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本全身是血的柔弱“女子”突然纵身而去,手中刀光一闪,猛的向着黑衣人首领砍去。
首领反应也极快,一个利落的后空翻躲过,极快的道,“撤!”
其他黑衣人顿时簇拥着他向着地牢门口撤退。
门口那,他们留下的两个黑衣人正和涌进来的明府侍卫厮杀在一起。
“杀!”
黑衣人首领手持飞刀,率先扑上去。
黑衣人个个身姿矫健,出手狠辣,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刚一出地牢,就见明持伍正站在地牢外,脸色阴沉,两旁明府侍卫手持弓箭,呈半包围式将黑衣人堵在地牢门口。
“说!谁派你们来的?”火把耀眼的光线下,明持伍脸色阴沉,冷声问道。
黑衣首领冷笑一声,一把飞刀射出,顿时将身后要扑上来的侍卫喉咙射穿,那飞刀穿过喉咙扎进另一个侍卫胸口。
一刀两命!
明持伍看着那飞刀缓缓眯起眸子,“御风飞刀,你们是逍遥庄的人?”
“是,我们舵主主看上了鸳鸯,派属下来救鸳鸯出去,还望侯爷高抬贵手,卖我们舵主一个面子!”
逍遥庄是大燕最大的江湖门派,分舵遍布大燕各处,只是如今渐渐衰落,各分舵自立门户,已经是一盘散沙,舵主又是哪一个分舵?
明持伍负手冷笑一声,“一个江湖帮派也敢让本侯卖你面子,好大的口气!来人,杀无赦!”
心中忍不住有些失望,本以为今夜抓到的人会是翡翠阁的幕后掌柜,没想到竟是一个江湖门派来救人!
侍卫听令拉弓射箭,风雪中,箭声呼啸,如漫天蝗虫对着那群黑衣人射去。
然而这些黑衣人武功极高,身手敏捷,配合也极默契,围成一个圆圈,防守的丝毫不露。
头领一身轻功更是出神入化,在众人掩护下,几个起落,抓住一把长箭回射,明持伍这边的侍卫顿时便倒下了一片。
眼看黑衣首领在其他蒙面人的簇拥下就要冲出突围,明持伍脸色越发沉淡,刚要吩咐袁灼再去调派人手过来,就见一侍卫匆匆跑过来,单膝跪地,垂首禀道,“侯爷,那两个女子被人救走了?”
“什么?”明持伍微微一惊,他明明将那两个女子藏的很隐蔽,怎么会被人劫走。
难道逍遥庄的人是设了调虎离山之计。
“快点随老夫去看看!”
明持伍不再管这边的情况如何,带着侍卫急匆匆往后院而去。
这边黑衣人也不恋战,冲出明府侍卫的包围,一个个纵身而去。
明持伍带着袁灼和几个贴身侍卫匆匆赶到后院一阁楼前,手放在石栏上的石狮上,将狮子的眼睛按下去,然后对着东南的方向转动了三下。
只听轰的一声,地面突然裂开,出现一条密道。
明持伍刚要抬步下去,突然感觉不对,猛然回头,见身后侍卫全部都已经倒下,连袁灼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明持伍一惊之下,向前走了两步,只觉身后黑影一闪,脖子上顿时一凉。
一把匕首放在他脖子上,身后黑衣人冷声道,“带我下去,否则杀了你!”
中计了!
鸳鸯等人根本没有被救走,方才那侍卫是假冒的!
天色黑,侍卫又混乱,才让对方钻了空子!
明持伍到底是曾经踩着刀血走过来的武将,此时面色不变,沉声问道,“你们也是逍遥庄的人?可是涿州分舵?”
背后黑衣人冷声一笑,“看来侯爷对我们逍遥庄并不了解,涿州根本没有分舵,至于我们是哪个舵主派来的,侯爷还是不知道的好!”
明持伍自然知道涿州根本没有逍遥庄的分舵,如此说不过试探罢了,见对方从容应对,这才相信这些黑衣人的确是江湖势力。
“既然是逍遥庄要人,本侯放人就是!”明持伍淡声道。
“跟着我下去,前面带路!”
