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难看的还是说了出来,注视着长公主和南阳郡主。
皇兄要是真的出了事,南阳郡主没料到太后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愣了愣,长公主眉头也紧皱,她深深的看着太后。
太后抿紧了唇。
没有人说话,似乎有什么凝固起来,南阳郡主慢慢回过神,她先就看向姑姑,然后看向太后。
“如果皇帝出了事,又该如何。”又过了片刻太后沉着声音。
南阳郡主心里很复杂,太后居然这样问,太后觉得皇兄出事了吗?
太后并不看南阳郡主,只盯着长公主。
长公主:“没有如果。”
南阳郡主一下子松了口气,姑姑说得对,没有如果。
可太后并不放过:“如果呢。”
“没有如果。”长公主还是道,南阳郡主就不明白了为何太后似乎很想皇兄有事?就因为皇兄宠爱宸贵妃?
皇兄要是有事,太后还能像现在一样?还是说因为别的原因?
或者太后只是担心,想先想到出办法?南阳郡主弄不明白太后的心思,只能猜测,她想都不敢想皇兄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哀家是说如果。”太后不想就这样,她一字一字的问。
南阳郡主也不多想,她倒要看看,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长公主没有马上说话,她就这样注视着。
太后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不由皱眉。
南阳郡主也不知道姑姑如何想,就在这时长公主开了口:“如果皇帝出了事,皇嫂你想怎么做?你可以说一说。”她像是看出了什么。
南阳郡主也好奇太后要怎么做。
太后不喜欢小姑子的目光,她别开头看向旁边的南阳:“哀家也不想那样想,只是若有万一,皇帝要是出了事,这是大事,到时候该如何办,现在商量一下到了那个时候也好应对。”以为她不担心?以为她想这样想?皇帝是她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哪怕他再是宠爱杜氏,再是不顾她的脸面,也是她的儿子,是她的亲生儿子。
除了杜氏的事,她这儿子并没有做过让她不满的事,她这个太后一直坐得稳稳当当也是有这儿子。
杜氏她也只是恨杜氏,她永远不可能恨自己的儿子,只是要是这个儿子出了事,她不可能还容下杜氏那个女人。
她容不下,同样杜氏生下的二皇子她也不喜欢,她一共只有二个孙子,她是容不得杜氏好好活着的。
这江山是她儿子的,是她孙子的。
没有儿子护着,杜氏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皇嫂的怎么想?”长公主继续问。
南阳郡主也继续听。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她这小姑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个样子,她:“二皇子太小,大皇子。”说到这一顿。
长公主却知道她这皇嫂是什么意思了。
南阳郡主也隐隐听出来,太后不会是想立大皇子吧?
她大惊失色,太后的意思原来是这样吗?她想都不敢想,可太后却想到拥立大皇子,这可是——
皇兄不过是下落不明,她真没有想到太后已经想要立大皇子了,要是皇兄没事,要是皇兄知道?
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中一寒,不由看着太后,皇兄会不会早就知道会这样?她想到皇兄再想到皇兄要是知道不知道会如何。
同时她也想到,连太后知道皇兄下落不明后都这样想,那要是叫其它人知道,更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乱子。
南阳郡主心惊肉跳的看向姑姑。
皇兄行踪不明不知能瞒多久,要是皇兄回来还好,要是一直不出现,早晚瞒不下去,会有人知道,太后就是为此打算吗?
长公主并没有像南阳郡主一样大惊失色,她一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这皇嫂她是知道的,也没有恼,只是摇了摇头。
太后一直注意着这个小姑子,一见之下,脸色就是一变,小姑子的意思是不同意?
她不可能立杜氏生的那个。
太后想到这,就要开口。
“皇嫂你想得太多了。”长公主已经道,深深的凝视着太后,直看得太后心中不安,南阳郡主听到姑姑这样说,心里总算平静下来。
虽然皇兄下落不明,也有可能出事了,可这时候就说这些她总觉得不好。
特别是一想到皇兄,她隐约觉得怕。
“这些事不是现在该说的。”长公主沉沉的。
“哀家只是想提前做好打算,你以为哀家很希望皇帝有事?”太后不想这小姑子误会,哼了一声。
“皇帝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皇嫂你是太后,皇帝如何你不会不知道。”眼看着皇嫂还是执迷不悟,长公主这一句带着提醒。
南阳郡主发现姑姑和她想到一处,太后就没有想过皇兄回来后该如何?
