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其中的奥秘也只有我们教主才知晓,或者,不如拿宁安一试便知真假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清平这是如实相告,她确实不知…
“若是把护教心爱的近身试出差池,本宫还真不知如何给 护教个交待,让本宫望而却步啊…”
两个人皆是笑容满面的相对,一个淡若春风,若有似无,一个流光四溢,绝色倾城.外面春光洋溢,屋子里更胜这春意三分…
“姑娘回来了?”宁安站在屋子前见树林里一抹熟悉的红色缓然而来,越发的近,一张脸上有如雪莲出水般的干净,眼神清澈,含笑似水.
“宁安应该进到屋子里去,不要吹风才好…”
“我现在更像是下了蛋的母鸡,坐月子的妇人,整日不能见风,或能憋死个人…”宁安说的咬牙切齿,深恶痛绝.
的确,受了月中噬的毒发是要比下蛋的母鸡还要耐得住寂寞,比坐月子的妇人更要金贵小心才是,不然落了病根怕是要带一辈子的,这也是之前清平一直严格按照最合理方式给宁安服缓解药的原因,总想着有朝一日解了这可怕的毒,却未想到事与愿违,偏偏到中原惹了这么一个麻烦事…
清平眼光流转,笑的好不开心“宁安真是不知道享清福,你看蝴蝶,修养的整个人越发出落标致了,你若肯更听话一些,天下第一美男非我宁安莫属…”
宁安语塞,并不见自己主子对男色有什么特殊追求,却从来了中原之后经常把话题拿出来谈论,让他着实有些发懵.无论如何,这美男一词他是反感极了,因为清平一提这个词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在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脸,说实话,宁安也承认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到长得如此绝美的一个人了,但美归美却实在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而言,而如果一个男人长了祸国殃民的美貌,怕是也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的美比女人德美更像尖锐的利器,轻而易举戳穿的不止是女人的心,还有这世道,他不做英雄便是骇人的魔头…
“还好,最近恢复的很快…”清平每天都按时给宁安煎药把脉,确保他身体正在恢复之中.月中噬性极寒,要配的药必须性热才能匹配的好.
“姑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慕容山庄?”宁安不懂,这么久来除了自己在擂台上拿了排名之后便在没有做过任何事,清平不是招惹那个丁一寒便是跟颜倾密谈,居然还玩了一次心惊胆战的夜探,搞的差一点小命都丢了。他认识的叶清平可不是这么爱串门聊天的那种人.
“蝴蝶的毒还没解,我们回去了教主也不会饶,再说你身体不是还没好吗?”
能拖便拖,宁安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光是平复他的情绪就是个大工程.
她在等,等一个猜了许久的结果也算作一个把柄。
傍晚的时候清平坐在廊子的栏杆上望着远处半片嫣红姹姿的霞光满天闪耀,瓷白的侧脸,低垂的乌发细细密密的眼光全部都浸在其中,一身大红袍子随着风轻轻拂动,像是浅浮在半空的赤云,拥着她包围她,犹如一幅优美的风景画无限静谧美好.
宁安默默走出房间站在门口看着她,有种淡淡的忧愁感泛出胸口,一直以来他都是最接近清平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而她想要得,也只有他才最一清二楚。
宁安也不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来到圣山上的,也不知道如何就被独孤鹤选中作了清平的近身,他只记得第一次被送到她面前时,那个长得纯白干净的女孩子脸上荡出一抹他难以懂得的笑容,像是怜惜,探求,善意,又充满试探和怀疑,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圆圆的,亮亮的,比盛了天山水还要清澈比晴空上的星子还要清晰,仿佛从未染到任何一丝杂质,定定的看着他,半响侧头笑了笑说“我唤你宁安可好?”滴水点玉的清脆,凉凉丝丝的渗进他心里,他回望她不语。
“宁安,宁安,我宁你才安,果真是好名字。从此以后我命你寸步不离我身,那便有我就有你在,孟焦不离,对我好,对你也不亏…”才半大的小女孩竟有这么沉稳的气质,负手而立,淡笑风声.
