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忠见燕昭宇脸色不好,上前倒了一杯热茶,劝慰道,“皇上不必担心,在上京城中,没人敢动明鸾公主,而且公主聪慧,不会有事的!”
燕昭宇淡淡点头,可是仍旧心中不安,焦急的等待着。
然而很快,寻找二白的人前后回来,都道没见过明鸾公主。
燕昭宇胸口一沉,抬头便见君烨闯进来,携一身寒雾,脸色冷沉
“二白她怎么了?”
燕昭宇直直的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回大司马,明鸾公主早晨出门,到现在仍然没有回来!”邱忠见事情不好,忙跟着君烨道。
君烨黑眸一眯,“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
“明鸾公主,失踪了!”
君烨脸色刹时一白,转身便往外走。
燕昭宇更是慌乱不已,抬步跟上去。
整整一夜,所有宫中侍卫、大司马府精兵和二白手下的人全部出动,全城搜索,每一条街,每一个客栈,每个可疑的人,都一一进行盘查。
慕容遇半夜听到动静,也起来带着人跟着找人。
然而一直到天快亮,没有任何消息。
黎明的街道上,浓雾弥漫,寂静被来回穿梭的侍卫打破,整个上京都处在压抑的紧张之中。
慕容遇骑马而来,身上锦衣均被夜雾打湿,看着楼台上站着的男人,眉头紧皱,下了马快步走上去。
“君少,有鸾儿的消息吗?”
男人深眸若黑夜沉寂,缓缓摇头,“二白出事了!”
他知道二白不喜欢住在宫里,可是她若要走,一定会告诉他,不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
他只是在想,会是谁想害二白?
明府的人都已经死了,荆州如今太平无事,不可能再有人想二白报仇。
君冥烈的余党也许还有人在外流窜,但他们如果抓了二白,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或者燕昭宇,威胁他们放了君冥烈。
但是,直到现在,没有任何人找过他们
之前想要二白和亲的北楚使者也早几天便已经离开了上京,而且他也不相信北楚人敢这样做!
到底会是谁?
如今又会把二白藏在哪里?
诺大的上京城,若是真要藏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从昨日早晨,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他不敢想象二白的处境,不敢想象她会遭遇到了什么事情。
只要稍稍一想,他便快要发疯!
“鸾儿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多磨难她都闯过去了,不会有事的!”慕容遇同样的焦急,可是只能只要安慰君烨。
君烨凤眸中沁着凉雾,森寒、沉寂。
晚上的时候城中百姓便知道出了事,议论纷纷,惶恐不已,就连一大清早热闹的街市上今日都寥寥无人,小摊贩都躲在家里,不断的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城门守卫每个都问过,均说没有见可疑的人出城,因此所有人都认为二白还在城中。
即便是要拿二白威胁燕昭宇,二白也应该被藏在上京内。
天亮时,城门紧闭,外面挤满了要进城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嚷嚷着要进城。
城门上守卫肃立,一言不发。
燕昭宇站在城墙上,一夜未睡,墨发被夜雾打湿,脸色白的可怕。
邱忠手捧着一盏参茶,低声道,“皇上,您好歹喝一口水吧,您身上的伤刚好,怎么熬的住?”
“你说,鸾儿会在哪?她想逃离朕,所以藏了起来,不想让朕找到是不是?”燕昭宇居高临下的看着整个上京城,淡声开口。
邱忠想说不会,明鸾公主不会这样做,可是怕说了,燕昭宇会更加担心,只恭声道,“皇上不必太担心,公主一定找到,一定会回来的!”
“报!”
突然一声急喝自城墙下传来,一侍卫疾步向着城墙上跑。
燕昭宇倏然转身,一声红衣似风影一般掠过未散的晨雾,一把抓住那侍卫,“是不是有了鸾儿的消息?”
那侍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急急道,“禀皇上,在一处民宅里发现了一辆马车,好像、好像是明鸾公主的!”