“哀家反正不同意立杜氏生的那个。”太后脸一黑,她怎么会没想过皇帝要是活着回来,可她还是道。
南阳郡主很想摇头。
长公主已经不再多说。
“哀家会派人回京把大皇子接来。”太后想到什么,马上就让身边的人去,长公主皱紧了眉,没有阻止,南阳郡主听太后提到要接大皇子来,她:“…”
吴贵嫔并不知道皇帝下落不明的事,她还是按着往常一样日日给太后请安,见到长公主和南阳郡主也像往日一样。
她听说皇上下旨,把黄河决堤的事交给几位尚书大人,这让很多盼着皇上出现的人很是失望。
就是她也失望。
黄河决堤皇上都不出现,皇上到底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是宸贵妃?
还是真的有别的更重要的事?皇上就不担心几位尚书大人处理不好?她知道几位尚书大人想好章程肯定会回禀皇上。
皇上同意了才会实施。
因此皇上才放手交给几位尚书大人,她们这些想见皇上的人是见不到皇上的。
今天请完安出来,吴贵嫔觉得太后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只是让她具体想,又一时想不出。
待到皇上的旨意传开,周嫔脸色一下子白得透明,皇上不出现,皇上为何不出现?
几个良人才人美人不敢相信。
都恨不得马上问吴贵嫔娘娘,玉嫔也不明白,静贵人穆青青怔了下就恢复了,不久去见了大公主。
各大臣倒是不意外,各家夫人又是多种表情,很是精彩。
惠妃几天后,知道了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
是她很久前安插的人得到的消息,若不然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惊得打碎了手边的茶杯,砰一声响,她也像是没有听到,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她和太后刚开始一模一样,怎么也不相信。
“怎么会?”怎么会,后来她开始怀疑杜宛宛,要让人去南苑找杜宛宛。
觉得跪在地上的宫人一定是打听错了。
一定弄错了。
皇上怎么会下落不明。
明明…明明太后还有长公主南阳郡主说皇上下了旨的,先头她听到皇上的旨意还很是不高兴。
太后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都没有说皇上下落不明,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过了很久,惠妃还是不相信,她让身边的人再去想办法打听,太后和长公主还有南阳郡主要是不知道,不会,她们不可能不知道。
她们是想瞒着所有人?
皇上下落不明,一定是杜氏。
她恨不得马上去南苑,去见杜氏那个女人,惠妃虽说得到皇上下落不明的消息,但更多的并不知道。
她安插的人能打听出来已经算不错。
哪敢再多打听。
惠妃又急又怕又不相信,要是皇上真出了事,那她该怎么办,太后长公主南阳郡主要瞒了所有人,她不敢今后的事,她只生了大公主,她以后就是太妃了,不,太后长公主她们要立谁?
杜氏,惠妃再次想起杜氏,她要派人去,皇上出事了,没有皇上的宠爱,杜氏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还在路上,还没有到京城,她马上就要派人去。
就这样,南巡的队伍离京城不远。
南苑外面渐渐多了一些人。
别庄里,还算安静。
另一个地方,萧绎望着天。
第四十六章
他背负着双手,高大的身影散发着冷气。
这时,一个黑衣男人从身后来远的农家小院走出来,小心的上前。
萧绎没有回答,仍然望着天空。
黑衣男人:“主子。”
萧绎收回目光,回过头看向黑衣男人:“什么事?”黑衣男人一听忙低头。
“主子,大夫来了。”
“来了?”
萧绎一顿,面容淡淡,看不出什么。
“是,主子。”黑衣男人微微抬头,小心的:“陛下你的伤——”黑衣男人小心的看了一眼陛下的伤处。
萧绎似乎并不在意,闻言又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转身走回身后不远处的农家小院:“走吧。”
黑衣男人一见忙跟上。
不一会走到农家小院前,萧绎直接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一个瘦弱的庄稼汉子正搓着手等着,听到声音忙抬头,见到萧绎和黑衣男人,脸色一白,带着惊慌和忐忑:“大爷,大夫大夫已经来了来了了!”
