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撩起唇角,无声的笑了笑,“他从来没有说过他要离婚。”
“那…那如果他老婆绿了他他们离婚了呢?”
如果他们离婚了?
池欢垂下眸,扯着唇轻笑,“离婚了也有无数家世条件比我好的女人排着队,他跟我本来就只是玩玩,娶我要付出很多代价,他又不像五年前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亏本的买卖。”
宁悠然无话可说。
她明白她说的都是道理,她也明白这些都是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
想来想去,她长叹了一声,“那…欢欢,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吓死我了。”
池欢笑了下,淡淡的道,“本来就是意外,我怎么可能自杀,而且自杀也不是这么操作的。”
“啊?那是怎么弄的?”
她侧着身子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蓝白的病服,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妆容,即便有深色的长发,她整个人看起来仍然色调寡白。
宁悠然皱了皱鼻子,“我记得医生好像说你手上还有旧伤…”
池欢翻了个身,两眼看着天花板,嗓音轻得像是呢喃,“你们都知道我喜欢他,我怎么能自欺欺人的装作不知道呢…”
她闭上眼睛,“墨时谦他坏透了,时不时的抛给我一点错觉,让我觉得他喜欢我,然后又马上一盆冷水浇下来,反反复复,我哪有命跟他玩…何况…”
她的声音里缠绵着似叹似息的味道,“他是有妇之夫啊,纵容自己跟有妇之夫不断的纠缠,原本就是不对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推不开他,有多少原因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想推开他…这就更不对了,不是吗?”
宁悠然瞪大了眼睛,“所…所以你伤害自己?”
池欢抬起手,袖子自然的滑落了下来,露出那几道醒目的疤痕,她右手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上去,淡淡的道,“伤害?我没有这么想过,最多只能算是惩罚和提醒而已…而且,也只是为了慰藉不安的良心。”
这么说也基本符合事实。
是那天她亲眼见到了他的妻子,又把真的夏棠棠误当做他的情人,他撞伤了尹承枫逼她跟他…
后来,听到他跟他女儿打电话…
他离开后,她一个人坐在偌大而安静的客厅里发呆,想着这所有的,荒诞不经的一切。
“早知道闹自杀有用,我早就应该演一出更逼真的。”
“墨时谦他…答应以后不纠缠你了吗?”
池欢轻轻的嗯了一声。
【就算你再出现在我跟前,我也当陌生人处理。】
是这么说的吧?
宁悠然在医院陪了她一夜,两人挤在一张病床上,到凌晨四点多才勉强的入睡。
池欢睡得浅,天亮她就醒来了。
上午宁悠然帮她办了出院手续,唐越泽开车送她回家。
宁悠然担心她的情绪问题,原本想陪她,但被池欢拒绝了。
“悠然,你回去吧,我看你昨晚也没怎么好好休息,我也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
“那好吧,你差不多一夜没睡,是应该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啊。”
“我知道啦。”
送走了唐越泽和宁悠然,池欢独自回到了公寓。
扑面而来的安静和空旷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站在玄关处,看着里面她熟悉的一切,一个人住了这么久,多出个男人跟她一起住了那么两三天,她怎么就突然觉得家里变得这么冷清呢?
墨时谦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了。
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视线里,也没有电话,没有短信,Clod—Summer的总裁依然低调,媒体上也没有任何他的消息。
她再看不到听不到关于他的一切,他就跟五年前一样,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已经回巴黎了,还是仍然在兰城。
有时早上初醒睁开眼睛时,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她在混混沌沌之间会恍惚的觉得…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或者一场幻觉。
只有手腕上日健痊愈的伤口,算是留下了痕迹。
最后失手割下去的那一刀,因为划得太深,医生说很有可能会留疤。
搞得她很惆怅。
尤其是每次看到这疤,都会想起他。
伤养的差不多,她就慢慢的恢复工作了,堆积如山的工作在等着她。
她原本以为这次她跟墨时谦算是彻底的画上句号了——
连带着这些年她心里的最后一丝火苗,也彻底的熄灭了。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心想。
手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她就被绑架了。
自十七岁那年后,这是她第二次被绑架,时隔九年。
她是傍晚天快黑的时候掳走的,被迷药迷晕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既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眼睛被绑住,双脚被绑住,手也被反绑在身后,嘴巴被贴得死死的。
也没有人看着她。
这种完全没有时空概念的情况让她极度的恐惧,恐惧且慌张。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她终于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和脚步声。
池欢屏住了呼吸。
一道性感懒散的声音响了起来,“把她的眼睛上的布条和嘴巴上的封条解开。”
初步判断是个成年的男人,二十五岁以下,三十岁以下。
沉重的脚步声朝她靠了过来。
先是眼睛的遮蔽物消失,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眼睛刺痛,好一会儿才适应。
然后是贴在嘴巴上的胶布被撕去,痛得她直皱眉头。
还没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跟所处的环境,冷风袭来,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扇到了她的脸上——
那人手劲极大,池欢喉咙里涌出了血腥味,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烧痛。
男人性感的嗓音不再懒散,只是尾音往上扬,“你打她做什么?”
