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纪善生往余因所在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白起的嘴角爬上了苦涩又无奈的笑容,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铁青的徐海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自嘲的说道:“徐兄弟,恭喜你啊,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徐海风窘迫的推开他的手,对着纪善生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还有脸吗?将来要如何面对纪医生?
看见他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白起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这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我还想要呢,只可惜…”他顿了顿,敛去眼底黯然的神色:“待会你过去帮我和纪医生说下,我先走了,反正有他在余因也会平安回去的。”
因为自己的事情太过于尴尬,以致于徐海风全然没有发觉白起的不对劲,也不知道应该说是白起隐藏的太好还是应该说他全然没有心思,总之白起的心思谁都没有看到。而他在叮嘱完徐海风后便一路走向了出口,沿着黑暗找到了自己的车。
本是很短暂的路,他却如同走过了好几十年,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到自己离余因越来越远,对他来说,余因就是他的一个梦,除了他没有谁会懂,而现在,就是梦醒时分。
他总忍不住回头看看,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幻想余因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但是每一次回头迎过来的黑暗,让他的心渐渐沉入海底。
在看到医院的灯光后,他的双脚忽然一滞,抹了抹干涩的眼睛大步的跨过一个水沟。这是他第一次生出那样的心境,强迫自己去放弃。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过放弃一样东西需要那么大的毅力和决断力,甚至还要去强制性的让自己放手,这一次,也算是开先河,不过说实话,这样的感觉他真的不想来第二遍。
而另一边和余因一起等待白起的纪善生在听到徐海风所说的后明了的点点头,从口袋里找了找车钥匙,与徐海风告别后就朝着二二四医院的正门走去。余因见状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两眼看着他后背衣服上一动一动的褶皱,心头一热,在远离了制药厂后才快步跑上去一手牵住了纪善生的手。
纪善生下意识的侧身看了一眼跑到他身边低头轻抿着笑意的余因,感觉到掌心里那柔软的手掌,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重重的回握住。
虽然四周都没有路灯,他们被大片大片的黑暗笼罩着,而且还会听到周围被风刮的唰唰作响的树叶声,但余因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即使她除了眼前那条被手电照亮的道路其他都看不清。相反,她现在的内心被逐渐要溢出来的愉悦所包裹。
走到半路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从纪善生的手里拿过那个手电,扑哧一下关掉,在黑暗里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她能够感觉到纪医生身上传过来的热度。
她定了定神,在心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说道:“纪医生,我…可以做二助了!”她内心的欣喜几乎溢出眼底。
想起那天展大对自己说的话,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她终于要完成自己上手术台的第一个阶段,现在纪医生就在她的面前,这样的消息怎能不说出来与他分享。在余因的心里,能够上外科手术台已经很令自己高兴了,哪怕是做个三助四助她都乐意,更何况这次是在心胸科做二助,更是让她心情激动到不能自已。
但片刻的沉默却让她原本兴奋的心就像被人敲了一记,虽然在黑暗里她看不清纪善生的目光,但是周身的沉默气氛却让她感觉到了异样。
只见纪善生的双手攀附到她的双肩,他的声音严肃又正经的在她的耳畔边响起:“余因,你打算以后都从事外科吗?没想过其他?”