宁安心一动,心里开始思索琢磨清平的话,什么叫有她便有自己,什么叫孟焦不离对她好对自己也好…
“你若愿意便跟我一道回去,不愿意的话也不勉强,你自己拿主意吧…”语音刚落,小小身影翩然转身,负手踱步而行,已然老成姿态…
第一次,宁安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丝亮光乍现的光点,他不确定这一去是福是祸,如果不去是不是就逃出升天了,眼见身影越走越远,出于直觉出于本能的求生,他最终还是疾步跟了上去.这一跟便跟了10年那么久。当年如果没有跟清平一道去,也许便会跟他身边的那些伙伴一样,做了教奴生不如死,或者早已不再这个世上了…
宁安从不愿意想到这些往事,因为清常对他说“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了,每个人都没有办法活在过去,即便这个人有着多么显赫多么惊天动地的过去.
你可以是皇子,转眼也可能只是猪狗不如的敌国阶下囚,你也可以是平庸百姓,揭竿而起取代天子,总之,过去,只代表你经历过的某一段时间,过去了,便过去了,既然再也要不回来,还想它来何用?徒增困恼而已…”
宁安晃了晃脑子,眼光又对准前面享受一片安然的清平,如果不是当初被抓进了九天神教那么此时他应该…
他的脸有些黯淡,这一刻他竟也没有办法分辨的出十年前走进清平的世界和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到底哪个更值得更让他向往,他不知道,也许,这么久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泯灭了所有对于未来的希翼,不得不承认清平教他的都是对的,即便再怎样苦苦纠缠不放他也是永远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而这10年间和清平之间的种种早已掩盖了那些心有不甘…
人的一生好比是系扣子,一步错,步步皆偏,再回首也很难确定到底哪条路才是自己该走的,哪个世界才是该融入的,该爱谁,该恨谁,经历其中的人没有办法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好现在的路,因为从前的那条路已经离他太远了,早已经模糊不辨…
“宁安又在多想?”淡淡的声音波澜不惊.宁安抬眼时只见清平扭过脸,嫣然含笑的望着他,清眸漾辉,一如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般干净而轻灵.
不觉间他微微抬起嘴角,掠了抹笑意.的确,眼前人已经这般深入他的生命,如骨肉样相连,唇齿般相依,彼此看的懂彼此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哪怕是背对着沉默,也可猜得出心思,让他心安无比.
孟焦不离,大概就是她的意思,要不分离,还要知己知彼.
“宁安,我特别喜欢这样的霞光满天的景致,很绚烂,很华丽无比,然后我就静静这么看着,也感觉到幸福。以后我们便找个每天都能看见这绚烂的地方,临山而居,面海而望,可好?”
宁安一顿,他从未想过未来,小时候是想不到,现在是不敢想,每天都能彼此相依,多么美好的愿望.
“姑娘难道要一直跟宁安生活在一起?”宁安望着清平指着的彩色的天那边,心安详的很,满目都是绚烂,浑然天生的自然而然,不带一丝修饰的绝代风华,轻轻的问.
“这样不好?”清平不答反问。
缓缓,身后也是清清淡淡的一句“好…”
天边云涌风动,凉风阵阵,暮日半露,景如画,人入景,天那边第一颗星星隐隐约约出现了…

微光乍现

一早醒来清平准备去慕容铎那里看看,说来最让清平奇怪的就是慕容铎的状况,话说毒也解了,掌也化了为何人就是迟迟醒不过来?
此外她还有私心,这步走的是险棋,光有理论还不够,需要更多的实践经验来支撑起这个理论才能付诸于行动.坐以待毙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
还没等走到院子中间,她便听见屋子里面高低起伏的声音源源不绝.清平微皱了眉,抬步上前,宁安紧跟其后.
