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对。”何蔚子认真想了想后应了一句。
两人保持了一会沉默,徐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发现已经是零点十分了,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生日快乐。”
“过了零点了?”何蔚子正在揉自己的太阳穴,听到徐湛的生日祝福时笑着说,“对了,今天是我二十九岁的生日,时间过得真快呀,奔三了。”
“现在的女人和以前的不一样,三十岁正年轻呢。”徐湛说,“而且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三十岁。”
“你别急着安慰我啊,我又没说我老了,其实我和你想法一样,也觉得三十岁是一个女人的好年华。”何蔚子说。
“对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徐湛说着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我真的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何蔚子实话实说。
“那我可以送你一份礼物吗?”徐湛试探道,“如果你肯收,我下周寄到你们公司去。”
何蔚子一愣,心想难不成徐湛一直记得她的生日,早就准备好生日礼物了?
“可以吗?”
何蔚子大方道:“可以啊,只要不是太贵重的东西就行。”
chapter18
车子过了四桥,徐湛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一听,是何灿打来的电话,他将情况和她解释了一下后将手机递给何蔚子:“是灿灿,她要和你说话。”
何蔚子拿过手机,那头的何灿急着说:“老姐,姐夫在找你呢,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何灿和徐豫看电影到凌晨,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等出了电影院她打开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有她姐夫叶斯承打来的,也有徐湛的,她回拨了叶斯承的电话,叶斯承问她知道不知道何蔚子在哪里,她迷惑了一会,反问:“我不知道啊,她还没回家吗?”
挂下电话,何灿觉得有些奇怪,又回拨了徐湛的号码,问他打来有什么事情,徐湛说明了情况,她才放心下来。
“哦,手机没电了。”何蔚子伸手摸了摸鼻尖,轻轻道,“你放心,我现在在徐湛的车上,他送我回家。”
匆匆说了两句后将电话还给徐湛,徐湛收回,问了一句:“你老公在找你吗?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何蔚子摇了摇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说:“不用了,灿灿会告诉他的。”
徐湛觉得她的情绪很低,大概是和叶斯承吵架了,气还没有消,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保持沉默,认真地开车。
徐湛将车开到湖畔湾高级住宅区门口,何蔚子拿起包下了车,又和他道谢,他微笑说:“别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对了,蔚子,还是容我啰嗦一句,以后别去酒吧里买醉了。”
何蔚子点头,说了声好。
徐湛目送何蔚子进了小区的铁制大门,静静地坐在车子里发呆,过了整整十五分钟才启动车子掉头出去,开了一段路便碰上了叶斯承的那辆卡宴,他一眼就认出坐在驾驶座上,穿着正式西服的叶斯承,很显然叶斯承也看见他了,平静得目光里闪过一丝微微的意外,两人四目交接,短暂的两秒后又同时收回目光,没有打招呼,像是陌生人一般。
徐湛只是在何蔚子的婚礼上见过叶斯承一面,只是那一面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是潜在的竞争心理和暗暗的嫉妒心理让他不得不记住了叶斯承,在他印象里叶斯承是个挺特别的男人,气质卓绝,目光坚定,让人过目难忘,即使是处于挑剔的立场来看叶斯承,也不得不承认他和何蔚子很般配。
当时他们在台上亲吻,台下的芸芸宾客鼓掌,浪漫音乐响起,他透过大屏幕清晰地看见何蔚子脸上的红晕,娇美动人像一朵早春时节绽放的花,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机会了,何蔚子在他面前向来礼貌客气,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疏离,他曾经以为她对每个男人都是这样,那一刻才晓得并非如此,她对他的态度显然是没将他当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徐湛扯了扯衬衣的领口,吹了一记口哨后自嘲地笑了。
叶斯承进屋后径直上楼,来到卧室,看见何蔚子已经躺在床上了,身上盖着被子,长发披散在枕头上,整个卧室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他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自然地弯下腰,嗅到了她身上的酒味,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一整个晚上,他在金樽一会所和几个好朋友打牌聊天,牌局是他的好朋友楚蔚然定的,参与的人不多,就是他平常比较要好的几个,让大家惊讶的是楚蔚然竟然将自己的儿子抱来了,按在自己大腿上,出一张牌低头看宝宝一眼,时不时用手捏捏宝宝的脸蛋,眼神流露出初为人父的喜悦和骄傲。
楚蔚然的儿子楚兜兜是个很白很可爱的宝宝,总是咯咯地笑个不停,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挥来挥去,叶斯承低头看着楚兜兜,伸出一根手指逗他:“来,叔叔抱抱你。”楚兜兜似乎听得懂叶斯承的话,立刻笑得很开心,楚蔚然摸了摸宝宝的脑袋,将宝宝递给叶斯承。叶斯承小心翼翼地将楚兜兜抱在怀里,楚兜兜眨着大眼睛看着他,突然打了一个嗝,奶渣子从嘴角流下来,掉在了叶斯承的胸口,楚蔚然笑骂道:“小混蛋,故意的吧!”
