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白莲,还是不微妙到底的问:“那个江家怎么了?”
“如果是彤城江家,那就是天下首富!”
“如果是彤城江家,那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景源的未婚妻家啊!”
言师采和花阴醉同时喊道,彼此更关注什么,一清二楚。
花阴醉紧跟着补了句:“不对,是前未婚妻。”
江夜白在心中流泪。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提醒她这一点啊,心理抗压能力再强也是受不了的啊!她只好咬牙切齿的答了一句:“是、的。”
“江老头真那么会赚钱?”
“江小姐长得美吗?”
言师采和花阴醉又是同时出声,彼此关注的重点,更加鲜明。
江夜白决定一个一个来,便先回答好感度比较高的言师采:“是的。老爷他很会赚钱。要说他到底有多会赚钱,一句话就可以形容——如果江老爷儿掉了1000两银子,他是懒得去捡的,因为去捡银子的一弯腰时间里,他已赚回了2000两。”
船上,除了依旧在船头摆酷的灰衣人,其他所有人的眼睛全变成了?型。
言师采情不自禁的仰头望着天空,喃喃道:“果然是我心中永远的偶像、真正的男人……”
如此绝色美人居然崇拜她那因为长的太丑所以埋头一门心思只赚钱的爹,江夜白暗暗为娘亲捏了把汗,虽说爹年纪如今也一大把了,但祈求老天还是千万莫让言师采与他相遇。
接下去,该回答花阴醉的问题了。
江夜白眼珠微转,顿时有了决定。她清清嗓子,迎向花阴醉热切的目光,先是一笑,然后,慢慢的转成了幽怨:“江小姐是府里的丫鬟们也好,邻家的小姐们也罢,总之就是我们生平见过的——最坏、最无耻、最恶毒、最讨人厌的女人!”
“真的?”花阴醉追问,“她脸蛋如何?”
“极其祸害!”
“身材如何?”
“极没气质!”
“穿着如何?”
“极不检点!”
“有闺蜜吗?”
“独来独往!没人喜欢跟她在一起。”
四句话问完,花阴醉脸色灰败,而言师采也长长吐出口气,怜悯地看着花阴醉:“你输了……”
一旁的白莲莫名其妙:“等等,怎么就输了?输什么了?”
“‘阿花’输给了景公子的前‘未婚妻’呗。” 言师采很清楚应该突出哪些重点词。
白莲还是不明白。
于是言师采只好解释的更清楚点:“一个女人,招其他女人如此嫉恨,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坏啊!”
言师采摇头:“不,是因为她好。”
“啥?”
“脸蛋祸害意味美貌;没气质则说明不但脸好看,身材也很棒;穿着不检点,更是风情无限……而这样的姑娘,当然是没有闺蜜的。因为所有女人都会——嫉恨她。”
江夜白在心中直为言师采鼓掌。太有悟性了!果然把她隐喻的题外话全部揭露出来了!极力吹嘘一个人有多好多好那套根本已经落伍了,相反的,只有拼命贬低某人,表现的越嫉妒,才能越发突显对方的强大。
如今,经她这么一番宣扬,她“江夜白”在众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基本已经奠定。
“这样的姑娘,景师兄居然都没看上,比她次的,可就更没机会喽……” 言师采一边叹气,一边还似有若无的瞥了花阴醉一眼。
花阴醉果然反驳:“那也未必。这种孤芳自赏、卖弄风情、举止轻佻、自诩美貌的女人,自然不可宜家。”
她每说一个词,江夜白都在心里告诉默默念:她在说她自己,她在说她自己!