“慕容少主,这已是我无虚派失踪的第五个弟子了,从发现有异便一直派教众仔细的寻找,却是如石沉大海般无声无息平地消失了一样,再无半点踪迹可寻。还望少主出手相帮才是…”某个苍老的声音,清平有点耳熟,步子依旧缓慢节奏,徐徐向前。
“有这种事? ”不必猜,声音刚健有力,此人是慕容上晴.
“最初老夫也没觉得如何,以为是弟子贪玩,结果,一个接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夫也是束手无策,不管怎么仔细小心防备,明明就一转眼的功夫,人还是照样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清平最后一步越了门望过去只见说话的老者正摇头…
无虚派?灵上帮主?老者年过六旬的样子,头发胡子已经全白,身边还跟了几个弟子模样的年轻人,各个是英姿飒爽,一脸正义之色.
其中一个发现刚到的清平,皱了皱眉头,掷地有声地问“来者何人?”他这与音刚落,在场几人皆转过头望着门口的清平和宁安,面色不善…
清平不慌,朝老者拱了拱手“晚辈前来也是有事找慕容少主商量的,不知道灵上帮主也在…”
灵上扶了扶全白的胡子面色虽凝重却也很有前辈该有的度量答道“罢了,我要交待的已经交代完了,你们商量吧”扭头又看了慕容一眼“劳烦少主了…”慕容微微颔首.
灵上带着教众弟子鱼贯而出,擦身而过之际,其中一个年轻人扭头看了清平一眼,这一眼清平刚巧接过,好一个干净简单的脸,眉清目秀,带着沉静优雅的神情,半分薄半分润,好像是名家笔下几笔勾画出的素描线条,说不出的素净,合着那一身青衫,像是荷塘里走出的荷仙子…
清平一顿,男子瞬间擦过身去,秀气的侧脸,转而只剩一个长身背影…
宁安站在她身后,望了望清平,又望了望那男子,神情闪的很快,再见便又是习惯性的垂目凝神.
“护教找我可有事?”慕容见人都走开了,便开口询问.
清平点了点头“我来看看慕容前辈的状况,丁先生可有来过?”
慕容边往里面走边答她“解毒后的隔日来过一次,说是看毒解净了没有,后来再未来过…”
来到床边清平抬手掀了帘子,里面的慕容铎面色好了很多,只还是一动不动的维持最初她见他的姿势,平整的躺好,若不是还有气进出,还以为是个已过世之人…
素手抚上慕容铎的手腕处落了片刻,又揭开他胸口的衣服,胸口原本的黑掌印已经消失殆尽,脉象也趋于平稳,找不到任何异常的情况.
清平转过头去对慕容上晴交待“我回去再抓两副药回来,针对化掌后的体质再调养调养,想来对于恢复知觉应该有所帮助…”慕容连连道谢.
临走时清平还是扭头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说不出那里不对,她却总是觉得蹊跷不已…反正日后总有无数相处时间,这谜底还要她慢慢去解开才是.只是希望这谜底不要再跟那个让人无比头疼的男人再有任何关联才是,不然,还是一样棘手难耐…
叹了叹气,清平转身离去…
待清平去看蝴蝶时却遇见丁一寒也在她房间,清平一愣,丁一寒不是那个冷淡如冰,淡漠如风的九天外仙人嘛?何时跟蝴蝶这般熟捻了?
惊诧只是微细瞬间的一晃而过,还不等眼前人辨别,她已习惯性的笑浮在嘴角开了口“先生也在啊,那便由先生来把脉好了,快看看蝴蝶身上的毒是否被压制住了?”嘴上这么说,可清平心里可是各种有可能把丁一寒和蝴蝶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前后过了个遍,下意识的把宁安往旁边带.
上次宁安毒发醒来之后却是说自己并未遭到任何攻击只是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之后便浑身不舒服,而这奇怪的味道正是来自丁一寒的身上.
照常理来说丁一寒不可能知道宁安中毒的事,而身上的香气引起宁安月中噬毒发也应该是他不清楚的事,而偏偏又是这么恰好,很难让人不去想一些非常理的不应该的事.
