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宁为谨摘下手套,转过身,郑叮叮一边扣衣服一边说:“对了…”
宁为谨转过身,声音干净利落:“还有什么问题?”
郑叮叮的胸衣还没完全扣好,宁为谨的目光就直直地撞上她小腹到胸口这片白皙的风情,她一愣,赶紧拉下衣服,补充完整:“没什么,我只是提醒自己,别忘了还你的伞。”
宁为谨垂下眼眸,“嗯”了一声。
郑叮叮跟着宁为谨出去的时候,小付和小陈正在小声地讨论一个学术问题,谁也没发现郑叮叮脸上的尴尬。
宁为谨坐下后,写完病历本,递还给郑叮叮,郑叮叮接过放回包里,顺便将和包放在一起的长柄伞递给宁为谨。
为表示尊重,郑叮叮在宁为谨的长伞外套上了公司发的伞套。
“谢谢。”郑叮叮小声说。
宁为谨接过伞的同时,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伞套上印着的几个字“雅趣文化创意有限公司”,随即又看了一眼郑叮叮,似乎在问,这是什么鬼玩意。
“这是我们公司发的伞套。”郑叮叮微笑,“今天户外空气差,尘螨多,我怕弄脏你的伞。”
“谢谢。”宁为谨说。
虽然是谢谢,但语气完全没有谢意。
走出乳腺科,郑叮叮又去皮肤科检复查,排队等候的时候听到走廊服务台的两个小护士在八卦。
“对了,你听说没有,宁教授这次相亲好像…成了。”
“真的假的?”
“昨天中午在食堂,美妮她们亲耳听到的,肿瘤科的方主任问起宁教授周三那天相亲情况怎么样,宁教授破天荒地说还可以,不排斥继续见面,加深彼此的了解。”
“天,那舒医生知道了吗?她要是知道岂不是紧张得便秘了?”
“我打赌她知道了,这全院的女同胞都盯着宁教授的终身大事呢,一点风吹草动大家就口耳相传了,上至副院长,下至扫厕所的大嫂,谁会不知道?”
“说实在,我还是震惊,以宁教授这么挑剔的性格,这次怎么成了?对方是什么人物啊?”
“好像是个设计师…对了,设计玩具的,美妮亲耳听见宁教授对方主任说,这个职业挺有意思的,他有点兴致。”
郑叮叮正在喝水,闻到此言,一口水噎在喉咙里。
*
周一的午休时间,张姐又热心地过来询问徐韵和宁教授周六的电影看得愉快否。
徐韵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敷衍地笑了笑:“我们没去看电影。”
“不是约好了吗?”张姐疑惑,“怎么没去成呢?”
“周五晚上,他发给我一条奇怪的短信,问我的公司全名,我回复了。”徐韵说着顿了顿,“然后他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硬邦邦地说我和他不合适,没有必要再见面。”
“不会吧?之前不是聊得好好的吗?难道他不喜欢你的职业?”
“不是,他早就知道我是设计玩具的,只是我没和他详细说公司具体的名字。”徐韵说着眼睛微红,声音很是不甘,“我收到短信的当下就懵了,立刻打电话给他,他在电话里态度很冷漠,只是说他认真地考虑了两天,觉得我和他不合适,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他的态度突然就变了?难道是嫌弃我的公司名不见经传,没有多大前途,配不上他?”
“诶,算了算了,这样莫名其妙,将女人耍得团团转的男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张姐安慰徐韵,压低声音,“再说了,他的职业也不好,整天给女病人看胸部,没个正经的,以后一定会出事的。”
…
一边午睡,一边听她们说话的郑叮叮也觉得不可思议,宁教授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
晚上,郑叮叮上Q的时候,宁为璇又主动找她聊天。
璇璇不是旋旋:对了,亲,我真的好奇你的正职是什么?
郑叮叮迟疑了一会,回复:我是设计玩具的。
璇璇不是旋旋:真的啊?难怪你店铺里卖的东西那么童趣,那个,玩具设计师的薪水高吗?
