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说分手,他也并不算意外。
因为劳伦斯,他让她承受的压力太大。
他一开始就清楚这一点,所以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可以不让她知道的,他都选择不告诉她。
她要跟他分手,是因为劳伦斯。
他知道。
可即便如此,看着她极其冷淡的面容,听着她极其冷淡的声音——
即便是他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她有过高姿态,但也从来没有这么冷漠过。
心口仍然一窒,像是有人将手伸进了他的胸膛攥住了她的心脏。
墨时谦站了起来,扣着她手腕的手始终没有松,一言不发的牵着她往外走。
池欢甩了几下,都没有成功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出了包厢就是公众场合,现在又是六点左右,正是晚餐的高峰期,人很多,原本以他们的外形就有很高的回头率,再吵的话无疑会引起所有的注目。
她没出声,任由他牵着她。
男人在前台结账,单手拿出皮夹,让柜台小姐把银行卡抽出来。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松开了她的手。
结账完毕,他将钱夹放了回去。
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他牵着她走到停车的地方,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上车。”
池欢没看他,但还是弯腰上了车。
她有很多东西都在他的别墅里,是不可能再也不回去的。
车往别墅的方向开。
车速跟平常无异,街道两边的车灯也跟平常无异,事实上整个城市,也跟平常异样。
回到家,也是他先下了车,绕过车头替她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池欢两只脚刚落地,她正准备越过他直接上楼,但走了还不到两步,就被男人拦腰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她拧着眉头,冷声道,“墨时谦。”
“回卧室谈。”
他这么说,她自然也不准备像个泼妇一样大吵大闹。
在玄关处男人粗略随意的换了双鞋子,也没管她脚上的高跟鞋,径直抱着她上了二楼的卧室,将她放到了床上。
她坐着,仰头看着他,“墨时谦,我们都是陈年人,你情我愿,好聚好散,没必要弄的很难看,行吗?”
她坐着,他站着。
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她覆盖住。
墨时谦低头看着她,嗓音有条不紊,“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是因为今天要跟我分手,所以哭的那么伤心吗?”
池欢笑了,抬手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偏过头看着地毯,视线没有跟他汇合,“不知道,女人哭有很多原因,也可以混在一起,可能有你说的这个…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说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何况你的确对我很好。”
男人低低淡淡的问,“你不爱我了吗?”
她的眼神微微的凝结了一秒钟,但一闪而过。
“既然想分手,那大概是不爱了吧。”
他眼神一暗,“既然不爱了,劳伦斯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干扰不到你,开始不爱我的生活你也能跟在一起,现在为什么要分?”
“为什么一定要为什么?感情不是公式更不是逻辑学,不需要能摆的出来的头头是道的道理,想在一起的时候在一起,觉得无趣了就分开…还需要多特别的理由?”
池欢对上他深暗的眼神和敏感交错的俊脸,扯开红唇清淡的笑,“我当初选择跟你在一起,可能就是一个念头,或者…那天晚上你表现的不错?可现在我不需要甚至不想要男人了,你的价值被扣了大半。”
她说的不是没有可能,甚至也许就是事实。
但即便如此,墨时谦脸上还是浮现出了怒意,“池欢。”
“我也不想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怪没意思的,你跟我脸上都不好看,所以还是那句话,我们好聚好散,分手后我什么都不会带走你的,你也不要…对我纠缠不休。”
男人的眼神眯得狭长,只剩下了幽深的冷和怒,他附身笼罩住她,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将她禁锢住,“池欢,我不管你是被逼着跟我分手,还是真的想跟我分手…”
他薄唇一张一合,嗓音极其的缓慢,字字句句的清晰,辅助的还有粗重的呼吸,“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也收了我的求婚戒指,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我早就认定了你…你喜欢我爱我最好,即便是真的不喜欢了不爱了,也只能是我的。”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避无可避的正视着他,“你也答应过,不离开我,我不管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管你说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哄骗我,但我既然当真了,它就只能是真的。”
每说一句话,他就要低头靠得她更近点。
到最后的时候,男人的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脸颊,犹带着阴鸷和冷厉的嗓音低了了下来,又变成了像是在哄慰她,“欢欢,他跟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你答应过我的,嗯?”
