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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发现已经有马车等在门外,赶车的竟是墨巳,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冷声道,“主上宫内有事缠身,稍后会赶来,由属下带着各位过去。”
今夜城内有赏灯会,宫玄昨夜曾说过陪她一起去,来不了初曦也不介意,只是不曾想会是墨巳,自从在玉溪关那夜两人说过那番话后很少见面,墨巳似是一直也看不惯她。
初曦仍旧是身着淡青色长袍,外罩狐裘披风,墨发高束,一身男子装扮,只是没有戴面具的脸颊上一双清眸恍若秋水,鼻梁挺巧,唇若樱瓣,不染半点脂粉,已是绝美之姿。
扯着嘴角笑了笑,抬步上了马车,声音淡淡,“那就劳烦墨隐卫长了!”
众人跟在初曦身后依次上了马车,最后是沈烟轻,刚要弯身进入车内,就听身后传来冷淡的一声,“伤好了吗?”
沈烟轻身形一顿,面容不变,只微微点了点头,裙衫一闪,进了马车。
如今正是盛世,又遇佳节,虽然天气寒冷,却抵挡不住人们过节的热情,长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看烟花赏花灯的人,街道两边卖水粉的、卖瓷器的、卖花灯、杂耍卖艺的…吆喝声、欢笑声练成一片。
今夜天公作美,一轮圆月当空,皎洁的月色下,灯火阑珊,火树银花,人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欢歌笑语不断,一派盛世繁荣之景。
初曦他们在街口就下了马车,一行俊男美女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初曦却浑然不觉,早已被繁华热闹的灯市吸引,瞧着什么都新鲜,一路往前蹿。
最热闹的还数卖花灯的那,宫灯做的精巧,纱灯、琉璃盏、红木雕…。上面绘有山水花草,瑞兽仙鸟各种吉样如意的图样,精美绝伦。
会做生意的小贩在灯下系了灯谜,只要能解开的人,可将灯盏白送,若解不出,则需付两倍的银子。
上官南手中拿着一个八角琉璃盏,看着上面的灯皱眉,初曦凑过去,瞄了一眼,见上面写着,“直上浮云间”打一个字。
初曦悠悠一笑,“要不要本小爷告诉你?”
上官南斜一眼过来,突然恍然的瞪大眼睛,提笔将字写在灯谜之后。
小贩看了一眼,笑道,“姑娘猜的对,这灯送给您了!”
上官南顿时眉眼飞扬,目中满是兴奋的光芒,将灯随手扔给李南泠,“送你了!”
李南泠看了初曦一眼,才接过,柔声笑道,“谢上官姑娘!”
初曦跨国灯摊继续往前走,路过上官南身前时,似不经意的笑道,“上官姑娘如此兴奋,难道以前没逛过灯市,猜过灯谜?”
上官南面上笑容一僵,目光闪了闪,笑道,“西梁卞梁城怎能和殷都相比,本姑娘高兴,张大人有意见?”
初曦耸肩,“自然没有,上官姑娘高兴就好!”
此时人群突然涌上来,拥着他们往河岸上走,后面有人挤过来,将两侧的人往后一推,不管不顾的往前挤。
走在后面的沈烟轻被推了一个趔趄,脚步不知绊到了什么地方,身子一偏便往地上倒去,还来不及惊呼,身体便被一双手臂用力的揽住,男人高大的身体挡在她身后,气息冷寒的看着前面那人,避着女子受伤的那条手臂扶着她起身,淡声问道,“没事吧?”
沈烟轻站直了身体,半垂着头轻轻点头,“多谢!”
墨巳微一点头,身影如电,闪过拥挤的人群,紧紧跟在初曦后面。
原来前面是上元节最热闹的节目,抢花灯,由青竹搭一层层搭建而起的竹塔上面挂有朝廷司灯坊做的龙凤呈祥灯。
据说龙凤宫灯的灯架由黄梨木所制,经十名能工巧匠雕刻三十日而成,四角描金,灯的八面皆镶嵌水晶,火光一闪,五彩缤纷,美轮美奂,价值千金。
而此时龙凤灯就挂在高台最顶上,众人皆可登高抢灯,谁第一个抢到,便是谁的!
