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欺负人?
她刚开始追莫西故的时候的确是仗势欺人过,但也只是刚开始的小半年,而且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那时候才十六七岁,年纪小叛逆任性。
后来很快就发现莫西故虽然不理她,但他也不理别的女人,于是自然就懒得再白费功夫了。
池欢闻言,悠的直接冷笑了出来,“行啊,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那就最好不过了…就是不知道你除了烦人,会不会有被我欺负的价值。”
季雨脸色刷的一白,为她语气里刺骨的轻蔑意味。
可她再想说话时,池欢已经重新转过身对着镜子,旁若无人的继续她刚才被打断的妆,已然是一副不想再搭理她的架势了。
季雨在一旁站了一会儿,池欢始终不急不缓。
这样的局势,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难堪和憋屈。
她觉得再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转身就想离开,可是走了两步又发现自己来洗手间除了找池欢说话什么都没做,又重新转过身,去上厕所。
等季雨出来,池欢补妆完毕,收拾东西,又用手指梳理了下自己的长发,再整理了下她裙子的肩膀的位置,这才拿起包准备回去。
季雨就洗了个手,走在她的前面。
池欢不可避免的看到季雨裙子后面那条细细的拉链…没有拉上?
都能看见里面bra的颜色了。
“…”
她抿着唇,面无表情。
季雨停住脚步去拉洗手间的门,后面突然被有轻微的扯动,她立即吓了一跳,转身看着已经到了她身后的池欢,紧张的质问,“你干什么?”
池欢瞥她一眼,懒懒的微嘲,“季小姐,露肉也是讲究技巧的。”
扔下这一句话,她就率先走了出去。
从洗手间里出去就是酒店的走廊,朝外的那一侧全都是透明的玻璃,白颂和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站在不远处。
见她出来,两人都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意味。
但池欢只扫了一眼,直接回了大厅。
一会去,她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氛围,各种非善意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经过时,偶尔还会发出笑声。
池欢其实也不是敏感,只是她太了解这个圈子,所以太清楚这些代表什么。
原本也不打算搭理,可她发现原本坐的地方已经没有风行的身影了,她拧着眉头,四处的巡视着,心头不满,他不是专门替墨时谦来“看”着她的,怎么她去了趟洗手间就不见了。
拿手机准备打电话,突然听到一阵哄笑声,她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笑声是从季雨的身后发出的,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女人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捂唇笑着,“季小姐,你这衣服也够新潮的啊,露背装我见过,你这种露bra的,是在学欧美豪放风吗?”
“那也不能穿这种bra吧,还带着碎花呢。”
季雨脸色很懵,一脸无措,低头看了眼自己,见不少人都盯着她的后背,便反手去摸…?白颂跟季雨另一个朋友也往她后面看去,当即就惊诧的道,“小雨,你的裙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有道这么大的口子。”
季雨穿的是条米白色的设计保守的短裙,面料轻薄,很仙。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戏的多,但真正上前的不多,还是白颂问在场一个认识的男人接了西装,披在她的身上,才算是防止她继续走光。
但季雨这种面子薄的女孩在这种场合闹出这种笑话,难堪得眼泪直往下掉。
“小雨,你的衣服是不是被什么剪刀之类的东西划破的啊…我刚看那口子是笔直的一刀,不像是挂成这样子的。”
被人划破的?
季雨眼神一凝,一下就想起在洗手间的时候池欢“好心”的替她拉了拉链。
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她瞬间就愤怒得无以复加。
她裹着西装不顾众人的视线直接走了过去。
池欢眼睁睁的看着季雨走到自己的跟前,眉梢刚刚挑起,就听到季雨含着眼泪,怒不可遏的质问道,“池欢,你欺人太甚!”
女人跟女人撕逼,别说是一般的吃瓜群众,上流社会里无所事事的贵妇们也照样爱看。
何况主角还是近期最热门的话题人物。
池欢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显得比季雨高出了一点,低睨着她,好笑的道,“我?”
这女人是在自导自演,还是在搞笑??真以为她呛她几句,就把她当回事了?
白颂不明所以,又碍着池欢跟风行的关系,不好一下说什么,只是问道,“小雨,怎么回事?”
因为白芸这个共同的敌人,白颂和季雨上次在白家的事情后,关系就越来越好了。
季雨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池欢,抽泣着道,“是她把我的裙子划破的…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说帮我拉拉链…然后我的裙子就变成这样了。”
池欢,“…”
白颂眼神复杂,皱着眉头看她,“池小姐,小雨既然已经被开了,你没必要再这样对她吧。”


第142章:下次再卖记得隆个胸

池欢面上浮着笑,虽然眼底并无一丝笑意,“哪样?”
