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吓得是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胡乱喊着静月的名字,踉踉跄跄的逃离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第 29 章
赵谦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慌慌张张,战战兢兢逃回了那间茶楼。
虽然赵谦这一去时间有点长,但李秀他们都是跟了赵谦很多年的,不用琢磨也知道赵谦干吗去了,因此上,哥几个还坐在茶楼等他呢。几个人正在猜测赵谦这次得手的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正说到热闹处,却见赵谦衣衫不整,苍白着脸跑了回来,眼神中透着极度的恐惧,好象又被鬼吓到了一样。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几个人连忙迎了上来,搀住赵谦。
赵谦吓得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语无伦次道:“回去,找小尼姑,回去,回去。。。。。。”
李秀他们一听他要找王妃,再联系到今天是鬼节,立刻猜测出王爷可能真是见鬼了。几个人也不敢多说话,挟起了赵谦,迅速回了客栈。
静月此时并没有在客栈内,她现在正与水征站立在七秀镇外的一个小山坡上。
静月虽然眼睛是瞎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开了天眼之后,比正常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还要清晰还要多。
他们两人望着脚下的七秀镇,都不由的有些沉重。
鬼节的时候,鬼门大开,万鬼回到阳间。事实上从七月初一,鬼门就开始开放了,鬼魂也可以自由出入了。鬼门的开放时间一直持续到七月三十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是以七月又被称为“鬼月”。
七月初一到七月十四日这半月中,阴气会渐渐加重,直到七月十五这天,会达到一年中阴气最重的一天。而这冲破天地的浓重阴气,往往会引来一些恶鬼凶灵。过了七月十五之后,鬼魂陆续返回地府,阴气减弱,阳气慢慢回升,到七月三十日,鬼门就彻底关闭了。
静月和水征之所以每个晚上都出去,就是因为七月以后,人间界恶鬼增多,地府派出来的任务也就多了。而今晚他俩要做的,就是将七秀城中的恶鬼凶灵该斩的斩,该赶的赶,该轰的轰,总之是要确保城中百姓以及那些正当途径回家探亲的守法良“鬼”的安全。要知道,那些恶鬼凶灵并不一定非得要吃人,吞食鬼魂也可以让它们壮大力量的。
夜风渐起,七秀城的阴气越来越重,整个城镇都被笼罩在了黑茫茫的鬼气之中。
水征和静月一起经过了几十余场战斗了,两人间配合的已经是极为默契了,两人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消失在了这个山坡上。
今晚两人的分工相当明确,水征主要负责战斗,静月则是多多超渡。他们要一直战斗超渡到半夜,等到凌晨之后,大多数鬼魂都返回地府了,两人才能得以安歇。
放下他俩驱除恶鬼,超渡冤魂不提,再来说赵谦。
赵谦的情况十分的不妙,当他回到客栈没有看见静月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要糟了。
从那家出来以后,他就觉得身后一直有东西在跟着自己。
他快跑,那东西也快跑,他转弯,那东西也跟着转弯,他上楼,那东西也跟着他上楼。
在李秀他们挟着他回客栈的路上,那东西的数量竟然增多了,而且,竟然还发出了声音。
嗒。。。嗒。。。嗒。。。
象是脚步声,声音很轻,也很慢。