黑衣人手脚麻利的将明持伍双臂捆绑在身后,然后用匕首威胁着他一路往密道里走去,身后两个黑衣人紧随其后。
刚走了两步,明持伍突然停下,淡声道,“看到左面墙壁上的壁灯了吗?下面有一个铁环,拉一下,机关自动关闭!”
有明持伍在,黑衣人自然也不怕他耍花样,按他说的果然在壁灯下找到一个铁环,用力往下一拉。
只听墙壁里似有机关响动,不过片刻,便再次恢复安静。
“继续走!”黑衣人将手中匕首往前一划。
刺痛传来,明持伍长眉微皱,却未出声,抬步继续往前走。
一连破了三道机关,才进了密道尽头的石室,里面果然躺着昏过去的鸳鸯和琳琅两人。
跟着进来的两个黑衣人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将手中绳索扔过去,抓住两人的肩膀,猛的甩臂一挥,果然,鸳鸯两人一离地,旁边的案台下立刻发出数根暗箭,射在四面的墙壁上,箭头上蓝光闪烁,寒光凛凛。
若是有人直接上前去抱鸳鸯和琳琅起身,一时躲闪不及,必然已经被暗箭射中,中毒身亡。
黑衣人冷笑一声,“这点把戏,对于我们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明持伍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两个黑衣人将鸳鸯和琳琅抗在肩上,飞快的向着洞外急奔而去。
待出了密道,看着同伴将鸳鸯两人带走,押着明持伍的黑衣人,猛的将明持伍往前一推,然后纵身跃上楼阁,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夜色中。
明持伍被从台阶上推下来,滚了几滚才停下,手还被捆着,一时竟无法起身。
几个侍卫匆匆赶来,忙将明持伍扶起,将他身后的绳索解开。
明持伍怒气沉沉,“去查,逍遥庄的什么人如今在上京,查到之后杀无赦!”
“是!”侍卫忙应声。
“袁灼呢?”明持伍问道。
“报侯爷!”一侍卫匆匆而来,单膝跪在地上禀道,“袁统领被发现躺在假山后,现在还在昏迷。”
明持伍脸色更沉,定是来报信的那侍卫跟在他们身后,先放倒了几个侍卫,然后用毒针刺晕了袁灼。
他走在前面竟然一无所知,甚至没听到任何声响,如果这批人是来刺杀他的…。
明持伍顿时觉得后背升起一股寒气。
侯府对面的屋顶上,亓炎看着两个黑衣人自侯府出来,背上都背着人,然后放进马车中,飞快的驾车出了巷子让长街上去了。
亓炎忙飞身跟上去,然而等他出了巷子却发现有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一辆往西,一辆往东,同样的速度,甚至赶车的黑衣人身形都差不多。
他略一犹豫,跟上往东行的马车。
天上还飘着雪花,大如鹅毛,车轱辘轧出来的痕迹很快便被覆盖。
刚跟了几条巷子,突然马车拐了弯,往一条巷子内拐进去,亓炎纵身跃上屋顶,正要继续追下去,就见一黑衣人站在屋顶上,似正在等着他。
寒风呼啸,黑衣人身上已落了一层白雪,缓缓转过身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亓炎、
只一眼,亓炎便已看出是今日来府的女子。
然后在城外戏耍了他!
“亓将军,请不要再参与我们翡翠阁的事!”女子冷声开口。
亓炎面无表情,身形一闪,瞬间便到了那女子面前,伸手向着她的手臂抓去。
女子微惊,似没想到男人会这样快,凌空跃起,手中匕首一挥,顿时迎上去。
寒光一闪,搅动漫天飞雪,亓炎偏身躲过,一脚踢在女子的手腕上,身形诡异的一转,便到了女子身后,一掌拍向她的肩膀。
“咣当”一声
匕首落在屋檐上,女子堪堪躲过亓炎的掌风,身体灵活若泥鳅般的自他手臂下穿过,弯腰回臂,手臂的护腕上突然冷光闪烁,直直向着亓炎腰上刺去。
亓炎长眸微皱,好狠辣的女子!
他有心让她,她竟然下了死手!