白颂对上她的眼睛,顿时就觉得气势矮了一截,但她到底是白家大小姐,“刚才和我露露在外面等小雨,一直没有人再进去了,也只有你从里面出来,也就是说…刚才在洗手间,只有你们在,而且…你承不承认,你动过小雨的裙子?”
池欢微微歪着脑袋,嗓音娇软,是轻声细语的慵懒,“她拉链没拉上,我看她bra都露出来啊,所以就好心帮她拉上,”
她语调顿了几秒,继续道,“话说季小姐,你既然觉得我这个人没安好心,我替你拉完拉链,你没对着镜子检查检查,我有没有动手脚啊?非得给人看了笑话才发现衣服被划破了?”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她栽赃。
季雨被她气得脑充血,“你…你恶人先告状!”
“我就是恶人我也是讲道理的,你呢?洗手间是我让你进的还是我未卜先知知道你会尾随我一块儿进去?你裙子的拉链拉好了我会碰你的衣服?你是不动脑子只会瞎嚷嚷,还是自己割了自己的裙子故意瞎嚷嚷?”
她的语速并不快,但就是让人插不进去,至少季雨是插不进去的。
池欢顿了几秒,红唇的弧度更深,“再说,你是觉得你的脸格外的大,丢了的能长到我的脸上来,所以我要害你丢脸?”
池欢在娱乐圈的这些年,不知道跟多少女星狗仔唇枪舌战过,论吵架,十个季雨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这么一看上去,就显得是池欢咄咄逼人的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毕竟一个人畜无害的乖乖女,一个是贪官的女儿。
何况池欢向来自带压人一筹的气场,又娇媚明艳,过于灼目,很容易让同性相斥。
季雨的朋友见季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接就挺身往前一步,冷笑着道,“难道你不是因为跟小雨喜欢同一个人,又因为小雨给他做了一个月的午餐,所以你怀恨在心?而且,池小姐,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傲?你要是真的这么清高,又怎么会为了得到一个角色就跟想方设法的勾搭投资人?”
池欢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盯着说话的女人,不怒反笑,“你说什么?”
她为了一个角色,想方设法的勾搭投资人?
哈?她怎么不知道?
真是,当你成为名人,别人口口相传的关于你的事迹,有多少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的。
季雨见她这副“装傻”的样子,忍不住道,“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没必要说出来吧。”
池欢眼角眉梢都往上挑起,眼神却有些逼人,“你心知,那你就说,我并不肚明…我勾搭谁了。”
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她并不觉得潜规则是个什么事儿,虽然她自己并不愿意,也不屑,但女明星用身体换取机会,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交易而已。
可这不并不代表,谁都在她背后占她的便宜造她的谣,而且她半点好处没得。
季雨觉得,池欢如果跟她道个歉,或者不逼得这么紧,她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揭露她的丑事。
当即就气不过的道,“难道你没有,我上次就亲耳听到有人说你为了个什么角色约他吃饭…吃饭的时候还故意用脚跟碰人家的腿…还装作不小心把酒倒在自己的身上,想要湿身一诱惑…还有…还有更过分的,我就不好意思说了。”
所以她才不相信时谦跟她在一起。
就算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也是池欢欺骗了他,甚至可能给他戴了绿帽子。
池欢笑了笑,嗓音愈发娇柔,“谁啊?”
难怪她刚才一进来就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她怀疑那个造谣的傻一逼趁着她刚去洗手间继续传播。
“我…”
“听说听说,你要是口口声声只有听说报不出准确的信息,不过就是个只会以讹传讹的长舌妇,做狗仔都不够格。”
季雨被她逼急了,也就不藏着掖着,胡乱的看了一圈现场,还真的找出了当初夸夸其谈的那个富二代,直接指了过去——在同一个圈子,碰面几率高也不算什么难事。
“就是方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池欢,你还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人知道吗?大家只是不当面说你而已。”
池欢冷脸,冷眼,直接朝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轻易的就从那男人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心虚。
长得还没有跟楚惜告白的那个市长公子能看,长得丑还猥琐,一脸肾虚样。
她撩了撩长发,红唇勾起,没有温度笑了出来,轻声细语的淡声道,“她说的这些话,是从你的嘴里说出去的?”
