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想了想,言道:“我觉得要分什么情况,如果他是要破釜沉舟,那么只可能在两个地方,一个是梅府,他会护送梅九走。这是确定梅九事情败露的情况下;如若不是,那么我揣测他去了齐王府,不要忘记,现在的王爷之中,能和你一较高下的也只有一个齐王了。”和铃停顿一下,缓缓道:“梅九希望为你扫清楚一切障碍,也许以前的时候我们没有看明白但是现在应该能看明白了。梅九的性格十分极端,他能做出来的,超乎我们的想象。”
其实和铃一直都很想亲自问一问梅九,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杀了长公主和肃诚候可以说是因为当年肃诚候确实是出卖了他们家,但是长公主呢!还有她的父母呢?她的父母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如若非说有,那也只能追究到前世,这样杀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和铃以为,就算不是朋友,他们也不该成为仇人,但是现在的结果就是这样的恐怖,事情就是如此。
陆寒听了和铃的话,若有所思,他颔首确认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就去。”
陆寒迅速的离开,和铃静静的坐在那里继续发呆,呆了一会儿,她言道:“为什么事情就逐渐走到这样一个地步了呢!”
巧音在一旁言道:“小姐也别太难过,有些事情,总归是注定的。”
和铃摇头笑,言道:“我与你说过么?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注定。如若真的注定,我不会有今天。”和铃双眼亮晶晶,如若真的那么多注定,她怎么会重生。不知为何,提到重生这件事儿,她竟是一下子就觉得胸口发闷,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十分的难受。
看小姐脸色不对,巧音连忙过去扶她,“小姐,你怎么了?”
和铃摇头,要咬唇,就觉得整个人都喘不上来气,十分的难受。
“叫…去叫徐先生过来。”和铃靠在床边,攥紧了拳头,汗水不断的往下掉…
巧音看一眼,迅速的跑了出去。
和铃捏着被角,觉得自己仿佛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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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但是她的难受却是几乎不能坚持的,自从重新活过来以后,她从来未曾这样难受,说起来,那个时候救陆寒是受伤,虽然也是难过的,但是与现在这种完全不能呼吸的感觉截然不同。
仿佛下一刻,下一刻她就会死去…
徐仲春过来的时候和铃已经几乎就要昏迷过去,他看了大吃一惊,连忙上前为她诊脉,和铃的脉象十分的混乱,饶是他见多识广,也皱起眉头。
巧音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小姐怎么样了?”
徐仲春蹙眉,很快便是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包,一针就这样扎在了她的手腕,位置,很快的,继续下针,和铃整个人昏昏沉沉,不知为何,她迷迷糊糊间竟是看到梅九,梅九与现在的梅九截然不同,他整个人苍白孱弱,瞬身散发一股死人的气息,梅九就这样看着她,浅浅的笑。
“梅、梅九…”和铃嘟囔。
徐仲春被她吓了一跳,不解道:“梅九?你为什么会提梅九?”想到这里,顿时惊讶问道:“是梅九下毒?”
说到这里,满面都是惊讶,不过很快的,他拍了拍自己的头,言道:“我怎么傻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你有没有被下毒,我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徐仲春不知道和铃是似真似幻的仿佛看到梅九,他以为和铃是怀疑梅九,连忙言道:“你不是中毒,与他没有关系。你放心,我暂且为你针灸,缓解你的不适。”
徐仲春行医数十年,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除却脉象乱,从脉象里看不出任何其他的状况,可是和铃的难受不是假装的,她几乎是喘不过来气,汗流浃背,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
和铃觉得整个人都晕晕的,她大口的喘气,仿佛是从水中跳出来的鱼一样难以呼吸。
幽幽暗暗的室内,和铃仿佛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可是那个女子不是她。那个女子年届中年,浑身上下是宽大的红袍子,长发就那样的披散在肩膀上,她清晰道:“你真的要这样做?你该是清楚,我未必会成功。”
“不管成不成功,总归要试一试。我必须这样做。”男子的声音响起。
和铃努力想从迷雾里看清楚男子的长相,但是迷雾层层叠叠,怎么也看不清楚,她就这样望着那边,想要挣脱迷雾,终于,和铃总算是从迷雾里走了出来,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有想到,那人竟是木易。
木易仿佛好像根本就看不见她,与那女子言道:“姑母,只求姑母帮木易一次,就算是死了,我也是甘愿的。”
和铃惊讶的望了过去,就见冰床之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具尸体,那具竟然是她的尸体,她前世的尸体。那个苍白受尽病痛折磨的楚和铃,竟然是她!
