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雪想了一想,回道:“是啊,小姐说的对,奴婢晓得了。反正此事又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奴婢听说,四小姐很高兴。”
自从上次的内奸事件之后,虽然当时审讯的屋子里没几个下人,可还是有人的,而且,这些都是签了死契的,嫁娶什么的也都是本家,难免盘根错节,你以为自己和亲近的人说了,不会有别人知道,可别人还有一样的亲近之人,谣言也就这么传了出来,如今,古家谁人都知道,四小姐是喜欢她表哥司徒平的。
其实就算古净仙表现的稍微有一点点在意,这些人也会将谣言传的像滚雪球一般,诚然,大家自然是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的,但是私下里的议论那可是不少了。
“四小姐一样,不管是她们谁,咱们都别往里搀和,现在二夫人管着内宅的事务,稍微给你点钉子,就够你受的了。就连我们也一样,难道还能为了一点小事儿就去老夫人那里告状?老夫人想必也是极其看重二夫人的。咱们老实的待着,只要不是事儿惹到了我们头上,我们也就别管那么多了,这个家里,还不是各扫门前雪罢了。”
“奴婢晓得了。”
降雪与小花不一样,也与知春不一样,她们三个虽然都是奴婢,但是行走轨迹并不相同。小花是直接从下等丫鬟升了上来,算是一步登天;而知春呢,自小就服侍着古净暖,算是一步步走过来,但是也是在好的环境下,毕竟,古净暖还是三小姐;而降雪呢,则与她们都是不同的,她是从下等丫鬟,一步一步走来,四等,三等,二等,到如今的一等,所以,她也是她们之中最明白这大宅黑暗的。更是一点就透。
果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古净暖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就看她面色不虞。不过很显然也不是针对她。
扫一眼众人。那个,她依旧没有改变自己原有的习惯,还是固定的时辰到,最后一个到。
古净菀像一尊瓷娃娃,离老夫人最近,不过脸上表情有些忧愁。而古净涵呢,则是面无表情。古净仙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喜上眉梢,反而也是拧紧了眉毛。
“好了,几个丫头都到齐了。我也说几句,咱们家里这段时间啊,因为大家都忙着你们大姐姐的事儿,对你们几个小的自然是忽略了许多,你们这幺蛾子也起来了。有些小事儿,小别扭,互相之间体谅一下就好了,凡事没有必要闹的那么严重,还影响了大家。如今,你们是觉得没事儿了,可咱们这些做长辈的脸面呢?你们也都快嫁人了,这外面不比自己家,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们是姐妹,都是咱们古家的姑娘,是要相互扶持的,不是让你们互相拆台的。你们几个丫头啊,看着透精透灵的,但是有时候做起事儿来,真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有,这每日早上让你们过来请安,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们多和咱们这些长辈多唠唠,多学学那些治家处事之道。你们倒好,天天就把来这儿当成应酬是吧?昨天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通的火气。怪我没把你们教好,这我也没法子反驳。这我也是打年轻过,我处处体谅你们,你们怎么就不理解我老婆子了。”
“娘,您别生气,喝点茶。几个丫头都是聪明的,她们也明白,您可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二夫人体贴的给老夫人斟了一杯茶。
“唉,老二媳妇,这家里啊,我看就你是个明白人,这些个大大小小的,除了会给我惹麻烦,就是添堵,我这岁数也不小了,也是该享受儿孙福的人了,你说说你们几个,竟然还没有几个小子省心么?”这句话也包含了王氏和三夫人。两人也都面色不虞,狠狠的瞪了古净涵和古净仙一眼。
古净暖见状,有点隐隐明白,昨天一定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儿。古净暖也不搭话,反正这事儿本就与她关系不大,她窝在那里做自己的透明人。偷偷的用眼光的余角瞄着几人,老夫人这番话真是让大家脸色都透漏着一股郁闷。
啧啧。这古家,真是一出大戏,就没有落幕的时候啊。见天儿的上演连场好戏。


41夜枭再现

距离上次的夜枭事件也很久了,许多人都以为这夜枭销声匿迹了。可也就在这个时候,这夜枭又出来了,而且,连续两天作案。一时间又是人心惶惶。
不少人也把眼光关注在了古家,最近连路上的官兵都多了许多。
据说这摄政王已经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决不能让夜枭一直逍遥法外。
要说这夜枭,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无非就是偷东西罢了。而且还都是偷有钱的人家,没两天,就会有些穷苦人家得到资助,也因此,许多穷困的老百姓都在祈祷,祈祷这夜枭不要被抓住。
