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羡慕起贝耳朵来,如果换作是叶抒微,他一定不会对任何异性都这么“热情”,那些女孩子也会因为他的态度对他望而却步。
虽然贝耳朵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困顿,但任谁都听得出她正浸泡在一缸蜜水里,咕噜噜地冒泡…
唐栗泡好了咖啡,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叶抒微,语气很客气。
“叶抒微,麻烦你这段时间多腾出一点时间和贝耳朵接触,她在感情方面没有经验,我很怕她不小心出错。”
等到傍晚,唐栗都忘了自己给叶抒微发过短信这一事,叶抒微才回复。
“不麻烦。”

贝耳朵洗完澡上微博,惊讶地看见有不少人艾特她。
原博是某个十三中的女同学发的,说某天晚上,她溜去天台,发现叶抒微和贝耳朵在那里幽会,当时他们情到浓处,很不可控制地滚在了一起,那画面触目惊心,她当场吓傻了。
下面大多数人都不信,却好玩一样地艾特了贝耳朵,问她是不是真的。
贝耳朵囧,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天晚上她拒绝和叶抒微去酒店,改去自己高中教学楼天台密谈,结果被两个进来约会的学生撞见了…
这个女同学竟然会说出来,好像她自己是上天台背单词一样的单纯正直。
“据说你和你男人在天台滚来滚去,被纯洁的小孩子看见了,我想说好歹是公众人物,注意一点影响好不,拜拜。”不少人这样说。
贝耳朵悔了,早知道那天的结果是这样,还不如和叶抒微去酒店。
“我觉得这事八成属真,因为贝耳朵就是十三中毕业的,偶尔带男人回校找刺激也是合理的。”
贝耳朵知道自己是解释不清了。
果不其然,当贝耳朵依照任务把自己和叶抒微游湖那天的照片发上去,下面立刻暗搓搓地有了条评论。
“这回从天台挪到了船里?别太能折腾,小心翻船。抠鼻。”

贝耳朵发短信给叶抒微大吐苦水,叶抒微冷静回复:“早让你和我去开房间,你自己不听。”
贝耳朵:“…”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网友们比想象中的有趣很多。”
贝耳朵依旧语塞,暗道叶抒微的思维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她鄙视地丢开了手机,不再和他继续交流。
等睡觉之前,贝耳朵再次登录微博一看,评论都是戏谑他们的“天台动作片”,花式各异,惨不忍睹。
她忿忿地去原博“不吃巧克力的小松鼠”一看,很多人在她那边留言问叶抒微和贝耳朵那天穿了什么衣服,两人具体怎么样,被撞破后是什么反应。
“不吃巧克力的小松鼠”孜孜不倦地对他们回忆细节,当然很多经过了个人加工。
贝耳朵一看右边,点赞都快超过一千个了。
鼠标不经意地划开那个点赞区,看见一个很亮的昵称:小耳朵的抒微。
贝耳朵心一提,顺着点开这个不忍直视的昵称一看,头像是空白的,什么内容也没有,也就十几个粉丝,一看就是刚刚注册的。

小耳朵的抒微。
怎么让她瞬间有不好的预感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重点哪一个?
耳朵天真地误会抒微是正人君子,都不知道他血液里流淌着什么。
抒微暗示婚后会和耳朵寸步不离。
小耳朵的抒微显然是某人一本正经用来调戏未来夫人的。
勤快的作者这次不揭晓答案了。
答对的少女给抒微,哦,错了,是给我么么一下。


第26章
????贝耳朵戳了戳“小耳朵的抒微”,发了条私信给他:“你是?”
几分钟后,对方回复:“嗯。”
贝耳朵:“…”
这简洁的字眼,熟悉的口吻,不是他又会是谁?