花阴醉末了还加一句:“景师兄退了她的亲事,是明智之举。”
又来了!江夜白哀鸣,有关她和景源的这桩作孽般的婚事,到底要亲耳听别人提多少次啊……
船身轻轻摇晃,沿途风光极尽美丽。此刻她们已远离了水都,岸旁再也看不到屋宇,只有参差的青鸾叠嶂间,烟雾萦绕,树木葱茏。仙乡气息,迎面扑至。
江夜白忽然就释然了。
其实对于景家退亲一事,她自己是根本不在意的。从景源决定修真时起,她就隐约猜到了这样的结局。虽说蜀山的仙人们并没有阻止门下弟子婚配,但也没听说谁修真的时候还带着老婆孩子的。总之只要踏上了这条路,就跟凡人的生活说永别。所以,听闻景家退亲,她反而松了口气,挺好,她可以找个正常点的良人了。
没想到娘亲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她也上蜀山,她一向孝顺,娘亲既然希望,那么她就走一趟吧。
可是,此刻看着如此心旷神怡的美景,凡尘俗世仿佛都被隔离了。江夜白突然醒悟到——这是她人生中极不寻常的一个转折点。她那原本被书写好的大家闺秀门当户对举案齐眉的命运,在这一刻裂开支点,有了第二个选择。她当然可以随波逐流的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顺理成章的打道回府,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从此就走上修真之路。
这样突如其来的选择式人生,无疑是很有趣的。
其实很多人对陌生的冒险,都会感兴趣。比如幻想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爹娘的亲骨肉,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份,要去面对截然不同的人生等等。只不过幻想的人多,而真正肯面对和挑战那种冒险的,少之又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有勇气。
但对江夜白来说,她所欠缺的恰恰不是勇气,而是——兴趣。
没错,也许是因为什么都来之轻易,所以反而对什么都没了兴趣。
别人一生为之奋斗的财富,一出生爹娘就给创造好了;许了人家,对方又是无数女人心中的完美良人;又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很容易。好比做菜,师父教一遍,就会了,练习两三次后,就是极品美味。
这样一来,没有目标,就没有追求,没有追求,就没有动力。小时候还凑合,这几年来却是越发觉得无趣疏懒起来。
但现在,一个很好的机会送到了面前。
江夜白的眼神不由自主就亮了起来。
也许……可以……试试?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啪啪几声,船帆瞬间折断,倒了下来。
“啊——”所有人尖叫着四下躲避。
灰衣人面色一变,正要施法稳住船身,一道霹雳从天而将,他只好闪避,反手拔剑,足下嘭的升起一朵莲花,停在了空中。
霹雳将船头砸出一个大窟窿,河水咕噜噜往上冒。
船上的九名弟子又惊又惧,各个东倒西歪。
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风的那边传了过来:“蜀山弟子么?”
虽场面混乱,但灰衣人还是保持了相当的镇定,闻言抱拳答道:“是。不知哪位仙驾?为何出手伤船?”
风那头的声音冷笑:“老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蜀山派!所以,你们今天都得死。”
一句话,将江夜白刚才好不容易升起的那么点激情,顿时敲散。
江夜白颤抖的抱住一截木浆,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不知道现在退出蜀山派,还来不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5点就被猫咪吵醒了。。。。。。。。
雷劈
回答她的,是汹涌而至的无情河水。
江夜白不会游泳。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滔天巨浪漫天遍地扑过来,将原本就漏水的纸船撞了个七零八碎。而她手中紧紧抱住的木桨,也在一瞬间,化成了粉末。
再次落水、扑扇、呼救,和没有悬念的溺水。而这次更惨,因为整条河都在澎湃,无数个巨大的漩涡疯狂旋转着,宛如一锅沸腾的水。
在一票狼狈之极的弟子中,只有言师采和那个名叫灵梳的童子精通水性,勉强可以支撑。
灰衣人有心相救,但空中的霹雳一道接一道,总是砸得他不得不中止吟念法术。眼看也是束手无策时,一抹白雾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绕着风流袅袅盘旋。
狂风本是极尽猛烈,那烟雾却是极尽柔软,可不知怎的,但凡烟雾所到之处,风流立消。风一停,那些凶险澎湃的漩涡也很快随之平静。灰衣人趁机飞过去,足尖在水面轻点,捞起落水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的丢到他的莲花上。
经此一番折腾,大多弟子都奄奄一息。江夜白最惨,因为她被巨浪推的最远,灰衣人最后一个才救她,结果就晚了一步,一道霹雳砸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她的头。
呼啦一声,她盘的好好的头发全都笔直朝上竖起。
灰衣人一看,大惊失色,忙飞闪过去伸臂一抓,结果只抓住了一块人形焦炭。
而闪雷并未停歇,眼见又是一道强光,正往灰衣人头顶上方劈落时,朦胧的白雾悠悠飘至,将强光一下子裹住了。
强光闪了几下,想要挣脱,但却越来越微弱,最终被白雾所吞噬。
“一九子,你真要多管闲事?”施雷者的声音愤怒的响了起来,
白雾在空中变成了一个“OO”符号,一清亮好听的男子声音答道:“琼华大人何必生气,对这些不入流的小动物们出手,可是会损害你的威名的。”
此人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可以认为他是在贬低对方,又可以认为是在捧对方。而施雷的那个琼华大人,无疑是当成奉承话来听的,只是轻哼了一声。
“那也不需要你多管闲事。”虽然还是责备,但怒气明显小了许多。
“如果大人气还没有消,我这倒有个好消息,听闻东海龙珠即将诞世,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和在下一起走一趟?”
