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胭自然是抵挡不住他的吻的,他的唇舌与他的人非常不一样,霸道又蛮横,吻她的时候,会让她觉得她的舌好像不是她的,而是他的,要咬便咬,要吞便吞,肆意无惮。

她应该忍的,应该忍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唐菲胭,你一定要忍住,可是…古人是不是还有一句‘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嘶…”微微的抽息声,唐奕松开了她的唇,一抹鲜艳的红从他的嘴角泌出,温润的容颜染上这缕腥红,矛盾却又带着诡异地魅。

唐奕抬指,抹过那丝色泽,妖娆的色泽晕开在他的指上,他的唇往上勾,“牙齿变利了,嗯?”

唐菲胭乌溜溜的大眼,带着怒火狠狠地瞪着他,炽热又明媚,她重重地呼吸着,神情恼怒。谁让他这么过分的?

“有意思。”他逼近她,看她的身子往后仰,一直弯到一种不能再弯的姿势,“你最好倔强到底,懂吗?”

唐菲胭的脸色一变,但比她脸色变得更快的是他的动作,一把攫住她的手往后扭,她拼了命地挣扎,但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明明看起来那么斯文的男子,可力量却如此强大。

她的身子被他折出妖娆的曲线,偎在他的怀里,背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脸蛋却转了过来任他深深吞咽。

而他的手则是…

“唔…疼…”她在唐奕的唇下低呼,刚呼出口立刻用力地咬住唇,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看在唐奕的眼里,却生出一股邪火来,就想看她这种被欺负却又反抗不了的样子,唐菲胭那种逞强的模样,像黑夜里长出的无数带刺的蔓藤,一根根恣意地刺入他心底,勾出他强烈的欲望。

她疼得在他腿上坐不住,急躁地起身,却仍旧被他按了下来。

“BOSS,MR。霍有事情要亲自跟您谈。”那端依然传来那个有着浓重伦敦腔的男声。

耳畔陌生的嗓音,可身边却是他灼热的呼吸,放肆的手指让唐菲胭被一种又羞又恼的情绪给折磨着,秀气的眉间染上一抹春色。

“Boss,我想以我的阅历暂时还不适合单独接杜先生的案子,像这类的离婚诉讼是裴小姐的专长,我想由她负责会保险很多。”

唐菲胭因为耳边传来熟悉的中文而明显愣了一下,看来换人报告了!她对他的工作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只是,该死的男人竟然还不放过她。

唐奕盯着电脑屏幕良久,虽然他们没有直接面对面,仿佛把屏幕当作对面的人在眼前一般紧紧的地盯着,像是要把屏幕看穿一般,半响后才冷冷地开口:“你到底是自认没有这种能力,还是因为个人私欲,不敢面对这个诉讼人?”对方似乎沉思了一会才沉声道:“Boss,你调查我?”

“这是我的原则,你不是例外,D&C的每个人对我来说过都是一张白纸,我需要知道我最亲密的伙伴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背景,才敢百分百信任他们。”

信任?唐菲胭抬起脸想要鄙视他,没想到身子才动了一下而已,他的手指竟然也跟着动起来!

唔…过分,过分,怎么可以这样?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再这样下去她要忍不住叫出声了。

而对方的沉默下来,唐奕也不在乎,此时逗弄她比他的工作重要多了!可她不想跟他一样变态,一边跟人家语音,一边还能在人家看不到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天啊!她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

就在她忍得想咬他的时候,对方终于又出声:“为什么认为我适合接这个案子。”“两个理由,第一,我观察你了很久,我相信我的眼光,只要有机会,霍峻熙,你也有可能成为D&C金牌律师之一,所以现在,我只是给你这样一个机会,要不要随你;第二,你根本逃避不了,你想要给杜紫萱幸福吗?这就是第一步,只有你坦然面对了,证明给所有人看你的成功,告诉那个男人你是主动权的一方,你才有可能真正保障你们的未来。”唐奕淡淡的男性嗓音里,无限的冷静,如果不是他的指还在她的TI内,她简直要认为他就是那般光风霁月。

