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似已经看不见她们的脸,只能凭着各有的声音辨别她们.各种讽刺滑稽的情绪泛滥着,这大半年的古代生活算是磨练了我的意志力,我竟然还能笑脸迎去,波澜不惊的应对着.
内心无比坚信的是:原来我真的一点也不爱这个男人,换作此时上座的是凤凌御,我大概会因为袭击皇子的反革命大罪而入狱吧.苦笑又爬上脸颊,无奈啊无奈…
席间,总有丫头们布菜,大家吃得很安静,偶尔男主人命丫头给某个妻妾多添些菜色之类,甚少交谈.
正吃着,门外的突然想起太监的公鸭嗓“贵妃有旨,宣二世子和叶小夭觐见”
动作真是快,这些主子们的千里眼顺风耳果然不是吃干饭的...
我几乎没有一点意外,静静放下筷子,接过锦帕擦了擦嘴,不动声色的看着主位上的凤凌夕.
他明显一顿,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倒是身边的世子妃碰了他一下,他才回了神俯身跪下领旨,我也随他跪下。

与上次召见不同,我这次倒是感觉轻松极了,再坏也坏不过终老在这一片方寸间与和美谦恭的姐妹们共伺一夫来的痛苦,而且还是个我不爱的夫.相比之下也不算糟糕...
说不定她就是我的贵人,梗在我和凤凌夕之间生生拆散,不相往来才好.想到这再看着走在前面却不忘牵了我手的凤凌夕,荒芜的心野也会升起不忍.
真情若是没错,那么错的只是时间.而这才是人最无能为力的事.有着缠绕便会生出扣结,扯到哪里都是疼.
我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握紧的手也有些疼痛,我知道他在紧张.
人喜欢在紧张失去的时候随手捉些东西才能感觉到安慰性质的牢靠感。就好像溺水的人会揪扯住水草一样,那是本能....

我还未进主屋便可以感受到一片肃然,跨过门槛对上眼前的秋水敛瞳,明如镜光的眼,确是格外释然.
然而,不期而遇的另一双寒眉冰眼,则彻底抽走我最后一点力气,让一颗心沉沦在无边的坠落之中,惶惶然.
死寂一般的冷,漠然的轻忽,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过眼睛.
像是不齿出墙的老婆,像是鄙视叛国投敌的汉奸。我萧萧然面对这0摄氏度以下的寒冷,心里一片冰天雪地...
身边凤凌夕重重的一跪牵动着旁边的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借力支撑.我如此茫然,不知所为.
一个骗我,一个恨我。怎会这样?
只觉得不知道什么东西堵满了整个胸腔,压的我喘不过来气,也绞的我极疼.已经听不见身边的凤凌夕在说些什么话,眼前,身边无不再慢动作一样的放映,眩晕感一波又一波,像傍晚的潮汐,涌上去在退下来,终于,漫过沙滩,淹没了这个天地...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句话正是我内心在准确无比的写照。
真恨不得把它们写下来贴在脑门上让那个没良心的凤凌御大人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连朦胧间都在叹息着:我内心纯洁的明月啊,上面怎么有可恨的脚印???这简直是亵渎我神圣的爱和信仰,不可原谅。
待我找到是谁,定要把这脚印还在他脸上...

“姑娘?姑娘醒醒...”
这是谁这么不知趣的扰我睡觉.,讨打.
“姑娘...”
姑什么姑....火了,准备伸手甩一巴掌,姐姐我现在正不爽着.
拎了拎手,没力气。
于是改换准备给他一记愤怒+幽怨+仇恨括号再乘2的目光杀死他,酝酿中.
“姑娘...”
瞬间积了力量掀开眼皮,伽玛射线一样穿透力超强的眼神对准了眼前的人,看来你还不知道唐僧为什么会挨打是不?

