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喝多了,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种事情,我本身的责任也很大,你让我怎么跟他说?以后大家见面只会更加尴尬。”
闫春说:“他结婚没有?是做什么的?家里条件怎么样?”
“表姐。”沈黎初不想回答:“现在知道这些也没用,都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了。”
“死脑筋,如果没结婚,家庭不错,工作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人不错的话,可以试着去发展一下,你别看表姐离婚了,我心里还是相信有好男人存在的,当然不负责任的就另当别论了,你用这件事情试探对方,看他是什么反应。”
沈黎初坚决不同意,贺子谦太狡猾,她不是对手,而且他们根本什么关系也没有,虽然说他现在表达出来喜欢自己的意思,但那肯定不是真的。
“你怎么就不开窍呢。”闫春见劝不听,也就没有白费力气:“算了,说了也白说,你就是一条筋走到底的人,跟你妈一样一样的,什么时候手术,到时候我陪你去。”
“明天。”
闫春继续发飙:“是不是我不打电话给你,就准备一个人去动手术,然后自己疗伤?”
沈黎初没说话,垂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初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闫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的亲妹妹一样,出了事情,你就这么折腾自己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表姐,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要带琪琪,不好意思麻烦。”
“你他妈都没了半条命,还会觉得不好意思?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成是你姐呢?”
沈黎初眼眶发热,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她知道闫春对自己是真好,她出去工作的时候自己还在上学,经常带她出去玩,给她零用钱,这么些年来一直照顾他们母女,虽然她自己的日子也过得一塌糊涂。
“算了,榆木脑袋,说不定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你可以可以傻人有傻福,遇到真命天子,到时候可记住别这么蠢了。”
她不去指责沈黎初是因为能体会年少轻狂犯错的滋味,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她再落井下石,只会让她更加难过,到底还是心疼她。
“表姐,谢谢你。”
“说什么话,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送孩子到我妈那边,再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这段时间就过来我这边住吧,至于你妈那里,找个借口说要出差还是怎么弄,你自己想办法。”
“这……”
闫春说:“难不成你觉得手术后的样子让你妈看到她会猜不到吗?”
“那好吧。”沈黎初觉得这次自己真是给闫春添了好大的麻烦。
两人见面之后,她到公司那边去请了假,长达半个月之久,对方很明确的表示不同意,她才刚到公司没多久,如果请长假,那么只能辞职。
沈黎初做了一番挣扎之后,只能递交辞职信,她不能继续折腾自己的身体,手术后对女人创伤有多大,光想想就很可怕,工作可以再找,身体弄坏了,只有一个,将这件事情告诉闫春的时候,她终于表扬了她一次,总算脑子还没蠢透。
收拾好东西,用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沈妈妈一直在提醒这个那个,叮嘱她到了陌生的城市要注意安全,沈黎初乖乖心头,却心虚得很,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敢将真实情况告诉她,怕她知道后会承受不住。
晚上睡觉前,贺子谦还打了电话来,废话了一堆之后又问了同一个问题。
“初初,你什么时候答应跟我在一起呢?”距离他单方面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沈黎初依旧毫无动静,贺子谦有点坐不住,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寝食难安。
“在一起什么,贺子谦,以后别纠缠我了,我们不可能。”沈黎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也被狠狠的牵扯了一下,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刺痛顿时传遍全身。
“初初,你是个胆小鬼,连尝试一下都不敢。”
“是,我就是胆小鬼,你随便怎样认为都可以,只是拜托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沈黎初丢下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心里却翻弄起了波澜,要说女人最不能抗拒的是什么?其实就是坚定的喜欢,那种不动摇的爱情,很容易感动一个人,心软的动物,沈黎初在心底感叹了一句,躺在床上幽幽叹息,为自己一时冲动酿下的后果,也为这个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的孩子。
她最痛恨的还是自己,明知道酒量不好,还要跟他喝,这下子好了,留下一辈子的伤疤。
贺子谦被挂了电话之后,并不甘心,又继续打,沈黎初没接,后来发了微信:我在楼下,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了。
她吓一跳,手机滑落在被子上,连忙起床掀开窗帘,果然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月光下,手里红点一闪一闪,应该是在抽烟。
这混蛋什么时候到楼下来了?
她拿起电话,回拨过去:“你干什么,神经病吗?”