心虚过后,那方少索性就梗着脖子道,“不过是个落马贪官的女儿,要不是你这张脸还行,你以为老子看的上你?”
池欢脸上的笑顿时削减了很多,但仍有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冷泠泠的看着他,冷静又轻鄙,“要你看得上我?我池欢今天就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在我眼里像你这种垃圾,连条狗都不如。”
就算没有墨时谦,开口想要包她的那些各色各样的男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眼前这个傻一逼好。
更别说拉里夫人和莫西故的娘还想让她跟莫西故在一起。
这年头的富二代总是被一些家世不如自己的捧着供着,只有自己羞辱别人的份儿,哪能受得了别人这样的羞辱,何况池欢早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她凭什么?
“你敢说你没有?”那个方少的脸狰狞了几秒,才嘲讽道,“也是,这年头像你这种当了婊一子还要立牌坊的也不少见,你也就这张脸能看,下次再想卖记得去隆个胸,床上功夫也差得要死,尝过你一次的男人绝对没有兴趣再碰你第二次。”
周围的议论声更高了,有些还直接飘进了池欢的耳朵里。
虽然这段时间池欢基本在墨时谦的别墅里养伤,很少出门。
虽然他们也没任何人亲眼目睹过这个方少的话,甚至没有人见过他们同框出现。
但这个大厅里的大部分人,尤其是女人,还真就乐意相信。


第143章:池欢,你到底脱还是不脱

雪白的灯光下,池欢冷眼看着站在她跟前不远处的男人。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男人能low成这副恶心的德行。
她手指握着手机,原本是准备打电话给风行的,只是突然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她一下没了机会,高跟鞋踩在厚软的地毯上,不会发出声音。
她面上泛着的笑很娇美,但化得精致的眉眼笼罩着一层轻薄又刺目的嘲弄,嗓音轻软却又极度的冷漠,“人low到一定的境界,还真就是无敌了,我勾搭过你是吧?行啊,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看我的手机里有没有存你的号码,有没有通话记录,有没有短信记录,或者微信记录…以及其他任何我主动联系过你的记录,而且…”
她扯着红唇轻轻的笑着,“你倒是说说,你究竟给了我什么样的角色,能让我陪你上床…哦,既然已经上过了,那角儿我应该也已经拿到了,是谁的电影,什么角色,嗯?”
方少没想到池欢会突然问这个,本来就是胡编乱造吹牛逼。
一下就被问得措手不及,根本反应不过来。
更别说会有任何的记录。
池欢眉梢挑了起来,“怎么,是你手机没电了没法打,还是我的问题很难回答?”
方少被她逼问,额头上逐渐沁出冷汗,呼吸的节奏也跟着乱,隔得近的话还能看到眼睛里的慌乱,几秒后他抬起眼睛,冷笑,“记录?现在有什么记录是不能删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同时勾搭了好几个男人,又怕被发现,就把记录都删掉了。”
池欢闻言,正想冷笑,却听那男人提高了声音,挑衅的道,“你不就是想要证据,我给你证据啊,你左边的胸上有一块指甲盖大的胎记…你这么想证明,有本事就脱了你衣服,让大家亲眼看看。”
周遭一阵哄笑。
池欢手指蜷缩,紧紧的攥着。
胎记?
她全身上下都是白白净净的,根本没有任何的胎记。
这个垃圾是笃定了她不敢脱衣服,所以才在这里大放厥词张口说瞎话。
最开始嘲笑季雨的那个女人在一旁不怀好意的道,“池小姐,你们这雾里看花的各有各的道理,我们也不知道相信谁说的话好了,不如你就委屈一下,脱给我们看看。”
“就是就是,看下呗。”
“……”
真正尖酸刻薄出声的不多,但大部分都是看好戏的。
陆陆续续类似的声音响起后,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了,“池欢,原来你还勾搭过方少啊,啧啧,你那胎记我也记得,不过我没方少记性那么好,不记得是在左边还是右边了…”
这一下,大厅里又轰的笑开了。
“哎呦池大小姐,你这下不脱估计是不行了…你要是不脱了让我们看看,你这名声还真的保不住了。”
“这…就怕脱了也保不住啊。”
“这个世界果然是残酷,大美人就是大美人,就算是贪官的女儿又怎么样,市场还是这么好。”
“…”
没有谁能跟来自群众的恶意匹敌,池欢也一样。
跟逻辑推理的事实相比,很多人宁愿相信自己相信的。
就算这些都是凭空捏造,她们想看的无非就是昔日天之骄女出丑,谁又真的会关心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池欢很清楚这一点,她修剪得漂亮的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抠得掌心尽是粘稠的血,头脑冷静而冷静,却还是挡不住阵阵的眩晕。
方少自然是看出了她忍耐的怒意,得寸进尺的笑,“池欢,你到底脱还是不脱,大家都等着…啊”
额头一阵剧烈的钝痛,中断了他的洋洋得意。
“啪”的一声,一只马克杯从天降而降,直接砸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摔碎在地毯上,支离破碎。
方少下意识的去摸额头,直接就沾了一手的血,他人都几乎吓呆了。
整个现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懵。
众人抬头去看,却只来得及捕捉“袭击者”收回去的手。
深蓝色的西装,露出一截白色的内搭衬衫,腕上的银色手表若隐若现。
一片哗然。
方少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砸了,疯了一样破口大骂,“谁,哪个龟孙子…保安呢,这酒店的保安都死了吗?”