这人疑点太多,更该严防死守…
丁一寒短暂的把了脉,抬首淡漠的看了清平一眼“的确是压制住了,不过要时常的服药,不然毒发便有她好受…”
清平点了点头又接着问“我想自己给她配些药养身,会不会跟体内的毒或者先生的缓解药产生冲突而导致相反的作用,嗯,好比是引毒发之类的???”
丁一寒站起身,轻轻掸了掸衣襟上的褶皱,淡声道“引子的作用一定要和解药是完全相克的,想来护教还没有这个本事在这个地方找得到和一品红的解药相克的药,所以不必忧心…”又接着说“我过些日子再来送药…”说完抬身扬长而去…留清平一个人站在原处思索。
“这个人比你的那个跟班更好一些吗???”身后蝴蝶半讽半刺的问.
清平转头“他来并非只是打算给你把脉的吧…”蝴蝶笑了笑“三句不离本行,我是病人,他是郎中,你当他还能问我些什么…”
“蝴蝶,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中毒的?”
“难道我是知道仇人是谁却还老实的留在这等死的人?你以为我是你吗?”
清平望过去,原本娇艳如花的脸此时略显憔悴.蝴蝶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之所以能这么认为是因为清平太了解她的脾性,可谁又能保证脾性不会变呢?当初颜倾提及慕容上晴的时候也是那样说过,若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能顾及谁?连兔子都能逼急了神仙也照样什么都肯做,慕容肯,蝴蝶会不会也肯呢?
她不信,不完全相信…
慕容能把素云观音苏素云绕进来,想必是颜倾授意的,如果说苏素云擂台上下毒这险冒的也太大了,而如果不是,蝴蝶到底何时中毒的呢?又如何就知道自己一定就会帮她求药呢?
清平想着,面上却云淡风轻,浅浅笑,像风掠过静潭上点滴漾开的涟漪般若有似无…
“没事了便好,我明日过来给你送药,你好生歇着…”
屋外晴空万里,艳阳当头,清平脚下一顿,定了定,继续负手向前。
“宁安可认得那素云观音苏素云?”
“只见过一面而已,照面的话可以认得出…”宁安在她身后答道.清平点了点头,不再接话.两个人穿越在院中,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房间里
“姑娘要出山庄?”此时宁安看着桌子上的两套袍子再看了看桌子边坐着的清平奇怪的问.
“嗯,难道宁安觉得这慕容山庄乐趣非凡吗?出庄有何不好?”清平也不看他,翻来覆去的捣弄桌子上的两件袍子,喜色尽显。
“宁安,这白袍和紫袍你选哪件?我觉得白色更配你一些…”说着还拎起衣服贴在他身上比划起来.
难不成她准备闪人了?宁安默不作声,眼睛跟着清平身形如影随形,一刻不肯停歇的猜度她的意图.
落跑绝对是清平的一大优良传统,通常是非常风度优雅的开溜,溜的光明正大,溜的浑然天成,溜的自然而然。
不过她怎么才想起来这码事,眼看都晚三春了…
一马两人,一白一紫,悠然自得.
“只要离开那慕容山庄,我便浑身舒爽,自在啊… ”前面的紫衣感慨,后面的白衣侧目.
“姑娘,还是莫要再插手蝴蝶的事了,既然不愿委身慕容山庄,尽快回圣山上才好,自有其他两位护教操心这事…”还不等他话音落下,前面人的身子便慢慢倚了过来,体温微暖,淡香浮动.
“你道是人世上何事最让你牵心,何事最让你惦念?”
宁安一愣,俨然没有预料到清平突如其来的问题,想了半刻才缓缓出口“姑娘的安危最让宁安牵心,姑娘的愿最让宁安惦念”
清平眼睛未睁,感受春日太阳拂面的温馨,扯了嘴角又问“我的愿?宁安知道我的愿?”
