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因,好点没?”他悄无声息的走近她身边坐下来,嘴角还泛着笑意。余因心里掠过一丝慌张,拉了拉嘴角敛住思绪摇摇头。
“余因。”忽然,白起的声音就转而变得正经起来,他的这一声令余因集中精神看向他,她说不上来这时的白起是怎样的神情,她无法形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很快的咯噔一声,隐隐的察觉到什么,想要逃离却被他一手就拉住胳膊困在原地。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一下?”
他的语气似平常那样,但神情却是难得的正经,余因心里一紧,手心也不免的蹭出汗来。兴许是方才喝了点酒,她头疼的发紧,面对着白起忽如其来的话,她一时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面露难色的想要开口拒绝,不料一抬眼便对上了站在门口看向他的纪善生。
白起的视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边,见到是纪医生的时候微微低了低头,按了按她的胳膊宽心的说道:“别急着给我答案,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想一想。”他嘴角拉过一丝笑容,盯着纪善生朝这边走过来的身影,打了一声招呼:“纪医生。”
“我想你应该进去看看徐海风。”纪善生说道,白起蹙眉,想到刚才徐同学与他的冤家杠上的一幕,二话没说大步就走进了店里。
在他身后的余因也想要跟随着进去,但她刚经过纪善生的身边时手臂却被他一手拦下来。
“纪…纪医生。”余因顿住脚步,回过头看向拉住她的人。
***
纪善生的那顿饭吃的不是很好,他从一进门开始就注意到了余因,即使是在与蒋施卓坐下来后他的心思也没有放到蒋医生身上,蒋施卓说的所有话他几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直到对面的蒋医生实在受不住了,放下筷子拉了下嘴角:“这顿饭就当我没有来过,等哪天你真正有了心意再陪我吃吧。”
她说完勉强的牵扯了下嘴角,拿上包就匆匆的离开了店内。而这时的纪善生才回过神来,他盯着蒋医生出门的背影,转而将视线移动到了坐在门外的那个身影之上。
后来他将余因带上了车,看着神色有些发紧的余因,他招呼系好安全带后才启动车子,一边专注开车一边叮嘱她:“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明天…”
“纪医生。”
余因深呼吸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能在前面的公交车站停下吗?我想我先回趟医院。”她的脑子有些复杂,也害怕一直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与纪医生独处,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将心里那些秘密吐口而出。
但纪善生似乎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点都没有停车的意思,并且顺着她的话题开口:“医院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安排艾小姐的手术。刚才你喝了点酒,现在还能挺过吗?”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遇到红灯,他缓缓的把车停下来,身子微倾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要不要帮你买点东西回去带着晚上醒来的时候垫下肚子?”
余因手心紧攥,凝视着一脸平静的纪善生,心头就如一片过浪的小舟,她快节奏的呼吸着,心里头仿佛有一种声音一直在反复的喊着,现在哪怕是纪医生一个不经意的关怀就能让她心跳不已,这…真的是…?
“你跟白起一直是同学?”待车子重新开启的时候纪善生又问道,迅速回过神来的余因惯性的点点头。纪善生听到余因的回答之后若有所思的动了动眉头,随后又继续问道:“白起基础很不错,在学校和他一起学习过吗?”
“嗯?”余因一时没有明白纪善生为何突然这么问,而一旁的纪善生则面目平静的微微咳嗽了一声解释说道:“比如一起上图书馆,或者平日解剖课作搭档或者其他?”
