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行吗?”她还是有点怀疑.
拍了拍姐姐的肩膀“老姐,姐妹和心,其力断金.有啥不行?”
姐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起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有点湿润的说“云清,我懂的...”
笑顿在我的脸上。是啊,心思如此细腻精明的姐姐怎么会不懂我的意思呢?或许,我们真的有血缘间的灵犀吧!于是,俏皮地板起脸,学起当初姐姐的口气 “爹娘底下有知,也会赞成的,我死也能瞑目了...”
逗的姐姐又笑又哭地“死丫头,这么皮,以后谁敢要...”话刚出口,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之前的事.
姐姐连忙懊悔的道歉“你看我这张臭嘴,妹妹别难过,姐姐以后定给你找个佳婿良人啊...”
“那个前面大街左拐穿两个胡同在右转过了拱门绕过小河城门边的李员外家的李三公子人可不错了。话说年纪不大,饱读诗书,为人正派,相貌堂堂,又没有不良嗜好....”
“.......”
“........”
黑线复黑线,汹涌地把我吞没.怎么身边都是爱给人做媒的人,难不成是古人最普遍的一种业余性娱乐?还是,我长得太需要经推荐才不至于滞销进而产生库存?
...............
晕....

自来的佛,上门的祸
自那天之后,凤凌御再未来过,而我却总有感觉他似乎就在我房间之外的某个地方注视着我,甚至有一次居然就这么跑出去寻找,空旷而安静的庭院里没有丝毫人影.
望着上弦月,酸涩感便蔓延到心的每个角落,满满实实的。飞扬在风里的长头发,就像那思念,缠缠绕绕地找不出个头绪.夜,总是太漫长...

宝儿对我的新想法保持赞成态度,很是积极地跟着我到处走访.我没有实战经验,何况经营一个偌大的酒楼,光有勇气不够,我需要一些更详细周全的东西支撑起我的理念。所以,只有到各个酒楼里实地考察一番.
照例,还是女扮男装,主要是方便行事.江荛每年里香客不断,人流可观.酒楼,客栈的生意算是红火.
大致的观察了下,觉得不管硬件还是软件设施也都不算很过硬.但是基本的迎客待客和食品质量价格等方面还算颇有收获。
看着人来人往我不禁想,人多才能兴旺,那么要开理想中的全方位星级酒楼,一定要有这么个消费群体,不然,没了土壤,植物总要枯死.
“两位爷,您要的酒菜都上齐了,慢用...”店小二把东西摆满桌子,一脸嬉笑着下去了。
我望着这几道被称为招牌的看家本领,开始和宝儿逐一品尝。
“很一般哎,没他说得那么神”一道红烧排骨尝下来,宝儿努了努嘴说.
看了看她的表情,我也捡了一块放进嘴里,肉不够嫩,糖放的也不够多.
摇了摇头“在尝尝着葱爆茄花…”
过火,不够糯.
‘清蒸鳜鱼’鲜味尽失,火候不足…
‘四喜丸子’连弹性都没有,怀疑不是面粉做的,真的跟大食代里面的仿真样品一样质地.
看来,这厨子还真是重要,待会定要到庭雀楼去试试,据说是江荛最好最高档的酒楼.

高档果然高档,环境幽雅清新,布置也很下功夫,经营人的品位可见一斑。
“客官里面请”我跟宝儿上了二楼,找了一间还算僻静的包房里坐下。
只叫了四样菜,还是红烧排骨,葱爆茄花,清蒸鳜鱼,四喜丸子.
同是一样比较才能知道到底差异在哪。菜上来之后细细品尝了下,果真不错,味道好,火候到。鲜美可口.看来这厨子是当真很重要。
我抬头问小二“你们的厨子哪里找来的?”
“这…”见他知而不答.
我立刻懂了,银子往他手里一塞,他马上全部都记起来了。
“自然是从别处挖来的,银子给的高,要多少都能挖得来…”小二满脸堆笑的回答.
“我们可以见见他吗?”我赶紧问。
“这可不是小的我能说了算的,这要老板点头...”
其实,我只是想学习一下挖人的技巧罢了,看来这里的人还谨慎的嘛.
“好,你下去吧...”小二得了外快,喜滋滋地出去了...
“小清,我们要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厨子呢?”宝儿也说出了这个很是困惑我的问题.不知道古代聘用厨子的是怎样方式,反过来问她“你家厨子是怎么聘来的?”
宝儿想了想“写告示吧”
“然后当场面试?择优录取?”
“应该是吧...”
头大阿头大.果然创事业的都不是简单的事…
算了,先吃然后回去慢慢想吧.拿了筷子“吃饱再说,来,吃..”
美食当前,我们都胃口大开。

