王爷到来之事,仿若并无他事。
景帝笑容可掬的陪着太后用完了晚膳,和煦的出了门,但一出门那脸色却冷了下来。
回到宣明殿景帝就进入了内室,将整个人埋进了温泉,低低的沉入水中,可即便是如此,他仍旧感觉周围都是鲜红的血色。霍的探出水面,景帝脸色惨白。
“来喜。”
“奴才在。”
“去把来福叫来。”
当来福出现在此地之时,景帝已然一身黑袍端坐在那里,只头发仍旧是湿漉漉的,并未束起,披散开来倒是显得人有几分魅惑。
“奴才见过皇上。”
“今日可有什么异常?”他食指敲击着休憩处的石桌,一下下的极有节奏。
“六王爷看了左侧一眼,丽嫔娘娘便打翻了茶杯。之后太后令各宫娘娘下去,六王爷又望了一眼。”纵使来福并不在殿中,但是却仿若就在现场一般,那些稍微粗心的妃嫔怕是都没有他知之甚详。
“丽嫔?丽嫔可是与淳嫔坐在一处?”皇上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也看不出喜怒哀乐。
“回,皇上,正是。但是淳嫔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仿若并不认识六王爷。相反,淳嫔娘娘似乎更在乎陈答应和白舞绢。杂家安排在淳嫔娘娘宫里的人回了消息,说是淳嫔娘娘回去后,小邓子就离开了听雨阁。”
自从上次六王爷快马加鞭回京,只为去一次沈家祖坟,景帝便在听雨阁加了一个人手。
小邓子?
景帝微笑:“是太后的人么?”
“是。”
景帝点头,如此也好。
“给丽嫔那里也多加一个人,这一个个的,倒是有意思。”他本身喜怒无常,那温柔的笑,不过是一副表相罢了。
“主子,太后那边也在调查丽嫔的事儿了。”
来喜来福总是各司其职,却又相得益彰。外人皆以为来喜更得皇上的宠信,可却不知,这来福竟是掌管着皇上背后的那些阴暗的勾当。
一明一暗,且是相得益彰。
“朕倒要看看,母后能查到什么。至于淳嫔,以后更要盯紧些。”
如果沈腊月并不认识严冽,那么严冽的这个行为就值得玩味儿了。
沈家墓园?似是想到了什么,景帝抬头:“给朕将沈家墓园所有埋葬的女子都调查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美丽蘑菇成为了您的小萌物达成时间:2013-06-2516:2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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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领旨离开,景帝清清爽爽的坐在那里,看着仍旧站在一边无声无息的来喜。
略一思索:“宣淳嫔前来侍寝。”
“是,奴才晓得了。”
腊月并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皇上会宣她,有些微怔,不过倒也还好。只已经沐浴过了,头发略湿,此时外面大风呼啸。
腊月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终是套了许多衣服准备出门,门口的来喜见淳嫔圆润的身材,嘴角抽动了下。
“来喜总管,走吧。”
“哎~”
纵然是乘着轿撵,可腊月仍旧是双臂环住身子,大晚上的,温度可是降低不少。也不晓得这皇上怎么这么晚了想起侍寝这事儿。
她自是不晓得,景帝在内室可是算计了好一通她呢。
来到宣明殿,就见景帝正在看书,黑色的寝袍宽松的很,景帝算是正常身材,不胖不瘦,偏却喜爱宽大肥硕的寝袍,腊月见他因为侧倚,那胸膛微露,长发披散在黑衣上,纵使剑眉星目,可仍旧给人魅惑之感。
也难怪,难怪这后宫的女子趋之如骛,倘若没有此等尊贵的身份,外表出众,性格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多会甜言蜜语。这个男子也是极易获得女子的好感的吧。
“嫔妾见过皇上。”
屈身盈盈一拜,那脸上的笑容欢快又娇嫩。
“快起。来朕这边。”他伸手,神色从容,嘴角微扬。如是不晓得他是什么人,怕是就要被他这么迷惑住了。
伸手摸了下她的脸蛋儿。
“这么凉,外面这天倒是愈加的冷了,不过室内的温度如此高,你还是将外衣脱了吧,不然很容易伤寒。”
景帝并没有避讳腊月,不少的公文都放在外室的桌子上。
腊月也是知道这个的,乖巧的点了点头,打算进内室脱衣。
刚一转身便被他拉住,他面上正经的厉害,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如此:“月儿怎地就要走了,不是要脱衣么?”
