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嫉妒他。”徐湛握着何蔚子的手搁在自己胸口,“你结婚那天,我看着台上的你和他在亲吻的时候,觉得挺难受,但又没办法。那一刻我认了,对你的暗恋不会有结果,因为你已经有了很爱的男人,他很优秀,比我成熟,比我会赚钱,重点是你站在他身边像个小女孩似的,那样的神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是吗?”何蔚子轻声反问。
徐湛点头:“不得不承认,你们很般配。”
何蔚子沉默了。
“但是既然分开了就别再去想他,这对新追求者不公平。”徐湛的眼眸透着一种炽热,认真地说,“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
“我现在是病人,我受不了语言刺激啊。”徐湛笑了,赖皮地将何蔚子的手挪到自己唇边,飞快地亲吻了一下,“不许说伤我的话。”
何蔚子怔了怔后摇头失笑,垂眸看着他,有些拿他没办法。
“其实我不小了,你仔细看看。”
其实徐湛说的对,他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一米八的个子,看似瘦削但压在她腿上分量绝对不轻,身体烫得她有些不适,还散发出属于男人的一种阳刚的味道。她低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眉眼间的认真和决意,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开门声。
何蔚子侧头,看见一个穿着短袖格子衬衣,麦色皮肤,留着刘海的男生站在玄关处,男生看见徐湛躺在何蔚子大腿上显然也是一惊。
徐湛立刻起身,笑道:“你不是在值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付学凯解释:“来了一个病人有红斑狼疮,有点难对付,我回来找点资料。”
“我室友,付学凯。”徐湛介绍道,“居家好男人,会做饭做菜,打扫卫生,平常都是他照顾我的,就差帮我洗澡了。”
付学凯用钥匙挠了挠脖子,笑了:“这大美女是谁啊?”
“何蔚子。”徐湛笑说,“我朋友。”
付学凯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何蔚子,似乎在思考“我朋友”三个字的程度。
“行了,拿了书就快走吧,别耽误病人的病情。”徐湛说。
付学凯匆匆找到了一本很厚的医学书,失笑地摇头,赶紧走出宿舍,不准备当电灯泡。他走后,何蔚子笑着评价道:“你这位舍友看起来挺好相处的。”
徐湛点头:“他脾气很好,刚来医院的时候被人排挤,一句怨言都没有,后来我看不过去了,找他们科室的主任说了他受的不公待遇,因此他特别感谢我,任劳任怨地伺候我。”
“你怎么那么坏啊?”何蔚子笑了,“别欺负人家。”
“安啦,我不会欺负小付的,顶多让他帮我做做饭,洗洗衣服,拖拖地,倒倒垃圾而已。”徐湛喝了口水,又起身走到柜子前,“对了,放一张碟给你听,是我喜欢的谷村新司的演唱会。”
两人谈了很久,直到九点多何蔚子才离开,走之前徐湛拉着她的手说:“明天还来吗?还来吧。”
何蔚子想了想说:“好。”
2
隔天下午的会议是关于工业园项目的探讨,大家各抒己见,时间一延再延,到了三点半还没有结束,何蔚子有些疲倦,突然听到手机震动声,低头看了看,是徐湛发来的笑话,她看了两条后不禁扬起了笑容,而坐在对面正中间的叶斯承将视线投在她身上,口气略严厉道:“进会议室之前应该将手机关闭。”
何蔚子一听就知道他在点名批评她,也对,叶斯承在工作上的规矩是挺多的,尤其是开会的时候,他需要每一个与会者都全神贯注,不能分心,进入会议室第一件事就是关闭手机,但她今天却忘记了。
她立刻关了手机,抬眸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对视自己,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会议结束已经近五点了,何蔚子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坐电梯到地下室取车,巧遇了正在开车门的叶斯承。叶斯承看到她,喊了她一声,她反问:“有事吗?”
叶斯承将手臂搁在车头,慢慢摩挲,随即问:“你直接回家吗?”