叶斯承一点也不介意,随意地拿过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将楚兜兜抱得更紧了,楚兜兜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脑袋贴在他宽阔的胸口,似乎很舒服,眨了眨亮亮的眼睛,他温柔道:“兜兜,喜欢这里吗?”
楚兜兜似懂非懂,没有回答,有些顽皮地开始扭动。
楚蔚然见状懒懒地翘起二郎腿:“斯承,你该要个孩子了。”
听到爸爸的声音,楚兜兜扭得更欢了,还试图张嘴去含叶斯承胸口的扣子,叶斯承用手阻挡,楚兜兜立刻吸住他的长手指,他笑了,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的确想当爸爸了。”
想要一个孩子,最近这个念头越来越频繁地冒出在他脑海里,以前对于孩子他的态度是顺其自然,没有特别的渴望也不会有特别的排斥,因为他将重心完全放在事业上了,无暇顾及其他,而这两年的大学校友会上发现不少同龄朋友都有了宝宝,不由地起了想做爸爸的念头。更甚的是,楚蔚然这个好兄弟效率更高,先上车后买票,婚礼的时候新娘就穿了遮盖肚子的宽松婚纱,遭到一群人的揶揄,他嘴上也没饶过楚蔚然,但心里却挺羡慕,尤其是看着虎头虎脑的楚兜兜,更是觉得可爱,瞬间激发了藏在他心里的某种特别的感情。
叶斯承一边想一边脱下西服,摘下腕表,走进了和卧室相连的卫浴室,洗了近二十分钟的澡,随意地拿过一条大浴巾擦了擦身体,然后系在腰间,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何蔚子已经起身,靠着床头坐,她正低头,双手抱膝。
听到动静后,何蔚子缓缓抬眸看着叶斯承。
“醒了?”叶斯承稳稳地走过去,来到床边,垂眸看着她,“去木鱼喝酒了?我打电话给小李,小李说将你丢在木鱼了,我开车赶过去却找不到你,bertha说你被一个年轻的男人带走了。”
何蔚子没回答他话里潜藏的疑问,眼睛对视他,认真地开口:“你和阮绪绪是怎么回事?”