小耳朵的抒微…他的取名和她现用的“抒微的耳朵”真的只是遥相呼应这么简单?怎么她有一种被直接调戏的错觉,明明已经和他说了,别在耳朵面前自行加字,她会很害羞好吧。
贝耳朵压住了内心的悸动,不敢再多问,秒速退出了。
上床关灯之前,手机跳入一条短信。
“等我下一次的约会安排。”
发信人是叶抒微。
看着这三个接触频率越来越高的字,贝耳朵的唇角绽放自己都没察觉的甜意。
不知道他下次会把约会安排在哪里。
她可以稍稍期待一下。
而结果是,对叶抒微这样的单细胞生物不能抱什么期待,他的约会主题依旧围绕着湖。
当两人坐在湖边一处稠密树荫下的椅子上,贝耳朵看着夕阳西下,被染红了半面的湖水和远远的一叶扁舟,忍不住说:“我以为你会换一个地方的。”
“上次我们在湖上,这次在湖边。”叶抒微打开随身携带的东西,“完全不同。”
贝耳朵无语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蓝色保温盒,打开一看,竟然是做好的黑椒牛肉蛋炒饭。
“先吃饭。”他递过来筷子。
“你亲手做的?”她尝了一口。
“随便做的。”
“好香,味道超级好。”贝耳朵清楚适当的表扬会让他的心情变好,相处这么长时间这点还是了解的。
果然,某人很不低调地回了一句:“我做的菜怎么可能没有水准。”
“嗯,自从吃过你做的菜,我的嘴更挑了。”
那是当然的,慢慢地你只会认准一种味道,没有其他的选择,叶抒微在心里下了结论。
吃完后,两人开始练习情侣之间的家常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相依相伴地过好余生,等老到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你身上的气息是我能辨识这个世界的唯一…”贝耳朵突然停下,疑惑道,“抒微,你父母真的每天都会说这些?”
“对。”
“可是我觉得这好像是小说和电影上的台词,一般人生活中会常说这些爱的誓言?”
“如果他们是相爱的人,每天重复三次都属正常。”
“好吧。”那她继续好了。
“那你父母呢,他们会说什么?”叶抒微问。
“他们才没有这么有爱的对话,通常是我妈一回家就抱怨饭菜不好吃,房间空气不好,她很累很烦,我爸诚惶诚恐地把热水递过去,问她是不是工作不顺心,她立刻让他别出声,一边呆去…每天都是如此,日复一日。”贝耳朵耸肩,“家里气氛就没好过。”
“既然他们没有感情,为什么当初要结婚?”
“也许。”贝耳朵斟酌道,“和很多人说的那样,结婚不一定是为了爱情,还有生存。”
“如果是生存,一个人也可以,不该去拖累另一个人。”
“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和你这样透彻。”她说,“何况,大部分人都想找一个伴,那样就不会孤独。因为一个人过五年六年其实都不算是难事,但如果超过十年就没法想象。”
叶抒微表情沉静,而后转过头看她:“如果不是自己有感觉的人,在一起一天都很难忍受。”
“你把婚姻看得很神圣。”
“神圣吗?在我看来,婚姻是爱情的自然需要,如果你喜欢对方,当然会想着和对方每天在一起,既然要在一起,用一种合情合理的形式来彰显身份和保护关系很正常。”
叶抒微每说一个字,贝耳朵的心就扑通地猛跳一下。
当他认真,坦然地阐述自己的婚姻观,竟然能让她对这个世界产生安全感。
“我赞同你说的。”贝耳朵附和,“以后我的结婚对象一定是自己深爱的,独一无二,无法替代的人。”
叶抒微没有再接这个话题,继续教贝耳朵念台词。
“耳朵,说话的时候要看着我的眼睛。”他低下头,找到她的眼睛,“集中注意力,别总是躲开。”
“好。”贝耳朵暗吸一口气,伸手扇了扇脸庞的热风,对上他璀璨光华的眼眸。
“现在对我说刚才那句誓言。”他专注辅导。
“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
“还有下半句。”
“也是最后一个。”贝耳朵搁在腿上的手不知不觉地握成了拳,指端触碰到了掌心的汗意,一字字地把台词说完,“在我的生命中…我发誓。”
“嗯,比刚才进步了一些,不过情绪缺乏连贯性,还需要多练几遍。”

等一对一地辅导完,叶抒微一身轻松,贝耳朵则再一次感觉像是一口气跑了一千米,消耗了全部的能量。
“今天就到这里,时间还不晚,我们去走走。”
“走走?不妥吧,会被大家认出来的。”
“你不是已经准备了墨镜和帽子?”