流水叮叮:我入行时间短,在小公司做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所以薪水不高。
璇璇不是旋旋:哦,是这样,那冒昧问一下,你在哪里高就?
郑叮叮想了想,直接说了。
屏幕那头的宁为璇得到答案后,转身朝坐在躺在沙发上看书的宁为谨说:“她是个玩具设计师,在城西的雅趣工作。”
宁为谨淡定地翻了一页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对了,你干嘛自己不问,要我去试探?”宁为璇忙着敲键盘,一脸焦躁。
“我没有让你问,是你自己多事。”宁为谨合上书,起身径直上楼,正趴在楼梯口打盹的“小蜜”睁开眼睛,喵了一声,贴过来,缠住宁为谨的大腿。
宁为谨低头冷眼对着缠人“小蜜”,随意抬了抬另一条腿,无情地踩了踩“小蜜”的尾巴,“小蜜”有点疼,委屈地松开了爪子,宁为谨头也不回地上去。
宁为璇嘟囔:“明明就想要到不行,还要装出风光月霁的模样。”
就在刚才,宁为璇闲逛郑叮叮的“萌萌哒”店铺时,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个叮叮正职是做什么的?怎么她的东西都那么有意思呢,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做什么的呢?…”
冷不丁耳畔传来一道平常的声音—
“真的想知道你去问问不就行了?”
宁为璇转头,看见宁为谨一副“任尔东西南风,我自岿然不动”继续看书的姿态,突然领悟到了他真正的想法,立刻开Q去问郑叮叮,还问得很详细,等到结束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道:为什么连追女孩子,你都可以有人代劳,自己只需要高高在上的指挥?
chapter7
郑叮叮听从皮肤科医生的建议,一周进行一次红外线治疗。
“疤痕体质的人在人群中的比例很小,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欸,除了接受也没有其他办法,乖乖去做治疗吧。”郑叮叮在日志里记录了自己沮丧的心情。
这天,在医院做完治疗,郑叮叮坐电梯下楼,路过急诊室的长廊口,听到一阵骚动。
女人的尖叫声如碎玻璃切割着耳膜。
郑叮叮吓了一跳,侧过头一看,远处一个年轻男人正持刀挟持一位穿着白袍的医生,而他边上半跪着一个受了伤的老太太。
周围闹哄哄的,医生,护士和患者的身影跳跃在郑叮叮的瞳孔中,她情绪震惊的同时看见一道颀长的白袍影子疾走而来,在接下来不到二十秒之内,干净利落地夺下闹事者手中的刀,丢到一边,更用巧劲钳住了对方的手臂,闹事者和他面对面起了冲突,他抓住了闹事者的后臀,狠狠地给对方一记过肩摔。
人群一下子就围堵起来,迟来的保安小跑进来进行维序,制住闹事者后立刻报警。
郑叮叮通过罅隙看见那道白袍的主人—宁为谨。
而被闹事者挟持的女医生正是急诊室的主治医生舒怡然。
宁为谨夺刀的时候被刀刃划伤了手背,舒怡然亲自帮止血,清创消毒。
围观的群众走出来,依旧在走廊口议论纷纷。
郑叮叮听了个大概,闹事者是个不到二十岁的许姓青年,骑自行车撞到了一位七旬老太,老太太手腕骨折要住院,其家属向许某索要一千元的押金,但许某身上只有一百块钱,家属要扣押他的身份证,他被逼到了尽头,掏出包里的水果刀,向老太太的家属刺去,一刀下去没刺中,双方厮缠中,许某闯进了医生办公室,恼羞成怒之下挟持了唯一的女医生—舒怡然。
幸好宁为谨正在急诊这边给一位新来的急性患者会诊,他看见这一幕,直接走过去,夺下了许姓青年手里的刀,并空手抓住了他,顺便英雄救美。
很快,民警就来了,带走了许姓青年。
舒怡然帮宁为谨处理好伤口后还欲关切几句,宁为谨挥了挥手,示意不必了,径直走了出来。
“宁教授。”
宁为谨停步,转过身来,看见郑叮叮就站在走廊门口,他的目光带上了一点探究。
“我刚才都看见了。”郑叮叮笑了,由衷地说,“您真勇敢。”
宁为谨敛了敛目光,口吻很平常:“是吗?”
