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刚刚才站到了同一个战线,她就死了。
子染双眼无神的望天:“也许,我真的是那个最不好的,和我接触的人,都得不了什么好的结果。”
小白不敢将海棠死了的事儿告诉她娘,他整个人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可是想到海棠昨日那番似是而非的话,他又觉得,事情许是和他想的不同。
如今他们都猜测,海棠的死是和皇上有关系的,也正是因此,主子才分外的伤感,整个人都黯淡下来。
可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小白在心底里是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姐姐死了的,他想,这一切定然是一个局,一定是的。
姐姐说那些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作者有话要说:
质问皇帝
小白对海棠的死自有自己的想法,其实这些想法说到底,也无非是对自己亲人逝世的不敢相信。
每一个与海棠熟悉的人都觉得此事是有蹊跷的。
特别是七王爷薛子染和小白,没有理由海棠才见了皇上,第二天就被火烧死,未免太巧合了些。
可是如果真的让薛子染去质问,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父皇为他付出这么多,他断不可能让他伤心。
也正是以因为这些,他整个人倒是有些虚弱起来。
玉贵妃见他这个样子,心疼的不得了,本来就是让海棠来医治他,如今海棠死了,子染又如此伤心,玉贵妃竟是也有些怨起皇上来。
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是将海棠的死归咎到皇上身上的。
如果真的是皇上害了子染唯一的希望,玉贵妃眼神里有些飘忽不定的东西。她自己都说不好,如果真的疯狂起来,自己能做什么。
“子染,你吃些东西吧,海棠虽然死了,可是你总要好好的活着,而且,她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
不管怎么样,玉贵妃都极力的劝着自己的儿子。
看子染这个样子,玉贵妃也是从年轻之时过来的,她如何看不出子染眼里的情谊。什么时候发生的呢?似乎连子染自己都不知道吧。
薛子染纵使万般难过。可他终究不能让自己的母妃担忧,这是他自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顺着玉贵妃的视线看去,薛子染点头。
“小白,将粥递给本王。”
玉贵妃见他肯吃,连忙摆手,自己将粥接过来。
吹了几下,将勺子递到他的嘴边,子染看玉贵妃这番做派,心里酸涩,再看她,两鬓已然有几缕银丝,想她也不过年过四十,就已然这般,这么多年,母妃为他操碎了心吧。
想到这里,薛子染强打精神,故作不在意:“母妃莫要担忧子染,有些事,我明了的。不过海棠虽是奴婢,但是与儿臣接触也颇多,总是有几分感情的。特别是如今人都不在了,我总是颇多伤怀的。不过母妃莫要担忧,我自心里有数,也不会伤了自己。”
玉贵妃点头。
“子染能这般想,就很好。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在了,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可我们活着的人总是要好好生活的,你的身子本来就弱,母妃不希望,你因为过度伤心而更加的伤害自己的身子。”
薛子染望了望外面的天气。
“母妃,也许,一切都是命数吧。不过儿臣和你保证,只要有一天活着,我就会好好的对待自己,断不会伤害自己。”
看到了玉贵妃眼里的担忧,薛子染不断的做着保证。
“皇上驾到——”
这正是连喜公公的声音。
玉贵妃和薛子染连忙迎驾。
皇上这时倒是不似前些日子装病了,整个人精神抖擞。
“爱妃平身,子染也起来吧。”
看两人脸上都有几分的伤怀,老皇帝挑眉,不过仍是开口:“可是又什么伤感之事?”
子染看他,摇了摇头:“算起来也并无吧,只儿臣身边的海棠离世。即便我二人接触时间不长,
总也是有几分唏嘘。”
他并不肯问皇上,也许,这个时候他是承担不起所谓“真相”的。
这个时候,不管真相如何,他都会将这些放在心底最深处,毕竟,他能活多久,也是未知。
老皇帝其实这次来,也想过子染会问他,但是很奇怪,他什么都没说,不仅没说,虽难过,可情绪倒是还一如既往。他仔细打量子染,见他眉宇间的愁绪是抹之不去的。不禁开口道:“子染就没有什么要问父皇?”