“我要去看看一个朋友。”何蔚说得很自然。
“什么朋友?”叶斯承紧接着问。
“工作以外的事情不需要向叶总汇报吧。”何蔚子说着开了车门坐进去。
叶斯承低头轻轻笑了一下,手掌用力地在车头上一按,没有再说话。
何蔚子将车子开出去,看见他的新车紧追在她后头,低调奢华的银色轿车透着一种坚定的力量,像是一股压力朝她袭来,她踩了油门加速前进,过了一个红绿灯后就向左拐往,和叶斯承的车方向完全相反。
叶斯承开车到了碧溪娱乐中心,楚蔚然约他打桌球。
打了两局,叶斯承就放下桌球杆,眉眼间都是阑珊和淡意:“不玩了。”
楚蔚然立刻说:“走,去一楼温泉馆泡澡去。”
这里的温泉馆很有名,取自地下1830米的天然温泉,水质明亮清澈,两人脱下了衣服,下池之前,楚蔚然看了一眼叶斯承,不禁惊讶道:“你不是一直很忙没时间做运动吗,这腹肌,这胸肌,还有这大腿肌是怎么维持的?别说刚才两个面儿红齿的小妹妹了,我看了都来感觉,来,让我揩一把油。”
“最近真的没练。”叶斯承不客气地推开了他咸猪手,“可能是饮食上比较清淡吧,没碰什么容易长胖的东西。”
“骗人吧。”
“真没骗人。”叶斯承伸展手臂,调整了姿势,“我又不是你,没那么在意身材。”
楚蔚然笑着说:“男人只要一个月不练,肌肉线条立刻松掉了,腰上还会有赘肉,加上没有那美妙的夫妻运动,啧啧,会更糟的。你可别偷懒啊,就算离婚了也不能自暴自弃吧。”
热气氤氲在叶斯承的眉眼间,他抬眸看穹顶,语气慵懒:“我挺好的,没自暴自弃。”
“别撑了,难受就难受呗,我是你的谁啊,有必要在我面前隐瞒情绪吗?”楚蔚然叹了口气,拍了拍叶斯承的肩膀,“真的放不下就再去追呗。”
“你觉得她可能会给我这个机会吗?”他说,“我很了解她,她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
“管她给不给呢,你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就成,我可提醒你啊,现在她还单身,你还有希望,要是她再婚了,你就哭吧!”楚蔚然继续说,“我那天可是亲眼看见她和一个长相还不错,气质也算好的年轻男人在泰国餐厅约会,麦麦问她是不是新交了男朋友,她可没否认,这说明他们关系特殊。她现在是空窗期,如果那个男人一直献殷勤,指不定她在感动下一时冲动就嫁给他了,那你怎么办?”
叶斯承将手臂搁在后脑勺,水珠沿着他优美健硕的肌肉线条下走,他凝眸在不远处的一点,淡淡地说:“第四十九遍了,烦不烦你。”
楚蔚然笑了:“我就喜欢戳你心窝子,看你这幅难受的表情。”
叶斯承低声笑了一下:“我看上去很难受吗?”