“没想到江家居然把太子给扳倒了,还好当初没有投奔了王知县,不然现在必定是牵连其中啊”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隔壁间传来.
我停下手,发起懵来。太子被扳倒了?是谁?凤凌夕?凤凌御?
“可不,那个二世子本来就很得圣上心思,母妃又受荣宠,加之娶了三公主,又怎是那个淫奢暴虐的太子能赶得上的”另一个声音接踵而来.
“呵呵,新太子的登典,我们要准备厚礼相送,这颗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冯兄所言正是,那三公主新嫁就荣升太子妃还有身孕,真是喜上加喜。看来这新太子的位置稳的很”
“就是,新太子手段高竿,缴了脏,废了储,锐势难挡...”
“恩,据说九世子也马上跟玉家联姻,这萧氏一族根深牢固,怕是近来个几十年无人能撼.”
“正是,你我还需要压对宝才是...”
.......
“小清?在想什么?怎么不吃?”宝儿碰了碰发呆中的我问到.
我这才回了神“噢,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才几口就饱了…”
我是当真饱了,虽说已经决定好了一切,可再听到有关他的消息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伤.凤凌夕废了储君太子,新妃有孕。凤凌御也即将娶亲,每个人都在往着自己向往的方向发展着,也可谓是好事.也许很快,东朝就要有多件好事临近了。
希望一切进展顺利,能尽快地离开江荛,彻底地跟这些过往和回忆做个了断。

华灯初上,倚香阁前院热闹非凡。站在月门处望去,心酸酸的.从前看凤凌御生辰时灯火通明的德阳宫,心情沉重而疼痛.而现在,我却无比沧桑的看着歌舞升平,好似一下子老了许多。
从前也许并不能了解,现在终于懂得,有些人真的并不是在天长日久中慢慢老去,而是在电光火石般的霎那间匆匆老去.想起白天时候听到的对话,巨石卧胸一样沉重,不需要居高堂,没于市野也可了解到朝廷的波澜动荡,如果真的是太子被废,那么凤凌御他…
越想心越惊,就算不够了解得萎靡巨细,也是万分清楚异党的下场.袖子里的手不自由自主握紧,指甲刺进皮肉尖锐的疼痛着,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精明剔透可以出谋划策的知己,也是不是柔顺安妥侍前奉后的贤妾,只能傻站在庭院里心惊肉跳的思量,再多的忧念也都是徒劳.
或许,即将要嫁过来的公主会化解这场危机吧,想来也好,虽说婚娶若是附带了利益关系会变得失去初衷,可重大关头确是能翻身救命的,这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我们之间的微不足道的儿女私情,能填了心中那块净土,变成神圣而纯洁的美好奢望也知足了。
谁没有身不由己呢?便是连自己也一样,不是吗?
苦笑爬满我的脸,抬起头。满天繁星辽阔,犹如碎钻缀在蓝丝幕上,冰凉凉的凝望着我.缓缓地闭上眼睛,清风圆月,微醺迷香,让我不由自主想起那句:我欲乘风归去…
不如归去,却也无处可归.到底人能选择的只是如何走好接下来的路,而不是选取出一条笔直的通途去走,多少天堑多少苛责的都没有捷径可行.时间走了,就都变了…
“二小姐”身后有声音传来,我张开眼睛扭过头 “什么事”.
“前院有人找”来的是前院的小丫头.
“你们妈妈没说过我不见客的?”我又不是这里的姑娘...

“是妈妈让我来找的”丫头毕恭毕敬的答道.
姐姐叫我?纳罕极了,她从来不让我去前院,今儿这是怎么了?
“二小姐?”丫头又唤了唤我.
“你带路吧”不再多言跟了丫头出了后院.

