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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漫无边际地在街上乱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只是像个傻瓜似地,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直到哭够了,也累了,她才在路边蹲下来。迷茫地看着周遭陌生的街道,咏心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伸手才想招计程车,却被突然停在路边的黑色跑车给吓了一跳。
她正打算退后一步,跑车的车窗却打开了,里头的人竟是欧柏源。他怎么会在这里?稍早前,在餐厅的回廊上,当她知道张向凯跟叶倩茜要订婚时,对故意让她发现这一切的欧柏源又踢又咬,好不容易挣脱他的箝制,忍不住红了眼眶地问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
咏心一直以来都是认份得可以,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学长告白,她只是想这样默默地喜欢学长,一直当他的学妹,当他的朋友就满足了,可是欧柏源却硬生生地阻止了她的妄想。
“上车。”坐在驾驶座的欧柏源冷硬地命令着。这个女人真是够笨的,为了张向凯那样的男人哭了那么久。
自从她跑出了餐厅后,他就一直开着车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张向凯追出来,看着她哭着傻傻地走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
咏心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哪里肯乖乖上车,她站起来摇摇头,退了一步。欧柏源这个男人太坏心眼了也太可怕了,她不想要跟他再有交集。
“你要自己上车,还是要我抱你上车?”直白的威胁,简单明了,就像之前他曾要胁说要吻她一样,都很成功地让她害怕。
“安咏心,上车。”下了最后一次的通牒,欧柏源双手放开对方向盘的控制,伸手按下开锁按钮,打算开车门,见状,咏心猛然清醒过来,什么都不顾地转身跑开。
她才不要再坐上他的车,她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欧柏源这个人,她讨厌他,讨厌他的傲慢、残忍,讨厌他看自己的眼神,更讨厌他每次都强吻她…可惜,她才跑了不到几步远,只听到身后传来车门打开又关上的“砰”一声,接着又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已经被人从身后捉住,直接拦腰抱起。
“不要,你放开我!”她想呼救,但这条路除了来往的车子,根本没有什么人经过。
“安咏心,别乱动!”欧柏源警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迈着脚步,三两下走到车边的驾驶室门边,一手抱着她,一手打开车门,隔着方向盘硬生生将她丢到旁边的副驾驶室里,然后他跟也跟着坐了进来,顺手锁上车门。
“让我下车,我不要坐你的车,你放我下去!”咏心见他坐上车,紧张地拍着身边的车门,她伸手想去开车门,试了几次,却怎么都打不开。
在这样密封的空间里与他在相处让咏心心底的恐惧感倍增。她想到了三年前唯一一次坐在他车里的情景,那时的他用一种可怕而让人费解的眼神盯着她,逼着她在他的面前吃冰淇淋。
那种害怕的感觉再度袭来,让她慌乱得只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坐好。”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欧柏源力气很大的压着她的双手帮她系上安全带后,冷着脸命令。
车子很快重新驶向马路,咏心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瞪着欧柏源冷硬的侧脸,一分钟之后,咏心心知逃不了,索性放弃逃走的念头,整个人缩到车边,拉开跟欧柏源的距离。她的无声抗议,欧柏源看在眼里,他薄唇抿紧、两手握着方向盘,侧过的脸看得咏心全身绷紧,忍不住又朝车门边移了移。
然后他把脸重新转回去,不再说话,可是脚下的油门却踩得更重了,车子如飞一般冲了出去,左忽右闪把挡在前方的车子都甩在了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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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你的保证
过快的车速主咏心头昏眼花,紧张得胃都在抽筋却不想去求这个故意开快车吓她的坏男人。欧柏源真的是个很坏心眼的男人!