余因一时有些茫然,回望了他一眼好奇的回答:“嗯,他很优秀,虽然看起来不像是认真的人。”
纪善生的手指动了动,顿了几秒才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没有想过和他交往吗?”但说完这句后他似乎也觉得自己问的太过莫名其妙,所以很快的以微笑做掩饰盖过窘迫解释说:“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他对你说的话。”
“那…纪医生,你好奇我的回答吗?”余因一鼓作气的回问,看到纪善生怔忪的表情,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外面正刮着大风,树叶被刮的沙沙作响,就连道路上都飘了几个不知道从哪被刮来的塑料袋,就如余因此时的脑子一样左右摇摇晃晃的打着转。
“我有了很喜欢的人,但他不叫白起。”
她说起这话的时候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胸腔里反复的回响着,她的目光不敢落到纪善生的身上,只好将焦点移到他身后的车窗玻璃上,就在这静静流淌的时间里,她数着从天滴落下来的雨点一个个的打在玻璃上成花状,啪啪作响。
这一刻,她好像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想,如果要给她对纪医生的感觉作一个定义,那么就是喜欢。从前的喜欢,是对他的敬重感恩以及想念,而现在,一定就是别人口中爱情的喜欢。
靠近他,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能感觉到悸动,甚至对人从未有过的感觉全部都在经历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纪善生眼前浮现出去年的一个画面,他站在非洲大草原的一个高山上,四周都是一片空旷,只感觉到强烈的风刮过自己的脸庞,那一刻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明明这个画面与现在一点都对不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眼前,当眼里余因的模样再次清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他不由的伸出手,在离她脸不到一尺的地方突然停住,转而移动到她的肩膀上,脸颊边绽出一个飘渺的笑容,沉默的将车开向大道。
他看到余因眼底的丝丝失落,也感觉到自己右手的微微颤抖。
那些莫名的思绪就像此时道路上一晃而过的各色霓虹,有很多的感觉在某些时候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什么,就如他现在。他无法去定义心里的情绪叫做什么,也无法去揣测自己的行为有着什么含义,他唯一存在的理智在告诉他,将余因安全送到家。
在剩下的路程里,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只听得到外面的雨声,余因的眼里也只剩下刮雨器左右摇摆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自问我是在用心写文,从来没有想过要赚多少大钱,而且在*像我这样一本完结所拿到的钱还不如我做一套方案所拿钱的三分之一,我写文只是因为真的很喜欢。
今天有人举报我说我刷分,我找过管理员自检,但自检结果还没出来举报中心先判了成立,删除了我一百多收,但我不知道前几天一天猛涨二三十,再猛掉二三十多收藏几次反复的现象是为何,我也不追究。
但某人在举报成立后又再次举报,说我本本刷,某人你每本都举报我真的不累吗?看过我之前文童鞋都知道那些高收藏是我通过*限免活动所获得的正常收。最令我气愤的是居然说到我欺骗读者的钱,其他的话我都可以忍,这点我实在不能忍。
我自己写的东西都是自己想来的,从未想过用它去“欺骗”钱! 我付出过血汗付出过劳动,从何来的欺骗?如果不喜欢,可以不看,如果看不顺眼,也大可举报,但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无言以对了。
对于恶意刷我收的,是的,我是没有办法。如果是我自己刷的收,我至少会聪明点去买个点击的套餐,也不至于点收比对不上。
我所能做的,就是继续写我的文,我知道还有人愿意看,也知道有人会肯定我支持我并相信我不是在“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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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我只希望能够让愿意相信我的人继续相信我,我写文并不是为了欺骗读者的钱!
第31章 心动(上)
在将余因送到小区门口后的纪善生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一如往常那样叮嘱几句后头也不回的开车而去,余因双脚冰冷的站在小区门口,任由大风刮过脸庞。
第二天早上去医院的时候余因顶着一个巨大的熊猫眼,又黑又红又肿,弄的见到她的人第一个问题不约而同都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当信怡看到她这模样,摆了许久的臭脸一下子都消失了,转而担心的跑过来硬是拉下她挡住眼睛的右手问道:“咋回事啊?昨晚我就一直没有找着你!”
