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霍朝极大可能是错将书耳当成了她,她就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小时候救了他的人,明明是她!
如果霍朝真的认错了人,那是不是说明那些属于书耳的待遇,其实应该是属于她的?
不管是包包,还是豪华生日宴。
这些,其实都是她该得的,对不对?
书耳抢了她的风头!
抢了她的风光!
舒尔觉得自己一秒都忍不下去了。
终于,舒尔好不容易通过李茉要到了霍朝的微信号。
她马上就将霍朝的微信号输入,查找,然后选择添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微信毫无动静。
霍朝迟迟都没有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舒尔咬咬唇,她没有办法,只能再一次拜托李茉去和别人要霍朝的电话联络方式。
李茉拿起手机,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舒舒,你为什么非得要霍朝的联络方式呀?”
舒尔这举动看上去太不寻常了。她看上去一副对霍朝势在必得的模样,但是霍朝身边已经有了书耳了。
她这样上赶着,不是像个小三一样么?
当然,李茉其实没什么三观节操,小三上位的人她见过的多了去了。
但她总觉得舒尔不应该是这样的。
舒尔是谁呀?京市有名的名媛,要什么男人没有?
虽然霍朝真的很好很好,但像舒尔这种身份的名媛,干嘛自降身份,去和书耳抢男人?
最近霍朝和书耳这一对闹得沸沸扬扬,舒尔要是非得插上一脚,到时候估计会落人口舌。
舒尔听到李茉这句问题,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仪态,“我要他联络方式自然有用。”
李茉张了张嘴,想要再劝。但是她又觉得自己说话没什么分量,说了舒尔也不会听,只能作罢。
李茉叹了口气,多方辗转,总算是从赵之枫的一个初中同学那里要来了霍朝的电话号码。
李茉将霍朝的电话号码报给舒尔之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舒舒,你要给他打电话吗?”
舒尔态度很明确,“不。”
她现在整颗心都很乱,脑子里有很多想法。
她怕到时候电话里说话结结巴巴的,所以她组织好了语言,先给霍朝发去了一条短信。
【霍朝,你好呀,我是舒尔。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你在b县,我救过你一命。那个我救下的小男生应该是你吧?我无意中看到你的照片之后,觉得你就是那个小男生长大后的模样,所以冒昧来问问情况,如果我认错人了的话,请不要介意。
——舒尔】

第27章 公主病

舒尔拿着手机, 略有些焦急地等待对方的回复。
如果霍朝真的是她小时候救下的那个人,他不可能不回复的。
救命之恩, 总得要回报的。所以不要急, 耐心等待就好。
舒尔在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安静等待。
但是她握着的手机,迟迟都没有任何反应。
是没收到?
还是不方便回复?
亦或者是,她是真的认错了人?要是第一个原因那还好, 如果是后面两个原因…舒尔咬紧了下唇。
李茉总觉得舒尔不大对劲,总感觉她对霍朝太在意了。但是舒尔老把目光放在别人的小哥哥身上有什么意思?她身边那么多小哥哥, 顾明谦除了情感太内敛之外, 也不比霍朝差多少。
突然, 李茉心里浮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舒尔…该不会在嫉妒书耳吧。
因为书耳最近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所以舒尔嫉妒她?
李茉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这样,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舒舒, 你该不会是嫉妒书耳吧?”
这句话刚好戳到了舒尔的痛处。
她会嫉妒书耳?这可能么?
舒尔冷嗤一声, “你弄错了,我不是嫉妒, 我只是正当地拿回自己属于自己的东西。”
李茉一脸莫名, “什么?”
舒尔也没说太多,她只给李茉透露了一点, “你只要知道, 书耳是个小偷就行了。”
在舒尔看来, 书耳就是抢走了她东西的小偷, 抢走了她的光环。
她现在,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李茉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
书耳是个小偷?
她偷什么了?

书耳这时候正躺在床上给霍朝发微信。
【小二:哥哥哥哥,周日一整天你有没有空?】【哥哥:?】
书耳不满地皱了下鼻子。霍朝每次都只回一个问号。他就不能温温柔柔地问一句“小公主怎么了”吗?