叶斯承按在她头发上的手顿了顿,看着何蔚子的眼睛没有躲避,暖色的灯光投射在他脸上,他精致的五官放大在何蔚子的眼眸里放大,那熟悉的样子瞬间变得有些陌生。
何蔚子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差点要摔倒,叶斯承及时将她扶住,她却像是触电一般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不要碰我。”
她走开了几步,背对着叶斯承,双臂交叉在胸,醉酒的后遗症在此刻都出现了,头晕头痛,胃里翻腾得难受,她克制住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转过身来对着叶斯承,一字字地说:“你何必这么侮辱我呢?如果觉得过不下去了完全可以和我开诚布公地谈,我会请律师和会计师给我们的财产做个清算…”
还没说完就被叶斯承打断了,他的眼眸深得厉害,脸上的表情变得紧绷,声音很沉:“蔚子,我从没有想过和你离婚。”
“是吗?”何蔚子怒极反笑,“也对,离婚对你而言没好处啊,你上哪里去再找一段这么划算的婚姻呢?”她的声音很轻,尾音却在发颤,室内温度很高,但一阵阵冷意从她的脚底窜上来,怎么也压不住。
“一个家境算是不错,可以帮忙经营你事业和社交关系的妻子,一个还算体贴,善解人意的妻子,一个爱你胜过你爱她很多倍的妻子。”何蔚子的声音逐渐紧绷,缓缓道,“还可以容许你在心里藏一个别的女人的妻子,叶斯承,你看我多好,多么适合你。”
“你是这么想的?你是这么定义我们的婚姻的?”叶斯承反问,“你一直觉得自己很委屈?但你从来没有向我说过你的委屈。”
何蔚子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卧室的那排红木柜子上,左手攥紧右臂,手指因为用力而逐渐泛白:“因为我是傻子,连委屈这样的情绪都后知后觉。”
她的声音颤颤的,带着一点哽咽,叶斯承的心一沉,赶紧上前,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每一次她的情绪陷入低谷,他的安抚方式就是这样,顺便会说一句,没事的,有我在,可是现在他无法说出这句话。
“因为她像章泽凌是吗?这么多年了,叶斯承,你竟然还没有忘记她?”何蔚子的嘴角扯出一抹很涩的笑,“有个问题我早想问你了,章泽凌她有什么好的?我自问没有一点是输给她的,可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都懒得看我一眼,就因为她单纯可爱,楚楚可怜吗?”何蔚子说着说着收敛了笑容,面色越来越苍白,按在右臂上的左手狠狠一攥,继续道:“你知道吗?我表面装作大度,但心里早就恨死她了,我恨死她那种单纯无辜的样子,她死了最开心人的莫过于我。”
气氛如平静的镜面瞬间破裂,何蔚子最后的尾音带着一种狠戾,萦绕在室内。
叶斯承的眼眸闪过一丝不为察觉的细微情绪,唇抿成坚毅的线条,居高临下地看着何蔚子,眉眼的冷意慢慢升起,像是凝结的霜一样,沉吟很久后开口:“蔚子,别再提了。”
“我偏偏要提。”何蔚子松开左手,伸到他的胸口点了点,“怎么?刺痛你了对吧,我就是要刺痛你,你要躲避我偏要提起,我也要让你尝尝什么是痛的滋味。”
叶斯承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声音越来越沉:“你何必要这样说话?”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话?我不能提她吗?我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地照顾你的情绪?我自己的呢?谁来照顾我的情绪?”何蔚子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却被叶斯承用力扣住,“叶斯承,瞧你满脸心疼的样子,太稀罕了,你这样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蔚子的反应是真实的,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恨,迷茫和犹豫,她是正常的女人,又比一般女人要骄傲,对此需要一个消化的时间,反之,很洒脱很果断地做出决定反而不符合人性。加之,她和叶之间的婚姻生活是有很多快乐回忆的,人有过幸福有过快乐那痛会更鲜明。
ps:楚哥哥抱着兜兜打酱油了,还记得他和麦珂小妹妹的感情吗?
(⊙o⊙)哦啦啦啦肥札太勤快了吧。
chapter19
室内的温度很高,但挡不住何蔚子从脚底溢上来的冷意,她分明感到攥住自己手腕的叶斯承的手也是冷的。他没有松开她的手,眼睛也没有躲避她投射过来的视线,片刻后郑重道:“阮绪绪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蔚子,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这样。”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语气很认真,整段话中好几处都顿了顿,说到最后让何蔚子听出了一点涩意。
“你就笃定我不会和你离婚?”何蔚子反问,“因为离婚对我而言没有好处是吧,还是你笃定我的生活是根本不能没有你的,以至于你这么纵情肆意地和她在公司里,我的眼皮下勾搭在一起?”