那头传来他低沉的笑声:“想见你啊,你不来我只能上去了,虽然三更半夜打扰阿姨很不好,可是没办法,抵挡不住思念之情啊。”
“你……”沈黎初不知道拿他怎么办,贺子谦总是我行我素,根本不考虑她的处境,万一被老妈知道,就不是说两句这么简单了。
“我给你五分钟。”
沈黎初真的很想揍人。
“贺子谦,你几个意思?”
这句话大概他没听见,因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还穿着睡衣,只能找一件外套罩住,拿了钥匙小心翼翼走出去,开门的动静也不敢让孙月英听见,喘着气站在贺子谦跟前的时候,被他一把抱住,呼吸近在咫尺。
“想死我了。”
第28章 强吻
沈黎初伏在他起伏的胸口,心思百转,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有想过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他,无论处于哪一方面的考虑,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初初,你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觉?”
她白了贺子谦一眼:“是谁三更半夜到这里来骚扰别人?不答应就威胁,贺大少好能耐,我怎么是你的对手呢。”
“别这么说。”贺子谦拉着她,准备带她出去,沈黎初抓着他的手抗议:“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半夜下来可不是为了要跟你出去的,没看到我还穿着睡衣吗?”
“外面冷,就是想让你到车上休息一下而已,我们说会儿话。”
她不愿意上车,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就在这里说吧,说完就走,我听着呢。”
贺子谦四周一看,笑着凑过去:“难道你希望我们被邻居围观吗?虽然他们都是你的老熟人,不太好吧?”
他这话一针见血,沈黎初狠狠的瞪他一眼,不情不愿跟着走了过去,手里的烟已经不见了,显然他说话的时候还可以闻到烟味,那种恶心的感觉又顶了上来,沈黎初真怕被他看出什么来。
“不喜欢我抽烟?”她一个皱眉头的动作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沈黎初说:“那是你的喜好,与我无关。”
贺子谦说:“只要女朋友发话,立马就戒了。”
他烟瘾不是很大,只是心情烦躁的时候才偶尔会抽一些,今天在楼下等她的时候,想到了过去一些不美好的回忆,所以才会忍不住。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呢?”
“那当然。”
“好。”沈黎初说:“我说,你以后不要喜欢我,离我远点,可以吗?”甩掉这个麻烦损失还是挺大的,贺箐箐的酒吧都不敢去了。
贺子谦脸一沉,将她拉到后座庞大的身躯就这么压了过去,贴着她的鼻尖问:“这就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吗?初初,你可太不了解自己了,性子太被动,打一下都不肯往前走一步,安于现状,我如果不逼你,不主动点,恐怕你这辈子都要缩在乌龟壳里。”
“那也跟你没关系。”
贺子谦刮了一下她鼻尖:“当然有关系了,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
“什么……你……”
他突然靠近,完全将她娇小的身体笼罩在怀中,本来只想逗逗她,这会儿却深深觉得自己在玩火自焚,他一口咬上她白嫩的颈脖,沈黎初吓得叫了一声,那声音先是高亢但很快就软了下来,带了点调情的意味。
就像是火上浇油,贺子谦整个人都因为她的声音而燃烧了起来。
他不顾一切捧着对方的脸,一路从颈脖到嘴唇,强悍的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给融化掉,沈黎初挣扎着,感觉到浑身发软,肺里的空气都被吸出来一般,窒息的快感与陌生的恐惧感交集在一起,明知道不能这样做,理智却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
不知道支撑了多久,她瘫软在贺子谦怀中,整个人贴着他的胸膛,两只手还在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完全失去了力气。
贺子谦将她搂住,让她靠在肩膀上:“还好吗?”