不过书耳知道对霍朝要求不能太高。而且一脑补霍朝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话,书耳就乐不可支,总觉得那场面一定很辣眼睛。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小二:明天你陪我一天好不好?】
【哥哥:怎么?】
【小二:有点事情,明天见面说!早上八点,我家门口,不见不散哦!】书耳发完微信就将dna检验单妥帖地放进了包里。
明天她要做的事情还挺多的,所以她早早地就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书耳到门口的时候,霍朝已经在了。
她跟霍朝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就安心地上单车的后座了。
霍朝蹙眉,“你去那里做什么?”
书耳歪头说,“当然是有事啊。”
书耳报的这个地址霍朝有点印象,不过也只是有点印象,以前听人提过而已,那里具体是干嘛的他不怎么了解。
霍朝觉得不妥,下意识拿出手机一查,查完他才发现书耳报的那个地址是纹身一条街。
他将车子停好,问,“你要去纹身?”
书耳点点头,坦然地承认了,“是呀。”
“小孩子纹什么身?”
书耳嘟起嘴,她其实也不想纹身的,纹身很痛,她这么一个吃甜不吃苦的小公主,自然不想白白吃这么一个苦头。
但是她后背上的那块疤,她是真的越看越不顺眼。
想她全身都白白嫩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好端端的诱人美背,都被这个疤破坏了全部美感。
有了这个疤,她还怎么穿露背装?
她还怎么在夏天穿比基尼?
她还怎么在海边浪?
所以她想着,或许她可以让纹身师傅帮忙看看,看能不能在这个疤周围纹个蝴蝶之类的图案,把这个疤痕遮掉。
要是多个纹身,遮掉这个疤痕,估计会更诱人?
霍朝又追问了一句,“嗯?为什么想纹身?”
原因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书耳就实话实话了,“因为背上有疤。”
有疤?
“疤痕很明显?”
一说起这个,书耳就委屈地想哭,“嗯。”
她背上这个疤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感觉像是被东西撞伤的,创伤面积还挺大的,她也想过要不要去做祛疤手术,但是这个疤痕看上去时间有点久了,祛疤可能效果一般,她是不指望修复到完好如初的程度了,所以她想着干脆在背上纹个美美的图案。
书耳也考虑过这个痕迹是不是书父书母小时候虐待原身留下的,但是她多次观察过后背这个疤痕,觉得不像是虐待的痕迹。
她也旁敲侧击地问过书娅她小时候的情况。
书耳从书娅口中得知,书父书母就是对原身不太关注,让书娅不要和原身走太近,动手这种事情倒是从来都没有过。
要是书父书母小时候对原身动过手,长大后肯定也会控制不住动手的,毕竟打小孩这种事,不可能只有一次。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书父书母虽然对原身不算好,但虐待是绝对没有的。
书耳今天穿着一件黄色小背带,外面套一件白色衬衫,遮住了后背。
她脱掉外套,扯住自己的马尾辫,背过身大喇喇地给霍朝看,“哥哥,你自己看。”
霍朝还没来得及反对,视线里就闯入了一块白皙纤弱的后背,看着带着几分脆弱的美感。
后背上的蝴蝶骨漂亮到不可思议。
书耳皮肤白,黄色本来就衬肤色,所以白色和黄色的搭配,越发显得书耳背上那块疤痕丑陋和明显。
从疤痕的大小和形状来看,受伤的时候她受到的冲击力一定很大。
霍朝眉头蹙的更紧了一下,“还疼么?”
书耳摇摇头,“疼倒是不疼,就是不好看。”
她这么爱美的人,真的受不了背上有这么一块疤。
霍朝下意识想摸摸这个疤,但是他的手刚伸出一点,就马上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他收回手,说,“先把衣服穿起来。”
书耳哦了一声。还别说,这几天天气降温,只穿一条吊带还真的有点冷了。
“怎么受的伤?”
“忘了。”
其实也不是忘了,而是书耳真的对这个疤痕的来处毫无头绪。
书耳也没想去探究这个疤痕的来处,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估计除了原身,谁都不知道这个疤痕怎么来的。
她只想把这个疤痕好好地遮起来。
“哥哥,那我们快点去问问纹身师情况吧。”
霍朝看了书耳一眼,没说什么,只说让她上车。
书耳以为他是要带她去纹身店,二话不说就上了车。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这不是去纹身店的方向。
“哥哥,你带我去哪里呀?”
霍朝难得开了个玩笑,“去卖掉你。”
书耳自然不会当真,她也笑嘻嘻地开玩笑说,“记得卖个好价钱。”
霍朝啧了一声,这么一个作天作地的小公主,谁家买回去养得起?