池欢看着他,她不得他看着他。
因为他扣着她的脸,不让她逃避。
她瞳眸里倒映着他的脸,英俊冷静,还有她以前没有感觉到的,藏在深处的隐约透露出来的偏执味道。
让她心悸。
正文 第302章 所以意思是,我的自由被限制?
池欢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男人的气息之下。
她抬手想掰开他的手,然后自己往后退。
可是被他困着根本动弹不得甚至无处可逃。
她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不受他的影响,无意识的舔了舔唇,“墨时谦,我们好好说话,”
这样的姿势,她有种他好像随时将她压倒在身后床上的错觉,于是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不让他再继续靠近,也不让他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深呼吸一口,努力的想”说服他,“我是独立的个人,不是你养在手上的宠物,我有跟你说分手的权利,我是答应过嫁给你,不过这年头离婚了也可以离,没什么关系是必须永恒不变的,何况我只是答应嫁给了你?”
她无意中对上了他的眼睛,几秒后还是错开了,微凉的笑着,“你是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不是情窦初开的十五岁少年…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可以理解,可以接受?”
墨时谦盯着她。
应该说从头至尾,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
池欢出道以来,人气逐渐飙涨,十四岁的时候也许还有些婴儿肥,没有完全长开,等成年过后尤其是前两年…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她后台强硬,但没有人能否认她的美丽,也几乎没有人能忽略她的演技。
虽然偶有出错,但大部分时间都堪称精湛。
连此时,轻慢的语调和凉薄的眼神,淡笑的没有温度的表情,已经全然没有前段时间在他面前的小女人姿态。
足以以假乱真。
墨时谦面上仍是一片冷静,唯有紧紧缩着的瞳孔和愈发密集的眼神,让这冷静无法贯穿里外。
他站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波澜,但下颌的线条紧绷的厉害。
“我理解,”他淡淡的陈述,“如果你当初找的是别的男人,也许是他会接受,但很遗憾,你招惹的是我,也许,你还不够理解我是什么样的男人。”
他没有想过。
也不会接受。
池欢看着他,有些怔愣,手指慢慢的蜷缩了起来。
前面两次分手,都没有分成。
因为她那时候也不是真的想分,所以没有想过。
跟他分手…好像不是她想分就能分。
连劳伦斯都说了一句,不容易分。
她从床上站了起来,脚上穿的还是高跟鞋,虽然身高仍及不上他,但配上精致的妆容,冷艳的疏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分手,是我要跟你分手,我只是通知你。”
墨时谦笑了。
那笑低哑绵长,像是在发笑。
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笑完后,他单手插入西裤的裤兜,低头看着她,语调转淡,“在你眼里,我像是只能接受通知的男人?”
池欢看着他,眼睛睁大了几分。
她无端的心慌,但语气仍然镇定冷淡,“我要分手,你凭什么不肯。”
“如果有需要,或者有必要,犯罪杀人我都无所谓…”男人低低的语调拉得有些长,“你问我凭什么?”
池欢看着他,竟然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几秒后,他伸手去抱她。
她反应过来,用力的去推他。
但已经晚了,男人铁壁般的手圈着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住。
她挣脱,推他,可是纹丝不动。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手掌安抚般的抚摸着她脑袋,在她耳边低低的道,“我知道你要跟我分手是因为劳伦斯,我不会当真…不早了,你去洗个舒服的澡,看个剧放松下,再好好睡一觉,嗯?”
“墨时谦,我不是跟你说着玩…”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当它是假的,就这样。”
“你…唔。”
一个字刚说出口,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池欢没办法,只能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肩膀。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动作不会有什么用,可如果她不这样做,她觉得自己被吻到最后只能虚软在他的怀里。
一个吻结束后,她的脸还是不可避免的变得滚烫和酡红。
等他松手,她才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男人没防备,往后退了半步,而她则因为用力过猛自己惯性的摔回到了身后的床上。
墨时谦皱了下眉,俯身伸手想扶她起来,可是池欢直接避开了他的手,手撑在床上爬了起来,看也不看他就往外面走。
没走出两步,手腕就又被男人扣住了。
“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听她喊疼,男人的手还是松了几分,但还是没有松开,“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她抬头看着他,“如果我说我要搬出去,你还不准?”
“你难道以为我会准?”