可他越是淡漠,却越显得她的…不对劲。这个男人,明明把她弄到这样还可以像个没事的人一般跟别人云淡风清地谈公事!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需要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吗?”“不需要,我接。”好一阵子,那边终于传来了确定的回复。

“很好,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需要说明的时候找裴她们帮忙便是,从现在开始,D&C走廊的第五个办公室属于你,而我,只要一个结果。”

于是,他的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了,可是,她受的折磨还没有停止下来,反而是感觉越来越控制不住了…而原先汇报工作的男人那有些耳熟的伦敦腔又传过来了…

唐菲胭急到不行,慌到不行,一时胆从怒中生,发现他没有再扣紧她的手,立刻扯住他揉捏的手掌,一口咬上去。

尖尖牙齿咬了上去的,咬在唐奕的指腹上不但不疼,却带来刺刺痒痒的感觉,仿佛小猫咪在嘻牙一般,只让人心怜。

他另一只手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他再度俯到她的耳边呼出热热的气,像是叹息一般,“啧啧,看看,可真是…因荡。我不过是随便摸摸而已…”

唐菲胭的眼眸一下子红了,委屈却又窘迫,水汪汪的大眼就那样生生地盯着他,敢怒不敢言。

“要不要玩大一点,嗯?”唐奕低头,舌头舔过她的唇…

玩大一点?再大一点她这辈子就不要抬头做人了!

唐菲胭一口气梗在喉间,突生的勇气让她一把推开他,顾不得凌乱的衣物,身子像灵动的兔子一样往门口奔去,手指握上门把刚刚拉开一丝希望的光,却在下一瞬间被沉重地按了回去,“砰”的一声,是她希望被掐熄的声音。

她死死地抵在门上,身子抖得厉害,却再也不敢回头去看他,她反抗了,今天她反抗了,而且不仅仅是一次,所以,她会很惨,她明白的。

“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得什么似的,低垂涨红着的小脸连连道歉:“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有勇气回头看!但是从身后传来的那一股直透心底的冷意,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惹到他了!

她怕了,真的怕了!道歉算什么呢?只要他不要再用那种手段来对付她,她什么话都愿意说出来。

“知道我生气了?晚了!要让我怎么消气你知道的。这个会议会持续很久,我们可以慢慢玩,嗯?”身后的唐奕忽然放开对她的压制,把她整个人转到他的面前。

她立即明白过来,二话不说,飞快地投入他的怀抱,主动伸长藕臂,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颈肩,心里明明又恨他、又怕他怕得要死,却仍然拼命地想要讨好他,“我错了,我以后会听话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真是个…乖女孩!”他低低地话音刚落,直接将她的裙往上撩去,轻薄的小裤就这样被扯了下来…

唐菲胭颤抖了起来,而他的唇边扬起满意的弧度。

再也无路可逃了…她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沉重且巨大的力量。

“唐教授?”一记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紧绷的气氛。

门没有锁!她惊惶失措地转头去看他,吓得不得了。

“唐教授,您在吗?”又是一阵敲门声。

唐菲胭没有了主意,躲没处躲,藏没处藏的,慌得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说什么都不敢松手。今天她到底是走的什么运啊?为什么会这样?

“在。”望着怀里吓成一团的人儿,唐奕低低地开口应道。

“校长让我把您早上交待要找的资料都整理好了。”

不要不要!唐奕要是开门,那她怎么办?她听外面的声音根本就是他们系上的学生会主席,虽然她不喜欢与人来往,但是好歹也参加过几次学校的活动,昨天的模拟上庭课程,那位学生会主度还上台跟教授来了一场现场的开庭对辩观摩课程,她怎么可能会听错这个声音?

如果唐奕开门给他进来,她以后要怎么做人?