这种又慢又轻的脚步,象是阳春三月去踏青的文人墨客的那种走法,走得极为有规律,极为沉稳。
赵谦又想到了房间里那一排排的死人牌位,更加是惊恐万状,心跳的很快,快的如同野马脱缰一般,若不是还有李秀这帮人在旁边,估计吓死的可能都有。
好不容易回到了客栈,却未料到小尼姑还没回来呢。
赵谦连咒骂小尼姑的心思都没有了,一进屋连鞋都没脱就窜上了床,瑟缩在床尾墙边,扯过被子就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连脑袋都蒙住了,就剩了一双滴溜乱转的眼睛露在外面,惊慌失措的盯着门窗。
“快快,李秀,你坐我前面来,你们几个,把窗户门都关死,该死的小尼姑,也不知道给我画几张符防防身,你,你,你们俩,赶紧着去买一车驱鬼的符来,快去。。。。。。”赵谦稍微安定下来一点了,立刻指挥手下这几个人,保护自己的安全,做好与鬼斗争的准备。
嗒。。。嗒。。。嗒。。。
嗒。。。嗒。。。嗒。。。
那诡异的脚步声忽然在门外响了起来,这次,不光赵谦听到了,就连李秀他们也都听到了。
李秀他们都停下了各自的动作,摒住了呼吸,静听门外的声音。
嗒。。。嗒。。。嗒。。。
那脚步缓慢又坚定,在寂静的夜里带着空旷的回音,一步步来到了赵谦他们的房间门口,然后攸的停住了脚步,没了声响。
寂静,不光屋外是寂静,就连屋里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赵谦也不知是大夏天围着棉被热的,还是被吓的,苍白的小脸上汗珠一颗挨着一颗的往外蹦。
李秀他们也都提溜着心肝,慢慢的靠在了一起,惊恐的瞪着房门。
屋中不知谁忽然小声嘀咕道:“这声音怎么有点象上朝的时候朝靴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呀。”
赵谦恍然大悟,还真是有点象,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呢。
叩。。。叩。。。叩。。。
不轻不重,不疾不缓的敲门声替代了刚才的脚步声,又在房门外响了起来。
这敲门声极有韵律,仿佛是知书懂礼,教养极好的宾客来访。
一屋子人,谁也不敢答话,也不敢吭声,就是粗神经的李秀,也息了声。
敲了十来下以后,敲门声就不再响起了。
正在大家要松口气的时候,一股似有似无的冷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
李秀他们什么也没看到,感觉就是有风吹过,不过在赵谦眼里,却是多了点东西。
他亲眼看见有三个人走进了屋子。
三个穿着官服的人。
而且穿的还是本朝的官服。
两个二品,一个三品。
“参见敬王爷。”三人单膝跪倒在地,向赵谦叩拜见礼。
赵谦傻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三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难不成西川出了什么重大事情么,朝廷竟然一下子派出了三位大员前来。
不对,不对,朝中的官员他基本上认识,根本就没见过这三个人。
赵谦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这三个,不怕是人,而是刚才跟在他身后的。。。鬼!!!
赵谦紧紧的攥着被子,人已经快吓傻了,呆呆的看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人站起身后,中间那个二品官员率先开口了:“王爷光临寒舍,本应倒履相迎,奈何阴阳两隔,下官不敢有违冥司律法惊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他虽然又行礼又请罪的,看似十分谦恭,但掩不住眼里的怒火。
果然,左边那人接口道:“圣人订五伦,君臣有义、夫妇有别、父子有亲、兄弟有序、朋友有信,我方家世代忠君爱国,不敢有殆,敢问王爷,因何无故淫我方家之妇,辱我方家门楣?”