书耳悠闲地晃着双腿,没一会儿,霍朝就停了下来。
书耳一看,这才发现霍朝根本就没带她去纹身一条街,而是带她到了专门的皮肤科医院。
!!!
他要带她看医生?
书耳嘟起嘴,不甘不愿地说,“哥哥,我这个疤很久了,估计祛疤效果很一般了。”
“那也得让医生看看。”
“哦。”
等看过医生之后,医生也觉得书耳这么好看的背上有这么一块疤很可惜。
但是疤痕存在太久,能祛疤到什么程度,她心里也没底。现有的医疗技术,是无法让疤痕彻底消除的。
这和她的个人水平无关,只和现有的医疗发展水平有关。
疤痕治疗目前来看,还会有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
医生也只能改善疤痕的情况,让它不那么明显,但不能让它彻底消失。
书耳给了一个霍朝“你看,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可怜巴巴的眼神。
霍朝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医生一边开药,一边说,“我给你开点药膏,每天涂抹,一天三次,坚持涂抹可以改善疤痕情况,小姑娘,你这个疤,感觉像是重物从高空坠落,掉你背上后产生的,你当初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你以后要多小心,祝你以后平平安安的。”
书耳都有点心疼原身了。
这疤现在确实不疼了,但撞击的时候肯定疼到不行。
她抿唇笑了下,“谢谢医生。”
霍朝拿着药走在前面,书耳双手背在身后蹦蹦跳跳地跟在后头,看上去一脸没烦恼的样子。
还能怎么滴?
医生都说了,现有的医疗手段是无法彻底消除疤痕的,她穿书之后也没得到系统或者别的金手指,她还能怎么办?
不过医生说可以改善疤痕情况。那就先用药试试。
书耳跟在霍朝身后的时候,发现他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她好奇的问了一句,“哥哥,你很忙吗?”
霍朝说,“没有。”说完,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到了裤子兜里。
书耳也在在意,蹦蹦跳跳地说,“哥哥,还有件事。”
“嗯?”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书耳,就怕她哪里又受伤了。
“我是我们家抱错的,我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孩子。”
霍朝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前天他还在疑惑,为什么书耳过生日只邀请了一个书娅。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原因。
“这事确定了?”
书耳点点头,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那份DNA检验单来。
“我妹妹之前跟我说的,这事是她无意中听到的。她还说,爸爸妈妈小时候总是提醒她和大姐,让她们不要和我走太近,可能是怕跟我处出感情来。”
书耳说这段话其实没别的意思,她也一点都不失落难过。
但是下一秒,她感觉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上多了一只手,这只手还揉了揉她的头发。
书耳瞪眼,“哥哥,我发型都要被你破坏了。”
霍朝手下揉的更厉害了一点。
书耳都懒得去管他了。
她双手合十,说,“哥哥,我能不能拜托你去帮我查一下我的亲生父母的事情呀?”
霍朝垂眼,嗯了一声。
除了书耳亲生父母的事,他十年前在b县遇险时候发生的事情,也该好好查一查。

第28章 公主病

不管是回b县调查自己遇险时发生过的事情, 还是调查书耳亲生父母的事情,霍朝都准备让他舅舅帮忙。
因为有之前借豪华游轮的事, 所以现在霍朝和他舅舅傅礼倒是走得比以前更近了, 两人之间相处的也更随意了一些。
舅甥两人年纪差的有些大,足足差了一轮。
如果说三岁一个代沟,那么傅礼和霍朝之间隔了四个代沟。
不过傅礼向来认为自己思想开明,心态年轻, 和外甥没什么代沟。
到家之后,霍朝就给傅礼打了一个电话, 傅礼听明来意之后, 语气带了点吊儿郎当, “外甥,什么时候让我见见这个小姑娘?”
霍朝,“…你见她做什么?”
“舅舅好奇啊,好奇你的小宝贝长什么样。”
霍朝, “…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礼语气越发玩味, “不是我想的这样,那你又是借游轮给她办生日, 又是帮她找亲生父母的?你拿她当女儿宠呢?”
霍朝揉了揉太阳穴, 内心烦躁的一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霍朝组织了一下语言,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 他说的比较简单, 不过傅礼还是听懂了。
一听懂, 他就在电话那头哈哈嘲笑霍朝,“所以,你满足了一个女生的所有要求,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可能认错了救命恩人?哈哈哈哈哈,我说,外甥,你怎么这么能呢?”
