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毛衣,长发绑成随意的丸子,静静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楼下停了十五分钟的古斯特开走了。
她收回视线,转身走向沙发。
池欢一天都在家待着,没有出门,她要姚姐把她近期的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通告推了,她集中精力准备拍电影。
姚姐自然知道她爸爸过时的事情,没多说什么就答应了。
也许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不用筹划和考虑以后要养老,赚钱的压力也就没那么大了,或者说,也没有鞭策的动力了。
中午叫的外卖,下午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小时,起来后又继续看书。
屋外是风和雪,公寓里温暖,安静,冷清。
大约傍晚六点左右,她正准备用手机软件随便定个饭,门铃声就响了。
正文 第208章 玫瑰花为什么是两朵?
几乎不用动脑就能猜到,是谁来了。
她有时候觉得,墨时谦对她很执着。
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这执着究竟源于什么。
爱吗?
还是他性格执着?
池欢起身,去开门。
果然,挺拔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提着…嗯,很多东西,一眼能看到的就是,很多菜。
她看了眼他手上提着的东西,“你是今天有空呢,还是准备如果我不让你的厨师来给我做饭,你就每天过来?”
男人淡淡的道,“我有空就来。”
池欢侧过身,让他进来,又附身把他的拖鞋从鞋柜里拿了出来,然后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东西。
他看一眼她的手,把袋子全都放在了玄关的地毯上,随口道,“太重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一俯下,池欢就能看到他大衣上一层落下的雪花,“你把衣服脱了,挂在这里,我去给你倒水。”
池欢刚转过身,男人就在后面叫住她,“欢欢。”
她回过头,“嗯?”
然后她就看到英俊淡漠,穿着很有气势的黑色大衣的男人,从一对蔬菜中翻了翻,翻出了,嗯…
一朵,不是,两朵…玫瑰花,抽出来递给她。
他的表情颇为不自然,但是强行冷淡脸,“我记得你家有花瓶,养两朵花正好。”
池欢看了会儿,伸手接了过来,忍不住笑了,“你这是…买菜送的?”
男人俊脸黑了黑,没搭理她,低头拎起地上的菜,依然冷淡脸。
“难道是你买的…可是买两朵…是买一送一吗?”
池欢收过不少的玫瑰花。
一朵的,九朵的,九十九朵的,九百九十九朵的。
唯独没有收过两朵的。
真的很像买菜送的或者买一送一么…
墨时谦提着菜,黑着一张脸进了厨房。
那卖花的真是没点送花的水准,早知道他就应该买一大束——就是因为手里提着菜,他想着没法抱一大束花,他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池欢还是把花插到了花瓶里,又洒了点水。
窗外下着雪,公寓里干净得没有人气。
这两支玫瑰花摆在客厅,鲜艳灿烂的生机勃勃,让人眼前一亮,莫名增添了好心情。
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生喜悦。
摆弄好花,池欢才转身泡了杯茶,给一来就进厨房的男人的送了进去,“等凉了点你再喝,要我帮你干什么吗?”
男人看着她,静了几秒,道,“过来吻我。”
大约是觉得她不太乐意,他又淡淡的道,“亲一下也行。”
她转身就走了出去。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神色阴郁了几分。
池欢回到客厅,拿起随手搁下的书,继续看。
可看着看着,还是看不太进去,索性扔到一边,又拿遥控打开了电视。
厨房里零零碎碎的传来一些声响,又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渐渐有香味飘出。
池欢中午原本就是随便的吃了点东西,闻到这味道,也不知不觉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了。
不过她坐在沙发上,听着男人在里面忙活的动静,倒是又有了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他早上帮她煮面,上午给她收拾行李,帮她搬家亲自送她过来,然后去公司上班,上完班还要过来给她做晚餐…
虽然这些都不是她要求的,而且即便他不想让她亲自动手,大部分他都可以指派佣人,司机,厨师完成,是他自己选择亲力亲为…
可是,嗯…要是旁观者看起来,就是她懒得不行…
她看着电视里闹腾的综艺节目,发着呆想…他要不是劳伦斯的儿子多好,又赚钱又居家…