千金灯盏的诱惑自然是极大,因此每年高台下都聚满了人,等着攀上竹塔,取得灯盏,一夜暴富。
初曦他们赶到的时候,下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四面还有人不断的涌过来。
抬头看去,只见由空竹搭成的竹塔有二十丈之高,开始竹节密集,越往上间隔越大,竹子也越细,到了顶层的时候,竹阶之间的跨度已足足有一丈之远,而竹子只有一指粗细。
十分考量人的轻功和胆量。
所以围观的人多,但真正敢上去抢的人却少,毕竟若是真摔下来,灯没抢到还落个残疾就太不划算了!
然而,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抢灯的时辰还未到,人群的最前方已经聚集了数十人,短袖短裤的打扮,看上去大多是会武艺的江湖人,在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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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抢灯
初曦挑眉,对着上官南勾唇一笑,“不是一直要和我比试吗?今日我们就比谁先抢到那灯,敢不敢?”
上官南一抬下巴,“正有此意!”
“好!我若赢了,你以后再不许纠缠我和你跳舞!”
“一言为定!”
李南泠听到两人对话,忙上前拉着初曦的手臂道,“曦儿,太高了,看的我眼晕,不要比了。”
“放心,等我抢下那龙凤灯给你玩,乖,在这等着!”初曦安抚的拍了拍李南泠清秀的脸颊。
上官南冷哼一声,“话不要说的太早,谁能抢到还不一定呢!”
几人站在人群中一边说笑一边等着抢灯的时辰开始,长街对面的阁楼上,一女子坐在二楼的美人靠上,女子一身云烟挑纱织锦长裙,面上戴着纱巾,看不清面容,只露出白皙的下颔和秀美的轮廓,斜斜的倚着木栏,腰肢纤细,身若扶柳,气质娇弱,而露在面纱外的那双眼睛却似淬了毒一般闪着幽幽暗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人群中那道身影,淡声道,“看仔细,就是身穿狐裘披风那人,按我说的去做,事成之后,我有重赏!”
“是!”身后两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躬身站在一旁,顺着女子的目光扫了一眼,应声后退,很快下楼便混进了人群中。
此时只听更鼓的声音突然响起,人群中一静,随即喧哗又起,抢灯开始了!
竹塔下的数十人已经争先恐后的向着竹台上纵跃而上,上官南头一歪头做了一个走起的姿势,先一步踏上竹架,急速的向上攀跃。
初曦不急不缓的脱下身后的披风,随手系在沈烟轻身上,粲然一笑,脚尖一点,纵身而去,身如隼鹰,几个起落,已在众人之上。
初曦落在竹架上,刚要再次翻身而上,突然身后呼啸声起,猛然回身,便见下面一灰衣圆脸男子手执锦套索,狠辣的向她的后背甩来。
初曦目光一凛,旋身躲避,忽然眼前红影一闪,上官南将那绳索紧紧抓在手中,居高临下的瞪着那人,冷声怒道,“卑鄙!”说罢手臂一挥,绳索带着那人直直的飞了出去。
初曦咧嘴一笑,“谢了,这个人情小爷我记下了!”
上官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手脚并用,快速的向上攀跃。
这一耽搁,下面的人都已经追了上来,突然左侧一只脚横过来,那人双手攀着竹架,面容狠厉,一个扫堂腿,就要将初曦踹下竹架,初曦看也不看,一脚踏在那人腿上,只听咔嚓一声腿骨断裂的脆响,那人惨叫一声,直直的自三丈高的竹阶上跌了下去。
上官南闻声回头,斜睨了初曦一眼,英气的眉峰一挑,继续向上。
两人并肩合作,默契无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等到攀至一半的时候,数十人还剩十人不到。
竹塔下面人潮涌动,呼声不断,几乎引了全城的百姓观看。
宫外一片繁华喧嚣,宫内今夜却极其安静,一排排琉璃灯盏蜿蜒,彩绸缠树,红毯铺地,说不尽的奢靡富丽堂皇。
连接数日的宫宴,乾元帝渐感乏累,今夜让各宫自行安排赏灯晚宴,然后派人传了太子宫玄去养心殿陪他下棋。
两人相对而坐,静默不语,只闻棋盘上落子的声音哒哒响起。
待白棋渐渐占了上风,乾元帝缓缓一笑,思索良久,才将手中黑子谨慎的落下,笑道,“朕已有数月不曾同你下棋,不曾想,玄儿棋风依旧,看似不动声色,潜移默化中已将对方吞噬,好,很好!”