刚才是自己冲动,也难怪她受不了,只是一触碰到她的身体,立马脑袋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只知道拼命从她身上吸取那渴望已久的甘甜,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此刻。
听着耳边粗重的呼吸,沈黎初心里想的确是,以后要离他远一点,不然每次都轻易被勾引了,面对他这张脸,根本无法反抗,浑身细胞都不听掌控了,谁说只有男人好色,女人也有无法抗拒的时候。
这样的手段根本不是自己这种菜鸟可以招架的,继续发展下去她一定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在还没有被烧成灰烬的时候,最好就此打住。
“初初,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喘着气问,一双深邃的黑眸子盯着她,想逃开都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下,沈黎初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说出那句话,脸上还是红的,根本不敢看他。
贺子谦身上的气势太强,一不留神就被他牵着鼻子走,此刻自己就好像那只落入陷阱的羔羊,等着他来吞噬,慢慢品尝。
“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可以看清楚自己在想什么,而不是总说一些违心的话,你知道我耐心不好,但是对你,已经是容忍的最极限了。”温柔的话语,轻柔的声音,不过是变相的威胁,偏偏自己还不争气,动摇了。
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她接通了还在喘气,对面贺箐箐问:“你怎么了?大半夜还在爬楼梯吗?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她又羞又恼,根本不敢看贺子谦,含糊其辞敷衍着贺箐箐,最后也不管她是不是抗议,匆匆挂了电话。
贺子谦双手撑在她肩膀上笑,低沉的嗓音是如此具有诱惑力,像是在一步步勾引她沉沦。
沈黎初挣脱开他双手,推开车门:“我要回去了。”
他舍不得又动手将人抓住:“就这么走了?”
“你还想怎样。”
他目光含笑,指了指她胸口:“整理一下衣服吧。”
沈黎初低头一看,刚才跟他一番亲吻,这会外套敞开,露出里面低领的睡衣,胸口上两团柔软呼之欲出,老脸一红,她忙伸手用外套裹住,根本不敢看他。
轻手轻脚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的时候心脏还在怦怦跳,一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在医院的事情并没有轻易将贺子谦唬弄过去,他事后想起来也觉得不对劲,沈黎初当时反应太过,如果只是身体上的毛病,根本不需要隐瞒,直接拿出来呛他就行了,而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不能让他知道。
当时在等她的时候看到那些怀着孩子的女人在面前走过去,心中突然就渴望如果他们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该多好。
但是她明明吃了避孕药,可什么事情都不会百分百的吧?
他掏出手机查了一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很有可能是自己猜想的那样,所以她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落荒而逃,昨晚他去找沈黎初,她也从来没有提起的意思。
如果真的怀了他的孩子,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事情会出现转机?思及此,贺子谦难以抑制涌上一阵狂喜。
第29章 被发现怀孕
沈黎初将东西搬到闫春家后,陪她去了一趟超市,孩子被她放在了父母家,家里有些清冷,晚上姐妹两人聊天到半夜,他们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都没能好好跟对方说过话。
“初初,你想过去找他吗?”
“没有。”
“听说他家里很有钱,你看,这些有钱人的眼中只有利益,什么儿女亲情,夫妻感情,都比不过一个利字重要,我就不相信,周婷跟马文丽两个人做的事情他一无所闻,说到底都是想不想管。”
沈黎初躺在她身旁,听见闫春这么说,叹息一声:“我跟我妈都已经习惯了,反正自食其力也不会饿死,你也知道,脑子不好使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只想过点简单的日子,但为什么他们总是这么揪住不放?没意思,就算是他现在说要认我,给我一个亿都不会叫他一声爸爸。”
“说你傻还真傻,给你一个亿立马同意,然后再用这一个亿去整死他们,这么多年了,马文丽这个女人也是丧心病狂,怎么都不肯放过大姨,一辈子都给毁了。”
沈黎初有记忆起就一直跟在母亲身边,经常搬家,幸亏舅舅年轻的时候一直都在帮助他们,可是后来舅舅结婚了,舅妈是个比较势利的人,渐渐联系就比较少,她怕她们母女两人会拖累他们家,不太喜欢往来,包括两个表弟表妹。
后来沈黎初出来工作,改善了家里的环境,搬到了现在这套房子,她们也没停止过报复,很多时候她想,宁愿自己是一个乞丐的女儿,也不愿意跟那家人扯上任何关系。
周家二老还健在,也就是说她还有爷爷奶奶,只是这么些年来,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亲人,除了母亲之外,他们都是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不,也许陌生人更好一些,起码他们不会来破坏自己的生活。
“她是不服气,自己出身高贵,被当小三,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
“难怪生出来的女儿也是一样的东西,没心没肺不说,小小年纪却这么恶毒,也幸亏你没跟着他们,不然现在指不定过什么日子,为了遗产杀人什么的,在豪门里头就不算新鲜事。”闫春一提起周家,就恨得咬牙切齿,反感到极点。
“是啊,所以现在不也挺好的,我并不觉得跟我妈在一起熬着有什么不满意,相反,那个家,不是龙潭虎穴吗?”