瞅瞅,这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真真儿让人鄙视。
腊月也不矫情,盈然一笑仿若一朵娇艳的玫瑰绽于双颊。
“皇上想看?”小手握上他的衣领,微微后倾,倒是更显得他衣着不整。
景帝见她如此也并不恼:“这里用这个‘想’字,似有不妥。朕看你,本就是理所应当。”
说罢竟还动手为她宽衣起来,腊月脸蛋儿一红,她总是如此,纵使看起来多么大胆,言语多么惹火,却偏总是每每未曾如何便脸红。
“…”
“你说什么?这般小声,朕纵使耳力再好怕是也听不见吧?”他调侃。
也不怪景帝如此调侃与她,那嫩嫩的脸蛋儿,晶莹剔透的碧玉簪子将头发简单的挽起,纵使已经绞干,可仍可见前不久才洗过的湿漉,此等风情倒是别致。
眸光流转,腊月顺势倚在景帝身上:“皇上好坏…”
此语一出,那娇滴滴麻嗖嗖的口气生生让腊月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景帝瞬间僵硬了一下,不过立时便一口气吹在她的耳边,笑容饱含深意:“朕还可以更坏的…朕的小月儿不是早就知晓了么!偏今日还要故作姿态勾引于朕。”
腊月纵然脸红,仍旧是小手探进他的衣襟内,在胸膛画圈。
“那,皇上肯不肯让腊月见证一下自己的魅力呢?”
如此做派,景帝哈哈大笑,倒也是搅了这一室的暧昧。
“个小娃儿,…都没长齐,竟然还想着见证自己的魅力…”他说着诨话儿,惹得腊月粉拳轻捶他的胸膛,倒是不曾想,这一国之君竟然也会说这等略带“下.流”的话。
她被他言语惊到,绯红着脸蛋儿不肯接话。
景帝的呼吸喷洒在月儿的颈项,那手竟是更往身下探去,彼此气喘吁吁间,景帝拉扯她的亵裤。
腊月自是不肯,这是外室,纵来喜已在门外,可是到底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而且这是他偶尔办理公务之处。她是要做个媚惑主子的好妃嫔,可是,不代表要在这里啊?
见她推拒着不肯,景帝仿佛来了兴致,一层层的扒她的衣服,倒是有几分别样的期待。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她已被脱得只剩亵衣亵裤,那亵裤还是不整的。
“天地何处不承.欢。好月儿,你就从了朕吧…”
明明谦谦君子模样儿,偏在床第之间毫不避讳。
而腊月虽然有些抗拒,但是嘴里可并没有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
想取得一个人的好感很难,但是要毁掉这一切倒是容易。
没费多大力气。两人这番拉拉扯扯倒更像是调.情。腊月终是被他压在了桌子上,而那公文全被扒拉在一边。腊月微微侧头便看见最上面的奏折,敞开的扉页是弹劾六王爷的内容。
虽看不太清,但是几个大字倒是看清了,腊月咬着唇,转头看他,小手环住他的脖颈。
娇娇的说:“还请皇上怜惜。”
若说腊月让皇上喜爱的众多特点,想来这副对他全心依赖的模样儿也是其中之一。
拉下她的亵裤,他一个挺身,两人皆是喘息出声。
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耸.动。纵然如此,他还不断的磨着她,哄她说些好话儿,腊月被他折磨的风雨凋零,偏他仍是邪笑着说着诨话儿折腾她。
“月儿,叫一声,叫给朕听听好不好?”
她媚眼儿瞪他,咬唇别过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儿,可那隐忍的小模样儿更是令人起了暴虐之心。
一个狠狠的顶撞,她“啊”了一声。
羽睫略垂。
“真好听。是不是很喜欢?”