“马上带朕过去!”
“是!”
几乎是同时,君烨和慕容遇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急忙往那处民宅而去。
李阿婆的院子已经被侍卫团团包围,马车停在院子里,里面放着昨日带二白出门的宫人,已经死了。
脖颈被刀划开,一刀毙命,血流出来,将马车里的锦被湿透,滴落在地上,已经干涸凝结。
看到这样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心里一沉。
二白是被人掠走的!
果子也不见了!
亓炎走到君烨身后,低声道,“门外喷溅在对面墙上有血痕,人应该是在外面杀的。看外面的车痕,马车进来的时候走的平缓,应该当时还没有遇到危险。”
君烨脸色透白,眸子却漆黑,缓缓点头。
只是有些不明白,二白如果是自己来的,那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马上给朕搜,不许放过任何角落!”
“是!”
侍卫应声,紧张却不慌乱,有序的开始在每一间屋子里搜索。
君烨抬头看了看,只见这是一处很普通的民居,四间正房,两个各有厢房,门窗破旧斑驳,细闻之下,院子里隐隐有一股腐臭之气。
似是尸体腐烂后的尸臭。
马车上的尸体昨天刚死,不可能发出这种气味。
君烨缓缓向屋子里走去,见堂屋的桌案上已经落了一层灰尘,似是已经很多天没有人住过。
屋子里没有任何线索,房屋的主人似突然间离开,所以未叠的衣服散落在床上,细软首饰也全部都未收起来。
二白昨天才失踪,而这户人家看上去已经消失很多天了,难道不是他们做的?
君烨眉头微皱出了主屋向着偏房走去。
偏房里似是住的年轻女子,妆台上放着一些廉价的首饰和水粉头油,衣服被褥也未叠,甚至桌子上还落着一个绣了一半的手帕。
“皇上、水井里有东西!”门外突然一个侍卫惊声喊道。
君烨立刻转身转身出去。
水井里的“东西”被打捞上来,众人纷纷掩鼻后退。
隔着人群,君烨只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团,胸口一慌,全身血液逆流,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侍卫让出一条路来,君烨闭了闭眼睛,才上前一步。
待看到尸体的面容,全身缓缓放松下来。
对面燕昭宇亦是脸色苍白,眉头缓缓皱紧。
地上的“东西”是两具尸体,泡在水井里多日,全身肿胀腐烂,几乎已经辨别不出原来面容。
隐约可见是一男一女,一对年过四旬的夫妇。
两人被开膛破肚,手脚均被砍去,女子脸上被扎的血肉模糊,死状惨烈。
从两人散发出来腐烂尸臭,几乎将人熏晕过去,有的人已经忍不住跑到墙角下呕吐起来。
看来这对夫妇就是这民居的主人,只是被何人所杀,和二白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回禀皇上,大司马,属下带了周围的两个街坊来!”一侍卫走过来道。
带来的两人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浑身颤颤,“草民、草民参见皇上!”
燕昭宇走过来,沉声道,“朕不会伤害你们,你们谁来告诉朕,这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两人都是附近的普通百姓,虽住在上京,但府尹大人都没见过,此时九五之尊的皇上突然出现,自然惶恐不已。
听到燕昭宇的问话,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头磕在地上,颤声道,“草民知道,草民说!”
周围围着众多持刀的侍卫,静寂无声,目光全部落在两人身上,那人更是不敢抬头,咽了下口水,哑声道,“这院子里住的是老李家两口,我们通常都喊他们李伯和李阿婆,他们没有儿女,只两人住在这院子里。”
“胡说!”君烨神情一凛,冷声道,“他们明明有一个女儿住在偏房里,怎么会是没儿没女?”
凭这户人家的条件,男人不可能娶的起妾,所以是女儿的可能更大。
地上的男人浑身一颤,忙道,“那不是他们家的女儿?”
“那是何人?”