未等叶斯承回答,何蔚子继续道:“叶斯承,你觉得没有我你会这么轻易有今天吗?”
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即使她家境优越,母亲仕途荣耀,父亲更高位至一省的部长,但她从没有因为这些客观条件自负过,反而她一直欣赏甚至崇拜叶斯承,完全不理会亲戚朋友中的一些闲言碎语,她也很少在叶斯承面前提她的父母,在叶斯承面前非常自然地成了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妻子。只要他们谈及叶斯承,她总会非常坚定地表示:“斯承他很好,在事业上我欣赏他,在感情上我需要他。”
“对,没有你的支持和理解,我不会有今天。”叶斯承很坦白道,“蔚子,你对我很重要,我没有一刻是否认过这点的。”
“所以呢?你就这样报答我?给我这样的羞辱和伤害,这就是你理解的我对你很重要的事实?”何蔚子说着用力挣扎了一下,他怕弄痛她,及时放开了她的手,她接着有些粗暴地推开他,“你滚开!别碰我,我恨你!”
叶斯承保持沉默,没有再说任何话刺激她几乎要崩溃的情绪,他站在离她几米以外的位置,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后说:“蔚子,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再伤害你。我知道我错得离谱,要求你的原谅是奢侈的事情,只求你冷静下来后再做决定。”
何蔚子走到沙发前,整个人陷进了松软的沙发,垂下头,双手插在长发里,她发现自己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叶斯承的那些话传入耳畔,慢慢地变轻,她听不见了,也许是她本能地选择了封闭自己。
叶斯承这晚睡在了二楼另一间客卧里,他盖着薄薄的羊毛毯,一臂枕着后脑勺,两眼看着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没有,过了好久后起身,轻轻走回主卧室一看,何蔚子竟然和雕塑一样还坐在沙发里,低着头,长发如瀑地披散下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肩膀有很小幅度地发颤,他蹙眉立刻走过去,走到她面前却不敢伸手碰她,片刻后说:“去睡觉吧,别伤害自己身体。”
“你走开。”何蔚子喃喃道。
“你恨我也不用伤害自己。”叶斯承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两点多了,你要这么坐到天亮?”
何蔚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慢慢起身,走到床边随意脱下自己的外套仍在一边,躺在床上,拉好被子,侧过身去背对叶斯承,用行动告诉他,我睡了,你可以出去了。
叶斯承将室内的温度调低了一度,放下遥控器后转身出去了,轻轻带上门。
何蔚子的鼻腔涌上一阵酸意,随即感觉到自己鼻梁上凉凉的,用手一摸,湿湿的。
她想起那年骑自行车撞到了一辆迎面冲过来的电瓶车,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在前面骑车的叶斯承听到动静后立刻转头,下了车冲过来将她抱起,朝那个落跑的肇事者吼了一句后迅疾拨电话叫了救护车,等救护车的同时,她面色苍白,冷汗沁满了全身,双手紧紧拽住叶斯承身上那件薄薄的T恤,断断续续地说:“我腿真痛,快痛死了。”当时叶斯承根本不敢用手去碰她的腿,只是不停地安慰鼓励她:“没事的,救护车一会就来了,放心,我会陪你去医院的。”
或许因为剧痛,或许是因为他的承诺,她的眼泪哗地流下来,眼眸里的他越来越模糊。
他本能地用大拇指帮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不会有事的。”却越擦越多。
后来救护车来了,她被担架抬上车,他跟上去,陪着她去了医院,医生鉴定她是左小腿胫骨和踝关节骨折。在她住院的那段时间里,他隔三差五来看她,还常常捧着一只西瓜来,她边吃西瓜边看他,心里挺开心的。
“我那天哭得很丢脸吧。”她问。
他直言:“哪里丢脸了,你是女孩子,痛了当然会哭。”
“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弱啊?这么点痛就哭得死去活来的?”
