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澈吓了一跳,后背刹那出了一层细汗,随即转头道,“娘,你干嘛吓我?”
“我怎么吓你了?”二夫人走过来,皱眉看着他的衣服,“你这是去哪了,你看着身上都是泥土!”
君澈目光闪烁,“就是随便逛了逛,每天在这院子里,都快憋死了!”
“现在外面乱的很,你爹不让你出去是为了你好,你就听他的吧!等去了峪水关就好了。”二夫人一边为他拂身上的土一边道。
“娘,我们以后不在磐石了?”君澈问道。
自从在上京里出来以后,君冥烈便将自己的家眷都安顿在了磐石,自己出征打仗,前几日他自己也突然又回到了磐石。
“你爹的事娘哪里知道,就是前几日在书房里听了一两句,也未听清楚!”
君澈如今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救二白,也未往心里去,随口应了声,往自己屋子里去了。
二白未吃那碗饭,只吃了君澈给的馒头,下午果然稍稍有了些力气,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君烨未来救他,只能说明,他根本不知道她遇险了。
大妞假扮了她,有没有伤害君烨?
二白仰头靠在墙上,心中一团乱麻,摇头安慰自己,不会的,君烨就算一时不查,也不会一直认不出来。
还有阿遇和亓炎,他们会保护好君烨的。
一下午没有人过来,二白倚在墙上,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睡睡醒醒,再睁眼屋子里已经一片昏暗,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走近。
此时天快黑了,后院里枯草荒生,一片死寂,有一点动静,便能听的的分明。
送饭的丫鬟打开铁门,蹲下身,去推那小木门。
随口喊了一声,“吃饭了!”
然后端了饭碗放进去。
手还未将饭碗放下,突然身后黑影一闪,随即头被人重重一砸。
君澈手里举着一块石头,怕将那丫鬟砸死,并未使全力,小丫鬟头上一阵剧痛,却没晕过去,惨叫了一声,想要跑。
二白一把抓住她探进门来的手,低声道,“君二,再来一下!”
小丫鬟头破血流,手挣扎不出来,似乎才想起来呼救,嘴一张开,头上又是一阵剧痛,随即身子一歪,仰面躺了下去。
君澈扔了石头,大口大口的喘息。
铁门已经开了,也不用再费力气,君澈用那丫鬟身上的钥匙开了木门上的锁,推门进去,紧张的查看二白,“二白,你好不好?”
屋子里昏暗,二白点了点头,“我没事,谢谢你,君二。”
君澈耳根微微一红,竟有些羞窘,“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我们出去再说!”二白扶着墙起身,感觉比之前好了许多。
君澈将晕过去的丫鬟抬屋子里,二白和她换了衣服首饰,又将鬓角的头发散下来一些,遮住侧脸。
出门前,又喂了她一包迷药。
两人出了屋子,重新将铁门关闭。
二白往后门,君澈则还是从东北角的矮墙回去。
“二白,你自己小心,如果被人认出来,一定大声喊,我来救你。若是出去了,往左走,我在角门那里等你!”君澈不放心的交代道。
二白点头,“我知道了!”
提着食盒,二白半低着头,淡定的往后门走。
后门那里又两个守卫,见小丫鬟自里面出来,冷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久?”
天已经黑了,二白低着头,讷声道,“她好像是睡着了,奴婢呆了一会,叫醒了她才出来!”
每天来送饭的丫鬟都是后厨的,送饭的人也不一样,两个守卫根本不认识,就是随口一问,也没细听就赶着她走,“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二白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两个守卫关上后门,继续倚着墙闲聊。
二白出去,顺着抄手游廊往左走,走了不远,果然就见君澈在角门那里正东张西望的等着。
见到二白过来,急忙跑过来,刚要喊二白,二白躬下身去,“少爷,您找奴婢有事?”
奴婢两个字二白咬的极其的重。
周围有路过的下人仆役,君澈一怔,顿时脸上换了一副轻挑的表情,手搭在二白肩膀上,手臂将她的面容遮住,嬉笑道,“本少见你长的还算水灵,来本少房里伺候吧,不必回厨房了!”
二白头垂的越发的低,“奴婢多谢少爷!”
君澈喊住一下人,道,“去告诉后厨,这个丫鬟本少看上了,收在房里。”
那下人似是听说过君澈的“淫名”,了然的连连点头,谄笑道,“少爷喜欢,尽管留着便是,小人这便去后厨告诉一声!”
“去吧!”
待那下人一走,君澈对着二白道,“跟着本少,去我房里!”