“是、是是他们诓骗来的女人,替他们挣银子的!”男人讷声道。
众人恍然,虽然他们没见过,却听过这样在民居的暗娼,原来这户人家做的便是这种勾当。
有人已经猜测是李阿婆不知道二白的身份,将她诓骗了来,可是李家夫妇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最近,李家有什么异常?”君烨问道。
跪在地上的男人想了想,忙道,
“前段时间李阿婆还骗来一个女子,逼她接客,只是没多久那个女人就跑了,这几日有人到李阿婆家里来,见屋里屋外都没有人,还以为他们发了财搬走了!”
也就是说着院子里住了李氏夫妇,出了前几天跑了的女人,应该还有一个女女人,只是如今李氏夫妇都已经死了,那个女子在哪?
“你们还知道什么?”君烨问道。
“我知道一点儿!”另一个男人急忙道,“被李阿婆新骗来的那个女子,身边还带这一个女人,似是她娘,只是那女人一直用面纱蒙着脸,说是被毁了容貌!”
一个女子带着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女人,君烨微一思忖,脸色顿时惊变。
柳文珠!
被李阿婆后来骗到这里的另外一个女子是柳文珠。
她逃跑后,回来杀了李阿婆夫妇。
一定是这样!
君烨几乎肯定,那女人就是明府败了以后失踪的柳文珠。
燕昭宇似乎也已经想到,脸色难看,咬牙道,“搜,继续搜,务必将柳文珠找出来!”
他宁愿二白是被君冥烈的手下抓走,用来威胁他,也不愿二白被那个女人抓去。
她有多恨二白,他最清楚不过。
二白落在她手上,燕昭宇仰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再想下去。
远在数百里之外,天刚刚亮,二白睁开眼睛,身下马车晃的厉害,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被柳文珠和萧薄元抓了。
陈允如扶她起来靠在车壁上,低声问道,“你要喝点水吗?”
二白点了点头。
陈允如立刻回身倒了一杯水放才二白唇下。
二白喝了两口,道,“能给我的丫鬟也喝一点吗?”
“好!”
陈允如俯身过去,给果子也喂一点水。
果子早就醒了,对女子恨之入骨,扭过头去,“我不喝!”
陈允如有些尴尬,只得端着杯子又坐回角落里。
果子看着二白,眼圈发红,“小姐你怎么样,手疼不疼?”
她从小跟着二白,哪里见二白吃过这种苦。
二白浑身酸痛,手臂早就麻了,挣了挣,安抚道,“没事儿。”
说完突然眉头一皱,想起一件事。
她昨天晚上,竟然没有做噩梦,没有梦到湘良媛,也没有梦到自己落水。
难道因为离开了皇宫,所以才没有梦到?
之前总是做噩梦,真的是因为她心思太重,总以为是自己害死了许昭仪,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二白缓缓摇头,不,不可能!
她不是心智脆弱的人,她曾经杀了明府四口人,也不曾梦到他们,怎么会因为一个许昭仪和湘良媛就陷入心魔。
除了离开皇宫,唯一的区别就是昨天她没再喝太医熬的安神药。
自己的梦魇的是从湘良媛死后开始的,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喝了驱寒的药,后来又开始喝安神药。
问题难道出在药里?
二白心头一沉,那些药,大多都是孙珺媛给她熬的!
孙珺媛,燕昭宇的后宫里的媛美人!
孙珺媛是原来三年前月娘替她去定州办事时遇到,当时,孙珺媛被人卖到了青楼,被迫接客,第二日一早衣衫不整的自青楼里跑出来,青楼里的伙计追出来,把她按在地上一顿毒打。
月娘不忍,便将她赎身出来,然后带到上京。
孙珺媛本出身武林世家,自小习武,只是后来家里被人寻仇,家破人亡,她也被仇人侮辱,然后灌了迷药卖进青楼里。
而且她听月娘提起过,孙珺媛家里以前还经营过医馆,她也懂些医术。
真的是她?