水灵灵的眼眸无措地盯着他,充满了乞求,充满了慌乱,她从未如此害怕与恐惧,却又从未如此依赖于他。

她不肯定他会不会恶劣到直接就把门打开,毕竟,她太明白他就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而他最不在乎的就是她,只要能让她丢脸,让她难看,她想,他一定会乐意至极的。

她甚至觉得,下一秒他就会伸手打开门。

“请稍等。”唐奕的声音里有着若有似无的叹息声。这个女孩,慌得连脸色都变了。他是不会让她好过,但是同样也不可能让别的男人看到现在他们这副样子,她的小裤子甚至还挂在那纤细白嫩的小腿上。

听他的意思是要开门了,唐菲胭直跳而起,拉起小裤裤,急得四处找地方躲藏。

“那里不行。”唐奕伸手抓住了想往书柜里钻的小身子。

这个小笨蛋,慌什么,那书柜是一格一格的,上面还摆满了书,她怎么可能钻得进去。只要他不开门,相信门外的人也不敢硬闯进来,只是,看到她慌不择路的样子,让他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唐菲胭急得快要跳脚,可恶!他这间办公室没有连着的休息室,只有这么一间房,里面甚至还没有摆什么东西,只有一整面的书柜和一张书桌。

书桌?她眼眸一亮,摔开他的手拼了命般地往桌下钻,甚至传来好大一声的撞击闷响。

“杰森,我临时有事,你把唐尼的资料电邮给我。”唐奕简短的说了一句,关掉电脑对话系统,然后弯身,一手撑在桌沿上,与那个钻在桌子下面疼得眼泪汪汪的唐菲胭对望,看她咬着红唇委屈到不行的样子,真是傻瓜。

半晌,他对着门外说了一句:“资料明天再拿过来给我。”然后低下头望着那个女孩:“先回公寓,晚点我回去我们再慢慢玩…这次我保证不会有人打扰,让你不会像昨晚一样想叫不敢叫!”

去死,谁要跟他玩!唐菲胭揉着疼到不行的额头,明亮的大眼瞪向他时,是满满的怒火与不甘心!

这人,为什么永远都是这么恶劣、这么坏,而她,为什么总是要屈服于他?

生气归生气,但现在形势比人低,她反抗不了,等他离开后,她又在桌子下面躲了一会,确定不会有人突然进来之后,她才敢慢吞吞地爬出来。

顾不得细细打量他的办公室了,她像作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拉开门,见走廊上没有人,立刻闪了出去。

连电梯也不敢坐,她一口气从楼梯跑下来,然后一直跑出去很远,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动了,她才抚着胸口一手扶在路边的大树上直喘气。

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她干脆整个人坐到了草地上,背靠着树干,决定喘够气了再说。好累,双腿软得要发抖了。

“听说法学院来了一位长得超极优质,课又上得生动的兼职教授…”

“对啊,我听法学院的朋友说,不但课上得好,人又温柔体贴。”

“唉,我也好想去听喔。”

“那些枯燥的法律条文,你听得懂吗?而且我听说他只兼了一门国际法,还有一门财经系的课。那些跟我们的专业差得太远了吧?”

“唉唷,又不是真的去听课。看人比较重要嘛!”

“说的也是,教授那么年轻又帅,而且还是法律跟金融系双学位的才子呢!怎么样也比听那些老八股们讲课好多了。”

“嗯,那我们快点去把他的课程时间表拷贝下来,到时我们去听课。”

“不知道教授长得那么帅,有女朋友没有?”

“那么优秀的男人!光是想想我都要流口水了。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啊!”

幸福?!

在草地上闭着眼休息一会的唐菲胭不可避免的听到了这一段关于那个男人的对话。她想张开眼告诉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她们错了,都错了!

唐奕根本就是个魔鬼!只是他太会伪装了!只是,她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许久之后,耳边又恢复了安静。

唐菲胭终于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而放在手心里的钥匙被自己紧紧地捏着,那是他公寓的,冰凉的金属被她握得一片灼热,可心里,却是凉的,那种凉,是从几年前入侵的,到现在都暖不了…

她刚才跑得急,跑得慌,书本笔记本都丢在了他的办公室里,唯独是这把钥匙及手上的手机她再怎么样都不敢忘记随时带在身边!