薛子染一怔,随即微笑摇头:“没有。”
没有二字,极为坚定。
“没有?”老皇帝重复,随即笑了起来,又看玉贵妃。
“那爱妃呢?可是有什么话要问?”
玉贵妃与薛子染不同。这么多年夫妻了,她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呢?
“臣妾只想知道,海棠是不是你害死的。如若是,那皇上就没有想过子染的病情么?”
老皇帝听她这么问,点头。
“秋海棠的死,确实与朕有关,不过具体如何,以后你们便可知晓。爱妃放心,子染的病情,一直都是朕心里最深的记挂,朕不会害子染。”
“不会害子染?不会害他,却害死了能够治好他的秋海棠。皇上这话委实矛盾。”玉贵妃言辞有些激烈。
诚然,玉贵妃是宫里的聪明人。可是再聪明的人,都是有一个底线的,她的儿子,是她不能触碰的禁忌。
“爱妃以后就知道了,子染不光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儿子,还是朕引以为傲的儿子。他虽然并不最霸气,但是他的胸怀,朕是最欣赏的。”老皇帝赞赏的看自己的小儿子,不是他偏心,在知道所有一切的情况下,他仍能够做到今日这般,不说旁的,只这一点,都是让他赞赏的。
玉贵妃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情景,一个人冷笑。
许久,她的言语幽幽传来。
“皇上当真是可笑。许是皇上不知道,这十多来年,臣妾不断的忍,忍无可忍,重新再忍。你以为是因为什么。难道真的是为这荣华富贵,为了玉家么?可笑。真是可笑至极。臣妾为的,不过是能好好照顾子染。可是结果呢?皇上,你说你也是子染的父亲,是他的亲人,可是你可曾想过为他讨回公道?”
回身,厉色的看老皇帝。
玉贵妃继续道:“你没有想过,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老大老二老三,他们三个那么大的人,三个人加起来都有一百岁了,可是呢。他们会伤害子染,会将一个小小的孩童设计推下假山。如果不是这样,我的子染脚怎么会跛?你没有处罚他们,不仅没有处罚,还坐视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你与顾尚书的夫人私通,顾阳是你的儿子,可是就是你这个儿子,对我的子染下毒。结果呢,我的子染不知道能活多大,每每遭受毒发的痛苦。这就是你,你从来想的,只是自己,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子染,你并没有想过为子染报仇。”
玉贵妃这番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没有了退路。
老皇帝看着玉贵妃有些崩溃的神情,再看小儿子。
脸上有几分伤怀:“是,朕没有做到最后,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朕的儿子,朕只能考虑大局。朕知道的,即便是你每每笑脸相迎,但是你总是怪朕的。”
皇帝坐在一边,脸上的失落更加明显。
“是,臣妾怪您。子染是我的命。您永远也不会知道,子染对我有多重要。”
其实他们二人会如是摊牌,也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秋海棠的死。更多的,是玉贵妃对前途无望的控诉。
如果没有过希望,也许她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秋海棠给了她希望,而如今这个希望破灭了,她整个人都不能忍了。
“也许不管朕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朕在狡辩,不过只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就会知道,在朕心里,哪个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老皇帝慎重的说完,又看薛子染一眼,起身离开。
薛子染扶着泪如雨下的玉贵妃,劝道:“母妃这是何苦?”
他一直没有说话,不是不想知道答案,可是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所以,他既想知道,又怕真相是让他不能承受的伤害。
“母妃现在什么也不担忧了,如果你不在了,母妃也不会独活,我只想为你弄个清楚明白。”玉贵妃并无一丝的后悔。
薛子染看着她的表情,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母妃最亲近的人,何尝不知道母亲这么做的原因,除了情绪上的巨大失望之外,她还在逼自己,将自己逼到一个没有前路的胡同。
想来母妃是知道的,只有自己将全副的心思放在别的事儿上,他才会慢慢忘记秋海棠的死。
至于父皇说的那个一个月,薛子染并不知道原因,可他明白,这宫里,必然是要发生些什么变化了。
也就在老皇帝刚从安阳宫离开回到自己的御书房,小太监就过来传讯,说是顾丞相递了牌子请求面圣。
这事情一遭跟着一遭,老皇帝眼神暗了暗,不过终究是允了。
“让他进来吧。倒是不知道,他又为何而来?”
