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这双眼睛没有记忆中的那双亮,没有那双勾魂摄魄。
皇帝陷入回忆中,久久没有反应,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将他的神志唤回:“皇上?”
皇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语气平缓:“还好。你去下首坐着吧。”
这次说是评比,其实也不是非要正出个第一第二,只是皇帝老儿寂寞了,组织的一场大家相互之间的切磋。
每个人做好自己的那道菜之后,就可以去下方坐着休息,吃吃桌上准备的瓜果和茶饮,等待品尝别人做的菜。
这时,一旁的福贵贴着皇帝的耳朵说:“皇上,乔容华…”
这是在是让老奴有点说不出口来啊。
皇帝看着福贵一脸的纠结,道:“但说无妨。”
福贵心一横:“乔容华在偷吃东西。”
皇帝诧异,怎么还需要偷吃呢?
这东西不都是好好地摆在桌上的嘛~
皇帝:“你细细道来。”
福贵:“乔容华的荷包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就看见她不断地往外拿,不停的往嘴里塞。”
皇帝:“呵呵。”
皇帝忽然出声:“不知乔容华在下面吃些什么呢?可否拿上来让朕也尝一尝。”
乔俏手里的小饼干刚送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被这突然地一身吓到了,猛地开始咳起来。
她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简直下一刻就要过去,可是没有法子,还是要忍,呜呜呜!
今天还真是衰,先是小龙虾,后有小饼干,真是郁闷啊。
但是没办法,皇帝最大。
乔俏心不安情不愿的紧握着手里的小荷包,一步一个重重的脚印,“嗒——嗒”的用鞋拖着地,企图走慢一点,脸上明明白白的挂着十二分的不愿意。
走到皇帝面前,乔俏认命的把荷包往皇帝眼前一摔,奶奶个熊的,又抢她零食。
皇帝抬头,眉尾微挑:“乔容华这是在向朕使性子吗?还是说,是想吸引朕的注意力?”
乔俏内心:我屮艸芔茻,使你个大头鬼,我是在向你表达我的愤怒,夺食之恨不可饶恕。
虽然内心燃起熊熊火焰,不过嘴上却:“怎么会呢皇上。你误会臣妾了。”
同时咧开一个人畜无害的大大的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皇帝:“那刚才容华那一摔是个什么意思呢?”
乔俏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皇上,你有所不知,臣妾做的这个叫绿茶曲奇,这样轻轻地摔一下,稍稍让它酥软些,味道才更加可口,入口即化呀。”
皇帝不置可否:“哦?是嘛?那朕倒是要尝尝看是不是如容华所说了。”
不过皇帝表示自己满心满眼都是拒绝相信的。
况且看看眼前这一块块绿油油的小圆饼,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劲头来。
莫不是和着蔬菜汁做的吧。朕本就讨厌甜品,看见这个,更是觉得难以下咽,十分怀疑这东西会粗粝的磨嗓子。
但是即使是这样,朕也要全部吃完。看看乔容华这一脸的哀怨,明眼人都看能出来她不愿意把这给朕吃,虽然朕对她的口味嗤之以鼻,但是只要看见她这样的不愿意,那朕就开心了。
朕必须得让她站在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爱之物被朕吃掉。
吼吼吼。
皇帝皱着眉头,在一堆小绿中挑挑拣拣了半天,最终将手指定格在一个看起来圆的比较饱满的一块上,颤颤悠悠的将它拿在手里,放到眼前细细端详。
乔俏忍不住:“皇上,你要是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的。”
不想吃你还给我啊,你摆出这么个视死如归的表情是怎么个意思,这样我可就不爱看了啊,有点过于做作了。
差评!
