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照顾好公主,回去后,代我向七娘她们问好,估计她们正翘首等待小公主的消息!”青岚淡声笑道。
“九娘放心,果子拿性命担保,以后定会保护好公主,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果子俏声笑道。
“放心吧!”二白道,“我早已经让元蓁传信回上京了,七娘她们一切都好,等闲了,我带她们来看你!”
“好,小公主上马吧!一路顺风!”
二白翻身上马,和青岚挥手道别,走的很远了回头看去,依然能见青岚站在那里,一直望着他们的背影。
三日后到了上京,远远的看到城门外有人张望,然后看到二白和燕昭宇一行人啊,双目一瞪,顿时往回跑。
燕昭宇这次出征并没有公开亲征,也没有告诉朝中大臣,只说自己要出巡,然后带着几个侍卫便奔嵘谷关去了。
刚进城,就见七娘和月娘等人下了马车,正往城门这走,一起来的还有周昱。
看到二白,七娘还没走到跟前就已经掩面哭了起来。
“昭宇哥哥,你先回宫,我和七娘她们叙会儿话再回去!”二白转头对着燕昭宇道。
燕昭宇犹豫了一瞬才点头,“好,早点回来,芙儿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说罢抬手抚了一下二白的头,“去吧!”
“嗯!”
二白下了马,向着七娘等人走去。
刚刚正午,阳光炽热,街上行人不多,七娘几个女子站在那,到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二白一过去,众人纷纷喊道,“掌柜的!”
声音都有些哽咽。
七娘泪眼模糊的打量二白,点头道,“好,回来就好!”
果子上前一步嬉笑道,“七娘别哭了,我们都好好的!”
“嗯,是我们这些人无能,才让掌柜的受了这么多苦!”七娘拿帕子掩着唇,泪水涟涟。
月娘也跟着抹泪,却劝道,“掌柜回来了就好,七娘别自责了!”
“七娘!”二白伸臂抱住她,劝道,“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回馆里再哭!”
二白半开玩笑的一句,立刻引的别人噗嗤笑了一声。
七娘也撇了撇嘴,用帕子将脸上的泪痕一抹,含泪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这这两月我们怎么过来的?”
说罢揽上二白的手臂,“得了,不哭了,日头晒,咱们先回馆里再说!”
二白点了点头,刚要和七娘她们上马车,突然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陈允如站在众人身后,身形单薄,脸上带着落寞的表情,似打算一个离开。
二白走过去,问道,“陈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允如摇了摇头,“还没有,但是我会刺绣,总不至于饿死!”
二白将一袋银子递给她,“这个给你!”
陈允如立刻推拒道,“不可,公主没有怨恨我,还将我带回上京,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再要公主的银子!”
“拿着吧!”二白将银袋塞在她手里,挤眉笑道,“这些银子是萧薄元那些夫人,也是萧薄元的,你跟了他一场,花点他的银子说的过去!”
陈允如顿时要跪下去,“多谢公主!”
“不用!”二白扶住她,“若是哪一日不想一个呆在上京了,就来馆找我!”
“是!”陈允如低着头,眼泪落在银袋上,“公主大恩大德,小女子永生难忘!”
二白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向着正等着她的七娘等人走去。
坐在马车上回馆,太阳越来越烈,街上行人稀少,只听车外有人喊道,“这位好心人,您看到我们家文珠了吗?”
二白一愣,撩开车帘往外看,只见是柳氏,用一块破布蒙着毁容的脸,身上衣服褴褛,站在那,抓着过路的行人便问,
“你看到我家文珠了吗?麻烦告诉她,银子没有了,我被客栈赶出来了,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麻烦让她赶快回来给我银子!”
过路的人嫌弃的推了她一把,像看疯子似的走了。
柳氏踉跄起身,又抓着别人开始问,
“看到我家文珠了吗?告诉她我在挨饿!”
马车渐渐走的远了,女人的声音也渐渐听不到了。
七娘冷哼道,“这个女人前几日就开始在街上找她女儿了,她女儿失踪几个月了,也不见她找,如今被人赶出来了才想起来还有个害人的女儿!”
