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次之后她长心了。
走到江边的言和猛地松下一口气,很干脆的将纸箱放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下来。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打开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她心里难受,好像那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只要有姜寐在的地方,她就会难受,尽管她已经使出了最大的努力去克制情绪,但是内心那种波动却无法欺骗自己。
她回头将瓶子扔进了纸箱,无意间却看到了自己写在课本上的那三个字:陆淮远。
她心蓦地一软,那些吻来的太过震惊太多突然,甚至让她连眼睛都来不及闭,手都来不及放。被他呵护在怀的感觉是她此生都没有过的,厚实的胸膛仿佛给了她一世的安谧与温暖。她想,现在无论有再大的困难和再难解决的事情,只要想到还有一个人在为她鼓起加油,为她牵挂想念,她就会觉得所有的事情终将过去。
就在这时想曹操曹操的电话就到了,言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几个熟悉的数字,是他们军区那边的。
“和妈和好了?”此时陆淮远刚从训练场那边赶过来,累的满头大汗,身上的军装也是湿了一层又一层。
言和嗯了一声应答。
“我会在淮宁结婚那天回来的,不要太想我。”
“啊?”言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然后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一阵红晕悄然迅速的爬上两颊,她还一时无法适应这种突然的蜜语,所以在淮远说完后心里就跟小鹿一般猛地乱撞。
陆淮远低头笑了笑,他能够想象他这句话带给她怎样的震惊。
“没事的话我挂了。”陆淮远挑眉说道,他想一步步的引导她走,一步步的将她下意识的防备都卸的一干二净。
言和没有想到他特地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那个…”但是自己又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支支吾吾的在嘴里说不出个东南西北。
“想要说你爱我么?”陆淮远打趣的说道。
言和一听愣住了,手忙脚乱的关掉了电话,然后盯着地上的某一点陷入了呆滞状态。陆淮远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声音,一脸无可奈何,这妮子还得好好调教调教。是不是自己太过了?还没有给她一个缓冲时间,是不是有点太快?
淮远也苦恼自己的行为,他并没有很多恋爱经验,一切都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所以不知道做的是否够好。其实刚才那句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经意的打个寒颤,鸡皮疙瘩都起一地。
言和捂着发烫的脸颊,傻笑了几声:很爱你。
61爱你(下)
正式调职去那边学校的日期是在下学期开学时,也就是九月份。所以言和这几个星期来都呆在陆家陪着梦荣。甚至做了很多以前都只敢想象的事,早晨会和梦荣去市场,赶上天气特别好的偶尔会去爬山,每天傍晚都会带着院里那两只金犬去江边溜达一圈。在此过程中姜寐一家偶尔来陆家,商量的是关于婚礼的事宜。尽管言和心里的结缔一直没有消除,但是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或许是应验了那一句话,爱情中的女人总是幸福的。她只要想到陆淮远,仿佛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当下才是她最应该珍惜的。
梦荣见到她日渐笑容堆满面庞,也衷心的感到欣喜。
当日子不紧不慢的走到一中期末考的那天。
她和梦荣坐在院子里帮忙修剪花草,程老一脸担忧的从车上跑下来,才到陆家院门口就开始冲梦荣唤道:“梦…看见丫头没?”