你的大齐美食家这个称号被剥夺了。
这么点品尝新品种的勇气都没有,尤其对我的实力居然这么怀疑,怎样很没道理呢。
第35章 .20一更
皇帝睨了乔俏一眼,没有说话。
虽然如此,心中却在腹诽:那怎么可以!就算它外表看着十分不美好,朕也一定要把他放在嘴里假意咀嚼一下,然后再吐出来,嫌弃这种恶心人的“圆小绿”是全天下最难吃的东西,最后再分给一众妃嫔,让她们跟着你一起吐槽。
皇帝微微一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这些寻常的凡人。
咦!
等一下,何不现在就分给她们,让她们和朕一起忍耐这“圆小绿”呢?
怎么能让朕独自一人做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皇帝当即立刻吩咐道:“把余下的这些…饼干给众位爱妃分下去。”
皇帝咬着牙才能逼迫自己勉强将其称之为饼干。
他现在忽然好想念刚刚甜姐呈上来的椰香杏仁糕,虽然口感甜腻,但是光是看卖相就十分诱人,怎会向这个这般。
乔俏的内心在滴血。
既然你们都这么嫌弃它,那为何还要作死的非要喊她上来呢,让她一个人在底下安安静静的品味不好嘛,你们也不用上演面部紧急集合了不是。
皇帝假模假样道:“既然乔容华对其饼干信心满满,那朕自然不能吃这独食,众位就同朕一同品尝一下吧。”
众位妃嫔:“臣妾遵旨。”
不过答应了归答应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勇气第一个把它放在嘴里,最后心有灵犀的将目光一齐转向皇帝。
皇帝本来打算再给众位妃嫔下个套,让她们先尝尝,然后看看她们的表情再决定自己要不要吃的。
谁知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阳光投射到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射出美好的弧形,双眸似一剪秋水,里面流光溢彩。
不知不觉间,似被蛊惑了一般,就那样深深陷入那抹光彩中。
乔俏自知再拿回自己饼干的几率为零,那既然这样,索性坦然了。
这时候倒是希望能有人对她的手艺予以肯定。为它这个有着诡异外貌的饼干正名。
乔俏看见皇帝盯着自己发呆,心中不免困惑,轻轻唤道:“皇上?”
皇帝被这一声突然惊醒,飞快的将眼中这一抹异色抹去,眉头微皱,抬起手,将“圆小绿”放入嘴中。“咔哧。”一声,给“圆小绿”咬出了个小月牙。
众位妃嫔紧张地看着皇帝,深怕一个不好吃,也都要被这个衰神连累。
谁知,皇帝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嘴角向上轻轻一挑,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自觉抬手将余下的部分一下全放入了嘴中,慢慢品味。时不时还忍不住点个头。
这应该是自己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好吃的甜食了。自己不喜甜,所以并不常吃。只是登基后,因为剧情需要,才不得不强迫自己的,不然他本人是实在受不了那股子甜到发腻的味道。
他一直甜点觉得那是只有女生才会喜欢的。
但是今日这个,却是打破了他的偏见。
原来甜点还可以做出甜而不腻,茶香阵阵之感。
刚开始是一股子香甜,但是味道并不会腻人,之后则是绿茶特有的清香和微微的苦涩。
整体味道一气呵成,将奶香与茶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当真是极好的。
众妃嫔看见皇帝吃完之后,一脸的满足,还不停的将目光锁在自己手上的那块上,当下不敢耽搁,纷纷放入嘴中。
她们也想尝一尝乔容华的厨艺,看看她凭什么独得皇帝青睐。是不是皇帝偏爱她,有意放水。
不尝还好,这一尝,心倒是凉了半截。
这玩意,可真真正正应了那句千万不能以貌取人啊。谁会想到那绿色的外表下隐藏的会是如此美味啊。
虽然心里仍不不服,不过嘴上倒是被这特殊的口感和味道所收买,连带着脸色和目光也都柔和许多。
皇帝点头:“乔容华真是蕙质兰心,这个饼干的味道甚得朕心。就命你明日在做一些也给太后尝尝。”
乔俏:“臣妾遵旨。”
皇帝亲自下旨给机会抱大腿,机会难得啊。