估摸着差不多的时间,她还是起身朝厨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男人听到她的脚步声,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的道,“拿两只碗出来装饭,碗很久没用了,用热水冲一冲。”
她拿了两只碗,两双筷子,去流离台的水龙头重洗,然后装饭。
打开电饭煲,身后又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别烫着了。”
她又不是智障。
墨时谦将近二十年沉默寡言的性子,是不可能突然变得话多起来的,池欢这几天也基本是他说话她回腔,几乎不主动开口。
所以整个晚餐下来,丰盛,色香味俱全,安静。
好在氛围并没有很尴尬,舒适自在,煲的汤冒着袅袅的白雾,渲染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饭后,池欢自觉的道,“你先回去吧,太晚的话路上的积雪会更深,开车不安全,我待会儿自己收拾自己洗就可以了。”
墨时谦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的话。
厨房被他收拾完,像是从来没有用过一样。
池欢原本以为他准备待到很晚,甚至是…留在这里过夜,借口下雨路滑开车很危险之类的。
但是饭后喝了半杯茶,休息了会儿,他就起了身,“我明天过来。”
她点点头,“哦,路上小心。”
墨时谦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往身上穿,穿到一半时突然顿住了,侧首看向她,拧着眉头道,“你今天没有给我发短信。”
池欢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男人幽深的眼盯着她,耐着性子提醒,“你今天早上说,会给我发短信。”
池欢这才想起她早上说过的话——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有时间也会给你发短信,有空的话也可以一起吃饭…我搬出去就好,暂时像别的没有同居的恋人那样…好不好?】
她抿着唇,“可是我一整天都在家里,没事找你啊。”
男人不悦,“你说的是有时间发短信,而你今天一整天都有时间,但是一条都没有发。”
他中午的时候的确是打了个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吃午餐,在干什么之类的,干巴巴的聊了几分钟…
“好吧,那你先回去,等你差不多到家后,我给你发短信。”
睡前跟发短信说句晚安就差不多了。
他对自我还真是没有清晰的定位,以他高贵冷艳惜字如金的发短信风格…如果不是有事说事,而是为了聊天而聊…
呵呵。
一分钟要原谅他六十次才聊的下去。
【推荐推荐一本免费辣文,月度度的《冷情帝少,吃上瘾!》不小心强睡了个帝少,谁知道竟然食髓知味,被禁锢起来夜夜欢宠!】
正文 第209章 这世上只有你和我。
墨时谦听她这么说,脸色算是终于缓了缓,嗯了一声,低低淡淡的道,“我回去了。”
男人穿好大衣,去开门。
但手还没碰到门把,高大挺拔的身形突然转了方向,长腿大步往回走。
池欢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脸蛋就被单手扶住,男人的唇精准的压了下来。
一个长长的吻。
等他终于意犹未尽的结束,池欢已经因为呼吸被掠夺而要站立不稳,如果不是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可能已经软下去了。
墨时谦摸了摸她的发,看着她淡淡绯红的脸,低语,“再见。”
池欢点头。
这次他往门外走,没有回头,但是顺手带上门的时候女人突然出声了,“等下。”
他手顿在门把上,抬眸看着她,“嗯?”
池欢看着他深沉的黑眸,轻轻一咳,“你帮我把垃圾顺便带下去吧,就在门口。”
他薄唇抿起,无声的看着她。
池欢讪讪的笑,颇为无辜的道,“反正你要下去嘛,天太冷了,我不想出门。”
说起来,他以前是她保镖的时候,经常使唤他扔垃圾。
墨时谦自然还是把垃圾袋从垃圾桶里拿了出来,提了下去。
门被关上前,她还是说了一句,“路上有积雪,开车慢点。”
男人关门的动作一顿,看着站在屋子里模样娇俏,但穿的很素净的小女人,刚才原以为她要留他过夜到让他倒垃圾的落差感一下消散了不少。
眼睛盯着她,低低沉沉的嗓音从喉间溢出,“明天见。”
门被关上,公寓里恢复了安静,也许是人气微散,没白天那么冷清了。
池欢走到落地窗前。
下了一天的雪,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整个城市都被白雪覆盖。
她低头看着楼下,男人穿一身黑色的身影在白雪中格外的醒目。
他拉开车门上了车,这一次他没有在车内停留很久,黑色的古斯特很快离去。
池欢这才拉上窗帘,准备去书房继续研究揣测她这次要演的电影角色。
坐在椅子里等着笔记本开机时,她想起客厅里的两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其实她知道这肯定不是买菜送的,因为品种很名贵,一看就知道是在花店里特意买的。
笔记本很快,池欢看着屏幕,还是点开了搜索引擎。
手指键入一行字,两朵玫瑰花代表什么意思。
回车,立即弹出无数词条。
第一行就是——