“不会,我当时看得挺心疼的,一向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他的表情很认真,微笑如春风般迷人。
记忆里,她在他面前好像就哭了一次。
叶斯承一夜无眠,大约六点多的时候听到主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起身打开门一看,何蔚子已经穿好衣服,拿着包下楼了,他站在楼梯口,问了一句:“这么早起来?想吃什么东西?”
何蔚子没有理会他,下了楼径直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子出了门。
叶斯承怔在原地,好半天才转身,回到主卧室,伸出脚踢开虚掩的门,进去换自己的衬衣和西服,从衣橱里拿出自己的衬衣却狠狠甩在地上。
何蔚子没有去公司,她漫无目的地开车,脑子里一片空茫,最后绕来绕去绕到了大学城。
S市的财经大学,全国知名学府,是她和叶斯承读了四年的地方。
此刻,已经有不少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向校门口。何蔚子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
她停了车,下车走进去,瞬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氛围。两道都是高高的水杉,夏日的时候可以有不错的遮阳效果,此刻她抬起头看了看郁郁葱葱的水杉,树枝树叶迎风微微摇曳,带来一阵凉意。
一阵笑声从背后传来,她转身一看,是一个男学生骑车载女学生进来,女学生背上背了一只大包,怀里抱着一只大包,正笑着说:“快点!食堂里的炒面要卖完了!”
这一幕似曾相似,当年,她也看见叶斯承骑车载着一个女孩进来,不过那个女孩不是她。
章泽凌总是文文静静的,穿着很朴素,手里拿着一袋牛奶和一只面包,坐在后座,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脚尖,一边吃一边和叶斯承说话。他们两人都很用功,几年如一日的参加早自习,完全不像她,她是很懒得参加早自习的,她宁愿熬夜通宵背单词也不愿意牺牲自己早上的睡眠。
叶斯承是用功的,他有很明确的目标,有很强的毅力和克制力,虽然身兼学生会主席,但将职务和学习的平衡掌握得很好,他聪明,领悟力强,很擅长抓考试重点,成绩名列前茅,还时常写论文给校内的学报,独辟蹊径的观点引发很多人的议论。
章泽凌也是用功的,但用她的话说:“我不用功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我自己。”她不是那种天资聪颖的人,但胜在会做计划定目标,做事认真,对自己的未来有明确的筹划,不会浪费时间浑浑噩噩,因此她的成绩在英语系也是名列前茅。
他们是有共同点的。
何蔚子漫步在校园内,双手抄着口袋,往事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放。
她走到校园里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罐红茶和一个肉包子,付钱的时候立刻被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搭讪了:“请问你也是财经大学的学生吗?”
何蔚子侧头看了他一眼,说:“对。”
“你是读大几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男孩子眼睛一亮。
“我已经毕业了。”何蔚子微笑,又加了一句,“毕业很久了。”
她说完拿着东西出去了。
拿着东西走到校内的人工湖旁,往椅子上一坐,草草地把包子吃掉,喝了一半红茶,静静地看着这个还算漂亮的人工湖,她记得这个人工湖上以前养着不少黑鸭子,现在一只都不见了,有些时过境迁的味道。
未料刚才那个搭讪的男孩子又走到她面前,有些腼腆道:“说起来我们也是校友,能不能交个朋友?”
