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的身体不能站久,我们坐一下就回去,你不能睡得太晚了。”一抹淡淡的笑在楚孟脸上浮现,而凝露除了愣愣地任他拉着坐到沙发上之外,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今晚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跟她一起进来,更没想到他会有那么有礼的态度对她的父母。
“来,楚孟。上好的碧螺春,这是我一个朋友托人从太湖带回来的。试试。”刚才凝露出门时官明权就拿出了自己宝贝茶叶泡开了。
碧绿的茶芽,碧绿的茶水,在透明的壶中如绿云翻滚,氤氲的蒸汽使得茶香四溢,清香袭人。
官明权倒了一小杯给楚孟,楚孟接过连续嗓了几口:“好茶,很清新甘爽。”想不到生性挺有野心的官明权竟然会喜碧螺春这种清芬淡雅醇和隽永的感觉。
“看来贤婿对茶叶也挺有研究的。”官明权笑着也为自己倒了一杯。他以为现在的年轻人会喝茶的已经很少了。至少像楚孟这样忙的人应该不会那个闲情去慢慢地品茶。而他也是在这段时间没有那么拼命地去工作之后,才慢慢地回归比较淡泊的生活。
“研究倒是没有,不过略有所闻而已。”楚孟看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凝露,怎么一句话不说地扯着那个抱枕呢?
“要不要喝一点?”温热的茶水递到她面前。
“不要。”凝露抬眼抱紧了怀里的枕头。她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是那种会喝茶的男人哦!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比较适合喝咖啡才是。不过,好像在家里也从来没有见过咖啡!说来也惭愧,她对他又了解多少呢?没有结婚前只知道他是楚姜的哥哥,楚成的总裁。结婚后又多了一项,霸道,专制的男人,仅此而已。而且她不需要去了解他不是吗?
“楚孟,凝露有宝宝了不适合喝茶。”覃丽华笑着看那两个好像是闹别扭的小夫妇。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本来心中还有的疑惑现在都打消了,管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只要他对女儿好就行了。
“那就算了。是不是累了?”楚孟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问道。
“不是啦。”凝露气恼地推开他的手,他怎么会在爸爸妈妈面前做那么亲呢的举动呢?这让她觉得尴尬极了。
“凝露,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楚孟是关心你。”官明权忍不住出声说自己的女儿。
“就是啊!这孩子真不懂事。”覃丽华也随声附喝道。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楚孟放下手中的杯子宠溺道。
要不要演得那么真实?凝露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他的侧脸,冷不防他一个回头与抓住了她正在探究的目光。小脸即刻染上了红晕,官凝露,你疯了!真的疯了!竟然因为看他而脸红了。
“呵呵。”官明权夫妇相视一笑,这下总算了放心了。
“对了,新工厂的设备今天已经从德国运送过来,下一步的安装使用就辛苦您跟进一下了。”楚孟不再逗凝露对官明权说道。
“楚孟,关于工厂的事情我还有一点请教一下。”说到公事,官明权兴趣更浓了。
“爸,有什么事你说。不用太客气。”楚孟不顾她小小的挣扎拉住她的小手,别一只手拿着精细的茶杯,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抚着杯沿,眼晴定定地看着那碧绿通透、清新淡雅的液体。他一向不喜欢公私不分的人,但是今天为了她,他愿意破例一次!只愿她可以开心。
本来还是温馨的话题转眼就投入了公事之中,让旁边的两个女人无法插话。覃丽华到厨房帮凝露热了一杯牛奶出来,看到她的头已经挨着楚孟的手臂睡着了,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10点半了,而他老公好像还意犹未尽地说着。楚孟在生意上的独特见解及视角确实让他很吃惊也很感兴趣,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已经可以独自掌控楚成。
“好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吧!你看,女儿都睡着了!”覃丽华捅了捅官明权的手臂,示意他停下来。
“呵呵,确实是晚了。要不,今晚在这睡一个晚上?”官明权提议道,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不是很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回去也近。”