得到乾元帝的夸赞,宫玄面上不漏半分傲色,依旧神情淡淡,“父皇思虑太重,反而踌躇不前,误了良机!”
乾元帝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面上漏出几分孩子气的佯怒,瞪着对面,冷哼道,“臭小子,这整个大夏,也就你敢同你父皇说这话!”话音一顿,突然目光一转,似是不经意的道,“那女子你母后可见过?”
果然,宫玄落棋的手一顿,目中滑过一丝温柔和恍惚,淡声道,“等一个时机,我自会亲自带她到母后面前!”
“朕可知道,你母后十分中意鱼相家那长女。”
“嗯,我想母后见过她之后,会更喜欢!”宫玄说的随意,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乾元帝扫了他一眼,接过安福递过来的香茶,慢条斯理的吹了吹,沉声道,“朕看她可不是个肯吃亏服软的性子,怕是以后要吃点苦头。”
宫玄笑了笑,淡声道,“有儿臣在,她不需要向任何人服软。”
乾元帝正垂头饮茶,闻言一顿,抬目扫过来,深沉一笑,“你知道朕从不拂你母后心意,她若不同意,你也不要怪朕出手阻拦!”
宫玄神色不变,轻描淡写的道,“儿臣自不敢违逆父皇,若是如此,儿臣只好带她解甲归田,归隐山林,落个轻松自在。”
“哒!”乾元帝将茶盏往桌案上重重一放,沉声道,“你敢威胁朕!”
“儿臣不敢!决定权还是在父皇手上!”,宫玄落下最后一子,缓缓抬头,“父皇你又输了。”
乾元帝一怔,忙去看棋盘,皱眉道,“方才你明明心神不定,朕已反败为胜,你何时又吞了朕的棋?”
宫玄挑眉,“父皇难道不知将计就计一说?”
“哈哈!”乾元帝拍案大笑,“好,有朕当年的风范!”
笑罢向后一仰,低声道,“好了,去看你母后吧,今日过节,别让她在呆在花房里,等朕批完折子,就过去陪她!”
宫玄起身恭声道,“是,儿臣告退!”
待宫玄退下,乾元帝才起身回道书案后,自成摞的奏折中随意抽出一本翻开,看了不到一眼,突然抬头道,“安福,你觉得那女子怎样?”
安福正躬着身往香炉里添香,闻言忙笑着回道,“太子殿下看中的人自是没错的!”
“嗯!”乾元帝点了点头,目露沉思,半晌才道,“虽是江湖上的女子,却也不是莽撞无知,有些见地甚至超过一般男子。”
安福面上堆着笑,“奴才瞧着太子殿下心意已定,非那女子不可了、只是”他话音一转,低声道,“太子殿下毕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太过儿女情长,恐怕、”
乾元帝继续去看手中的折子,淡声道,“玄儿他自有分寸。”
“是、是奴才多嘴了!”安福目光闪烁,忙跪在地上请罪。
乾元帝轻笑一声,“你怕什么,朕又没怪你,况且你所说之言也不无道理,行了,起来吧!”
“是,谢皇上!”安福恭敬的谢了恩,才缓缓起身,眼尾一瞥,见一小太监走了进来,淡声问道,“何事?”
小太监跪在地上,“启禀皇上,贵妃娘娘那边派人来说是今日在玉熙宫设宴,请皇上一同去赏灯!”
乾元帝头未抬淡声道,“告诉贵妃,朕今日乏累,明日再去看她!”
“是!”小太监刚要退下,就听到尖细的一声,“慢着!”
安福道了一声,回身躬身对着乾元帝笑道,“皇上,奴才听说贵妃娘娘今日亲自带着下人做了宫灯,灯面皆是娘娘亲笔所绘,只为皇上过去一观,皇上今日已经看了一下午折子,不如过去看看,只当散散心。”
乾元帝手中的笔一放,点头道,“也好!”