语气当中有些许的埋怨,昨天晚上她和徐海风又干了一仗,无论是心灵上还是身体上都急需要一个安慰的人,结果她问来问去没有一个人知道余因去了哪里,就连白起,都干脆的摇头。
面对信怡的困惑,余因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信怡这人哪能相信,本想深入的问下去,可是下一秒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展大,趁着展大还没有发现他们,信怡第一时间就准备开溜:“大鱼我先闪了,展大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余因还来不及和信怡说什么,这小妮子就已经跑没影了。
上午她去了一趟艾姐的病房,余妈妈请假后几乎每天都待在医院里,脸色也憔悴不少,余因看到这模样不免心疼的走过去再一次的安慰。
这时余妈妈脸色微变的拉着余因走出了病房,将她带到走廊尽头的小窗口,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小因,你告诉妈妈你艾姐做完手术加上住院的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余妈妈开口说起这事余因她才恍然过来,这几天她的脑子太乱,都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想到艾姐之前在中心医院的内科住院了一段时间,应该耗去不少,艾姐本就不富裕,周围连个周济的人也没有,这样耗下来存款也应该差不多了。
余因心里很清楚这桩手术的费用不小,尤其是术后的调理治疗。
余妈妈见到余因面露难色,怔忪了一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才开口:“小因,妈妈会尽全力去帮艾姐,我知道你还是医院的实习生,托不了什么关系,但妈妈希望你还是尽力去帮帮她,能把费用拖后点就拖后点,万一不行的话也没辙,我呢改明儿出去一趟,能借到多少就是多少,至少人还是要救的。”
“妈…”余因看着余妈妈的脸心里有些难受,那一刻就恨自己无法替母亲分担很多。她的能力范围也只有那么一点。
在艾姐这桩事情面前,她昨天烦了一晚上的事情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甚至在这一天里想都没有想起过,满脑子都是怎样帮助艾姐。
一直到展大找上她,她才回过神。
展大找她的目的是关于艾姐的,余妈妈不在,她就算是艾姐的家属。展大跟余因谈了很多,大部分还是关于艾姐病情的,艾姐病情不轻,本想着等她高热期过了就手术,但拖到现在丝毫没有减热的意思,如果再不及时手术就会出现生命危险,但现在做手术,风险也是尤其的大,很可能出现严重的并发症从而危及生命。
“今天纪医生安排了病例讨论,我也去了。我今天找你的主要目的是想告诉你,余因…”展大双手交握:“病人的病情我想你和你妈妈心里都有数,因为手术风险极大,做不做手术全部取决于病人的意向以及你和你妈妈的意见。”
当展大说出这话的时候余因的心如同坠入深渊一般,她心慌慌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展大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讨论会上纪医生因为这个与副院长又闹了矛盾,院方的意见是最好不要承担这个手术,你也知道,手术的风险还有并发症,加上后期的治疗费用不少,而病患目前的情况是无法承担起这个费用的,折算起来对院方不利,但…纪医生还是坚持了要做手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你们,待会你和你妈妈好好谈一谈,过不久院方也会找你。”
在进医院之前余因一直以为医生的职责只要负责病人就行,将他们医好就是最好的结果。但自从进了医院之后,她也慢慢的发现医生的职责不仅仅是病人,还有身后的医院,甚至是自己。
作为实习近两年的预备医生,她能够理解院方提出这看似不近人情的意见。但作为艾姐亲近的人,她又十分不情愿医院提出这样的意见。这对于病患还有家属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若对方不是余因,展大也不会这么如实跟她说。
所需要面临考验的东西太多太多,她都来不及消化掉每一个细节。展大离开之后她只感觉自己浑身冰凉,好不容易挪动到艾姐病房的门口,但又没有勇气推门而进。
她咬着下唇,笔直的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纪医生开病例讨论会的事情也传到了信怡他们耳朵里,到今天他们才将专注点放到余因身上。艾姐进医院的那几天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单纯的以为是余因家的亲戚过来住个院罢了,结果今天一过,信怡才了解到余因心里的难处。
但目前的情况,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她双手抱胸的倚靠在墙壁上,看着远处为难的余因,暗自的叹了口气:“大鱼肯定很为难,摊上这么一件事情心里不矛盾才怪。”
站在她身边的其他同事也同情的看了余因一眼,就连走在最后面的徐海风都难得的没有和信怡抬杠,反而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句:“下班之后你和她好好说说话。”
听到是徐海风的声音,文信怡猛地一个回头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不是再也不和我这样的人说话了吗?”