“要不要我找个镜子给你照照,你现在的表情真是精彩啊,那种想装淡定却又痛苦…”
还没说完,叶斯承就伸手泼了一把水在楚蔚然脸上,打断了他的讽刺挖苦:“行了,闭嘴,我要安静。”
“我必须说,反复说。”楚蔚然摇了摇食指,“你一直忘不了那个小章师妹是一种强迫症,并不是你对她还有什么特别感情。”
“你其实是对她抱有愧疚,心理学上说内疚和负罪感是可以毁灭一个人的心城的。”楚蔚然说,“小章师妹的事情不是由你造成的,你其实没必要在心里责怪自己,你和她才是真正的没缘分。我打赌就算她当年没出事,你和她也走不到最后,你们不过是最初的彼此吸引,中间某段时期的契合,但是后面出现了不少问题啊,你敢说到后面你和她在一起是真正快乐而满足的?我看不是,我恋爱经验是你的十倍,知道真正处于恋爱中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斯承,其实你不用回避一点,那就是你在很早之前就对蔚子有感觉了。”楚蔚然说,“你记得快毕业之前我们在木鱼喝醉酒的那次吗,你问我了一个问题,你说如果一个男人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他总会不由地想起另一个女人,算不算是很坏很错误,当时我就猜到了,你不是假设出那个男人,你就是替你自己问的。”
“还有更早之前,郑度追求蔚子的那会,你表面上漠不关心,但只要听到别人在说他们的事你的表情就不对了,我当时就看出你特别不愿意接受蔚子被郑度追到手的事实,后来还因为这事打人,你一直是挺理智的一人啊,瞬间变得那么冲,傻子都看得出你是为什么,因为你在嫉妒啊,妒火冲天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叶斯承用手抹去胸口的水珠,伸手按住楚蔚然的肩膀:“你是不是一直对当年没有报心理学专业而遗憾,现在只好老拿我当对象消遣。”
楚蔚然继续说,“撇去小章师妹的事情不说,这么多年了,蔚子完完全全地是你的女人,她早就成为你的一部分了,你再否认都否认不了,你就是需要她,无论生活还是感情。你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和她结婚的那会,我看得出,那是一个真正陷入爱情中的男人该有的表情。”
他顿了顿,看着叶斯承镇定无惊的表情,笑道:“你一直在否认,一直在否认内心的感情。斯承,我早就想和你说了,虽然你很会赚钱,很有投资眼光,很有金融实力,但是在感情上你比我差得远了。”
两人泡了一个多小时后上岸,喝淡酒吃水果,楚蔚然接到了老婆麦珂的电话。
“好好,就回来,兜兜睡了没?什么,要等我回来亲一下才肯睡啊?”楚蔚然哈哈地笑了。
挂下电话,楚蔚然炫耀道:“老婆孩子热炕头,你有吗?你现在只剩下钱了,可怜呐。”
叶斯承穿好衬衣,扣好扣子,将腕表戴好,漫不经心地说:“你除了刺激我还会什么?我怎么就交了你这样一个损友?”
“我就看不惯你这幅装淡定的样子,就刺激你!”楚蔚然爽朗地笑,“我回家去抱老婆了,可怜你要孤枕难眠…”
“我记得我那还有几张当年你和国航那位漂亮空姐去云南拍的照片,要不要发给麦麦看一下。”叶斯承微微挑起眉峰,修长的手指顺了顺衣角,“张张都挺亲密的。”
楚蔚然怔住,片刻后大骂他阴险,心里腹诽:“果然是欲望得不到纾解的男人,越来越小气。”
***
作者有话要说:楚蔚然的日记
2013,2,28 周四 晴,万里无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每次都是男配的命?!想我也是标准的高富帅一枚,难道没有资格成为主角吗?在《黑马》里我成了衬托无耻老男人费某的配角,还差点冠上了渣男这顶帽子,现在在这里,我又再一次发挥酱油作用,成了开导欠虐的叶斯承那禽兽的损友,竟然还写我揩油他的肌肉?!OMG,千万要澄清一句,老子性向正常,是喜欢女人的(此长句被叶斯承很淡定地用马克笔打了一个叉),真正浪费我的英俊貌和八块腹肌…当主角多好啊,当主角就是围着老子转,老子想有几场船戏就有多少船戏(此句被纯洁的肥札用马克笔涂掉),可以和麦麦大战个三百回合什么的,麦麦的身材越来越好了,最近她在淘宝上买的漏网吊带制服效果很不错,我抱了她很久(此句被脸红的麦珂打上马赛克),不过呢,每次到了最兴奋最酣畅淋漓的时候,小混球就会趁机捣乱,不是尿醒了大哭,就是饿的要吃奶而大哭,真是惹老子我不爽(此句被小兜兜狠狠吐了口口水)