琼华的声音一下子逼紧了:“真的?”
“怎敢有瞒?”
“那还等什么,走!”最后一个音还没完,空中云层瞬间散去,天空恢复清朗。从头到尾,此人的真身,愣是谁也没见着。
相比他的急躁,那道白雾却优哉游哉的飘到了江夜白身上,将她从头到脚环绕了一遍后,才慢慢淡去。
江夜白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却可以听见很多人围上来的七嘴八舌声:“哎呀,她这是怎么了?”
“被雷劈了个正着呢,真可怜。”
“那就是死了?”
我没死!!!江夜白呐喊。但她的嘴巴完全不能控制。
“都是我的错!”一声音铮铮,一听就是白莲的,“果然都是因为我太无能了,所以没能阻止妖魔,让大家都受到了伤害……”
“我看她三魂还在。”灰衣人打断她的自我检讨,“不管怎样,先带上蜀山,让师父看看。”
就这样,江大小姐出师未捷身先死。在其后的过程里,都是以一个焦炭的样子被带上山的。
而她虽然还能感应外界的声息,但非常有限。要对方靠的很近才行,稍微远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夜白心中很是焦急,却苦于无计可施,只能耐着性子等待。不知过了多久,自己好像被带进了一个大厅,周围有一堆模糊的声音,灰衣人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路上遇到了琼华……一九出手相救……她是彤城江家的丫鬟……”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暗,她好像又到了另一个地方,依稀看见一抹紫色。
灰衣人的声音至此清晰了起来:“景源师兄……”
轰隆隆,江夜白顿觉再次被雷劈中。不过这一次,是心雷。
不要啊!她无声呐喊——不要不要这么快啊!
通常所谓的故事里,她应该隐姓埋名进了蜀山,一步一步从基层做起,养晦韬光;无数次与负心汉擦肩而过,他当然是不会注意到渺小的她的,而她却可以好好观察他;然后在某个比武切磋什么的大会上惊艳出场,一举成名;最后,走到黯然失色辜负了所有人厚望的负心汉面前,居高临下的说一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到那时候才正式相见嘛!
怎么可以一下子跳过这么多步啊!
江夜白如果此刻能动,必定是抓狂挠墙极尽崩溃。可惜,她连根头发丝都动不了。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片紫影靠近,朦朦胧胧呈现出一个俊美男子的虚像来。
据闻景源剑眉星眸,面如冠玉,虽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但也差不多了。可惜此刻视线模糊,不能看个真切。
然后,听紫影问道:“琼华的‘天谴’?”声音温润,滑入耳中,竟是暖洋洋的。
“是的。”灰衣人答道。
“无解。”
江夜白泪——大哥你不要把结论下的这么快啊!好歹也要加个“不过”的转折啊!
“不过——”
居然真有转折!
“不过什么?”
“她此刻形体已毁,五元俱损,如此活着,跟行尸走肉没区别。不如——”
“不如?”
“散了她的三魂,让她彻底解脱吧。”分明是温吞吞、软绵绵,好听的不得了的声音,说出的却是世上最最恐怖的话。江夜白恨不得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吼:“散散散散你妹!我还没死呢!退了我的亲不够,还要弄死我啊!”
她的这番吼叫在场的两人当然是听不到的。房间内一段长时间的安静——敢情灰衣师兄还真的认同了景源的观点?
江夜白的小心肝顿时抖啊抖的脆弱了起来。
“还是……不要吧……”依稀过了很久,才听见灰衣人迟疑的说,“三长老亲自下令说,一定要将她救活,不能让琼华轻看了我们。”
感谢琼华!
“这样……”景源沉吟片刻,道,“知道了。那就把她放这吧。你七日后再来。”
“如此有劳景源师兄。”灰影远去。
紫影开始踱步。
江夜白琢磨:听灰衣师兄的意思,自己还有得救?而这个能救自己的人,就是景源?