皇帝接着说:“刚刚朕嘴里那股子腻歪劲已解,赏。”
乔俏正准备下跪领赏,皇帝:“甜姐,白斩鸡姐进一位。”
两人赶紧欢欢喜喜领赏。
乔俏有点懵逼。
皇帝刚刚不是说解腻嘛,为啥赏的还是别人,她有点不懂啊。
皇帝看见乔俏一张小脸写满了困惑,开恩解释道:“如果不是她们做的腻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解腻的机会。”
乔俏:阿哈?我们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吗?你说的话我怎么有点不懂呢。你特么是在逗我呢吧。
皇帝语重心长的道:“喝水不忘挖井人。”
乔俏:呵呵哒。
就这样,这场比拼就在这样欢欢闹闹中结束了。
乔俏一路上一直在跟二巧抱怨。
按道理讲就没听过这样的事,你说对吧。
回到婉舒阁。
乔俏一个人躺在床上嘀嘀咕咕。
到皇宫这么久,一点皇后的线索都没有,她直觉这件事一定跟皇帝有关。
就从那天福贵的不在场,就可以判断他一定是出于什么理由被皇帝支开了。
那看来她还是晚了一步。以前皇后宫里一定是有线索的,不过现在若是再去找,怕是悬了。
她记得当时福贵出现的时候两手空空,那就有可能只是当时藏在哪里了。
她断定东西一定还是在那里,不过福贵自以为自己已经妥善处理好。
想到这里,乔俏躺不住了,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简单吩咐了二巧之后,便一个人向着皇后的寝宫走去。
在二巧大神画的路线图的帮助下,乔俏总的来说最后还是达到了目的地的。
不过各种曲折嘛…
例如意外拐进了一个死胡同被自己的影子吓得掉了灯。
再例如被路旁垂下的柳枝勾住了头发,以为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缠住了,而原地静止了许久。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到了皇后的寝宫,她提着个灯在屋里转来转去,翻翻找找好久都没有什么发现。
乔俏不免有点垂头丧气。
她盘腿坐在寝宫中央,开始静心思考。
虽然周围黑漆漆的有些吓人,但这种情况下,思绪竟意外的清晰。
能在这个屋子里藏起来的东西,必然不会是什么庞然大物。那么首先有可能的自然是书本。皇后娘娘极有可能将自己觉得异常的一些事情记录下来。
只是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真的会在这个寝宫里而不是自己曾经住过的庭院吗。
不管了,先找找。
乔俏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
既然不是书籍那就很有可能是使用的物品,穿过的衣服。
等等。
如果说是衣服的…
乔俏将衣柜里的衣服悉数倒腾出来,结果一无所有。惯是一些雍容华贵的衣服。
乔俏坐在一堆衣服上面,一脸的生无可恋。
乔俏坐着发呆,意外的想起小时候,自己和兄长在家里捉迷藏,有时候也会躲在这里。倏地,想到什么,一脸惊讶的看向衣柜,小心爬过去,伸出食指,扣了扣柜子里面的隔板,一阵空空的声音传来。
我的天!
竟然真的有!
乔俏按照以往经验,手指扣着隔板的左面使劲向右拉,结果隔板仍旧是死死地,什么反应都没有,换一面,仍旧如此。
既然左右都不对,乔俏将手指甲扣入隔板下方,一个用力,将板子向上抬去,打开了!
乔俏将里面的衣服悉数倒腾出来,封后大典需要穿的凤袍,戴的凤冠!
虽说皇后的确是那天不见的,那是并没有人能知道具体的时间。
据说是几时到时,宫女们进来请皇后,就发现皇后已经不见了,人间蒸发,连同那一身凤袍凤冠也随着皇后的消失,销声匿迹了。
既然这些东西都在这,那皇后就应该是之前就离开的。
乔俏仔细一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皇后的梳妆打扮都是由宫内嬷嬷一应负责,肯定是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才会独留皇后一个人在这里。
既然这样,那一定不可能是有人胁迫她离开,那样就没有理由把凤袍褪下。
就也就是嬷嬷们一从这里离开,皇后便把这些碍事的东西都悉数褪去,自己主动离开的!