不过想来,他也该进宫求见了,不管怎么说,秋海棠都是从他的相府出来,如果她真的死了,正常的做法,顾阳该明白,他知道一切。
而这个时候进宫解释,最是合适不过。
然而许是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吧。
他揣测子染会质问,结果没有。
揣测顾阳会解释,也没有。
顾阳进宫请安之后的第二句话便是:“臣自请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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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阳离开
老皇帝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他知道,顾阳一直都是不甘心屈居人下的,也正是因为这些,他做了许多的努力,甚至做了许多的错事儿。
他为了能够得到他的认同,付出了比旁人多几倍的努力。也因为妒忌他最疼子染而对他痛下杀手。
可是这个时候提出要出海,这是老皇帝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这是以退为进。
“顾阳,虽然朕一直都有这个打算,但是并不需要一个丞相为此漂洋过海。”
顾阳跪在那里,并没有起身,也没有如同往日那般的与皇上随和又亲切的聊天,反而是沉静了脸色:“启禀皇上,臣是最适合的人选。这么多年,皇上一直都提倡与口岸互通有无。然朝堂赞成者少,反对者对。今微臣愿意亲自率领一队人马,出海试航。”
“顾阳,这件事儿,并不有趣。也不是筹码。”
顾阳抬头,表情从未有过的坚持:“不为有趣,不为筹码,只是我倦了。想换另外一种生活罢了。”
“换另外一种生活?难道不是因为你在宫里安插了许多人,而你又担心秋海棠的事情败落所做的以退为进?”
“海棠?如果皇上要处死微臣,微臣毫无怨言。只我相府他人总是无辜,还望皇上网开一面。”
见顾阳似乎真的有些与往日不同,老皇帝依靠在后面的椅背上,略不解。
“顾阳,子染伤心难过,朕能理解,可是你今日这般做派,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仅是皇上,就连顾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他又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他以为,自己是一直都喜欢原本情谊深厚却弃他而去的白玉函的。
可是当得知海棠死的那一刻,他突然整个人都空了下来。原来,他不是不爱。原来,他只是没有发现。原来,两人朝夕相处的这些年,他对她,是有情谊的。
海棠死的不寻常,可是查证之后呢,海棠死前只见了皇上,又想到皇上对薛子染的重视。顾阳不敢深思,他更不能报仇,因为那个唯一有可能害死海棠的人,是他的父亲。
他觉得自己犹如困兽,自己忙忙碌碌,不断汲汲争取,不过是为了父亲的赏识,为了天底下那最尊贵的位置。可是也就在海棠死的这一刻,他又觉得,一切都算了吧。
他自小就嫉妒父皇疼爱子染,因此他眼睁睁的看着大王爷、二王爷、三王爷联合将薛子染设计推下了假山。更是毫不客气的对他下毒,可是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呢?
薛子染即便是命不久矣,依旧是皇上最宠的儿子,现在连海棠都向着他了。
顾阳痛苦的不能自拔,他终于决定离开,也许,出海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我真的已经大到不需要父爱了。”顾阳看着老皇帝。
“但是,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问一句,您,有没有将我当成儿子?”
本来正在说秋海棠,如今又突然拐到这里,老皇帝看顾阳。
“有,在朕的心里,你也一直都是朕的儿子。与每个人都无异。也正是因此,朕明知道,明知道是你害了子染,可是却没有发作,不是不知道,这宫里,没有朕不知道的事儿。只是,朕念着,
你也是朕的儿子。”
顾阳看皇帝的表情,并没有吃惊。
他一直都认为,这宫里没有皇上不知道的事儿,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不过自己当初仍做一线希望所做的种种努力,如今看来都是笑话。
“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笑够了,顾阳看皇上,迟疑的问道:“那么,我能喊一声父皇么?”
