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大师
92、大师
乾隆带着令贵妃出门了,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过得十分惬意,即使已经入冬,但是外面的景致却并不见荒凉,倒是自有一番别样的滋味,这让只见识了紫禁城的魏夕儿,兴奋的像个孩子,而老乾看着这样快乐的令贵妃,也仿佛年轻了几岁,两人就如同寻常富贵百姓家的小夫妻,甜蜜而又快活。
两人即使走走停停,仍旧是在半个月多点的时候到了五台山。看着巍峨的山峰,魏夕儿觉得心情都开阔了。
乾隆祈福的时候,魏夕儿的身份是不适合在的,乾隆将她安排在后院的禅房,乾隆会洗涤沐浴,虔心的祈福三日,老乾专心祈福,魏夕儿就在腊梅冬雪,还有侍卫的陪同下,在这山里小转。
这里刚刚经历了第一场雪,整个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魏夕儿觉得美极了。如今的社会并不像现代,各种污染严重,魏夕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里作用,她甚至觉得这雪都是格外的白,格外的美。
“娘娘,您小心一点,别冷着。”腊梅看着兴奋的魏夕儿,劝着。
“我知道。”魏夕儿很喜欢踩在雪上“嘎滋嘎滋”响的声音。玩儿的不亦乐乎,临出门,她让冬雪给自己赶制了一双雪地靴,在宫里不能穿,如今出门,倒是没人管的,暖和为上。
魏夕儿带着众人转悠。
“咦?”不远处竟然有一个小梅园。魏夕儿亢奋了,她有一种如临幻境的感觉。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是一片惊喜。
“走,过去看看。”魏夕儿率先走了过去。
梅园不算大,稍远的地方没有注意到,这梅园中,竟是有一方小屋的。
众人脚步的吵杂声并未能掩饰屋内敲木鱼的声音。
还没等进园。一个小沙弥冒了出来:“几位施主请留步,此乃我家师傅修行之地,还请诸位离开。”
“对不起小师傅,我们并不知晓此处有人修行。只是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园红梅,觉得极美。打扰了你们实在是抱歉,我们马上就离开。”魏夕儿并不是那种任性不讲理的女子,知道这种地方人家有忌讳是正常的。连忙道歉准备离开,却突然听见屋里的敲木鱼声,停了下来。
小沙弥见木鱼声停下,连忙回了下礼,“几位慢走。”
说完就直奔屋内而去了。
魏夕儿笑了下,带着众人赶紧离开。
没走多远,却见小沙弥追了出来。
“小师傅有事?”
“女施主,我家师傅想请女施主进门一叙。”
众人呆愣了下,小沙弥挠了挠头,“我家师傅说既然来了,就是有缘,请女施主进门一叙。”
“那好吧。”
魏夕儿去而复返,众人进了园子,腊梅冬雪等人被拦在了门外。
小沙弥再次脸红:“我家师傅说了,只请女施主一人,请其他施主在门口稍稍等候。”
“娘娘――”腊梅不放心。
魏夕儿看了看尴尬的小沙弥,不太放心的腊梅冬雪,倒是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她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儿,既然请她一叙,那她就过去看看吧。
“没关系。你们在门口等我。”
魏夕儿推门进入,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内布置的特别简单,一个年老的和尚坐在小榻上沏茶。魏夕儿进门,他并没有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大师。”
“令贵妃娘娘请坐。”老和尚眉慈目善。一脸笑意的看向魏夕儿。
魏夕儿将白狐披风放下,坐在了小榻上小几的另一边,老师傅将茶杯递给她。魏夕儿并没有喝,只是闻了一下就将茶杯放下。
老和尚不开口,魏夕儿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淡淡的坐着。
许久,老和尚终于开口:“相逢即是有缘,老衲有一物件送给娘娘。”老和尚拿出一枚锦囊,递给魏夕儿。
魏夕儿也没推脱,直接就接了过去,她是有些好奇的。想看看这老和尚给了她什么。
打开锦囊,竟是一枚玉葫芦。这?
魏夕儿原也是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懂的,不过后来她进了宫,接触这些好东西多了,她又是喜欢这些东西的,自然也有慢慢的练出了眼力。这块玉的成色极好,但是雕工却极是简单,可见,这块料本身就并无什么瑕疵。
这东西太贵重了,魏夕儿:“大师,这?”
“老衲虽说是相送,却也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怎么回事?魏夕儿有点懵,这个东西,是魏舒怜的?可是自己一点魏舒怜的记忆都没有,自己要怎么说?
定了定神“大师,您这话倒是让我有些不解。”
老和尚也并没有故作神秘,只是品了品茗,“方才在园外娘娘一开口,老衲就知晓,自己要找的**概是到了。不晓得魏老爷有没有告诉娘娘,娘娘百岁宴时,曾有一位僧人为你批过八字。”
魏夕儿摇头。就算是真的魏舒怜知道,她也是不知道了。
“老衲曾经给娘娘批过八字,这也是老衲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与人算命。却得知娘娘三十三岁那年有一大劫。如今看了,娘娘倒是无事。”
三十三岁?魏夕儿忐忑。三十三岁,她不是没有事儿。真正的魏舒怜,那年已经不在了。她是真的死了,也是因为她死了,她才能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成了乾隆的令贵妃。
“那年,我确实是有一劫,不过已经逢凶化吉。”
老和尚笑:“是真的逢凶化吉?还是,已经花非花,雾非雾了。”眼睛直视魏夕儿。
魏夕儿瞬间僵硬了,他说什么说什么?她说她不是,不是真的魏舒怜?他真的是能看出来吗?还是?魏夕儿脑子乱成了一团,她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是真的有这种什么都知道的会算命的老和尚吗?还是?这五台山中――五台山,对啊,五台山,魏夕儿一个激灵,皇上带她来了这里,带她来祈福,可是,很少有冬天出门的时候啊!而且,这寺里的大师不都是该留在前殿陪皇上诵经吗?怎么就会在这里等她?
