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诚实,正直。”
“诚实?正直?”贝衡安啼笑皆非,“你指的是一个在长辈面前保证要占他女儿便宜的男朋友?”
“没错。如果换做是其他的奸猾之徒,肯定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但他不是。”
“他是表里如一地要在婚前占到你便宜。”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呃,就算是这个意思,也很正常吧。”贝耳朵的声音弱了点,却尽量维持理直气壮,“现在年代不同了,你不能用旧传统,老观念看待事物的发展。”
“我 在这方面的思想就是这样,八百年都不会变的。”贝衡安语重心长道,“耳朵,以前我怎么教导你的?作为女孩子,在感情上是弱势的一方,很容易冲动投入,也很 容易受伤。你奶奶在世的最后一年,我每周去医院帮她配中药,都会路过妇产科,看见走廊上一排女学生等着做手术,面色都很麻木,陪她们的男朋友就站在一边嚼 口香糖,看得我心寒。”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抒微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贝耳朵为某人护航。
“别那么肯定,你们才认识多久,远远不够了解对方。”
“这和时间长短没关系,有些人认识一辈子都和陌生人一样。”
贝衡安摇头:“你还是太天真了,否则不会这么轻易下结论。”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接受抒微?”
贝衡安不说话。
贝耳朵伸手帮他捶腿,捶了一小会就被他推开,见讨好无效,她沮丧地起身回房了。
一连几天,贝耳朵都没法和叶抒微见面,直到周六,贝衡安终于被老友一通电话喊去钓鱼了,贝耳朵简直大松一口气,立刻打扮一番后赶往研究所找叶抒微。
本以为周六的研究所会清静无人,谁知道在门口就遇上了霍小桐。
霍小桐跺着脚,朝里面骂:“高显音,你以为躲得了一时就躲得过一辈子吗?!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我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和你在一起没有一天是舒心的,你这个窝囊废!连分手都不敢当面说清楚,混蛋人渣!”
贝耳朵听得很惊悚,怕被无辜波及,刻意在霍小桐身后停留了一会,趁她低头翻包找纸巾的时候,迅疾地绕过她,往侧门的方向走去。
霍小桐再次抬头的时候只瞧见一抹眼熟的身影闪进去了。
贝耳朵走进一楼就碰上站在楼梯口的高显音,他形如雕塑,面色极为难堪,她没敢去打招呼,直接上楼去找叶抒微了。
叶抒微刚从实验室出来,正在休息室写报告,门都没有关上。
贝耳朵轻轻推开门,就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男朋友。
叶抒微还没来得及脱白大褂,低头对着报告。
他正写到“研究发现,线虫素通过抑制胞质分裂有效杀死一系列致病酵母菌的临床分离株,具有较低的溶血性”眼睛就被一双轻柔如薄纱的手捂住了。
“猜猜我是谁。”贝耳朵变声,装粗喉咙。
阳光流过她的指间缝隙,令她白细的手指一点点变成透明的粉色,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谁?”他反问。
“不会吧。”贝耳朵松开手,探过脸逗他,“几天没见,你忘记我了?”
最后一个音还没有发完整,她的腰上多了一股力量,很快就落入了他的怀里。
他低下头,抵在她的颈窝。
“门还没关上。”
“没事,暂时不会有人进来。”
“那你也别老闻我脖子,很痒。”
他不再动了,只是双手环住她的腰。
贝耳朵被他完全抱在怀里,同样一动不敢动,只是嘴上不饶人:“让你惹怒了我爸,现在他不让我见你了。”
“我不想对他说谎。”他说。
“知道什么是善意的谎言吗?太直白就被人误会是奸猾的流氓。”
他不作声。
贝耳朵突感鼻尖有些痒,无奈手被他的双臂压住了,不能及时去挠,抗议道:“抱好了吗?我要挠一挠鼻子。”
叶抒微闻言,腾出一只手,改成单臂环住她,手指轻轻擦了擦她的鼻子。
“怎么那么油?”他说。
“因为外面天很热,我鼻子容易出汗。”贝耳朵有些气恼,他说话直白这点真的是改不了。
“赶过来很累?”