那人一愣,感觉揽着我的身子僵了僵,连忙抬了头惊呼.
“娘娘,小夭姑娘醒了…”
由于刚刚用眼过度,还不足以支撑我起来教会他‘唐僧挨打之根本原因’.
于是又闭上眼养精神.原来是那个老公公,还好是公公,暂且决定不追究他不经允许擅自拥抱我的不良举动.
“你们快上去给看看”雍容华贵的声音从前边传来.然后是脚步声.有人拉过我的胳膊,搭上手腕处,片刻撤了下去.
“回娘娘,姑娘脉象虚浮,气血两虚,恐有不足,脉有歇止,止有定数,脏气衰弱,元气不足,脉气不能衔接.但臣诊得应该并无大碍,正是多日休息,饮食不够紧当,需多加调理,不出几日便可痊愈…”身边的大夫朗朗有声地向上座人禀报.

起初真想跳起来拉住他问个仔细,听来好像挺严重地说.到后来居然得出个无关紧要的结论,这古人废话真多…
昏来昏去实在不是我做事的风格,把之前20年内昏厥的次数加在一起也比不过来到这之后的一年里昏厥的数量。
也不知道这影不影响智力…

虚浮地睁开眼睛,已经能勉强自己起来,那老公公扶了我一把,我便顺势坐在地上.
“你觉得可好?”萧贵妃无波无澜的问.
“奴婢,还好,谢贵妃关心…”我话音刚落,居于前方的凤凌夕拜了一拜“母妃,让我把小夭带回去将养时日,待身子好了再来禀见…”
“二哥,这丫头可是我殿里的人.怕是不方便…”站在左边的凤凌御轻轻冷冷地扬了声音.
顿时,厅里一片寂静.我似乎能听到他们眼神交汇时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这兄弟上辈子肯定是仇人.想必这当妈的也是给弄得闹心巴拉的…

“你怎么说?”突如其来的一声,惊了我一身汗.
我能怎么说,顺着您说呗.于是,万分虔诚的说
“我愿伺候贵妃娘娘,穷尽所能.”
对着眼前劣质到家的兄弟俩个实在无话可说,根本就是两个争夺玩具而彼此置气的孩子嘛.

哥哥从江荛带我回来,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
弟弟更恶劣,不为我勇敢而坚强的奉献精神感动也就罢了。居然照着我的纯洁明月踩个痛快,我没把脚印还给他算我大方了.
我还就不跟你混了,怎么着,牛,一个先...

“也好,那我就收了你.福公,给小夭收拾间屋子,养好了身子带来身边伺候着”贵妃发话了,下面的儿子们也不敢说什么,我在众人的眼光下被公公搀扶着离去.

这老妖女自然是人精一个,不过话又说回来,最危险的地方便越安全,谅他们两个谁也甭想跟迈自己家大门似的,把我呼来唤去.哼,俺也不是好欺负滴…

我可不比前辈们移魂穿越,好歹身体也是自家娘家带来的,马虎不得.所以,福公公命人送来的东西我都有仔细认真的吃完。
早些养好病,也好早日自我拯救.不出三天,身体己恢复无几。贵妃便差了福公公宣我面见.
既然性格能决定命运,那么我也不介意变成变形金刚了。
能靠牢的只有自己,边寻着高墙深宫里的主子们,为的都是自己的前途未来,真心难求.
而我要求也不高,仅仅自保而已.眼看到了地方,收敛胡思乱想,迈进门槛,上前一步,跪拜“贵妃娘娘千福”,身后的福公公旋身而退,带上门出去了.