“但身高差是遮不住的。”
“耳朵,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公众人物,手拉手出来逛街的也不少,何况我们远远没有那么出名,你考虑的太多了。”
说着,叶抒微站起身,拉上贝耳朵:“放心,不会有事。”
贝耳朵被他牵起一只手,另一手顺势拿出包里的墨镜和鸭舌帽。
“你确定全副武装后不会更惹人注目?”
一句话就击中了贝耳朵的潜在隐忧,她把东西又塞回包里,任由他拉着手出了湖景区。
湖景区周边主要有两条街,一条是酒吧特色街,一条是文艺味浓厚的绿茵路,因为前者喧嚣嘈杂,夜晚聚集了年轻人,他们选择了去后者。
绿茵路是这座城市标志性的路段,以文艺风雅为卖点,白日瑞安静淡然,无车马喧嚣,到了晚上更甚,除了陆续的快速车声和自行车铃声外,只有脚下落叶偶尔咔嚓的碎裂声。
这样的环境下,一些内心的声音会被无限放大。
贝耳朵想起高中时候,班上一对情侣表白的地方就是在绿茵路,后来遭到其他人揶揄:“你们是不是在那幅一吻一世情的海报前下定决心在一起的?”
一吻一世情是当年这条路上最大的一幅广告海报,画面是穿了比基尼的女人和基本没穿的男人跪在沙滩上拥抱,男人低头亲吻女人的唇,吻得朦胧而唯美,右下角有一瓶复古金的香水。
很多女生对那幅海报记忆犹新,觉得怦然心动,以至于对那瓶奢华的香水很向往。
男生喜欢那幅海报纯粹是因为穿着清凉的女模。
唯有贝耳朵念念不忘那句广告词,一吻一世情,适合所有的有情人。
当然,现在的绿茵路早就没有那种风格的广告海报了,林立的店铺上方,那成片成片的墙面上都是手绘动植物。
“想进去看一看?”叶抒微发现贝耳朵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右边一间间的小店上,看出她有购物的兴趣。
贝耳朵往其中一家打光最柔和的家私旗舰店看去:“那家店好像是新开的,之前没有,你有兴趣吗?”
“我正好想看看床上用品。”

两人进了店,一个盘着头发,穿着干练的女导购员立刻过来招待。
贝耳朵正担心她会不会认出他们,女导购员已经微笑开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想买什么?”叶抒微低头看身边的贝耳朵。
“我们随便看看。”贝耳朵拉叶抒微走向左边的区域。
女导购员很有礼貌地跟在他们身后。
贝耳朵拿起一张双人床上的圆形靠枕看了看,叶抒微则垂眸打量床的款式。
门再次被拉开。
女导购员转身,正准备说欢迎光临,发现来者是总经理王赫川,恭敬地说了声王总。
王赫川刚从酒吧一条街出来,顺道来这里巡检,连领口都沾着酒气,所以当看见贝耳朵和叶抒微时以为自己眼晕看错了,使劲眨了眨后发现还是他们。
“好巧,你们来我的店里买东西?”王赫川走过去,慢悠悠道。
贝耳朵看见王赫川时一愣,随即想起徐贞芬曾提过,王赫川的家具企业旗下有连锁店,第一家在火车站附近,经营四年,生意一直不咸不淡,店内装修也过于陈旧,打算迁址到消费实力强的地段,重振旗鼓。
没想到新址选在了绿茵路。
“王赫川。”贝耳朵客气地打了招呼,“原来这是你的店,我才知道。”
“呵呵,只要你稍微关心我一下,就知道这里七月初开张,到现在快一个月了。”
“哦,恭喜。”
王赫川笑了笑,看向贝耳朵,发现一段时间未见,她头发长了一些,皮肤更莹润,越发的散发女人味,想到名花有主,他心里真不是滋味。只不过,必要的风度还是需要展现的,怎么说也不能在她的男朋友面前失了颜面。
她的男朋友…王赫川看向叶抒微,心里不屑道,怎么对方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好像把他当隐形人,难道长得高就了不起?