若是她的话,很多疑点也能解开了,比如湘良媛为什么知道她那一日会经过后花园的那个湖。
那一日早晨,孙珺媛早早的便去了延寿宫给二白熬药,伺候她喝药的时候,司礼局的宫人过来说芙洛大婚的凤冠图样画好了,让二白前去挑选。
当时,孙珺媛也在,所以也听到了。
而且,卧床多日的湘良媛突然身上有力气,估计也是喝了她配的药物所致。
如婕妤也许前一日的确去看望过湘良媛,但将许昭仪的死和二白要害她的话,是孙珺媛告诉她的。
如婕妤不过是个替罪羔羊而已!
甚至她院子里那个被屈打成招的小丫鬟,也可能是孙珺媛提早安排好的。
孙珺媛入宫两年,暗中的势力早已超出她的想象。
只是,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当初要入宫帮二白做事,也是孙珺媛自己提出来的,二白确定,没有任何勉强她的地方。
后来,她也的确忠心耿耿为自己做了很多事,为什么到了现在,突然要害她?
二白脸色透白,眸光冷澈,心里隐隐已经猜到答案。
后宫本就是阴谋和权利交织的地方,任如何单纯良善的女子,进宫以后,大多会为了争宠和夺权变的心狠手辣,面目全非。
后宫里的女人,要么死,要么学会阴谋诡计,才能在权势的缝隙中挣扎着活下去。
孙珺媛在宫里两年,或者已经爱上了燕昭宇,嫉妒二白被燕昭宇疼爱,或者早已习惯了享受锦衣玉食、被人侍奉的宫妃生活,害怕有一天失去。
所以见到燕昭宇如此宠爱二白,甚至为了她杀死许昭仪,怕有一日燕昭宇为了讨好二白,遣散后宫,才对二白下了杀心。
后宫里关于看到湘良媛鬼混的事也是她散播出去的,为的就是击垮二白的心防,加上她引人致幻的药物,二白若再喝一个月,估计就会变成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女人一旦狠起来,果然狠毒到常人无法想象。
背信弃义,不择手段,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39 追踪

果子见二白脸色不好,心神恍惚,忙靠过来,慌声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二白摇头,“我没事,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想明白了也无计可施,她现在被困,根本无法通知燕昭宇小心孙珺媛。
媛美人虽然背叛了她,但十有**应该是为了燕昭宇,所以她应该不会伤害他。
“小姐想明白了什么?”
二白刚要说话,一直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陈允如被晃了一下,身体还未坐稳,车门突然被推开,柳文珠进来,忙将二白和果子嘴里的破布堵上,冷声道,“看好了她们两个人,不许出声!”
“怎么了?”陈允如面上一慌。
“嘘!”柳文珠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车门关上,死死的盯着二白两人。
外面传来九娘的声音,“什么人在此路过?”
“微臣见过青岚将军,后面是我们太子殿下的车架,要赶着回国。”褚旬满脸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二白眼睛猛然看向车窗外,顺着车帘被吹起的缝隙看到,原来队伍已经到了荆州。
迎面正好遇到青岚带着一队人马出城巡视,看到大队人马过来,所以拦下审问。
前面的马车上萧薄元下去,褚旬立刻介绍道,“殿下,这位是荆州的镇守总兵,青岚将军,荆州是明鸾公主的属地!”
最后一句明显是特意加了提醒他的。
萧薄元面色不变,淡定一笑,“大燕的女子果然个个豪杰,之前有长公主披甲挂帅,威震四方,如今将军如此年轻竟然就一是城总兵,实在令人敬佩!”
青岚高居马上,也不下马,态度温淡,“见过楚太子,太子怎这么早便赶路?”
荆州离最近的落脚地也要有三十里,天刚刚亮,楚国使者的队伍已经到了荆州,风风扑扑似是赶了一夜的路。
“本宫在大燕呆了一个月之久,父皇急急昭我回国,想必是有急事,因为本宫才连夜赶路。”萧薄元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青岚扫了北楚一行人,问道,“后面马车上都是什么?”