…(省却一千字)
总结:你嘲笑我是男配,众美女们不会在人群中多看我一眼,我可怜你的烂笔头写不出爱情童话。(此句被恼羞成怒的肥札用马克笔涂掉)
chapter50
徐湛生病的几天里,何蔚子每天下班都去看他,顺便带一碗宝御堂的清粥给他喝,每当他喝完粥,她就动手削一只大梨给他吃,因为付学凯去参加邻市的医学研讨会去了,宿舍里只有徐湛一个人住,他的懒毛病都出来了,书和资料凌乱地搁在桌子的个角落,地上还掉了一支钢笔,墨水瓶的盖子没盖紧,沙发上两件需要换洗的T恤皱巴巴地躺在那里,何蔚子看不过去,动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徐湛正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后立刻说:“蔚子,我会收拾的,你别忙。”
何蔚子将他的书桌整理干净,微笑地说:“你去床上躺着吧,我就帮你大致整一整。”
徐湛有些汗颜,赶紧走过去从何蔚子手里拿下他砖头大的两本医学书,笑着说:“哪能让你收拾呢,我自己来。”心里嘀咕的是,付学凯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其实我有点强迫症,譬如这个…”何蔚子拿起那支没套好笔帽的钢笔将笔帽套好,然后稳稳地放到笔筒里,“如果不套好帽子,很容易划到衣服上的。”
徐湛大言不惭道:“我生活习惯向来很差,别看我是医生,我半点职业病都没有,吃饭前还总忘洗手,衣服也是堆到一周才洗一次,只要一个人住,垃圾三四天才倒一次。”
“我开始有点佩服你这个舍友了。”
“不过我会改的。”徐湛突然轻声道,“如果我有了老婆,我一定包揽全部的家庭卫生。”
何蔚子正想说什么,下腹部一阵轻微的抽搐,片刻后一股暖流就涌出来,她一怔,随即说:“我要去趟洗手间。”她说完快步走到沙发前,拿出包里的一包卫生棉进了洗手间。
等了好久,她还没出来,徐湛问:“蔚子,你在拉肚子吗?”
“哦,我来例假了,所以有些麻烦。”何蔚子的声音从洗手间里轻声传出来,落在徐湛耳边,他的耳廓不知不觉中有些微红,喃喃道,“是这样啊,那你慢慢来。”
何蔚子今天穿了一条浅色的丝光质地的长裤,刚才那股暖流有些渗到外裤上,她用纸巾沾了点水擦了擦,然后将系在裤子里的衬衣拉出来将臀部遮住,照了照镜子后才出来。
她一出来,徐湛就捧了一杯东西过来,笑道:“我给你泡了红姜水。”
“你做的?”何蔚子接过,发现透明杯子里还有几条切得不算整齐的姜丝。
“是啊,我将砧板上那个老姜切了切,还放了红糖。”徐湛说,“我们科室的小护士经期人手一杯。”
何蔚子喝了口,抿了抿说:“挺好喝的。”
“你坐下。”徐湛说,“别累着了。”
何蔚子哈哈地笑:“你那么紧张干吗啊?女人一个月流一次血死不了的。”
“是吗?我们科室的小护士个个都有痛经的毛病,每次来了就皱眉头喊痛,我看得多了,总觉得女人来这个是件堪比用刑的痛苦事情。”徐湛说着拉何蔚子坐下,“你真不痛啊?”
“还好吧,就是有点胀,其他没事。”何蔚子摇头。
何蔚子喝完整杯的红姜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躺回床上去吧,一冷一热的又要生病了。”何蔚子换上皮鞋,拎好包,扭开了门把,开门的刹那吓了一跳,一个中年男人正准备伸手叩门,那手差点挥到她脸上,她吸了口气,身后的徐湛看清楚来人,惊讶道:“爸,你怎么来了?”
徐双泉一愣,随即道:“湛湛,这位是?”