赵谦虽然吓着了,但毕竟还没有完全吓傻,脑子还透着一点灵光,听了他们的话,赫然明白他们真是因为今天和那女子风流快活的事情来的,不用说,这三人肯定是那一排排牌位中的三个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是七进士方家的媳妇。
见赵谦迟迟不语,对面那三人对他是怒目而视。
右边那穿三品官服的人大声说道:“祖父,父亲,与这浪荡子说这些做什么,淫人妻子,就是摆到皇帝面前去,他也挣不过理去,何况这个混帐王爷坏事做尽,福运早就消没了,干脆拿他到阎君面前,由阎君发落。”说罢,伸出五指,就向赵谦抓了过来。
赵谦张大着嘴巴,惊恐的看着那只迎面而来的手爪,吓的都忘了躲。
也是他命不该绝,在这紧要的关头,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了小尼姑教给他的金刚罩。
金黄色的光罩猛的从赵谦身上涌出,刚好将那人隔绝在了光罩之外,那人的手爪一碰到这光罩,“啊”的一声惨叫就倒飞了回去,手爪如同被火烧过了一样,竟然变成了焦黑。
那两个二品一见这个三品受了伤,眼睛都红了,大吼一声,就向赵谦扑了过来。
赵谦一见小尼姑教他的东西真有用处,不由的暗道侥幸。要不是小尼姑,今天自己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只是不知道这个金刚罩结实不,能不能挡得住这三只鬼。
那三只鬼不停的向他身上扑,只要他们一挨着这个金刚罩,身体立刻就焦黑一片。可他们好象没看到自己被烧焦了一样,死死的盯着赵谦,拼命的往上扑。
他们不好受,赵谦也不好受。他们每次扑过来的时候,力气都很大,撞得赵谦东倒西歪的。虽然伤不到性命,但时间长了,也是有些受不住了。
再不想办法,等不到小尼姑回来,他就得被撞死了。赵谦赶紧回想小尼姑还教过自己什么,可惜想来想去,除了念佛诵经外,小尼姑再也没有教过他别的。
对了,小尼姑说金刚经可以脱灾解困,反正也没别的法子了,那就念经吧。
赵谦赶紧静下心神来,对着那三只鬼,开始大声背诵金刚经。
第30章
赵谦记得静月曾经对自己说过,当虔诚的背诵金刚经时,每背一句,口中就会吐出金色的光芒来,鬼神皆避。当然了,凡人看不到,只有开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到。
以前赵谦还不信,但今天,他就真的看到,当他每背完一句,就会有一道金色的光从他嘴中喷出,虽然他喷出来的光不是很亮,也不是很长,但对面的那三个鬼显然很害怕,他们惊恐的看着这金光,畏畏缩缩,不断后退。
赵谦一见这招有效,就更加虔诚更加大声的背诵经文,此时此刻,他才是真正的信服了佛教,信服了小尼姑说的每一句话。
对面的三只鬼见他们无法靠近赵谦,聚在了一起,齐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吼叫。
片刻之后,四团黑气先后涌进了赵谦的房间,方门七进士终于全部到齐了。
屋子中,立刻阴气大盛,赵谦诵佛时吐出的金光,已经被这阴气压的只有半截筷子长短了,而且,随着方门七进士的逼近,这金光越发的短了。
赵谦着了急,这才是真正的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这金光一旦消失了,自己估计也得完蛋了。
他想让李秀他们过来帮忙,一起念经,或者赶快去找小尼姑救命,可是他不能说,他不能停了背诵经文,只要他一停,金光一消失,那七进士怕是会马上要了他的命,阴气这么盛,金刚罩肯定也顶不住的。
李秀他们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赵谦已经极度危险了。
在他们看来,屋中除了他们几个,再无他人,虽然偶尔有冷风吹过,烛火如同有风在吹一般,常常左摇右晃的,但除了这些,没有其他异样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赵谦忽然摇摇晃晃的念起经来了。
也许是吓的吧,念经给自己壮胆呢。
他们知道赵谦一向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喊救命,现在既然没喊救命,肯定是没事的。
他们虽然很了解赵谦,但却万万没想到,赵谦此时并不是不想喊救命,而是根本就无瑕顾忌。
赵谦嘴里吐出来的金色光芒越来越短了,也越来越细了,那七进士步步紧逼,距离赵谦已经不到一尺了。
正在这危急的关头,忽听得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方家已是罪及子孙,七位施主莫非真想斩了方家的子嗣吗?”