说实话,余因真的很意外纪医生现在会突然这么说,她微微一怔后,笃定的点了点头回应他:“嗯,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要走的路。”虽然她知道心胸对于女生来说太不容易,而且这也不是下定了决心就能做好的事情。选择普外的女孩子都不多,更何况还是心胸这类高危科室。
且先别说它的难度,单从工作强度和所肩负的责任来说就沉重到有些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但对于她而言,她所需要的所有光源都汇聚在心胸,所以她想要去这里,哪怕知道前路是一个艰巨的挑战,她也愿意迎难而上,因为她知道,她的身边会有纪医生帮助自己。
在从前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想要找到纪医生这股信念在坚持,而现在,却成为了想要与纪医生并肩而战的信念。
面对余因这么肯定的回答,纪善生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表情,作为一个在心胸呆了那么久的人,也可以说自他出生就开始与心胸挂上关系,这里面的困难和抉择都是不小的挑战,他并不想看到余因与从前的自己一样,在道德医德以及利益当中被捆绑纠缠,医生并不是很多人所想的那样纯粹的,他们需要面对的东西太多了,而心胸科就是生命悬崖上的一根稻草,凡事都要小心翼翼。
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那个刚进科室时迷茫的自己,怕她承受着自己同样的压力,所以才有片刻想要转移她思想的想法出现:“余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目前…”
“纪医生。”余因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你不是说你就在我的身后,让我不管遇上多大的困难都不要害怕吗?”她将纪善生攀附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下来紧紧握住,并且非常笃定的告诉他:“我不害怕,而且,我现在也知道应该怎样走向你身边,当医生是我的梦想,能够进入心胸也是我的梦想。”她的脑海里慢慢的浮现出上学期间她为了要考上医大多少个日夜拼在书本里,为了能够进入三医院她提前做了多少努力的场景。
她想让自己成为纪医生的骄傲,想和他站在同样的角度去看世界。
余因的坚决和肯定深深的触动着他,就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后转念一想,那个时候怀揣梦想的他相对现在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那就是年轻应该拥有的东西。
“有点冷,我们快走吧。”余因做了一个颤抖的动作,想拉着纪善生离开这里,她的手刚刚接触到纪医生的掌心时,就突然被他重重的反握住,很快就被他拉到了怀抱里,周身一片热乎。
他在余因的耳畔轻轻吐气,收紧双手将余因瘦弱的身子埋进胸膛。其实在他到达厂房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想要拥抱她。但碍于旁边的白起,他只能将心底的情感硬生生的压下去。
或许是很久没有过这种感情,一旦来了,总有一种收不住的感觉。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在这么多年的孤寂当中被磨砺的如镜面一样,但现在他才知道,那是之前因为没有遇到余因这一片飓风。
他的手抚在余因的发间,轻启双唇:“小因…恭喜。”
余因听他这么说,心里头迅速涌出一丝激越,她知道纪医生已经理解并认同了自己,所以她抬头仰起下巴紧紧的凝视着他,双眼清亮的如有月光照进一般:“纪医生,谢谢你能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熬了一晚上作图,于是木有更了T T..
赶脚每本文写到这个字数的时候就会迎来一个卡壳期,
十三非常感谢看到这里都没有放弃我的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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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会保持好心态度过这期间的。
第47章 心间(中)
可以说,这段时间余因是经历了天堂地狱两种极端的感受,艾姐离世,自以为纪医生拒绝自己的这两种绝望感还历历在目,转眼她就身处在纪医生的怀抱里,或许是上天看到了自己的努力还有不断的祈祷,将纪善生赐到了自己的身边。
只要是在纪医生的身边,她就无比的安心,如果开车的人不是纪善生,余因是怎么都不会睡着的,正因为身边有一个无比信赖的人,她才敢那么安心的将身心都交付于他。
那天晚上已经很晚很晚了,但因为早上纪善生的禁令解除需要去医院整理与其他医生交接患者,所以晚上就必须赶回去。
回去的时候纪善生车开的很慢,他时不时的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上已经安心沉睡过去的余因,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他刻意的放慢行车速度,尽量的避开颠簸的道路。
其实一直到现在,他脑海当中那股神奇的感觉还萦绕在里。
十年前余因的模样仿佛昨天还在脑海当中徘徊,今天她却成了呆在他身边的人。他有时候真的很想穿越到十年前告诉那个时候的自己,你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你以后想要一直保护一直珍惜的女人。
怕打扰到余妈妈的纪善生直接就将余因接到了自己的家里,扶着迷迷糊糊的余因走近房间,他倚着墙壁看到余因径直的躺到了床上,或许是因为太困太累,一下子放松后的她就再也不愿意清醒过来。
见到她这模样,纪善生也不想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自个走到卫生间拧了毛巾就地给她擦了一把脸,此时余因还迷糊的不知道在嘴里嘟囔了什么,翻个身两腿夹住被子就将自己的脑袋窝进了枕头下面。