“阅天高,行地远…”感觉身前的身子微微一震,他不由自主地垂了目光望过去,黑色束带环在她头顶的乌发上,随风而起,划过那张白净的脸颊边,黑白分明…
她不睁眼,长长的睫毛有些颤动,脸上一丝笑容皆无,取而带之的是一抹安详,仿佛是熟睡了一般,悄无声息…
过了许久,久到宁安以为清平是真的睡着了,也未等到清平的下一句话…
他远目,群山,万水,俊美的脸柔和而安静.
没有人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每个人都懂都知道,只是那样可能并不被允许,如果只能怀揣着,那能这般也不错了…
扶荆镇上车水马龙,宁安找到地方拴好‘高远’打发小厮喂它草料和水.
‘高远’便是那匹上不了台面却深藏不露的驴样马,现下是清平的首席坐骑.
“俊俏男子本就该配这不染尘的雪色,衬着着实好看…”清平站在一旁看着走过来的宁安不禁赞叹.不说别的,除去那魔头颜倾,宁安是她见过最出众的男子,俊美无俦,长身玉立.
宁安似乎并不介意清平的品头论足,不清不重的问“接下来我们去哪?”
“难得一日清闲,自然是逛的尽兴才是…”清平微微侧头笑言.
逛街?不等宁安发问,清平自行往前迈步,悠然自得“早闻扶荆镇有松鹤楼,闻名天下,难得来了,自然先吃饭再逛街,最后抓药…”
感情是下山给蝴蝶抓药?宁安动动眉角,不出声跟在后面…
脱了那一身大红,一前一后的两人仍是街头显眼的一对,男的俊俏十足,自然很抢眼,另一个嘛,着了男装确实女儿脸,不男又不女,同样也很显眼.
武林尊会已近尾声,大街上都是各帮各教的弟子三三两两的闲晃,一派悠闲惬意…
前面来了几个17.8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嬉笑而来,不等近身,频频向他们藏笑投过目光,清平一顿,随后了然于心,笑的深深满满,淡声问道“此次武林尊会,可有我宁安中意的女子?”宁安在旁边有些黑脸,不闻一声…
“美人如玉,如玉冰清啊…”边说还边张望过去,一副我帮你挑的架势.
果然几个女孩子间果真有被清平那任君挑选的眼神瞧到脸红的,扭捏的低下头,像是阳光里熟透了的稻穗.
“师兄…”女子这一喊,请平和宁安身后有声音应了“是你们…”声音温温的,不含半分杂质,干干净净的轻.清平不由得回头一望,青色衣衫,秀而不柔,温文尔雅.宁安顺着望了过去,眼光沉了半分…
男子翩然一笑迎上前去,正面,侧面,背影,清平看得目不转睛…
“姑娘可是喜欢这人?”清平点了点头,目光仍旧随着那男子而动“好特别的一个人…”宁安再望了望,特别?没看出来,不过是简单而整洁的一个男人罢了,看不出哪里特别…
半响清平回了神,继续闲庭信步的往前走,像是随意的一句话“真像是圣殿的壁画上走下来的仙…”
这么说来清平还真是有些想念圣山,蝴蝶在难缠总比颜倾和丁一寒好对付得多…
松鹤楼虽好,却不见里面的人多, 清平和宁安倒是舒舒服服的享用了一顿丰盛而且愉快地午餐.饭后一壶香茶,清平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景色舍不得离开.
属实难得,过了这村不知道何时还有这个店了…
愣是拖到太阳西下他们才带着东西准备往回返.夜色下的慕容山庄有些森严危立,清平叹了叹,面带无奈,却还是抬脚迈进了大门,宁安牵着‘高远’跟在后面…
清平躺在床上,眼睛亮亮的望着窗外水一样的月光,浅淡而密的撒了一地,眼前又浮现男子干净的脸,带上了嘴角很惬意的笑…
屋顶上有动静,清平刚坐起身,宁安已经在她身侧了“姑娘,外面有动静…”清平点点头,顺着月色往外望去。貌似是两人在打斗,从屋顶,树上到地面,基本平手.