冤家易结不易解...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的一更提到今天了,大家捧场...“起来回话…”我抬了身子,看见她正背对着我,摆弄着窗台上放着的兰花,紫色底,碎金纹,花瓣恣意弯曲,形状各异,一看便知定是珍品.
“身体可好?”她并不看我,纤白的手拨弄着花瓣,轻拭.
“谢娘娘挂心,奴婢已痊愈了...”我毕恭毕敬的回答。
萧贵妃慢慢回转了身子,缓缓走到桌子前,轻轻坐下。身后拖地的锦袍摩擦在毯子上,发出细微的咝咝声,我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听说之前遭遇了很多,终于又回到宫里来了.”
还能说什么,说不定调查的比我这个本人都还要清楚。
于是,定了定神,跪倒在地“贵妃大恩,请放奴婢一条生路...”见我这么一跪,她倒也没怎么惊讶,稳如泰山的居高临下看着我,不缓不急的沉重。
倒是地上的我久久得不到动静,有些稳不住.
“贵妃明鉴,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我并非自愿回宫.”看来自己的命就只能自己争下去了.又接着说下去“如果可能,奴婢更愿回到民间生活,请贵妃成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若有刺透般目光笼罩,却得不到头顶人一丝的回复.该不会又觉得留下来也无妨吧?那可真的要完蛋了…
“暂且还不是送你出去的时候,待有了机会,如你的愿也未尝不可…”斟酌一番给了我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奴婢谢娘娘…”重重地磕下头去.

之后我又开始皇宫里的奴婢来奴婢去的日子,但不比在素心辞的那段光景,宸殿里哪允许下人来去自由啊,我百无聊赖的在殿里以搬进搬出几盆兰花为重任.
便是正午前的一个半时辰内沐浴初光,太阳足了以后要搬回花房,科学浇水还要人工抓虫,每片叶子都要搽的油光湛亮了才行。
我这二十一世纪饱受十几年寒窗苦读的人才就如此每天围着几盆花忙得不亦乐乎,每每面对这些花啊草啊的都满腹的怀才不遇的心情。

日出而晒,日中而归,日落而睡,这就是人才一天的生活.

“唉呦, 我说叶丫头,仔细这些娇贵的花啊,太阳这都居中了,怎么还晒啊…”
我本晒得认真,被阳刚不足,阴柔变了调的嗓子这么一扯,着实吓了一跳.
扬了脑袋看了一眼天,笑笑“福公公,您眼睛可真尖…”感情他眼睛是三角尺了,分得清楚90度还是91度…
“这花贵妃可金贵了,自然要当心了,快送回去。”说的细声细气,摇曳生姿.

太监就是太监,当身体不再完整的时候,人格也跟着异化了.
想想东方不败,他是不缺什么 ,是有的太多,人格重叠了.前者不男不女,后者又男又女..
果然,过犹不及阿…这不,兰花指一甩,还掐着个手绢,挥啊挥的,我头皮紧了紧,连忙听话的搬起一盆抬脚就走.
福公公则絮絮叨叨地跟在我后面,太监要命啊,这更年期的太监更要命…

拐进廊子,沿着一路走下去,这福公公脚法还真轻盈,上前一步用不大的声音喃喃地说“叶丫头,今晚戌时仔细房间里待好了”还没等我问他下句,便是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你呀,怎的年级轻轻手脚这么不利落,来,这个让老奴搬了回去,你去搬剩下的”
手上一空,人早已把花盆抢了去,还给我一记林黛玉似的杏眼一瞪,扭扭地消失在前面转弯处.
我完全呆住,原来他还兼职间谍,不禁感叹道:这皇宫可真是个人才辈出风生水起的好地方啊…
只是,他怎么没告诉我要等的是谁?

带着这个悬念等到天黑,早早便等在房间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在房间里走了无数个来来回回.拎了桌子上的茶壶到杯茶,一口气喝下去。
轻微的一声动静,一个白影蹿了进来,惊吓中我手里的茶喝的嘴里鼻子里一下.
来人定在屋子中间瞪着一双清俊的眼睛,一声不响.
用袖子抹了抹脸反瞪回去“请问,您不知道传说中有一种叫做门的东西吗?”
还未等他说话,外面似乎有人说话声,且越来越近,心一惊,连忙把凤凌御往床旁边推.
脑袋里飞快的思索是让他钻到床底下还是躲在被子里比较安全.接着外面又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慢慢静下来,我抬头望着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脸,恍然大悟.