二白放下车帘,轻叹一声,不知是叹柳文珠,还是叹柳氏。
回了馆,众人围上来,又哭又笑,一番热闹且不说,一直到快天黑二白才回宫。
一路回到延寿宫,芙洛已经在里面等了两个时辰了。
听到宫人请安,惶急的跑出来,一把抱住二白,“鸾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知道他们今天回来,一早便在宫门那等,结果只看到她皇兄。
听燕昭宇说二白回馆了,她本要出去找她,燕昭宇将她按下,道二白很快就会回来。
她便来延寿宫里等着,结果一直等到掌灯才见二白进来。
“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二白调笑了一句,拉着她的手往花厅里走。
“恭迎公主回宫!”
宫女太监站成两列,纷纷跪下去。
“平身吧,和以前一样,没那么多规矩!”
“是,奴婢们遵命!”
和二白处了几个月,这些小宫女喜欢二白随和的性子,渐渐有了感情,这两个月也是担心不已。
起身后,手忙脚乱的将沏好的茶、洗的果子等端上来。
芙洛抓着二白的手,哭了一会儿,抽泣道,“鸾姐姐,我都快担心死了,那个柳文珠,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二白给她抹了抹泪,“她已经死了!”
“鸾姐姐,快和我说说,这两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欺负你了吗?”芙洛摇着二白的手道。
“哼!小姐如果不是顾及我,怎么会被他们欺负,早就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果子在一旁插言道。
“柳文珠果然欺负你们了?果子你来说!”芙洛抹了一把泪,急忙将果子按在椅子上。
果子便将她们如何被骗,被抓走,一路如何到了金域,她和二白被柳文珠带去做苦力,二白如何耍弄她,然后逃跑又被抓回去,二白只得暂时答应做太子妃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芙洛听的一会哭一会气,恨不得将柳文珠和萧薄元弄活了再杀一遍。
果子说道自己手指被砍的时候,语气痛恨,却没有了悲伤,还将断指给芙洛看。
看来真的已经释然。
二白在一旁听着,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芙洛心疼的抱着她,“果子,你真的太厉害了,如果是我,疼也会疼死了!应该把柳文珠的手指也一根根砍下来,给你报仇!”
“我的仇已经报了!”果子将柳文珠逃到城门下,却没人给她开城门,然后被乱箭射死的事说给芙洛。
芙洛破涕为笑,恨声道,“她早就该死了!
二白捧着茶盏,看着茶香袅袅,突然想起了街上看到的柳氏,长睫一眨,她倏然转头,就见燕昭宇正站在门口,一声暗红色绣墨莲宽袍,斜斜的倚着的门框,灯影下,一双长眸带着疼痛幽幽的看着她。
见她看过来,才眸子一转,将疼惜掩去,低声笑道,“只顾叙话,连晚膳都忘了吃,你们不饿吗?”
“都怪我!”芙洛拍了一下头,道,“我要在鸾姐姐宫里用膳!”
“嗯!”燕昭宇走进来,拉着二白的手起身,带着她往饭厅里走,“我们三个人今晚一起吃团圆饭!”
很多亲人不在了,经过了那么多生死离合,他们三个还在,就是幸事。
燕昭宇左右手拉着二白和芙洛两人,只觉全天下都已经在掌心里。
饭厅里已经摆好了晚膳,还烫了酒。
芙洛给两人倒满,举杯道,“第一杯,庆祝鸾姐姐平安回来!”
三人一起碰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庆祝皇兄大败北楚,以后让他们再不敢冒犯大燕!”
说着,芙洛又仰头喝下去。
二白伸手将她杯子抢过来,嫌弃道,“你这是故意找借口喝酒吧?等下喝醉了耍酒疯,我和昭宇哥哥可不管你!”