和铃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但是她却觉得不可置信。
可是,她的尸体怎么会被木易带走,这…这根本就不对啊!和铃清楚的记得,自己上一世从来都没有见过木易这个人,也并不认识他。
她就见那红衣女子将手中缠绕的红线挤在和铃的小指上,也不知念叨了些什么,这些鬼鬼神神大的东西和铃本来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但是现在看了,竟是觉得莫名的怕了起来,就觉得,好像浑身发冷。
“她命格极阴,就算是我为她逆天改命,折损了你的阳寿,怕是她也难活多久。除非将她与别人的命格绑定。”
“陆寒,我手里有陆寒的八字,我也能够有办法得到他的血。你看如何?”木易认真,“现今来看,他是最合适的一个人。”
和铃不知道木易与陆寒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现在的情况愈发的诡异,她不知道这是真的发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可是冥冥之中,现在的情况似乎又告诉她,一切都是真正发生过的,是前一世她死后的事情。
“陆寒与小九是亲兄弟,我想,如若小九泉下有知,也会高兴我今日做的一切。这也算是间接与楚和铃有了那么一丝的关系。”
“啊…”不知为何,和铃突然就坐了起来,她惊悚的坐在那里,仿佛是看到了前世,又仿佛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徐仲春被她吓了一跳,看她那般坐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有没有舒服一些?我为你在几个大穴上都下了针。”
和铃摇头,她默默的坐在那里,脑子浑浑噩噩的,但是只一点却很清明,她立时抬头问道:“楚云呢?”
“小姐,属下在这里。”
和铃立时交代:“你马上进宫去找王爷,我突然生出一股子不好的感觉,似乎王爷要出事,快去。”
楚云愣了一下,“那王妃这里…”
和铃摇头:“我没事儿,你快去找陆寒,关键时刻,许是还能帮上他一二。”
和铃咬着唇,脸色苍白,既然她与陆寒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那么刚才她突然那般不是,怕是就是陆寒出事了。
和铃认真:“你快些去。”
楚云听了,快速的出门,徐仲春为她擦汗,“你昏迷了半日的功夫了。”
和铃连忙就要起身,却被徐仲春制止,“你这是作甚,不要起来,我看你状态这样不好,起身受了风,更是不妥当。”
和铃寻思了一下,颔首:“也不知陆寒如何了。”
徐仲春道:“且不说自己的能力,楚云在,也能帮上许多的,你放心就是了。你看你这些汗水,好好的躺一会儿,我琢磨一下你的病情,说实在的,我还从来未曾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和铃摇头:“我没有什么大碍。”
她满脸都是关切,十分担心陆寒,不知为何,她竟是生出一股子不好的感觉,那种浓浓的不确定让她整个人都怏怏的。
和铃仔细琢磨,想自己还有什么拉下的,她抬头问道:“早上王爷是自己走的?”
巧月颔首道:“是的,奴婢看到了。”
“崔玉呢?”和铃立时道:“给我找崔玉,然后去梅府,另外,差人去齐王府,这些地方都要安排好人,如若有什么,也能帮衬王爷一下。”
和铃咬唇坐在那里,徐仲春看了,叹息一声言道:“你这丫头啊,就是心思多,按照陆寒的功夫,还能出事儿不成?”
和铃认认真真的正色看徐仲春:“陆寒功夫好,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我知道,如若陆寒去梅家,很容易出事儿的,梅家有机关,如若他真是去了那边,出事就不好说了。而且您还记得您第一次见陆寒吗?那个时候,陆寒恰好就是因为夜闯梅府受伤。所以功夫好不顶什么的。”
和铃这般言道,越发的焦急,又是差了巧月出去打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巧月咚咚的跑了回来,和铃问道:“怎么样?”
巧月连忙道:“外面的人说,咱们家王爷去了齐王府,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呢!不过我听说,谢蕴和谢悠云被人杀死了。”
和铃一惊,竟是没有想到,自己给这两个人忘记了,只是…为什么要杀谢氏父子?真是这么大的仇?
“楚云去皇宫还是齐王府了?”和铃追问道。
巧月立时:“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小姐不要太过担心,楚云不是傻瓜,他既然知晓您是担心王爷,必然能够找到王爷的。”
和铃颔首,咬唇道:“齐王府…怕是楼严在那边了。”梅九的能力并不足以对齐王如何,如若真是闹开,那么必然是楼严的问题。
楼严的武艺她是知晓的,按照陆寒的说法,天下第一,这般想着,和铃更加担心。
看和铃这般,徐仲春瞪了巧月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消息?”