正文 第462章 你当年跟他分手…是为了成全他?
浑厚的声音憨憨的响起,似乎还很茫然,“啊?不能打吗?我以为都要来这么一下呢。”
她觉得喉咙里有一口血要喷涌出来。
妈的智障。
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她也慢慢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刚才动手扇了她一个巴掌的男人。
高大,魁梧,壮硕。
简直像是从水浒传里出来的汉子。
透着一股狰狞的凶相。
他已经侧过身,把路给前面的男人让了出来。
池欢抬起头,看着眼前逆光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
窗外是正在缓缓下沉的夕阳,橘色的光线柔和唯美。
因为逆光的效果,男人脸上明暗交错,无法看清楚他的五官和神色,只能看清楚他一身黑衣黑裤和颀长而瘦削的身形。
修长而微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手指上是粗粝的茧子,啧了一声,轻轻的笑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点怜香惜玉,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也下的去手,看看被你扇成什么样儿了。”
他半俯下身,池欢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
她一怔,立即猜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
因为这的确是很有辨识度,很极致的一张脸。
很少有男人的脸能够用精致来形容,哪怕俊美如墨时谦,妖孽如唐越泽,如果哪天有少女漫画要拍真人版,娱乐圈没有哪张脸比这一张更合适。
要形容他,真的只能用漂亮两个字,雌雄莫辩,男女通杀。
但也只是长相如此。
单拎出来再小受的脸,放在他的身上,也跟娘,女气,受这些词完全搭不上,因为他即便是笑着的时候,那股阴沉危险的气息也仍然挥之不去。
周身戾气萦绕,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雄性荷尔蒙十足。
池欢听到自己出声问他,“是夏棠棠让你这么做的么?”
如果他真的是夏棠棠养的小白脸,或者跟她保持着暗地里的情人关系,那么她指使这个男人来绑架她也不足为奇。
毕竟她的确是墨时谦的出轨对象。
男人笑了笑,松了扣着她下巴的手,玩味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居高临下。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池欢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她让你绑架我,是想干什么?”
男人没回复她的话,转身走了几步,坐回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跟着,倾身拾起茶几上的一叠东西,池欢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那像是文件或者资料。
他长腿交叠着,姿势很随意,修长的手指随意的翻着,不紧不慢的道,“五年没有再找男人,你应该是对墨时谦那男人念念不忘的厉害,据说,当年是你甩了他…”
他掀起眼皮,带着笑意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语速始终很慢,“一般而言,只有被甩的那一个才会耿耿于怀,池小姐,你当年跟他分手…不会是为了成全他吧,嗯?”
池欢抿唇,“还专门查过我了?”
“稍微了解了一下。”
“那也应该了解到,我跟他已经断了。”
男人点了点头,笑意未变,“看出来了,所以墨时谦不会再管你,你被谁绑架了还是被欺负了…或者是被谁玷污了,他都不会再管,甚至是不关心…也不知道。”
池欢的脸色逐渐的变得难看起来。
墨时谦说了把她当成陌路,自然就不会再过问她的任何事情,对他而言,她现在跟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甲乙丙,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脸色苍白,只有声音还勉强的维持着冷静,“夏棠棠要报复我吗?”
男人没答话,从身上掏出了烟和打火机,慢斯条理的点燃,含在唇间吸了一口,朝一旁壮硕的汉子吐了个烟圈,似笑非笑的问,“大贝,你觉得池小姐漂亮吗?”
那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粗犷的脸竟然泛出点羞涩的红,“漂…漂亮。”
池欢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咬住了唇。
“让你跟她一夜春宵,怎么样?”
“真…真的吗?”