今日的顾阳确实是有些反常,老皇帝点头。
“父皇。”
“阳儿。”许是已经在心里喊过无数次,两个人竟然没有一丝的别扭。
似乎终于放下了什么,顾阳看皇上。
“儿臣自请出海。也许您不懂,也许您觉得我这是以退为进,其实不是,真的都不是,只是倦了。倦了这京城的一切。其实待到秋海棠死了,我才发觉,原来日久生情这回事儿,真的会有。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很怨恨您,怨恨您要了白玉函,我与她明明青梅竹马,更有情谊,可是您娶了她,虽然知道您的无辜,知道是她背弃了我们的感情,是她贪慕荣华富贵,可是我还是怨恨您。后来,后来海棠也背叛了我,我想了三天,这三天我都没有出门,可到底是母亲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是啊,我对她那么不好,她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忠心,甚至是死,她也与我一丝关系也无了。”
说罢笑的厉害,顾阳看皇上。
“这世上最可怕的关系,就是形同陌路,我与她,在活的时候尚且如此。死了,又会有什么变化呢?”
“秋海棠虽然有些能力,但是并没有好到让你们所有人都喜欢,朕委实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这点老皇帝也是极为不解的。
她看起来小小女孩儿一个,哪里能够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为何他的儿子,他最重视的两个儿子都如此的喜欢她。
顾阳听了这话,想到传闻里薛子染的作为,猜测他也是喜欢海棠的。
“没有原因。也许在潜意识里,她是按照我最想要的样子养大的吧。”顾阳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喜欢,真的不知道。
老皇帝看他表情,叹息。
“回去吧。好好休养,出海的事儿。不需你,至于不该争的,你也无需努力,有些事情,早已注定。”
这是他第一次与他说这么真心的话。
原本顾阳以为自己听见会难过,不过很奇怪,他竟然没有。
不仅没有,反而真的有一种放下一切的感觉。
原来,父皇也不是不疼爱他,只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为难。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所在的立场也决定了一切。
“请皇上成全。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既然无意于皇位,我自不想在搀和其中。更不想以后因为这种种多生事端。出海,未见得不好。求皇上成全。”
顾阳难得的诚恳,老皇帝看他表情,许久许久,终于叹气。
“如你所愿。阳儿,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如何,你都记住。你,也是朕的儿子。”
顾阳点头。
…
一个月。
这一个月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极为不同的。
七王爷日子过得消沉,顾阳顾丞相竟然自请出海。
皇上纵然十分不舍,却仍是同意。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之外。
天启四十八年,丞相顾阳率众出海,至此再也未归。
当然,这是后话。
而就在顾阳出海的当口,大王爷爆发时疫,急促离开人世。
没过多久,这宫中竟有查出,大王爷并非爆发时疫,而是二王爷的算计陷害,一时间,朝堂哗然。大王爷党派的党羽并不肯善罢甘休,而皇上一样也是震怒,种种事端交错在一起。最终的结果便是,二王爷被罚看守皇陵。
这朝堂的局势因此竟然一下子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原本是四子夺嫡,大王爷二王爷因为年长,且经营多年,根基较深。三王爷有顾丞相的帮衬,五王爷有七王爷的帮衬,因此倒也是势均力敌的。
可是如今倒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大王爷死了,二王爷倒了,三王爷失了帮手元气大伤,而七王爷身体不好也不能再协助五王爷。
如今虽然三王爷和五王爷依旧是夺嫡的两大党派,但是其实力却也和之前有极大的不同了。
对于这一切,不管是宫里的谁,都是三缄其口,不再多说的。
皇上是个怎样的心思,大家更是不敢多加揣度。
也就在这种种事端之中,也夹杂了一些小事。
玉贵妃的小妹玉婕妤不慎落井,终亡。
而身在冷宫的前皇后白玉函也因为家族的落败自杀,不过相对于朝堂上的巨大变化,这些都并不能进入大家的视野。
大家更加关注的,永远都是谁会是将来的储君,毕竟,皇上年纪已经大了。
可是又有些人对近来的事儿多加怀疑,毕竟,近来的事儿太过诡异,可不管如何,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会立谁。
所有皇子之中,也只剩下三王爷和五王爷了。
对于这一切,玉贵妃冷眼看着,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喜悦。
“父皇对顾阳的宽容超过了大哥。”薛子染看着落叶,与玉贵妃闲话道。
“当年你父皇是强迫了顾夫人,对顾阳,自然是与众不同。”这宫里的事儿,皇上知道的众多,
可是玉贵妃也是不遑多让的。
顾阳吃惊的看玉贵妃。
“竟有此事?父皇怎么会如此荒唐?”