一时间,真不知是该感慨冤家路窄还是缘分弄人。
紫影停了下来,似在凝望和端详她。
别磨磨蹭蹭的,有什么救命的办法赶紧拿出来呀!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号称蜀山建派以来最天才的弟子,这点小伤应该难不倒你的吧?
虽然心中清楚,自己受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伤”,但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半死不活的,一想到娘亲还在家中等候,就忍不住悲从中来。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娘你倒好,非要我来修真,本就不知归期,如今更是人鬼永别……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就这样死掉!她还要回去见娘亲啊!
江夜白一念至此,越发殷切地“望”着那紫影,希望他快点想出办法。
如此默默地精神交流了半天,紫影忽又走近几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正当江夜白奇怪他何出此举时,景源终于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江、夜、白。”
江夜白大吃一惊,感觉自己本来就很单薄的元神嗖的又飞走了一半。
他、他他他他他……他怎么会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发现都1万字了,男女主角居然还木的相见,于是一怒之下,速度让他们见了!
怎么样?镜头拉的快不快?
PS:此文会有很多网络符号和相关用语。如果雷此类风格的,可以绕道~
阴谋
如果她没被雷劈也就罢了,作为前未婚夫的景源也许曾在她不知道的状况下见过她,所以认得她。可她现在是一团焦炭啊!
这都认得出来?太逆天了吧?
幸好,这样的震撼维持了没多久,因为景源的下半句话随即飘了过来:“的、丫鬟、么?”
。。。。。。。。。。。
江夜白顿觉漫天都在飞点点。
说话慢真害死人啊!
“你很幸运。”景源继续慢吞吞地说道,“三十年来,被琼华的天谴劈中不死的,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法力的凡人。光这点,就足以令你名扬天下。”
再次感谢琼华!
“如果我没看错,你之所以不死,并非自身修为所致,而是魂飞魄散之际,雾仙真人一九用他的雾杳术锁住了你的三魂,从而令你不死。”
那……也感谢一下一九?
“不过,你现在虽然不死,想活,却也不太容易……”景源说到此处,停下沉思。
江夜白只能眼巴巴的等着。
景源却没再说话,反而转身走了。这一走就是大半天,把江夜白急的够呛。
正百感交集百思难解百般无奈百念俱灰百无聊赖百无一能时,忽觉身上多了样东西,像被蛇缠住了一般,又痒又紧,无比难受。
紧跟着,她感应到这样东西在一点点流出她的身体,最后在空中凝聚成了水雾。
咦?这、这不就是景源口中所谓的雾什么术么?之前也是这么在自己身上缠了一下,就消散了。如今怎么又冒出来了?
那水雾飘飘晃晃的,在屋子里盘旋了一圈,又钻回到她的身体里。江夜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也只能由得它去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水雾出去侦查了一番的缘故,当它此度再回到她的身体时,江夜白忽然觉得原本混沌一片的感官,变得清晰了些。
比如说,原本只能感应到靠的非常近的人体,而此刻,则能看到一丈左右远的地方。她这才发现,景源的这个屋子,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家徒四壁。
白墙、白墙、白墙!
除了她此刻躺着的草席,居然啥也没有!
如果娘亲知道这个情况,肯定会嗤笑一声,道:“活该,这就是拒娶天下首富的女儿的后果,活该穷死。”
而如果爹爹知道了的话,则会大手笔地捐献一批家具摆设给蜀山派,美其名曰答谢仙人,但转头就会在各大分号里开始上架标有“蜀山派唯一指定家具”字样的同类商品。
可惜,此刻看到白墙的既不是娘亲也不爹爹,而是她这个最懒散的女儿,因此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就抛诸脑后了。
当下,她最需要思考的问题是——怎么复活。可这副鬼样子,就算想出了好办法也根本无法实施啊!
江夜白正在发愁,一声音问:“你想复活吗?”
她一惊,试图寻找声音来源处,结果却更加吃惊的发现,那个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她体内传出来的。
是那道白雾?!!
不,比起是谁来,还有一个问题才更严重——“你、你、你是男、男男男男、男的?!!”
身体里有个东西。
那个东西会说话。
是个男人的声音。
当三大特性加在一起后,就变得异常可怕。
江夜白自认算是个处变不惊的人,但遇到这种状况也还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那声音猜出了她惊恐的是什么,轻轻一笑:“你的身体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还怕我对你不轨么?”
“……”好吧,现在的确不是考虑贞操什么的时候。江夜白突然灵机一动,想着:“今天的饭菜会是什么呢?”