“嗯,是的。”郑叮叮郑重点头,“我很遗憾刚才太震惊以至于忘记拿出手机拍下您英雄救美的画面。”
至少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后,宁教授给她的感觉和以前大不同了,他并不是那么冷漠的男人,他正直,热血还很果断。
宁文谨看着郑叮叮,不知是不是郑叮叮的错觉,他似乎轻不可闻地嗤笑了一下,像是很不以为然,不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转过身,继续忙碌去了。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譬如宁教授,冷傲的表面下也藏着一颗热血的心。
*
晚上,郑叮叮上Q的时候,宁为璇又主动找她聊天。
璇璇不是旋旋:累死我了,刚才帮我哥洗头呢。
流水叮叮:?
璇璇不是旋旋:他今天在医院光荣负伤,手上的伤口不能沾水,只好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我被他指使得团团转。一个暴怒的表情。
流水叮叮:他的手伤严重吗?
璇璇不是旋旋:嗯,伤口有点深。
流水叮叮:让他千万别碰水,按时擦药。
璇璇不是旋旋:哈哈哈,他是医生,比谁都懂。咦?你好像开始关心他了?
流水叮叮:…
结束聊天后,宁为璇走下楼去厨房泡热可可,看见宁为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右手持着药用棉签为左手背上的伤口消毒,长几上搁着一条软软的白色绷带,绷带上沾着血迹。
“我来帮你。”宁为璇赶紧过去,坐到他边上。
“谢谢。”宁为谨说,“我自己来就行,不用你笨手笨脚的。”
宁为璇“切”了一声,随即说:“对了,刚才我告诉叮叮你负伤的事情了,她还特地嘱咐你好好养伤,口吻挺关心的。”
“所以?”宁为谨放下棉签,拿过新的纱布敷贴在伤口上,再取绷带包扎左手,连眼皮都不抬。
“所以什么呀所以。”宁为璇扯了扯他的衣袖,“哥,你和我说实话,你对叮叮到底有没有好感?”
“好感是什么?”宁为谨动手将绷带一圈一圈地绕在自己手背上,语气不轻不重。
“少来,你懂得。快说,你对叮叮有没有感觉?”宁为璇急着开导他,“具体而言,你给她做检查的时候,看她摸她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反…”
话还没说完,宁为谨抬臂“狠狠”地往她的脑袋上教训了一下。
“干嘛打我!痛死了!”宁为璇哀嚎。
“我再说一遍,收回你那些龌龊的念头。”宁为谨淡淡地皱眉。
“…”宁为璇摸了摸脑袋,嘟囔,“如果有感觉也很正常,有什么好否认的?我就觉得叮叮很符合你的要求,她真诚,友善,漂亮,还有才华,正好小你三岁,再合适不过了。”
宁为谨修长的手拿过长几上的烟盒,晃了晃,漫不经心地说:“她是我的病人,我不至于对病人下手。”
“天,你怎么会这么迂腐?”宁为璇惊讶,“病人怎么了?你不就是给她动过手术吗?哪条规定称医生不能打病人的主意?如果为了这个理由,错过一个很合适你,你又会心仪的女孩,太不值了吧?”
宁为谨取出一支长烟,正要找打火机,宁为璇快手夺下了他的烟:“不许抽烟,忘了还带伤呢?”