“当然,我是挤公车的。”
他松开了她,说了句等我一会就走出休息室,顺手关上了门。
贝耳朵找出包里的吸油纸,抽出一张压了压脸,顺便用目光巡视他面前的那份报告。
上面全是她看不懂的术语和密密麻麻的数据,唯有题名和右下角签名是她看得懂的,他的字很漂亮,干净隽秀,看上去和艺术品一样,一撇一捺还透着散远,虚淡,看得人心里很凉快。
报告旁边有他的笔,小计算机和线圈本,她每一样都没放过,研究似的看了好一会。
再远处是他的手机,她顺手拿过,手指滑了滑屏幕,发现竟然没有锁,她一眼看见了他的手机桌面,竟然是她的照片,那张高中时代戴阿拉蕾帽子,笑得很傻的青葱照。
她顿时有一种难言的惊喜。
“你想偷看什么?”背后传来他沉稳的声音。
贝耳朵赶紧放下手机,咳了咳试图缓解尴尬:“我才没那么没品,会偷看你通话记录什么的,我只是看了看你的手机外观。”
“你想看就想看,不过真的没什么内容。”他说,“我每天都会删除信息和通话记录。”
“为什么?”
“比较干净。”他说着把手里的一盒香草冰激凌放在桌子上,连同透明的勺子。
“冰激凌,我正想吃。”贝耳朵心情愉悦地打开,拿勺子挖了一口。
叶抒微就身靠长桌,低头看她美滋滋地吃冰激凌。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他问。
贝耳朵放下勺子,抬头看他:“看见你拿我的照片做了手机桌面啊,虽然我不反对,但你好歹也找一张我漂亮一点的吧,你看你都不锁手机,到时候被同事们看见,心想你女朋友姿色够差的。”
“那你多给我一些正面照,我挑一张最漂亮的。”
“好,没问题,回家就给你。”她又挖了一口冰激凌,听到他很轻的咳嗽,于是讨好地把冰激凌往他口里送,但显然胳膊不够长。
他低下来,好让她顺利喂他。
“怎么只吃一半,还有一口。”
“你替我吃。”
“可是有你的口水。”她故作嫌弃。
“我的口水你不是早吃过了吗?”他对此很淡定。
好吧,她不敢说话了,默默吃了那一口。
“耳朵,你没吃干净。”他凝视她的眼眸折射出阳光的炫彩,从琥珀的棕色到淡淡的金色到暗下来的微蓝。
他已经来到她眼前,亲自帮她吃掉唇上残留的冰激凌。
“还有里面。”他说着,继续慢慢地亲吻她。
她眼前的阳光被他全部挡住,甜腻的舌尖触碰到清凉的薄荷味道。
还剩半盒冰激凌悄无声息地融化。
过了很久,一吻结束,足足消耗了贝耳朵三十卡路里。
叶抒微直起身子,冷静看向门口的何杨:“你还要站在那里多久?”
贝耳朵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何杨一脸看得入神,回味无穷的模样。
“抱歉,我只是路过。”何杨琢磨着该如何揶揄他们,“但你们真让人大开眼界,那个,到此为止啊,沙发套是新换过的,别弄得湿漉漉的。”
贝耳朵的视线转移到白色的沙发套上,顿悟何杨话里的内涵。
何杨已经飘走了。
“没想到何杨看起来文质彬彬,说的话竟然这么…”
“龌龊。”叶抒微帮贝耳朵补充完整,“不过你误会了,他一直是这样。”
贝耳朵当下只想到物以类聚四个字,脑海又浮现爸爸那番语重心长的教导,谈恋爱的男人果然时刻存在那个心。

因为郁升的车子昨天坏了,他临时问叶抒微借了车,叶抒微暂时没有代步工具,首次带女友去坐地铁。
贝耳朵随身携带鸭舌帽,出门前戴上了,叶抒微的鸭舌帽则是何杨友情提供的。
一起走向地铁站的途中,贝耳朵依旧有点发愁会不会被人认出来的事,幸好一路上没有人冲他们打招呼,她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地铁站旁有一家卖衣服的小店,店主是一个中年妇女,壮观地嗑了一山的瓜子。
他们手拉手进去,看见一排挂着的都是情侣衫。
“夏季新款情侣衫,跳楼价一百二十块钱一套,里面有换衣间,喜欢的话试试看。”店主招揽生意。
“那件很不错。”贝耳朵点了点那套绿色迷彩的。
“大学军训服?”叶抒微反问。
“最左边红色条纹的你喜欢吗?”