清平走到门口推门而出,只见廊子边的黑红两人正不分高下的你来我往,这个身影熟悉,那个身影也不陌生.
“伯玉…”
“黛晏…”
两声同时响起,才把正在纠缠不休的另两个人分开.
不远处的树下一抹雪白,风姿绰约.
门口处立的一身素衣,长发飘逸,眼光灿若星辰…
红衣转身,一张白面秀气的书生脸,带着笑意“清平…”
黑衣人俯首屈膝恭敬无比“宫主…”
没想到连午夜都能热闹成这样,大家真是济济一堂啊.清平对上颜倾,目光比月光还要亮,笑意相宜.
“没想到这么晚还能遇见颜宫主”
“原来是旧识,一场误会…”颜倾说的客客气气,俨然自己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气势.
“正是旧识,让宫主费心了…”一笑再笑,笑的月落云层,星子无光.
她是发自肺腑的假笑,没想到到了慕容山庄遭遇了颜倾之后,自己千推不倒万摇不动的绝世神功居然更有长进,比圣山上天天打坐唱经来的还要管用,不知算不算一种收获…
再者,既然伯玉都来了,想必教主也是再也耐不住性子了,看来,这战场要五彩缤纷了…

假象藏真

清平竟没想到,伯玉的到来最兴奋的人居然是蝴蝶,所谓温柔娴熟,恬静可人大抵也就是蝴蝶此时最的贴切写实.
原来不是没办法去改变一个人,而是看你改变这个人所下的药够不够份量,之于蝴蝶,伯玉这剂药怎么下都是绝对的命中。
“许久都没有两位的消息,唯一收到清平的传信就是求宁安解药的事,教主这才让我前来…”伯玉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很有读书人的气质…
清平看着蝴蝶满是情意连连的眼神,完全沉浸其中的表情,嘴角的笑有些僵。于是顺理成章的把蝴蝶就近安排给伯玉兼顾就是再好不过的打算了,伯玉也倒好说话,一口承了下来,清平和蝴蝶两个人都心满意足…
第二天起清平便开始到慕容铎那里煎药把脉,房间里通常只有慕容端一人守着,而慕容上晴则因为要处理庄内事务无暇顾及,经常是得了空才过来.倒是会看见向笑晚不时地出入,不多时便离开.
几天下来清平也未看出什么奇异的地方,无论是刺穴还是探针都毫无反应而言,她是越看越奇怪。
慕容端说除了向笑晚和慕容上晴以及自己之外也并未有其他人出入过这个房间.慕容铎的病症是不能见天日的,不用她提醒,慕容上晴自己也会倍加小心.
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奇怪,颜倾没有这个必要,丁一寒更是不可能,难不成是大水冲了自家龙王庙?清平带笑得望着慕容端,后者不明所以,有些无措的红了脸…
“慕容,你去取一套新的素衣来,药效发了汗,得及时换下汗湿的衣服,免得着凉…”
“好的,护教稍等,我去去就来…” 慕容端急急忙忙进里间找衣服.
清平又来到慕容铎面前再一次看的仔细.到底哪里不对呢???
衣领上一个很微小的红点引起了清平的注意,她探了头近距离看了看,针尖大的一点红色,不仔细辨别很难被发现.
顺着领子上红点往上找,并未再有其他红点.清平稍稍抬眼,嘴角自然而然的向上扬起,随后慢慢的抬起身站在床边,慕容铎刚刚好拿了东西从里间出来。
“慕容,向公子都什么时候来探望前辈?”
“一般都是早上的光景…”清平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出了房间。
清平一直在想,他这么做的用意在何,是要留住她和丁一寒吗?也许,可又不尽然…
对于她自己来说,她该盯的人只是丁一寒一个而已,闲事还是莫要多管才好…
而伯玉的到来也绝对不止是送解药那么简单,教主到底知不知道偷毒谱的是颜倾呢?知或不知,就算知道了,这无凭无据要怎么个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