七进士闻言,立时住了手。
而赵谦听了这声音,却是喜出望外。
这个冷淡又清脆的声音,赫然是小尼姑的。
“小尼姑,快救我。”赵谦终于在茫茫大海中捞到了根救命稻草,连忙急呼救命。
金光闪过,身着灰色僧衣的静月凭空出现在了屋子中间。
赵谦奇异的发现,小尼姑的身体竟然散发着一层厚厚的金色光芒,那光比他刚才念经刚经时吐出来的,亮多了,也强多了。
方门七进士立刻齐齐后退,然后跪倒在地给静月叩首:“方门七鬼见过这位佛门师父。”
静月也向后退了一步,静静道:“七位请起,静月受不起这礼。”
那个和赵谦讲道理的二品老头道:“既然静月师父知道方家犯下的罪孽,请静月师父救救方家,留我方氏一点血脉,方家上上下下,子子孙孙感激不尽。”说罢,七个人一起咣咣的给静月磕头。
赵谦一见静月来了,就有了主心骨了,知道自己肯定是没事了。他把心放回肚子中之后,又看到七进士竟然在给静月磕头,兴趣顿起,索性坐在床上,看起热闹来了,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
七进士的方家竟然有罪,而且会和自己一样断子绝孙,看来方家也不是什么好鸟啊。不知他们是杀了人了,还是淫人妻了。赵谦在心里暗暗嘀咕,他到是挺有闲心,还拿着人家和他自己做对比呢。
静月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好象躲开了他们的叩拜,又好象受了他们一拜:“今日你方家之妇被人所淫,是你们方家的报应,你们不顾因果,擅自前来索仇,这是一错。敬王爷阳寿未尽,你们却要将他的生魂带到地府,这是二错。你们已经不属于人间界了,却又来管人间的事情,违反了冥间律法,这是三错。我说的可对?”
七进士口称有罪,望着静月连连叩首,边叩边不住声的哀求静月救救方家。
七颗头颅重重的磕在地上,虽然没有磕出声音,但那重重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极心诚的,若鬼也能流血的话,估计这七位的脑门上肯定是鲜红一片了。
他们声音之哀伤,情形之凄惨,样子之可怜,就连赵谦也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
静月长叹一声:“不是不想帮你们,而是帮不上忙,你们方家的恶业,只能由你们方家自己来了结。”
七进士中最老的那个老头满面的愁容,哀伤道:“我们已经死了,即便有想赎罪的心,也已经是没有办法了,现在方家只有方俊一息尚存,求静月师父点化他一下,让他趁早行善,消除方家的罪孽,方家还可有一线生机。”
静月点点头:“好,这件事我答应你们。”
那老头听了静月的回答,不见欣喜,反而更加的悲伤,要是鬼能流泪的话,估计这老头肯定是在痛哭流涕:“静月师父,求求你好人做到底,取出镇魂碑吧,方俊是凡人,根本动不了这佛门法器,静月师父,你慈悲为怀,救救方家吧。”
老头说完了,七个人又开始磕头了。
静月看看赵谦,又看了看磕头如捣蒜的七进士,终于还是面露不忍,沉重的点了点头。
七进士一见静月同意了,又是一顿猛磕头:“多谢静月师父,师父慈悲,泽及白骨,方家永世不忘”。
静月摇摇头道:“我也不图回报,就讨个人情吧。我知道你们方家素来门风严谨,你们断断不会饶了那薛家女子,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放过她,未尝不是积功德。既然方家已是容不下她了,或休或嫁都行,留她一条命吧。”
七进士恭敬道:“师父之言,不敢不从。我们就看在静月师父的面子上,放那淫妇一条生路。”
静月道:“请诸位放心,中秋之夜,就是镇魂碑重归佛门之时。”
七进士听了静月的话,欢喜异常,这才告辞而去。
静月走上前来,在赵谦眼睛上一拂,赵谦觉得眼前一花,不由的闭了一下眼,等他再睁开眼时,看见的不是静月,而是李秀那张胡子拉碴的脸。
“小尼姑呢?”赵谦感到很奇怪,怎么自己只眨了下眼,静月就变成李秀了呢。
李秀奇道:“王妃还没回来呢,已经派人去找了,应该快回来了。”
赵谦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恐怕是被那七进士施了什么法了,带到李秀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去了,而小尼姑显然是也去了那个地方,救了自己。
赵谦此时是万分的庆幸自己当初抢了小尼姑,要不然,恐怕自己已经被鬼活活吓死了。
赵谦回过神来没多久,静月就推门进来了。
李秀等人刚想识趣的出去,将房间留给王爷王妃,却听得静月一声吩咐:“弄几桶洗澡水来。”
李秀一听,几桶?洗澡水要那么多干什么?这又不是洗衣服,还带滤几遍的。
他心中虽有疑问,不过不敢问,麻溜溜的带着那几个人下去了。
赵谦知道自己今天又犯错误了,看向静月时,不由的心中发虚,他下得床来,狗腿的给静月倒了杯茶,谄笑着递到静月嘴边:“小尼姑,渴了吧,喝水,喝水。”
静月接过水,一饮而尽,然后径自坐到椅子上,双眼一闭,开始调息。
静月心中恼了吗?