想到这一点,乔俏的眉头蹙了起来,皇后是自己主动走的,这个认知,让她有点懵逼。
第36章 .21一更
乔俏当头棒喝,既然皇后是自己从这里离开的,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有密道。
乔俏正欲开启新地图,心里闪过一抹异样,赶紧将凤袍凤冠放回原处,又将隔板轻声小心拉下。
屁股往后随便一坐,叫苦连天:“什么啊!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竟是一堆奢华的衣物,白忙活一场了。”
说完还为了配合她刚刚说的话一般,抓着衣服摔摔打打。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内心的揣测,房顶的一阵悉悉索索。
乔俏余光轻扫房顶,唇畔勾起一抹浅笑,果然不出她所料。
乔俏:“真不知道我这大晚上的来这干什么!”
纠结犹豫了一会,直接转身离开。
走到回程的三分之二处,乔俏猛地一拍脑门:“呀!忘记把衣服还原了,那岂不是明天又会流言四起。”
乔俏的上牙不安分的一下下咬着下唇,鼻头微皱,眉头攒成了一个球,一脸的不情愿。
最后一咬牙跺脚,寻着原路跑回去乖乖的收拾东西。
回到皇后寝宫,乔俏蹲在地上老老实实的叠衣服,将衣服原原本本的放回去。
乔俏的狐狸尾巴开始逐渐显露出来,这样装傻了这么久,她自己都要相信这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呢。
不知道一直跟着自己的人还在不在,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演戏还是要演全套。
不知道自己的这幅蠢样子到底露馅没?
不过只要那人单凭耳朵盗听房内动静,她就无所畏惧。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安排的?
摄政王?
有可能。
虽然自己跟他没有直接的矛盾冲突,但是皇帝在外表现的就是一副对我宠爱有加的样子,他想要利用我来对付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太后?
现在的三足鼎立之势中,太后起了关键的作用。
她跟两个人都有关系,也没有表态胳膊肘向哪里拐。只是这和我都没什么关系呀。
皇帝?
难道他还是怀疑我是摄政王的内线?不应该啊。
救命之恩都换不来信任,这人也太多疑了吧。为了加深印证我所言非虚也说不定呢。
一切收拾好,乔俏往回走。
不过人要是衰起来,真是躲都躲不开。
半路撞到个皇帝,也是醉了。
乔俏恭恭敬敬的请安:“臣妾参加皇上。”
皇上目光凌厉,唇畔含笑,温柔道:“不知容华在此做什么呢?”
在这天高气爽的季节,乔俏没来由的提前享受了十二月的瑟瑟寒风,一月的料峭严寒。
乔俏抬起头,一脸呆呆的样子:“臣妾闲来无事,随便逛逛。”
皇帝:“朕竟不知容华有此雅兴?”
乔俏目光潋滟,朱唇轻启:“臣妾不敢欺瞒皇帝,只不过…”
乔俏停了下来,眼睛张合见,眸中的计较一闪而逝,快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皇帝乖觉,接着问道:“只不过什么?”
乔俏头微微的低了低,死死地皱着眉头,眼睛使劲一闭,脱口而出:“臣妾是去皇后娘娘的寝宫了。”
既然并不能确定皇后寝宫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这个时候说假话就显得很不明智了。况且自己一早就对皇帝和盘托出了自己的目的,所以现在说出来自己的小九九也无妨。
现在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尽早站队,方是明智之举。
皇帝眸色微深的看着眼前一脸紧张地乔俏:“起来吧。”
乔俏如释重负,总算是直起了腰杆。只是不知道皇帝信了没?
皇帝试探性的问:“容华可有发现?”