“我什么时候耍过酒疯?”芙洛瞪大了杏眼问道。
“当然有,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中秋宫宴,我们陪着皇祖母一起过节,你偷着喝了半壶酒,然后又蹦又跳,满院子乱转,一下子掉到鱼缸里,吓得皇祖母从此再不敢在延寿宫养鱼了!”
“啊?”芙洛窘迫的看着燕昭宇,“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不记得?”
燕昭宇拿着酒杯自顾喝酒,高束的墨发垂下来,墨色染了昏黄的灯火,映着他俊魅的面孔,尊贵而优雅,他低低的笑,“你鸾姐姐,自然不骗你!”
二白扶额轻笑,事没错,只是人不对,中秋宫宴喝醉掉到鱼缸里的人、
分明是燕昭宇!
可怜的芙洛替人背了黑锅,无限怅然,“我怎么会那么蠢?”
“咳!”
燕昭宇呛了一口酒,掩唇低咳起来。
二白笑的眉眼生花,笑意渐在她眸底,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三人边聊边喝,饭吃到一半,都有了一些醉意。
中途芙洛说是出恭,却半晌没有回来,二白出去寻她,只见芙洛坐在木廊下,手里拿着半壶酒,正看着天上的月色发呆。
“小丫头思春了吧?”二白坐在她对面,伸脚踢了踢她。
芙洛目光有些迷离,脸上红了红,问道,“鸾姐姐你说君烨哥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你是想问你君烨哥哥还是慕容遇?”二白歪着头挑眉笑道。
“当然是、”芙洛脸上更红,杏眸里流光轻转,“他们两个人不是在一起,问谁不是一样!”
二白叹了一声,“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受骗被人抓了去,你和慕容遇都已经成亲了!”
芙洛窘迫的结巴道,“谁、谁稀罕、嫁他?”
说完忙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喝的太急,被呛了一口,顿时咳了起来。
“急什么?”二白俯身给她拍了拍背。
“我、咳,我才、咳咳、我才没急着嫁给他!”芙洛一句话说下来,憋的俏脸通红。
二白嗤笑一声,“我是说,喝个酒急什么?”
芙洛,“。。。。。”
半晌,她不咳了,脸色依旧涨红,手指摩挲着酒壶上雕刻的花纹,低低的道,“我就是有点担心他,想让他早点回来!”
二白转头看着天上毛毛的月色,淡声道,“快了吧!”
应该快回来了,可是自从路上连接收到两封捷报之后,那边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也许捷报正在来上京的途中,也许君烨和慕容遇正准备点兵回京。
总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二白却不知,此时观阳的征伐之战陷入了僵局。

190

君烨带兵到了观阳以后,打了两场胜仗,将厥真族赶出大燕边境三十里,然而厥真并没有退兵,剩下的二万多兵马,和大燕玩起了游击战。
利用山地沼泽的形,各种伏击埋伏,每次燕军一来,他们便跑,等燕军一撤,又带兵来骚扰边境的村镇。
而且他们还驯化了野狼作战,专门攻击马腿,让燕军苦不堪言。
慕容遇带兵有一次也中了他们的埋伏,损失了几千兵马,痛声骂厥真狡诈。
君烨下令收兵,退回观阳,不再主动出击。
慕容遇面露焦急,“这样下去,我们要在这里守到什么时候去?这群厥真人,真是可恶至极!”
君烨手里拿着一本古书,淡定的坐在桌案后,缓声道,“去年冬天厥真受了雪灾,牛羊损失惨重,他们没办法再用牲畜和大燕换粮食,才会做起强盗的买卖。我们只要按兵不动,他们粮草不足,并不能维持多久。”
男人眸光一转,将手里的书卷放在桌案上,吩咐道,“传消息出去,就说郭家村里有我们的屯粮。”
郭家村离观阳城有十多里,最靠近厥真边境,也是厥真经常抢劫的村子。
如果燕军想要攻打厥真,在郭家村中屯粮,也是情理之中
慕容遇一怔,“你想引他们来抢粮食?”
君烨扬唇一笑,“厥真如今很缺粮食,即便知道这是个骗局,也会想来试探一下的!”