她像是觉得好笑的,尾音上扬的反问,“你凭什么?”
墨时谦低眸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心平气和的道,“你非要闹一场才死心的话,好,你试试看,你能不能出去。”
说罢,他扣着她的手松开了。
池欢看了他几秒,还是转身头儿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出。
男人在她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墨色的眸逐渐变得幽深晦暗,轮廓也渗出了寒凉的戾气。
他说她不能出去,她其实就知道,她的确是不能出去。
可她仍然要往别墅大门的门外走。
即便没有任何的意义。
原本想去车库提车,走到差不多的地方才想起她的车钥匙在书房,因为平常出门一直都是安珂开的车,所以她很少带车钥匙了。
黑色雕花的大门。
平常是没有保镖守在门口的,保安系统似乎也只会在有身份不明的人靠近时才会发挥作用,但一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她就被拦住了。
两个保镖伫在她的跟前,态度恭敬却冷硬,“池小姐。”
“墨先生说,您想散步只能在别墅内,不能出门。”
散步?
她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所以意思是,我的自由被限制?”
“我们都是听吩咐办事,池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回去跟墨先生沟通。”
沟通?
沟通已经失败了。
正文 第303章 这一次我受伤,你问都不问一句
“如果我非要出去呢?”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
“池小姐,这点您恐怕是办不到的。”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可能是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的对手。
的确不是。
池欢转身往回走。
她又重新回到了卧室,却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
眉心蹙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听到浴室里隐约有花洒的声音。
里面亮着灯,磨砂的门还好似蒙着一层雾气。
她就站在门口,身子往门框上靠,长长的吐气。
要怎么办呢?
她应该拿他怎么办?
墨时谦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回来的女人。
他走过去拾起扔在床上的手机,拨通电话,“她人呢?”
“池小姐已经回去了,您没看到她吗?”
男人微微垂下眼睑,淡淡的道,“把门锁了。”
他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手一扔,迈开长腿就直接出去了。
第一间查看的是池欢的书房。
他伸手去拧门把却发现拧不动。
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他把她锁在别墅里面,她把他关在书房门外。
门拧不动,他伸手扣门,沉声唤着她的名字,“欢欢。”
二楼是起居室,连李妈一天也只上来打扫一次卫生,很安静。
书房里面。
池欢的大衣在进来的时候被她随手扔到了书桌上,她只穿了一件毛衣,人蜷缩在偌大的椅子里,海藻般的深色长发没有规律的散落开。
她坐在里面,显得只有小小的一只。
书房里只亮了一盏台灯,光线落在的一角,其他地方都是朦胧的暗色。
她的手枕在椅子的扶手上,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
闭着眼睛,耳边充斥着敲门声,和男人叫着她名字的声音。
书桌上的玫瑰花仍然摆着,只是,又开始有枯萎的迹象了。
墨时谦在门外敲门持续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敲门声停止,恢复了安静。
门内,池欢睁了睁眼,在在这安静持续了好一会儿后,她又重新闭上了。
门外,男人颀长的身形一动不动的伫立了很长时间。
墨时谦抬头看了眼摆在相框旁边的闹钟。
刚好十点整。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钥匙——
这既然是他的别墅,自然有所有锁的钥匙。
出门的时候顺手关灯带上门。
卧室的门开着,灯也开着,但一切纹丝不动,像是没有被任何人理会过。
然而池欢书房的门还紧紧的闭着。
这一次,他没有敲门,直接开门进去了…也许是没用过钥匙,所以她也没有反锁。
门一开,墨时谦一眼就看到蜷缩在椅子里的那一团,静静的,一动不动,像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很长的时间了。
他眉心一压,眸色暗了下去。
长腿踩着稳重的步伐走到她的跟前。
俯身,手指拨开落在她脸上的发,露出完整的小脸。
她睡着了,但并不安稳,而且…
男人皱眉,这种姿势极易引起血液流通不畅,清醒的时候长时间这样是肯定会腿麻腰酸的。
他低低哑哑的出声唤道,“欢欢。”
她没动,只有睫毛微不可觉的颤了一下。
墨时谦把她从椅子里抱了起来。
她仍然没醒。
男人抱着她回卧室,动作轻的温柔。
他伸手将她的小腿和脚一一捏了一遍,末了又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去衣橱里找了条睡裙给她换上。
将被子拉到她的下巴处,松了的手落到了她的脸上。
安静的卧室里想起男人低低的嗓音,“昨天晚上我以为你会等我回来,你睡着了,”手指抚摸着触感极好的脸颊,淡淡的道,“宁愿那么不舒服的睡在椅子里,也不想回来面对我?”