玉贵妃摇头:“这宫中的事儿,多得是阴差阳错。有些错,便成了许多人心中永远不能触碰的禁忌。”
薛子染望向远方,想着母妃的话,又想到海棠,低头。
也许,这宫中除了阴差阳错,还有更多的便是憾事吧。
无法弥补的憾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结局~~~
大结局
这宫中的许多事儿发生了变化。
唯一没有变化的,大概就是安阳宫的众人了吧。
小白无数次的在想,他要不要为自己的姐姐报仇,可是又想到母亲的样子,便最终不能动作。
许是察觉到他心思有异,薛子染与小白说了许多。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他不能不为旁人考虑。
他娘已经失了海棠,如果再失去他,他不敢多想。
在秋海棠死亡的一个月后,皇上为了缓解大王爷离世的烦闷心情,率众去西山狩猎,因为年纪较
大,不慎落马,被隐居山林的少女救起。
待众人寻到圣上,惊讶的发现此少女与先前宫里被烧死的宫女容貌完全一样。
据说这名少女是神医的后人,皇上对其十分的推崇,决定赐婚七王爷。
一时间,宫中再次哗然。
当然,皇上已经决定的事儿,别人是不敢多说的。
别说七王爷对秋海棠有些情谊,而这女子长得与秋海棠一样。即便是没有,单看她这医术,想来皇上也是定要让她留在七王爷身边的。
毕竟,谁人都知道,七王爷的身子越发的不好起来。
别人怎么想小白不知道,但是他却觉得,那人就是他姐姐。如若不是,当初姐姐那番似是而非的话又如何解释?
可是他并不敢将自己的揣测直接告诉七王爷。毕竟有时候希望与失望总是并存的,或者说,他也怕,也怕那个人不是。
而玉贵妃联想事情前后,也是有这种感觉的。
不过很奇怪,同样的,她也并没有多说,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大家怕的,无非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名方小鱼姑娘进宫将近一个月了,天气也已经见天儿的冷了下来,不过两人倒是一次也没有打过照面。
许是连皇上都看不下去了,派人过来传召。
“小白公公,皇上有旨,招七王爷觐见。”
连喜倒是客气。
小白一听,连忙进屋通传。
他只是远远的见过那位方姑娘,一直都希望能够近距离看一看,辨认一下,她是不是自己的姐姐。如今皇上传召,他自然觉得是个机会,动作也极为麻利。
薛子染因着这些日子伤心,气色并不很好。
“请吧,王爷。”
虽然知道那名叫方小鱼的女子与海棠长得一样,又同样医术精湛,但是薛子染并未见过。
即便再像,也不是本人。他苦笑。
小白推着轮椅,两人来到御花园,树叶已经纷纷掉落,北风呼啸的厉害。而站在树叶之中与皇上低语的姑娘,不是海棠,又是哪个。
不管是薛子染还是小白,都呆滞在那里,久久移不开视线。
许是感受到了视线,方小鱼笑了笑,走了过来。
微微一福:“奴婢小鱼,见过七王爷。”
一时间,两人仿佛回到了初次相见之时。
两人初次相见之地,距离此地也不过是几步之远。
此情此景,竟是恍若回到那个时候。
薛子染嗫嚅着嘴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许久,他站了起来,将微福在那里的方小鱼拉起。
“小鱼,小鱼,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真的是小鱼。”
当初,她欺他名唤小鱼,倒是不想有一日,她竟是真的以小鱼之身份站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他就没有多想呢?他有些怨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些日子没有细思量,所以他才没有更早的一步见到海棠。
海棠,她真的是海棠。
她没有死!