他侧身坐在床沿上,手中的毛巾还濡湿的放置在手心,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房间。简单的收拾下后就去了客房睡觉。
因为明早得早起,他也没有多花时间去重新找被褥了,将就着从柜子里面随手拿了一套床单就盖在了身上。
余因在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突然醒过来,她伸手找到床头的灯,打亮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纪医生的卧室里,她迷糊的意识一下子惊醒,那些破碎的片段也渐渐的重新被置入脑海。
她感觉嗓子无比的干,于是起身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刚走不到几步的时候便透过客房半开的门里看到纪医生侧卧的背影。
她一怔,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她猛地摇摇头走到那边喝了好些水。再次经过客房的时候脑子忽然一热,后退几步悄悄的推开客房的门走了进去。
她站在床边看了一眼已经入睡的纪善生,咬了咬唇轻轻的掀开被罩的一角,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她手心紧攥,不敢离他太近怕惊醒他,所以一动不动的平躺着盯着天花板。
她以为慢慢的自己会睡过去,但没有想到越来越清醒,甚至心跳都越来越快,她在心里一直问自己,为什么要进来?为什么要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那个时候就好像无形当中有股力量不断的催促她靠近。
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手指头在被罩下面狂动,慢慢的往纪善生的后背挪去,在感受到热源后她骤然停下来,那一秒钟觉得自己心跳快的要爆表,犹豫几秒后还是迅速的缩回手,觉得还是离开为好。
但她一起身,又反悔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纠结,如果信怡知道的话肯定会说她精分。而就在她处在矛盾里无法选择的时候纪善生轻轻的翻了一个身,伸长右手盯着余因坐起来的背影唤了她一句:“余因。”他睡眠一直很浅,在余因走近他床边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
纪善生冷不丁的一句吓的她一个激灵反过身,见到纪善生盯着自己的目光,她突然一阵心虚,窘迫的拉了拉嘴角:“我…我那个…我去睡了。”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说这一句话,这场面让她尴尬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时她索性想离开房间,但转念一想,她和纪医生的关系已经确立了,她也没有必要跟以前那样躲躲藏藏的掩饰自己的感情。
想到这里,她也不知道忽然之间哪里来的勇气,一仰头就躺在了他的身边,故作镇定的为自己来这房间找了一个十分蹩脚的借口:“你这边要凉快一些。”
纪善生不禁哑然失笑,翻了个身靠近她,余因下意识的想要往外面一缩,但手却突然被他的大手攥住,一下子她的心就如小鹿一样扑通扑通猛跳,在这近在咫尺的地方她看到了纪善生的笑眼,她仿佛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他们的过去。
情绪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在合适的环境下它就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在这样的环境里余因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他的腰,扑上去堵住了纪善生欲开口的嘴。
她热情却毫无经验的吻让纪善生有些招架不住,兴许是来的太过突然,顿了几秒后他才用力的抱住余因乱动的身子,一点点的将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顺带告诉她怎样才是深吻。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比如现在这样。
他几乎就要失控,在看到余因喘着粗气红肿的小嘴后他抓准自己一丝理智,碰了碰她的嘴角后突然平躺下来:“去那边睡,这边晚上太凉。”
余因侧过脸,虽有些害羞,不过她也不会抗拒那样的事情,况且她愿意把自己交给纪医生,但纪善生突然说出这话,她误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反身将细胳膊搭在他的胸膛上嘟囔着问:“不凉。”有他在身边,热都来不及。
“听话,如果受寒了还…”
“纪医生…”余因突然打断他的话:“是不是…我…”
看到她的表情,纪善生立马就猜到了这丫头心里的心思,凑过身吻了吻她的眉眼低声说道:“现在还不是你身心交付我的时候,这是对我自己的尊重也是对你的尊重。”他扬了扬笑容,伸手搂住她在她耳畔继续说道:“如果觉得不凉也可以在这边睡,不过答应我,别乱动。”
天知道这对他来说比做一台心脏手术还要耗费精力,所以在确定余因睡着之后他就轻轻起身转移了阵地,把主卧的厚被子给她盖住,随后他就在主卧的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
***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天亮了,纪善生准时的出了门,出门之前在冰箱里拿了一些面包和牛奶放在吧台上,在客房的门上还贴了一张便条,交代了早餐都在吧台上。他知道余因早上不用去医院,所以他醒来后也没有叫醒她,而是任由她睡。
等余因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日晒三竿了,想起昨晚上的情景之后她猛然翻身起床,两三步打开卧室的门,看到安静的大厅,她眉头微微一蹙,刚转脸就看到了贴在门上的那张小便条。
嘴角不经意的浮起了笑容,脚步轻快的走到吧台处。
而纪善生一大早到医院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院长的办公室,院长向来很早就在医院,这是他知道的。
看到他进来后,院长带着笑意从一堆文件里面掏出一个文件夹放在他的面前,顿了顿:“没睡好?”