咏心小脸苍白,细嫩的双手牢牢地抓着身前的安全带。
当子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咏心整个人像是跑了三千米长跑一样,整个人软软地缩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咏心终于喘回了一口气坐起来,才发现欧柏源竟然把车子开到了郊外人烟稀少的海边公路上。
虽然隔着隔音效果极佳的车窗,可是,咏心似乎还可以听到浪花拍打岩石的声音。他是不是想把她丢到了大海里?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咏心本是苍白的小脸这下更是血色全无。“闹够了?”没预警地,欧柏源忽然转过头与仓惶的眼对上。
咏心咬着唇不应声,她不想跟他说话,孩子气地将头偏向一边,不想看他。
“公司的债务可以延期还款,我以为你会打电话来跟我道谢,可惜我等了这么多天,却没接到你的电话。”咏心听到这番话,心漏跳了一下,却依旧不肯转头看他。
“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突然良心发现帮你大哥?”他高傲的冷哼一声。
“我不要跟你结婚,我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再傻,咏心现在都听明白了,欧柏源在告诉她,他随时可以取消延期还款,就像他对付江海义一样。她怎么会傻得没有想到,这一切全是欧柏源在主导?她却天真的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原来这几天的放松,不过只是甜头,真正的苦难紧接着就来了。
欧柏源是什么人?他可是个吃人不吐骨的放贷高手。怎么会忽然良心发现地做好事呢?这根本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我只是要让你明白,你的回答可以左右安氏企业的生死。”一旦他取消延期还款,安氏企业好不容易才稳定的运作,又会乱了阵脚,没有他的首肯,任何银行都不敢借钱给安氏企业,到时就算公司不倒闭,也很难正常运作。
就像江海义的公司一样,欧柏源不过是一句话,就让一家上市公司面临财务危机,没人知道他为何要中断跟江海集团的合作,但欧柏源知道,咏心也知道,他不过是拿江海义开刀,要咏心看清楚,一旦她反抗了,后果会是如何。
她不傻,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一旦她不嫁给他,安氏企业是真的会马上倒闭,而大哥面临的不仅仅是破产,更严重的是牢狱之灾。
好不容易才见大哥展露笑容,信心十足地要重整安氏企业,她怎么忍心去破坏。手背按在嘴唇,任眼泪直流,拚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见她哭,欧柏源又继续说道:“刚好,叶倩茜是我表妹,她喜欢张向凯是公开的秘密,也追他追得很辛苦,好不容易才跟他交往,她不想要任何人介入她跟张向凯的感情。张向凯的中新电子能与远洋合作,这对张家来说是救命稻草。如果没有这一分合作协议,银行也不可能再贷款给中新电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会帮叶倩茜了,咏心听着他平静的陈述语气,心头的委屈不觉加深。
“我跟学长之间很清白,什么都没有。”
“你敢说你不喜欢张向凯?”“那又怎么样?”她喜欢谁他凭什么管她?
“他们不久就会订婚,这段期间,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欧柏源听到这一句话,眼中的冷意更深。
咏心听着他的警告,咬紧下唇不出声。好半晌,她哽着声音问:“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我下车。”咏心把脸转过外面,看着这陌生的地方,哪怕是走路回去,她也不想跟他坐在一起。
欧柏源只是盯着她看,没有理会她。
“我要下车,你听到了没有?”咏心看到他又用这种眼神看她,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只是,本来就是娇娇软软的嗓音,听到男人耳里,根本就是半点威胁也没有。
“你想拿房产到银行抵押贷款?”
许久以后,欧柏源又冒出了一句话。
“那不关你的事。”咏心心中一震,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安咏心,我该说你幼稚还是天真好?我只要一句话下去,没有哪家银行会接受你的抵押申请。”
“你…”咏心一双眼晴再度瞪得大大的,两只放在身侧的小手也紧紧地握成拳。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挥一拳过去给这个可恶的男人。
可是,她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她怎么敢呢?这个男人竟然把她这最后的一根救命草压倒了。
“你需要钱给那个女人做手术,钱跟手术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我要你的保证。”
“什么保证?说我以后都不会再见学长吗?还是保证不会再喜欢学长?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我要不要跟学长见面、要不要喜欢学长,都是我的事,凭什么你要干涉我?而且我需要钱是我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不需要你的可怜。”
每次跟他见面,在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下,总显得她的狼狈跟卑微,因为知道他的能耐跟厉害,再加上他是欧雅情的大哥,她总是温驯地不敢反抗,上次为了借钱被他狠狠嘲弄了一番,让她心里难受了好几天,这回他又拿蝶姨的事情来威胁她,还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更过分的是干涉她的感情,让她再也忍不了地吼他。
学长跟叶倩茜的事,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她怎么可能介入?
当初妈妈就是介入了爸爸跟大妈的婚姻,才会生下她,让她一直活在私生女的阴影中,她怎么可能再重复妈妈当年的路?不用欧柏源警告,她也知道不该再跟学长见面,但他有必要让她这么难堪吗?