巧月委屈,“我说的是实话啊!”想了想,她言道:“我再去看看。”咚咚的跑开了。
只是刚出门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巧月的脚步声去而复返,她脸色苍白的冲了回来,叫道:“小姐,王爷回来了。”
和铃立时就要起身,她继续道:“只是王爷受伤了,徐先生,您快过去看一看吧。”
和铃一听,摇晃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她镇定起来,立时交代:“徐先生您过去看他,我马上就过去。”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和铃想,既然她都没事儿了,那么陆寒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样想着,她起身道:“为我换衣。”
巧音连忙动作,和铃很快便是武装好,一身诺大的披风衬得她娇小玲珑。和铃很快便是来到陆寒的书房,高志新将陆寒安置在了这边,和铃来到门口,就看楚云也在,她问道:“王爷怎么样?”
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有陆寒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楚云简短的交代:“王爷为齐王爷挡了楼严一剑,并没有伤到要害位置,虽然一直流血,但是进去前,徐先生说让您放心。至于楼严,楼严被我与王爷、崔玉一同擒住了。”
和铃听到这里,吁了一口气。
“人抓到就好。”
和铃看齐王爷不在,迟疑一下问道:“齐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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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铃知晓,如若真是为了救齐王爷受伤,齐王爷绝对不会不来,如若现在没看到他,那么结果必然是有其他的事情发生,算是横生枝节。
楚云言道:“李公公到了,命齐王去追查梅九,齐王爷已经出京了。”
和铃微微蹙眉,“梅九果然走了?”
言罢,倒是也不想知道什么答案,只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没有多久,就听有人禀告,说是楚致宁到了,和铃抬头望,致宁一身黑衣,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整个人十分的冷峻,想来,爹娘的死对致宁造成的创伤远远的超过了自己,和铃伸手,致宁立时靠近到她身边,安慰道:“阿姐不要怕。”
和铃颔首,姐弟二人就那般站在一起,致宁听说了外面发生的事情,问道:“究竟是如何?我听说楼严楼统领刺杀齐王爷被抓了?姐夫如何?”
和铃摇头,不过还是言道:“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但是应该没事儿,徐先生在。”
致宁颔首,他言道:“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查封了梅府,说是梅府勾结楼统领,刺杀齐王爷。”
和铃沉思一下,言道:“他们不是互相勾结杀齐王爷,而是梅九授意了楼严杀所有人。”
致宁沉默片刻,认真问道:“阿姐,有一件事儿,我有些不明白,不知阿姐能不能告诉我。”
和铃已经隐约知晓致宁要问什么,她颔首。
致宁问:“这件事儿,与爹娘的事情有关系么?”
虽然知晓在这个时候问这个不太妥当,但是致宁却没有控制住自己,他只是不明白,自己一家本来好好的,为什么会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和铃认真:“我猜测,杀人的事儿是梅九做的,但是原因暂时不知道,也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他说的都是自己知晓的,绝对不会误导致宁,当然也不会隐瞒他。
致宁将脸靠在和铃的肩膀,许久没有言语,半响,就在和铃以为他不会再问的时候,致宁终于问道:“阿姐,他们的争斗,为什么要扯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这些事情,本来就与我们没有关系啊!”
和铃沉默一下,道:“你觉得没有关系,但是也许别人觉得有关系,未必就全然都是因为争夺构陷,也许还有其他的缘由,一切都是说不好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事情都告诉我们,要努力,你成为强者,才不会有人轻易的动你。你也不会成为一个牺牲品。”
致宁看着和铃,低语:“姐姐怕吗?”
和铃想到楚其与兰氏的死,想到陆寒受伤,进而又想到长公主的死,她缓缓低语:“我怕,我是怕的…我以为我不怕,我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但是我发现,我有些怕,我不想失去你们,也怕任何人出事。”
致宁看着屋里的人,这个时候,大家都站得比较远,只给他们姐弟留下一点空间,致宁认真:“爹娘已经不在了,我最亲的亲人就是姐姐,我会保护好姐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姐姐不要怕!”
和铃愣了一下,看向致宁,随即点头,“好!”
致宁微笑。
内室的房门被推开,和铃望了过去,就见徐仲春出来,她连忙问道:“怎么样?”