“颜色太亮。”
“那你觉得哪一套比较好看?”
叶抒微看了一下:“那套深蓝色的好了。”
“看起来挺干净清爽的。”贝耳朵提议,“我们试穿一下。”
店主把两件蓝色的情侣衫取下来,贝耳朵翻了翻才发现背面竟然印着两个大大的字:低调。
瞬间有点无语。
叶抒微像是毫不在意:“你先进去换。”
“好。”
贝耳朵很快换好出来,问叶抒微好看不好看,叶抒微点头。
“大小也正合适,我挺喜欢的。”贝耳朵照着镜子,催促男友,“你快去换。”
叶抒微进去后不到一分钟,就隔着帘子说:“太小了,需要再大一号。”
“好的,我帮你找大一号的。”店主很殷勤,转身去翻箱底了。
等顺利找到更大的一件,店主递给贝耳朵:“你交给他。”
于是,隔着薄薄的帘子,叶抒微伸手递出那件偏小的,再接过贝耳朵手上那件大的。
贝耳朵全程都不敢多往飘动的布帘后多看一眼,只要一想到此时此刻,叶抒微什么都没穿,她没办法冷静。
偏偏叶抒微要撩拨她,一边有条理地换衣服,一边低声说:“你不进来帮我?”
“你自己来。”她果断拒绝,深知现在冲进去,难保不会对他动手动脚,那样真的糗大了。
于是,隔着薄薄的布帘,她看清楚了他颀长鲜明的身材轮廓,干净利落的动作幅度,低头时脖颈到后背的曲线,背脊的线条,还有标志的长腿,一切像是皮影戏一样。
贝耳朵的眼球慢慢地移动,还是没忍住朝那不该看的地方看了那么一眼。
他的状态…倒是挺不错。
等两人都换上情侣衫,付了钱后一起手拉手出了小店。
“你刚才有没有趁我换衣服的时候偷看?”走了几步,叶抒微忽地问贝耳朵。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再说那个帘子又不是透明的,我也看不到什么。”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是你眼神不好?”他侧头看她,眼神充满暗示,“我分明看得很清楚。”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不好的预感。
“哦,我偷看了。”
“…”
买了票,两人等在站台的时候,慢慢听见周围的动静。
“那两个是不是贝耳朵和叶抒微?”有人在问。
“看身材有点像,但没看全脸,说不好。”另一人回答。
“我们走近一点看看。”
“好像真是他们啊!”