这件事儿处处透漏着诡异与蹊跷。
冷静了下,魏夕儿淡定:“我倒是不知道大师想说什么?难不成我是妖魔鬼怪不成?原来这五台山也有这种欺世盗名之徒。”
“娘娘忘却前尘旧事,又怎能说是一人?”老和尚微笑。
“世事总是逃不过记住忘记,即使我现在不忘,年华老去,也未见得不忘。如此说来,倒是大师看不开了。告辞。”魏夕儿准备离开,她不知道这位大师是真的知道,还是奉了谁的命令来诈她,魏夕儿都不想继续下去了。
“娘娘留步。娘娘年纪轻轻,倒是看得比老衲深,老衲惭愧了,不过这玉佩还请娘娘收回。这古玉每日在这佛堂秉承香火,总是可保平安的。即使娘娘用不上,其他人未必也用不上。”
魏夕儿蓦地站住,她本来已经要拿披风走人了,听到那句:其他人未必用不上。停了下来。
“那魏佳氏就谢谢大师。”
“此玉却是物归原主,令堂曾经将此玉交给老衲,老衲才为娘娘批了一挂。如今,此物物归原主。但愿它能保佑娘娘一世平安。”
魏夕儿定睛看了看老和尚,不能分辨他说的真假,不过,这事儿她可以问魏清泰,而且,魏夕儿想,即使却有其事,也不代表他就不是别人找来刺探她的,例如,当今的――圣上。
魏夕儿再次道谢,之后将狐裘披上,推门而出。
门外的腊梅冬雪等人都有些焦急。
“娘娘。”
“我们走吧。”魏夕儿挥手。
“是。”
之后魏夕儿称累,就回到了自己的禅房。
“娘娘,看您脸色不好,莫不是那个老和尚说了什么?”冬雪看魏夕儿状态不好,便问。
“没有,只不过咱们这些俗尘中的人与那些得道高僧谈不来罢了。去给我冲杯茶。我有点渴了。”
“是。”
魏夕儿将玉佩放在桌子上,腊梅瞅了一眼。
“这是那位大师给我的,说是我过百日的时候,为我批了一卦,我阿玛就将这块玉送与了他,如今他物归原主。我想着,既然能保平安,还是收着,赶明儿皇上过来了,把这个给皇上。”魏夕儿解释。
腊梅也是吃了一惊:“原来这位大师曾经为娘娘批过卦啊!怪不得他留您一叙呢!”这古代的人对这些都是很虔诚的,不像是现代人,信的已经不多了。
魏夕儿不知道,那位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想了一想就释然了,她就是魏舒怜,即使是多少人说她不是都没用,灵魂转换,这种事情说出去,真的有人信么?而且,这么多年了,她连孩子都生了三个,她的灵魂,已经与这幅身子融为了一体。她就是魏舒怜,魏舒怜就是她。而起,她既然能穿越过来,占了这副身子,是不是说明,她与这具身子的气场还是合的?魏夕儿甚至偷偷怀疑,这具身子,会不会就是她的前世?
毕竟,她本就是姓魏的——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再次推文~~~~《幸福平安》
打道回府
祈福完成,乾隆带着他的令贵妃打道回府。
魏夕儿也将老和尚送她的玉佩拿了出来:“皇上,前日臣妾四处游览,碰巧在后山发现一座错落有致的小小梅园,还碰到一位大师,他将此玉送给了臣妾,说是此玉每日在佛堂承接香火,能保人平安,臣妾听说能保人平安,也就留了下来。来,皇上,您收着。”
乾隆愣了一下,随即:“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收着,给朕做什么?朕是真龙天子,自然是有上天的庇佑。”
“不行,臣妾收的时候就是想给皇上的,皇上不要,那臣妾就还回去了。本来啊,昨日就想给您的,不过我们都在打点回程的事宜,这事儿又是一句话半句话说不清楚的,我也就没说。”
乾隆笑:“还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就是这块玉啊,大师说是我阿玛当年给他的,然后他才为我批了命格。如今是物归原主,我阿玛也没和我说过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魏夕儿嘟嘴。
“你呀,怎么上这种地方还这么谨慎,既然他说是,还能骗你不成?这玉佩你还是留着。”
“不行,皇上是臣妾的天,只要是皇上平安了,臣妾就一定会平安。”魏夕儿倚在他的肩上。
“那既然这样,回京后,把玉佩给安儿吧。我们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魏夕儿眼角泛泪:“恩,好。”
两人回去的脚程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来的时候一路走走停停,回来的时候天气明显更加冷,而且回京后也该准备准备了,再有一些时日,就要过年了,年前总是要忙个很久的。
两人很快回了京。
京城似是比从五台山往回走的路程更冷一些,魏夕儿拉了拉自己的披风。
回来后皇上就开始忙,而魏夕儿倒是没什么事儿。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见自己一个半月没见的几只小包子,她的心肝宝。
几个小盆友看见自己额娘,都像小火车头一样冲了上来。弄得魏夕儿眼泪汪汪。
小十五更是哭着喊:“额娘,额娘,小十五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
小十五哭,还是小婴儿的小十七也哭,两个小格格都是女孩子家,也是易动感情,一时间这延禧宫倒是哭成了一团。
进门探望的舒妃看着这场景,是有些羡慕的。
“可别哭了,你看看你们娘几个,这是哭什么?”