她闭着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睡得很沉,眼睫毛都没再动一下。
可是一般人,没有喝醉,又不是几天几夜没睡了,又怎么会被人一路抱着回来,再被换了衣服也不醒呢?
他的手指来回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像是很迷恋,几乎没有停,“还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你觉得受委屈了,或者,我冷落了你?”
他俯首,低头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唇息和鼻息都喷洒在她的脸颊,低哑的喃语,“如果是他威胁你,你跟我说,如果是觉得受委屈了,也跟我说,我可以改,嗯?”
那声音明明很低,但是在安静的夜里,还是格外的清晰。
“上次在拉里家,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受伤,你怎么都要看,这一次我受伤,你问都不问一句。”
墨时谦最后还是关灯回到了床上,抱着她睡去。
只是这一次,她不像以往一样靠在他的胸膛,而是背对着他,背脊贴在他的胸膛上。
直到身后男人的呼吸逐渐的平稳了下来。
池欢的睫毛动了动,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眼角的眼泪无声的落下,她咬着唇,不让啜泣声流露出来。
可越是忍,越觉得窒息得难以忍受。
第二天早上,池欢比墨时谦先醒来。
可男人的手臂锁着她的腰身,将她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她转过身。
身侧的男人没有醒来,只是无意识般的将她抱得更紧了。
借着晨光,她细细打量着他的脸。
哪怕这五官这轮廓,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就这样不知道看了多长的时间,她眼睛闭上再睁开,舒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去掰男人搁在她腰间的手臂。
还很早,早到没有到他生物钟醒来的时间,男人被她闹醒但又没有完全的醒,脑袋挪过来了一点,下巴埋首在她的肩膀,依然抱着她,沙哑的道,“还早,再睡会儿。”
池欢闭上眼,冷淡的道,“要睡你自己睡,我要起来了。”
墨时谦醒来了。
他毕竟是敏锐了,比如对她跟往常不同的冷漠。
男人微微支起了身体,拧眉注视着她的脸,低声道,“天还没亮。”
池欢一把将他的手臂拨开,边坐起来下床边冷淡的道,“我让姚姐替我安排了通告,要早起去节目组。”
正文 第304章 你怎么跟我闹,我也不会分手的
墨时谦看着她的背影,他眯着眼睛,声音里的沙哑未退,“你不是要等姜嵩的电影开拍?”
“闲得慌。”
池欢去了浴室洗漱,然后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又化了个精致的妆,眉眼妩媚,唇红齿白。
她起来,男人自然起来了。
等她化妆捣鼓完,墨时谦替她煮的面都糊掉了。
平常她都是现吃早餐,吃完再回去化妆,可刚才他煮好面上楼,她也只不耐烦的回了句等她弄完再吃。
他又重新做了简单的吐司,但池欢看了一眼就淡淡的道,“今天不想吃吐司,我待会儿去公司的路上随便买点吃的就好。”
说罢就往玄关处走。
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红唇懒洋洋的勾起,“你昨晚不准我出去,白天不会连工作也不让我做了吧?”
“你怎么跟我闹,我也不会分手的,即便这样,你还是非要闹?”
她看着他。
男人俊美的脸深沉如水,晦暗而波澜不惊。
静静望着她,却像是捕捉住了她,用视线将她捆得牢牢地。
她手里拿的一个红色的手包,她随手一抛,落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抬脚走到了他的跟前。
池欢仰着脸,红唇勾勒出来的弧度妩媚又凉薄,“墨时谦,你觉得我要跟你分手,是因为太爱你,还是因为不爱你?”