安福立刻转身吩咐道,“摆架玉熙宫!”
此时清馥宫内,元后正坐在院子中赏灯,旁边鱼芷纤细的手指飞快的编着一个如意结,挂在一盏莲花灯下回身笑道,“娘娘觉得怎么样?”
灯下女子笑容如兰,娴静温和,元后淡淡一笑,赞赏道,“人比灯美!”
鱼芷面含春粉,垂眸静声笑道,“娘娘说笑了!”
此时青兰姑姑手中端着红木托盘走过来,将盛在青瓷碗中的汤圆放在元后旁边的束腰高华木几上,轻声笑道,“娘娘,这汤圆是鱼姑娘亲手做的,您且尝尝!”
汤圆盛在细白的瓷碗中,小巧玲珑,圆润晶莹,元后看的喜欢,小尝了一口,不住点头,“软糯可口,清甜爽滑,比宫里做的还要好,来,青兰,你们都尝尝!”
青兰姑姑谢了恩,执勺尝了一个,忍不住赞道,“芷儿姑娘心灵手巧,殿下真是有福了!”
鱼芷面容含笑,沉静的道,“青兰姑姑谬赞!”
“来,坐本宫身边。”元后拉了鱼芷的手放在手心,轻声道,“今日上元佳节,难为你还想着本宫,夜里还赶来陪本宫过节!”
“想着娘娘便忍不住过来看看。”鱼芷笑的端庄有礼,“我母亲礼佛,最喜清净,我来的时候还在诵经,我在那呆着反而嫌我碍眼。”
“呵呵”元后笑的开怀,“许久不见你母亲了,她一向可好?”
“是!母亲身上还不错,也经常挂怀娘娘,每次我入宫都嘱咐我多陪娘娘一会。”
元后目光温婉柔和,一张素颜不染半点俗脂,“你母亲有心了,替本宫问候她!”
“是,多谢娘娘!”
元后端了香茗浅饮一口,淡声道,“听闻之前那个提出了科举制的张郎中是个女子,芷儿可见过?”
“是!”鱼芷目光微闪,轻轻点头,“宫宴那夜芷儿也在,她、确实是个女子,芷儿也十分惊叹,竟有女子可为将入仕,实在令人敬佩!”
元后默了一瞬,方要说话,就听下人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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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此间心事
鱼芷忙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自灯影中缓缓而来的那道雍容欣长的身影福身请安,“芷儿见过殿下!”
宫玄隐在斑驳的暗影中,眉心几不可察的一皱,淡声道,“芷儿怎在此?”
元后起身温声笑道,“芷儿包了汤圆特意给本宫送来。”说罢转身对着身后的宫女吩咐道,“去再盛一碗给殿下!”
“不必了!”宫玄出声阻止,缓缓道,“儿臣只是过来看看,既然芷儿在这陪母后,儿臣就先告退了,父皇此时在养心殿,等下会过来陪母后过节!”
元后眉目中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软,“好,玄儿有事去忙就是!”
鱼芷上前道,“既然皇上要过来,芷儿便不耽误娘娘和圣上过节了,芷儿告退,娘娘万安!”
元后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笑道,“玄儿,更深夜重,你替本宫送芷儿回府!”
“儿臣遵旨!”,宫玄淡淡应声。
鱼芷半垂着头,乌髻堆云,发上的镂空缠丝簪,轻薄投光,唇角抿着温柔的笑意,“有劳殿下!”
两人并肩出了宫门,只见门外停着一辆漆黑的乌木雕金马车,低调而奢华,赶车的正是墨亥。
“先送鱼小姐回府!”宫玄淡淡吩咐了一句,就听身后传来温婉的一声,“殿下、”
鱼芷一向温和的声音多了几分轻柔,微微福身,“楣儿同我一起出府,此刻正在船坊上赏灯,我同她约好待我回去时接着她一起回府,可否劳烦殿下过长云街,接上媚儿再回相府?”
宫玄点头,“去长云街!”