曲指将女子的手腕弹开,亓炎顺势抓住她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便卸了她的胳膊,随即探手一抓,想要抓她另一条手臂,却不想女子下意识的身形一错,然后他便直直的抓在了她胸口。
亓炎脸色一变,对方露出的一双眼睛更是惊愕恼怒,一脚踹向亓炎双腿之间,喝骂一声,
“无耻!”
趁亓炎躲避之时,女子纵身而起,迎着风雪,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亓炎站在屋顶上愣了一瞬,一张俊冷的面容似有些微微的恼意,然后转身而去。
片刻后,亓炎跪在君烨面前,没有任何起伏的道,马车跟丢了。
君烨正在逗他的宠物鸟,闻言长眸一瞥,挑眉道,“遇到对手了?”
他的得力手下竟然两次失利,实在令他诧异。
亓炎低着头,耳根微红,面色沉淡,“请公子责罚!”
君回首,拿着一颗瓜子继续逗阿鸾,轻笑问道,“你那日说想谁?”
“锦二白!丑八怪!”
君烨眉头一皱,手指一弹便将那粒瓜子弹进了阿鸾的嘴里,回身淡声道,“走吧,既然跟丢了,那就去家里等!”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带着这只说想她的鸟!”
阿鸾细舌被打的又疼又麻,听说要出门,立刻兴奋的拍翅膀,“带着爷,带着爷!”
亓炎过去,随手将它放在肩膀上,面无表情的低嗤一声,“智障!”
阿鸾猛然回头,眼珠瞪着他,“谁智障?谁智障?”
亓炎似没听到,俊容沉淡,扭头不语。
锦园内,鸳鸯和琳琅被放在床上,大夫正为两人包扎诊治。
两人都是遍体鳞伤,昏迷不醒,月娘和七娘在一旁帮忙,小丫鬟们进进出出的端着热水进来,然后再端着血红色的冷水出去。
二白看着窗外大雪纷扬,将整个上京都覆盖,眸色亦如夜色般沉寂。
这笔账,她早晚会清算回来的!
突然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元蓁自窗子里闪身而入,带着一身的风雪和寒气,急声道,“不好,君烨的马车正往馆来!”
已经是寅时,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君烨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七娘上前道,“把鸳鸯和琳琅转到我房里去吧!”
二白摇头,“她两人身受重伤,藏在你房里终究不是长久之策,而且,明日侯府必然会搜城,若搜到馆,如何能藏的住?”
“那现在将她们带出城去?”月娘道。
“不、有一个地方侯府不会搜,而且,鸳鸯和琳琅还能得到照顾!”
七娘眸子一转,立刻道,“皇宫?”
“可是皇宫内到处都是摄政王和君烨的眼线,不是更容易暴露!”月娘忍不住疑虑。
二白皱眉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不再犹豫,吩咐道,“现在便带着她两人走,走西宫门,那里的侍卫都是皇上的心腹,而且今夜是吕敬值守,应该可以掩护。”
更重要的是,即便君烨发现琳琅和鸳鸯在宫内也无妨,最多还是认为翡翠阁是燕昭宇在宫外的势力,
“好!我们马上去办!”
“嗯,动作要快,我去拖住君烨!”
二白道了一声,将一块玉牌递给月娘,“拿着这个,侍卫自然会放你们进去!今夜雪大,视物困难,正好利于行事。”
“是,你放心,我们一定将人安全送进去!”
“好!”
二白对着月娘和七娘两人微一点头,转身往外走。
君烨的马车在后门停下,亓炎上前刚要敲门,突然门被打开,穿着狐毛织锦斗篷的二白出现的门后。
她头上戴着斗篷上的风帽,雪白的狐毛簇拥着着她精致的小脸,昏黄灯火下,黑眸如星,闪过一抹微微的惊讶。
果子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一盏琉璃宫灯,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雪,噗嗤笑道,“小姐你和君公子果然是心有灵犀,你要去找君公子,没想到公子便来了!”
君烨上前一步,不顾还有旁人在,伸臂将二白揽在怀里,凤眸深邃,“怎么还没睡,雪这样大出去做什么?”