“再录个视频,给劳伦斯先生发过去。”
池欢的脸色变得煞白。
被叫大贝的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怕他宰了我…”
男人嗤笑一声,“出息。”
大贝挠挠头,诚恳的建议,“老大,不如你自己上吧,我看她长得这么漂亮,上一回也不亏,刚好墨时谦睡了你的女人,你也睡过去…当报仇了。”
池欢心慌的厉害,忍不住尖声骂道,“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
大贝听她骂人,不满的看向她,一脸凶相。
倒是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的男人仍然只是噙着笑抽他的烟,吐着烟圈道,“这个主意也挺不错的…不过她有一天一夜没洗澡了,脏兮兮的,你把她扔到浴缸里,去洗洗干净。”
那大贝说了句好,就真的要俯身去提她。
池欢的脸色这下再也绷不住了,她抬头看向那被青白的烟雾笼罩的男人,冷言讥诮道,“墨时谦睡了你的女人你就去找他,跑过来糟蹋我这么个已经跟他没关系的女人泄愤算什么男人,就你这点本事,墨时谦不睡你的女人,也会有其他的男人睡她…”
男人倾身,长指点了点香烟,将烟灰弹入烟灰缸,他情绪丝毫没有受她嘲讽的影响,眯着眼睛喑哑的笑出声,“你既然有这个觉悟,还跟我嚷嚷什么,弱肉强食,你现在不就是一块只能任人宰割的肉?”
池欢死死的咬着唇。
她白着脸道,“你睡了我他会不会对付你我不说,你难道就不怕你跟夏棠棠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么?”
男人摊手,肆无忌惮的笑,阴阴柔柔的道,“睡了就是睡了,大不了他杀了我,反正我就这烂命一条,陪你们玩儿。”
原本应该绝望的。
因为最让人无可奈何的除了墨时谦那种权势无边的男人,还有就是这种不怕死的——
我拿命陪你们玩儿。
可她突然想起了刚才他说的话。
“墨时谦睡了你的女人你要录我被强一奸的视频给他?所以到底是夏棠棠让你来教训我,还是你想要报复墨时谦?”
男人吐出烟雾,“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是谁指使我来的。”
正文 第463章 因为你是他这些年唯一的出轨对象
“你还调查我,认为我对他念念不忘,你想报复他的话,不应该找个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么——我再喜欢他,也不过是无数个喜欢他的女人之一罢了。”
男人依然笑着,“我也没有说过,我是为了报复他。”
池欢怔了怔,重新看着他烟雾后的俊脸,冷声道,“那你让你这智障一样的手下来强一暴我?”
低低长长的笑从男人的喉咙里爬了出来,她仿佛能感觉到这笑让他的胸腔都微微的震动着,他的声音极其的好听,但透着玩乐般的极端恶劣,“吓唬你的。”
她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想扯出几分假笑,都笑不出来。
面容发僵,她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所以你把我抓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为了吓唬我吗?”
“把墨时谦抢回去。”
池欢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俊美的脸泛着笑,但双眼毫无笑意,只有茫茫的阴冷,被他盯着有种骨头里都在发凉的感觉。
一旁的大贝粗着声音不耐烦道,“老大说,让你把墨时谦抢回来。”
她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挑起眉梢,好笑的问道,“你爱上夏棠棠了?”
还墨时谦睡了他的女人,怎么说都是你睡了他老婆…
沙发里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边玩着手里的烟,边撩着唇角轻慢危险的笑着,“池小姐,你是想继续跟墨时谦睡呢,还是想换个口味,跟大贝睡?”
萦绕的烟雾让他俊美的脸显得罪孽重重,“或者说,你喜欢我?”
池欢警惕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够清晰明了么?”
“你想让墨时谦跟夏棠棠离婚,然后你就能跟夏棠棠在一起?”
男人淡淡的道,“你关注好墨时谦一个人就行了,夏棠棠跟你无关。”
“我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男小三。”
他轻轻一笑,“哦?”
池欢面无表情的道,“墨时谦就算跟夏棠棠离婚了,在这之前他也会先把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给宰了,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男人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吐出最后一个烟圈,抬着眼眸道,“所以,我让你把墨时谦抢回去。”
“你为什么要找我?我跟墨时谦现在已经断了,他不会再理我,更不可能会为了我跟他老婆离婚,何况他们孩子都有了。”
“为什么找你?”他将手里拿着的资料啪的一声仍回到茶几上,把玩着手指,一双眼睛太有穿透力,隐着,但眸底的冷冽跟阴暗直逼她心底,唯独他说话的节奏始终不变,“因为你是他的初恋情人,因为你是他婚后这些年,唯一的出轨对象,我不找你,应该找谁,嗯?”