他倒是从来都没发现自己这个外甥是个傻der。
霍朝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心里都有些后悔把事情说出来了。
“你笑够了没?”
“当然没够,这事够我笑一辈子了,哈哈哈哈。”
霍朝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说,“行了,我最近正头疼呢。”
舒尔发他的信息他看到了,但是他选择了先放置一旁,并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复。
这一次,在没有确认对方说了实话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傅礼笑了一会儿才正经了起来,“外甥,你准备怎么做?”
关于这一点,霍朝心里早有打算。
“我想亲自回b县一趟。”
十年前那次,他是瞒着父亲和哥哥一个人偷偷回的b县。
至于偷偷回b县的原因,他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
那天,他和父亲因为他的兄长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他的兄长,天纵之才,十项全能,从小就是父亲无与伦比的骄傲,而他,从出生起就调皮捣蛋,不学无术。
从小到大,他从父亲口里听过的最多的话就是,“你看看你哥…”
“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哥哥这样优秀?”
“你多学学你哥,别总是这么不着调。”
从他懂事起,他就知道了他优秀的兄长,是他父亲全力培养的继承人。
公司以后会由他的兄长继承管理。
至于他?
他父亲对他要求很低,只要他不给祖上蒙羞就可以了。
他无意和兄长争抢公司,但是幼时的他,想多得到一些来自父亲的关注和关心。
所以他总是会制造各种大大小小的麻烦,想要引起父亲的注意,但每一次,都适得其反,惹得父亲对他越发失望。
那天激烈的争吵过后,他突然就很想念他的母亲。
父亲偏爱兄长,但他母亲却溺爱他这个幼子。
可惜他的母亲在他七岁那年病逝,葬在了山清水秀的b县。
他只带上了钱包,就义无反顾地独身一人去了b县。他一路顺风顺水,却没想到刚到b县就遇到了强地震,遭遇了险境,一度命悬一线。
提到b县之后,霍朝和傅礼都同时陷入了沉默。
两人都清楚的知道那里是母亲/姐姐的安身之所。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致。
傅礼声音有些沉,“外甥,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交给我去办就好。”
“舅舅,谢谢。”
挂掉电话之后,霍朝慢慢顺着墙面坐了下来,颓然地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
他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天。
遇到强地震时的惊慌,对死亡的恐惧,对父爱的渴望,对兄长的艳羡,对母亲的思念,种种情绪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霍朝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多年对父爱的求而不得,让他慢慢明白了,他永远都无法超越自己的兄长。
难道他就这么不堪?
霍朝久久都没有将头抬起来。
他想就这么静一静。
但是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霍朝这时候没有任何和人交谈的兴致。
他头也不抬,凭着感觉想要按下手机的拒绝键,但可能是他手滑了,他按成了接听。
下一秒,书耳充满活力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哥哥,我刚刚用了那个祛疤的药膏,好臭哦,我身上一点都不香喷喷的了。”
霍朝因为这一道朝气蓬勃的嗓音,慢慢从失落中清醒了过来。
书耳果然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所以才能时时刻刻都元气满满,无忧无虑的吧。
霍朝捏了捏鼻尖,回复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话,“就算臭也要用,知道吗?”
书耳哼唧了两声,提要求,“哥哥,难道就没有一些香香的药膏吗?”
霍朝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女孩子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和他同等家世的女孩子他也遇到过不少,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像书耳这么娇气的,连一丁点臭气都受不了的。
霍朝其实不大理解,“要那么香做什么?”
药膏好用,有效果不就可以了吗?
书耳不依不饶,“臭哥哥,我就是喜欢自己香喷喷的!闻着这股臭气,我晚上都睡不着了。”
每次霍朝以为书耳已经折腾到极致了的时候,书耳又会用事实告诉他,她还能越发折腾。
“那我给你问问。”
书耳这才笑开,语气甜糯糯的,像是夏日里的草莓,“哥哥,你最好了!全世界都是你最好了!”