她只是喜欢学长而已,有错吗?如果早知道他跟叶倩茜要订婚了她一定不会再喜欢学长,一定不会再与他见面的…
咏心气红脸的大吼,让欧柏源眯了眯眼,随即迅速地拉过她的身子,在她的惊呼声中,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他一手擒住她的双手、箝制她的身子抵着方向盘,另一手则是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与他对望。
第二十一章 男人的侵犯
“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我不准你喜欢任何的男人,懂吗?”由上往下俯视她,手指的力道加重,让她忍不住叫出声,他却不管不顾地继续捏着她尖细的下巴,两人双唇不过几寸的距离,咏心嗅着属於他的气息,害怕地直想偏开头。
他竟然说不许她喜欢任何的男人?他凭什么不准?
谁知,她扭动的身子,不但没躲开欧柏源,反而还惹怒了他,只听他重重地咒骂了一声,接着她的唇就被吻住了。
那吻称得上是粗暴的,不顾她的意愿,顶开她的齿关,强势的舌头与她的纠缠。她整个人被他牢牢的锁住,前面是他宽厚的胸膛,后背抵着方向盘。
她逃无可逃,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里特别地刺耳…
“住手…不要…”他的粗暴吓坏她了,教她连忙缩住身子,想要避开他贪婪如火的目光。将下唇咬得死紧,怕自己因为害怕而尖叫,只敢拼命地摇着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副可怜的样子应该是让男人怜惜的,可是,并不包括被脑子被邪火烧坏的男人。
“痛…好痛…”咏心尖叫出声。那种像是被人撕裂开来的痛楚令她无法忍受,在意识到自己被他侵犯后,极度的害怕与疼痛让咏心就这样晕了过去。
…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咏心昏昏沉沉地任男人抱着。洁白的小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露在外面的那一小截洁白如玉的颈上布满了红红点点。那滚落的泪珠是为了谁而哭?欧柏源心底不觉犯起嫉意,伸手为她拭泪水,而后在她呓语的同时,将她搂紧,让俩人之间不再有缝隙。从现在开始,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独占的女人…
生平第一次,自傲不凡的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如此冲动了!冲动得不想再等下去,只想让她成为他的人,让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自己。这全是她造成的,是她的错!是她让他失去了理智,让他迷失,在两人身上还算是穿戴整齐的情况下,有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关系。
“不要…不要…疼…”哪怕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怀里的小女人依然在低低地哀求着。
“还疼吗?”知道自己粗暴伤了她,欧柏源把身下的座椅放到了最低,好让她可以舒服一点地躺在他身上。
“疼…欧柏源是坏蛋…”半梦半醒,咏心听到那低沉的嗓音不断地耳边安抚着她,那双温暖的大手不停地轻拍她的背部。
他该感到内疚的,毕竟这是她的初夜,就在这样不可抗拒的情况下被他强要了去,可骄傲的他却说不出一句对不起,只能将她搂得更紧…也只有在她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他才敢这样放任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她终于是他的女人!再也逃不掉了。
这女孩,傻傻的,天真的不懂情爱,不懂男女性事,但她却勾去了他一颗大男人的心。
像是跌进了黑洞洞的梦里,咏心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眼晴还没有睁开,身子只是动了一下而已,身体那里传来的刺痛让她昏沉的脑袋换来一刻的清明。
纤细的手指动了动,指下高级皮革的触感让她知道她还在那个男人的车上。
一想到之前欧柏源的粗暴,不睁气的眼泪从眼角溢了下来。
欧柏源这个坏男人竟然在车上强暴了她!这个意识才在脑中浮现,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心底、脑海中只剩一片空白,她木然地望向打开的车窗,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咸腥的海风从车窗凉凉地吹进来。
她想坐起来,全身却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好痛!她只是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到身下与皮椅接触的地方,有陌生的、黏腻的液体令她轻薄的衣料濡湿成一片。
那是…意识到是什么东西时,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她失去了女孩儿最珍贵的东西。但是,夺去她宝贵的处子之身的男人却是那个她一直避之不及的男人。
他在那样对她之后,就扔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吗?