这世上只有你和我。
墨时谦驱车回到别墅,车子熄火后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突然想起了什么,准备去推车门的手顿住了,从身上拿出手机,查看短信。
短信倒是的确有一条,垃圾短信。
皱了下眉,推开车门下车。
回到别墅里,脱了大衣,换鞋,淡淡的吩咐李妈泡杯热茶端上去。
径直上楼,进了书房。
打开笔记本,又拾起进来时顺手放下的手机看了一眼。
嗯,没有短信。
大约过了十分钟,再看一眼,这次什么都没有。
十号名邸。
池欢笔记本旁边的手机突然叮的一声,响起短信提示音。
她伸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我到家了。】
想了想,她解锁回了一条,手指输入,【安全到家就好,早点休息吧。】
墨时谦盯着屏幕上近乎敷衍的短信,眉头皱的更紧了,盯着这句话看了半响,手指点着屏幕编辑句子。
删删减减,来来去去还是觉得不满意。
最后问了一句,【在干什么?】
池欢看手机老半天没动静,以为他不准备继续发了——原本,他就不是个喜欢用短信聊天的男人,所以平常就算是有事,她也都是直接给他打电话。
但他发过来了,她自然也会回,【在看研究剧本,我这次要演的角色…比较神经质,经历和内心世界都比较复杂,我在开拍之前多揣摩揣摩。】
可能是这次的句子比较长,墨时谦终于觉得她也不是那么的敷衍了,颇为满意,回了一条收尾,【嗯,看完早点休息。】
【好。】
池欢看着手机屏幕上发送成功的字眼,唇上突然扯出了几分笑意。
可能是没住在一起,反而突然有了种在谈恋爱的感觉。
池欢第二天决定去商场买点东西,虽然好像也没缺什么,可能是女人骨子里的购物天性,过段时间想去购置点新的玩意儿。
她的公寓虽然地段幽静,但离市中心并不是很远,而且附近新开的商场好像已经开张一段时间了,开车只要十分钟,所以她也没打电话给安珂,而是自己开车过去。
雪昨晚就停了,虽然积雪未融,但路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她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正准备拉开车门,就看到刚开进来的一辆价值不菲的车上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大约是看到她要走,立即出声,“欢欢。”
池欢看着她,实在是不明白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面前,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只看了一眼,没打算理会,弯腰就准备上车。
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没回头,就听到拉里夫人突然惊声尖叫了,“欢欢,小心!”
池欢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穿着名贵貂裘大衣的女人已经扑在了她的身上。
刀锋没入血肉的声音清晰无比。
“夫人!”
池欢坐在医院急救室外的长椅上,长发垂下,神情透着说不出的呆滞。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想从包里拿手机,可是手上都是血。
于是她又后知后觉的翻出了纸巾,用力的,仔仔细细的擦了擦。
扔了纸,她才拿出手机。
想打电话给墨时谦,这几乎是毫无疑问的本能,因为他现在是她最亲近的人,出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他。
可是翻开通讯录,看着木头墨三个字眼,她手指迟迟的没有点下去。
她的脑子是混乱的,迷茫的,甚至是空白的。
那个混混一样的人持刀是朝着她…想杀了她或者想刺伤她。
可是刚好拉里夫人来找她…替她挡下了。
正文 第210章 就算受伤也坚持要跟他在一起吗?
她低着头,长发掩面,脸色覆盖着一层寡白。
指尖战栗,冰凉。
有谁会想伤她,或者杀她…好像是一件再明显不过,根本无需思考的事情。
就好像她爸爸为什么会死在监狱里,谁都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她握着手机,直到屏幕因为她迟迟没动而熄灭了。
池欢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包里,抬起头侧首看着急救室的灯。
那一刀刺在背后,如果不是拉里夫人的司机也是兼职保镖,那个持刀的歹徒甚至还想再补刀…
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响起,随即就响起年轻女孩焦灼的声音,“桥叔,我妈怎么样了…她怎么会受伤呢?发生什么事了?”
池欢看向声音的方向。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孩并肩的出现。
桥叔就是拉里夫人的司机,是他救了她们然后送拉里夫人来的医院。
“背部被刺了一刀,但应该没伤到要害,正在急救,要等等。”
“我妈怎么会被刀刺伤呢,难道兰城有她的仇家?”