纪善生微笑的摸了摸鼻头。
随后院长才把话题转到正题上来:“我知道你一直以你父亲为榜样,也知道你心中对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分寸,我相信经过这些事情后你能真正的意识到哪些更为重要。”
院长不像副院长那样冲,走到哪都是和蔼的模样。纪善生微微点头接过那叠文件,正要走的时候院长突然叫住了他:“善生,我有想法让你带一带我儿子,不知你的想法怎样?”
纪善生双脚一滞,转头看向面色平静的院长。徐院长和他父亲是一辈人,甚至年龄还比他父亲要大。纪善生知道他对徐海风向来管的不是很紧,他膝下有两子,不过长子已经在一个意外当中失去了性命,也就是徐海风的亲哥哥。
不知道应该说那场事故是一个意外还有是一个早已种下的恶果,或许是院长将自己一生都奉献在了医学上,不能忍受自己有一个叛逆甚至无能儿子。当时徐海风还小,所以他把所有的期望和严厉都交付在长子身上,徐海风的哥哥与徐海风的性格有点像,都是不认输的人,但院长逼的太紧,压力太大的他在一个事故当中放弃了求生的机会,自此离去。
而院长也因为这件事情才对徐海风放任至今,甚至他如果说不学医,他也随他去。而徐海风偏偏就要选择走着条路。
而院长突然说要自己带徐海风,纪善生一时觉得奇怪。
徐院长似乎是看穿了纪善生眼中的疑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绕过桌子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海风他哥走之后我就发誓不会让他重走他哥的路,所以我从未管过他,从未在他的身上施加任何的压力。但自他实习开始,我才发现,虽然他和他哥有相似的地方,但志向却大不一样。”
徐院长一边说一边回想起自己在医院内所见到徐海风的样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表明他选择学医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家庭因素,更多的应该是他自己内心的驱使。
“或许当时我培养的对象错了,海风他哥志向就不在医学上,我还把他逼的那么紧。而海风是打心底想从医,我却没能伸出手助他一把。”
看到徐院长脸上苦涩的表情,纪善生心里清明一片。他能理解院长心中所想,当年徐海风他哥哥的葬礼他也到场过,那时候院长脸上的悲戚他到现在也忘不了。
三医院对纪善生来说不仅仅是个工作单位那么简单,它从某一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部分,他所有的圈子都在这里扩散,他的家庭,他的朋友,甚至…他现在的爱人。
“我会尽我所能。”
听到纪善生这样回答,院长理了理表情扬起嘴角:“谢谢你了善生,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要上研究生,到时候抽空让他再到心胸试试。”
说妥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在他离经医院一个礼拜后,在电梯门口遇上了蒋施卓。
作者有话要说:忍者神纪 ... 哈哈..
话说*不是打的严么,抽空会码一章两人的亲密戏,到时候会在章节下通知,在发放到童鞋们的邮箱里可好~~
第48章 心间(下)
而昨天晚上白起刚打开家里的门,就碰上出来喝水的白妈妈。
“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不是值班吗?”白妈妈放下水杯走到他的身边,摸到他潮湿的衣服后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白起心情有点不好,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就走上了楼。白妈妈站在他身后看到他落寞的背影,想开口问的话也吞咽回了肚子里,尤其是回想到善生同自己说过的话,心中更是苦涩难挡,替白起难过了好一阵。
想着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白起,让他趁早了却心意才好,但一想若是白起听到这个消息该是多么难过,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挑一个适当的时间告诉他这件事情。
下午余因在医院里换衣服时信怡猛地跑进来一手就将门给关上,她看着余因定了定神,似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撩起衣袖很干脆的坐在余因的对面直视她眼睛说道:“现在给你时间,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放马过来,我豁出去了!统统替你解答。”
余因愣了愣,说实话虽然她脑子里有很多想问信怡的话,但要她正儿八经的将问题都说出来,她一时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想了好久,她才从昨天晚上切入:“你…为什么和他…那个,而且你不是说不喜欢徐海风吗?别告诉我都是冲动惹的祸,并没有感情基础…”如果信怡真的这样告诉她,她一定会对自己的三观产生怀疑。
而被自己打脸的信怡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此地步,她也索性不狡辩什么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昨天喜欢上了。”
“昨天!?”余因惊愕道。
“是的,哎…感情这档子事谁能说清楚?再说昨晚上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而且…”信怡想到昨天刚刚与余因他们分别之后白起突然打过来的电话。
“怎么了?”那时候她刚和他们分别不久,于是很好奇为何这么快打来电话,难道是已经碰上徐海风了?但那时电话那头的白起却突然告诉她一件事情:“文信怡,徐海风上次和那个主播动手都是因为你,你那被你捧在手心的主播劈腿在先,徐海风只是为你抱不平才动手,而且你也知道那段时间他也没什么好心情。”
白起说完后还没有给信怡任何反应的时间,就这么给挂了。那一刻的文信怡已经懵了圈,本来那时候心中就已经燃烧起了焰火,而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在她心中砰的一声爆炸,顺带将她隐藏在心底不轻易流露出来的感情一并带了出来。
这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徐海风,甚至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想到平时自己对他的种种,懊恼之情溢于言表,还有在他为了自己而伤成那样时自己所说的话,让她恨不得拿根针狠狠的把嘴巴缝上。
他为什么就不告诉自己?不告诉自己他为是了她才变成这样的?为什么老是要在背后默默的做事?如果白起不告诉她的话她又怎么知道?