“凝露,我们回家了。”楚孟轻手轻脚的抱起她,自从怀孕以后,她好像特别的能睡,有时候动作大一点她也不会醒。就像现在他腾空地抱着她她也只是把头往他胸口靠而已。
“楚孟,有空再来。”官明权夫妇把他们送到了家门口热络地交待道。
“我会常送凝露回来的。”如果她希望的话。
“对了,最近世诚内部有纷争,如果握有股分的话最好能尽快抛掉。”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楚孟停下脚步对着官明权说道。上次,凝露的舅舅曾经到过他的公司门口等他下班,就为了向他咨询投资哪支股票好,他记得当时覃志华说他买了世诚。当时他虽然没有给他什么建议,不过这事他让阿政帮着留意世诚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通知他。
“志华又在买股票?”官明权立刻明白过来了,转头对覃丽华不悦道。覃志华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脚踏实地做事的耐心,一天到晚想着投机取巧,有了上次的教训还敢乱来?真有他的,那个资金不用说都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了,覃丽华一向拗不过弟弟的哀求。
“我们先回去了!”楚孟说完大步走向车子。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不是吗?至于别人会不会听取他的意见,那就不再是他的问题了。
第六十九章 多事之秋
美国。波士顿
刚下飞机的萧亦珊拖着简单的行李箱往机场门口走去。她一边走边看着手里拿着的侦探室给的地址及照片,那个一脸斯文俊雅的男人就是楚孟的弟弟楚姜吗?怎么看怎么像个只会钻在书堆里研究学问的男人,会忽然到美国知名的大学念商学院,跟官凝露一定脱不了关系的。
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才对!啪一声,萧亦珊重重地亲了一下照片上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脚步走得更快了。
就是这里了。萧亦珊看了看手上精巧的腕表,离楚姜下课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她决定就在这里等他放学,据侦探室的调查,他每天放学后都会路过这个校门,然后走一段路才坐上车回楚家在波士顿的公寓。
人行道上,清扫得干干净净,高大的绿树在凉风中舒展着枝叶。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年轻的脸上充满了朝气,或三五成群坐在台阶上聊天,或抱着书本疾步而行,这就是大学、这就是青春,这就是一生中走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重来的一段最美好的光阴。可是,这样一段光阴对于他来说,却是最痛苦难捱的。那些嬉笑怒骂、那些自信飞扬都不属于他。他要做的就是学习再学习,像一块海绵般一断地吸引着这个领域的知识,他才有那个能力去把曾经属于他的一切都要回来。为了这一天,再多的苦再多的累他都愿意去承受。
绕过高大的教学建筑群,楚姜与同行的同学淡淡地告别。一样的时间段一样的心情,这是他到美国近半年来生活。没有太多的波澜,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再大的风也搅不出半点波纹。这是他刻意要维持的状态。
“楚姜,等一下。”背后一个清嫩的女声传进耳里,楚姜的脚步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有事吗?”一如既往的冷淡口气,他对谁都一样。
“没事,我正好也要回去。不如我们一起走吧!”留着一头纯黑长发的严馨悦抱着重重的课本甜甜地站在他面前。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一身纯色的休闲装,衬托着她均匀苗条的身材,清纯的大眼睛弯成了新月。
是的,她喜欢这个跟他一样来自同一国度的男子,外表对谁都温文尔雅,但却从来没有人真的可以与他走得更近。初开学时,他的眉宇间总是有一抹怎么地擦不掉的伤痛。他每天认真地上课、做笔记,放学后也从来不与同学一起走。这样的他让她好奇,所以她忍不住去观察他,接近他,但是他对她除了平时见面浅浅一笑之外,就跟那些普遍的同学没什么两样。
她观察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跟哪个女性朋友有亲密的来往,上学放学都有司机接送。所以她想,也许他只是生性比较冷淡而已,如果自己慢慢地跟他接触一定会有机会的吧?她不愿没有试过就放弃,所以每天一放学她都主动跟他一起走,哪怕什么也不说静静地走到校门口然后各自分开,她也是开心的。而他没有拒绝她这样做,是不是在某些程度上算是认可她呢?