在舒妃的劝慰下,几个人才不哭。
天冷了,在魏夕儿的建议下,众人都上了炕,围成了一小圈,暖和和的。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五阿哥哪儿。
“什么?”魏夕儿吃惊。
舒妃:“那个胡氏啊,也不是个省心的,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你也晓得她子嗣上的艰难。这老佛爷啊,生怕她冲撞了陈侧福晋,已经把桂嬷嬷打发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他们刚走,陈知画就查出了有喜,这一下子可把太后给高兴坏了,不过小燕子可就不是这么想了,听说她闹翻了天,她说永琪背叛了她,对不起她,还说知画阴险,当天晚上就提了个包袱,要偷跑,结果被发现的时候从墙上摔了下来,当时流了很多血,太医看过之后,说是她其实也有了身子,和陈知画的身子前后也不差几天,但是她比较粗心,没有发现,如今却是又小产了,而且,以后想要生育,怕是有些艰难了。
小燕子听完哭成了泪人。永琪更是直捶墙,骂自己混蛋。
老佛爷看这荣郡王府这个样儿,也是怕他们闹得知画的孩子没了,就提出要让知画进宫住一段儿,不过知画并不肯,如今荣郡王府的事儿,基本都是福晋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陈氏商量着来,很多时候都是不需要问五阿哥的。陈知画大概也是怕自己一走,好不容易在郡王府培植的人脉被福晋给清了,抑或者是真的不想离开永琪,总之陈知画并没有离开郡王府。
“如今怕是老佛爷更加不喜欢胡氏了吧。”
“那可不。听说胡氏以后生养上都有问题了,老佛爷说这胡氏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说,五阿哥要是在偏疼她,她就决不轻饶。”
“唉。”魏夕儿替小燕子叹了口气,她那是何苦呢?
“那明珠格格这段日子在宫里怎么样?”魏夕儿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就是那个样子呗?谁也不见。不过那胡氏倒是真是个拎不清的,听说她还带了那个福尔康的信笺给明珠格格,是荣郡王去求的太后,说是让两人见见。太后同意了,谁想到她就做出这样的事儿,还和明珠格格说,福尔康已经后悔的不得了。他其实也是受害者,也是被骗了。当时就被明月给禀报给苏贵妃了。这明月彩霞也不是傻的,这宫里是该怎么站队,她们最是清楚不过的了,虽然她们对明珠格格还不错,不过又怎么敢由着自己主子犯这种错儿?她们还想要自己的小命,这明珠格格还没看信呢,老佛爷和苏贵妃就带人到了,如果不是荣郡王跪在那儿好求歹求,这老佛爷定是不能这么善了的,不过也说了,以后这胡氏永远都不准探望明珠格格。”
那两个蠢货果然这么做了。他们是要闹那样儿啊?
“那明珠格格呢?”
“明珠格格倒是没什么过
激的反应,说她是断不会与福尔康复合的。就带着孩子进门了。如今她倒是心如止水了。”
世事难料,那个爱情大过天的紫薇如今经历了爱人的背叛,也心如止水了。可永琪呢,小燕子呢,还在犯抽,还在闹。他们最后又要落个什么结局?
“对了,你表姐雁姬如何了?”
舒妃听到雁姬,叹了口气:“我表姐如今已经住在外面的庄子上了,他他拉府,就没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你们走了没几天,这雁姬的一对儿女骥远骆琳,就和新月重归于好了,可怜了雁姬,每次闹起来,都是全家指责她,她也实在是寒了心,已经搬到外面的庄子上去住了,别的也不图了,只图个眼不见心不烦。丈夫的背叛固然使她伤心绝望,可是儿女的指责才是更加令她灰心失落的。”
魏夕儿想,她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搬到外面的庄子上,记得那时候看新月格格,情节可不是这样的,而是努达海要带新月走的。如今,情节到底是有些变化了吧。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劝雁姬和离?”魏夕儿语出惊人。
“和离?”舒妃有点重复道。
“是啊,和离,你可以问一下雁姬,如果她想,这个忙,我可以帮,我可以帮她去和皇上说。紫薇都能和离,雁姬为什么不可以。”
舒妃低头想了许久,抬头正视魏夕儿:“谢谢妹妹,我会去和雁姬沟通一下。如果她想和离,我会找你。努达海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在这个时代,女人是将一生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即使那个男人再不好,也不能离开,只能忍受。魏夕儿无力改变这种想法与态度,也无力改变这个社会的现状。可是,她想,只要雁姬有这个需要,她会帮忙,只因为,她对雁姬有着那么一分的熟悉,她知道雁姬的苦。
魏夕儿不知道舒妃是怎么与雁姬联系的,不过几天之后,舒妃还是来延禧宫了,不仅她来了,她还带了自己的表姐。
“参见令贵妃娘娘。”雁姬此时的模样更加沧桑,也老了许多。
“起来吧。”
“谢娘娘。”雁姬听着吩咐坐下后有些局促,不过还是开口了:“娘娘,奴才听闻您愿意帮助奴才,就斗胆前来见您了,奴才,奴才真的可以吗?”