桥叔神色略微有些尴尬,他看向垂首坐着的池欢,“夫人是…为了救这位小姐。”
两人朝她看了过来。
池欢站了起来,她身上穿的裸色的大衣,原本戴着用来遮脸的围巾是得米白色,因为沾染了太多的血被取下了。
她也没怎么化妆,平常娇俏而素净的脸蛋在长如海藻般的长发下显得格外的寡白,甚至有几分木然。
但她看向他们的眼神很平淡,“抱歉,”声线沙哑,无法形容的情绪,或者说,其实没什么情绪,“她因为替我挡了一刀,所以才受伤的。”
父女两个看着她,相视看了一眼。
男人很高,但有些微胖,面色倒是很和蔼,穿着西装,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他伸手拍了拍池欢的肩膀,叹了口气,用安慰的口吻道,“你别太自责了…”
那女孩大概也认识她,“是的,你别太难过了,”她说着,就直接张开手臂抱住了池欢,“妈妈她不会有事的,桥叔说没刺中要害…不会有事的。”
池欢在她抱上来的瞬间就全身僵硬了。
她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尤其是不熟的人,更何况还是…
忍了几秒,她还是蹙眉往后退了两步。
这动作是明显的躲避,女孩面色有些尴尬,“对不起…”
池欢深吸了一口气,拧着眉头淡淡的道,“抱歉,我不太习惯。”
女孩松了一口气,“你不是讨厌我就行了,”她挤出笑容,末了又道,“不过…是有人想杀你吗?为什么啊?你知道是谁吗?”
池欢始终拧着眉,不太掩饰的冷淡,没有回答。
眼前的两个人…她谈不上憎恶,或者多讨厌,甚至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不想表现出什么敌意…或者说她也早已没什么敌意。
但要说喜欢,或者和睦亲热,那也大可不必。
那女孩看上去好像也不介意池欢的冷淡,但也看得出来池欢不太“喜欢”她,于是小心的问,“你衣服上有血…你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男朋友,让他过来接你,顺便给你送件衣服。”
池欢抬头看着站在她跟前的女孩。
年纪跟她相差不大,或者要小上一两岁,看上去单纯而不谙世事。
池欢收回视线,往后退了两步,在后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淡淡的道,“等医生出来吧。”
又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急救室的门开了。
拉里父女连忙迎了上去,“我妈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幸好刀刺但不深,在医院住段时间等伤口恢复,应该就差不多了。”
拉里夫人被转入高级病房。
池欢还是跟着拉里父女进了病房,不为别的,救了她,她自然是要当面道谢的。
拉里夫人已经醒来了,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还是显得有些苍白,没有她一贯讲究昂贵的衣服,靠在垫高的枕头上,没有了那股高高在上的冷清。
池欢站在床尾,衣服上的血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她站得笔直,神色很淡静,“谢谢你救了我,很抱歉,连累你受伤了。”
拉里夫人看着她,眼底突然涌上了些模糊的情绪,复杂而恍惚独。
她是客气的,也是疏离的,即便是带着几分感激,但那也像是陌生人的感激。
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记忆里软糯甜美的小女孩模样和毫无保留的信赖眼神了。
这些年她很少见她,因为很多原因,当然,也有不敢,这一刻突然间发现,池欢对她的感情,从舍不得,到恨,到冷漠,再到如今的,如陌路般的客气疏离。
池欢没有去注意她的眼神,只垂着眉眼淡淡的道,“您丈夫和女儿陪您,我就不打扰了…还是非常感谢您救了我。”
说罢,她就转身往门口走。
手正拉开门把时,拉里夫人出声叫住了她,“欢欢。”
她回头,“还有事吗?”
“你就算受伤也还是坚持要跟他在一起吗?”
池欢没说话,情绪也没什么波动。
拉里夫人微不可绝的叹了口气,淡淡道,“那你让他来接你吧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单独出门…或者,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谢谢。”
池欢转过身,握着门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没什么别的想法,打算去交了住院费,就打车回家…虽然他们家肯定不会缺这点医药费。
走了还没有几米,她的脚步就停住了。
抬头,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她的跟前,他拧眉看着她身上沾的血,眼深如墨,沉声问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池欢错开了他的视线,“忘记了,”
她从他的身边走过,淡淡的道,“我要去交医院费和住院费,你跟我一起去吗?”