慕容遇眼睛一亮,“我马上去办!”
两日后,夜里有些阴沉,万籁俱静。
郭家村靠北,盛夏的晚上还有些寒凉,早早的村民便已经入睡。
村子里漆黑一片,连盏灯火也看不到,只有偶尔从薄云里透出来的弯月发出迷离的光芒,淡淡的照在这个边关的小村子上。
夜里子时,突然有一群黑影偷偷进了村子,大概有几百人,身形敏捷,飞快的向着粮仓蹿了过去。
因为是个小村子,粮仓也不大,三间土房一间偏房,院墙低矮,里面有十几个燕军守着。
黑影猫腰靠近,然后埋伏在粮仓的土墙外。
这个时辰是人最困的时候,守仓的侍卫头领盯不住了,打着哈欠道,“困的不行了,我先去睡会,你们好好看着!”
说完,往旁边的屋子里去睡觉了。
侍卫首领走了以后,有人立刻埋怨道,“他倒好,自己去睡了,留下我们守夜!”
“你说着厥真兵都被咱们打怕了,应该不会来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看咱们也睡觉去吧!”
守在门口的一侍卫道,“哥几个也别埋怨了,你们都去睡,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反正离的也近,有什么事我喊你们!”
其他人顿时一乐,
“那就辛苦杠子了!”
“改天请你喝酒!”
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的屋子去睡觉,地上铺着干草,也不脱衣服,直接倒在地上就睡。
叫杠子的士兵见他们走了,坐在地上,倚着木门,抱着长刀,也开始打盹。
突然只觉头上一暗,他顿时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只见上百厥真兵站在面前,拿刀团团将粮仓包围。
他两腿一软,顿时跪在地上,“饶命,大爷饶命!”
一个厥真兵一脚踹开木门,只见里面堆满了麻袋,用刀一捅,白花花的谷粒流了出来。
其他人就像饿狼见了肉一样的扑过去,两眼在黑夜里发光,恨不得直接抓一把谷粟塞进嘴里。
此时那小首领和其他睡觉的人听到声音也全部走了出来,见对方人多,一个个吓的脸色惶白,颤声道,“你、你们想做什么?”
“杀了他们!”
厥真兵的头领低吼一声。
燕兵浑身一抖,顿时跪下去,“别、别杀我们,我们不喊,别杀我们!”
厥真的小头领走过去,月色下凸眼厚唇,看上去异常的狰狞,举起刀就要砍下去。
“别杀我们,我们可以给你们保密,粮仓的粮食你们随便拿!”燕军侍卫急声喊道。
“什么保密?”厥真兵问道。
侍卫小头领忙道,“这是燕军的计谋,故意把郭家村屯粮的消息透漏给你们,让你们来劫粮,然后等你们来了以后,在将你们全部剿灭,我保证们只要你不要杀我们,劫粮的事,我们绝不外露,你要是把我们杀了,事情败露,以后你们想来劫粮也劫不到了!”
厥真兵眯着眼,“你说的可是真的?”
“句句是实话!我们不是君烨的手下,只是观阳的守城军,我们不想死,只求一条活路!”
“是啊,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粮食都给你们,别杀我们!”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求饶。
厥真兵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粮食,又看了一眼这些哀求的燕军,脸上露出狞笑,“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小的们不敢骗您,你们今天来的兵不多,搬不了这么多粮食,只要不杀了我们,你们还可以再来!”
“你们果真不说出去?”厥真兵满脸凶横,似并不相信他们的话。
“那当然,如果我们说出去,丢了粮食,我们脑袋也保不住啊!”燕军侍卫道。
那些厥真兵互相看了看,觉得此举可行,立刻有两人将他们押到一边,然后其他人去搬粮食。
厥真兵这次只是来试探虚实,带的人的确不多,粮食搬走了只有少半。
“明日子时我们还来,要是你敢骗我,我一定宰了你!”厥真兵拿着腰刀在燕军侍卫脸上拍打威胁。
“大爷放心,小的绝对不敢!”燕军侍卫一脸卑微讨好的笑道。
厥真兵很快撤走,离开粮仓,却有一人猫腰蹲在墙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听那些燕军瑟瑟聚到一起,一人问道,“头儿,失粮的事我们真不上禀?”