这丫头转了几个弯,不是去前院的厢房,却是绕到了池边.转过身来很恭敬的说“小姐稍等...”
“不是姐姐找我吗?”鉴于之前绑架的事件,此时的我格外警觉.
那丫头并不语,俯了身,扭头就走。我连忙上前准备拉住她问了究竟.
“丫头,别来无恙...”慵慵懒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猛地回过头,月色下那一身宝蓝色锦衣罩纱,清俊不羁的脸,明明荡荡地乘满月华出现在我面前。
我惊诧住。怎会是他?
“是你…”
“是我”凤凌逸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从树下的阴影里踱步而出“许久不见了,可好? ”
“还好…”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没有跟风凌御回京的原因?现下找来江荛又是为何?一时心里许多疑问搅得自己心神不定,竟不知道该怎么问起.
“几月不见,怎的都不活跃了? ”那双俊目含笑的问.抬眼望着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我在奇怪世子大人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倚香阁的后院呢…”转而看了看天“什么怪风吹来的?”
“我来找你的…”凤凌逸招牌式的笑容扬在脸上.
“找我?”我奇怪,我是他凤家的鸿运贵人吗?干吗都来找我?
“我奉了二哥的命,来找你...”
刚有些轻松的气氛在他话音落后紧迫起来.
“还记得我走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吧...”对上他眼睛,却看不清楚里面的内容。深深的一片.
“希望永不再回去”凤凌逸重复我当初的话.
“对,不愿意再回去了。”我无比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回答他.那个皇宫这辈子都不愿意在涉足“我早已经处理好了和凤凌夕之间的事。对贵妃,对他,还有你,全部交待好了。不是吗?”
“小夭,现在今非昔比了,二哥他...”
我打断他的话“因为他做了太子吗?便是作了皇帝我也不愿意再回去了...”为什么总要和这些有着各种无可奈何的人搅在一起,也变得幽怨而沉寂,慢慢地如同没有生机的一口枯井,了无生息…
“让你带到的话,你究竟带了没有?”我疲惫的问.
“一字不差,全部复述...”对方的声音也渐低下去.
“那他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放弃并不是单单因为贵妃的话,便是我自己也那么决定的。所以,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你们了不了解,也不想过问你们找到我的消息的,还知道些什么,总之,我不会再回去。”一股脑地说出来好受点。
凤凌逸的笑容越发的淡,怎么会有那么多无奈的神色。为什么每个人都好像是装在玻璃瓶里的小昆虫,飞来飞去不过寸片天地,撞破了头,也要忍住假装悠然自得。
“究竟要我躲到你们找不到的地方才好吗?”
“小夭,你可知道我们为何找得到你?”凤凌逸不答我的问话,反而问起我来.
我不语,我真的搞不清楚他们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而又无所不能,铺天盖地的情报网.
“知道你,是因为老九…”听了凤凌逸的话,我顿时僵在原处,说不出一个字来.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头脑中一片空白.
“却也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我彻底冷透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我他们的势力无孔不入吗?是在宣告他们会战无不胜吗?还是在说,凤凌御根本就是瓮中之鳖,网中之蝇,逃不出升天?
无法动弹,仿佛脚下生出根须,盘入了血脉和肉身融合一体,麻木而僵硬的伫立着、战抖着…
半响,只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虚浮在空气中“他都知道吗?”
“也许,暂时不知道对他更为好些吧...”
“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已不想再去看那双有些相似的眼睛,无力转过身体.“真的就那么的好吗?”
“身居皇家,在所难免”那如泣如叹的语气,轻轻吟出,却比刀刻还要深的雕印在我的心上.可是,又为何牵扯上无辜的我?命运的轮盘转到那个牌数,到底给了我怎么样的局面和未来,该要怎么走下去…
“为何同我说这些?难道兄友弟恭了不成?”我有些讽刺的问.
“我不愿看到那样的结局罢了。”
结局,应该是灭亡吧,将会何等的惨烈。
背对着凤凌逸扯出一丝黯然的笑“我有那么大的用处?我自己可不觉得”
“过些日子我再来找你。在你姐姐这里,也可放心。保重…”直至脚步声渐渐消失殆尽,我还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看来,已经都被了解清楚了。这个劫怕是躲不过了…

凤凌逸走之后,我基本每夜都不能安睡.总是翻来覆去的梦见一身是血的凤凌御伏在地上,睁着眼睛死死盯着我,身下的血蔓延出来,殷红了那一身白衣,也染了一片土地,不停的蔓延着,没有止境.
我发不出声音也没有办法动,跪坐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看着漫天遍地的红色渐漫吞没了他。那绝望而孤独的眼神,满眼刺目的红,自己刀割一样疼痛的心,让我无数次在夜里惊醒过来。满脸潮湿,窒息的喘不过来气.而窗外月华如练,皎洁明朗,一轮寒月洒在床前的月辉更让我的心凄凉到荒芜无际.
虽然已经让宝儿和姐姐私下里准备好钱财,随时随地都能离开江荛另寻出路,可还是没有办法放心,都被查的一清二楚,想要跑得无影无踪又谈何容易。
我想到头都快要炸开,不知道,究竟是我牵扯了他还是到最后反成了他的保命符.如果梦中的事终成现实…我真不敢想象…