梦荣见他超乎寻常的慌张样子,心想着可能是出事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剪子跑过去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丫头没来我这边啊。”
言和也急忙走过去,双眉紧皱,生怕又妍出点什么事,她后悔她之前没有找机会和她好好谈一谈,要不然她总是什么事都一个人憋在心里。
程老有些气喘,在来这之前已经兜兜转转了好几个地方,也打听了又妍一般来往的朋友,但是都没有她的消息。
“今早接到学校那边的电话说丫头没有去考试,我还寻思着她逃考了,但是我中午回来在我房里看到这个。”
程老急忙的从兜里掏出那张又妍留下的字条,拿着字条的手微微颤抖。言和凑近一看,心里也是咯噔一会,上面就留了几个字:爷爷,很对不起。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想离开了。
字面意思表达的含糊不清,但是信息量又特别大,让看的人第一感觉就是她会出事。难怪程老焦急成这样子。梦荣一把拿过纸条:“这丫头!赶紧派人找啊,快快,我这就联系人。”她转头就走进屋子打电话去,程老双眼模糊,感觉气一时堵在胸口无处可发,他没有想过丫头会这么想不开,他没有想到丫头心里会有那么脆弱,他一直以为丫头是个坚强的孩子,跟着他这个老头子都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哪怕在学校受到了再大的欺负也不会委屈自己,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丫头会这么离家出走。况且没有一丝音讯让人担心至极。
言和伸手搭住程老的胳膊,安抚道:“程叔,先别急,我们找,又妍离家还不到一天,肯定能找到的。”
她心里也是忐忑不已,字条上的那几个字别说是程老了,就连她看了也震惊了好一会。脑子里想的全是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程老低着头,右手按住眉心:“有丫头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他交代了陆淮君几句,然后又马上出了院门上车。言和看着程老挺拔的背影瞬间变得萎靡,鼻头也微微泛酸,进屋拿着外套就出了门。
她第一站就跑到了学校,因为学生都在考试,所以无法把人叫出来一一打听。她只好站在教室门外等着交卷铃的响起,好像从未有过的担忧还有焦急都一一的朝她涌来,她经历过两次生命的离去,她知道生命有时候就是不堪一击,甚至只需要一秒钟的一个想法,就能带走。一想到这她就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走廊上时不时的将目光放到平日里和又妍要好的几个同学身上。
好不容易等到了交卷时间,她第一时间就冲入了教室。她的到来引起了教室的不少轰动,大家纷纷把目光都转到了她的身上。陆淮君和姜寐在办公室的事情也都传到了学生耳朵里,以前讨厌她的继续将她贬的一无是处,以前欣赏她的也一如既往的为她辩解。班上好几名同学因为她的调职而唏嘘了好几天,这次见到她来了都纷纷围过来。
她拉住和又妍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几个女生,焦急的问道:“你们知道又妍去哪里了吗?或许昨天她有没有和你们说什么?”尽管她一开始抱得希望就不是很大,但是在得到大家统一不知道的回答时,心里还是失落倍增。
徐子卿收拾好桌子上的书,看了淮君一眼。
学校无果之后她又陆续的跑遍了市里她有可能去的地方,网吧书店小吃店,就连商场都没有放过。尽管知道这种大海捞针式的搜寻没有多大的用处,可是她除了这个一时就想不出别的办法来。该联系的都联系了,该打电话的都打电话了。
她站在满是人流的大街中央,看到日落最后一缕的余晖落在广场的石雕上,眼角有些湿润。然后猛地想起什么,拔腿就跑。
此时她恨不得插一双翅膀给自己,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赶往她去过两次的那酒吧。酒吧的门口还没有挂上营业的牌子。当她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忽然被一只胳膊拦住,言和抬头一看居然是徐子卿。
徐子卿是看着她下车的,此时他刚好准备来酒吧里,就撞见了在前面路口下车的她。见到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想起她为了找程又妍那不懂事的丫头跑遍了学校跑遍了全市,心下就升起一股无奈。
“陆老师,是来这找程又妍的么?”
“你见过她吗?昨天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她迫不及待的问道,徐子卿和又妍在学校并不是很熟的样子,所以她也没有抱什么希望他能够知晓,只想着不要放过任何一条有用的线索。
他摇摇头:“没有,还有,我哥他们在里面开什么会的,暂时不好进去。”他有丝为难的盯着她,言和听说这样,希望又再次的落空,只好无奈的伸了伸手摇摇头:“如果有她任何消息记得马上联系我。拜托了!”