“楚姜,明天是周末,你有什么节目吗?”陆陆续续从身边走过的学生都是操着美式英语的,没人有听得懂他们说的中文,所以严馨悦不担心有人会笑话她在这么开放的国度里还用这种老土到不能再老土的潜约会问话。
“我很忙。”楚姜声音很轻,但是却有着明显的疏离。不过,他忙是真心话,除了正常的上下课,他还要用心地研究华尔街的股市走向,虽然入市没多久,但自己投进去的那一笔小钱却一天比一天多起来。事实证明他也是有那个能力的不是吗?相信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组成自己的投资团队了。所以,再忙再累他在所不昔。
“没关系啊!忙点好!呵呵!”心中的失落难免,严馨悦是笑了出来。可是就是因为这样的男人太难得,所以她更加不愿放弃。
“再见。”之后两人一直没有再说话,一前一后地走出校门,楚姜才轻轻地吐了两个字。他本不是无心之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严馨悦的心思?可是,他的心早已遗落在另一个女子的身上,找不回来了。其它的人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夺回属于他的女人。他莫名地让严馨悦靠近她,只是因为她那一头长发,那一头像极了她的长发。
“再见。”望着他冷淡而去的身影,严馨悦压下心中酸酸涩涩的感觉,在司机的打开车门后上车,他们的方向是背道而弛的。可是,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我们可以朝同一个方向走?“楚姜!”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楚姜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烧香还是出名到连走在异国他乡都有会说中文的人认识他。这次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照着自己要走的方向继续前行,因为那个声音不会是他认识的人,所以没有必要知道是谁。
“楚姜,站住!”萧亦珊拉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几个大步拦在他面前。刚才他跟那个东方女子一起走出校门时她就已经发现了。当时还吓了她一跳,如果那个女孩子是他新任女朋友的话,那她就是白来了。证明官凝露在他心目中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重要,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不会刚分开几个月就有了新的女朋友。不过,在看到他们并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之外,她提着的心又放下了。只是,他的态度让人讨厌。难道是跟在楚孟身边久了,连脾气也像了吗?兄弟?他们算什么兄弟?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请让开。”楚孟冷冷地看着这个挡在他面前,身材高挑,面容秀丽却满脸让人不敢恭维的蛮横无理与骄气的女人。她是谁?在他的脑海里搜索不到有这个人的存在,但她却认得他的名字,也是来这里留学的学生吗?又不像,因为她拉着行李箱像初来乍到的样子。但又关他什么事呢?所以他并不想理她。
“我有事跟你说。”萧亦珊放下手中的拉杆,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她要说的事情他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没兴趣。”楚姜推开她拦在半空的手,侧过身子往前走。
“官凝露的事情,你也没有兴趣吗?”萧亦珊冷冷一笑,她不相信他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还能走。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身形悄然顿住了。
十分钟以后,他们已经坐在了大学城的星巴克里。
楚孟拿着小巧的勺子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黑咖啡,眼晴望着玻璃窗外不停走过的人或车。这个自称萧亦珊的女人不是想跟他谈凝露的事情吗?为什么在点了咖啡后却一直看着他没有说话?不过,既然是她主动找他的,那他就等她开口好了。
轻轻地啜了一口咖啡与牛奶香并存的拿铁,萧亦珊心中暗忖:真是沉得住气啊。一个才21岁的年轻男子竟然有这种沉稳的气度,太难得。像极了当年的楚孟,一样的冷静,一样的深沉。
“你一点都不在乎她了吗?”终于,萧亦珊打破了宁静开口问道。而楚姜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在乎也没有用。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不过…”萧亦珊故意停了一下。
“萧小姐,有话请直说。如果没有,我还有事先走了。”楚姜竟然真的站起来,他非常讨厌人家用这种类似于威胁的口气跟他说话,哼!这个女人凭什么让他相信她?凝露跟大哥结婚,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以他现在的能力怎么也无法与大哥抗衡的,他在乎又能怎么样?她过得好不好他再关心又能怎么样?他什么也做不了,只会徒增痛心罢了。露露,跟大哥在一起,你是不是真的很难过?
“你真的不管官凝露的死活了吗?”萧亦珊觉得自己有点失算了。她以为,楚姜那个书呆子一样的男人一听到旧情人的名字一定人激动得拉着她的手请求她说出她的近况的。结果却是这样的让她始料未及。
“萧小姐,她的死活好像还轮不到你我来管吧?请问你是她什么人?我又是她什么人?”楚姜的内心在翻腾。
“楚姜,这就是你对待心爱女人的态度?你不留一点机会让自己去争取吗?”萧亦珊故意激他。
“萧小姐,我跟凝露的事情又关你什么事?如果你只是想来挑拨离间的话你可以走了。我没有理由相信一个凭空出现的女人说的话。”楚姜低下眼冷淡道。
“我认识楚孟的时间不比你少,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也许你不知道,但是没有关系。我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结果也不过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罢了。不过,我再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她跟你大哥已经有了孩子。就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她自愿生的还是有人强迫了!我的话说完了,再附带一个她的电话号码跟地址,怕你哪天想把她解救出来的话还有用武之地。祝你好运!”萧亦珊把包里写着凝露电话与地址的纸条压在桌上,拉起她的小皮箱扬长而去。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了,结果如何她静观其变就好。在来美国前,为了不让人生疑,她还特地回了法国一趟。妈妈让她做事小心点不能急进,那她就慢慢来吧!这一计不成,难道不会再想办法?都等了那么多年,不在乎再等一小会了。
刚才那个女人说认识大哥十几年了?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大哥提过?而且她从来没有在楚家出现过,会是大哥的女朋友吗?难道是因为大哥忽然结婚了所以她不甘心才上他?可是,找他有用吗?如果她真的是大哥的女朋友,那她就应该明白的,大哥的决定没人改变得了。如果可以,她今天就没有这个机会坐在他面前说那番话。
她的电话吗?楚姜看着那张小纸上一连串的数字,不想拿可是手却自动伸了过去。那么陌生的数字,是她新的号码吧?