宁为谨拿过烟盒,又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少为我操心。”说完,起身上了楼。
*
周末,郑叮叮陪筱琼买好衣服,两人在附近的咖啡厅小憩,郑叮叮对她诉苦自己的不幸遭遇:疤痕体质只存在千分之一的概率,偏偏倒霉轮到了自己。
“要不你去做个祛疤手术吧?”筱琼建议,“毕竟那个部位留疤以后很坏兴致的。”
“我宁愿留一条疤也不要再做手术了,万一手术有后遗症呢?”郑叮叮拒绝,“我不想折腾了。”
“好吧好吧,随你。”筱琼挑了挑眉,“只要你未来的老公不介意就行。”
郑叮叮喝了一口花茶,对筱琼说:“对了,那天在医院我看见宁教授英雄救美。”
“宁教授?是那个给你做手术的宁教授?”筱琼好奇,“他救了谁啊?”
郑叮叮将那天看见的情况陈述给筱琼,筱琼听了后说:“没想到冷面教授正义感挺强的。不过,亲爱的,你和他会不会太有缘分了?”
“什么?”
“你不是和我说过,他妹妹是你网店的顾客,你们还在书吧巧遇过,他上一个相亲对象是你一个部门的同事,这事情一桩又一桩的…他怎么无处不在啊?”
郑叮叮突然意识到筱琼说的没错,自从长了个纤维瘤后,生活就和宁教授有了交集。
“你喜欢他吗?”筱琼冷不丁地问。
“怎么可能?”郑叮叮哭笑不得。
筱琼探过身,伸手点了点郑叮叮的鼻子:“如果你说谎,鼻子会变得很长很长~”
“我没说谎。”郑叮叮纠正,“他是个很优秀的医生,人品也好,不过我怎么能对他动念头?他完全就不是我这个世界的人。”
“怎么说?”
“他很…”郑叮叮想了想说,“怎么说呢?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神圣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甚至都不可能去YY。”
“因为他是个医生?”
“不仅仅是职业的关系,还有他本身的气质,整体的感觉。”
筱琼长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你这辈子是不是除了那个负心,薄情的陈学长外,不作他想了?”
提到陈珣,郑叮叮若有所思,认真道:“他不是负心,薄情的男人,他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不喜欢你为什么不彻底拒绝你?他和温梓馨分开的三年,你一直陪在他身边,他那么聪明,会看不出你对他的感情?”筱琼字字刻薄,“亲爱的,你别自欺欺人了,他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和你保持友情之上,爱情之下的轻松,愉悦的关系,既享受你的存在,你的爱慕,又不用承担责任,他多划算啊。说到底,他就是浪费你的时间,他本质就是个自私的雄性动物。”
关于这点,筱琼之前就旁敲侧击过郑叮叮,但这是第一次将话说得如此直白。
像郑叮叮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总在陈珣的身边,陈珣却没有公开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时间长了,筱琼看得出陈珣的人品不咋地。
郑叮叮沉默了,这一次,她没有为陈珣辩解。
筱琼不再说话了,低头吃华夫饼,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筱琼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说了几句立刻提声:“我就回来!你别哭了!”
挂下电话,筱琼一边解释一边拎着包离开座位:“我得立刻回家,我爸爸妈妈又吵架了,我妈的菜刀砸在我爸的脚上,切下了三分之一的脚趾,血流成河。”
“天,没事吧?我陪你一起回去。”郑叮叮听到三分之一的脚趾,顿时惶恐。
“你不能去,我爸妈特别好面子,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我们家的矛盾只能关上门自己解决。内啥,我先回家,稍后再联系你。”筱琼飞一般地冲出咖啡店。
郑叮叮独自在咖啡店坐了一个多小时,出去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
她撑伞的时候看见对面那家装修优雅,奢华的餐厅“伊丽莎白”,不由地想到了什么。
却偏偏如此的巧,下一秒,服务生打开门,宁为谨和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孩一前一后地出来。
宁为谨拿出电子钥匙对准自己的车,那个女孩快步上前,试图拉他的手,他侧过头看她,不动声色地抬了抬自己的手臂,保持了距离,又对她说了几句话。
郑叮叮看见宁为谨独自上了车,那个女孩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车子离去,整个身影在雨中显得寂寥可怜。
郑叮叮当下的想法是宁教授的相亲又失败了,看样子他又挑剔对方的不好,无情地拒绝了人家。
那个女孩在雨中待了一会,忿忿地跺脚,转身快步跑回餐厅。
郑叮叮站在路口打车,时间过去十多分钟,还是没有一辆空车。
正懊恼的时候,一辆有些熟悉的车缓缓过来,停在她面前。
这显然是…宁为谨的车子。
郑叮叮低下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宁为谨,同一时间,宁为谨摇下窗,一双清黑,锐利的眼眸攫住她的眼睛,语气却很平常:“打不到车啊?”