那小头领抬手打在他头上,骂道,“你是不是傻,粮食被劫走了,我们却好好的站在这里,被上面追究下来,你脑袋不要了!”
“那怎么办?粮食最后都没了,咱们也得死啊!”
“先保住命再说,等厥真人把粮食都劫走了,大不了咱们也投奔厥真去,总不白白送死!”
“头儿说的对!”
其他人纷纷附和。
墙下的厥真兵得意一笑,纵身去追赶前面的队伍了。
次日,还不到子时,几千厥真兵便进了村。
从胡同里向着粮仓包抄过去,只见院子里有两个燕军正守着,见厥真兵一来,麻溜的跑了。
率兵来的依旧是昨日夜里那个厥真兵,见燕军识趣的跑了,越发得意,大步往前走,一脚踹开木门,然后黑暗中只听“嗡”的一声,他脸上得意的表情还未收起便永远的停在那儿,眉心中箭,砰然倒地。
然后屋子里飞箭如雨,急射而出,瞬间土屋前的厥真兵便倒下了一片。
惨叫声顿起,厥真兵大乱,几千人挤在那等着搬粮食,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何事就见周围房屋上顿时出现大批的燕军,手持弓箭,箭光凛凛,闪着幽幽寒光,对他们射下来。
大批大批的厥真兵倒下去,惨叫哀嚎,嚷着撤兵。
土屋里的燕军一边飞快的射箭,一边走出来,领头的人正是昨日的侍卫头领,此时目光清寒凛然,哪里还见昨日的半分怯懦。
厥真兵高喊着上当了,一边用腰刀抵挡箭雨,一边沿着胡同往外退。
此时胡同里的那些百姓家的窗户突然打开,无数飞箭射出,厥真兵顿时又倒下一片。
剩下的厥真兵简直疯了,只觉哪里都是燕军,四处都是飞箭,无处可逃,无处可躲,有的士兵干脆也不逃,翻过墙想杀进去,然而一跳下去顿时惨叫了一声,墙下竟然是陷阱。
本躲在偏房的百姓冲出来,早已狠毒了这群不断骚扰百姓、烧杀抢掠的厥真兵,拿起铁锅对着陷阱砸下去。
越来越多的百姓涌出来,拿着铁锹举着锄头,对着剩下的几百个厥真兵一阵乱打,泄愤似的用力,很快,来抢劫粮的五千厥真兵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全军覆没。
燕军几乎一人未伤!
这可是个大好的消息,不但杀了厥真兵,更重要的是让百姓知道,只要他们站起来,也可以抵抗侵略。
一大早晨,天刚亮,慕容遇便急冲冲的进了君烨的院子,兴奋的大声喊道,“太好了,这场仗打的简直太痛快!”
君烨一身战袍,衣袍如墨,身姿高挺,大步往外走,“马上调兵赶往郭家村,厥真人最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得到消息以后,一定会却郭家村屠村,我们立刻赶过去!”
“来了正好,小爷还怕他们吓破了胆不来呢!”
慕容遇面色激动,跟着君烨身后,快步出门,上马向着郭家村而去。
厥真兵的确怒了,主将古那是厥真族首领的亲弟弟,为人阴狠,骁勇善战,虽然和君烨几次交锋都落败,但都是明刀明枪的败,而且他一直认为是燕军人数占了优势。
而昨日五千士兵被埋伏,一个人都没回来,着实将古那气的不轻。
尤其是在郭家村中的埋伏,骁勇的厥真兵竟然被懦弱的百姓打死,更让他恼怒!
好似一只经常被他们欺负的羊,突然咬了他们一口,自然怒不可遏!
所以带着全部的厥真兵直奔气势汹汹直奔郭家村来了。
进了村子,便觉得不对,大白日里,整个村子竟然静悄悄的。
古那挥手怒道,“分路搜,见一个杀一个,鸡犬不留!”