再见,恍若隔世...
绞尽脑汁,搜肠挖肚愣是半个主意也想不出来。
那好吧,想不出主意至少也得把后路给预备出来呀,于是,我抱着整个东西南北皇朝的地图点灯熬油的研究。
能反就反,不能反咱就跑呗.可是跑也是有讲究地,狡兔三窟对于我的现状比较困难,我也不那么奢侈的期望了。
最好就是一条蛇钻进水里,一会,哧溜,一只乌龟爬了出来。这就是马甲的神奇之处, 说来我也应该好好借鉴才是.
江荛继续南下可到到藤荆,此处风水甚好,旅游业肯定发达,也好我日后开起梦想中的星级客栈,做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
或者此行东去到旧都盛安,好歹也是前朝首都,想来不会差太多。人民就是发展生产力之根本,也不失为好地方。
要么干脆赌一赌,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再回东都?
或者,彻底远离这个国家来个举家移民?连飞机都不用坐,签证什么的也省了,跟我上次落水一样,顺着盘江一路下行,就能到西皇朝。
北朝南朝也可安身立命,隐没于市,在哪都一样.
研究来研究去,还没等我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盼不到良计嘉策却把凤凌逸给再次盼了来.
虽然之前有交待,但是此去也不知什么境遇,姐姐和宝儿还是很担心我。

“千万记得,找极为可信之人去准备,这事越少人知道越是好。”姐姐点了点头。眼泪婆娑的看着我,弄我的也心酸酸的。
“好好的,等着以后享妹妹我的鸿福呢...”声音也见哽咽,便转了脸对宝儿交待。
“这事本不想拖你进来,我不在好生照顾我姐,他日有机会定当报答.”眼泪已经忍不住流出来。
“小清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你自己当心。”说着,也哭花了俏脸一张.
“时候不早了,人等在外面了。我要走了。”我抹了抹脸,抽了抽鼻子的说.
“小清...”
“小清...”
我苦笑不得,怎么跟哭墓似的,姐姐我人还好好地活着呢好吧...
“去去就回,用不了多久。你们自己小心”说完扭头走出了门。
门口处还可以听得见屋子里面嘤嘤哭泣声。
走到哪里都一样,我最放不下的还是我的家人.此去就算前狼后虎,刀山火海也得去了.谁让我是个责任感旺盛到泛滥的大好人呢...
望了望头顶的天空,一览无余,晴空万里。我却怀着上刑场般的心情步步维艰.被夹杂在那些人里面求生困难,求死不安,可否寻个折中的办法?
上不能撼动朝野做不成祸水,下不能感动人心成为佳话,中间不能出谋划策化干戈为玉帛,貌似重要却无足轻重尴尬梗在里面,像根讨厌的鱼刺,不要命吧,却也让人着实不舒服。