何蔚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直接说:“我结婚了啊。”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突兀,对方还没开口表示什么,自己完全将他当成以前读书时候那些穷追不舍的男孩子了。算了,说出口就不收回了。
男孩显然有些尴尬,点了点头说:“是吗?哦,你看上去很年轻,那那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他就走了。
何蔚子意识到自己觉得怪异的原因了,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搭讪过了,在公司和社交场合大家都知道她是叶董事长的太太,出去逛街喝茶她无名指上一定会戴着一枚素圈表明自己身份,而今天她没有戴戒指,穿得还很随意,也许让人感受不到她是已婚身份。
想起自己以前也有过“风光史”,那些追求者源源不断地来到她的面前,或直接或含蓄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没钱的在她楼下弹吉他点蜡烛,一副以情动人的样子,有钱的直接开车跑车杀来,后箱装满玫瑰,一副以利诱人的样子。
她好像只是答应过其中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孩出去吃过一吃饭,其他的都拒绝了。之所以答应那个文质彬彬的男孩出去吃饭原因很恶俗,因为他和叶斯承的气质有点像,笑起来很温和,说话一字字地很清晰,身上有一股干净的淡香,她有些心动便答应他的约会,和他出去吃饭。
也不算是将他当成叶斯承的替身吧,大概她就是喜欢那类型的。
却好巧不巧的,在茶餐厅遇到了叶斯承。
叶斯承和好几个朋友一起进来,其中有章泽凌,他们坐在离她有些远的距离,热热闹闹地点餐。何蔚子时不时地往他们那桌看看,不一会后,有服务员端上一只奶油蛋糕,众人开始唱生日歌,她才意识到原来是章泽凌的生日。叶斯承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章泽凌,章泽凌显得很兴奋,提声道:“天,这个很贵的啦,你干嘛花这个钱啊!”
何蔚子和文质彬彬男的约会进行地不顺利,最后那男生微笑道:“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何蔚子回答说:“对不起,我得向你坦白,我有喜欢的人。”
“啊?是吗?”男生有些惊讶,“你有男朋友了?”
“不是男朋友,是我单方面喜欢他,他没有回应,算是挺傻挺没劲的暗恋吧。”何蔚子笑着将勺子搁在餐盘上,“放心,我没那么固执,很快时间会逼我放弃的,只不过我必须和你坦白,刚才我发呆是因为想到了他。”总觉得双方相处必须坦诚,即使话很难听很伤人,总比隐瞒好,隐瞒是最大的欺骗,她不想利用这个单纯优秀的男生。
“是这样啊。”男生想了想说,“谢谢你的坦白,不过我希望我有一段只属于我的感情,所以…”
“我理解。”何蔚子说,“你是对的。”
***
作者有话要说:想写的比较细致一点,所以谅解一下慢热。
旁人的感情,我们也许可以提出完美的建议,可以纠正她到尽善尽美的地步,但她犯下的错误也许我们以后也会犯下,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感情里完全理智,衡量你付出多少,我回应多少,也不可能永远不犯错,错误是一定具备偶然性的。蔚子是个优缺点都很明显的女人。
徐格格好久没粗线了!大家貌似对他也不闻不问TT 不怕他罢演嘛!
据专家说,霸王会长肉,除了胸部。
chapter20
回忆纷纷上涌。
二十九岁的生日,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天气,此时此刻坐在长椅上,何蔚子目光凝视前方,定的时间长了,视网膜上出现一点又一点的浮游生物,她揉了揉眼睛,抬眸看了看天空,发现太阳红晕晕的,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T恤却一点也不感觉冷,也许是夏天要到来的缘故。
好多年前的今天,是何蔚子二十一岁的生日,那天的天气很闷热,学生会宣传部,生活部,体育部等一帮志愿者进社区慰问独居老人,她和叶斯承都参加了,大家送上水果和点心,帮老人打扫卫生,陪老人说话下棋,活动快要结束的时候,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陪我过吧,我请你们吃烤肉自助怎么样?”众人拍手叫好,她笑了笑,侧头看了看站如松的叶斯承:“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叶斯承的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真不好意思,我没准备生日礼物。”
她耸肩:“无所谓啊,你们一起陪我吃顿饭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