“新店开张后生意还不错,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晚上冷清一点。”王赫川收回目光,只盯着贝耳朵,娴熟地聊开了,“耳朵,你想买什么告诉我,低于一千的我直接送你。”
叶抒微抬了抬眼眸。
贝耳朵拒绝:“别说笑了,我要买当然是自己掏钱。”
“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凭我和你妈妈的交情,送你点东西怎么了?我这里开张的第一天,你妈妈就送了花篮,带了好几个朋友来捧场。”王赫川说,“就当我还你。”
贝耳朵还是摇头:“我妈妈捧你的场和我没关系,你不用还我。”
“哟,耳朵,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和哥哥我那么见外?”王赫川松了松领口,“真没事,你喜欢什么直说。”
“她喜欢什么只会告诉我。”叶抒微忽地出声,“由我买单。”
王赫川一听见叶抒微的声音就很不舒服,语带挑衅:“我这里的东西可不便宜呢。”
“没事,我带卡了。”叶抒微说。
“啊,真抱歉,我忘说了,今天店里的刷卡机坏了,耳朵要买什么你得付现金。”
女导购员疑惑地试探:“王总,刷卡机…”
王赫川一个眼神飞过来,让她没说话,转而没事人一样地看耳朵:“耳朵,你看上什么了?”
贝耳朵转了转眼睛,把手里的抱枕塞给叶抒微:“我要买这个,你付钱。”
一个抱枕的价格不贵,完全可以用现金支付,她用行动表明自己是站在叶抒微这边的。
“其他呢?”叶抒微问。
“我就看上这个了,其他的都不需要。”贝耳朵笑盈盈,“快去结账,我们还要出去吃冰激凌。”
叶抒微看着手里的圆形抱枕,对贝耳朵说:“那就买一对吧,可以放在沙发上,我们看电视的时候一起用。”
“…嗯,好。”
叶抒微去结账的时候,王赫川不相信地看贝耳朵:“耳朵,你们已经同居了?”
“嗯?嗯。”贝耳朵淡定地圆谎。
“真是出人意料,我一直以为你是乖乖牌。”
“这和乖不乖没关系,男女之间,感情稳定后住在一起也很正常。”
“听起来你认准他了,该不会要嫁他了吧?”王赫川酸溜溜道。
贝耳朵笑而不语,在王赫川眼里是默认。
等叶抒微买了单,拎着袋子回到贝耳朵身边,贝耳朵主动挽住他的手臂。
“耳朵,下次来记得打电话给我,我给你打折。”王赫川觉得这一幕很刺眼,忍不住又多言。
贝耳朵还来不及婉拒,叶抒微开口:“既然他这么客气,我们婚前就来这里买东西,让他在一边帮我们做参谋。”
“…”王赫川准备好的下一句话顿时被噎住,一想到他们要以新婚夫妻的身份来这里挑选最私密的床上用品,他还要在一边旁观给建议,简直是胸口淤血。
叶抒微说完,伸手摸了摸贝耳朵的脑袋,贝耳朵朝他笑了笑。
快走出门的时候,王赫川突然转身,故作疑惑:“对了,耳朵,你妈妈知道你们已经同居的事了吗?”