没有。
静月早就堪破了生死,看破了红尘。对情情爱爱,已是不再理会了。
对她来讲,人体不过是臭皮囊而已,不过是暂时借住的房子而已。
生生世世,每一次轮回都要换一具皮囊,换一次房子。
而属于赵谦的房子,今天不过是被那女子暂时使用了一下罢了。
又是捉鬼,又是超渡,还得替赵谦解围,折腾了半宿,静月已是疲累不堪了。
本想回来安静休养一会儿,一进屋就闻到赵谦身上那股男女交合的呛人味道了。
心中洁净的静月自然是有些受不了的。
李秀他们抬上来了三桶水,赵谦献媚道:“小尼姑,你先洗。”
话音未落,小尼姑伸出手,轻轻一托,就把还穿着衣服的赵谦给送进桶里去了。
赵谦一个没防备,咕咚咚喝了好几大口的洗澡水。
“小尼姑,你作死呢,嗑着我的脑袋了。”赵谦挣扎着站起来,揉着脑袋一个劲的抱怨。
静月也没答理他,把门一关,自己也开始宽衣解带。
赵谦头也不疼了,手也不揉了,开始向着静月流口水,色迷迷道:“小尼姑,你要和我洗鸳鸯浴?”
静月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自顾脱衣,露出了玲珑有致的身体。
她一脱光,赵谦就吓了一大跳,静月的身上,竟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小尼姑,你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黑啊?”赵谦惊声尖叫,这,这层黑气要是一直长在小尼姑身上,那以后自己还怎么能提起性致来啊!完了,要影响夫妻感情了!!完了,以后还怎么留住小尼姑啊,啊啊,难不成自己要天天“摸黑”办事么?
这个敬王爷不可谓不龌龊,不管什么事,他都能很快的和某种异性间的二人运动联系起来,看来,要想让他真正抛了这个“色”字,静月仍是任重而道远啊。
“没事,是阴气,用菩提水洗洗就好了。”静月不知怎的一弄,手中就多一片湛青碧绿的树叶,然后她将那叶子放进洗澡水中,自己随后也进入了桶中。
赵谦趴在自己那洗澡桶的桶沿上,贼溜溜的眼睛一个劲的往静月身上瞅,还假模假样的嘀咕道:“小尼姑,这个菩提水没看出顶什么事来啊。”
静月却道:“有看我的空儿,不如看看你的寿元线吧。”
寿元线,赵谦脑中轰的一下,他连忙举起胳膊,撩起袖子,然后猛的爆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小尼姑,你一定要救我啊!”
第 31 章
寿元线上,那黑黑的善恶流竟然向上涨了一大截,赵谦连忙在心中换算了一下,乖乖,这一次风流,竟然减了十年左右的寿命。
如此算来,自己也就还能活十年左右,赵谦顿时慌了神,害了怕,着了急:“小尼姑,快想办法救我,我可不想才三十多岁就死啊。”
静月闭着眼睛坐在水里,水桶里的水慢慢的变了颜色,丝丝缕缕的细细黑气从静月身上慢慢流出,一点点融化在了水中,一会儿功夫,洗澡水就变成了黑色,而静月那白皙的皮肤逐渐显露了出来。
“除了你自己,别人是救不了你的。你自己惦量下吧,你那十来年的寿命还够你折腾几回?”