原本还心系愧疚的信怡一想到这就开始愠怒,锁着眉头一个个的房间往里冲,当打开那间房子的门时刚好遇上徐海风在换衣服,他那时衣服才撩到一半,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文信怡,他也是傻了。
“你…你怎么…过…啊,文信怡你找死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肚子上就硬生生的被挨了一拳,徐海风火气蹭蹭直上,一口气扒掉衣服瞪着她,却没有想到文信怡居然在他面前流眼泪了。
他承认是他少见多怪了,他上一秒还凶神恶煞的模样下一秒就垮了,他和很多正常的男人一样都受不了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更何况这个对象还是文信怡,在他眼中文信怡完全是和眼泪绝缘的生物,所以这猝不及防的画面让他心脏受到不小的惊吓。
他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安抚她,身体僵硬的就如雕塑一般,笨手笨脚的支支吾吾了好几句,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信怡也是哭的不行了,抹了抹眼睛后没好气的吼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徐瀚之动手是为了我?为什么在看到徐瀚之劈腿后没有告诉我还上去揍他?你还把自己也弄成这个鬼样子你是不是傻?!”
徐海风一愣,嘴角抽了抽。
信怡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谩骂:“你就那么喜欢当雷锋吗?人家雷锋好歹也是留下了美名,你做什么都不和人说清楚,到最后都让人误会你,你觉得别人误会你你很爽吗?你为什么…”
“文信怡!冷静…”他一时半会理不回自己的思绪,也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只好要求信怡镇定镇定。
可这个时候的文信怡哪里能够镇定下来,她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玩意,总之她就是气,气他总是有什么事情都不说出来,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言一语。但她更气的是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不经过脑子思考,有时候她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还要顶着个脑袋?她脑袋是用来干什么的?
而徐海风眼看着文信怡失控到不能自已,无奈的抓住她的胳膊朝她吼了一声:“文信怡!”
大概是声音太响了,导致信怡一下子就噤声,泪眼婆娑的盯着他,心脏顿时一抽搐,委屈和心酸瞬间占据了他的心脏:“你为什么要这么凶?”
徐海风是彻底的傻眼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柔弱的文信怡好吗?他宁愿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也不愿意相信文信怡居然在自己面前用了那么娇嗔的语气。拿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并且还有想把自己打醒的冲动。
但事实就是事实,他已经无法强迫自己不去正视。信怡此时的模样真的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上这样的情况。
他的双手悬在空中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动,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直等到信怡她自己缓过神来,稍稍平复了心情的文信怡在昏暗的灯光下盯着一脸茫然的徐海风,心中也不知道突然燃起了一股什么样的冲动让她一把抱住他。
她淋过雨的潮湿的衣服贴在徐海风赤/裸的肌肤上令他微微战栗,如果他有一个心脏跳动指示表的话他估计上面的数字应该要爆表。
事情很突然,文信怡埋在他的胸膛里,不停的抱怨她:“要不是白起告诉我,我永远都不知道是不是?你就总是喜欢把事情埋在心底,虽然平时我很讨厌你,也很喜欢和你抬杠,但那都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我怕你不把我们当朋友,还有这一次你突然就离开医院,甚至谁都没有说,你要我们怎么想?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想你应该去了哪里?我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每天都要被展大骂,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她越想到后面鼻头就越酸,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越过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