“是,奴婢遵命!”
二白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跟着他走。
宅子极大,君冥烈的妾侍住在一个院子里,君澈另住一个小院。
七拐八拐才到,一路上下人见了君澈纷纷行礼,也无人关注他身后跟着个丫鬟。
进了屋子,君澈将院子里的下人都远远支开,关紧了门,他到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他第一次做违背君冥烈的事。
二白坐在椅子上,拿起茶盏,咕咚咕咚喝了半盏茶,将额前的碎发理上去,抬头,一双眸子炯澈清亮,再次道,“多谢你了!”
君澈反而有些腼腆,“不必、不必客气!”
“你不怕你爹吗?”二白笑声问道,她知道君二就是表面上张狂,其实胆子最小,不然也不能小时候被她打了一顿从此便不敢入宫。
“怕!”君澈老实的点头,可是他自从知道二白被关在后院,便寝食难安,不救她出来,想到她在里面受苦,他便抓心挠肝般的难受。
“二白!”他抬头道,“这院子防守很严密,你先在我这里呆两天,养好身体,过两日我想办法送你出城!”
二白面露思索,微一点头,“好!”
君澈叫人送了饭菜进来,把平时服侍他吃饭的丫鬟都赶了出去,亲自盛了一碗汤递到二白面前,“你多吃点!”
二白的确饿坏了,其实她被关在那屋子里的第二日便知道饭菜有问题,可是她不能不吃,否则便会被发现异常,而且,她不知道君冥烈什么时候放她出去,她不能将自己饿死。
所以每次都吃半碗饭,不至于让自己昏迷的什么都不知道。
君澈看着二白吃饭,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二白,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那时候,二白刚到上京,还住在那个种着葡萄架的小院子里。
他经常过去跟她蹭饭,哪怕被她讹银子,也觉得她那里的饭菜香甜。
后来二白成了馆的掌柜,搬进了宋家的后院,因为君烨的关系,他便去的少了。
再后来,她又从一个红娘馆的掌柜变成了明鸾,他更加不敢见她。
如今他也从人人恭敬巴结的君府少爷,变成了叛军,一路跟着他爹到了磐石,以为以后再不能看到二白,不曾想还会跟她坐在一起吃饭。
这段日子,他见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事,他不能阻止他爹要做的事,他姓君,荣辱都因为姓君。
他和他大哥不同,他没有了君姓的依附,他什么都不是!
他也知道,放走了二白,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甚至会让他爹大怒。
但是,他做不到不救她。
“二白,现在正在打仗,我送你出城后,你就回上京去吧,不要再回我大哥那里!”君澈道。
二白抿了抿唇,“出去后再说,君烨那里情况不明,我不放心!”
“二白,你会嫁给我大哥吗?皇上不会允许你嫁给我大哥的,他会杀了我大哥的!”君澈低声道。
二白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脸色微微发白,随即抬头一笑,“君二,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是开窍了,竟然还懂朝政!”
“皇上对你的感情,所有人都清楚,他怎么会让你嫁给别人,你喜欢我大哥,皇上早已记恨他!”
“而且我现在才知道,皇上他一直装作昏聩好色,蒙蔽所有的人,就为了将我爹一举拿下,他心思缜密狠辣,终有一日也不会放过我大哥的。”
“我知道,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二白郑重的道。
君澈咧嘴笑了笑,“你快吃饭吧,看你这么瘦!”
“嗯!”二白点了点头,端起碗胡乱的往嘴里扒饭,味同嚼蜡。
用过饭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君澈让人送了沐浴的热水进来,又让人送来一套丫鬟的衣服。
“二白、你去洗澡吧,我就在外面,谁也不会进来!”
二白点头,拿着干净的衣服走到屏风后。
也许是君澈救了她,二白对他很放心,解开衣带将外衣脱了下去。
隔着纱帐和半透明的织锦屏风,君澈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影影绰绰可见里面的少女正脱衣服。
他耳根一红,忙窘迫的扭过头去。
心头一阵砰砰直跳,忍不住又回过头去,少女似已脱了中衣,长发披散,侧颜精致,肩骨瘦削却圆润,身姿曼妙,双腿修长…。
她影子映在那屏风上,屏风上的梅花正挡在她胸前,烛火一跳,影子闪跃,少女似要自里面走出来一般。
君澈顿时呼吸一紧,一时看直了眼。
少女突然拿了衣服挡在胸前,怒道,“还看,想要挨揍是不是?”