赵谦好象还有点不太相信的感觉,忍不住拿手去揉胳膊上那条寿元线,一边揉一边嘟囔:“不能吧,一个女的就减我十年命,这也太贵了吧。”
静月道:“□室妇,减寿一纪,一纪是十二年。”
赵谦不服气道:“这也太重了吧,谁订的这阴间的律法,照这么算,那我减的寿,得有几万岁了。”
静月身上的黑气全部褪去,那桶洗澡水已经黑的和墨水差不多了,静月站起身来,又换到了另一桶水中。
如此美景,赵谦岂能错过,他探出头来,眼珠子不停的转来转去,那贼头贼脑的样子,和一只刚从洞里钻出来的鼹鼠似的。
“这个问题别问我,等你见到阎君判官,他们自然会帮你算清的。”静月的话里一点感情没有,完全是在陈述事实,好象赵谦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是个路人甲路人乙一样。
赵谦一听静月这话,顿时觉得身上阵阵发冷,这个小尼姑,就不会说的委婉点,总是直言直语,说的这么吓人。
赵谦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寿元线,沉思沉思,思考思考,考量考量,最后看着静月来了一句:“小尼姑,我抱你不会减寿吧,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啊。”
回答他的,是一片水响。
折腾了大半夜,直到丑时末,两人才上床睡觉。
静月累极了,躺到床上就没了声息。
赵谦也累,不过他却睡不着。
失眠的原因呢?
当然是为了减寿的事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春风一度竟然减了他十年的寿命。
他十分怀疑这结果,不就是做了一回那码子事吗?至于就减他十年寿么?这阴间律法就这样重吗?
不过摸摸胳膊上的寿元线,却由不得他不信。
这寿元线不是人,又不会撒谎,绝对不可能欺骗他的。
赵谦是真正郁闷了,这寿减的,真是不值。
哼,不就是女人吗,少弄几个又不会死人,多弄了才会死人呢,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敬王爷赵谦。算了,以后还是抱小尼姑得了,反正小尼姑抱起了很舒服。
赵谦是个实干派,一想到抱小尼姑,那贱手不知怎的就自动的摸上小尼姑的腰。
静月还没睡实呢,被他这么用手一搭,不由的睁开了眼:“怎么还不睡?”
赵谦本想借坡下驴,顺便求欢,不过一想到自己今天办的事,小尼姑肯定不会同意。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小尼姑,那方家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也做缺德事了?”事实证明,敬王爷赵谦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看,说别人做缺德事,还不忘用个“也”字,顺捎提点下自己。
静月一边闭着眼睛假寐,一边给赵谦讲起了方家的故事。
方家七代进士,这在有科举以来,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再加上七代进士都当了大官,个个忠君爱国,几代皇帝都是大加褒奖,那荣耀就别提了,简直都照到九泉去了。
七代进士都很聪明,不然的话,也考不上进士了,到第八代的时候,方家更是出了一名聪明绝顶的人物——方厢。
这个方厢简直是汇集了天地灵气于一身,小小年纪,经史子集没有不通的,而且对佛道两教也极有研究。当方家还做着八代进士的美梦时,方厢却露出了他致命的缺点。
这个缺点和赵谦一样,就是好色。
赵谦的好色比较柔和一点,只要是好看的女子,不管什么身份,青楼妓女的也好,民妇村姑也好,他都可以将就。
这个方厢在这一点上,却是极为挑剔。他自诩为名门旺族,书香门第,看上的女子,都是教养良好,知书达礼,美丽动人的闺房处子。而青楼女子之流,他嫌人家下贱,不管多么貌美的,统统一袖挥之。
偏偏方家世代读圣贤书,而且代代为人正直,因此上,制定了一系列的家规。家规之中就有这么一条:只能娶妻,不能纳妾。能纳妾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年过四十,发妻不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