“谁要是再说你是过气的皇子,我定撕烂他的嘴…”这家伙还真是高竿,连萧贵妃身边最得信的福公公都搞得定。难怪到现在都还四平八稳的,敢情是手头里有大牌啊…
“世子今天来找奴婢是为何?叙旧吗?”从进了屋子到现在那位大爷一字不说,死死盯着我的脸,好像我的脸是无字天书似的,弄我窘迫极了,越发的不自在.
“世子大人该不会还没想好就来了吧…”

“不说话, 那我出去了…”我扭身便要走.我可吃不准他现在是爱无极还恨无极,说下一秒赏我记耳光也不奇怪.
而且此人威慑力超强的寒冰眼神也是我招架不住,想当年我也是个中好手,班里无人敢迎战我凶狠毒辣的眼光,战无不胜.
如今,我对上他,只能潦草败下阵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阿…
才迈出半步胳膊上一吃力,身体被向后带去,落入一面胸膛,缓缓地,淡似若无的梅香萦绕在我周围,感觉如此熟悉.
“为何跟他回来?”头顶的人冷冷地开口,声音冰冰凉.
“你觉得呢?”说到这事,难免辛酸起来.
他不语,伸手探向我的领口,我身体一僵,猛地拉住他向下的手,怒不可遏.几日不见,学坏了啊.
可我的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拉不动他,只觉得胸口一热,有什么东西划过。
“还带着?”我低头一看,脸烧的厉害.原来他要找的是那块玉而不是…真是难为情…
“你翻窗而来为的就是这个?”
“你对凤凌夕还没有死心?”看着他没表情没温度的脸,真想把那明月上的脚印之仇报个干净.
这人似乎特别喜欢反问,你问什么,他准定不答,他要是想问的事,你总要回答,这是什么道理?
“那你什么开始叫我小嫂嫂?”我挑衅地看着他问.
果然,男人就是激不得的动物,胳膊上收紧的手证明着这个男人正在抓狂中.我的心爽啊爽…
“想都别想”咬牙切齿的丢过来一句话之后就是万年冰雪瞪.手上的力道也渐渐轻了下来.紧紧地把我扣在他的怀里。我的心酸了酸,有些清晰的疼痛.
“凤凌御,我没求过你什么事,但是我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拜托你,请看在我曾为你死过一次,看在我一直把你记在心上,不离不弃这块玉,看在我这次也是为保你安危的份上,一定要答应帮我”我几乎是哽咽着才能说完这一番话,回味着这些经历和真实,再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其实要的并不多,可就偏偏这么难.
“带你的姐姐和身边的那丫头走?”心思却被他猜的分毫不差.难道…
挣脱了怀抱定定地看着他“你…你知道我会..会..”我说不出口,也不敢相信.
“是,我是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他淡淡地说着,波澜不惊.只觉得内心‘砰’地爆裂开来,身侧的手狠命的握起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不通,那些美好不是假的,不是幻觉,都是真实存在于我和凤凌御之间的,所以我不相信,不相信这竟是他一手策划的.我不相信.
“因为,我想要天下,也想要你…”他说得很认真,眼睛里的寒冷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豪情壮志而热上几分,表里如一的冷,一如既往的淡。
真是一个妈养的,连话说得都二字不差,但很抱歉,我一点也不感动...

“我叶小夭一介平民,何德何能受得起你们兄弟两个的抬爱.折煞奴婢了…”
“你们都是聪明人,唯独我一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你们耍来耍去的,好玩吗?知道有个女人可以为你牺牲,到底好不好玩?”
他始终不说一句话,默默的盯着我看,仿佛世间的沧桑尽在那双眼睛里,从来不知道人的眼睛会有那么多内容可以读.
“凤凌御,其实聪明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累了,也不想再说下去,走回床边,无力地躺下.还能细微的吐出一句话“出去.”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应该就和他来时一样吧,悄无声息的.迷迷糊糊地醒来,外面才蒙蒙亮。

第一次,我早到了。花房的师傅颇为惊奇的看了我好半天“今天来早了,丫头”
“嗯,早,师傅”搬了一盆便往外走。
“叶丫头,你魂丢了不成,搬那盆雪丹干嘛...”
我一愣,低头看了看,搔搔脑袋“起太早了,魂没睡醒呢...”换了那盆兰花,走了出去.