徐海风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指着她鼻子一通骂的一幕,勾了勾嘴角,同样一脸不屑的转身走开。信怡盯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又是莫名的搜了一肚子火。
下午主任来找过余因和余妈妈,详详细细的把病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余妈妈的态度也是很坚决,无论如何都要做手术,哪怕可能性很小都要去尝试。事后主任委婉的说起费用的问题,余妈妈先是咯噔了一会,而后从包里翻出卡冲着主任笑着说道:“主任你不必太过担心,小因也一直在医院实习,我们也不会拖欠医药费,该是多少我们就会给多少,我现在就去把前几天没交上的给交了。”
余因看着睡过去的艾姐,紧了紧手心走出了门。
纪医生一天都很忙,她一天也没有见到他了。直到她晚上值班时经过楼上的落地窗,才遇见一脸疲惫的纪医生。看到他的脸,很快脑子里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昨天晚上自己呼之欲出的话也被放大到了脑海当中。
不过那些话最终还是被她压制在了心底,最重要的事情她还是没有忘。
她知道纪医生能接下这桩手术不容易,她也很感激他能够这样做。所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由衷的感谢他:“纪医生,谢谢你。”
纪善生收回疲惫的眼神,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余因。
他感觉到自己心里的一股不确定,稍稍顿了顿才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声音沉静温和:“不用客气。”
片刻沉默后,余因被同学叫去病房,她看了一眼纪善生便转身走开。纪善生微微倚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盯着余因快速小跑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天晚上她的脸,那样明确的眼神笃定的在告诉他,只是事情来的太快他没有任何的准备,所以才装傻充愣的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相信心脏是不会说谎的,他的心就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他,余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成了令他心动的缘由。
想起艾小姐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不由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回想起过去那么多年的种种事迹,他以为自己就会这么孤独的过一生,不会因为谁而心动,也不会为了谁而有了念想。
事实上方才他是从艾姐的病房出来的,因为手术的问题,他与艾小姐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在这过程中他了解到了艾小姐的平生,明白了她的难处,在与她说明手术的意义以及存活的意义后才准备离开,他没有料到艾小姐居然提起了余因。
那时的艾姐摇起床,唤住了即将离开的纪善生:“纪医生,你觉得小因怎么样?”
纪善生虽然一时困惑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的想了想回答:“很不错的女孩子,懂得上进又有善良的心,就是不太成熟,做事过于急躁,在外科这条路上还需要历练。”
艾姐听着他对余因的评价,心里微微扬起笑意:“那你知道余因为什么会选择当外科医生吗?”
“因为你,她跟我说她一生有个贵人,在她十四岁那年救助过她,让她有了目标有了方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纪医生你能够看到小因的努力,好好的提点她。而且…”艾姐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纪医生的表情,嘴角飘过一丝轻盈的笑意说:“不知道纪医生你是否介意年龄差,如果不介意的话考虑下小因怎么样?”
带着一丝开玩笑的语气,但却是实诚的话语。在三医院里待了几天,纪医生的事迹也听到不少,因为余因的原因,她对纪医生很是上心。每次看到余因盯着纪医生的眼神,还有谈及纪医生时的表情,她都不难发现余因对他的感觉。
而听到话后的纪善生脸上只是微微一笑,但心里却形成了一个黑洞,他看不清楚那里面有什么,但每时每刻都在感觉有一股力量将他吸引进去…
第32章 心动(中)
艾姐手术的那天,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终于放晴。因为要跟进手术室的原因,余因一大早就来到了医院。和她一同进去的是白起,这桩手术室她求了展大很久才被同意进去的。
她无法形容自己那时的心情,只感觉这次进手术室比任何一次都要忐忑,哪怕是刚穿上手术服的那一刻,她都能感觉到自己那颗沉甸甸的心在不断跳动。
她深吸一口气,柜子的门突然就被来人关上,她闻声回头,见到信怡手捧着一个包子站在自己面前:“大鱼,不要太担心,纪医生是谁啊!听我的话,好好吃了它们,带着满满的正能量进去!”
信怡又偏头拿过一袋的包子递到余因的手里,一边拍她肩膀一边鼓励她说道。余因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听话的吞下那几个包子,换好衣服后才赶往那边的手术室。
纪医生如往常进手术室前一样面无表情,让人觉得严肃又冷漠,这个时候的纪善生是余因最向往也是最为忌惮的他。她不敢上前说多余的话,只是一声不吭的跟在医生后面准备进去做消毒工作。
艾姐在她的眼皮下被护士推进手术室,在余因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浑厚的男音:“纪医生,这就是你三思而后行做的决定?”