刚平复的生活却因为这一张小纸条而乱了起来。这天晚上,楚姜回到公寓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满天的星光在黑色的夜空中亮起,他还坐在桌边。
淡淡的月光下,照片上少女的脸庞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写着她号码的纸条被压在了相框下面。
她竟然已经有了孩子!孩子,那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字眼啊!可是,今天那个女人说她有了孩子!在他心目中永远是个公主的小女孩竟然有了孩子?是大哥的强迫她的吗?是的,一定是的,他相信凝露不会想生大哥的孩子,一定不会的。想到这点,他痛至骨髓的伤才会稍稍好受一点。他的公主怎么可能愿意生其它男人的孩子呢?他的公主只会生他的孩子。
这是第183天了,露露,我来美国已经183天了,不管你过得怎么样,一定要记得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去带你走的。红色的笔在挂历上又划下了一个“×”。
楚姜看着日历上的日期:16号。再过半个月就是她的生日了,她21岁的生日。从16岁开始,她每年的生日都是他陪着过,他们竟然一起走过了那么多的岁月啊!可是,今年我不能陪你了,你也要开开心心的,好吗?露露。
从胸口一直往上涌的沉重气息让楚姜趴在了桌上。露露,我真的好想你!小小的纸条被紧紧捏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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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寓里安心休养,每天都被张嫂的各种营养汤水滋补着,凝露苍白的脸蛋很快又圆润起来,皮肤变得更加粉嫩而有光泽。而楚孟一有时间的话都会载她回官家,但是他从来不让老张载她回去,好像他要亲眼看着她走进官家才放心一样。莫名其妙的人,不过,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十一月的天还算不上冷,午后的阳光充足地照进了拉开着窗帘,悠扬的音乐洒遍了满屋。
凝露一如既往慵懒地躺在舒服的大沙发上。因为医生说让孕妇每天听听一些优美的音乐宝宝的胎教很有好处,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楚孟特地从国外订了这个超级柔软的大沙发。虽然放在由客房改成的视听室似乎有点不协调,但平时也不会有其它人使用,也就无所谓了。
五个月的身孕,宝宝的胎动更加的明显了。是上次的产检时宋医生说宝宝肌肉和神经系统已经完善,听觉也发育好了,可以听到妈妈的心跳声,对子宫外面的声音,也会作出反应。所以,最近楚孟一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她,然后贴着她的肚皮听听他在里面的动静,有时候宝宝清醒的话他就会跟他说一下话。
这样的他让凝露更加的不解了。他的举动分明是爱极了她肚子里的宝宝的,他对她似乎也不再像以往一般强求,她对他冷淡他也不在乎了,依然做着他想做的事情。例如:喂她吃东西。怀孕到了中期,她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小,医生说是宝宝在肚子里面长大了顶住胃部,所以吃不了多少东西,只能用少食多餐来弥补。他对医生的话视如圣旨,不管有多忙都会打电话回来让张嫂督促她按时按量的吃东西。有时晚上回来晚了如果张嫂说她还没有吃过夜宵,那不管她是找什么样的借口推托都没有用,他嘴对嘴地喂也要她吃下去。
所以,经过几次之后,她学乖了,不管是不是没有胃口都会吃,如果他没有回来更好,还可以跟张嫂撒一下娇说吃不下,张嫂也只是笑眯眯地把碗端走。而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的自由更多了,几乎是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她不让他抱,他也不强迫她,只是轻轻说一声:晚安,就睡了。但有时候凝露觉得自己是可耻的,因为睡着后的她竟然会不自觉往那个温热的身躯靠,在几个比他先醒来的早晨,她发现自己竟是在他的怀里。
原来男女之间的相处,久了真的会上瘾。每次在他的怀里醒来,她都觉得自己的矛盾在不断地加深,被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抱着,遥想着那个自己爱的人,真是一件理智与道德,都觉得疼楚不堪的事情。
不知道在哪一本书上有看到过人家是这样说的:“女人的YIN道是与心相通的。”她恨他,可是却与他有了这世上男女之间最亲密的关系,她的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孩子。如果那句话说对了,那她现在对他仅仅还是恨吗?还是多了一些自己更加不明白的东西呢?一直以为,她的心都在坚持着对楚姜一心一意的爱,可现在呢?凝露痛恨自己!心里那不知名的感觉一直在缠绕着她,让她难受不已。
肚子里的宝宝好像感应到了妈妈的不开心,开始小小的造反起来。“对不起,宝贝!”身体的异样让凝露暂时停止自己莫名而来的哀伤,双手抚上已经明显突起的小肚子,轻轻地轻轻地安抚着宝宝的情绪。
在她耐心地抚摸下,小家伙终于安静了下来。
“少奶奶,你的电话。”正要坐起来喝水的凝露听到了自己手机熟悉的音乐声,咦?她的手机好像刚才是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的啊?正疑惑的时候张嫂推开门进来了。如果是楚孟的话,张嫂就早说了。