无精打采的把晒完太阳的花搬回花房的路上迎面对上福公公“叶丫头啊,待会仔细清清这花,搬到兰宁苑里去,今儿皇上来用膳,娘娘要拿来给皇上瞧的”
“好…”含糊了一声 准备越过他往回走.
“你可得精神着点,别跟瘟鸡儿似的,小心差池”身后的尖声细语阵阵传来.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反省”点了头,继续往前走.
得了凤凌御特大号的刺激以后,我迷茫的云里雾里,连福公公都是他身边的人,萧贵妃还能帮得了我吗?
我身边怎么都是这么复杂的人?
仰望苍天,我无比虔诚的祷告着: 打个巨雷吧,请上帝把我劈回去.阿门…

然而,巨雷没有来,天空晴朗的能拧得出一盆水,偶尔眼前飞过两只聒噪的小鸟。我是立地成佛,眼含热泪:举头望小鸟,低头思家乡.
“还有人求雷劈?”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身后响起,打扰了难得这么清澈的心情.叹息,扭过头.
锦衣玉立的小人看起来十三四岁左右,模样俊俏,拿着把纸扇晃啊晃,一看便知走潇洒风流路线的,却着实嫩了许多,气质不到位,反倒显得滑稽可爱.
“挨雷劈的丫头,我问你话呢…”少年见我不语,叫嚣道.
“什么挨雷劈的丫头,姐姐我有名有姓…”从下到上大动作地打量他一番,豪迈地回答.
“姐姐?你是谁姐姐?”少年急了,绷住了脸生气地问.
“我20了,你嘛,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难不成你是我姐姐嘛?”斗嘴可是我长项,你个小屁孩,还敢奚落姐姐我…
“你…”少年上前两步,气急败坏地用扇子指着我的脸。
“要打女人吗?”我也顺势上前两步,把脸贴过去对准扇子,满脸鄙视不屑的神情问他.
“你可知道我是谁?”说不过我,小屁孩准备抬出身份压我.下巴抬的高高的,我怀疑他在抬起来点整个人都要仰过去了…
“哪谁家的小谁阿???”我问.
“你…”涨红的小脸可爱极了“我是世子”.
“狮子?可巧了我是老虎…”
“你…”
见他真的动了气不好再逗弄下去,转而一脸谄媚的说.
“呦,我说怎么越看越眼熟呢,不就是俺们囤那个月看月跑,花见花败,鸟儿再也飞不动,鱼儿翻白不游泳的潇洒风流不止,倜傥俊美无俦,人称玉树临风胜潘安,一只梨花压海棠的绝代美侠楚留香,楚大侠的小一号嘛…”
“咳…是吗?”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名言在眼前的小世子身上毫无异议的再度灵验了.
“奴婢怎会欺骗世子您呢?你看这眉眼,灵气十足,熠熠生辉,再看这身段…绝了”说完掐掐他的细皮嫩肉,留下手印表示到此一游.
还挺不客气地把他给旋了圈“啧啧…还有这扇子,不对,是拿扇子的姿势,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帅,帅呆了,酷毙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岸边上…”我这一番老鸨卖姑娘的说辞和表情把眼前的小东西弄得一愣一愣,眨眨眼睛,盯着我看.
“小世子芳名为何?芳龄呢?”
他不答反而侧了眼睛瞧我问. “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子还挺警觉地,这也不是菜场,我还能是拍花老头?
墨迹…
“行不改名,做不改姓,叶小夭正是在下…”
“叶小夭?我记下了…”说完转身,非常没有形象地拎着扇子跑出廊子…
一棵藤结不出两个色的瓜,吐了吐舌头,抱起花盆往回走.