徐子卿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这条道,然后转身拉开酒吧的门。
里面很黑,就吧台一盏小小的灯散发着幽幽的光。他的目光在里面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程又妍的身影,正寻思着她跑去哪里的时候抬脚就看见了站在他身边拐角处的她。他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身子也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右手捂住心脏:“人吓人吓死人啊。”
她见到又妍没有说话,于是顿了顿朝她走过去。见到她两眼晶莹发亮,他忍不住伸手一碰,指尖立马被泪水浸湿。他迅速的放下手清了清嗓子:“刚才…你也应该听到了,回家吧。”
他真的不想收留这个丫头的,无奈懊悔自己心太软,看到她背着大包坐在江边眼泪流个不停,在听说了她好不容易说完的事情后,才答应让她暂时在这里冷静冷静。
程又妍手心紧攥着那张写了地址的字条,死咬着下唇用袖子擦干眼角的泪,然后走到吧台重新坐下。
陆淮君的举动让她又再一次的陷入了犹豫当中,其实她一直没有告诉爷爷,妈妈已经和她联系上了,在早几个月前就接道了自称是她妈妈的电话,她在那边说了想要将她接到国外的意向,当时她想都没有想就挂断了电话,因为在她印象里,她只有爷爷和奶奶两个人。但是这次,她真的产生了想离开这里的念头,一时冲动拨通了那边的号码。
但看到陆淮君都为自己着急成了那样,她无法想象爷爷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她再怎么样也不能那么自私的丢下爷爷不管,终究事情会过去的不是么?
徐子卿见她这样,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再说他本来就不适合安慰人。只好坐在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调酒玩。
“你觉得爱情重要还是亲情重要?”她突然抬头朝徐子卿问道。
“亲情。”他毫不犹豫的接着她的话。
“那是你没爱过。”又妍摇了摇她手中的杯子,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她明白,爱情么,哪抵得上亲情的十万分之一。爷爷就是她的全部,她对小陆叔的感情,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挺无语的。可是心底里偏偏就生出了一个奇怪的自己,硬是要跟正常的自己对着干。
“回家吧。”徐子卿懒得和她废话,斩钉截铁的跟她说道。
又妍盯着他对面那流光溢彩的洋酒水,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的笑意。
天色已经很晚,言和筋疲力尽的回到陆家,看到梦荣还是一脸焦急的坐在沙发上等电话,把衣服放在沙发上。
“这丫头!”梦荣无奈的叹了口气。而此时程家大院里,程老伏在书桌上,脑子一团糟,活了那么久,当初听到儿子去世老伴病重的焦急感又再一次的占据了心,他弄不明白他上辈子上造了什么孽,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做一个平常不过的老人?他半辈子走过来都没有后悔当过兵,一直以能当上军人为荣,一直认为军人的身躯就应该与祖国融为一体。可是让他第一次后悔当军人的事就是儿子的去世,后悔当初将他送到部队想让他和自己一样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才,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让他第二次后悔当军人的事是老伴的去世,结婚那么多年,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甚至在生又妍爸爸的时候他都没有办法在老伴身边陪着他,尽管如此,老伴还是对他无怨无悔的将儿子带大,帮他打理家里的事情。而让他第三次后悔当军人的事就是又妍。
当亲人一个个的离去后,又妍成了他的全部。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算上一个好爷爷,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再次的接受孙女的离走。
正在他焦急等人消息的时候,又妍走到了院子里,扔下背上的包大步的走进屋子。在程老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径直的跪在了他的书桌前,程老只听见扑通一声响,看到又妍跪在自己面前后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只说了那三个字,眼泪就如石子一般的从眼眶砸下来。
62婚礼(上)