“是!”
厥真兵仅剩不到两万的兵马,分成几路向着村子里进攻,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待杀的百姓,却是凛凛寒箭!
昨晚上没有一个厥真兵回去,也没有人知道那五千兵马是怎么死的,所以当燕军出现在房上,飞箭自百姓家射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厥真兵几乎都慌成了一团。
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倒下去,却连敌人都够不到,着实让人抓狂。
整个村子里哀嚎声、痛骂声连成一片,厥真兵慌乱失措,互相拥挤踩踏,溃不成军。
而那些燕军射完手里的箭便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打的厥真兵晕头转向。
伏击战,也不只是他们会用!
一阵慌乱之后,有的厥真兵冷静下来,跳过围墙想进院子里去杀人,刚翻进去便掉进村民挖掘的陷阱,看着里面同伴的尸体,终于死了个明白。
古那被杀红了眼,然而看着自己的兵马迅速渐少,却连燕军的战袍都没摸到一个,也开始慌乱,不得不下令撤退。
然而等九死一生的厥真兵冲出来时,站在他们前面的却是十万凛然而立的燕军,君烨骑在马上,尊贵如神,抬手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淡漠的道,
“不留战俘!”
留下一个厥真兵,以后可能就会死十个大燕百姓!
所以,一个不留!
打到他们心服口服,再不敢进犯!
“轰隆!”
十万大军向着剩了不到一万的厥真兵冲过来,如流沙淹没而来,几乎不用拔出兵器,就是踩,也能把厥真兵踩死!
厥真兵真的怕了,两腿发抖,浑身战战,只站在那等死!
古那举着刀喝道,“杀出去,厥真族的人就算死也要站着死,活着出去的人,本王赏金千两!”
他一声怒吼激起了这些厥真兵最后的斗志,咬牙对着燕军冲上去。
烟尘弥漫,杀声四起,厥真兵咬牙瞪眼,不要命的和燕军拼杀起来。
从太阳刚刚升起一直到正午,郭家村的土地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烈阳如火,血流成河。
厥真兵不要命的拼杀,竟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出来,几十个士兵护着古那冲杀出去,向着倮倮山而逃。
慕容遇手下一副将见古那要逃,带着兵追上去。
慕容遇被围在中间正和厥真兵拼杀,看到那副将,大声喊道,“宋和,小心!”
宋和是个年轻的少将,跟着慕容遇已经几年,冲锋陷阵,有勇有谋,一直是慕容遇很喜欢的一名副将。
今日杀红了眼,不想再放虎归山,带着一小队人去追古那。
君烨眉头一皱,策马也跟上去。
到了倮倮山脚下,看着两方人马上山的痕迹,君烨蹙眉,宋和带着人马追上山去了。
君烨眸子一眯,跟着进山。
倮倮山已经属于厥真族的地方,山崖陡峭,树林密集,策马进去,几百年的林子遮天蔽日,光线顿时暗下来。
走了不远便看到了有中了埋伏的燕军,皆是马踩在铁蒺藜上,翻到后,触动机关,被竹枪射中。
厥真兵为抵抗燕军突袭,隐在倮倮山中,布置了各种陷阱机关,宋和究竟是年轻气盛,竟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
再往前走,不断能看到中了埋伏的燕军,甚至有的身体上连伤口都没有。
厥真本就是非常神秘的一族,善于驯化动物,这山里埋伏着什么谁也不清楚。
突然听到前面有惨叫声,君烨眸光一冷,弃马纵身而去。
前面出了林子,眼前霍然开朗,一处断崖上,只见宋和率领的燕军正和厥真兵站在一起,宋和手持长刀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士兵作战,远处古那正拉弓对着他瞄准。
君烨飞身而起,似山中鹘鹰,惊风而至,一把抄起宋和向后急撤。
飞箭贴着宋和的肩膀擦身而过,落入悬崖中,古那见君烨出现,顿时向后一跃,隐入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