闫春翻了个身,感叹一声:“确实是这样,将来你养好身体,找个高富帅嫁了,要对你好的,让大姨也跟着享享福,她这辈子,只能指望有出息的女儿了。”
“高富帅还能看上我吗?”
闫春说:“妄自菲薄呢,你就是灰姑娘的命啊,王子肯定还没出现。”
“王子跟灰姑娘的故事可不见得结局美好,门当户对太重要了,我始终相信要依靠自己,你看我妈现在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走过的路,太艰难了,我可不想重复一次。”这也是一直都没有答应贺子谦的原因。
“也是,你已经长大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沈黎初“嗯”了一声,扯过被子盖到胸口的位置,想到明天要去医院做手术,心里就一阵难过,可怜的宝宝,你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妈妈也没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就要残忍的将你送走。
她从小看到小动物受伤心里都会难过,别说是扼杀一条生命,只是生活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磨难来考验你的极限,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必须接受。
“哥,你这一大早是要去哪里呢?还春风满面,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小孩子别多管闲事。”
贺子谦不耐烦的挥挥手,他今天要去的是医院,问清楚沈黎初那天到底做了什么检查,如果真是怀孕,那么他可以准备戒指求婚了。
这一步进展貌似有些快,只是一想到孩子不能跟他一样当个私生子,当下就决定结婚,可是初初会同意吗?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哥,你最近嫌疑很大,经常不着家,还莫名其妙的发笑,肯定是谈恋爱了。”贺箐箐拦住他的去路:“快说说对方是谁,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看看?”
“等我追到手再说,现在别问这么多。”
“哇,那就是真有了?”下一秒她脑袋就拉拢下来:“可是这样的话初初怎么办呢?我更喜欢她当我的嫂子呢,哥你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闭嘴,我还有事呢,别妨碍我。”
贺箐箐吐吐舌头,不情愿的侧身让开:“天底下还有你追不到的女人吗?光凭脸就可以手到擒来了,要么就是自己没用,别让我鄙视你。”
贺子谦想抽这个妹妹。
他今天让人想办法在医院那边找了关系,准备问问沈黎初那天的检查结果,只是到现在都没接到电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贺子谦低头看看手机,已经9点了,公司那边还有会议,他没法拖延,只能开车出去,心里头却一直装着这件事,像被一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贺总,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这是资料。”
“好。”
他坐在办公室里,心事重重,一直捏着手机翻来复去的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这种心情对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期待又忐忑,生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如果检查结果不是自己想的这样,会不会很失望?
就在他心烦意乱走去会议室的路上,电话终于响了。
“贺总,沈小姐确实在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是怀孕了。”
“真的?”心头涌上狂喜,几乎让他兴奋得手舞足蹈,如果不是在公司,如果面前不是还站这一排他的下属,此刻他一定会疯狂的跳起来。
可即便这样,还是难以掩饰住兴奋,他对秘书说:“会议推迟十分钟。”
“贺总,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一次性说完,不要吞吞吐吐。”
他沉浸在狂喜中,脑海里都是美好的未来,忽略了对方欲言又止的口气。
“沈小姐好像已经预约了今天动手术。”
“你说什么?”贺子谦暴怒,冷声质问:“马上让医院那边停止动手术,听见没有?如果我儿子死了,饶不了你们。”他丢下会议资料,飞奔出去。
第30章 阻止手术
沈黎初坐在医院里冰冷的椅子上,听着医生讲述手术后的注意事项,身体越来越冷,她听说过整个过程的残忍,也看过无声的尖叫,当初还讨伐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没想到自己却要因此成为曾经最痛恨的人。
她觉得不但椅子冰冷,连空气也是冷的,她也从来没想过,坐在这里的人会这么多,许多还有老公或者是男朋友陪伴,他们脸上挂着无所谓的表情,似乎觉得这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手术。
怎么可以如此冷血呢?
难道还么有来到这个世上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吗?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紧张,闫春握着她的手:“别怕,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逼不得已,而不是不想要他,我想他知道也一定会原谅你的。”
“表姐,我好害怕。”
“初初,相信我,这是对你跟孩子都好的办法,以后他还会来的,调养好身体,等你下次怀孕的时候,就是他了。”
“真的吗?”