她走了还不到半米,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臂,声音阴沉了几分,“池欢。”
他手上的力气太重,池欢痛得蹙起眉,“你干什么?”
看着他愈发阴沉的脸色,她大约也知道他在生什么气,抿唇道,“先把钱交了吧,我想去吃东西了,中午什么都没吃,很饿。”
正文 第211章 他是不是会杀了我
僵持了大约十秒钟,墨时谦松了手,不再扣着她的手臂,转而牵上她的手,还是将情绪压了下去,顺了她的意思,只是嗓音低沉紧绷,“好,先去交钱,然后再去吃东西。”
交钱办手续的时候,他无视了她递过去的卡,从自己的钱夹里拿卡出来刷。
池欢也没说什么人,把自己的卡收了回去。
办完手续后,接到墨时谦电话吩咐的安珂拿着池欢的衣服到了。
男人把她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又低头将干净的衣服和围巾为她穿戴整齐,换下来的重新折叠好装进袋子里,递给安珂。
安珂自然已经知道上午发生的事情了,没忍住,问道,“池小姐,您为什么不打电话让我送您?”
池欢抿唇,将自己的长发从围巾里拿了出来,又用手指随便梳了梳,淡淡的道,“我只是打算去附近的商场买点东西就回来,就没给你打电话了。”
她当时的确是有考虑过让安珂接送她,但转念一想又还是放弃了。
安珂看了眼墨时谦。
男人淡淡的道,“你先回去,我待会儿给你打电话。”
安珂颔首,“好的,墨先生。”
从医院出去后,墨时谦找了间餐厅,带池欢去吃饭。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过了饭点,餐厅人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桌。
点餐,然后等着上菜。
将菜单递给服务生,池欢又喝了口男人替她叫的热饮,放下杯子时,她才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
猝不及防的对上男人极端深沉的墨眸,他正注视着她,像是已经注视了很久。
池欢错开了他的视线,重新端起那杯热饮,握在手里,垂着眉眼,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仍然是冷沉着的一张脸,“你小区的保安门卫给我打电话,医院里有人看到你,也给我打了电话,”他顿了半秒,眯起眼睛,“只有你,没想过给我打电话。”
他根本不相信她说的忘记了。
人在出事后的下意识条件反射都会本能的寻找自己最依赖的人,何况是差点被人持刀刺伤。
不应该说她没有想过,她是想过之后,才决定不打。
池欢重新抬眸,直直的看着他,“你有没有问过他,如果我不离开你,他是不是要在杀了我爸之后,选择直接杀了我?”
男人盯着她的瞳眸蓦然紧缩,连呼吸都沉了好几度。
池欢轻笑了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怪你差点害我被刺伤…你已经安排了安珂接送我保护我,今天也是我自己没给她打电话…”
的确,如果她让安珂跟着她,今天可能就谁都不会受伤了。
她放下热饮,淡淡的笑道,“我总得有权利知道,维持这段关系,我到底要承受多大的风险,或者可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清楚了这些,我才能知道,背负这样危险的关系到底还要不要,或者哪天我真的死了,那也是我自己选的,临死前也不会后悔。”
“池欢,”她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男人几乎阴沉着嗓音叫出她的名字,他深眸盯着她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着声音,沙哑着一字一顿的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最后一次。”
半响,她才看着那杯逐渐没有冒热气的热饮,“好吧。”
因为人少,菜很快就上了。
池欢没再说什么,扶起筷子安静的吃饭。
墨时谦没打电话让安珂过来接池欢,她就以为他是准备自己送她回去。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她才察觉到,这不是回十号名邸的方向。
她一怔,偏头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男人专心开车,淡淡的道,“去收拾那个想袭击你的。”
静了半响,池欢才哦了一声,并没有表示反对。
她转头看向车外,想起在地下停车场她突然扑过来的那一刻。
当时她大脑空白,既没有觉得震惊,也没有觉得意外,但也没有痛彻心扉的感动。
只觉得像是一场梦。
很荒唐。
说起来也自私,对于母爱这种东西,刚失去的时候,是被抛弃的绝望,十几岁的叛逆期,有过浓烈的恨。
后来在娱乐圈见了诸多现实,她又淡淡的想,也许是有什么苦衷,又或者,那就是她的选择——有谁规定,女人一定得为孩子牺牲自己的幸福。
然后就越来越淡,再没什么爱和恨。
没有期待,只是也不想亏欠或者连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