由于太紧张,说得结结巴巴,身体更是恨不能弯到地上。
萧绎只是淡淡扫一眼对着黑衣男人示意,黑衣男人知道自家陛下的意思,拦下眼前的庄稼汉,摸了摸袖口,半天后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他。
“给你!你这些天做得很好。”
“这不用,不用——”
庄稼汉哪敢接,摆手不要,结结巴巴的,带着惶恐,黑衣男人可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主子那里还等着,他不耐烦的:“随你的便。”把碎银子扔给庄稼汉就走。
对着一个地方点了点头,那里一个黑衣男人回应的颔首,一下子又不见,陛下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不可能把它交给眼前的庄稼汉。
庄稼汉还在摇着头:“俺可不能要,这,俺…”
“拿着吧。”黑衣男人只说了这一句脚步不停,庄稼汉知道这位大爷是真的不会要回去,真的给他,他苦着一张脸,想到另几位大爷,脸色一白,紧张的望了望四周,睥了一眼那位大爷离去的方向,那是他家最好的房子,这几位大爷来后,他和婆娘还有闺女儿子只能住到角落的柴房里。
他不敢多留,拿着碎银子,小心的往柴房去,等有事几位大爷会叫他,他这些天只需要跑腿,他和婆娘儿女都还等着他呢。
虽然住到柴房,可是他还是很满足,几位大爷刚来时他一家子都吓坏了,好在这几位大爷只是在他家里住着养伤,想到这,他脸又一白。
他最怕就是被抓起来,只是几位大爷哪里能得罪,不过这几位大爷和他想的不一样,给了他不少的银钱。
以前他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碎银子。
只是想到找来的大夫,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要是不能治好,那几位大爷会不会?庄稼汉边想边小心的看着四周,自己家住在山角,离村子有些远,平时根本没有人来,但他还是忍不住看周围。
推开柴房的门,他回头再次小心的看了看。
“爹你回来了?”一个长相俏丽的乡野少女似乎早就等着,见到庄稼汉忙上前,撒娇的开口。
“嗯,爹回来了。”庄稼汉见到自己的女儿,不由往女儿身后看了看,看到自家婆娘满脸担心,小儿子拿着什么在吃着。
他知道婆娘在担心什么。
“爹,那几位,那位大爷——”长相算得上俏丽一身粗布衣裙的少女有些急的像是要问什么,说着说着脸一下子红了。
顿了一下,发现爹没有注意,她才又鼓起勇气:“爹,那位大爷还要人侍侯吗?”想到那天见到过的大爷。
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样好的人,而且她看得出那位大爷不一样,是她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想都没有想过的,当时那位大爷受了伤,她帮着爹照顾了两日,她只记得自己一看到那位大爷就禁不住脸红。
可惜那位大爷过了两天就不让她服侍了。
这两天她总是会想起那会位大爷,几次想问爹都没有问,今天她忍不住了。
庄稼汉倒是没有注意女儿的神情:“没听那几位大爷提起,进来,爹带了好东西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他家的柴房很破,摸了摸手上的碎银子,他脸上不由带上喜色,让女儿关上门。
“爹!”少女很失望,看爹不理她,跺了跺脚,她咬着牙瞄了瞄外面。
“他爹,你回来了?”
柴房里,一个普通的农妇抱着儿子,已经站了起来。
“他娘,快来看这是什么?”
“你看!”庄稼汉忙上前,少女砰一声关上门,发现爹和娘还有小弟在一起说话,还算俏丽的脸上不高兴起来。
另一头,萧绎先看过躺在床上还是昏迷不醒的总管太监,看了一眼他的伤处,过了一会才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两个黑衣男人站在,一个大夫模样的白胡子老头脸色不好的站在中间,见萧绎转过头来,老头眼中带着愤然。
这些不知从哪里跑出的土匪,他好好在家中的药店坐镇,转眼被强行带到这里来,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躺在床上的一看就是刀伤,而且——
明明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比他见过的县太爷还要有气势,偏偏是个土匪,老头自认自己眼力还是有的。
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眼前这人他就是觉得不像土匪,他在县里的名声也是数一数二的,谁知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最讨厌麻烦。
两个黑衣男人则是跪在地上。
“不管你想什么,如果你想活命就好好听话,要是你不要命!”萧绎没有看两个黑衣男人,目光淡淡看着老头。
“你们这些强盗!”老头怒了,见把他绑来的黑衣男人给眼前的男人跪下,更是皱眉。
“看来你是不想活命?”萧绎脸色平淡,说完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黑衣男人一听,跃身而起。
两个黑衣男人嗤一声,抽出身上的配剑。
下一刻放在老头的脖子上。
冰冷的剑光还有杀意弥漫,老头再是愤然也没用,面对着脖子上的两把剑,看着绑他来的强盗带着杀意的目光,再看眼前的男人。
土匪就是土匪!