“雁姬,其实可不可以端看你自己,你想与不想。”
雁姬苦笑:“我伺候了老夫人二十年,我以为老夫人是真心待我好,不过却这一切都是假的,不管她儿子做了什么,只要是会站在我的对立面,她就一定会帮她的儿子。我以为我会和我的丈夫相濡以沫到老,结果呢,他背叛
了我,他有了自己的月牙儿,在他心里,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我以为我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可是他们却因为别人几句好听的话,就跑到了我的敌人那里,然后指责我不够仁慈。我不知道,他他拉府都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去了别院,可是,我已经住了十来天了,我的所有亲人都没有来看过我,连问一问都没有,我伤心失落的时候,竟然只有一个下人甘珠留在我身边。”
“我说过,如果你想和离,我会帮你,但是,你要记住,即使和离了,你也会有许多不快乐,毕竟,人言可畏。”魏夕儿希望她知道,即使和离了,她也会有该有的困境。
“我愿意。和离了,大家会看不起我,可是如今,又有谁看得起我了?丈夫宠妾灭妻,儿女不慈不孝。我怕是已经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再坏的情况,也坏不过现在了。”
“如果骥远和骆琳求你不要和离呢,我想他们应该是享有一个完整的家吧?”
雁姬眼神迷茫:“求我?他们怕是根本不想见到我吧,他们说我不够仁慈,不能接受新月,说我不是他们的额娘,说我恶毒......”
“那好,我会为你去求皇上。”魏夕儿决定帮雁姬。
还珠格格的结束
乾隆已经听说了雁姬来延禧宫的消息,他有些奇怪。晚上在延禧宫用晚膳的时候,魏夕儿开口了:“皇上,今天威武大将军的福晋雁姬夫人来延禧宫了。”
“哦?”
“其实这件事是这样的。”魏夕儿并不瞒乾隆:“之前我在舒妃姐姐那里听说了雁姬夫人的事情,觉得她很可怜,就和她说,如果她想和离,我会帮她。今日她来,是来谢谢我的,也向我表达了她愿意和离的心情。”
“你答应她?那你要怎么劝朕呢?”乾隆挑眉笑。
“努达海并不是一个好的臣子,而且,就算他是,那他也有一个让皇上容不下的地方,他连圣旨都可以违抗。可以看出,此人不仅忠心达不到最大化,甚至有勇无谋。臣妾只是想从这一点上劝皇上,如果皇上看不上努达海,那就该让雁姬夫人和离。宠妾灭妻。足以是努达海丢弃他如今的一切。只要拿他与新月格格的事情大做文章。皇上可以得到您想要的,而雁姬夫人呢,也可以离开,得到所谓的自由。”
“舒怜,朕发现,其实你是最了解朕的,朕很高兴。”乾隆捏了捏她的脸蛋:“是,朕厌恶了努达海,可是他刚刚立了大功,朕也不便立马处置他,容易使人寒心,可是,这上天给了朕一个绝好的机会,他竟然与新月格格私通。所以朕先将他降级。连朕身边的许多心腹都觉得,这件事的结果就是这样了,可是你却觉得朕不会罢休,想必是你既然提出了要帮雁姬,就料定了朕会同意吧?”乾隆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却也是实实在在的陈述。
“他们都是外人啊,当然不了解您,臣妾可是您的枕边人,臣妾答应了雁姬,既帮了她,又帮了您,有什么不好呢?左右努达海这个人是招人厌恶的了。”魏夕儿撒娇。
“既然这样,那么朕就答应你吧,哈哈。这件事要稍等几天,等外面的风声再传的离谱些,朕就帮你把这件事办成了。”
“谢皇上。”
“你个爱管闲事的丫头。”
“臣妾都快到四十的人了,还叫我丫头,皇上您可不带这么笑话人的。”老乾每次叫她丫头,她都觉得很违和呀,她可真是不是小女孩了。
她这个年纪,即使在现代,也是人到中年了啊。
“舒怜比朕小十六岁啊,在朕心里,你可不就是小女孩吗?”
“皇上——”魏夕儿靠在乾隆的肩膀,“臣妾不是小女孩了,不管臣妾比您小多少,臣妾都会陪伴着您,生死相伴。”
魏夕儿想到了那天皇上说的话,他希望她生死相伴。
不过乾隆似乎不愿意再提这个话题了,转
而和她讲起了别的事情。魏夕儿见老乾如此,也就不多说了,千言万语都无用,她的心意是最坚定的。
皇宫的日子就是这样,每日找些简单的事情做,打发着时间,魏夕儿也是如此,她已经将皇上答应了的消息告诉了舒妃,舒妃对她很是感激,其实魏夕儿有时候也在想,其实舒妃也是老乾的妃子,由她自己去说,也未必就不成,后来她想了想,即使,真的是被人利用又如何呢?毕竟,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是真心想帮忙的。如果结果能令当事人满意,她又没有缺少什么,何乐而不为呢?其实做人,真的没有必要去纠结那么多的。就像是她刚来那阵,凡事都纠结,可她仍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皇上已经在朝堂上免了努达海的职,而太后老佛爷则是下旨令努达海与雁姬两人和离。
那日魏夕儿和老乾说了之后,京城里关于努达海宠妾灭妻的谣言就更重了,特别是雁姬搬到别院住这一事实。这事情本来就传的沸沸扬扬,现在老乾的刻意安排下,事情传到了夸张的地步,一时间,京城里人人都对这他他拉府敬而远之。
雁姬更成了忍辱负重,被逼无奈,连儿女都不孝的可怜女人。老佛爷最是重孝道与规矩的,得知了他他拉府的一片乌烟瘴气,到底是看不下去了。召见了雁姬,做出了这个决定。这件事皇上到底是怎么和老佛爷商量的,魏夕儿并不知道,她想,结果这样就好,不过她感觉得到,雁姬对于自己和离连累了儿女的名声,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两个孩子都是她的亲骨肉,从小宝贝大的,前些日子,也是因为气极了,但是要是真的有点伤害两个孩子了,雁姬还是不舍的。