昨晚她说,他已经二十五岁,不是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少年,这话是错的。
他的确是二十五岁了,但也的确是情窦初开。
何况有时候女人的心比人性更难以琢磨。
而越冷静理智的人,越难以笃信爱情。
墨时谦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静静的道,“因为爱我。”
她凝着笑的眸松动了短暂的一秒。
随即错开他的眼神看向了别处,脸上却绽开了放肆的笑。
男人眼神一暗,上前一步就低头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
他吻她,她想也不想的伸手推他。
一吻结束后,他任由她想要挣脱他怀抱的动作,极深的眼神盯着她,低低哑哑的道,“欢欢,你别这么笑,我不喜欢。”
她冷笑着对上他的眼睛,“你不是喜欢我这样笑我就不能笑了吗,我不喜欢你吻我,你下次可以不要再抱着我了吗?”
池欢往后退了一步。
她抬手用手指将长发梳理到后面,“我知道我现在跟你分手,为给你一种我是被劳伦斯逼着跟你分手的错觉,可是墨时谦,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你坐牢的时候我不提,你受伤住院我不提,你妹妹被绑架我也不提,非得等一切都过去了风平浪静了我才提?”
男人双眼更深的直视她,淡淡的道,“你跟他做了交易,用西西换跟我的分手吗?”
沐溪向所有人说了谎。
无论是池欢,哥哥,爸爸,还是妈妈,她的说辞全部相同。
她从人贩子的手里逃了出来,在墨西哥街上飘了几天终于遇上了一个好心的中国人,并且跟当地的政府有点关系,刚好他解决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要回国,所以替她弄了个假的身份证和护照,带她回国,但在机场就分道扬镳了。
她又怕哥哥查到那个男人进而知道他对她做的,索性连“恩人”的名字是谎报的,自己假护照的名字也没注意,记不齐全了。
恨,无疑是恨的。
他占了她的清白,那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有哪天晚上放过她的,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她也不是他喜欢的女人,所以半点谈不上怜惜,全凭着自己的喜好和欲一望来。
尤其是初次的时候,整个过程她都在痛和后悔中煎熬过去的。
纯粹被当了半个月的床一伴。
可是就像他说的——
【我可以选择无偿救你,但我也没有义务救你,就像你可以选择陪我上半个月的床,然后我安全带你回国,你同样也可以选择离开…你情我愿,我不强迫女人。】
但凡她是在国内,她都宁愿等哥哥来找她,可墨西哥太遥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甚至能不能等到。
墨时谦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劳伦斯扣了西西,也是他派人送她回来的…因为池欢答应了分手。
可沐溪怕他查,怕他知道那些事,尤其那个男人本来就是兰城人。
所以一再强调她是在被人贩子追的过程中随手抓了一个人,偶然性很大。
阴差阳错,造成了某种程度的误解。
池欢耸了耸肩,眼睛不闪不避的看着他,“如果你这么怀疑的话,可以去找劳伦斯对峙…反正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的。”
说完后,她就转身准备出门。
但没走几步,她又想起了什么,站定脚步转过头,“对了,我好像一直忘了一件事,之前你爸设计我跟裴易…然后你让人封杀了他,事情查清楚了之后,你没再对他怎么样了吧?”
明知道她是故意惹他不高兴。
可他还是忍不住不高兴。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淡的道,“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时候提起他,我是会放过他,还是对他下手?”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我在跟你说分手的时候提一提,你还想对付他不成?他平白无故的被我连累,我替他说一句好话,有问题吗?”
墨时谦眼神更深,语气却也更淡了,“只要你不喜欢他,他不骚一扰你,我自然不会对他做什么。”
池欢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拿起之前被扔到了沙发上的手包,没再看他,径直出门。
停车坪。
她伸手将驾驶座的车门,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却在下一秒用力的将它关上了。
她转头看他,“你干什么?”
男人淡淡的道,“我送你。”
“我不要你送。”
“你不出去的话,我就不用送你了。”
“墨时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阴魂不散的很烦?”
“不知道,”回的波澜不惊,唇角勾出淡淡的几分弧度,“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样,我可能就真的没妻子了。”
正文 第305章 墨时谦的低姿态
那声音里,竟然有微末却坦荡的自嘲。
池欢心头一紧,窒息和酸软的感觉同时袭来。
她侧首看向远处,没有说话。
他低头,视线锁着她的脸,“要么上车,我陪你吃早餐送你去你的公司,或者你不去了,你不喜欢吃吐司的话,我再煮一碗面给你吃,你想吃小笼包我也可以给你去买。”
他看着她,她看着别处。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