见她羞愤的样儿,他继续调笑。
“是不是很想要?”说罢舌头即钻入她的口中,上下翻转,仿佛吃人一般。
过了许久许久,腊月已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投降”的,只知这时自己身子软了,声音也软了。
那激烈之时她更是温柔小意,犹如小动物般磨蹭着他,求着他,只求他那一瞬间的怜惜。
欢.好之后两人搂在一起,景帝坐在椅上,腊月则是堪堪的偎在他的身上,他将自己的黑衣盖在两人身上,并不能遮挡全部,但是倒是将她遮挡的严实,她软软的抽搭,不复刚开始那般媚色,但却更令他喜爱。
他释放之后更是显得有一种餍足般的慵懒。
她偷偷瞄他,之后动了动身子,将双腿并拢。那神情有些羞涩。
每每此时,她小动物般的做派都让他的心柔软,大手抓紧她的大腿,他一个挺身,便又冲了进去,她承着他的身子,紧紧的搂住他,脸上滑下大大的泪珠儿…
待腊月悠悠转醒,已经躺在宣明殿内室的床上,而刚才与她激烈欢.好的男子并不在内室,腊月倦乏极了,可纵使如此,她仍旧是起身,她的衣服不在内室,本想唤人进来,但是又一想,将搭在一旁景帝的袍子披在了身上,袅袅出门。
此时的景帝正在外室,眉头紧锁,似是有什么事情正在困扰他,听到腊月发出的声响,他抬头一笑,眼光似有深意的扫过她的周身。
“你这么穿…倒是怪好看的…”声音很轻。
腊月嘟唇来到他的身边:“那是怪,还是好看?”
揉了揉她披散的乱蓬蓬的头发,他抬起她的下巴:“可不是好看么?不仅我爱看,别人也乐意看。”
腊月并不究他话里的其他深意。
倒是顺势的略微扬起了小下巴:“我自然是好看的,不好看皇上怎么会这么宠我。别人看我那是屈服于我的美貌之下。”
她晓得,自己若是说些其他,皇上想来会更是疑心,倒是不如这样,顺势而为总比强辩要好许多。她这番做派惹得景帝轻笑。
“你怎地就这般的自视甚高,朕看啊,你就是没长大的小妞妞。”
“我才不是呢!”她语气娇嗔。
眼睛叽里咕噜转,之后浮起一抹坏笑,靠近景帝:“我才不是,你明明知道的。”
说完还挺了挺胸,对他示威了一下。
“噗!”景帝终是没忍住,笑个前仰后合。
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不顾她嫌疼咧开的嘴角。
“你呀。究竟是什么人养成了你这样的性子。”将她拉进怀里,景帝将她的发丝向后拨弄。
“你是养在祖母身边?”景帝关切样。
腊月点头。
“恩。母亲去了之后父亲娶了继室。虽也是我表姨,可是祖母总是多有担心,我与妹妹都被养在了祖母身边。”
“他们待你如何?”
“自然是好的。我本与继母也没甚利益牵扯,有何不好?况且,我相信母亲在临终之前能为我父亲选了表姨,自然也是相信表姨的为人的。天下间的父母,都是全心待自己的儿女的。母亲就算不为腊月,为了哥哥,也断不会放一个不安全的人进沈家。”
“你倒是个通透的。”
“也许别的事儿臣妾糊涂不解事儿,可在这事儿上,臣妾是极明白的。表姨虽对腊月兄妹极其冷淡,但是我们毕竟不是至亲,腊月也做不到待她如亲生母亲,既然我都做不到,也不会要求她必须做到。如若说对我虚以为蛇,嘘寒问暖,我倒是要怕了。这般便很好,彼此遵着那道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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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记得,月儿的母亲是姓岳吧?原来礼部岳家的二小姐。可朕听说,你母亲是生你妹妹的时候难产而去啊?怎地会是她选的人?”
腊月有些吃惊的看着景帝,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
看她微张的小嘴儿,景帝点了点她的鼻子。
“怎么了?”