不过魏夕儿相信,舒妃会劝好她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而且,她的那对儿女,是该受些教训的。哪有这样的儿女。帮着自己父亲的小三对付自己母亲,可真是一对好儿女。
如今皇宫的生活,魏夕儿算是已经彻底适应了,也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这么些年,太后看魏夕儿一直都是并不太愿意管宫里的大小事,而且性子又不像从前,对她倒是没有什么横眉冷对,两人算是和谐的相处着。魏夕儿经常去慈宁宫请安,也有几次是碰见了陈知画的,即使怀了孕,她依旧是很美,看她体贴的对着太后,魏夕儿只是微笑看着。
她知道,小燕子不是陈知画的对手。
听说小燕子犯了很多错,不过这其中有多少是和这知画姑娘有关,就不知道了,魏夕儿想,怕是,多半都是这陈知画下的绊子吧。
人人都知道令贵妃在宫里的地位,这陈知画更是人精,每每看见魏夕儿,都很恭维殷
勤,而这恭维殷勤又并不惹人反感,放佛只是对于长辈适当的关心。魏夕儿与她并没有什么切身的利益牵扯,虽然知道她的为人,不过仍旧没有十分的厌恶她。她自嘲的想,这就是人的劣性根吧。没有涉及自己,总是可以原谅的。
“娘娘,娘娘——”腊梅从外面快走进来。
“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
“奴婢刚去慈宁宫接十七阿哥回来,在那儿听说了一件大事。荣郡王府的陈侧福晋,她小产了。”
“小产?”陈知画怎么会小产?不过,绵忆不是知画生的,而是索绰罗氏生的,是不是就已经说明了,陈知画这个孩子是活不下来的?只不过,她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
“恩,是的。是荣郡王府的人进宫报的信儿。当时老佛爷就发火了,说是这次再也不能姑息小燕子了,姑息的次数太多了,才害了这么多人。现在已经派人去荣郡王府了。”
又是小燕子的事儿?不过魏夕儿想,知画是不会自己把孩子弄掉的,这个孩子是多么重要,她有多重视这个孩子,魏夕儿是看在眼里的。
“老佛爷认为是小燕子造成的?具体怎么回事没人说吗?”
“当时来报的人就是说陈侧福晋不小心小产了,并未说原因。不过奴婢听说了,荣郡王已经进宫面圣了。想来还是有事的。”
没有了所谓的缅甸之战,尔康与紫薇也和离了,是不是,小燕子与永琪也快离开了?亦或者,五阿哥永琪,他真的,会死?
“他进宫了直接去见了皇上?”
“恩,是的。不过太后也让人去荣郡王府了,如果真是因为小燕子的关系,想来,五阿哥直接面圣,一定是去求情的。”
太多次了,真的太多次了,皇上,他会再次容忍吗?
魏夕儿不知道。
这宫里的女人都是寂寞的,有个什么事儿也都好打听打听,也不光是这延禧宫,各个宫都是一样的,如果说魏夕儿是因为穿越党,她对这些人有一些别人没有的熟悉感,她想知道这些人的结局,那么其他宫也是好奇的,毕竟,这深宫,太寂寞了。
也就是一天的功夫,这宫里关于荣郡王的陈侧福晋小产的消息就传的乱七八糟,胡氏被描述成了歹毒又狐媚子一样的女子。
毕竟,曾经的索绰罗氏,也是小产多次,怀绵忆的时候也是数次惊险,最后闹的早产,即使生了绵忆,仍旧是香消玉殒。如今陈侧福晋又是如此,胡氏歹毒的名声似乎是坐实了,而荣郡王也为人所唾弃了,盛宠一个如此歹毒的女子,他的为人,又会好到那里?而且皇上也并不是那
么喜爱荣郡王了,有些年纪大的更是看出了门道,之前喜欢的时候,也并未委以重任,是不是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这几日皇上都没有来延禧宫,听说,老佛爷派的人并没有在荣郡王府找到胡氏,说是荣郡王将胡氏带出去后,就是一个人回来了。没有人知道胡氏的下落了,而荣郡王现在本身,人在宫里。
魏夕儿见到了几次愉贵妃,发现她苍老的厉害,是啊,一个不省心的儿子,她又怎么不焦心?她所期盼的孙子又没有了,如今她也是怨毒了小燕子,听说愉贵妃长跪慈宁宫门口,请老佛爷做主,如今更是许多人都将索绰罗氏的死与胡氏联想了起来。
魏夕儿倒是觉得,小燕子不至于到心肠歹毒的害索绰罗氏,不过她也就是想一想,人家怎么说,她可是管不着的。
没几日,又有新的传闻,荣郡王病了,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而且说是传染性极强的病症,皇上已经命人将五阿哥送到皇家的别院休养了,任何人不得相见。
连愉贵妃去求皇上,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说是原来胡氏也并不是不见了,而是也被送到了别院,她是先前已经感染了这个病症,皇上担心疫情扩散,才将她送走,可谁知五阿哥也感染了此症。皇上还命太医在宫里和荣郡王府等地方进行了大面积的排查,最后才说是无事,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魏夕儿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不过这些话即使是腊梅冬雪,她也是不会说的。
据说,这荣郡王与胡氏的病是一天比一天重,没几日,就传出了胡氏离世的消息,众人忐忑。
陈知画小产了,太后将她接到宫里休养,她整个人的情绪并不太好,魏夕儿在慈宁宫见到陈知画的时候细细观察过她,发现她在别人提到五阿哥的时候,眼里都会闪过一丝恨意。那恨意几乎隐藏不住,魏夕儿有些心惊,会不会,害知画没了孩子的,根本不是小燕子,而是她爱的男人,五阿哥永琪。
又过了些时日,皇家别院传来消息,荣郡王永琪薨了。
愉贵妃得到这个消息昏了过去,知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默默流泪,放佛哀莫大于心死。荣郡王的嫡福晋忍住悲伤操办了荣郡王的葬礼,皇上追封五阿哥永琪为荣亲王。荣郡王府,变成了荣亲王府,以后,这里虽是王府,却终究只有孤儿寡母。