二白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弯眉笑道,“太冷了,睡不着,起来想喝酒,又觉得一个人喝酒好没意思,便突然想去见你!”
她手里果然还提着半壶酒,淡淡酒香在夜色中弥漫。
大雪簌簌而落,门下灯火幽暗,男人面容清俊,眸子里闪过一抹疼惜,抚了抚女子微凉的的脸颊,柔声道,“抱歉,今夜看公文晚了些,怕打扰你睡觉便没过来。”
自从冬日下雪后,二白晚上经常手脚冰凉睡不好,每次都是要他焐热了才能睡安稳。
二白挑眉,“那怎么这个时候想起过来?”
君烨低头吻了吻她额头,“阿鸾说,它想你了!”
二白歪头看向亓炎肩膀上的某鸟,勾唇神秘一笑,“阿鸾,我这里有一个你的同伴,还是只母的哦!”
“同伴、同伴!”阿鸾兴奋的叫喊了两声。
“果子,带阿鸾去吧!”
“是!”果子偷偷一笑,回身道,“跟我来!”
阿鸾飞到她肩膀上,跟着果子往院子里走。
“进去吧,这里风冷!”君烨握着二白冰凉的手,牵着她进门。
二白眼尾一瞟通往前面店铺的门,垂眸跟在君烨身后。
此时馆前门那里,元蓁已经将鸳鸯两人都背上马车,和月娘赶着马车冲进风雪中,向着西宫门急奔而去。
大雪纷飞,很快一切都没了痕迹。
043 搜城
果子带着阿鸾到了厨房外的回廊下,在一笼子旁蹲下,对着阿鸾道,“进去吧,你的同伴在里面!”
天色漆黑,笼子里看不分明,阿鸾高傲的仰着头,琉璃眼珠狐疑的看了看果子,然后好奇的的往笼子的踱步。
果子突然嘴角抿着一抹坏笑,猛的将阿鸾推进去,然后快速的关上笼子的门。
阿鸾吓了一跳,然后便听“咯咯”两声,笼子里一个“庞然大物”站了起来。
果子将宫灯往前一照,笼子里的母鸡正和阿鸾四目相对。
正是芙洛那日送的芦花大母鸡。
阿鸾浑身一颤,猛的回身扑在笼子上,“小丫鬟、小丫鬟,放爷出去!”
“锦二白,骗爷、骗爷!”
果子冷哼一声,“让你以前欺负我,今晚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明日一早我就来捡母鸡下的鹦鹉蛋!”
阿鸾满目惊恐,拍着翅膀惨叫,“你们不能这样对一只高贵的飞禽!”
“高贵的飞禽?呸,你就是一只鸟仗人势的臭鸟!”
果子打了一个哈欠,提着灯回房睡觉去了。
笼子里的母鸡又咯咯叫了两声,然后往前迈了一步,慢慢低下鸡头。
阿鸾双翅扑在笼子上,哆嗦道,“你、你要做什么?”
“不要过来!”
“再往前一步爷就要喊人了!”
“啊!公子救命!”
…。
君烨带着二白往阁楼上走,二白挣了挣,软声道,“我们去亭子里一边赏雪一边喝酒,不要上楼!”
君烨回身眯眸淡笑,“有本尊在,还喝什么酒!”
说罢将二白打横抱起,低头吻在她粉唇上,喉咙一滚,嗓音干哑,“本尊来替你暖身子!”
二白胸口一荡,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启唇回应。
远远的,亓炎倚在马车上,闭目假寐,听到阿鸾的惨叫,薄唇一掀,蹦出两个字,
“智障!”
随即又轻叹一声,主子和主子的鸟都被“美色”引诱,早已忘了正事。
可怜他要在这里守到天亮了。
突然他缓缓睁开眸子,自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很普通的式样,镂空的如意纹,材质也很普通,不是什么上等的玉质,摸上去温热,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是他同那女子交手时在她身上拽下来的。
男人冷峻的面容露出一抹凉薄的嗤笑,刚要扔进雪中,突然又停在那。
女子贴身之物一般都很重要,也许她还回来找自己要回这块玉佩。
那他便留着,等她自投罗网。
两次都没抓到一个女人,他的确该反省了!