马车内极宽敞,蜀绣软枕、黄梨木雕龙纹木几、缠丝描金香炉,一应俱全,布置的十分舒适,香炉里燃着熟悉的沉香,鱼芷不由得面上一红,微微侧着身,在烛火的暗影中端坐。
木几下燃着无烟碳,上面的红泥壶中的水冒着滚滚热气,鱼芷双膝跪下去,素手盈盈,沏了茶双手一递,“殿下请用!”
宫玄正支臂假寐,一身玄色锦缎长袍,衣袂铺展如墨云泼洒,袖口以银丝滚边,烛火下,盈盈光泽闪动,矜贵闲雅。
女子目中如水荡漾,身体微微靠前,再次提声道,“殿下,芷儿许久不曾为您沏茶,请殿下品一下味道是否如旧?”
宫玄缓缓睁开长眸,却并不却接,只淡淡点头,“放那吧!”
鱼芷面容笑容一滞,轻轻点头,放下茶盏,复又笑道,“芷儿最近又谱了一首新曲,因怀念去年在天洹城中殿下的琴声所作,改日可否请殿下再次为芷儿弹一曲?”
宫玄静静的看着她,淡声道,“芷儿,以后无事不必入宫了!”
鱼芷心中一震,霍然抬头,面上依旧维持着端庄的笑,“殿下此话何意?”
“芷儿冰雪聪慧,应该明白本宫的意思!”
鱼芷面色微白,缓缓转头看向车外,看着外面万家灯火,烟火璀璨,心却一寸寸的凉下去,良久才转过头,极淡的一笑,声音沉静如旧,“芷儿爱慕殿下,是芷儿自己的事,并不会因为殿下的喜欢与否而更改,芷儿若是给殿下造成困扰,自会退避,但此间心事,不移不悔!”
宫玄目光清凉,缓缓勾唇,“本宫言尽于此,芷儿如何做,本宫自无权干涉。”
鱼芷隐去眼中那抹晦涩,端坐如常,平静笑道,“是,芷儿明白!”
两人不再说话,车里陷入沉默,只听车轮滚滚和远处烟花绽放的声音,在幽静的车厢内蔓延。
且说初曦这边,初曦和上官南两人合作,越发接近最顶端的龙凤灯,下面的气氛也开始进入高潮,呼声越来越高,人越聚越多,几乎造成整条道路堵塞。
二丫、李南泠和沈烟轻他们被人潮挤散,沈烟轻更是被渐渐挤出人群外,混乱中,突然身后一只手伸过来堵在她的嘴上,一股呛鼻的味道顺着呼吸进入体内,沈烟轻甚至来不及惊叫一声,身体便软软的倒下去,被身后那人抗起,极快的穿过人群,消失在夜色中。
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竹台上,仰头呼喊,丝毫无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距离塔顶还有不到两丈高,此时竹塔上还只有三人,初曦、上官南和另外一着墨青色长袍的高瘦男子,那男子轻功极好,身如轻燕,矫捷如豹,脚下一点,纵身向着踏顶跃去。
上官南面色一凛,旋身飞转,一脚蹬在侧柱上,伸腿向着那人肩膀上踢去,那人旋身躲让,一个鹞子翻身,落在竹塔的另一端。
初曦借机而上,衣袂翻飞,却被人骤然拖住长腿,回身却是上官南冲她勾唇一笑,猛的一拽,踏着她的肩膀跃上一丈。
竹塔下,墨巳紧跟而上,他此次不只是车夫,更奉命保护那人安危。他身如鬼魅,只不远不近的跟在初曦身后,塔下看热闹的众人竟无人发现竹塔上还有另外一人。
墨巳见上面那三人打的不可开交,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只懒懒的倚在一根青竹上等待,目光在下人人群中一扫,下意识的去寻找那道单薄清冷的身影。
他目力过人,很快便寻到抱着白狐的张崖、李南泠,却找不到那个女子,不由得眼睛一眯,身形一飘,便往下又落了几丈,这次找的更加仔细,然而,仍旧没有。
她不可能独自回去,墨巳心神一凛,看了看上面,飞身而下,一个起落便在众人之外。
沈烟轻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张红帐锦裘的暖床上,投过帐帘,只模糊的看到所在的房间不大,地上铺着红色的绒毯,对着门是一座四扇花鸟围屏,屏风后有一红木妆台,房间内弥漫着浓浓的脂粉香气,不似正经人家女儿的闺房。
她虽有了意识,手脚却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张口成言,身下轻轻摇动,似是在船上。
这确实是一条船坊,共有三层高,此时二层的房间内,蒙着面纱的女子坐在贵妃榻上,死死瞪着下面跪的两个壮汉,一把将茶盏扔了出去,“蠢货!抓个人都抓不对!”