郑叮叮点了点头:“您?”
您要做什么?
“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趟。”
chapter8
当郑叮叮坐在副驾驶座上,很明显地感受到气氛的拘谨。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神情放松,开车速度很稳,甚至有些慢,陆续地,被后面的两辆车超在前头。
等红灯的时候,宁为谨低低地咳了一声,郑叮叮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应该说几句,于是没话找话:“宁教授,你刚才是去相亲了?”
“嗯。”宁为谨淡淡地应了一声。
郑叮叮微笑:“医生工作很忙吧?也许相亲对医生来说是个不错的形式。”
宁为谨的右手很随意地松开方向盘,轻轻地调高了车内的温度,想了想说:“相亲对我来说是唯一的,便捷有效的方式,除此之外,我的确没有时间和机会认识异性。”
“哦。”郑叮叮说,“希望你早日如愿以偿。”
简单的几句交流后,气氛又静滞了,郑叮叮低下头,慢慢地把玩包上的小乌龟挂件,这只毛茸茸的小乌龟是她自己做的,头特别大,身子又短又小,看上去很滑稽。
路况很差,宁为谨用了近四十分钟将郑叮叮送回住处,郑叮叮解开安全带的同时,再次对他道谢。
“不用谢。”宁为谨轻声道。
郑叮叮的手正欲按在门把上,耳畔传来一个不太真实的声音,微凉如外面的雨天—
“你有男朋友了吗?”
郑叮叮缩回了手,侧回头看宁为谨:“啊?”
“郑叮叮,我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试试看。”
郑叮叮的耳膜轰的一声,越来越觉得宁为谨低沉的声音不真实,但他语速很慢,声音沉稳,没有一点诚恳,忐忑,犹豫,迟疑,兴奋的情绪,和第一次见面,他对她说“你应该做手术”的口吻没有差异。
“你现在是单身状态,不是吗?”宁为谨反问。
“我是单身,但是我们都不熟悉,我们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考虑我?”
“我和所有的相亲对象都是第一次见面,彼此都不熟悉。”宁为谨沉吟了一秒后,直直地看她,“至于你,你还比较顺眼。”
郑叮叮:“…”
宁为谨打开收纳柜,取出一个精致的牛皮商务名片盒,打开后抽出一张递给郑叮叮,“这上面有我私人的联系方式,你考虑一下,真的不愿意就算了,我从不强人所难。”
*
郑叮叮很后悔昨天上了宁为谨的车,万万没想到宁为谨会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而她自己都意外没有当即拒绝他,也许是他气场太强,冥冥中,她没法直接说“不”。
拒绝一个事业有成,长相极佳,人品不错的优质男,好像很没礼貌。
“对了,小徐,那个给胸部开刀的教授后来有没有再联系你?”
郑叮叮被张姐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中,她抬眸一看,张姐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正和对面的徐韵闲谈。
徐韵意兴阑珊地合上文件夹,摇了摇头:“没有,人家那样的眼界是看不上我的。”
张姐听出了弦外之音,追问:“怎么?是不是介绍人事后和你说了什么?”
徐韵直言:“介绍人是他医院肿瘤科的老主任,我大舅舅和老主任有点渊源,这才有了那次相亲,前天我婉转地和大舅舅提了提他琢磨不透的态度,大舅舅又去问了那个老主任,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