叶抒微回了一句:“只要你不说,全世界人都不会知道。”
王赫川再次眯起了眼睛,他的意思不就是指自己大嘴巴?影射自己不守承诺,把贝耳朵的恋情偷偷告诉了徐贞芬?
这句话也直接提醒了贝耳朵,于是,她态度严肃地交代王赫川:“请你这一回不要再告诉我妈妈。”
“当然,我上次是不小心说出去的,这次不会。”王赫川对上叶抒微的眼睛,觉得这男人城府很深,时时秀恩爱,处处坑他。
叶抒微看他的目光却淡漠如白开水,比起上一次在ktv的句句重创,这一回,他显然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王赫川逐渐清楚这代表什么,叶抒微已经不当他是竞争者了,或者说,叶抒微不当任何人是竞争者,无论别人再怎么挑衅,叫嚣,都够不上是威胁。
这是最高的胜利者姿态,四两拨千斤地点明事实,你接不接受随意,反正人已经是我的了,你无能力改变任何。

叶抒微和贝耳朵走出店,一起来到对面的饮品店,他给她买了冰激凌,自己要了一杯冰茶。
“你喝冰的?”贝耳朵问,他通常喝常温的东西,这个细节她记得很清楚。
“嗯,今天温度太高了。”叶抒微说。
虽然看不上王赫川,也知道贝耳朵对王赫川无意,但听到王赫川自来熟的一口一个“耳朵”,他第一次感觉莫名的烦躁。
他从来不会为一点小事影响心情,情绪更不会被无关紧要的人牵动,今天是首例。
这样想着,他竟伸手挽住了她的腰。


第27章
????叶抒微突如其来的揽腰动作让贝耳朵感觉像被电击,腰间的皮肤简直要烧起来。
本以为他是不小心碰到的,但待五秒钟过去了,他的手掌还是稳稳地贴在她腰上,没有挪开的意思,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被他触碰的那层皮肤比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温度高很多倍。
他是故意的,意识到这点后她有点不可置信。
一秒钟被拉得很长,脑海窜上很多想法,以至于她的目光有点闪躲,竟不敢再直视他,心跳一记高过一记,耳畔掠过热风拂面的声音,余光瞥见一道耀眼,尖锐的光,是隔壁的隔壁一家珠宝店的玻璃窗折射出来的。
忽然,她的心跳一停。
“等一等。”贝耳朵挣脱开叶抒微的手,快步朝那家珠宝店走去。
叶抒微立刻跟了过去,饮品店的服务员朝他们轻喊了一句:“你们点的东西还在做呢。”
贝耳朵站在珠宝店门口,隔着玻璃门,看见徐贞芬和一个年轻男人在一起。
徐 贞芬穿了一条淡绿色的掐腰连衣裙,鲜少见地把头发放下来,披散在腰间,她一手撑在玻璃台上,对年轻的男伴笑得妩媚,男伴接收到她含情的目光,手掌贴上她脸 颊,她似乎很沉醉对方的抚摸,闭上眼睛,脸靠过去一点,男伴很知趣地低下头,用自己的唇去寻觅她嫣红的嘴唇,与此同时,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掌顺势滑落在她肩 头,再沿着她身侧的曲线往下不客气地探寻。
他们在公然接吻。
贝耳朵脑袋轰的一下,短暂的眩晕后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反胃。
“耳朵。”叶抒微来到她身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贝耳朵僵硬地侧头,眼睛努力对上叶抒微的,“我有事需要进去问一下,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吗?五分钟就够了。”
“你不希望我进去?”他确认。
“嗯。”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贝耳朵推门进去,径直来到吻得忘乎所以的男女面前,声音如冷水一般泼过去:“妈,你怎么在这里?”
徐贞芬像是迎面被打了一巴掌,整颗心都火辣辣的,睁开眼,匆忙地结束和男伴的忘情之吻,转过头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女儿。
贝耳朵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地巡视在徐贞芬那宛若少女一般羞恼的脸,因为气急而起伏不停的胸口,还有脖颈左侧的一块淡紫色淤青。
母女俩对视了整整一分钟,徐贞芬率先开口,声音很不悦:“我之前在这里定了首饰,今天来取货。”
“他是谁?”