“砰!”的一声,一大汗脑袋被砸中,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惶恐道,“夫人,您说抓那个穿狐裘披风的,小的们没抓错啊!”
女子闭了闭眼睛,神色厌恶的扭过头去,似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
突然门被打开,一小丫鬟走了进来,低声道,“小姐,大小姐来了,正往二楼来!”
鱼楣应了声,起身便要往外走,地上跪着的大汉忙道,“夫人,那楼上的女人怎么办?”
鱼楣冷瞥一眼,“抓都抓来了,难道还送回去,就扔在那,你们马上离开,不要被人看到!”
两个大汉瑟瑟道,“是、是!”
“等下!”鱼楣目光一转,突然勾唇笑道,“方才镜水阁那里有几人正找歌妓,引他们上去,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人相视一眼,忙道,“小的明白!”
“这次做的干净利落一点,不要让人抓着痕迹,即使出了事,也是他们自己走错了房间。”
“是,是,小的们马上去做!”
这春风船坊是流花河上最大的画舫,装修精美华丽,来往皆是贵族富庶家的子弟和殷安城内的文人雅士,助兴的琴妓歌妓也是全殷都最有名气的,殷都内各花楼的艺妓皆以能登上春风画舫为耀。
平日里这些纨绔子弟和那些在殷都颇有名气的文人在船上吟诗作对、弹琴鼓瑟,皆以风雅自居。
今夜遇月圆佳节,船坊上更是琼瑶御液满樽杯,丝竹罗衣舞纷飞。
吟诗赏灯的不只是风流才子,更有名门闺秀,因此鱼楣在此,也并不如何引人注意。
说穿了,这就是古代上层社会聚集的地方。
宫玄和鱼芷刚上了二楼,就见陵王宫湛迎面走来,看到两人似是一怔,忙躬身道,“见过皇兄!”
宫玄淡淡点头,“在宫外,不必多礼!”
“是!”宫湛一身蓝色锦衣,上面绣着碧海云纹,墨发以玉冠高束,眉目俊朗,温文尔雅,“皇兄和芷儿为何在此?”
宫玄性格淡薄喜静,向来不会来这种地方,而鱼芷是殷都第一才女,自也不屑同那些琴妓歌姬同台竞技,因此他还是第一次在此碰到两人。
鱼芷淡声笑道,“听闻今日流花河上会莲花灯会,楣儿来此观灯,夜已深,我来接她回府!”
宫湛看向鱼芷的目光越发柔和,“灯会刚刚开始,即是来赏灯的必是在流连阁那里,我带你们过去!”
鱼芷微微福身,“劳烦陵王殿下”
此刻抢灯的竹塔上,初曦三人已接近那龙凤灯盏,离的越近,那灯盏闪着五彩琉璃光芒越盛,也越发的光彩夺目。
三人各持一角,虎视眈眈的望着对方,灯盏就在头顶一丈之处,触手可得。
忽然,初曦和上官南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两人双脚勾住只有一指粗细的青竹,向着男子左右肩膀袭去,掌风瞬间而止,快至巅峰,那男子与初曦二人角逐良久,本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向后一仰,利落的后空翻,双臂抓住一端竹节,拼尽全力的想翻身而上,初曦哪容他再上去,曲指一弹,那青竹嗡的一震,男子面色突变,双臂轻颤,青筋爆出,似有千金之力灌臂而入,不由得双手一麻,身体直直往下落去。
二十丈的高度,人摔下去不死也废,初曦清眸一凛,猛然抽出一根长竹,往下一甩,大声喊道,“接住!”
那男子霍然抬头,伸臂抓住初曦甩下来的青竹,身形微微一顿,腿勾住竹塔,紧紧的贴了上来。
上官南嗤笑一声,“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