魏夕儿想,轰轰烈烈的还珠大戏,终于落幕了,不管是走着什么样的路,不管每个人经历了什么,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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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曲
时光飞逝,春去春又回。
看着窗外的情景,魏夕儿咳嗽了几声,不知不觉,她已经来这大清朝十几年了,是啊,她已经在大清朝生活了十五年了,而她的小十五,也已经十五岁了。如今,他已然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而她的小十七,也是一个九岁的大孩子了。
小七儿,她的闺名是和静,乾隆三十五年正月被封为了固伦和静公主。同年的七月,下嫁博尔济吉特氏拉旺多尔济。这门婚事是乾隆一手安排的,小七儿并没有反对,也许她是知道,她的阿玛额娘,一定会给她挑一个最好的男人。事实上,魏夕儿很欣慰,拉旺多尔济确实对小七儿很好,两个人举案齐眉,生活的很是惬意。
而小九儿,和恪,乾隆三十六年十二月被封为和硕和恪公主。三十七年八月嫁乌雅氏札兰泰。小九儿与小七儿性格不同,她既是活泼,又外向,与札兰泰更是不打不相识,这门亲事是魏夕儿主动对乾隆提起的,她观察过札兰泰的人品,她也信得过自己一手教养出来的女儿的眼光。
小十五也纳了嫡福晋,那是一个贤惠善良的好女孩,夫妻关系很是和美。
魏夕儿看的出来,乾隆是想将小十五培养成接班人的。虽然小十五的性子敦厚,并不是最适合的,可是相对于其他人,他却也是最合适的了。
乾隆这些年一直对十二阿哥很不错,但却并没有什么封号,十二阿哥是个豁达的孩子,他曾经和乾隆说,他不需要那些,他只求能在他的皇额娘有生之年陪着皇额娘,之后,就宣布他过世,让他自己一个人恣意的活着吧。
而十七阿哥,魏夕儿觉得他就是一个活泼过头的坏小子,每日的淘气,但却冲劲十足。当年他周岁的时候抓周,满满的一桌东西,他却什么也不拿,直直的爬向了傅恒的女儿荣敏,依依呀呀的,死命不撒手。看的众人大乐,乾隆更是直接开口,将荣敏许给了十七阿哥做福晋。想着当时所有人的样子,魏夕儿觉得很是开怀,曾经的谣言终于不攻自破了,皇上就算是糊涂了,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啊!可见,傅恒的孩子,还是和皇上没有关系的。魏夕儿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这么早就给孩子定下终身好不好,可是乾隆却让她放宽心,他说,他会为他们的儿女好好筹谋。
至于福康安,皇上依旧很疼他,对他很好,魏夕儿甚至觉得,福康安是知道事情真相的,虽然他从未叫过她一声额娘。当年她与乾隆将那块代表平安的玉佩给了福康安,她对皇上说,她的心愿,就是她所有的亲人,都平安康泰。
至于其他人,魏夕儿想着。
太后老佛爷已经过世了,她走的很安详。
而皇后,乌喇那拉氏,乾隆三十三年七月薨,以皇贵妃礼葬,乾隆四十年,追封为皇后。葬裕陵妃园寝纯惠皇贵妃地宫之东侧。且不设神牌、无祭享。
魏夕儿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于这些事情,她是不会问的。
而这皇宫里,她所熟悉的人已经不多了。
自从五阿哥永琪没了,愉贵妃就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绵忆身上,如今五阿哥的嫡福晋与愉贵妃两人,倒是将绵忆教育的很好。
老乾说,当年害死索绰罗氏的,其实是这位嫡福晋,而她的目的,只是孩子。乾隆并没有查办她,魏夕儿想,老乾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而五阿哥永琪,那一年与胡氏一起病逝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若干年后,皇上才与她说起,原来,他真的是没死,只不过,他放弃了应有的一切,带着小燕子离开了。去奔向他们自以为的那片广阔天空。那一年,是因为小燕子与知画冲突,永琪罔顾了知画怀孕的事实,推倒了知画,才导致了她的小产。他说,他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不能看着小燕子受折磨了,他必须离开。乾隆并没有挽留这个儿子,只是告诉他,荣郡王会追封为荣亲王,他的儿子永琪,已经病死了。
而乾隆之所以会与魏夕儿说起此事,其实是因为,永琪回来求助了,结果却并没有能够进京。乾隆是不会允许一个死了的儿子活过来的。而永琪与小燕子两个没有谋生能力的人,在最初的新鲜感过去,而身边既没有了银钱,又没有了孩子,那种生活可想而知。乾隆派人追杀了永琪与小燕子,魏夕儿知道,乾隆并不是真的要他们死,只不过,是让他们再也不敢靠近京城。即使穷困潦倒,也并不敢。
还有尔康,听说福家已经彻底败落了,而他曾经的通房彩蝶,卷走了他家一笔钱后也消失了。如今的尔康,每日为了生计奔波,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样子。魏夕儿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每日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想起那个曾经的妻子,紫薇。还有他的儿子,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他如今朝不保夕,再也不会想那些风花雪月了。乾隆又怎么会允许一个曾经负了他女儿的人过得好呢?