老头整个人缩了一下,他的命可比这些人值钱,他还不想死,还想活着,好好的活着,知道眼前的是真的可能会杀了他,老头脸色虽然仍然很难看,眼中更是愤然,但却:“放开,我看就是。”
气愤不平。
萧绎脸色依然淡漠,两个黑衣男人看了一眼自家陛下,然后拿开架在老头脖子上的剑,收了回去。
老头目不转晴的看着眼前的两把架在脖子上的剑离开,愤然的瞪了两个黑衣男人一眼,最后又瞪了萧绎一眼,才不满的走到床榻前,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瞪向两个黑衣男人。
“老夫的药箱。”
“在这里。”
两个黑衣男人又看了陛下一眼,提过一边放着的药箱递给老头,萧绎站在床榻边,看着。
老头接过药箱,不满的说了一句什么,两个黑衣男人走到陛下身边守着,老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
他盯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看了一会,他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他感觉到不对。
不久,他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一把剑又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寒光和杀意袭来,老头猛的抬起头,就看到一双冷漠的眼。
萧绎冷漠的看着老头,两个黑衣男人知道这个老头看出了什么,他们见陛下没有开口,便上前抽出剑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想的不要想,要是你想活的话。”
老头脸色变了又变,对上两个黑衣男人冰冷的目光还有架在脖子上的剑,看着另一双冷漠的眼,这个人显然是这些人的主子。
是的,主子。
老头是大夫,之前没有见到躺在床上需人他诊治的人,他还没有发现,如今看过,想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再看眼前的人,他心中有不好的感觉。
他好像惹了天大的麻烦。
他曾以为这些人是土匪,虽然在见到这些人的主子后觉得不太像,此时看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根本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到底遇到的是什么人啊。
他不是没有见识的乡野之人,他是去过京城的,越看眼前的人,他越是肯定心里的猜测。
可是他什么也不敢说,就像对方说的,他要是想活就要按照吩咐做,事后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
老头颤微微的伸出手,把脉。
见状,架在他脖子上的剑被黑衣男人抽开,两个黑衣男人退开一步,退到一旁,萧绎微皱着眉头。
老头颤微微的把了一会脉,不敢回头再看,他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把完脉他又看了看。
半晌过后,老头收回手。
“这位——”他颤微微开口。
“直接说。”萧绎眸光深黑,两个黑衣男人也盯着老头,老头低头:“这位受伤有些重,失血过多,尤其是胸口这一处,幸好处理得及时,偏了些,没有伤及心脉。”
萧绎听完不说话。
两个黑衣男人也不开口。
老头脸色发白:“如今有些发热,需要降温,如果热能降下来就没有多大问题,到时候醒过来再补一补气血,待伤口长好就没事了。”
说完老头低下头。
“嗯。”萧绎轻点了点头,开了口,两个黑衣男人不说话,等着陛下的命令,老头也不敢说话。
“如何降温?”从早上开始就开始发热,萧绎心中想着,当时他就知道不好,这样的伤一旦发热,很可能就坚持不下去。
必须找大夫。
他虽然让下面的人带了不少的伤药,伤口也都处理得很好,可是。
“老夫有一个方子,只要…”老头颤着声音就怕对方不满意。
萧绎由他说,老头见罢,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两个黑衣男人也听着。
“还有没有?”待老头说完,萧绎又问,他知道这个老头已经吓到。
老头忙又想了想,把注意的都说了,两个黑衣男人主要是等陛下的吩咐,萧绎听完,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床上的总管太监,他挥了挥手。
“去照你说的开药,他就交给你了,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萧绎说完,冷冷看了老头一眼。
直看得老头白着脸。他才又对两个黑衣男人:“盯着。”
说完就往外面走。
两个黑衣男人一个留下,一个跟萧绎出去,老头慢慢抬起头。
萧绎出了屋子,走到外面的堂屋,黑衣男人跟在后面:“主子。”眼见里面的人听不清了,他上前一步小声开口。
萧绎微侧过头,淡淡看着。
黑衣男人停下步子,低头:“主子你的伤?”语毕他抬起头小心的看向陛下的伤口处,看向陛下的背。