对方没有反应。
她又想:“外面有没有在下雨呢?”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她再想:“你是一九么?”
那声音立刻答道:“如果你非要这么问,也可以算是。”
果然!经过这三次试探,她弄清楚了一件事情:对方并没有读心术,并不能获悉她的想法,但是,如果是她专门针对他来发问的话,则可以被他所感知。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毕竟,如果对方真的会读心术的话,那么她试探他的想法,早就被知道了,对方也可以将计就计的误导她。
江夜白轻轻一叹。
“你,想不想复活?”对方将诱饵再次放到了她面前。
“怎么复活?你能救我?”
“我不行。”一九轻笑,“我只能保你不死。”
“你为什么要保我?”
“因为我需要借用你的身体来这里。”
江夜白明白了。一九想要潜入蜀山,那么,还有什么比进入一个派下弟子的身体,然后被光明正大抬进来的更隐蔽也更安全?
“你来蜀山做什么?”她随便问了下。一般来说这种关键性问题,都是不可告人的,结果没想到一九竟然回答了:“我来揭穿一个阴谋。至于是什么阴谋,以及你如何复活,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前方的门开了,原来是景源回来了。
这是江夜白第一次见到景源的模样,朦胧的视觉令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雾光。他的皮肤素白素白,头发和眼珠又墨黑墨黑,两相映衬,好像是高明的画者用毛笔在宣纸上一笔笔勾勒出来的,又好像是巧手的织女在蚕丝布匹上一针针缝出来的,精致异常。
——宛如梦中人。
江夜白的小心肝很没出息的跳了几条。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有点害臊。
景源走了进来。
但他不是一个人。
他身后还有一人。那人全身都裹在黑色的衣袍内,看不到面容。
两人进屋后,景源将房门关上。
黑袍人目光一扫,看见了躺在草席上的江夜白,“就是她么?”
此人声音一出,江夜白就怔住了——这、这是……
“你动的手,还认不出来?”
“嘿嘿……”那人笑得邪恶,“老子劈死过的人比你踩死的蚂蚁还多,你能记得那些蚂蚁么?”
江夜白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她没有猜错,这个声音,以及他说的话,已经非常清楚的宣告了此人的身份——琼华。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有意每章字数越来越少
而是剧情断在此处刚刚好
见谅见谅:P
屁股
琼华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蜀山的死敌么?为什么好像跟景源很熟的样子?
一九所谓的阴谋,又是什么?
还有,之前一九和琼华不是去看什么东海龙珠了么?怎么这会儿都聚集到蜀山了呢?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源道:“能救么?”
“废话,不能救你找老子来做什么?”
景源笑了笑:“其实是找你喝酒。”
琼华一个哆嗦,似是唤醒起了极为可怕的记忆,“滚,老子是自律的仙人!”
停一停,又问:“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后山的钥匙?”
景源答道:“再等等。”
琼华暴跳:“靠,老子都等了五年了你还让老子等!再这么等下去那东西都老了!”
“没办法,后山禁地非三大长老不得入内,非白衣弟子不得靠近。”
“那你倒是快升白衣啊!”
“还需时日。”
“你真是废物!要是老子,三年就白衣了!”
景源指尖一翻,突然划出一道七彩华光,直向琼华击去,琼华连忙飞身一闪,笑道:“哈哈我这不是着急,说笑嘛。都是修道之人,不要打打杀杀的。”
景源收了光。只听呲一声,琼华跳了起来:“啊!你还真下手啊!老子的隐身衣!老子的隐身衣啊!”
他一边暴怒,一边连忙掀起黑袍,只见腰下三分处,赫然已成两片布了。
“老子跟你拼了!”琼华一卷袖子就上。
江夜白虽然此刻还对法术什么的一无所知,但也看得出,琼华攻击虽猛,景源的躲避却更为轻松。而且琼华始终没有再用雷术,大概是打雷动静太大,会被外边的人发现。
如此琼华追着景源围着空荡荡的屋子跑了半柱香时间后,突然一个停足,“不打了不打了!”
景源哦了一声,也停了下来。
琼华趁他那一停间,突然扭身扑向江夜白,一把抓起草席上的她,嘿嘿冷笑:“你不是要复活她么?”
景源挑了挑眉。
“给老子磕个响头,老子就复活她。”
景源垂下眼睫,似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