而紫薇,如今东儿长大了,紫薇每日就在乌喇那拉氏的佛堂潜心礼佛,对于其他的事情,倒是什么也不在意了。
而那个一切为了爱情的新月格格,她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是格格了,那一年,努达海因为这件事被免了职,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一时,却没有想过,这就是一辈子,努达海再也没有被起复使用。雁姬与努达海
和离后,又得不到儿女的谅解,很是落寞,在舒妃的劝说下,只身去了关外,那里有他们的亲戚,关外与京城不同,民风也更加淳朴一些,后来又给他人做了续弦,还再次生了一个儿子。虽然生活还是有许多磕磕绊绊,但是却与京城的生活不同了。那些京城的伤心与失落,终究是逃不过时间。
雁姬与努达海和离后,努达海就将新月扶正了,可是即使如此,他他拉府已经臭名远扬,而皇上与太后都不待见的人,其他人又怎么会搭理他们,时间久了,努达海到觉得是新月连累了他如此,他没了官职,又不受待见,当最初那些激情褪去,苦闷可想而知。也就两年的时间,努达海就另娶了一房小妾,而他的儿子骥远,则是娶了京城纳奇府的小姐塞娅。这塞娅也并不是个伶俐的,一次意外,竟对骥远一见钟情,寻死觅活的终是得偿所愿嫁给了骥远。可夫妻两人并不幸福。骥远更是因为爱着新月,难以自拔,每日倒是沉迷于赌桌。没了银钱,就偷拿家里的,甚至把塞娅的嫁妆输了个一干二净。
父亲没了官职,骆琳的风评又并不好,最后只得嫁给了京城一个大户人家庶出的二儿子做夫人,可是她性子张扬跋扈,又并不伶俐,最后终是因为善妒被休弃回家。
如今的他他拉府,已然没落。
新月,塞娅,骆琳,三个倒是每日在一起,诉说着委屈无奈伤心,却不知道,她们已经成了全京城厌弃的对象。
而努达海这十几年来更是老的不像话。
曾经的那些海誓山盟,如今看来都是一场笑话,新月每日都恶毒的诅咒着努达海的三房小妾。也怨恨着努达海的轻易背叛。
曾经以为真心相爱的两人,如今互相怨恨着对方。他他拉府的生活甚至已经不如一些富贵的商户人家。
克善已经长大,如今的他已经和新月形同陌路。
那年自从新月嫁给努达海开始,克善就一点点变了,如今,他也只是一个闲散贵人,娶了妻,生了子,但他却不能原谅自己的姐姐。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姐姐为了一己私欲,而将他们端亲王府的脸面踩在了脚下。那个时候他不懂,等他懂了的时候,才发觉,原来,那些笑话他,指点他的人并没有错,错的,是他的姐姐。是他的姐姐做的那一切,使他们端亲王府,再也不复存在。
“娘娘,您还病着,怎么就起来了。”腊梅见魏夕儿站在窗前想着什么,赶忙过去扶她。
魏夕儿来到这大清朝十五年,除了那次受伤,一次都没有病过,容颜也没有变化,宫里很多人都和她讨教保养的秘方,但她却只能
苦笑,是啊,她没有,她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就是停留在了来的那一年的样子。
这厢大伙儿还感慨她的身子好,也就是过完年,她竟然染上了风寒,而且愈演愈烈,有时候甚至昏昏沉沉神志不清了。
乾隆怕极了,每日都要来看她许久,可她的身子似乎是一下子就衰败了下去。她并不知道令贵妃是哪一年去世的,但是她感觉的出,她似乎是大限将至了。也就愈加的珍惜和每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她有,她有那么多的不放心啊,可是,却不得不放下。人,终究是得认命。
如今,她倒是时常想起那些人那些事。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
“娘娘。”腊梅将魏夕儿扶到床上后,给她端来了水。
“腊梅,皇上呢?”
“皇上在养心殿议事呢,想必是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恩。”魏夕儿又咳嗽了几声,她觉得好累。
“腊梅,我睡一会儿,等皇上来了,你叫我起来。”
“是,娘娘。”腊梅回到。
魏夕儿静静的睡去。
她,终究是没有等到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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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年正月二十九日,魏舒怜薨,年四十九。谥令懿皇贵妃。祔葬裕陵。六十年九月初三,乾隆帝宣示永琰为皇太子,同时追封其母令懿皇贵妃为皇后,追谥曰孝仪皇后。
番外
“滴答,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我死了吗?魏夕儿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瞬间,她茫然了,她没有在大清朝,没有在延禧宫,眼前也没有乾隆皇帝,迷茫的四下看了看,这是?这是医院,而她,正在打点滴,可是,魏夕儿皱了皱眉,这不是普通的医院病房,更像是,更像是一个条件特别好的疗养院。
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这不是那双在后宫里保养得当的手,却是,她自己的手,食指有着薄薄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敲击键盘造成的。那么她经历的那一切呢,都是梦吗?她在做梦?一瞬间,魏夕儿感觉自己的神经有点错乱。不过她也并没有迷茫太久。
“咔吱......”一个身着白衣的小护士推门走了进来。
“咦?你醒了,太好了,我叫王院长......”小护士赶忙又退了出去喊大夫。
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六十左右身着白大衣的老大夫小跑冲了进来,然后开始各项检查,而魏夕儿在看见老大夫的那一瞬间,又愣住了,为什么,他和大清朝那个整天来她延禧宫请平安脉的王太医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疯了吗?还是,疯的是她?
愣神的功夫,大夫已经检查完了。“既然你醒了就没事了,只是滑下山,而那也就是一个小山坡,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当时撞到了头,才昏迷了三天。这你可吓坏恒宇那小子了,行了,既然你醒了,那你就先休息着,我去通知他。”
老大夫又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他动作倒是比原来当王太医的时候快多了,魏夕儿默寒。
“魏小姐,你真幸运耶!真是的,你从哪儿找的又有钱又专一的老公啊!”小护士玩笑着。
老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又穿了?不会啊!天啊,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魏夕儿迷茫,拍了拍自己的头。
“我,我没结婚啊!”