陛下也受了伤,就算没有总管公公受的伤重,也是受了伤,背上被砍了一刀,虽然包扎过,也止了血,可是陛下不能有任何意外,陛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总管公公醒着,一定不会让陛下这样。
找大夫来主要是给皇上看伤。
“没事,你不用管,进去吧。”
萧绎扫了一眼自己的后背,他受的伤并不重,早就没事了,他想到躺在里面至今没醒的总管太监。
眼中戾色一闪而过,总管太监是为他才受的伤,这一路他安排得再好还是遇到了几次危隥。
最后一次,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对方的人太多,他们差点被包围,是总管太监替他挡了对方砍来的一刀,等再想挡住背后砍来的另一刀已来不及,后来只得冲向对方,撕开一个口子。
之后就昏倒在地上,要不是带了好药又处理及时——
他背后那一刀由于被剑格挡了一下,伤得并不重,因为受了伤,且事情还没有完,他们便留在这里养伤。
等养好了伤再离开。
“主子。”黑衣男人不放心,再次开口。
“不用管朕,我无事,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进去。”萧绎皱紧眉头,不悦的命令。
黑衣男人再想说什么看出陛下不耐只得闭嘴,还是等总管公公醒来再劝皇上,皇上千万不要有事。
一定要早点让总管公公醒来。
萧绎收回视线,扬长而去。
黑衣男人只得担心的跟在陛下身后。
萧绎没有去哪里,他走到之前站过的地方,那是一条小河,河里有鱼在游动,萧绎看着河水。
不知道在想什么,黑衣男人看着四周,守在一边。
陛下这几天最喜欢来这里。
这个地方在山脚一侧,地方偏僻,还算安全,也没有人打扰,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个黑衣男人小心的出现。
一边守着的黑衣男人脸色一变,看向站在小河边的陛下,就要开口。
萧绎:“说吧。”
他像是已经知道,沉着声音,他的目光落在小河里游动的鱼上,他想着那个心肝妇人,想着那个臭小子,想着他的小公主。
那个臭小子不知道会不会叫人?他的小公主已经五个月了,那心肝妇人一定在想他,他的安排应该起了作用。
那心肝肉儿那里他安排了很多人,又避开其它人的目光,不会有事,等他回去再好好和那心肝妇人解释。
那心肝妇人不知道会不会生他的气。
萧绎只有想到那心肝妇人才觉得心软,他恨不得马上赶回去。
“主子,那边传来消息,太后娘娘还有长公主殿下南阳郡主已经知道你下落不明的事,还有黄河决堤的事已经传开。”
来人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小声道。
萧绎沉着一张脸,并不问。
“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以你的名义下旨,让几位尚书大人商议章程,你下落不明的事长公主殿下让人瞒着,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派人找主子,不让任何人知道,不过太后娘娘似乎有些迁怒宸贵妃娘娘。”
来人又道。
萧绎还是不开口。
“南苑的人传来消息外面多了不少的人暂时还不知道是哪方的人,太后娘娘还派了人快马回京。”来人接着说。
“派人回京?”萧绎终于问道,神色不明,注视着来人。
“是,主子,大家都等你出现,你一直不出现,太后娘娘想必是担心。”来人小心的回答。
萧绎:“还有呢。”他不想再听,淡淡问。
“贵妃娘娘那里很快就有消息。”
今天娃一直闹,哎,只码了这点,先更,明天一定多更。
第四十七章
皇宫一角,挨着冷宫的一间屋子,一个脏兮兮的男孩卷缩在墙角,身上穿的是和他瘦弱脏污的身体不符的太监服,太监服也是又旧又破,又脏又黑,整个人动也不动,又黄又枯的头发脏得看不出来,一张脸又黑又黄又脏。
这间屋子也极破旧,到处都是灰尘,屋里除了一张破得很的榻便只有一张缺了一角的桌子和坏了的凳子,简单到简陋,隐隐还有一股怪味。
地上更是落了厚厚的尘土,男孩却一点不在意,安稳的卷缩着,屋子外面更是长满了半人深的杂草,整间屋子挨着冷宫又荒又冷清破败。
此时已是午时,男孩似乎还在睡。
同样也没有人来,男孩像是被人忘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的太阳已经过了午时,这个脏污得看不出脸的男孩才动了动,卷缩着的瘦小身体伸展开,抬起头。
然后睁开了眼,那张脏得不行的小脸上有一双冷漠的眼晴,带着狠意,明明还小,却叫人生生害怕。
就像一匹狼。
一匹狐独凶狠六亲不认的恶狼。
半晌后,男孩站了起来,不合身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太监服拖在地上,他也不在意,拖着走到虚掩着的破门前,伸出脏污的小手吱一声拉开门,看了一眼外面,男孩低头把不合身的太监服理了理,长的地方胡乱的扎起来,也不管其它抹了一把脸令小脸变得更脏,他转身回了屋子里。
拉过坏了的凳子,用不知从哪找来的一本书垫在下面,爬上去,从缺了一角的桌子上端过黑污的水壶,直接揭开上面的壶盖,喝水。
水从黑色的水壶流出,流到男孩的嘴里,男孩喝了一大口,喝完手用力一抹,放下黑色水壶,由于水还有手上脸上都是脏,这一下那张原就脏得看不清的小脸更脏,一道白一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