池欢震了震,被反绑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她不是没有去想过,她甚至来回的想过很多遍,墨时谦不顾他的妻子女儿来跟她纠缠,她从他的身上甚至找不到愧疚和心虚…是不是对出轨已经轻车熟驾。
他也从来没有否认过他还有其他的情人,甚至明明白白的跟她说过,跟夏棠棠结婚能出轨她,将来即便娶了她,也很有可能再去找别的女人。
她也早已经默认,除了她跟夏棠棠,他还有至少还有过其他的女人。
池欢闭上眼,“你确定你的消息准确么?墨时谦的初恋情人并不是我,说不定他情人多的是,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说的是那个吸毒的梁满月?”
池欢睁大眼,“吸毒?”
男人显然无意跟她聊一个无关紧要且毫无战斗的的女人,扯着唇抬头朝大贝懒懒散散的道,“大贝,给你一个享眼福的机会,去把她扒光了拍几张照片。”
大贝看看他,又看看池欢,脸上明显有些心动,但又好似顾虑着什么。
池欢的脸色青白交错,冷冷的盯着大块头,冷冷的道,“你扒我衣服,我哪天真的爬回了墨时谦的床上,第一个让他戳瞎你的眼睛。”
大贝求助的看向沙发里的男人,“老大,还是算了吧,看她一眼要戳瞎眼睛,我还是不看了。”
“你怎么怂成这样?”
“老大你不怂,你拍吧…反正墨时谦的女人你睡过一个了,再看光另一个也没关系。”
不等男人说什么,池欢率先出声了,“你也一样。”
那男人也不怒,只抬手捏着眉心,最轻懒的笑道,“大贝,去找个女摄影师来。”
池欢手上和腿上早已经没有了绳子,衣服也穿好了,唯有因为刚才的挣扎过度显得长发凌乱,脸色红白交错,呼吸急促,狠狠的瞪着沙发里把玩着相机的男人。
机子已经关了,他也不曾打开,只是在指间绕着,边慢笑着边慢声道,“墨时谦明天就回国了,如果你没办法把他留在兰城的话…那就先放一张还有点遮蔽物的…”
男人侧首看向一旁的女摄影师,“有吗?”
“有的…有几张是穿着bra和…”
池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指甲深深的没入了掌心。
“大贝,送池小姐出门。”
她瞳眸微微睁大了点,虽然他说要让她把墨时谦留在兰城,但她还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把她放了。
但能走自然没有要留的道理。
池欢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身后响起男人懒散的嗓音,“池小姐,我另外提醒你一句,我敢放了你,就能再收拾你…不要抱什么侥幸的想法,抱不住墨时谦,没人能护得住你——”
夕阳落下,四周都好似安静了下来,大贝和那个女摄影师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的声响。
池欢站在门口,即便他让她走,她仍然觉得自己被困在无形的牢笼中。
他的声音低了几分,继续道,“我再提醒你,没我不敢做的事情,这条论证众所周知,你最好不要试图用自己的名誉来挑战或者证实它。”
正文 第464章 墨时谦侧首看了过去,“池欢?”
池欢出了这栋建筑才发现刚才是在兰城一个出了名的声色犬马娱乐混杂的娱乐场所,就隐在市中心一家餐厅的下面。
众所周知,却又心照不宣,传闻是萧御的地盘。
她木着脑袋回到自己家。
坐在茶几旁的低头上抱着脑袋想了又想。
【墨时谦明天就回巴黎了,如果你没办法把他留在兰城的话…】
他要回巴黎了,这次来兰城大概也是办什么事,顺便搭了她一把,现在事情办完了就回去了,以后也许都不会再来了,就算来…他们也没有交集了。
他们之间,本该就此别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起身的时候她腿都因为长时间不动血液循环不流畅而麻痹,差点摔了下去。
把车钥匙翻了出来,她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出门了。
驱车来到唐家的别墅。
说是唐家的别墅,其实也就是唐越泽和悠然两个人在住。
池欢去的时候,两人正在吃饭,见她突然出现,宁悠然睁大了眼睛,“欢欢?”
她搁下筷子起了身,“你怎么突然来了?有事吗?吃晚餐了吗?”