周围人并不多,他拉着她的手,低喃:“你无事,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薛子染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极少怪别人,这个时候看见海棠,心里只有欢喜,哪里会有其他。
如今他反复说的,也只这一句话而已。
原本,他也是没有那么喜爱她的,但是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
顾阳如此,薛子染如是。
他们都在以为海棠死了之后,发现了她更多的好。
他亮晶晶的看她:“你扶我去父皇那边可好?”
海棠点头。
薛子染已经习惯了轮椅,走路,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倒是生疏了。
待来到皇帝身边,看他满头华发,子染跪下。
“儿臣错怪父皇了。多谢父皇为儿臣做过的一切。”
是啊,一个皇上救命恩人的身份,总是好过身份卑微的宫女的。
父皇这是全然的为他着想,不然以父皇的性格,哪里会是这样。
老皇帝看他:“既然知错了,就让父皇看到一个身体康健的子染。父皇老了,可是在父皇驾崩之前,父皇想看到子染独当一面。父皇希望,在争夺皇位的儿子中,有子染的身影。”
三王爷、五王爷,除了这两人,他最希望看到的,竟然是子染的身影。
皇上周围只一个心腹连喜,除此之外,便是子染海棠。
他并不避讳自己的情绪。
薛子染诧异的看皇上,他从来没有想过,父皇竟然也是希望他争夺皇位的,不过也只一刹那,随即便是坚定了目光:“儿臣会!”
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皇帝微笑:“你选了一个最没有助力的娘子,可是这个娘子,也许也是你最大的助力。”
秋海棠没有娘家的帮衬,可是她有精湛的医术,这一点,在她被幽禁在深宫密室的时候皇上已经见识过了,这样的人,是适合子染的。
其实当初说为海棠换个身份,老皇帝未尝没有其他想法。
他需要的,是谨慎的评估,而他确实赌对了。
秋海棠,果然是不简单!
想来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被关起来这段时间她表现有一丝的异样,那么所谓的假死,变会成为真死!
“不管海,不管小鱼如何,儿臣都会竭尽自己的全力,让父皇看见一个最想看见的子染。”
老皇帝看海棠,语气幽幽:“朕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秋海棠有那么大的力量。可是,顾阳走了,子染发奋了。小鱼,如今你是小鱼,那么,你就好好做你的小鱼,好好辅佐子染。那些是是非非,就让她过去吧。只要朕在,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不仅为喜爱你的子染,也为放弃角逐的顾阳。”
皇上的话并不让两人惊讶。
这一点,许多人都想到过。顾阳是皇上的孩子,这点并不算秘密。
“我会的。皇上,海棠多谢皇上的不杀之恩。也多谢皇上的帮忙。”海棠不傻,她何尝不知道当初的风险。皇上以为自己赌对了,可是海棠也知道,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没有人知道她这段日子经历了怎样的心里煎熬。
子染看海棠回答的坚定,握住了她的手。
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皇帝看向远方:“你的所有哥哥都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所以,朕希望,子染能够继承皇位。努力吧。不要让朕失望!”
“儿臣会!”这个时候的薛子染,分外的坚定。
看他如此,老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海棠,低语:“方小鱼,好好照顾子染。”
说完这一切,他转身离开。
待到他离去,这御花园也只剩子染海棠。
小白远远站着,并不靠近,从两人的言谈举止,他已然明白,这就是他的姐姐。。
薛子染并不问缘由与是非,只认真的道:“不管前路多么艰难,我们都携手并肩。我会为你护住风雨。”
海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护住风雨的前提是,我先护住你的身体。”
薛子染看她消瘦的身影,将她揽进怀中。
“好,我们互相照顾,互相扶持。终有一天,我们会站在最高处。”
“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我们么?”海棠有些俏皮的问。
“没有人,我会护着你,爱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