“听说啊,现在已经满城戒严了,特别是晚上,必须随身携带名牌的。”降雪与古净暖寒暄。
“这么严啊。”
“恩,可不是吗?看来这真是铁了心要抓到人了,我听原来的一个小姐妹说,她男人是门房的,说是咱们府门口最近很多官兵的。看样子,还是怀疑咱们古家。”
原来的时候古净暖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儿她才晓得,出门竟然是需要路引的,想要偷偷离开,真的是很难,她又问了萧云,果然是有这么回事,古净暖简直是想给这倒霉孩子一脚,这么重要的事儿,他怎么不早提醒自己啊!这下子,更是艰难了。
“其实我一直是挺奇怪的,干嘛非咬着咱们古家不放啊,说是夜枭进来了,可是他也能跑出去啊!我看啊,说不定就是想讹咱们府里的银子。我在厨房烧火的时候,常听那些大娘什么的说起的,说是有些官府啊,明明是知道有些涉案的人家清白,还是要不断的找茬儿,就是为了多得点孝敬钱。”小花嘟嘴说道。
几个丫头中,小花是最没有心机的。
“这些事儿也不用我们管,凡事儿有老爷父亲他们呢。咱们女眷啊,老实待着就好。”古净暖笑。
“那倒是。”
这几人的谈话也没有几日,夜枭出没的时候又被巡防队撞到了。据说,这夜枭只是轻功好,要论功夫,几乎是没有的,当然,他也不和人多交手。基本被发现了就逃,而且,这人又是在古家附近不见的。
第二日,这事儿就传的沸沸扬扬了,这古家是天下首富,那么有钱了,至于做这种事儿吗,也未见得,还有些妒忌古家家产的人则是说古家的钱来路不正。说不定啊,这夜枭就是古家的人。
古家书房。
“你们几个怎么看这件事儿?”古老爷古世杰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
三兄弟互相对视,虽然几房媳妇儿不是很和睦,但是古世杰的几个儿子关系倒是不错,算得上是兄友弟恭了。古世杰就经常教育几个儿子,互相帮助,相辅相成,古家才能不断壮大,才能赚更多的银子,如果只是只贪图眼前的利益,那么古家迟早会败落,而古文远兄弟几人显然不是几个内宅妇人的心思能比拟的,自然是看透了许多。互相之间的关系也很和睦。
古文远想了一想:“爹,其实这件事儿第一次发生的时候,我就觉得里面透露着古怪,这夜枭按理说也不是善类,怎么就能那么轻易的被巡防队撞见,要知道,当时的巡防队可不是现在,为了抓他出动大批人马,那个时候明显是不小心撞到的,好,他躲到了咱们家,这也是正常的,找个地方藏身总是贼被抓到的第一时间的反应。可是,这事儿怪就怪在,官兵第一时间就围困了咱们家,可是,这夜枭还是不见了,凭空消失,你说奇怪不?而这第二次,也就是昨儿个,这夜枭又被发现了,他不会不知道,现在城里是出动了大批的兵马,就是要抓他的,可他还是出来活动。然后又是在咱们家附近不见了。至此,儿子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这夜枭,会不会就是想让人以为,他是咱们家人?就是想陷害咱们家?”
“爹,大哥说得对,我也有此感觉。这是太巧了,处处透漏着古怪。我的观点是,咱们府里,一定是有一个吃里扒外的人再和夜枭里应外合,他藏起了夜枭,而夜枭的目的,就是陷害咱们家。眼下菀丫头的婚事越来越近,咱们古家虽然是首富,但是自古以来,商家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如今能和楚尚书的女儿一起嫁进六王府做侧妃,想必应该也很招人妒忌。”古家老二文惠也分析。
“有人想陷害咱们家是肯定的,可是,未必与菀丫头嫁人有关,要知道,第一次把夜枭牵扯进来的时候,皇上还并未赐婚。”老三也开口。
“恩,你们几个分析的都有道理,看来大家的意见也比较统一,是有人想要陷害咱们家,而且,咱们家一定有一个人在吃里扒外的和他勾结,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我在家里的各处也都安插了人,仔细的进行了排查,可又却是没有找到那个内奸。”古老爷摸着自己的胡须,语速缓慢。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陷害我们家呢?”古老三气愤。
“咱们古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得罪了太多的人了,也太招人眼球了,要说对我们心里有隔阂的,一定是不在少数的。想陷害我们的人,一定也是不少。”古文远叹气,他知道,想找到这个幕后黑手,太难了。
“其实,夜枭的事儿固然很复杂,但是,我们也可以在外面多放些风声,就说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们古家,只要没有真凭实据,这事儿应该也不会特别大的牵扯到我们家,我担心的是另一桩事儿。这既然有人要针对咱们古家,那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是在明处的,一定要处处小心着,万不可让人抓到什么把柄。要知道,咱们家能让人抓的把柄,可是不少啊。文远文惠文章,虽然这事儿很快的被压了下去,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也是收到了些风声。而且,此事还关乎了文远和文惠,这你们的两个孩子,唉,这振一和菀丫头,不懂事儿的胡来。怕是也是一桩大事儿。如果这事儿败露,别说是姐弟相奸的恶名咱们古家担不起,就是六王府,又岂是会善罢甘休的?如今菀丫头和振一都被看管了起来,可是到底还是年轻,也难保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你们都是做父亲的,定然要看顾好他们。”