来人是副院长,他双手负在身后脸色紧绷的盯着纪医生冷冷的说道,余光瞥了一眼被推进手术室的艾姐,紧接着又说道:“万一手术效果不佳,所有的责任你…”
“副院长。”纪善生冷冽的声音打断副院长的话,同时也完整的将他要说的话包含在了里头,声音如同从冰窖而来,令他生的一身寒气,使得周遭的人纷纷不寒而栗,不约而同的小心翼翼将视线投向这边。而副院长也是没能想到纪善生居然就这么硬生生打断他的话,双眉紧蹙一脸不悦。
他左右环顾了下,加重语气:“那我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要是因为这件事你们科室再出点乱子,到时可别怪我不看在你爸妈的面子上,即使是院长来了我也不会姑息你。”
纪善生听到他谈及自己的父母,目光更为清冷的直视着副院长。
副院长愠怒的看了在场的人一眼,便甩袖长去。
从这一刻开始,在手术室内的纪善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关于手术外的话,一心专注在手术台上,余因远远的站在侧面,手心全部都是汗。看着手术器械不断的在眼前反复,纪医生的手从未停下,她额头上也沁出一层层的汗珠。
心里冒出的紧张让她一下子惊慌失措,她双脚甚至有些发软。
白起察觉到余因的不对劲,悄然的往前挪动到她的身边伸过手握住余因的手掌,稍稍使力紧握住。纪善生一晃头就看到了那紧握的双手,他顿了一秒,迅速收敛思绪后将专注力放在手术台上,右手小心的牵拉住左肺。
整个过程余因大气都不敢出,她虽然知道纪医生做这类手术少也有几十例,但因为对象是艾姐,所以她一直提着心。
一直到纪善生放下器械的那一刻,她才回过神来紧紧的凝视着他。
纪善生的额头上沁出些微的汗,旁边的护士帮他擦干之后他顺势看了对面的余因一眼。他退了几步,就在一助准备上去做收尾工作时,他竟出乎大家意料的开口唤到白起的名字:“白起,你来收尾。”
他话一出,室内不少人都将目光移到白起的身上,就连第一助手的林医生都带着困惑看向白起,本想开口提醒,但转念一想一个是纪善生,另一个又是主任的儿子,所以他最后选择默不作声的给白起让了一个位置。
白起也是没能想到纪善生会突然让自己去收尾,按理来说这桩手术他应该和余因是观摩者,只见他愣了几秒,看到对面纪善生决然的眼神,他只好松开余因的手,走上了手术台。
站在他对面的纪善生此时并没有提前离开病房,而是双眼紧紧的盯着白起拉线的手,他的目光冷冽又直接,连站在白起旁边的护士都忍不住心里发毛,替白起紧张起来。
若是在纪医生眼皮底下出错,那后果简直都不敢想。并且要想在纪医生这种眼神下做好工作,也确实考验人的心理素质。
而事实证明白起一直就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收尾工作做得十分好,就连缝合都趋近完美,当白起放下器械的那一刻,护士没能忍住率先第一个出声:“恭喜大家,手术很成功。”
白起的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看向纪善生。
纪善生在他剪线时就默默的退下了手术台。
“白医生不愧为主任的儿子。”旁边有护士情不自禁的夸赞了一番,而余因从纪善生退台的那一刻起,她提在嗓子口的心猛然落下,转而心情变得激越,尤其是看到对面纪善生沉默的身影,心中那股雀跃感激呼之欲出。
所以从手术室出来后,她手心攥拳,一把抱住余妈妈:“妈…手术…成功了。”余妈妈深深吸了一口气,激动的不禁热泪盈眶,一时无法言语连连说着感谢上天。
余因拍着余妈妈的后背,看到纪医生快速离开的背影,顿愣了几秒也小跑上去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等他走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异样,刚转身就只感觉怀里一暖,余因已经扑过来紧紧的环住他。
在这个距离间,他闻到了余因发丝上的淡淡香气,感受到了她柔软臂膀上灼热的温度。而那一刻,余因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情感,此刻好像说话都是多余的,只有拥抱才能让他更为直觉的感觉到她的内心。
“余因。”他低头轻唤她,声音柔软。嘴角也慢慢的爬上了淡淡的微笑,就连眼里都升起了自己看不清的迷雾。
***
傍晚的天气夹着一丝凉意,余因与信怡他们聚在食堂里,桌子上还摆着余妈妈做的各种好吃的饭菜。信怡大口大口的吃着,对余妈妈的厨艺那是赞不绝口。
她斜着眼睛瞄了一眼一直在出神的余因,不怀好意的悄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直觉你要陷入纪医生的爱河里拔不出来了。”
余因惊惧的回过神,窘迫的低头藏住眼底的笑意。
信怡还想调侃她,却看见坐在对面桌子吃饭都不忘看书的徐海风,心中不时来气的说了一句:“妈妈从小就教育吃饭的时候就得好好吃饭,一边看电视啊看书什么的纯属装B。”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徐海风的耳朵里,只见他缓慢的抬头盯着文信怡,周围有同学捅了捅信怡的胳膊:“文信怡你自找啊!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