君澈身体一僵,连忙转过身去,讷声道,“谁看了,本少那么多女人,一点都不稀罕!”
二白已经坐在木桶中,背对着屏风,嗤笑问道,“君二,你那么多女人,你到底真心喜欢过哪个没有?”
君澈不在意的道,“什么真心不真心,不是一样用来睡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落难了,不在是贵族少爷,她们还会不会跟着你?”
君澈顿时一噎,半晌,哂笑道,“真心又怎么样,就能同甘共苦吗?之前上京周侍郎家的公子,洁身自好,从不逛花楼,也不睡丫鬟,后来说是和一个女子真心相爱,八抬大轿的娶回家去。后来周侍郎被贬,全家发配西虎岭,那女人连夜卷着细软跑了,真心有何用?”
二白冷哼一声,“那算狗屁的真心,根本就是把他骗了,不要把虚伪和真心混为一谈!”
“你对君烨就是真心?那你对皇上是什么?”君澈嘲讽的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脚踩两只船?”
“皇上对你那么好,你就不动心?”
二白皱眉,“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是亲情,亲情你懂吗,难道你会对自己的妹妹有不伦之念?”
“切!”君澈讽笑道,“皇上对你的心思所有人都看的清楚,你在宫里住了那么久,孤男寡女,别说你们没睡过?”
“滚!”二白一瓢水扬了出来,骂道,“君澈你个二货,脑子里整天就是睡睡睡,能不能装点正经的事!”
君澈闪身躲开,见二白生气,顿时道,“得,算我浑说,你别气坏了身体,水要凉了,赶紧洗吧,我出去转转!”
二白坐在水里,没再说话。
君澈出了门,吩咐下人守好门,不允许任何进去。
出了院子,正看到他娘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丫鬟手里端着一个食盘,上面放着参汤,一看就是要送给他父亲的。
“娘!”
“澈儿!”二夫人走过来,温和笑道,“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还不去睡觉?”
“这便去睡!”君澈应了一声。
二夫人凑到自己儿子身边,低声道,“睡不着啊,娘院子里有两个丫鬟,姿色不错,你要是喜欢,娘今天晚上让她们去服侍你!还有雯儿,你不是要过她一次,要是喜欢,娘就让她去你房里。”
他们走的时候,君澈的那些妾侍丫鬟都没带来,她做母亲的又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以为君澈是为这个睡不着,当然要为自己的儿子排忧解难。
君澈恹恹道,“不要,没心情!”
“我儿今天这是怎么了?”二夫人笑问道。
君澈看了看丫鬟手上的参汤,突然问道,“娘,你对爹是真心的吗?”
“说的什么傻话,当然是真心的!”
“那爹对你呢?”
二夫人眉目一转,轻笑道,“自然也是真心!”
“那如果出了事,你们会背叛对方吗?”
二夫人眉心一皱,“你这是问的什么话,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没有,就是随口一问。”君澈忙道。
“澈儿,虽然我们现在不在上京了,你父亲正在同朝廷打仗,但是你要相信你父亲,他不会败,我们也不会有事,别胡思乱想!”
“是,娘,我知道了!”
“去睡觉吧,早点歇息!”
“嗯,那我回去了!”
君澈道了一声,转身往自己院子里。
二夫人站在那,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摇头轻叹一声。
君澈回到房间里,二白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床很大,二白和衣躺在最里侧,外面几乎让出两三个人并排而睡的位置。
君澈掀开床帐,看着笑了一声,她到是对他放心,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君澈本想抱着被子去外室的矮榻上睡,想了想,还是脱了靴子躺了上去。
闻着身边女子沐浴后清新幽香的气息,他不由的向床里靠了一下,却不敢靠的太近,转头看着少女的侧颜。
少女呼吸清浅,君澈闭上眼睛,觉得心头从未像这般宁静过。
脑子里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只这样什么也不做的躺着,就觉得心满意足。
百里之外,一道黑影悄悄进了府衙后院,在余太守的书房外停下,抬头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低沉的一声。
那人推门进去,恭敬的道,“回大人,那女子已经送到了磐石,交给了上官将军,一切顺利!”
余太守正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假寐,闻声睁眼,点了点头,“那便好,摄政王大人可有什么指示?”
“暂时没有!不过,”那人继续道,
“小人还听说君烨病了,病的很重,看来璎姬已经得手,都在咱们掌控之中!”
“君烨病重的事已经回禀摄政王了吗?”
“是,今日已经传消息过去,摄政王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了!”
“做的不错,等本官见了摄政王,定会在他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多谢大人!”