午饭刚过,我倚在窗台边发迷糊,这样的天气就适合睡觉.不冷不热,清风徐徐..
“叶丫头,叶丫头…”雌雄莫辨的声音突起,听得我一激灵.
“福叔,别喊了,我在这儿…”我冲着刚旋进院子略胖的身子有气无力的摇了摇手“此人没死,不必惊慌…”
见我懒懒地趴在窗台一脸睡意,便加紧了步子“唉呦,我说丫头,你的墨兰可是弄好了?皇上他们都在里面侯着呢,还不随我前去…”
于是,我抱着比自己命还金贵的墨兰一路随福公公扭的很有频率的桶身往兰宁苑方向走去,看着前面的他,我都不禁忽忽悠悠就跟着扭了…

穿了廊子又转了月门,一路奔往正殿.刚进门便是 俯身一礼“皇上万万福,贵妃千福”抬头一看,眼前的桌子坐满了人,萧贵妃的三个儿子,还有刚刚见到的小鬼,身旁的女人貌似其母,大家正围在桌子边吃水果.
于是再俯身“世子们万福…”
“小夭,快呈上来”贵妃吩咐着,我连忙小心地捧着花盆从座席后面绕过去。眼看快走到桌子前面,却不知道脚下什么东西一绊,花盆本就重,这么一倾,身体毫不犹豫往前栽去.

丢脸是小,摔破了花盆可是要命的大事,也来不及护住重要部位,连一张脸都舍弃了出去,直直伸着两只胳膊僵硬地与 身体保持一条水平线的下去了.
听不到周围的抽气声,惊呼声,我只心心 念念花盆的安危.
“你这没头没脑的丫头…”福公公上前一步从摔平了的我的手里拔出花盆.
“还好这花没事,不然仔细你的小命…”看也不用看都知道此时他一脸抱蛋母鸡的表情.

送了口气,才觉到脸和身体的疼痛,虽说本人身材不济,但该有的还是有的,也不至于平到摔倒在地还感觉不到疼痛的程度。
又不能跳起来揉一揉,忍啊忍,地毯上差点没抓出两个洞来…
坐起身,身侧一只锦靴有节奏地摆来摆去,顺上一望,不正是之前那个小王八蛋,一脸得意的笑在我面前灿烂地绽开.
“没摔着吧…”前面的贵妃轻柔的问.
一言难尽啊,看着她了解的神情,我快要热冷盈眶了.但最终只是沉痛地摇摇头.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应了一声,站起来转身出去.
前有古人锥骨之痛,今有我小夭摔胸之仇.这小王八蛋我早晚要掀了你的壳不可.

“唉呦...”不敢叫的大声,急忙回房间查看伤情...

性情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爷爷的,加个Q也这么难。 末瑾,silence,不好意思哦,我只能明天到公司在加你们了....
铁通这个差啊,无奈我加这个地方还被它垄断了...绝望中......
皇帝和老婆孩子欣赏完我舍胸保全的墨兰之后,福公公自己把花搬了回来。
吃了饭过后,简单洗漱便上床休息。梦里,我逮到那小王八蛋扯过来就是一顿好打,末了还被剥光了衣服掉在花园里的树上共行人参观.
看见他哭爹喊妈的表情,我心里那个舒服啊就不用说了。

我正美着,脸上传来丝丝痒痒的感觉,严重影响了我对面前那小王八蛋耀武扬威的英伟形象.
挥一挥,不管用,挠一挠,还是痒,我快要抓狂了,伸手就往脸上拍去.然而,下一秒,手动也动不了.
我睁了眼睛,床边坐了大活人,从头白到脚,活像白莲教圣徒.
“你大半夜的溜达来干吗 ?”我要多凶狠就多凶狠的瞪着他问.
波澜不惊,冷冷清清,他的脸上,最多的就是这种天塌下来都与大爷他没什么干系的表情.就算夜闯女子闺房都能做到处事不惊,理所应当.
如果不是心态实在太好了,就是脸皮质量太好了。

“我来看看你”他淡淡地说着,仿佛做的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您怎么没问问我愿不愿意被您看啊?”我坐起身来,阴阳怪气的对他说.
“还好吧…”
嗯?还好什么?见他目光往下调去,我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一路红到耳根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