听到古世杰说起了古振一和古净菀的事儿,两个做父亲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连忙应答:“儿子知晓了。”
“恩。你们几个也算是从小就跟着我东奔西跑的做生意,什么事儿都明白,有些事儿,我也不想多说了,你们定要把事情考虑的周全,你们母亲是个没有远见的,父亲年纪也大了。你们三兄弟有事商量着来,至于说,内院的妇人,咱们这个家里,也就涵丫头和老二媳妇勉强算得上是懂事儿。可涵丫头年轻,凡事感情用事,而老二媳妇又过于考虑自家,这内宅的妇人,也就是管管内宅,外事,还是你们兄弟之间多加考虑,也莫要和她们多说。”
“是。”
竹园。
“知春,这几日你们轮流住在内室。夜枭猖狂,我有点怕。”
“是。”
其实古净暖并不是怕这夜枭的,她想,既然劫富济贫,人格总应该没有问题吧,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因为一般情况下,这类人也代表了两个字,麻烦。一旦夜枭躲到她的屋子里,她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小姐,您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恩,让小花过来给床铺一下吧。”近来夜枭猖狂,老夫人说是要为古家祈福,决定去朝露寺上香。老夫人早上已经提过这件事儿了,也并没有要带古净暖。这次的随行人员,只有一个古净菀。不过即使古净暖她们不需要去,但是还是要早早的去送老夫人的,这次老夫人和古净菀还要住个三日。
“大姐姐也没几日就要嫁了,估计老夫人啊,得适应一段时间。”古净暖感慨。
“是啊。老夫人对大小姐最是亲切呢。不过大小姐能嫁进王府,老夫人怕是乐不得呢吧?”知春笑答。
“这王府哪儿是一般的人家,能嫁过去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不过,我想啊,这种高门大户,规矩一定也是很多的。也不知道大姐姐能不能适应。”古净暖坐在床边,两只脚离地,轻轻的摇晃着,样子可爱。
看古净暖那副要闲聊的做派,知春“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大小姐是咱们家最有规矩的人了,怎么可能不适应呢?”
“那倒也是。知春,我娘那边最近在忙什么啊?”最近倒是没来找她。这王氏如今是隔三差五冒出来一下,然后迅速的又消失了,弄得古净暖还有点不适应。
知春当时被王氏和古净菀收买,不过如今她可是一点隔阂都没有,该怎么说怎么说,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最忠心自己小姐的,当时那么做,也是她觉得那样是对小姐最好的。
“夫人最近忙着大小姐的婚事呢!听说啊,老夫人给大小姐准备了很多嫁妆,夫人还说不够呢。”
想了想,古净暖问:“那个,大姐姐和楚小姐同时嫁过去,嫁妆不宜相差太多吧?”
“那是自然啊。不然,人家说咱们故意压着尚书府,就不好看了。”
“恩。哎,你说,同时娶两个,先迎娶谁,先和谁洞房啊,哈哈。”古净暖纯粹是开玩笑。
不过知春倒是答得很明确:“一看小姐啊,就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是先迎娶楚小姐的,再怎么身份也在那儿。虽说都是侧妃,可楚小姐是第一侧妃,而咱们家大小姐,是第二侧妃。”
“这样啊!”其实古净暖之所以没有仔细的关注这个事儿,是她一直以为,古净菀和楚沂南是平等的。毕竟,曾经的小说里,楚沂南并没有嫁过去,而古净菀也不是侧妃,而是王妃,她做了六王爷的继室。这一点让她怎么也想不通。
按理说,她老老实实的待着,也并没有改变任何一个人可能有的人生轨迹啊,如若说改变,应该改变的也是古净涵吧,至于古净菀,她是完全没有改变啊!可事情为什么还是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呢?摇了摇头,古净暖费解,不过,她这人一向都是不求甚解。
小说那样,未必现在也一定会那样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所以,古净暖决定随遇而安。
这古家的四朵姐妹花,好不容易古净暖从倚翠的去世中缓了过来,其他三人的气色也不是很好,送别老夫人和古净菀的时候,古净暖才注意到,这一个个都有点像霜打的茄子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古净菀和古净涵大概和她一样,都是从正月十五那时就开始了吧,不过她是为了倚翠,可她们呢?她们又是为了什么?古净仙,古净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倒是说不上来,但是似乎是老夫人训话时,她也是那副样子了?