此刻的沈黎初脆弱不堪,闫春拍着她的背安慰,也知道她害怕去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来这里的人都是怀着同样目的,过了一会儿医生讲完注意事项之后,叫了名字的孕妇都陆续走进那扇门后面。
时间每一分的流逝都是如此的慢,沈黎初看着她们脸色苍白,表情痛苦的走出来,内心恐惧与痛苦都在不断增加,她以前只在报纸上看到过所谓的无痛人流,可生生将一条生命从你的身体上剜去,又怎么会真的不痛?
对于她这样的母亲来说,用剜心剔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些做完手术的人都被安排在了旁边的房间里,房间很宽,里面有许多空着的床位,沈黎初看到她们痛苦的表情跟布满汗水的脸,更加觉得这个过程煎熬。
“表姐,我不想做。”
“初初,别任性,你还得活着不是吗?”
“可是他……”
“别怕,我在这里等你,做完咱们就回家去。”闫春安慰她,沈黎初心里却并没有感到舒服,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因为错误的决定,付出昂贵代价。
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陆陆续续进去的人又出来,后面还剩下五六个,沈黎初也是其中之一,她今天是长见识了,原来做这种事,也需要排队,每天有多少的生命被扼杀。
等到后面,整个人已经麻木,连空气都是冷的,浑浑噩噩坐在位置上,脸色越来越苍白,闫春想说一些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还没开口便听见沈黎初的手机响了。
“怎么不接?”
她摇头:“懒得走出去了,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出去再说了。”
闫春也不是个笨蛋,一眼看穿她的伪装:“是孩子爸爸吧。”
她诧异的笑了笑:“是啊,所以不接,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我怀孕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万一说了什么露出破绽,不好解释。”
闫春不太同意她私自做的这个决定,总觉得太冲动,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孩子既然留不住,让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也好,可她怎么也不肯说出来。
她的脾气跟孙月英太像,决定的事情别人怎么劝都没用,哪怕你说破嘴皮子,也听不进去,因此她也没有准备再纠缠,当局者迷。
“表姐,我知道你怎么想,只是我跟他之间情况有些复杂,他背景跟我们也不是同一个层次,与其继续这样不清不楚,倒不如一刀两断,所以你能理解我吗?”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我不能评价对错,可我觉得,一个人的背景如何,并不能断定他对感情是否专一,如果对方真心,你何必为难自己呢?”
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对于女人而言,无疑是致命打击。
贺子谦坐在车里的时候,雷霆之势命令司机开车,司机吓一跳,给贺总开车已经两年了,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一路上他拼命打电话,却无人接听,他捶了一拳面前的座椅,对手上的疼痛恍然未觉,司机被他的举动吓得战战兢兢,额头豆大汗珠冒了出来。
就在沈黎初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她的名字。
“下一位,沈黎初。”
她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在发抖,一步一步走进那扇门的时候,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那张床上,当看着医生在摆弄那些冷冰冰的器具时,浑身颤抖,咬着打颤的牙齿,眼睛里还是涌出了泪水。
被麻醉过后,她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即便是这样,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些冰冷的器具触碰到自己的身体,那一刻,绝望得闭上了眼睛。
贺子谦一路上都在捏着拳头,心里拼命祈祷沈黎初不要那么快进手术室,他频繁看着时间,却偏偏碰上了堵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扭曲的脸,吓得冷汗不断。
“贺……贺总,前面在堵车。”
贺子谦的脸沉得不能看,他推开车门,大长腿一迈,瞬间就消失在人流中。
这里距离医院还有两公里路程,不塞车的情况下,几分钟就到了,但此刻显然不是几分钟可以解决的问题,他没有任何犹豫,一路冲向医院的方向。
“让开,让开。”
纵然是大长腿,跑到医院也满头大汗,满身狼藉,他顾不上喘息,趴在前台质问护士人流在什么位置,护士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得脸都白了,颤声说:“五……五楼!”
贺子谦按了电梯,迟迟没有反应,又冲向楼梯,一口气喷跑上去四处找手术室,一个路过的医生被他揪住,冷声质问,颤颤抖抖的指了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