现在天刚黑不久。
池欢动了动唇,“悠然…”她走到餐桌上前,看向正抬眼瞥她一眼的唐越泽,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唐总,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一个小时后,唐越泽的书房。
如果不是因着宁悠然的面子,他估计理都不会搭理她,这些年除了池欢被骚扰的时候他会站出来说两句话,其他的事情唐越泽是不管的。
当然,池欢也几乎不会去麻烦他。
唐越泽坐在书桌后的椅子里,将笔记本翻转过来,屏幕朝着站着的池欢,“是他么?”
池欢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点了点头,喃喃的道,“是…”
唐越泽挑起了眉,“你也真够倒霉的,净招些难缠的人物。”
“他…是什么人?”
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笑,“靳司寒,靳家的小公子…我也略有耳闻,不过他在监狱里蹲了五年,这些年销声匿迹,估计没什么人记得他了。”
“你认识他?”
唐越泽眯着眼睛,淡淡懒懒的,“不算认识,只是听说过,靳家是做珠宝的,在业界数一数二,算是翘楚了,自古豪门出狗血,靳司寒是他爹有次喝醉了,睡了自家的园艺老头的女儿生出来的,这种出生在靳家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前几年比佣人还不如,当娘的处处被轻辱,当儿子的更不用说,打骂家常便饭。”
“靳司寒四岁的时候他娘跟靳家的大厨跑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靳家,不过他娘走后两年,靳家对外承认了他的身份,虽然尴尬,但也算是个豪门少爷了。”
宁悠然撇撇嘴,小声的咕哝道,“果然都是桩桩狗血。”
唐越泽斜睨他一眼,又抬手摸着她的脑袋。
“他为什么会坐牢?”
他轻轻一笑,略带讥诮的道,“具体不清楚,不过靳家的大少爷跟夫人应该贡献不小。”
“靳司寒身份尴尬,娘走了,亲爹也不疼,全家上上下下多半巴着准继承人,搭理他的不多,而且他性格极端,阴沉孤僻乖戾,本来他要是个普通人,也就是个不讨喜的存在,偏偏靳家的好基因像是被他一个人全占了,长得最好的是他,最聪明的也是他,听说他念书的时候课没看他听几节,跳级跟跳着玩似的。”
说到这里,唐越泽顿了顿,评价了一句,“果然是遭人嫌。”
池欢皱着眉头问道,“他哥哥嫉妒他?”
“开始没有,他好像对靳家也没想法,一直都是边缘人物,传说他跳级也是为了省事,少读几年书,成绩拔尖是让校方闭嘴不管他,除了独来独往不服管教,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后来呢?”
唐越泽笑了下,笑里带着笑难以琢磨的意味,“好像就是爱上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为了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让靳家的大少爷感到了威胁…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只隐约听说他坐牢了。”
五年前…
那不就是墨时谦回巴黎的那段时间,也是他结婚的时间。
那个富家千金…毫无疑问就是夏棠棠了。
这么看来,就不是什么小白脸,是旧情人。
池欢不清楚当初发生的事情,也看不清夏棠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闭上眼,抬头扶上自己的额头。
唐越泽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闲闲的建议道,“你还是去找墨时谦吧,要不是你跟他的关系,这些破事也不会找上你,这男人不是什么善茬,坐这几年牢心理估计更加扭曲了,我看,他不是说说而已。”
池欢原本想找夏棠棠。
可她没她的电话,要联系她似乎只能通过墨时谦,风行已经拒绝过她一次,上次本来有机会存她的号码但因为她当时临时改变主意直接用了墨时谦的手机…号码也没存下来。
他们明天就要回巴黎…
想起靳司寒那张阴郁诡谲的脸,她就心慌的厉害。
几番纠结跟挣扎之后,她从唐家出来后最后选择咬牙开去了当初跟着夏棠棠去的——他们一家三口暂时居住别墅。
她只希望墨时谦不在。
站在门口按响门铃后,很快有佣人来开门。
“小姐,请问您找哪位?”
池欢抿唇,“找你们家太太,麻烦你跟她说一声,我是池欢…希望她能出来见我一面。”
她上次来的时候,这个佣人可能见过她,听她报名字便有些恍然的表情,“哦…请稍等。”
初秋的夜晚,空气干燥,凉风习习。
夏棠棠吃完晚餐就上楼了,佣人正准备上去,刚好看到端着茶杯也准备上楼的男人,便恭谨的道,“先生,外面有位池欢池小姐说想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