而后自从接到程老说又妍已经没事的消息后言和就一直没有见过她,加之学校又开始放暑假,程老也是连着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回过,就连程家大院整天都是黑漆漆的没有开过灯。她好像突然蒸发了一样,每当言和路过程家的时候都忍不住会想起又妍的模样,那张整天都笑容满面的脸下又隐藏着多少的落寞。陆淮宁婚礼的请柬也分批出来了,不同于其他红色的喜庆贺卡,据说是姜寐的一个做设计的同学帮忙设计的,是军绿色的。
言和看着摆在书桌上的那叠请柬,心里五味陈杂,说不上来的一种情绪满满的萦绕着她。暑假这两个月听陆老说陆淮远军区和其他军区要举行大型的联合演习,所以工作一直忙着,几乎没有时间冲家里打过电话。
直到时间走到了新学校开学的那天,她提前了两三天打包行李赶过去,走的那天梦荣站在门口提她把行李都整好,梦荣感觉又回到了从前每次看她出国的那些日子。
新学校不比一中,环境倒是像极了她以前上的高中。她因为是后调过来的,所以被安排在了初三毕业班,那个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成绩拔尖的,她能够教毕业班其中很大的原因也和陆老的有关,要不然刚调入的老师也轮不到直接教毕业班。
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单人房子,前房主是一个刚结束单身的女人,所以房子内部的装修很好。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打车去陆淮远的部队看看他的脸,或者听听他的声音。以前的想念还不是那么严重,可是自从那次两人的坦诚接触之后他的脸会更加频繁的出现在脑海中,有时候甚至是在她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就出现。
不过因为演习的关系,九月份整个月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了西北的演戏基地。两人相隔许久的一次见面就在陆淮宁的婚礼上了。
在婚礼的前几天就接到了梦荣的电话,在那边催促着她快点回家。但是学校里要到国庆那天才放假,加之带的是毕业班,所以课业上有点紧。她只好提前一天请假,在婚礼前一天就从学校赶往陆家。
陆淮宁结婚是陆家的一大事,由于陆老再三强调不要办大,所以宾客也是一减再减,只请了双方部分重要的亲友。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实际情况却出乎大家意料,光是陆老那层关系就有了不少的人,而后就是陆淮宁陆淮远战友同伴还有领导,算起来光陆家那边就有好大一群人。
这一连好几天梦荣都忙的不可开交,因为是第一次帮儿子办婚礼,所以显得格外重视,婚礼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而姜寐母亲和梦荣也差不多想法,这场婚礼就由这两母亲来亲自操刀。婚礼的场地选在了市里最大的一个酒店,是高层露天,视野很好。
言和刚到陆家院门口,就看见了不断进出的人,搬的搬东西,扫的扫地,总之相较于以前来说不知热闹了多少。梦荣正坐在院子里和姜寐的母亲核对最后的名单,一见到言和回来了连忙起身走过来:“终于回来了!赶紧进去换身衣服,刚好和我去帮小寐取婚纱。”
言和还没有缓冲时间,就被梦荣推进了屋子。屋里突然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虽然没有全部装修,但是壁纸什么的都换的差不多了,就连平常的家具都挪动了方向。她上楼就看到了好几个人在搬着大柜子往陆淮宁那边的房间走,她驻足了一会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淮君呐,准备好了没有?”
等她刚把衣服换好,就听到楼下梦荣的喊声。她拉开门应了一声,只见梦荣朝她招手,等她走到她身边时,梦荣将手中的那张纸条递给她并说道:“这是婚纱店的地址,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帮忙取回来就好。酒店那边出了点事,我和你姜伯母得过去一趟,你就帮妈妈去取了。”
还未等言和说话,梦荣就急急忙忙的穿上鞋子走出了陆家。
言和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婚纱店,刚进门就有人将她带到了二楼的会员区。架在店内的各式婚纱此时都仿佛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似的,晃的她有些睁不开眼。一地的纯白将迷离了她的双眼,目光在每件衣服上都扫过去。
很久之前就听人说过女人一辈子最美的时候就是穿上婚纱的那一刻,不论你的长相,你的背景,抑或是你的形态,只要你结婚的那天,无疑就是你爱人心中最美的女神。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结婚的那天,甚至连自己恋爱都没有想过。可是当她看到这一排排的纯白时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象出自己披上婚纱的情景,会不会站在她面前牵住她手的是陆淮远?