小护士“切”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你没结婚啊,我说的是准老公,男朋友,那不是和老公一样么。谁不知道宁远集团啊,虽然方总年纪是比你大了些,不过又体贴又有钱,上哪儿找去啊。”小护士看起来很八卦。
宁远集团?这个魏夕儿是知道的,A省龙头企业,可是她不知道方总是谁?
“嘭”还没等魏夕儿想完,门就被重重的推开了。
皇上?魏夕儿张开的嘴合不上了。她在做梦吗?
小护士看着遥遥相望的两人,识相的退了出去。
“你感觉怎么样了?”声音也一样。
“皇上......”魏夕儿本能的喊道。<
br>“你叫我什么?”某男挑眉,却也是乾隆的常用动作。
魏夕儿傻愣愣的,轻轻抬起手,顺着某男的额头开始摸,眼睛,鼻子,嘴巴,脖子,一点点向下......
“皇上?我是在做梦吗?”
那个男人任由她摸着,许久许久:“夕儿,我喊你夕儿你听见了吗?”
魏夕儿呆愣。
坐到床边,老乾顺了顺魏夕儿毛躁躁乱成一团的头发,“如果在一个礼拜前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前生今世这回事,打死我都是不会信的。但是那天我陪母亲去寺庙,我看见了你,突然间就觉得你很熟悉,之后竟然又看见你滚下了山,当时我的脑子乱极了,突然闪过很多场景,我记得了你,记得你跪在地下说你失忆了。记得你说你做恶梦了。记得你撒娇。记得安儿被送走的时候你的伤心无奈。记得我对你有些怀疑,在五台山试探你。记得你说我是你的天,只要我平安,你就会平安。记得我是大清朝的乾隆皇帝,而你,你是令妃娘娘。记得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还在喃喃自语,你说,其实你不是舒怜,你是夕儿。记得你让我最后喊你一声夕儿。我一个劲的喊你,可是,你却听不见,你什么也听不见了。安儿来了,他喊你额娘,小十五、小十七也来了。甚至连出嫁的小七儿小九儿也来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喊你,可是你听不见,你什么也听不见了。”
轻轻抬起魏夕儿的小脸,她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别哭,别哭。我知道你不知道,那么现在我来告诉你,我喊你了,我喊你夕儿了,安儿也喊你额娘了—”老乾抹着她的眼泪。
“刚才醒来那一刹那,我好怕,好怕大清朝那一切就是我的一场梦,我以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魏夕儿将头靠在乾隆肩上。
“没事。别怕,没事了。”
两个人静静的依偎着。甚至魏夕儿有一种感觉,这个屋子里满是温馨。抬头看向男主,有些迟疑“你,你叫什么啊?”
“呵呵。”低沉的笑声:“看来我得好好介绍一下自己,即使我们上辈子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但是在这一世,我要好好介绍自己,方恒宇,男,43岁,宁远集团的董事会主席,父母健在,有一个哥哥从政。结过两次婚,第一任妻子结婚4年,她身体一直不好,在我们结婚第四年的时候病逝了,第二任妻子结婚3年,有一个儿子,孩子满月的时候,我们就离婚了,孩子现在12岁,住在我父母那儿,这十几年我一直单身,呃,呃,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保证疼你爱你一辈子
对你好。”方恒宇看起来还是有些紧张的。
看到方恒宇略显紧张的样子,魏夕儿笑了。
“我叫魏夕儿,27岁,杂志社的校对编辑,家里只有我一个,父母住在离本市不远的W市。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的家世都差你太远了。”
魏夕儿并没有说愿不愿意嫁给方恒宇。
“你知道的,家世并不算什么。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对你专一,只有你一个,我会待你如珠如宝,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实现我自己的诺言了,那么,你,愿意实现你自己当初的诺言吗?愿意和我白首不相离吗?”
虽然打着点滴,魏夕儿还是将双臂环住了方恒宇的脖子,“好。”
淡淡的一个字,却仿佛含着许多的深情,方恒宇呆呆的看着魏夕儿。
“我说好。你想反悔吗?”魏夕儿俏皮的眨眼。
大大的笑脸“除非你反悔。我这一辈子都要赖着你。”
“呵呵,哪有我们这么快的啊,你认识了我三天,我才第一天见你。”魏夕儿觉得很好玩儿。
额头抵着额头“如果你嫌快了,那,加上前世的十几年如何?”
“我们会幸福吧?”
“会,我们会一辈子幸福。”
两人似乎没有热恋的过程,就直直走向了婚姻,婚礼办得盛大而隆重,方恒宇器宇轩昂,魏夕儿笑靥如花。方家人感慨,希望这是二儿子的最后一次婚姻吧。
当魏夕儿坐在新房里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自己嫁人了,她想,也许她求姻缘的时候,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所以给了她平安幸福的一生,给了她此生珍爱的男人。在大清朝的时候,她不敢承认,她不敢承认自己爱他,生怕自己付出了真心,却被弃之若履。
当她以为自己的生命走到终结那一刻,她才发现,他是值得她爱的,即使他仍旧有别人,可他依然值得她爱。他为她做了太多了。在那个年代,作为一个帝王,她不能求他专情,他虽然没有做到身体上的专一,但他给她的,是真心相待。是心灵上的唯一。
也许这在现今的社会也是不值得被赞扬的,可是那是大清朝,几百年前的大清朝。魏夕儿觉得深深的满足。
他们跨越几百年的时空,又重聚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看着醉醺醺念叨着要洗鸳鸯浴的男人,魏夕儿笑着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