方少的几个朋友见他受伤,自然也围了上前。
大庭广众之下被砸破了脑袋,纨绔子弟怎么会甘心,“快去…去把砸我的那王八蛋给我找出来…”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旋转楼梯就已经出现男人正往下走的双腿了。
深色的西裤熨帖得笔直,一丝不苟,黑色的皮鞋踩着步子,拾级而下。
身形挺拔,面容英俊男人,携着一身冷漠到凛冽的气息逐渐出现在大厅里众人的视线中,短发下原本淡漠的眉眼,覆盖着一层如云翳般厚重的阴霾,完美得令人心动的轮廓溢出冷厉的淡漠。
墨时谦极少,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以这样高调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即便上次在白家白颂的生日酒会上,虽然有有心人注意到他,但并不算是夺目的。
所以连池欢也不知道,这个在她身边三年多,如今夜夜睡在她身边的男人,拥有如上位掌权者才有的高高在上的足以碾压整个会场的的冷酷气场。
以至于让她感受到了一股陌生,混杂着委屈的,心悸的,还有其他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其他情绪。
她慢慢的抿起唇,他不是有事去了吗?
白颂看着由远及近的男人,她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墨时谦生气了。
认识他长达五六年的时间,这是她头一次看到他生气动怒的样子。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从出现开始,视线就落在池欢的身上,看上去好似淡淡的,但没有一丝的泄露,无视了其他所有人。
墨时谦径直就走到了池欢的面前,停下,抬起手摸着她的发,低眸瞥了眼她死攥着的手,嗓音低沉,“手松开,嗯?”
她紧绷的神经蓦然就松弛了,于是手指也自然而然的跟着松开了。
再抬头时,眼睛里终于弥漫出一层雾气。


第144章:你们刚才,谁想看她脱衣服?

她的神经一直绷得跃跃欲断,但心底只有冰冷的讽刺和压抑的怒意,没有委屈,面对敌意和恶意的委屈只会加快崩溃,所以她也根本无暇委屈。
当男人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上,眼睛一眨,眼泪就涌了出来。
直男通常都怕女人哭,尤其是自己的女人,墨时谦低头看着她被眼泪打湿的睫毛,剑眉无声的拧得更厉害了,另一只手直接就拥她入怀,单手圈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她肩膀轻微的抖动着,但哭的没有声音,完全埋首在男人的胸膛。
墨时谦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这才抬起漆黑深墨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少,“是你说,她跟你上过床?”
方少额头上都是血,手上也抹了一手,看上去狼狈又显得可怖,原想继续叫嚣,但对上男人的眼神,心头莫名涌出一阵畏惧。
但也就几秒钟的事情,他还是梗着脖子强自道,“是又怎么样?怎么,你也是池欢的姘头?”
墨时谦眼中的墨像是静止不动的浓稠,英俊的脸上是清冽的冷漠,低沉的嗓音温温淡淡,“我给你一次向她下跪道歉的机会,否则,如果不会说话,那舌头长了应该也没什么用处。”
不仅方少,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抱着池欢的那男人。
话里明明布满了暴力,但越是轻描淡写,越是显得血腥。
“你…你算是什么东西?”
男人丝毫不怒,神色仍然冷漠,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跪,还是不跪?”