乔俏憋着嘴,一脸郁闷:“并没有。那里什么都都没有。只有一些无用的书籍和华贵的衣服。”
皇帝道:“若是容华发现了什么可要知会朕一声呢。朕也想知道朕好好地皇后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乔俏等着无辜的大眼睛,乖巧的点着头。一脸自己人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小九九,良久,皇帝道:“退下吧。”
乔俏立马:“臣妾告退。”
待乔俏的身影没入黑暗,直至无迹可寻后,福贵才谨慎的问:“皇上,您觉得乔容华的话可信吗?”
皇帝点点头:“目前来看,是没有什么纰漏。不过朕总是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呢。”
福贵补充道:“许是因为过于傻气?”
皇帝不置可否。
皇帝想了想,问道:“今晚探查的刺客怎么说?”
福贵的手相互叠了叠,道:“回皇上,侍卫今日跟踪乔容华的时候,发现还有人也在监视她的行踪。”
皇帝微微有些诧异,双眉微挑,瞳孔稍稍睁大,倏地轻笑出声:“真是没想到,乔容华竟然这么受欢迎,看来是朕小瞧了她。”
顿了顿,皇帝问道:“可知道是谁的人吗?”
福贵壮着胆子,抬头看了眼皇帝的眼色,壮着胆子说:“这个人是…太后的人。”
这次,皇帝疑惑了。
太后怎么会在乔俏的事上横插一脚呢?是好奇皇后的下落吗?
随即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这绝对不可能。
太后并不知道乔俏到宫里的秘密,既然这样就没有理由监视她了。
除非她和摄政王有关系。
皇帝的眼睛逐渐被一层黑雾所遮掩,似乎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雾蒙蒙的看不到尽头。
看来也该把那个刺客拖出来遛一遛了。
太后寝宫。
太后阖目,暗自思酬。
乔俏进宫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去皇后的寝宫做什么?皇后的消失和他们乔家难道有什么关系?她既然不是摄政王的王的人,那她的这个举动是为了什么呢?
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她很可疑。
乔俏一路上做贼心虚的回到自己的婉舒阁。
坐在椅子上拄着个脸,耷拉着脑袋,考量着:不管今天这个跟踪我的人是不是皇帝安排的,我都先向皇帝投了个橄榄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只不过,他到底会不会信就不知道了。
还有她现在到手的真相还不足以支撑她的疑虑,皇后到底是自己策划的这一场人家蒸发,或者是有他人从旁协助。
如果有人协助的话,这个人又会是谁。这些都是问题。
她有必要再去一次皇后寝宫,看看密道到底在什么位置。
乔俏的脑袋拐子被这些想法来来回回的折腾着,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亮,太后那边就来旨了,宣乔俏过去喝茶聊天。
二巧匆忙过来拉着乔俏在梳妆台坐下,帮她梳妆打扮。
乔俏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食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真可是正主找上来了?
来到太后寝宫。
太后亲切的让乔俏在自己身边坐下,一脸慈祥的拉着她的手聊着近况。
一个长长的阿欠声从女主人公嘴里肆无忌惮的喷薄而出,乔俏大大咧咧的无所顾忌,但在触及到太后探寻的目光后,娇羞的垂下脸,难为情的笑了笑:“让太后见笑了。”
饵是下了,至于鱼会不会上钩,就要看自己运气够不够了。
太后眉头舒展,笑的一拍和气:“乔容华昨夜是没睡好吗?”
乔俏诺诺的点头,一脸的怂犬萌相。
虽然知道太后可能并不吃这一套,但是她似乎并不会过于苛责一个蠢货。
太后关切的问道:“乔容华昨夜是忙什么了?”
太后似不经意间问出,却忽略遮掩自己话里的弦外之音。
呵呵,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昨天晚上那个跟踪狂果然是太后的人。
不然正常人看见她这样哈欠连天的,肯定会先问她怎么了呀,是不是做恶梦了呀,诸如此类的。而不是上来就问忙什么了。这明显就是知道她一开始没有老老实实睡觉,而是做了什么,才会这样说的。
乔俏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出来那话里的意思,有问必答道:“臣妾昨夜去了皇后的寝宫。”
太后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交代自己的犯罪地点,不觉有些诧异。
不过很快,那抹异色被太后掩了下去,问:“不知道乔容华去那里做什么?”