果然,第二日一早,天刚亮,静安侯府封锁城门,说是有北楚细作逃跑,开始全城搜捕。
之前的一次已经闹的人心惶惶,不过几日,又开始搜城,城中百姓怨声载道,也不像之前那般配合,和侯府府兵几次发生冲突。
馆里被搜了一遍,几个侍卫又往后院走。
七娘拦住,气势凌然,“后院你们不能进!”
一个小首领过来,歪着嘴趾高气昂的道,“为什么不能进,难道这里是皇宫别苑不成!”
七娘目光冷艳,“进去搜可以,但进去后遇到什么人,挨了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吓唬我?”侍卫首领冷笑一声,“进去搜,仔仔细细的搜,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是”几名侍卫应声,涌进后院中。
七娘也不着急,走到账台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淡定的算账。
侯府的侍卫进了后院四散开来,分手搜查,头领抓住一个洒扫的丫鬟问道,“你们掌柜的房间在哪里?”
藏人怎么会就藏在主子的房间里,只是这头领搜查前几家的店铺,在掌柜屋里搜出了不少金子首饰,全部归了他的口袋,因此尝到了甜头,专门找主子的房间搜查。
小丫鬟吓的一呆,忙抬手一指二白住的阁楼,“在、在那!”
小侍卫头领见锦园内布置精雅,知道遇上了有钱的主,急忙往楼上跑。
院子里,一侍卫自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块花糕正啃,突然目光一愣,缓缓走过去,见一笼子里关着一只母鸡和一只鹦鹉,旁边还要一只刚下的鸡蛋。
那鹦鹉雪白的羽毛上尽是污秽,无精打采的趴在笼子里,此时睁开一只琉璃眼珠,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爷烦着呢!滚一边去!”
侍卫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结结巴巴的道,“这、这鸟会说话!”
其他正搜查的侍卫闻声都围了过来,好奇的向着笼子里张望。
“来,给我们说个吉祥话听听!”
一个侍卫拿着一根草逗弄据说会说话的鹦鹉。
某鸟懒懒瞥他们一眼,又无聊的闭上,
“智障!”
“嗳!真会说话!”
那个侍卫立刻兴奋的蹦起来,道,“你们说这鸟值不值钱?”
“肯定值钱!我们家隔壁吴老二家的鹦鹉只会说恭祝吉祥四个字还卖了一百两银子!”另一个侍卫两眼冒光接口道,仿佛一下子便发财了。
“那咱们把这鸟拿去卖了吧!”
“银子咱四个分了!”
“行!”
四人激动的商量完,一回头就见一男子倚在廊柱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们竟然都没听到动静。
“商量完了?”男子抬眸问道。
有一个侍卫竟还点了点头。
“智障!”
笼子里又冒出了一声。
亓炎眸色一冷,整个人说不出的冷厉,旋身飞起一脚,点头的那个侍卫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其他三个侍卫目光也跟着飞出去,待那名侍卫消失,猛的回头看向亓炎,顿时吓的浑身一抖,屁滚尿流的往外跑。
眨眼间便跑了个干净。
果子从侧廊走过来,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厨房,揉着眼睛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鸾看到果子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被关了一夜的事,顿时变的无比精神,扑在笼子上喊道,“放爷出去、放爷出去!”
果子瞪大了眼,看着笼子里的鸡蛋,伸进手去取出来,惊愕的问道,“你昨晚干了什么?”
阿鸾顿时吓的浑身一抖,嘚瑟道,“不关爷的事,不是爷干的!”
“不是你干的?这笼子里除了你还有谁?”果子气呼呼的道。
阿鸾一怔,顿时说不出话来。
“以后你要对这只母鸡负责!”
果子冷哼一声,拿着那个鸡蛋,转身进了厨房。
阿鸾瘫倒在笼子里,自顾嘟囔,
“真不是爷干的!”