霍朝低低地笑了一声。
只有这时候,书耳儿的彩虹屁才会像不要钱一样地放,好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
每当这时候,会让他意识到,他是被需要的。虽然他不如他兄长那么优秀,不像他兄长那样人见人爱,但是他也是被人需要着,依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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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错这事其实不难查,医院都有相关记录,能查到当天有哪几个孕妇分娩。
如果有心去查,没几天就能查个大概。
所以几天之后,霍朝就从舅舅傅礼口中得知书耳可能是舒家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之后,霍朝不由得愣了一下。
舒家有一子一女,唯一的女孩儿,就是舒尔。
舒尔,又是舒尔。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书耳和舒尔的读音一样。
事情是傅礼去调查的,他了解的更多,而且他年纪稍长霍朝一些,见识也更多。
傅礼语气淡淡,“我打听到的消息是,你家小书耳一开始并不叫书耳,叫书丽,后来才改成了书耳。”
霍朝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姓大概率是凑巧撞到了一个音,但名同音,应该是书家父母有意为之。
让抱来的孩子和自己亲生孩子一个读音,或许可以让他们心里稍感慰藉?或者,可以让他们时不时想起自己的亲生孩子?
傅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让抱错的孩子和自己亲生孩子一个读音,又让人从小在乡下长大,这父母怎么想的?”
霍朝嗤笑了一声,“还能怎么想?不就是一边思念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边又嫌弃抱来的孩子么?”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你家小书耳?”
霍朝也没去纠正傅礼对书耳的称呼,他知道自己这个舅舅的脾气,他越是纠正,傅礼就越是来劲,所以他干脆默认了下来。
“等放学我就告诉她。”
傅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句,“书耳如果回到舒家,生活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霍朝听到这句话之后沉默了。
他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书家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吃穿不愁,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家庭结构简单,但舒家是富人之家,买奢侈品犹如买白菜,内部竞争激烈。两家的社会地位以及生活水平差距太大了。
舒尔从小接受最好的精英教育,会多国语言,懂多种乐器,有自己的交际圈和生存之道,她是京市有头有脸的名媛,圈子里很多人都认识她。
但是书耳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从小在乡下长大。
这样的书耳,真的能够适应舒家的生活吗?
回到舒家之后,她会不会感到失落,会不会觉得自己和舒家格格不入,会不会自暴自弃?
舒尔的去留也是一个大问题。
霍朝沉吟了两秒,说,“回不回去的决定权不在于我们,而在于书耳儿。”
傅礼八卦道,“外甥,那你什么都不做?”
他这个外甥之前又是给人小姑娘办生日宴,又是给人找回亲生父母的,难道书耳回舒家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虽说书耳可能不是霍朝的救命恩人,但霍朝之前付出的感情总不可能都是假的吧?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两人总不可能一点情谊都没有吧?
傅礼八卦完之后,就耐心地等待霍朝的回复。
霍朝垂眼,“不会。”
傅礼起了几分兴趣,“那你准备怎么做?”
霍朝抬眸,淡淡勾唇,语气透着几分坚定,“舒尔必须离开舒家,做回书家的女儿。”
只有舒尔离开舒家,书耳才不会有对照物。
没有优秀的舒尔做对比,她就能轻松很多。
从小在兄长夺目光环之下长大的霍朝,最是明白自己被一个人狠狠比下去的感觉。
因为他真切地感受过,所以他绝对不会让书耳体验这种感觉。

第29章 公主病

网上有句话最近很是流行。
男人骚起来, 就没女人什么事情了。
同样的,男人要是狠起来, 也没女人什么事情了。
傅礼啧啧两声, 语气感慨,“外甥,舒尔极有可能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你居然就这么对她?”
虽然舒尔和书耳同音, 但傅礼还是一下子听懂了霍朝的话。
让舒尔离开富贵的舒家,回到书家, 也就霍朝会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了。
霍朝语气很是平淡, “一码事归一码事。”
救命之恩是一件事, 抱错又是另一件事,两件事情如何能归为一谈?
傅礼嘿了一声,“外甥,十七年的养育之恩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应该也从微博上看过一些报道吧, 血缘重要, 但是经年累月的相处也重要。有多少父母后来反倒偏爱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的?
十七年的相处。就算舒尔愿意离开,舒家父母也不一定乐意让她离开。十七年的精心培养, 付出的可不止是金钱, 还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他们估摸着还想从舒尔身上得到回报呢。最重要的是, 舒尔愿意离开么?不见得吧?”
舒尔大概率是不愿意离开的。
生活的好好的, 每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想飞哪里玩就飞哪里, 让她回归平凡,从天之骄女变为普通女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接受?
霍朝笑了下,“她不想离开,也得离开。两个人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傅礼闻言耸了耸肩。
道理是这样,但现实有时候不是靠道理就讲得通的。不过这种事情嘛,就算过程困难一点,如果操作得当,还是可以达到预期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