乔俏举手道:“找东西。”
第37章 .21二更
太后又一次被她的实诚搞的诧异了,不明白眼前这个孩子是真蠢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不过她仍旧继续问:“不知乔容华去找什么呢?”
乔俏缓和了下道:“不知太后可否知道我家二叔年轻时曾对皇后有意?”
太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气。
乔俏继续:“二叔年轻时甚是倾慕皇后娘娘,遂赠与了一个家传的玉佩作为定情信物。”
太后神情专注的盯着乔俏,没有发表言论。
乔俏看了看太后,真诚的说道:“不过现在二叔已经…这样了,对于男女之事也没了什么挂念。所以便希望能重新拿回那块玉佩。”
乔俏紧张地看了太后,焦急的辩解道:“请太后不要责怪我们乔家人小气。那块玉佩对我们家真的很重要。”
太后安慰似的拍了拍乔俏的手,乔俏方才继续:“祖父交代那是要世世代代传下去的。不过直到我祖父过世,都没有再见到他,我二叔为此一直十分懊恼,觉得自己是自己不孝。”
乔俏略一思忖:“上次在皇后寝宫意外被刺,也让我想起了这件事。我想着要是能帮二叔完成一个心愿,达成祖父的遗愿,那我真的是不枉费他们养育爱护我多年。”
乔俏这话说的真假掺半,留了很多遐想空间。
太后听着她这真诚的话,一时也有些吃不准。
不过结合前来报信的探子来看,似乎所言属实,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而且此人一贯表现的傻傻的,似乎不足为惧。一个人可以装一时,但是若是天长日久的装下去,也不太可能。
乔俏则是一副坦然的神色接受太后的目光审视,丝毫不见胆怯。
太后想了想关心的问道:“那你找到了吗?”
乔俏摇摇头:“没有。只有一些书籍什么的,根本不见什么玉佩。”
说完又自顾自的补充道:“我连皇后衣服里都翻过了,都没见有什么帕子包着个玉佩的。”
太后语重心长道:“这次我可以保你,但是以后你切记不可再犯。那里毕竟是皇后的寝宫,你深夜进去翻翻找找,让旁的什么人知道了,传出去又要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乔俏的两个食指无意识的绞在一起,缠着手中的手帕打着圈圈,唯唯诺诺的点头,感恩戴德般:“谢太后恩典。臣妾万不敢再犯。”
太后满意:“好了,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事了。你也不用这么慌张。哀家听闻你昨日比拼时,献给皇帝的饼干十分得圣心,不如你今日留在这,给哀家也做点尝尝?”
太后说到后来,眼角眉梢尽是笑意,端着在椅子上,满眼的温柔平和,如若旁人,怕会是以为是贴心的祖母在与自己的孙女聊些体己的话呢。
乔俏惊喜的抬头,眼中包含真诚,重重的一点头:“我这就去准备。”随即转身迈着小碎步向厨房快步走去。
在转过身的刹那,乔俏眼底的喜悦似被深秋微凉的风吹拂而去,不留半点痕迹。
她轻轻翘起的唇角也不动声色的回归了原位。一张脸平静的惊不起一点点涟漪,似乎是让人有些怀疑,刚刚面部表情丰富的小姑娘和眼前的冷面美人究竟还是不是一个人。
只是这脚步,却是未见丝毫迟缓,让身后的人觉不到有何不妥。
待眼前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坐在首位的太后重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似乎阵的这平稳的空气中的悬浮小颗粒都有些乱了阵脚,在阳光的照耀下,慌乱的逃窜着。
太后有些吃不准,这乔容华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假。
虽然听着很真,但是多年的宫斗经验,让她无法相信别人单纯的善,也不敢随意卸下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