褚旬忙将燕皇赏的礼单呈给青岚,让她过目。
青岚扫了一眼,微一颔首,抬手让身后的兵马让开,让北楚太子的车队先行。
“多谢将军!”萧薄元笑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队伍继续上路。
果子本以为看到青岚有一丝希望,没想到就这样错过,心中焦急不已,和青岚的马错身而过的刹那,猛的向马车上撞去,嘴里发出,“唔、唔”的声响。
青岚在外面只听到旁边马车咚的一声,隐隐约约似有人被捂住嘴呼叫。
马车已经过去,青岚回头皱眉看了一眼,猛然喝道,“站住!”
车队顿时停下,褚旬心神一凛,一擦额上冷汗,忙上前道,“将军有何吩咐?”
青岚看着马车,冷声问道,“这马车里是什么人?”
柳文珠死死的按着果子的嘴,拿出一把匕首放在二白脖颈上,低声威胁道,“你们两人之中再有一人敢动,我立刻杀了另外一人!”
车内顿时没了动静。
褚旬脸色虚白,忙道,“这、这是我们太子殿下的陈夫人。”
“陈夫人?”青岚微微皱眉。
柳文珠眸子一转,一脚踢开车门,对着陈允如使了个眼色。
陈允如缩着身体出去,对着青岚福身道,“妾身、见过将军!”
前面萧薄元探出头来关切的问道,“允如怎么了?”
陈允如低着头,一手抚额,低声道,“方才马车不稳,妾身撞在车上,没有大碍!”
青岚看了她一眼,仔细听了听,马车内已没了动静,没有多想,转过身去,踢马前行。
二白听到远去的马蹄声,胸口一直沉下去。
陈允如回了车厢,队伍继续上路,终于和青岚的兵马擦肩而过,绕过荆州城外,沿着官道一路北行。
待走远了,柳文珠放开果子,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贱婢,再敢乱动,我马上杀了你!”
果子被打的撞在车壁上,想要挣扎,柳文珠见她不服从,抬手又要打过来。
二白错身挡在果子身前,一双清眸冷冷的看着柳文珠。
柳文珠冷笑一声,扬手狠狠的打在二白脸上,
“以为我不敢打你,待到了北楚,看我怎么收拾你,以前的仇,我们一样样清算!”
二白白嫩的脸上很快肿了起来,目光愈发寒澈,挡在果子身前一动不动。
柳文珠想起之前种种,心中怨恨,勾唇阴笑道,“今天你落在我手上,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我受过的苦会百倍的加在你身上,现在就算我把你的脸打花了,现在也不会在有人来救你!”
说罢,抬头又要往二白脸上打。
“文珠!”陈允如突然上前拉住她的手,看了一眼二白,软声劝道,“不要再打她了,殿下费尽周折才将她带来,等下若是看到她脸肿,还以为妹妹嫉妒她,误会妹妹!”
柳文珠眸子一闪,放下手臂,冷哼道,“时日还长,我们慢慢来,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滋味?”
说完瞥了二白一眼,让马车停下,下了车后,往萧薄元的马车上走去。
看着柳文珠上了萧薄元的马车,陈允如才将车门关上,将二白和果子嘴里的破布取出来,惶恐道,“两位还是不要再反抗了,否则柳文珠能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能保证!”
柳文珠的狠辣,她是亲眼见过的。
“小姐!”果子看着二白直掉眼泪,“你疼吗?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柳文珠,一定为小姐报今日所受的侮辱!”
二白深吸了口气,只怪自己当初没杀了柳文珠、斩草除根,才有今日之祸。
“公主和柳文珠有何恩怨?依柳文珠的性情,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陈允如问道。
看样子,柳文珠对这个明鸾公主极是痛恨。
“她是个疯子!”果子唾骂了一声,“根本不配和我们小姐相提并论,就算我杀不了她,大司马和皇上也早晚会杀了她!”