我一个小小穿越女,上不上,下不下的,居然还能搞起一片泡沫关系,你说怪是不怪 ...
真想仰天长叹,身后激起浪花万里.看我万丈豪情,气磅山河间…

“姑娘请...”身边的小厮看我出神了好一会,催我快上轿子.
“让世子久等了可不好...”
“甭催,这不来了吗。还能跑了怎的”我不高兴得说.
“姑娘此去非富即贵,可千万别愁眉苦脸的,高高兴兴才是”见我不高兴,那厮俯身子很是谄媚的搭起话来.
“这富贵给了你可好?”狠狠瞥了一眼,又回头望去.
身后那房落依旧热热闹闹,衬得我的心凄凉的要命。懒得理那奴才嘴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说辞,低头进了轿子.
这好处任是给了谁都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对于此时的我,好比一个精致华美的笼子。我一想到便头晕,真是烦什么来什么 .日子怎的就过不安生呢...
也不知道拐了几道弯,钻了几条巷,轿子经过一阵颠簸之后听了下来。撩起帘子一看,某户人家大门前.
“姑娘候着,容小的去禀报一下”不等我答话,那小厮从大门进去,半刻时候走出来,大声吆喝“抬进来”。然后我就被抬进门去。
“姑娘请下轿吧”正说着,轿门的帘子被掀了起来,我扶了衣衫下摆欠身走出轿子.眼前一片园林景色.还算气派的砖房,种有花草,也有池有假山.
看样子也是大户人家.随着那小厮引路,我穿过回廊,转进月石拱门.就在正房门口,几个随从模样人把守.见了小厮,点头示意,于是,我们进了住屋.一进门,上座的正是凤凌逸。一副不羁的似笑非笑,一双漂亮的长眼.
“参见世子”俯了俯身,我请安问礼.
“你这丫头倒生分起来,起来吧,在外不用拘礼”扯了嘴角,眼露笑意的看着我…
“谢世子”脑子里一直思量着他叫我来到低是何意.断不是闲聊家常之类 .
正在这时,凤凌逸又开口“丫头,随我里面去”起了身准备往里间走,刚走了两步又扭头对那小厮吩咐道“德全,你仔细外面守好了”.
“奴才遵命”
原来那小厮就是凤凌逸身边的人啊,我瞥了一眼便随着凤凌逸往里间走.穿穿绕绕的走了一会,又来到一间厢房.
他推了门自己却不进去,指望着我“你进去吧”.
这人卖的什么关子?我正一头雾水之际,里屋屏风后面扬起熟悉的声音“小夭吗?”。
我身形为之一僵.往前走了几步.这时屏风后面的人才走了出来。一身鹅黄锦衣,翩翩而立.面如晴空,声比春风.那温温暖暖的微笑,夏末微醺般的眼光,一点点点燃从前那段时光,我从未想过还能有一天见到这个人,一时间还有点恍惚.
“你走了很久了”眼前的男子用呢喃般的声音在我前面说着.说不感触是假的,因为此刻,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奴婢参见二世子”敛了思绪,端端正正给凤凌夕行礼问安.还没完全跪下去,他身已上前,扶住我的胳膊,阻止了我“外面不必多礼”.
我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胳膊,非常恭敬的问“世子怎么会在江荛?”
“为了接你回去”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温渥如玉,可在我听来却是极为刺耳.
连忙俯身跪下“二世子。奴婢不想再回去了,求您成全.”
“为何?因为老九?”声音里有不觉察的冷。他盯着我的眼睛,脸上残留着的一点笑容,在此时看起来居然有些阴冷.
“不是,奴婢觉得在宫里太过拘束,是在不符合奴婢的性格,总是要惹了麻烦,到时候害人害己”不敢再看他的表情,便低了头一股脑的说出来.
“那便是小事,如今太子被废,不假时日,我便能立为新储君,难道还保不了你一个女人?”
我越听越是心冷,太子之争他事在必得,这样一来,我便没了借口推托.
“可是...”
“你跟老九的事情,我不会计较,只要你以后一心一意得跟着我,便过往不咎。而老九现在也没工夫操心那么多。太子一倒,要他忙活的事实在太多了。”狭长的眼扫过我的脸,嘴角爬上一丝笑意,眼睛却是冷凝,象个无底洞.
“可是,之前贵妃娘娘问话的时候,奴婢答应了不再和世子有任何来往。现在若是回去了,怕是贵妃也饶不了我”我暗中猜想,既然别的都不能驳倒他,那么把贵妃搬出来肯定是很具杀伤力的。他若是想当上太子,以后当上皇帝,他这个厉害的妈定是极为重要的角色.现在的他还不敢忤逆自己的母亲。
他听了我的话面目一凛。掠过丝许的不自然.看来我的话奏效了,贵妃才是他的软肋,羽翼未丰的他还是需要顾忌一下合伙人的态度,若是贵妃说‘不’,怕是他也无能为力.
“那又怎样,我要的便是皇帝说不,也是一样。当初我跟你说过,天下与你叶小夭我都要。那便说到做到。你难道不愿意?”跪在地上的膝盖疼痛不已,而现下的心情才更难过“世子,后苑佳丽无数,为何偏偏是我?”
“我坐拥整个江山,饶是身边的你也无俦荣光,我想给你最好的,你难道还不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吗?”我是相信他的话,因为嘴可以骗人,但眼睛却骗不了人的,他眼里的认真和情谊我不是看不出。只是,那些情谊不足以支撑他的行为,尤其对象还是我这样一个杂草般的女人.
“奴婢真的不想要那些虚名的东西,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到老而已,难道世子就这么难成全吗?”我幽怨的望着他。道出心里的想法.
盯看了我许久,才缓慢的回答“我想要得,我一定要得到。”
我没有在说下去,面对这样一个骄傲而自负的男人,多少的语言都是白费,他下定决心的事,便是死结.
“老九如若就此老实,我便给他分疆封王,允了他的婚事。保他宗族之名,留下他.但如果在继续那些勾当,或者”眸子一抬,瞥了我一眼“做些恣意妄为之事,那我这个同胞兄弟,也帮不了他。”
我望着那张曾经和煦阳光的脸,陌生感蔓延了我身体里的每个角落。或许那些才是他的面具,因为不想别拆穿不想被了解,所以,一派无害温良。
如今,争夺嫡位,面对敌手,作为战斗中的一方的他,需要以更狠绝的一面迎战,随时置对手于死地,而长久来的愿望时刻牢记,直到全面胜利的那天到来。在这之前,一丝一毫都不能懈怠.
人前一面,以后便是另一面 .而每一面都是他的真实之处,不过因人而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