贝耳朵紧张地不敢说话,只是有点用力地拉了拉叶抒微的手。
“没事,你看着我就行了。”他安慰她。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逐渐围成了一个小圈,围观的朋友不敢轻易靠近,大多数拿出手机默默偷拍这对身高差三十公分网红情侣。
贝耳朵闭上了眼睛,选择平静对待,幸好很快就听见地铁车渐渐近了的声音。
终于熬到了要上车的时刻,贝耳朵睁开眼睛,赶紧动身。
“等一下。”叶抒微突然在她上方说了一句,然后侧身,低下来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一下,在她完全瞠目结舌之际,心情不错地解释道,“没什么,突然想在大家面前碰碰你。”
“…”
作者有话要说:抒微啊,你的用心我们都知道,想在大家面前秀恩爱,坐实自己和耳朵是一对的事实,贝爸爸再也无力挽回了…当然也包括在当众调戏耳朵的恶趣味,咳咳。


第39章
????原本只打算偷偷见上一面,说一会话就结束短暂的约会,结果一碰到就很难分开,他们不仅吃了饭,逛了书店和公园,还去咖啡馆看了一场黑白怀旧电影,真正结束的时候天色已晚。
叶抒微送贝耳朵回去,到了她住处楼下,贝耳朵分明看见贝衡安双手负背,原地踱步。
一想到自己关机了整整五个小时,贝耳朵很心虚。
“我和你一起下车,陪你过去。”叶抒微说。
“好。”她点头。
等两人一块来到贝衡安面前,贝衡安只看自己的女儿,语气有些严厉:“耳朵,你出去怎么都不告诉爸爸一声?连手机都关了?”
贝耳朵赶紧承认错误。
贝衡安摇了摇头:“现在都快十点半了,你再不出现,我真的要报警了。”
“爸爸,我保证不会有下次。”贝耳朵垂着眼帘。
“你到底去哪里了?晚饭吃过没有?”
贝耳朵正想着该如何回答,身边的叶抒微替她说了:“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四处逛了逛,吃过晚饭后去看了一场电影。”
贝衡安这才把目光挪到叶抒微脸上,声音很疏淡:“耳朵从来没有这么晚回家过。”
叶抒微把手搭在贝耳朵的肩膀上,迎着贝衡安的目光:“因为她以前没有男朋友。”
“正因为她是第一次恋爱,我才会有顾虑。”
“请问您有什么顾虑?”叶抒微反问。
贝衡安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顾虑,短暂的思考后做出一个决定:“上去再说。”
贝耳朵闻言确认道:“爸,你肯让抒微进门?”
“嗯。”贝衡安转过身,背影显得很无奈。
叶抒微和贝耳朵跟在贝衡安身后,三人一起到了楼上。
“坐吧。”贝衡安进屋后,拉开饭桌的椅子坐下,伸手示意对面的座位。
叶抒微坦然坐在他对面。
贝耳朵往左往右都不是,只好站在中间。
“耳朵快二十五岁了,终于遇到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人,说真的,我感觉比较复杂。”贝衡安坦承,“担心她处理不好感情上的问题,怕她受伤害,再来是自己有点舍不得。”
叶抒微安静地,没有急于表态。
“她是很纯粹的人,这个纯粹并不是指她孩子气,什么都不懂,相反,都这个年纪了该懂的当然都懂,我不会不清楚。我说的是她的秉性,她一旦喜欢了就会无止尽地投入,不会去斤斤计较,也绝不会做伤害你,算计你的事情,你懂吗?”
“对此我很清楚。”叶抒微回答。
贝衡安微微点了点头:“你能清楚就再好不过。要知道对别人来说她也许不是最漂亮,也不是最优秀的,但对我来说,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姑娘,交给谁我都不放心,这点你能理解吗?”
“我能理解。”
“但我毕竟只是她的父亲,不能留她一辈子,也没法陪她到最后。”贝衡安说着苦笑了一下,“必须找一个人托付,至于这个人,我对他没有经济上的特别要求,也从不指望我女儿跟着他能大富大贵,我只希望他会好好照顾她,体谅她,从一而终地陪她度过每一个平淡的日子。”
站在一边的贝耳朵第一次听爸爸公开说这么感性的话,忍不住鼻酸。
“你能做到吗?”贝衡安问叶抒微。
叶抒微的表情没有慌张,连一点惊讶都没有,理所当然地接话:“我能。”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我问你,当你们因为一件事吵架的时候,你会让她吗?”
“我会让她。”
“如果别人让她受了委屈呢?”
“我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欺负她。”
“她病了呢?”
“我会照顾她。”
“她不开心呢?”