想到这里连她自己都不经意的扬起了嘴角。
“这是定的那套婚纱,还有这三套是伴娘的礼服。”服务员微笑的将装婚纱的大礼盒递过来,然后指着旁边三个一模一样的礼盒说道。
言和的笑意逐渐收起,盯着那小的礼盒出了一会神,然后伸手将他们装进旁边的大袋里,拉出一个微笑:“谢谢。”
“对了,你认识陆淮君小姐吗?”
服务员突然礼貌的问道,言和听到名字,不解的蹙眉问:“怎么了?”
“三位伴娘中只有她还没有试衣服,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因为礼服都是特地定制的,所以要有原来尺寸。但是之前说她有事所以没有办法给出实际尺寸只好大概的定了下,今天可是试一试,有不适当的地方趁此改一改。”
听到解释后言和的目光瞥到旁边的小礼盒上,然后点点头拿着那几个袋子就走出了婚纱店。
此时陆淮远已经在赶回家的路上了,而陆淮宁已经坐在了陆老的书房里听陆老单身前最后的教导。梦荣站在门口看着陆淮宁的背影眼角有些酸涩,陆老一撇眼就看见了她的样子,于是无奈的说了句:“又不是嫁女儿,瞧你那样。”
梦荣连忙将眼泪给挤回了眼眶,朝陆老翻了一个白眼:“我这是高兴!”她该多高兴,终于也做了婆婆,儿子终于摆脱了单身成家。做母亲的无非就是被儿女这点事牵扯着情绪。陆淮宁走过去双手搭在梦荣的肩膀上安慰道:“即使结婚了我的爱人还是你。”
“你都多大了还贫!你媳妇见了非说你不可!”梦荣一手打在他的胳膊上,陆淮宁笑了几声用脑袋蹭在梦荣的脖颈处:“媳妇吃醋的话我会投奔你的。”
陆老对于淮宁已经到了很无语的地步,平常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人,甚至给人一种冷淡不易近人的感觉,但是一面对自己母亲就跟几岁的孩子似的,又是玩笑又是粘人的,连他这做爹的都受不了了。
“妈…”言和站在门口提着婚纱袋唤道,她也被眼前陆淮宁的举动稍稍的震惊了一会,即使早已知道陆淮宁在梦荣前的样子,不过真正看到还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此时的陆淮宁和平常的反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陆淮宁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鼻子:“淮君回来了。”
梦荣笑着接过手中的袋子,然后又把一个礼盒拿出来递给她:“姜伯母待会就过来取,这是你的礼服。不过淮君…”她突然停下来盯着言和,然后又说道:“你能答应小寐做伴娘,妈妈很高兴。”在她的理解里,陆淮君答应了此事,就意味着她在心底已经对姜寐有了很大的改观,上次那件事情也令她在慢慢的改变。这几个月来,梦荣明显的感觉到了淮君的不断变化,她在试着主动接触人,主动将笑容摆在脸上。
言和盯着眼前的礼盒,顿了顿然后接过来。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身的礼服,手心紧紧的攥着,手掌处被指甲烙了几个月牙伤口。她轻咬下唇拼命的在与脑子里的自己作斗争。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径直的倒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放空了好一会。连续的坐车已经很累了,加上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去婚纱店里取衣服,这会都不知道怎么的就沉沉的睡过去,就连梦荣在楼下叫唤她都没有听见。
陆淮远把东西都给放着:“妈,你别喊了,她可能睡过去了。”他阻止梦荣说道,梦荣看了一眼楼上,然后笑了笑:“一回来就去了店里帮忙取衣服,八成是累着了。待会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她。”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前阵子部队的事很多,忙的都没有时间好好休息,这会趁淮宁结婚的机会给自己好好的休个假,这一年到头的也很少有时间像现在这样闲。
他和陆老陆淮宁聊了会,这陆家老二都结婚了,他这个老大自然成了被人调侃的对象,就连陆老都看不下去了:“你也该考虑你的事了,央拉那孩子怎么又没有消息了?”