腊月这个时候回神,她并不在乎让他看出她的惊讶,她不惊讶才奇怪呢。
“皇上竟然知道这个。嫔妾有点吃惊啊。”拉着他的袖子。腊月似是想起了母亲,有些伤感。
“嫔妾也是听祖母所言,其实之前的一年,母亲就已经再为父亲挑选侧室的人选了,当初就是选了表姨。本来都商量好了,母亲生产完就安排纳侧室进门,但当时却出了那桩憾事。”
似是见不得她伤感,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蛋儿:“朕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见过你母亲,你母亲该是比朕大五岁吧。那时京城人人都说岳二小姐温柔娴淑,朕记得,当初京城有四美,就有月儿的母亲。说起来,月儿其实并不太像你母亲。”
“皇上记性真好。是啊,嫔妾并不像母亲,外人皆言,月儿更似祖母年轻的时候。倒是妹妹像母亲多些。”说到这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更似伤感。
“怎的了?”景帝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抚的拍着。
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晦涩:“有时候太像,也未见得是好事。”
纵使她并没有细说,可是景帝仍旧是明白了,之前调查沈腊月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沈父对二小姐沈一一完全不闻不问,态度极其冷淡。
众人皆知,沈父极疼爱自己的亡妻,而岳氏又是因为沈一一难产而去。沈父难免伤怀。
“是啊,太像,未必是一件好事。”
“说起来岳家倒是与沈家来往并不多。”
腊月苦笑一下:“如今的岳家又岂是之前的岳家,舅舅喜爱那些商贾之事,而父亲又是文人,总是难能在一起交流的。”
说起沈腊月的舅舅家,倒也是个有趣的家族,原本岳家老爷已经做到礼部尚书。可偏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沈腊月的舅舅倒是文武不通。
而这人虽文武不通,但是却极喜爱经商,如此一来倒是比许多世家富裕很多。纵使社会地位不高,可人倒是享受的很。
南沁国不管是文还是武,只要努力,总是会有一片天地,但是这岳家偏从文人变成了商户,还是原本堂堂的礼部尚书家,这也难得不让人瞠目结舌。
“岳家的沉寂倒也是让人唏嘘。”
腊月摇头:“月儿倒不是这么想的。既然舅舅喜欢经商,那么又为什么要一定从文从武呢。只要自己乐意,那又什么关系。”
听她这孩子气的说法,景帝微微一笑,并不反驳,当然,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到底还是个年纪小,不懂那些弯弯绕。
“月儿似乎与你舅舅家接触不多的吧。但是听你话里口气,倒是亲切。”景帝敏锐。
腊月闻言点头,一脸的实诚:“不管如何,都是月儿的亲舅舅啊。虽然他对我并不十分亲热,但是到底是亲人,关键时候还是想着我们兄妹的。总好过那口蜜腹剑的,表面待你如亲人,背地里却想着借你的信任做那等下作之事。”
腊月话里意有所指,不过景帝微笑并没有接话。
拍拍她的小屁股:“别想太多了。好了,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留下倒是会搅了你的清梦。”
明明并非如此,却能说的冠冕堂皇。
腊月嘟了下嘴,起身收拾自己的衣服。这宫里对景帝的这个规矩都知之甚详。不管哪个妃嫔,每次景帝开口,都一脸温顺贤良的按规矩离开。
可偏腊月并非如此,虽并未抱怨,但是那小模样儿倒是将自己的心思暴漏了个十成十。
“乖。”他犹如待一个比较可心的小动物,拍了拍她的头。
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儿,唤来了宫女。
此时已是下半夜。
腊月坐在晃悠悠的轿撵上,心里却不能平静。
她知道,景帝之所以在外室办公的桌子上与她亲热,定然不是难以自禁,相反,她倒是觉得,此
事必然与六王爷有关系,不然以他谨慎的性格,怎会就将奏折那般放着?