“我会想办法让她开心。”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扮演不讨喜的角色了,只要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我不反对你们交往。”
“您要我保证在婚前不碰她?”
贝衡安目光灼灼,沉默了一会后说:“不是,我的最后一个条件是,你要获得耳朵母亲的认可才能娶她。”
贝耳朵正拿手指抹眼角,一听到这个不合理的要求,第一时间松开手抗议:“爸,你这样的要求太为难人了,你明知道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一切的选择和决定都和妈妈的相悖,她哪一次不是强烈反对,和我吵来吵去的?她从没有一次支持过我。”
“这个就和我无关。”贝衡安提醒,“耳朵,我们家的一切向来是由你妈妈做主的。”
“但你们已经离婚了,她还有了新男朋友,已经算不上是我们家的人。”
“耳朵。”贝衡安皱眉,“不管如何,她是你亲妈这点不会变的,你怎么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贝耳朵眼眸隐隐浮现一点委屈,原来她到二十五岁还是逃不开徐贞芬的管束。
“我答应。”叶抒微郑重地承诺,“我有信心获得任何人的认可。”
“好。”贝衡安站起身,丢下一句话,“从明天开始,你可以约耳朵出去,我不会阻止,不过你记得要在零点前把她安全地送回家。”
“没问题。”
贝耳朵默不做声地送叶抒微下楼,到了楼下,她说了句:“你怎么就轻易答应了呢?要知道我妈妈那个人最难搞定了。”
“我说过,除了婚前不能碰你这点,我会答应你父亲的一切要求。”
“那要是我妈妈一辈子不同意呢?我岂不是成未婚老姑娘了?”
“耳朵。”他看着她,“原来你这么急着嫁给我。”
“…”
“别担心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怎么可能让你成为未婚老姑娘?”
月色如薄纱般轻缓地笼罩路灯下的倒影,那一长一短两道影子慢慢重叠在一起,像是不会再分开一样,成为了夜色中浓浓的一抹。
贝耳朵酣然入梦,梦里又浮现某人的承诺,让她满满是安心。

叶抒微和贝耳朵在地铁公然秀恩爱的一幕被偷拍后迅速流传于网上。
照片上的叶抒微和贝耳朵穿着蓝色的情侣装,背面印着低调两字,看起来极为高调。
大家的关注点还是他们的身高差,看一看照片,贝耳朵的头顶在叶抒微肩膀下方的一点位置。
“叶抒微好像拎了一个热水壶啊。”有人打趣。
“去,原来这就是真相,一米八五以上的男生都被一米六的妹子带走了,剩下姐姐我一米七却只能和一米七二的相亲男互相嫌弃。”有高个子的女生在抗议。
也有人建议贝耳朵可以拿叶抒微的手臂当单杠锻炼身体,多练练或许会发生奇迹,再长高一两公分,勉强够到叶抒微的肩膀,不至于被他鄙视到底,但最实际,方便,有效的建议是让叶抒微别再省钱了,当务之急是给贝耳朵买一双高跟鞋穿。
贝耳朵每一回翻看评论区都会笑喷,网友实在太有才,言论总能戳中她的点。
若以前看这些言论心里多少会有些没底,但现在和叶抒微的关系坐实了,贝耳朵看着竟然感觉到一种甜蜜。
那种被祝福,羡慕,或调侃,嫌弃,吐槽的言论,只要是善意的,每一条都很可爱。
“多发一些你们的日常嘛,想看想看。”这当然是提得最多的一个要求。
贝耳朵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开始隔三差五地发一些自己和叶抒微的恋爱趣事,也算是记录自己的恋爱历程,包括他们一起去哪里玩,一起吃到什么好吃的,一起看的电影,听的歌,他说的各种冷笑话,做的创意料理,她为了和他一起夜跑网购的情侣球鞋等等。