这个跪字,饶是池欢,都怔了怔。
她突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深埋于骨髓的暗黑狠厉溢出了出来。
道歉是一回事,跪下来道歉,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低声唤道,“墨时谦…”
他只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头吻了吻发顶,语调温和的低语,“乖,等我教训完他们。”
“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这里的人,没有谁是真的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跟那个垃圾有什么,他们就只是单纯的想看热闹而已,既然如此,他们怎么看她怎么想她,又关她什么事?
墨时谦静了片刻,“好,我快点。”
其实他的声音谈不上多温柔,只是相比他跟其他人说话的态度,那温柔就被赤裸裸的对比了出来。
末了,他抬手不知道向谁打了个手势,很快就有穿黑色西装的酒店保安迅速的小跑了过来。
男人这才重新抬起头,淡淡的道,“你们把他扔出去,方少既然不想说话,那以后都不用再说了。”
方少有些怕,他甚至不知道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但对着他,还是慌得厉害,“你他妈谁啊,你知道我谁吗?”
墨时谦勾了勾唇,弧度森冷凉薄,“不知道,不过你欺负我的女人,是应该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老子是谁,你敢动老子?”
回应他的是男人轻描淡写的淡笑,“你都不够资格让我知道你是谁,我有什么不能动的。”
方少被两个保安强制性的拖了出去。
他旁边两个阔少想上前阻止,却墨时谦一个眼神挡了回去,“我最不爱看女人掉眼泪,你们要想他陪他,我再叫几个人来。”
这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使得动酒店里的保安?
今天这个晚宴,是市长公子包下整两层楼举办的,也是整个兰城最奢华的酒店。
方少的吼叫声随着距离而逐渐的消失了。
人情凉薄,何况这本来就是为了利益而聚集在一起的场合。
在场百分之九十的人不知道墨时谦的身份,不清楚他的底细,但也没人敢贸然站出来。
墨时谦重新抬起眸,漆黑深暗的眼神扫过其他人,再度淡淡开腔,“你们刚才,谁想看她脱衣服?”
被他眼神扫到的人都忍不住想往后退。
这个男人有种令人骨子里都畏惧战栗的暗黑与狂妄,不声不响,却渗透渲染到了每个地方。
他视线停顿住,笔直的落在开始嘲讽池欢的女人身上,“既然是你开头,那就从你开始,下跪就不必了,过来给她九十度鞠躬,说对不起,她说没关系,就能走了。”
那女人怕得有些抖索,但也是有点家底子的人,“这…这,”她鼓起勇气争辩道,“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也是听方少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们又没说什么,只是给她个澄清的建议而已…我们又没逼她脱衣服…”
“就是,我们只是建议,谁逼她了。”
这种舆论的压迫,比直接的逼迫更有逼迫性。
墨时谦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然后才抬眸看了过去,“要么,鞠躬道歉,要么,我脱她的衣服给你们看——”
顿了几秒,跟着的一句话打散了所有人脸上各异的表情,“谁想看,可以,但如果没有胎记的话,我就挖了那双眼睛。”
“你…你敢,我们这么多人,你敢把我们的眼睛都挖了?哪里跑出来的土匪流氓,现在是法治时代,你敢这么做试试。”
男人薄唇撩起几分浅弧,他低笑了下,“挖人眼睛这种事情,我怎么会亲自动手,当然是谁的眼睛谁自己挖…我只擅长让你们自己来。“
白颂终于忍不住了。
别人不了解他,她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这年头,杀死人犯法,但他擅长用一百种方式逼死你,何况他在斯坦福念过法律系——风行很久以前就说过,法律是很好的武器,要么用它来伸张正义,要么,用它更好的犯罪。
“池小姐…”
她直接对准了池欢,墨时谦发起脾气来,看不到怒火,可谁都挡不住,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他始终是混迹黑道出身,骨子里有血腥残暴的那一面,他说要挖了谁的眼睛,就真的会动手,“刚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误会你了,你能不能…”
她斟酌了一会儿才道,“让时谦不要闹得太大?”


第145章:不过是他的女人被欺负了,他要教训回来

池欢的脸原本靠在男人的胸膛,手也无意识的抱着他的腰,闻言,才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然而还没开口出声,就被重新按了回去。
墨时谦淡漠的眼神自白颂的身上扫过,语调淡的波澜不惊,“排着队过来鞠个躬,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是大是小,你们自己决定。”
最初开口的女人忍不住问道,“如果我们不…你难不成…还不准我们走了不成?”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着女人的头发,像是为宠物顺毛,温柔又淡然,“觉得付得起代价的,可以走,没人会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