古净暖猜测,古净菀应该是因为和古振一的事情,那么古净涵呢,记得正月十五那日的走散,之后的退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不在家,老二媳妇,你定要多多看顾点几个丫头。”老夫人的潜台词就是,这几个丫头都不是省心的。
二夫人笑着应是。
看着远去的车马,古净暖和几位长辈福了福,带着丫鬟离开。
“三姐姐留步。”古净仙喊住古净暖。
“四妹妹有事儿?”
古净仙看了一眼一旁的古净涵,亲亲热热的过来挽住古净暖,“仙儿很久都没有去三姐姐那里坐坐了,不知道三姐姐现在方不方便呢?”
“来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事。”看了一眼古净涵,古净暖开口:“二姐姐也一起来?”
她的这句问话使两人都吃了一惊,不过随即两人就恢复了正常。
“好啊。”
连古净暖都没有想到,她客气的一问,古净涵竟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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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自尽

三姐妹可是鲜有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这不少下人看着这个组合,都有些吃惊,不过,主人家的事情,他们也不是能妄加议论的。
当三人同时坐在竹园的时候,古净暖感慨,一切皆有可能。
“三妹妹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吧?”谁人都知道,古净暖前些日子因为丫鬟倚翠的意外身亡,而伤心的病了。
“好了。过几日就是大姐姐的婚事了,我不快些好,哪儿能赶的上啊。再说了,这成亲可是大事儿,我好奇的不得了呢。”这话是真的啊。古净暖还没见过古代的成亲呢。
“呵呵。”古净涵和古净仙都笑了起来。
古净仙开口:“我也是好奇着呢。可惜哦,我们都不能去闹洞房呢。也看不见他们拜天地的样子了。”
“仙儿怕是不知道吧。这娶侧妃,是并不拜堂的。”
“不拜堂?”古净暖古净仙两人都是不懂的。看着古净涵。
“恩,这娶侧妃又不是娶继室,当然不拜堂了。要是在普通的商户人家,也就是纳姨娘,既然是纳姨娘,又怎么需要拜堂呢?”
说到底,还是一个妾罢了,只不过地位高点呗。古净暖想。
“如果能嫁一次,不管是嫁高还是嫁低,我都希望自己能够正八景儿的拜堂成亲。”古净仙说这话的时候,透漏着真诚。
其余两个女子也心有戚戚焉的点头。
这个时候,难得三姐妹竟然想法一样。
虽然话语间还是有些隔阂,但是很难得,三人到底还是坐在了一起,也闲聊了一个上午,在古家,谁都知道,三小姐、四小姐与二小姐是不对付的。除了在老夫人那里,其他的时候,是从来都没有看她们在一起的。看来,真没什么事儿是一定的啊。
这边古家是难得的和谐,而尚书府却并不是如此了。
“小姐,小姐......”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儿敲着门,不过门里并没有反应。
“小姐,奴婢是巧儿啊,小姐,你在里面吗?”