“哦,爸爸,她是何蔚子,我朋友。”徐湛赶紧介绍,“蔚子,这是我爸爸。”
何蔚子笑着打了招呼,然后说了再见,她走后,徐双泉进了门,摇头着说:“你妈打电话叫你回家你不肯,为此她生气好几天了,又拉不下脸来给你送吃的,于是只好派我来。”
徐湛这才看见徐双泉左手拎着一个帆布袋,里面鼓鼓的都是东西,他接过一看,是几个不锈钢的盒子和一个大的保温提桶,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盛的是热菜和汤水,此外还有点心和水果。
徐双泉坐下,开门见山地问:“刚才那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啊?”
徐湛回答很实在:“还不算是女朋友,但我是喜欢她。”
“何蔚子,这名字怎么有点熟啊,人好像也在哪里见过。”徐双泉想了想后恍然大悟,“她不会是何部长的女儿吧?”
徐湛点头,微笑道:“您见过她的,在徐豫的婚礼上,她是何灿的姐姐。”
徐双泉一怔,随即说:“徐湛,她离婚了?”
“是啊,她离婚不久。”
“你确定你喜欢她?”徐双泉声音有些严肃了,“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说你有喜欢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她?”
“对啊。”徐湛说着看了一眼徐双泉,笑道,“爸,你不会是要反对我吧?”
徐双泉用手抹了一把脸,叹气道:“徐湛,你放弃吧,这是不现实的,你知道你妈这辈子最反感的人就是何部长的老婆,她那个心结一直没有打开过。再说了,就算她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你妈妈那个脾气那个性子你还不了解?她不会接受一个二婚的。”
“我不会放弃。”徐湛伸直了长腿,一字字地说,“爸,我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这次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只要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将这事告诉妈,妈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无所谓,说到底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徐双泉看了他认真到甚至有些严肃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很烦。
*
周末是李沐的生日,何灿和徐豫去三亚度假了,一时飞不回来,在电话里对母亲送上了生日祝福。何蔚子一早就开车回家给李沐过生日,惊喜的是父亲何之愚也在家,好久没见到何之愚了,何蔚子开心地扑进他怀里。
“难得你爸爸回来,我叫了万娟餐馆的面和小菜,来来来,快吃了。”李沐笑得很温和。
吃饭的时候,何蔚子看着父亲两鬓的银发,心里酸酸的,给他夹了一只大虾,说:“爸,妈给你配的益肾乌发口服液你还在吃吧。”
何之愚摇头,摸了摸自己的鬓发:“吃了一段时间觉得没什么大作用就不吃了,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你不能讳疾忌医啊,早和你说过了抽个时间我带你去医院看中医,你就是不肯去。”何蔚子说。
何之愚笑了:“那中药我真的喝不下,味道太怪了,放心,志刚每天给我的茶里放枸杞,龙眼,决明子什么的,效果差不多吧。”志刚是何之愚的秘书。
何蔚子不依不饶:“效果差太多了,中药是君臣佐使,十多味药搭配在一起的,你茶里能放那么多东西吗?再说了泡两次就成白开水了。”
“行了,我现在觉得身体各方面都挺好的。”何之愚说,“就是白头发有些难看,不过我一个老头子了,要好看做什么?”