徐仲春摇头:“没事儿,他醒过来了,伤口我也处理好了,你们进去看他吧。当然,别让他太累,多休息才是对的。毕竟伤口也不浅。”
和铃恩了一声,立时就冲进了内室,内室满是血腥气,和铃看陆寒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一下子就掉下泪来。
看崔玉和高志新要跟着进去,徐仲春兑了一把高志新,“你有没有眼力见,人家小夫妻要在一起说说话,你倒是往上凑,要脸不。”
高志新抽搐了一下嘴角,纵然也是十分关心陆寒,终究是没有进门。
徐仲春将门反手关上,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和铃虽然不断的掉眼泪,但是脸上却满是嫌弃,她来到床边,陆寒微笑看她,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儿,和铃没有抽出来,却瞪视他,恨恨道:“你干嘛握我的手,我是你的什么人啊!”
陆寒挑眉,虚弱道:“我的小娘子怎么能如此无情啊。”
和铃冷笑:“呵呵,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娘子,你不是说,你最亲近的人是我么?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被杀了,我该是如何?”
说到这里,她的泪水越发的多,生气的紧:“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又为何要让我对你好。你死了,我怎么办?和你陪葬吗?”
陆寒看和铃虽然说着嘴硬的话,但是眼睛里全都是泪,委委屈屈的样子真是让他心疼死了。
他轻轻勾起嘴角,含笑道:“来,你坐下,我与你说。”
和铃愤怒:“说什么说。”
不过饶是如此,还是瞄他一眼,“你说!”
陆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往门口看了一眼,认真道:“这件事,我必须做。”
和铃挑眉:“还有内情?”
陆寒点头,原来,陆寒被皇上召见进宫,只是刚进宫便是得知,皇上竟然慢性中毒了,这件事儿也不需要多想,必然是楼严做的,不会有其他人。皇上震怒,命陆寒带人进行全城搜捕,必须要第一时间找到楼严,只有找到楼严,才能得知他所中的究竟是什么毒药。
陆寒本来第一个打算去的地方是梅府,按道理,楼严最该在梅九那里,但是谁曾想,这个时候又传来齐王府有刺客的消息,陆寒一下子就明白,楼严是去杀齐王了。
等陆寒带人赶到了齐王府,楼严已经与齐王府的人激战起来,陆寒很快便是加入到战局,楼严的武艺太高,便是他们能够缠住楼严,却也并不能擒获他,而楼严还可以在打斗的间隙偷袭齐王,正在那边千钧一发之际,陆寒替齐王挡下了这样一剑。
如若不是楚云与崔玉听从和铃的话赶到齐王府,怕是情况更是难以估量。
和铃挑眉,问道:“你还是没有说出自己为什么要替齐王挡下那一剑。”
陆寒垂了垂眼睑,半响,抬头看和铃,认真道:“和铃,我说过我要照顾你。只有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和铃有些不太懂的样子。
“既然你是我唯一的亲人,那么我就必须好好的照顾你,有足够的能力照顾你。成为皇帝!”陆寒冷笑道:“皇位上的那个人,他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我的父亲,他们都以为父皇最疼爱我,愿意为我做一切,然而真的是么?我倒是觉得未必,他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影子,一个我母亲的影子罢了。”说到这里,他冷笑:“真正的父子亲情,又有多少呢?他现在中了毒,他怀疑所有的人,如若齐王遇刺,所有皇子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好好的,你觉得结果会是如何?”
和铃咬了咬唇,明白过来,“你怕他怀疑你。所以你才救了齐王?”
陆寒虚弱言道:“也不全都是假的,齐王总归是我的兄长,我不能眼见他被人杀死,但是那一瞬间,除却这个,我也考虑到事情的大致发展。如若所有人都出了状况,只有我一个人好好的,那么父皇便是迫不得已只能选我,也会心里不痛快,怕是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好过。我怎么都可以,但是你不能有事儿。所以我必须让父皇知道,梅九没有对我特别优待,他会针对的,是每一个人,而且我替齐王挡了一剑,也免去了接下来去追击梅九的任务。”
和铃颔首,认可:“如若你去追击梅九,没抓到人,他会认为你是故意;如若抓到,你自己心里难受。”
虽然梅九害了他们的亲人,但是和铃是能够理解陆寒这种心情的,她与陆寒言道:“这样也好,你好生的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别的都不要想了,也别搀和。我知道你对长公主的死意难平,但是不管你怎么做,最后皇上都不会满意的,倒是不如静静的等待一个结果。”
陆寒靠在和铃的身上,和铃为他擦拭脸上的汗,认真:“你不要去找梅九,生死有命,这一次,我们只看天意好不好?”