两人正在房中密谈,突然听到外面有下人喊了一声,“姑爷在这里做什么?”
余太守脸色陡然一变,急急往书房外走。

19 哄个美人上床

果然云熠正停在窗外被一家丁抓着手臂,一脸惊慌,看到余太守出来,上前问道,“大人,你们方才说抓走的女子是谁?是不是二白,你们将她怎么了?”
余太守脸色沉下来,问道,“你都听到了?”
云熠面色一白,猛然想起他们方才谈到君烨和摄政王的事,余太守分明是已经投靠叛军。
他心中慌乱,后退几步,忙往外走。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余太守怒喝道。
几个家丁上前,顿时将云熠抓住,他本就是个书生,那些家丁人高马壮,几下便被压在地上挣扎不得。
余太守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妍儿喜欢,本想多留你几日,是你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说罢冷声吩咐道,“带下去!”
“是!”
几个家丁压着云熠往外走。
“放开我,我没犯罪,你不能滥用私刑!”云熠高声大喊。
余妍儿闻声走过来,看到云熠被抓走,撅着嘴嗔声道,“爹,我还没玩够呢,你怎么把他抓起来了?”
余太守摸了摸余妍儿的手背,眯眼哄道,“不过是个男人,妍儿要多少有多少,再物色一个就是!”
“可是现在女儿还喜欢他呢,爹,你把他放了吧!”余妍儿撒娇的道。
“乖女儿,听话!”
“不放也行,但爹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就是!”
“我要那个君烨!”
余太守嘿嘿一笑,搂着她往屋里走,“行,都依你,再过两日,随便你处置!”
余妍儿这才眉开眼笑,想着君烨的挺拔的身姿,脸上顿时一副动情的模样,身子一软,靠在余太守的身上。
云熠一直被压着进了地牢,然后走到最里面的牢笼里,被人往里面一推,随即砰的的一声将铁门关上。
地牢里散发着一股腐臭,只在墙角里挂着一盏油灯,灯火昏暗,模糊不清。
云熠跌倒在地上,不知压在什么人腿上,忙往后一退,谦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地上的人似被弄醒了,起身看着他,声音嘶哑的道,“没事儿,兄台是刚刚被关进来的?”
云熠适应了牢笼里的黑暗,借着幽暗的灯火,才看清这牢笼里关了七八个人,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此时全部被吵醒,坐了起来。
云熠靠边倚坐在铁栏上,脸色虚白,“是,我是太守大人的女婿,等下妍儿就会来救我出去!”
牢笼里立刻发出一阵笑声,那笑声嘲讽,凄凉,说不出的怪异,在黑夜中的地牢里,听上去毛骨悚然。
最先和云熠说话那人坐在他身边,哂笑道,“兄台猜猜我们都是什么人?”
云熠这才仔细打量牢笼里的人,只见这些人瘦骨嶙峋,目光呆滞,有的似是书生,有的似是剑客,但是细看下,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长相英俊。
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念头,让云熠从脚底生寒,“你、你们、”
“对,我们都是余太守的姑爷!”
云熠被一个晴天霹雳,脸色惨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兄台是如何做了余太守的女婿的?”那人又问道。
云熠也不隐瞒了,急忙道,“鄙人是从香苏而来,三个月前游历到这里,在一个酒楼吃饭时,碰到余妍儿和她的丫鬟。她说她是太守之女,这磐石最欢迎有学识的读书人,要与我结实。之后连接两日,她都上门拜访!”
初到磐石就得太守之女这样看中和关照,云熠自然也有些受宠若惊,谦和有礼应对。
“结果到了第三日,她带了酒菜,要与我同饮,我推辞不过,便喝了两杯,再醒来、醒的时候,我、”
云熠脸上一红,说不下去了。
“醒来后,发现你们两人赤身**的躺在床上,她说你喝醉后轻薄了她是不是?”
云熠倏然抬头,“你如何知道?”
“因为我们也都是这样做了余家的女婿,等余妍儿腻了,又有了新的男人,就把我们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自生自灭!”
“啊?”云熠惊愕的叫了一声。
“这个余妍儿天生淫荡,平日里在街上闲逛,看到哪个男人长的好看,就上去搭讪,若男人主动上钩便被她领回去,若是男人没上钩,就会像对付你那样用酒迷晕了,生米做成熟饭后,要求你负责,然后就变成了他们余家的女婿,而且,很多男人已经死在了她手上!”