谈起央拉,陆淮远放下手中的水杯:“我去叫淮君。”在这个话题上他并不想多说,所以转身就走出了书房。
他轻轻扣动门锁,黄昏的阳光正透过窗户打在她睡颜上,那身纯白素净的礼服让她看起来如同从天而降的精灵一番,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她樱红的双唇上。
他凑身过去,轻轻咬住她的下唇。
言和动了动眉眼,嘴上有些不舒服,于是刚要咬唇突然就感觉到了什么,猛地醒来看到近在咫尺的脸,震惊的一动不动…
63婚礼(中)
言和突然感觉到自己全身僵硬,就如一尊雕塑一样半躺在床上。知道陆淮远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她才彻底的从自己的意识里醒悟过来。心里犹如做贼一般慌乱不安的后退了很远,眼角的余光还时不时的瞥到门外面,这可是家里,万一被梦荣其他人撞见那么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还没有做好将两人关系挑明的准备。
陆淮远见到她这么小心翼翼的举动,眼眸闪过一丝笑意,随后起身把门给带上,顺便扣动门锁从里反锁上。听到门锁的声音,言和心脏也随之加快的跳动。她双眼盯着不远处的陆淮远:“这…在家…”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将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陆淮远这人好像天生就带着一股压迫感,言和自问没有几个人能让她这么失去心脏跳动的频率,但是拿出从前的来算,陆淮远是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这下他们不会发现了。”他嘴角掠过一丝坏意的笑容,双腿向她慢慢靠近,言和双目盯着他,随着他的靠近她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直到后背已经已经紧贴着床板,她才没有办法的窝在那里。陆淮远双手撑在床边,鼻尖已经快接触到她的鼻尖,他能清楚的听到陆淮君的心跳声音。
对于他火热的目光言和拼命的在躲避,但无奈空间太狭小完全没有办法从他的视线里挪开。她咽了咽口水:“那个…我…”
“你想怎样?”
淮远不依不饶的接着她的话,因为他发现这样逗她感觉好像还不错,尤其是看到平时临危不乱心若冷铁的陆淮君露出跟平常女生一样的表情,那种明明害羞但还是拼命掩饰的慌乱,就像一只小猫一般无时无刻在挠他的心脏。
“我…我想上卫生间。”她咬牙说道,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准备将他推开。陆淮远低头看着那双羸弱的双手,反手一抓,猛地将她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他的手心,他的脸迅速的朝她靠近,言和紧张的匆忙闭着眼睛。
陆淮远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发香。整个身体也逐渐的贴近她,犹如一个火炉一般深深的燃烧。
“忍一忍。”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原本握着她手臂的双手沿着她的腰际慢慢的紧搂住,不知什么时候他整个人也上了床,双腿半跪在床上,渐渐俯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柔和的夕阳将最后的光线投注在两人的脸上,虽然红的有些晃眼,不过就如同上帝编制的一个美梦一般。言和盯着那张魂牵梦萦的脸,眼角竟然不知不觉溢出了泪水。
淮远呼吸的气喷在她脸上痒痒的,腰际传来他手心灼热的温度。
陆淮远小心的在她后背摩挲着,嘴角一直没有甩开的笑意充斥着全身,他低头含住她的双唇,堵住了她正要说话的嘴巴。温润柔软的双唇就如始终都含不尽的软糖,他记得小时候他和陆淮宁曾经为了一颗糖而大打出手,他凭着自己的实力抢过那颗糖,那种甜美的味道就如现在一般。没有见到她的这几个月,他出乎自己意料的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