“算了,我知道我怎么说你都不会听的。”何蔚子有些不满地撇嘴。
饭后,三人围着圆桌喝茶,何之愚照例是对她们母女讲了工作上的问题,党中央的政策,各部委班子的调整,以及忆苦思甜,何蔚子剥了一只橘子递给他,他接过后边吃边说,兴致很高。
门铃突然响了。
李沐接起门口的电话一听,有些意外道:“哦,我给你开门。”
“妈,是谁啊?”何蔚子问。
“是斯承,他说给我送点东西。”李沐笑道,“我总不能不让他上来吧。”
往年李沐和何之愚的生日,叶斯承都会贴心送上礼物,他是真正将何蔚子的父母当成自己父母尊敬和善待的,但何蔚子没想到他们离婚了,叶斯承依旧记得这个日子,依旧来送礼。
叶斯承今天穿得比较休闲,上身是一件米色的Kiton衬衣,下身是丝光质地的西裤,脚上穿的是去年何蔚子帮他订制的鸵鸟皮皮鞋,他进来就很有礼貌地喊叔叔阿姨好,然后送上礼物,礼物准备的很充分,一盒蒙顶皇茶,一盒玉溪烟丝,一坛古越龙山,都是何之愚的最爱,两袋益康米,膳食纤维粉,都是给李沐的,除此之外他还送了李沐一条真丝围巾,一条碧玺玉佩项链。最后还有一只用塑料管子编制的小猪,是张莹兰亲手编给李沐的,因为李沐属猪。
“这真是太多了。”李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事,这就是我一点心意。”叶斯承微笑,“请您收下。”
李沐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何之愚摆了摆手:“收下吧收下吧,总不能让他再扛下去吧,这么重的东西。”
何蔚子给叶斯承泡了一杯茶,叶斯承接过,喝了一口,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指尖,温凉的触感。
“你这是干嘛?特地来为难我?”她轻声道。
叶斯承笑了:“蔚子,我没那个意思,今天是你妈妈生日,我只是来送点生日礼物,你别误会。”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立场这么做。”何蔚子说。
“不管怎么样,这些年你妈妈一直很照顾我,这点礼节和尊重是不能少的。”叶斯承放下茶杯,语气稳而和缓,眼睛又深又亮地看着何蔚子,那股专注力慢慢地渗透入她的眼里。
气氛有些尴尬,幸好叶斯承很快就告辞了,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李沐笑着送他到门口。
“这算怎么回事?”何之愚在叶斯承走后问得很直接,“我看他的意思很明确啊,是来讨好的,当然不是为了讨好我和你妈,是为了讨好你。你和他分手的时候没说清楚吗?”
“说清楚了。”何蔚子为父亲蓄水,“我也没料到他今天会来,以后不会让他这样了。”
何之愚突然笑了:“说实在,当年我挺不喜欢他的,倒不是因为他爸爸出了那事,是因为你太喜欢他了,我心里就不平了,他有什么好的,凭什么让我宝贝女儿这么着迷,一颗心都贴上去,以至于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用挑剔的目光看他的,可是呢,他表现总是那么好,做事有礼有节,分寸把握得很好,在事业上也取得了很大成就,对我们两老也尊敬有加,我再挑剔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等我开始真正接纳他了,你们就离婚了,诶,这想起来也是挺讽刺的。”
“爸,你想说什么呢。”
何之愚喝了口茶,咀嚼着茶叶,摇头:“随便说说,你不用特别放在心上,毕竟婚姻的事情是你自己做主的,我不会插手,你妈也不会。”
“你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了?”何蔚子笑了,“要是当年你明白这道理,就不会拆散灿灿和她男朋友了。”
何之愚挑眉,放下茶杯说:“那事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没错,灿灿现在嫁给徐豫不是挺好的吗,我就喜欢徐豫,他成熟稳重,对灿灿厚道,家庭也好,我就喜欢他。”
“好好好,你有眼光,你一直不会出错。”何蔚子摊手,认输了,“再次证明我不听你的话,只有吃亏的份。”
*
作者有话要说:霸霸们,请赐予我无限爱 与被爱的力量!
…让我能安心在笔记本前 静静地更文。
下一章开始有事儿了…(被Pia飞)
chapter51
何灿和徐豫从三亚飞回来,带回了一堆的礼物,送给何蔚子的是一串椰海珍珠项链。
“所以说,你这几天都和徐湛在一起?”何灿惊喜道,“你们进展到哪步了?”
何蔚子失笑:“没什么进展,只是他生病了,我去看看他顺便送点吃的给他。”
“生病,照顾,送吃的,啧啧,你对他挺上心的啊。”何灿放下叉子,用纸巾抹了抹嘴角,“他一定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