听完这一切,云熠脸色灰白,一副惊愣的表情,“那,余太守知道吗?”
“哼!”那人冷笑一声,“女儿经常带男人回去,他怎么会不知道,不仅知道,还会怂恿,而且,她那个朱棒子干哥哥也和她关系不清不楚,他们家就是一个大淫窝!”
云熠呆坐在地上,一时竟无法相信这样的真相。
其实他当时同意娶余妍儿,的确是迫不得已,后来两人定亲,余妍儿经常晚上要留在他房里,他那时便觉得这女子有些轻挑。
只是他不曾走,是因为他也些私心。
他心里一直爱慕二白,可是二白却喜欢上了君烨,在香苏时即便是做丫鬟也要留在别苑伺候君烨,这让他很痛苦,也错认为,男人只有有权势,才会让女子喜欢。
所以他这几年,四处游历,便是想得到做官的赏识和提拔,突然间遇到余妍儿,并且和她定亲,也不过是看中了她是太守的女儿。
但是他住进了太守府以后,发现自己并不适合阿谀奉承,也不得余太守喜欢,这让他更加的压抑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他在磐石竟然遇到了二白。
二白的出现让他更加羞愧,他甚至想过,二白如果跟他走,他愿意带着她一起回香苏。
可后来,君烨那句二白是他的夫人,又打消了他所有的念头。
正当他踌躇无措时,夜里无法安眠,出门溜达,才偷听到余太守抓了二白的事。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二白有没有危险?
听余太守和属下谈话,君烨被被人害了,那二白怎么办?
“兄台,既然进了这里,轻易出不去了,这大半夜的,想多了也没用,还是睡吧!”那人劝了云熠一句,又躺了下去。
其他人也纷纷躺下,似是对这种事已经习惯和麻木。
云熠如何睡的着,起身走到铁栏前,晃了晃铁索,探头向地牢的甬道里张望,只看到一片无尽的黑暗和死寂,连个狱卒都看不到。
二白在君澈房中呆了一日,次日,君冥烈不知从哪听到君澈一连两日不出屋,以为出了什么事,派人来叫他过去。
君澈一听他爹喊他,还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脑门就出了一层冷汗。
“你爹是猛兽啊,把你吓的尿裤子!”二白磕着瓜子道。
“谁尿裤子了?”君澈心虚的反驳了一句,交代道,“你别出去,我一会就回来!”
“知道啊,我又不像你一样缺心眼!”
君澈一噎,一甩袖子,开门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不忘交代门口的小厮,“谁来也不许进去!”
“少爷放心!”两个小厮忙点头应是。
君澈走了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一丫鬟模样打扮的女子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上了台阶,推门就要进去。
两个小厮忙拦下,“雯姑娘,少爷交代,没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
“大胆,不长眼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
女子趾高气昂的问道。
女子是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长的颇有几分姿色,来了磐石后,君澈身边没带侍妾,二夫人便将她赏给了君澈。
被君澈睡了一晚,女子便觉得自己已经高人一等,已经不在是丫鬟,以后就是这府里的主子。
“下的们当然知道,雯姑娘是少爷的人!”小厮们赔笑道。
“知道还敢拦我?我是奉二夫人之命,来给少爷送参汤的,这汤要是凉了,我让夫人收拾你们!”女子威胁道。
二夫人也是见君澈连日没出门,觉得奇怪,一是让丫鬟来送汤,二也是看看君澈怎么了。
“这、这,小的们不能不听少爷的话,也不能不听夫人的话,这实在是让小的们为难啊,再说,少爷也没在房里啊!”
“少爷去哪了?”
“少爷方才被老爷叫去了!”
叫雯儿的丫鬟暗暗点头,转着眼睛笑道,“你们让我进去,我把汤放下,到了二夫人那里我也好交差,等少爷回来,你就说这汤是你们放进去的,少爷又不知道,就不会罚你们了!”
“这、”小厮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那您快点出来,别等少爷回来了发火,咱们都跟着倒霉!”
雯儿哼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外室里没人,女子放下食盒,悄声往内室走。
一掀帘帐,和矮榻上的女子正看个对脸。
雯儿咬牙冷哼一声,“我就说少爷怎么不出屋了,屋子里果然藏了个女人!”
二白坐在矮榻上,正在小几上描字帖静心,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她身上穿着丫鬟的衣服,雯儿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了院子里的下人,问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下人,我怎么没见过你?你爬上少爷的床,夫人可知道?”
二白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女子眼睛一转,晃着脑袋,得意的道,“我是夫人派来服侍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