凝露接过手机,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要不要接呢?会不会是人家打错了?凝露盯着电话半响没有接听。
“少奶奶,怎么不接?”张嫂在关上门之前还不忘问一下。
“张嫂,谢谢你。我不认识这个号码,可能是人家打错了。呆会自己会挂上的。”凝露把手机搁在桌面上不想去理会。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手机的音乐也嘎然而止。看来真的是打错了,张嫂笑着把门合上。
门关上的同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刚刚起来想要把窗帘拉过来的凝露回过身看了一眼,还是刚才那个号码?难道真的是认识的人?但是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楚孟,如果他打第一次没有人接,第二次肯定是拨到张嫂那里了。但会是爸妈他们吗?
“喂,你好!”凝露还是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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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怎么了?”楚孟在接到张嫂的电话后扔下手头正在讨论的案子往家里赶。刚才在电话里又说不清楚,楚孟一回到家马上焦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少奶奶到底怎么了。中午本来还在休息的,然后有个送快递的来了,少奶奶拿到东西后就把自己锁到了房间里。怎么叫也不开门。”张嫂站在门外,手里还捧着凝露每天下午都要吃的小点心。她刚才以为少奶奶睡得沉了就没有再敲门,可是过了半个小时,点心跟甜品都要凉了她再次上来,还是没有回应,一拉门把才知道门已经锁上了。张嫂担心她在里面有什么事,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静静地听着,好像听到里面有小小的哭声啊!这还得了?现在少奶奶可是怀着孩子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才好?所以张嫂在连续敲门没有回应之后,果断地拨通了少爷的电话。
“快递?”楚孟停下了正在往楼上爬的脚步,转过身看着张嫂。怎么可能有人会送快递给她?而且她的电话号码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别人是查不到的。那这个快递来得可真蹊跷啊!看来这次他真的得好好查一查是怎么回事了!
“是啊,一个小小的包裹。”张嫂是陪着凝露一起下楼去拿的,但没有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而少奶奶在拿到包裹后就先是一脸不可置信然后脸上好像伤心的样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上楼把自己锁了起来。这一点她不敢跟少爷说,只怕被责怪汇报得太晚了啊!明明就有看到她不开心了还不早点说那不是知情不报是什么?但是张嫂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东西是她朋友或同学送来的,她看到旧人的东西可能有点伤感而已。没想到会弄到现在这么严重。千万不要有事才行啊!张嫂在心里暗暗祈祷着,看来少爷让她一定要留意少奶奶的举动是正确的。
“从哪里寄来的?”楚孟闭上眼想着事情该有的可能性,能让她有这般失控行为的人或事只有一件。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才好。
“这个我倒是没看到!”张嫂一脸的忧色。
“算了,我来问她!”此时,楚孟没有心情去责怪张嫂。
“凝儿,开门。”回到楼上楚孟拉了拉门把,紧的。可是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
“有什么事情等我进去再说好吗?”被关在外面,他又不知道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担心。可回应他的还是一片静默。
好,很好,非常好!她又成功地挑起了他的怒气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相处模式虽然算不上好,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无力。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又闹起脾气来了?
“张嫂,去拿钥匙上来!”楚孟烦躁地开口。这几天他很忙,国外几家分公司的设立还有几个大订单的处理让他每天忙得连喘口气都是在偷出的时间里。
可是为了能在吃饭时间回来陪她,他尽量把所有紧急的工作在当天都处理完毕,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今天他再次从紧急的会议上跑回来还要面对她的闭门羹,别说他本来就脾气不好,就算脾气再好的男人恐怕也开心不起来吧?虽然他真的很不想再对她发脾气,他已经尽量去压抑自己了,因为他的怒气不是她能承受的,他知道自己一定会伤害到她。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耐性,这个女人生来就是要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