“姑娘小点声!”陈允如急忙道,“把她惹过来,姑娘恐怕又要受些皮肉之苦!”
“我才不怕她!”果子抽泣道,“我就是怕她伤害我们家小姐!”
二白并没有因为挨了打而气急败坏,脸色异常淡定,突然问道,“柳文珠怎么会和萧薄元在一起?”
陈允如咬了咬唇,将柳文珠如何被李阿婆骗去,自己如何帮她逃离,后来柳文珠又回去杀了李阿婆,然后将她带又到了萧薄元身边,并帮他想主意抓来二白的事说了一遍。
二白缓缓点头,终于明白自己被抓的那个院子是怎么回事了。
“陈姑娘,以前的事我们既往不咎,你把我们小姐的手解开好吗?她已经被捆了一天一夜,再这样下去,会受不了的!”果子对着陈允如哀求道。
陈允如脸色一变,摇头后退,“我,我不敢,要是被柳文珠发现,她一定会骂我的!”
“果子不为难陈姑娘了,她也有她的不得已,现在这样能说话已经很好了,我没事!”二白对着果子道。
“小姐、”果子看着二白发红的脸,眼泪涌出来,无助的低泣。
陈允如看了看马车外面的侍卫,犹豫道,“我帮你们解开一些,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再想着逃走,否则,一定比现在还要惨!”
二白点了点头,“我知道,不会逃跑!”
她是真的不打算逃跑,往前是百里的官道,路上行人稀少,马车又跑的飞快,就算她打晕了陈允如,逃出马车去,也会被外面重重包围的侍卫抓住,然后就像陈允如说的,萧薄元会将她们看的更紧。
她若一个人还可以想办法孤注一掷,现在还有果子,她不能冒险。
只要忍耐下去,总会有机会。
陈允如点了点头,将二白和果子捆着手的绳子松了一些。
“谢谢你!”二白笑道。
陈允如脸上有些窘迫,“公主只要不恨我骗了你们就好!”
上京城中侍卫仍旧在寻找明鸾公主,范围已经扩展到城外,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到了晚上时,侍卫带着几个百姓来见君烨,说这几个人昨日早晨看到一辆马车撞了一个姑娘,然后带着姑娘回家。
侍卫觉得有疑点,可能和明鸾公主失踪的事有关,所以都带了来。
君烨听完以后,几乎已经确定整个事情的经过。
柳文珠之前被李阿婆控制,后来不知怎么逃走,直到前几日回去,将李阿婆和她男人杀了以后,将尸首扔在井里。
同时她还救走了同在李阿婆家里的另外一个女子,然后利用她引二白到李阿婆家中,埋伏在那里,控制了二白。
她一定是用果子威胁了二白,否则二白没那么轻易被她抓到。
柳文珠应该还有帮手,凭她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些。
谁会帮她?
是她花银子雇的人?
问题是,现在柳文珠会把二白藏在哪里?
柳文珠在客栈里的母亲也已经被找到,可是也问不出任何线索,据柳氏称,她们从李阿婆那里逃出来就住在客栈了,几日后柳文珠让她好好呆在这里别四处走动,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
好在她留了几个月的房钱,客栈的掌柜也没将柳氏赶出去。
其他的线索再也没有了。
搜寻还在继续,上京周边的村落、州镇也开始盘查。
整整一夜,君烨坐在书房中,等待着消息。
时间越久,他心中的惶恐便越大,直觉二白已经不在上京,可是大燕这样大,柳文珠会将二白带到哪里?
她痛恨二白,所以应该会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折磨二白。
想起李阿婆夫妇的惨状,君烨缓缓闭上眼睛。
宫里,燕昭宇同样一夜未睡,坐在二白的寝殿中,心神恍惚,连对柳文珠的恨都已经变淡,只要二白活着,只要二白回来,他甚至可以放柳文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