陆寒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不是一直都不信命运么?”
和铃含笑:“这一次,我想要信。陆寒,你相信么?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我愿意这样相信,相信我们同生共死,都在一起。“
陆寒细细的打量和铃,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和铃摇头,微笑:“没有,你能好好的,我就觉得一切都很好,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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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和铃一直有点不太明白,皇上中毒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按理说,皇上的身子,那是每日都有人请平安脉的,这样的情况下会中毒,委实是匪夷所思,而且更奇怪的是,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查了出来。
陆寒受了伤,虽然这伤不算是致命,但是却也不算轻,这个时候他是万不可能继续调查这件事儿了,便是有人来提,和铃也是板着小脸儿,谁让她是陆王妃呢,自然有这个能力,陆寒因为此事受伤,那么她当然可以不乐意。
崔玉不知道这事儿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也是知晓的,王妃心思缜密,断不会做做无用功。
果不其然,等崔玉见了陆寒,便是听他言道:“我这些日子身子骨不太好,我们家小铃铛心疼我,不愿意让我管的更多。有事儿,你与她说吧。”
崔玉:“…”好半响,言道:“王爷还真是好相公。”崔玉一贯沉默寡言,倒是难得的说了俏皮话。
陆寒微笑:“这种事儿,你是羡慕不来的,其实小铃铛是心疼我啊!”
崔玉微笑摇头,受不了他们公子这番模样儿。
炫耀够了,陆寒眼神深了几分,认真道:“王妃拦你们来见我,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演戏,也要做全套。”
崔玉稍微一想便是有几分了然,陆王爷是担心皇上的怀疑,如此这般虽然不能全然让皇上放心下来,但是却也可以缓解一二。他们行的正坐得直,但是未见得别人就会用行的正坐得直的观点来看他们,人就是这样,特别是被楼严背叛之后,皇上现在应该对所有人的不信任应该都达到了最高峰,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必须要更加谨慎才是正途。
崔玉言道:“我知道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更加小心的,如若有什么问题,我会禀告给王妃。不过…我听说,齐王爷现在还没有回来。”
皇上已经差人来为陆寒诊治了,也赐了好些东西,但是现在却又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他的毒,还是无解。
“你不要离他们太近,你要知道,距离的近了,也不是好事儿,皇上现在是草木皆兵。”
“是。”
崔玉离开,陆寒陷入了沉思。昨日在齐王府那般的危机,诚然,如若那一剑刺入齐王,他必死无疑,但是如若刺中他,断然还会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正是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就挡在了齐王面前。
而同时,他也是在脑中迅速的考量了当时的情况,梅九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对于皇上来说,梅九做这些其实是显而易见的,杀了他们所有人,最后扶植陆寒上位。他能够这样对齐王下手,那便是说明其他几个人都不足为据了,只是圈禁,大不了放出来便是,为何还会不足为据,只那么一瞬间陆寒就明白,这些人,必然都被梅九算计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中毒。虽然梅九孱弱,但是没有有银子,只要有银子,可以做的事情更多,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苏神医,想到这里,陆寒一下子就懂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必须让自己处于一个极为不好的状态,这样一则缓解皇上对于这件事儿的快速反应,另一则则是让自己极快的退出,他不是不想报仇,就算是梅九…就算凶手是梅九,他也不会手软。没有人可以替代他爹娘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只是死了的人永远的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他不能不为其他人着想。
如若他去抓梅九,那么抓不回来,皇上会觉得是他故意,如若抓回来,皇上或许还会觉得他们唱双簧。他不管如何都能走到最后,但是他不想和铃因为这件事儿受到什么责难。他要他的小铃铛活的顺顺利利的,而不是要处处筹谋。除却小铃铛,还有高志新与崔玉,他们不像是裴谦,裴谦有能力,并且有一个十分厉害的父亲。他必须为他们着想,如若皇上看不上他,不一定会立时动他,但是未见得不会对这些人下手,这个时候急流勇退,是最对的。在府里好好的养伤,闭门谢克,如此这般也是好的。
也许皇上不是如此,但是他要做最坏的打算。
陆寒叹息一声,收起自己的思绪,和铃进门就看陆寒蹙眉的样子,她倚在门上,淡淡的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