咏心忍着痛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那上面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与气息正暖暖地包围着她。
慢慢地转动着身子,在转过脸四处寻找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子正倚靠在车的后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烟静静地抽,那火光在暗下来的天色里一闪一闪。这样看着那个背影,咏心竟然觉得他看来好像有点孤寂。怎么可能呢?欧柏源这个男人一向这么高傲自负,怎么会孤寂呢?她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要离欧柏源这个男人远一些,最好这辈子他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手伸向车门的锁把,小心地用力一推,车门没锁就这样打开了。
“我知道了。等我明天到公司再处理。”一整个下午没有回公司的欧柏源在咏心沉睡过后,看着她带着泪的睡颜很久很久,最后在助手打来电话的时候才回过神,他从来没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她的,只是,他被她的话气得不轻,所以…
为了不吵醒睡得沉的她,他轻手轻脚地把她移到座位上后,才到车外面接电话。还好她身材娇小,要不然在车上睡的话一定会很难受。
听着助手把今天下午重要的公事都汇报完后,他挂上手机,转过身子正要把手上的烟抽完,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车门打开了。
她醒了。
咏心才探出车门的脚就这样停住了。身体变得僵硬,还有不太明显的轻颤,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
小脸惨白到无一丝血色,渐渐的,眼前变得模糊不堪,那双璨若星辰的水眸,此刻只是死如灰烬。
他同样遥遥望着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宛如咫尺天涯。
长时间的沉默后,欧柏源扔下手中的烟走过来,“醒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跟一个不熟的人说话一样,也仿佛在确认她的状态,
她咬着唇没有说话,慢慢地垂下头,呆滞地盯着地上,整个人处于无法听、无法看、无法思考的状态,已然完全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绝望。
第二十二章 我不稀罕
“安咏心?”欧柏源又唤了一声,见她仍是不吭声,便蹙了眉,高大的身躯向她俯过来,修长的大手就要抚上她的肩膀。
察觉他正靠近,那危险的气息令咏心耸然一惊,倾刻清醒,如惊弓之鸟般,整个人往车里面缩去,死死地瞪住他,满脸都是戒备,“你不要过来。”
“我送你回家。”欧柏源脸色未变地站在车外。
“你走开,走开,我不要看见你!”咏心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后,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伸手要推开眼前的欧柏源。
没有任何防备的欧柏源想不到咏心竟然会有这样的情绪,整个人晃了一下之后稳住身子一把抓住情绪失控的咏心,下一秒她的腰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接着一个天旋地转,她被他翻转过来狠狠地压在身前。
欧柏源冷冷地问:“闹够了没有?”
“你放开我…走开,走开,我要回家…”她用尽全力地挣扎,抡起的拳头也不停地捶打着他坚硬无比的胸膛,两条粉腿想踢他,却虚软无力。
“嘶…”扭打中,他的脸被她的指甲划中,伤口瞬间渗出小血珠。
他显然很恼火,脸色铁青,一手箝住她的双手,冷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安咏心,你再闹,我就在这里再要你一次。”
这一句话果然让咏心安静了下来,她抬起脸与他对视,眼泪又不睁气地垂下。他怎么能这样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好像,好像就把她当作一个随时随地可以欺凌的女人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无法与他冷静地对峙,咏心委屈地哭喊出声。她到底是欠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地欺负她?
哪怕是安家欠他的人情,可是,他对她的欺负却是从四年前第一天认识他就开始了。他为什么不放过她?
“安咏心,我说过,我会跟你结婚。”欧柏源的口气依然平淡而冷静。
“我才不稀罕嫁给你。”
听到咏心这句话后,原来一直紧搂着她的欧柏源目光森冷地瞪着她,瞪得咏心全身发抖,他们没有再说话,天色已经黑成一片,在郊外这条偏僻的公路边上,除了偶尔有一辆车路过之外,就只听得到耳边海风呼过的声音。
“你不稀罕,但是安氏企业稀罕。”
在咏心以为自己就要被欧柏源瞪到晕过去时,他咬牙切齿地冒出这句话后放开她,然后一手把她推到车外,他不再看她一眼,迅速钻进车里,嘭一声关上车门。
动作快得让咏心来不及去反应,车子竟然就这样消失在她的面前。
在这样黑的晚上,他要把她一个丢在这里了吗?