“怎么了?沂南怎么了?”楚逸轩路过,问到。
“启禀少爷,奴婢刚才去给小姐端燕窝粥,可是回来后,就见门已经关上了,奴婢怎么敲,也没有动静。”丫鬟巧儿急切的和楚逸轩说。
楚逸轩也有些急,使劲推开了门,“嘎吱~~~”
许是楚逸轩的力气太大了,门终于开了,而门里的情景让楚逸轩肝胆欲裂。
“沂南......”他嘶吼一声。
楚沂南单薄的身子挂在房梁的一根绳子上,而地下,则是已经倒下的椅子。楚逸轩飞快的冲了过去,将自家妹子放了下来,将手探了过去,鼻息很是微弱,楚逸轩嘶吼:“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不断的按压楚沂南做着补救的措施,可是她依旧是只有一丝的微弱气息,静静的躺在那里。没一会儿的功夫,楚尚书和大夫都先后冲了进来。
老大夫也不管那些繁文缛节,赶紧开始救治起来。
楚逸轩和楚尚书都是一脸的悲痛与哀伤,却也只能静静的等待。楚逸轩一个回身,狠狠的锤了墙壁一下。“沂南怎么这么傻,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家陷入了一片的混乱。
许久,老大夫出门:“楚尚书,楚公子,楚小姐已经救过来了。不过还需谨慎调养。”
楚沂南被救活了。不过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不能张扬的,而这位老大夫,也是与楚家关系甚笃的。楚尚书对此还是有些放心的,只能谨慎的叮嘱自家下人。对外宣称,楚沂南生了重病。需要精心调养。
两人进屋看还在昏迷中的楚沂南。楚逸轩瞄到桌子上的纸镇下,压了一张纸。想必,那就是楚沂南的遗书。楚逸轩过去将遗书攥在手里。
“那是什么?南儿,南儿的遗书?”楚尚书还是看见了。
本来楚逸轩是想自己看过之后再决定是否给父亲的,既然现在被看见了,也就将遗书递了过去。他其实也是怕自己的父亲身子受不住。
二人将楚沂南的遗书打开。而其中的内容,则是令二人肝胆欲裂。
“父亲,哥哥: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沂南已经不在人世了。沂南没有办法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了。沂南自幼丧母,父亲对沂南和哥哥全心全意,甚至不曾纳一妾室,只求我们兄妹能够幸福。可是如今,如今沂南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了,哥哥,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父亲。沂南先走一步了。
回想这十几年的时光,如果不是遇见司徒平,想来沂南还是万分幸福的。显赫的家世,出色的外貌,耀眼的才华,和睦的亲人,这些沂南都有了。可是,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沂南还是认识了司徒平,并且爱上了他。他不要我,他虔心爱慕的,只是他的古净涵。本来,大局已定,沂南已经决心嫁入王府,在自己应有的人生里,努力的幸福。可是,可是为什么老天爷不给我这个机会。
那日,那日,沂南命丫鬟找司徒平,只是想做一个最后的告别,一个对过去,对曾经的心上人的一个告别,可是,古净涵误会了我们,她伤心的离去了,她大骂我们不要脸,我承认,是我不要脸,是我不顾一切的亲吻了司徒平。可是,我真的没想拆散他们,我只是,只是对自己过去人生的一个告别,真的,你们相信我,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惩罚我。我会遇见那群坏人,为什么,你们知道吗,知道吗?你们的沂南,你们的南儿,被人侮辱了,被几个人渣侮辱了。司徒平他为什么要扔下我,为什么?我好恨。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想,既然我已经不干净了,是断然不能嫁入王府了,不然,就是害了父亲。只有一死,如今的南儿,只有一死。也许死了,我就解脱了,从那件事之后,我每晚都做噩梦,每晚都是如此,只有一死,我才能解脱,只有一死......”
看的出来,楚沂南的信曾经被泪水浸湿过许多次,话语间也并不像往日那般有条理。看来她在写这封遗书的时候,已经是万分伤心了。
“南儿,我可怜的南儿......”楚尚书老泪纵横。他也算是一生显赫,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他出色的女儿,被人侮辱了。
而一旁的楚逸轩,也是伤心的脸色发白,摇摇欲坠。
“爹,我会找到那些人渣,我要找到他们,我非杀了他们不可。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伤害了南儿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南儿,我会给你报仇,我会给你报仇的。”楚逸轩脸色发白,眼睛发红,整个人也处于癫狂状态。
“不仅是那些欺负了妹妹的人渣,还有司徒平,古净涵,我不会放过他们,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休养了两日,楚沂南就醒了,她不吃不喝继续寻死。愁得楚尚书头发都白了,最后,还是楚逸轩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她才开始继续吃饭,不过整个人也是神情呆滞。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过去。毕竟,婚事迫在眉睫。
楚沂南已经不能嫁了。
努力平复心情,楚逸轩看着自己几天就仿佛老了许多的父亲,开口:“爹,必须和六王爷说清楚,南儿不能嫁了。咱们一定要找一个理由。”
楚尚书苦笑:“找一个理由?要知道,这婚事是皇上赐的圣旨,难道我们抗旨不成?理由,我就是拼死,也不能说出这事实的真相。我的南儿,必须体面的活着。”
楚逸轩冷哼:“圣旨?是皇上的圣旨,还是他赵景云自己的想法?谁不知道,如今的朝政,全都把持在赵景然手里,赵景然就是圣旨。爹,赵景然一向对您比较器重,不然,咱们去求求他吧?”
“轩儿啊。你一向涉世不深,当然是不懂这些弯弯绕,我们六部尚书算是摄政王的嫡系。他自然也是器重我们,可是,你要知道,没有一个合适又妥当的理由,不管我们是怎么样的嫡系,这事儿都是不行的。”
“就说妹妹患了重病。”
“重病是可以拖延婚事,可是却不至于让他们取消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