之后的问话更是令她疑惑,他怎么的就会对她家感兴趣了呢?特别是她的母亲,还有她的舅舅。
腊月的拳头攥紧,心思百转千回。
疑点太多,疑惑太多,而她并不能看清事实的真相。
人道说谎话,偏八成真两成假,而就这两成的假,却足以掩盖那许多的真相。而正是那八成的真,则是让旁人深信不疑。腊月不晓得皇上会不会对她深信不疑,可她这样真真假假,总是更能迷惑些人。
皇上既然能用奏折来试探她,可见此事该是与六王爷有关。而明明朱雨凝更加失态,可偏皇上却来试探她,这只说明,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母亲早亡,今日皇上却提及了母亲,还提及了舅舅…
旁人皆以为她与舅舅冷淡,却不晓得,事实并非如此。
前世她在宫中伤情又失宠之时,就是她的舅舅,舅舅安排了人,给她送来了大笔的银钱,也正是因为舅舅每每银钱上的帮衬,她在宫里才能不管如何都生活的极好。
有幸偷偷见过舅舅一次,她很不解,为什么舅舅平日待她极为冷淡,今日却肯如此帮衬,那时她才知晓,舅舅不是不喜欢他们,相反,正是因为舅舅对他们好,才对他们冷淡。
他说:“这世人皆看不起从商之人,却不晓得,许多事情皆可以按照做生意的方式来看。你母亲去了,纵然你父亲对你们冷淡,可心里却也是极疼爱你们的。你祖母更是担心你们被继母欺负,将你们接了过去,我不客气的说,这沈家的几个孩子,她绝对是最疼惜你们的。可你就没有想过,如若我这时表现出对你们的疼爱,即便是正常的,他们也会觉得,喏,这是忧心我们家对孩子不好么,或者是觉得你们也不是那般的无依无靠。现在偏不同,就连你祖母都会认为,这几个孩子多可怜见儿的,连嫡亲的舅舅都不会多帮衬。也正是因为你们都养在她的膝下,与她朝夕相处,才让她更喜爱你们。你们要知道,我待你们再好,也不可能将你们都接回岳家。既然要在沈家生活,那么得到沈家人的真心疼宠,才是最重要的。”
腊月听闻此言,终是释然。
之后岳家更是因为沈舒平的杀人之举而被圈禁。
虽之后宋雨凝劝慰皇上,撤消了株连之罪,可岳家的家产已被查抄一空。
重生回来,她并没有找舅舅,反而是默默的将这条线按照正常的情形走,可为什么今日皇上又会提及此事?当年他们家出事的真相,真的只是因为哥哥杀人吗?
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内情?
腊月越想越是心寒。
六王爷的视线,朱雨凝的失态,皇上的追问,还有前世那针锋相对,求情救人,所有事儿都串成了一条线。
腊月紧锁眉头,纵祸事还有十年之久,可她也不该如此坐以待毙,虽不宜轻举妄动,招致皇上疑心,可是也不能这么任由事情发展了。
白小蝶进了宫,没有了导火索,她本觉得有些安心,可是这心在此时竟然又陡然的悬了起来。
不过她也并没有过分的忧伤,这前世皆有种种悲欢离合,这一世避过了那些,又怎地就没有其他?只要她端正态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沈腊月这世不会如前一世那般无为。
“落轿…”声音响起,腊月回神。
想来是天气太冷的关系,她稍微和宫女示意了一下就快步的进了院子。
纵然现在杂事烦扰,可她竟还是一夜好眠。
早上起床想起昨晚之事,明媚的笑了下。瞧着,自己倒是不那么莽撞了,也知道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苛待自己。
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舅舅那边,想必是她不联系,早晚也会联系她,她也无需妄动。现在最是该小心的时候了。
而小邓子那边,不管他有没有查到什么,想必他都会将自己的这番行为禀告太后,接下来,端看那二位是否真的使计害她了。
今晨这软糯的碧玉精米放了几颗红豆,似是煮好之后又调了一些蜂蜜,腊月吃起来倒是分外的喜欢。
“今日这粥做的真好。“腊月赞道。
自从被册为嫔,她便被允许拥有自己的小厨房了,但腊月倒是除了早餐并不启用。如此一来,也是让人不解的。
锦心笑:“这是前日才分过来的一个小宫女,据说原本是在御膳房帮忙的呢。”
腊月笑的更是欢喜:“宣她进来,这粥做的不错,我倒是要好好赏一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虽然每章都是检查过才会发,但是偶尔也难免有虫,如果大家发现可以给我指出,谢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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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小宫女倒是个清清爽爽的模样儿,看起来年纪不大。
“你叫什么?”腊月摩挲着手里的茶杯。
“回主子,奴婢巧宁。”
“你这手艺倒是不错,正是我喜欢的。升为二等宫女吧,以后的早膳就交给你了。”
腊月此言一出,锦心都惊了一下。她也是深知自家主子不会轻易相信人的性子的。
巧宁并没有过分得意高兴,规规矩矩的谢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