那侍卫小头领上了阁楼,小心推开卧房的门,踩在雪白的地毯上,只觉一股香风暖意扑面,炉香冉冉,宫灯幽幽,不见如何华贵,却是堪比名门贵族的精致舒适。
花梨木雕花大床上绣着繁复花纹的蜀锦床帐轻垂,流苏轻动,罗绸如水,淡淡日光照在上面,说不出的奢华冷贵。
侍卫头领心中一阵窃喜,只道房中定有值钱的首饰,小心的向着梳妆台走去。
桌面上放着几个雕工精美的银簪,他拿起来看了看,随手扔在一旁,打开抽屉翻找珠宝金子。
抽屉里虽没有金簪,却放着几个上好的玉饰,他目中露出贪婪的光芒,伸手刚要去抓就听身后有女子轻懒的嗯咛一声,似是刚刚醒来。
他猛然回头,就见一女子正掀床帐,身上随意的披着一件薄衫,及腰的墨发垂下来,皮肤白皙如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清美绝伦,大眼睛眨了眨,然后惊愕的看着他。
他目露惊艳,一时竟呆在那。
帐中沉睡的男人长眸豁然睁开,伸臂一揽少女遮在锦被之下,眉头紧皱,长袖一拂,凌厉的冷光滑过那表情呆滞的侍卫。
一道血线飞出,那侍卫惨叫一声,捂住双眼,身子被一股罡气击飞出去,撞开窗子,直直往下落去。
男人掀帐下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身姿挺拔,双腿修长,胸前露出的皮肤白皙紧致,上面红痕点点,性感而邪魅。
走到窗子前,抬眸看去,只见院子里正有几个侍卫惶恐的往外跑,见他们头领从天而降砸下来,顿时一怔,四下望了望,飞快的抬起来出了门。
从阁楼上可以看到馆大堂的前门,明府的府兵横冲直撞,乱成一团。
静安侯…。
男人缓缓眯起墨眸,气息如积雪清寒。
到了晌午,明府外便围了不少人,叫喊着明府把翡翠阁的姑娘们放出来,其中以成四公子闹的最厉害,甚至手臂上还缠着绷带,对众人道明府的侍卫仗势欺人,殴打无辜百姓。
明府的侍卫出来哄赶,这些人便散了,不过片刻又围上来,正门,偏门,几乎都被包围。
不断的有侍卫进来禀告,明持伍烦心不已,将书卷往桌案上一摔,怒道,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幕僚陈珂上前道,“这些人都是翡翠阁的常客,大概是受人鼓动,才来闹事,侯爷不妨去查一查背后是何人操纵!”
明持伍立刻唤了侍卫进来去查。
到了第二日事情越演越烈,甚至已经有百姓联名上书,明府侍卫以搜查为由,抢夺金银,殴打无辜百姓,甚至还有侍卫以抓女细作为由霸占民女,恶行昭昭,举不胜举。
而围着明府的人也越来越多,一部分要求释放翡翠阁的人,一部分被明府的侍卫打了来讨要说法,喊冤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渐渐的发展成整个上京百姓都在声讨明府。
明府的下人都变成了过节老鼠,人人嫌弃厌恶,出去采买的下人回来都顶着的一身的菜叶臭鸡蛋。
到了第三日,府中下人甚至已经不敢出门。
明持伍渐渐已经有些安奈不住,大牢里,鸳鸯和琳琅都被人劫走,只剩一些女子每日哭哭啼啼,审问了几个,上了重刑都没问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而出去调查背后鼓动百姓的侍卫回来也没查到线索,只道一开始就是在茶馆酒坊赌场中有人为此愤慨,然后和翡翠阁里姑娘相好的公子哥老爷们附和,便一拍即合,齐齐过来闹事。
最重要的是,闹到现在也并没有抓到什么北楚细作。
早朝上,京兆府尹郑东水和其他几名朝中官员纷纷上书,道静安侯公报私仇,无故扣押翡翠阁众人,府中侍卫更是横行霸道,闹的城中人心惶惶。
燕昭宇轻嗤一声,转眸看向君冥烈,淡声问道,“摄政王觉得此事该如何是好?”
君冥烈脸色肃严,沉声道,“回皇上,静安侯被弹劾闭门在府,大概是立功心切,才如此大肆搜查北楚细作,既然搜查不出,老臣立刻让他放人,停止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