“我的朋友。”
“男朋友?”
“这和你没关系,你话太多了。”徐贞芬的声音急躁起来,“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突然闯进来质问你妈妈?”
“我本来也不想跑进来的,但我看见他在吻你,手还不规矩地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忍不住好奇,就进来问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闭上嘴巴!”徐贞芬喝斥,“贝耳朵,我虽然是你妈妈,但同样也是一个单身女人,交男朋友没有违法。”
“是啊,交男朋友是你的自由,就算是找一个比爸爸小两轮的,也没有人可以干涉。”贝耳朵得到了答案,整颗心都凉下来。
是她太天真了?她还妄想爸爸有一天会追回妈妈,她还幻想妈妈有一天会后悔,意识到此生最爱她的人是谁,跑去找爸爸承认错误。
徐贞芬狠狠地皱眉,女儿的冷嘲热讽让她颜面尽失,也把她从刚才的美妙情景猝然拉到现下这尴尬又讨厌的处境,她惯性摆出长辈的架势:“贝耳朵,你给我适可而止,别再挑战我的耐心。现在立刻给我出去,不许打扰我的约会。”
“约会?好,你什么时候结束就马上给我打电话,我有事情和你说。”
“你反了你?你以为我是你的女儿?我做什么,交什么朋友还要向你报备?”徐贞芬烦躁地伸手划了一个出去的姿势,“废话少说,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贝耳朵看着徐贞芬快爆发的眼神,一点也不慌张,转而看向她的男伴,他穿着精致的紧身西装,看上去身材很好,因为年轻,连眼睛都灼亮得和火似的,肤色更是健康的麦色,嘴唇惯性地流露出惬意的笑意,似乎完全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反倒是像看好戏一样轻松自在。
贝耳朵内心的反感骤升,这样的男人连爸爸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却是徐贞芬向来迷恋的类型。
以前有过一次,现在又有了一次。
“芬,你女儿长得很漂亮,和你好像。”男伴的声音十分温柔,“尤其是眼睛。”
“我长得随我爸爸。”贝耳朵回了他一句,又看向徐贞芬,吐出那一句压在心里很久的话,“你真的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吗?”
一句话勾起了徐贞芬最狼狈的记忆,几乎如洪水般奔腾而来。
贝耳朵十一岁的时候,贝衡安受伤住院了近两个月,其中一个周末,她结束加班,同组的男同事殷切地送她回家,并且送上了楼,开门的刹那,对方有意无意地用手探向她的腿,暧昧的举动戳破了半年来滋生的情愫,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转过身和他拥吻在一起。
他们从门口一直挪到客厅的沙发上,吻得忘乎所以,直到对方迫不及待地挑开她第一颗衬衣扣子,她才仓促地喊停,推开他,费力起身:“谢谢你送我回家,但别在这里。”
男同事笑了笑,整了整衣服,说了声明见就离开了。
她头发凌乱,思绪混杂地静坐在沙发上,直到听见小房间传来书本落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直接冲过去,扭动门把开了门,看见贝耳朵正弯腰捡书。
“你怎么在家?”她震惊了,照例说女儿应该在奶奶家。
“睡不惯奶奶家的硬板床,我就回来了。”贝耳朵当时声音和表情都很正常,“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睡着了,都没听见。”
“刚回来。”她故作镇定地回答,心里却慌张到了极点,猜疑女儿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动静。
“那你去休息吧,我再看会书。”贝耳朵仿佛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捡起书后重新坐回小沙发,认真地读。

此刻,徐贞芬看着女儿那透着了然,似乎早就知情的眼睛,带着责问和怜悯,一种羞辱感如同虫蚁爬上后背。
“你真的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吗?”贝耳朵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