咏心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慢慢地蹲到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这样流了下来。
是啊,他说的没错,她不稀罕,但是安氏稀罕。
他把她丢在这里了!她是一个没有人要的私生女而已,妈妈早早离她去,她没有家,没有亲人,就连蝶姨也快要离开她了。
这天地多大啊!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天好黑,呼呼的海风得得地刮过来,咏心紧紧搂着自己裸露在外面的双臂,哭得忘记了自己在这样一个地方应该是要害怕的!哭得连意识都在渐渐地远去…
这样的情景,跟在10岁那一年,蝶姨没有办法再照顾她的情景时,又何其的相似。
放学后,她一个人回到那栋小小的公寓,本来每天回来都有的那个慈爱笑脸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上写着一行字:心心,蝶姨没办法照顾你了。等你爸爸来接你回去。
那双白净的小手紧紧握着那张纸条,小女孩固执望着它,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似乎把那张纸条当着人乞求:蝶姨,我会乖,会听话,你不要把我丢掉…
爸爸,好陌生的一个称呼。
那天,她一直在等,从天亮等到天黑,蝶姨没有回来,蝶姨说的那个爸爸也没有来…
直到第二天下午,那个她应该叫爸爸的男人才来接她。
来到那个家里的第一天,女主人就因为她与男主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她紧张地站在二楼楼梯口,听着这个家的女主人,那个高高瘦瘦的女人,在楼下客厅,正声嘶力竭对丈夫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你为什么非要把她带回来?”
“你还惦念着那个下贱的女人是不是?”
“你太过分了!我无法容忍!你马上把她送走!我不想见到那个野种!”
就在她傻傻地站在那里的时候,有人突然用力扯住她的辫子,咏心吃痛地转过脸,一张流露着厌恶表情的面孔映入眼帘。
她是这个家真正的大小姐,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的安咏荷瞪着咏心恶狠狠地说:“都是你,害我妈咪生气!害人精!讨厌死了!为什么要到我们家来?”
咏心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更别说还嘴了,她小小的身体紧紧地贴着雪白的墙壁,恨不得变成一粒尘埃。
安咏荷见她好欺负,越发嚣张,随着楼下父母的争吵越剧烈,她竟然伸出拳头也毫不客气地挥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女生身上。
“臭丫头,你只配去外面去捡垃圾,想留下来,没门!”
“我妈咪才不会留下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然后她被安咏荷猛地一推,站不住脚,像失去控制的皮球一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瞬间摔得头破血流。
然后,在意识模糊中,她听到了那个她叫作‘爸爸’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声:“林美珍,咏心是我的女儿,要是以后你们胆敢这样伤害她,我们就——离婚。”
这大概是咏心这些年来听到的那个一向害怕老婆的男人说过的最重的话了。她从医院回来后,林美珍母女似乎已经决定好对待咏心的态度,因此没有固执地要求将她送走。
可是,那些刺耳的话总是在她梦中出现。在那个家,她对所有人都害怕,可是,也没有多少人会理她,甚至那个她应该叫姐姐的人还经常背着爸爸欺负她。
为了不让自己被赶出去,她一直都是很听话很乖的!
可是,她最终还是被所有的人都遗弃了!没有人要她了!暗恋多年的学长,从今天开始她连做梦的资格也没有了,那个一直欺负她又说要娶她的男人也把她丢在这里了…
咏心哭得难过,完全感觉到有个人站在她身边多久了…甚至在十米之外,一闪一灭的车灯她也感觉不到。
第二十三章 当恶梦一场算了
欧柏源抽着手上的烟,低头看着那个哭得可怜兮兮的女孩儿。刚才,他不过是想吓吓她罢了,他倒是想看看她会怎么样?
谁知道,他掉头回来看到的竟是这样的她,哭得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一向冷硬的心升起一股他陌生的疼。
她哭了那么久,也该够了吧?
欧柏源不觉眉头紧皱,将手上的烟捻熄,蹲到她的身边,伸手抚上她的头。
“你…”咏心惊讶地抬起头,他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哭够没有?”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股暗哑。
透过不断扫视过来的车灯,那张泪痕斑斑的脸就这样展现在他的眼前。勿庸置疑,她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就算他看过的绝色美女再多,可是眼前的小女人却是唯一一个可以吸引住他目光的。她的美,不艳,却带了些少有的娇气,不媚,却有股连他都说不出的风情,那水汪汪的大眼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倔气,他相信,外表柔弱的她,本性并不真是那么温顺,只是活生生地被现实压跨了,否则她不会到敢推开他,对他大吼!
“我…”她不想哭的,可是委屈的泪水却不听话地往下滑落,那热泪如珍珠般地垂下,滴在他手背,“我…”“我送你回家。”心头涌出一股想要抱住她,好好地哄她的强烈感觉,却在看到那双有些惧意的泪眼后,原来要伸出的手放在身侧紧了紧,他只冷淡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起身走向车子。
咏心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向车子,心中莫名感觉到了安心。他没有真的丢她在这里。
才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因为蹲得太久而麻木疼痛无法行走,她想张口叫住他,嘴唇掀了掀却无法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