写这些,贝耳朵全然没有可以炫耀之意,反而写的简单,朴实,赢得了大家的喜欢。
“你们会结婚吗?”有人问。
贝耳朵回答:“尽全力朝向这个目标前进吧。”
另一边,叶抒微偶尔会在工作之余思考一个问题,即如何让贝耳朵的母亲接受他。
这天中午,研究所同事聚在休息室打牌,叶抒微从不玩这个,他独自站在窗前一边看手机一边思索什么,突然间,何杨推门进来,响亮地通知大家:“下周我和志玲去领证,婚礼初定十一月。”
众人哗然,连叶抒微闻言都慢慢转过身。
“真的?志玲她妈妈同意你进门了?”同事们丢下扑克牌,开始关心八卦。
何杨面露成功的喜悦:“不仅是能进门,还被催着进门。周末她妈妈亲自跑来我们家,和我爸妈面谈结婚的事宜。”
“剧情怎么反转了?不一直都是你拎着保健品和水果上门热脸贴你未来丈母娘的内啥,还被可怜兮兮地晾在一边的吗?”同事们紧追不放。
何杨面色不减喜悦:“因为我现在有了必胜无疑的筹码。”
“什么?”一直沉默的叶抒微开口问。
何杨的肩膀忍不住一抖一抖,几秒钟后霍然狂笑:“我要当爹了,我真是太强了,就那一回没用措施就直接中了,早知道这么简单又爽快地就能达成目的,我还一直忍辱负重个什么劲,早这么直接办了得了!”
在众同事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之前,叶抒微扫了何杨一眼,评价他两个字:“龌龊。”
说完回过身继续思索自己的女人。
“咳咳,今晚我请客,大家帮忙互相通知啊,谁也不许提前下班。”何杨环顾周围,“尤其是高显音,这段时间老不见人,搞什么神秘?高显音人呢?这午休时间他去哪了?”
就在何杨在分享完自己好消息的十分钟内,研究所门口的马路上发生了一桩悲剧,高显音被车撞飞五米远,而他的女友霍小桐就在边上,目睹悲剧的她连尖叫声都忘了,直接软倒在地。
高显音倒在血泊中的时候,叶抒微刚好只身走出研究所,准备去便利店买胶纸。
汽车鸣笛声仓皇传来,叶抒微的目光越过坐在地上的霍小桐,看向交通堵塞的地方。
下一秒,他用最快的速度朝躺在马路中央的高显音跑过去,直接来到高显音面前。
叶抒微懂得急救的基本常识,在救护车赶来之前,利落地问围观中的某位老太太要了她手上的小毛巾,按住高显音头顶的出血点,防止他继续失血,并反复出声喊高显音的名字,观察他是否还有半点反馈。
五分钟后,救护车赶来,高显音被抬上了车,叶抒微没有犹豫地陪同上了车。
霍小桐却和死人一样坐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高显音有霍小桐这样的女友真的很悲催。
你们觉得抒微有可能效仿何杨的坏方式赢得身份吗?
咳咳,抒微啊,亲妈提醒你可别忘记自己对何杨的两字评价。


第40章
????高显音送往医院后立刻被推进手术室,经过六个小时才出来,清醒后第一句话竟然是:“霍小桐她没有跟来吧?”
可见他这段时间承受了霍小桐那边多大的压力。
对 霍小桐,劫后余生的高显音当真是有苦难言。自从他提出分手后,霍小桐就和疯了一样,对他死缠烂打,不仅在微博和朋友圈公开辱骂他,每天跑来研究所门口堵他 的人,还跑去找高显音母亲要说法,高显音他母亲是一所中学退休返聘的老师,为人谦和正派,平生最厌恶这等乌糟糟的事,直接说了句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我儿子 的决定再正确不过,顷刻判了霍小桐死刑,失去理智的霍小桐再一次赶向研究所找高显音,等高显音一出来,她不顾他颜面,拿起拎包劈头盖脸地打他,高显音非但 打不还手,还冷静和她讨价还价:“霍小桐,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