钥匙是方便他回国时,他一进门就要看到她在那间公寓里等他,不管她有什么事都要推掉。而手机,则是24小时开着,绝不允许有断电的时候,唯一的一次断电下场就是被他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等他终于放开她时,她连喘气都细得像是快要断气了一般。那一次,她在床上整整躺了几天才起得来,这个男人,她根本就惹不起,也不敢惹。

而手机里装的不仅是一张电话卡,还有可以全球定位的GPS,方便他随时掌控她的行踪,她房间里的那个贵得离谱的笔记本电脑跟他在英国的公寓那一套变态的监控系统是相连着的,不管她人是不是在家,都必须打开着。

这几年,她过得比囚犯还不如,至少囚犯还能拥有自己的想法,她在他的面前连自己的想法也不敢有。是的,不敢。

这么多年,她慢慢地学着让自己坚强、学着忍耐、也学着在逆境中挣扎,她以为始终有一天,终究可以像一朵小花般可以拨开那些巨大树木阴暗的遮掩,看一看外面的天空,任由温暖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

可是,这么久了,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放过她!他到底想要做到什么程度?为什么她活该要承受这些?

虽然一点也不想哭,可是酸涩仍然涌上了喉咙…

她是不是就这样一直屈服下去?是不是就如此永远被折辱下去?

她的自尊,她的自爱,她护得那般小心,那么谨慎,可是碰上他,只有被恣意践踏的分。

她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辛苦,这么卑微?

她本不该如此的,本不该!

扬手,晶亮的金属划出一条流畅的抛物线,远远地离开了她。

她偏不去,怎样!

站起来就要踏步远去,电话铃声响起来,依旧是熟悉的铃声,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努力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不接他的电话。

“惹我的后果,你很清楚。”非常简单的两句话,却白了她的脸。

她的手紧握成拳状,指甲刺进掌心,带来一阵阵的痛意,心里空荡荡的,一阵一阵的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找寻那把被她扔掉的钥匙。

原来在她的心底,勇气还是太少!特别在这个男人面前,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把她刚刚燃烧起来的小宇宙彻底地扑灭。

唐菲胭,这样的日子,你还要忍受多久呢?

从十岁那一年的夏天,一直到现在,整整10年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路啊…

第四章

那一年的初夏,天气明明是热得像是要把人烘干,只是,唐菲胭的心却从那一年开始,从来都没有暖过。

那一天的天气非常非常好,阳光灿烂得可以晃花眼。才十岁的唐菲胭硬是拉着刚从英国放假回来的唐奕陪着她出去吃冰,再顺便到植物园看兰花。

哥哥自从十七岁到英国留学后,平时只会在寒暑假才能回来,所以唐菲胭在哥哥回国的日子里,恨不能一天24H跟他在一起。

那天,她背着小小的小白兔背包,与哥哥手牵手来到最近的Haagen—Dazs店,一向不让她吃太多冰冷食物的哥哥,今天却例外地点了好多个她喜欢的口味,让她乐得眉开眼笑,一直看着哥哥好看的脸说着:“哥哥,哥哥,你最好了。”

唐奕只是摸着她的头淡笑不语,让店员用专门用的冰袋装好那些色彩缤纷的冰淇林,她与哥哥一起就要开车前往植物园,没想到刚拿到驾照的哥哥在上车前,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又关上车门,转身蹲下来,伸出好看的手抚着刚才出门前他才帮她绑好的公主头,好看的眉眼带着笑:“菲菲,哥哥忘记带相机了,我们回去拿好不好?”

“好。”唐菲胭一边吃着冰淇淋,甜甜地回应道。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于是,两人决定慢慢走路回去,反正也不远。

那天,蓝天白云下,清俊而高大的少年,手里紧紧牵着那个极漂亮的小女孩,慢慢走在干净得如同雨水刚刚洗涤过的路上,看着路边那开得热火朝天的三叶梅,绿叶衬托着鲜红色花片,仿佛孔雀开屏,格外璀璨夺目。

“哥哥,帮我摘一朵。”唐菲胭忽然拉住哥哥的手撒娇道。虽然十岁的她头顶还没有到他的胸口,但是要摘到花朵儿也不是难事,但她就是喜欢叫哥哥。

“菲菲,不能随便碰公众场合的花,知道吗?”

“知道了哥哥。可是,花儿好看!”站在那花团锦簇的花儿前,小女孩白嫩的脸颊也染着淡淡的粉色,在少年的眼里,比花儿要娇艳上多少倍呢?

可惜…少年重重地闭上眼,再开眼时,眉眼间还是熟悉的表情,“菲菲,走吧。”

“好!”

一直走到那栋有着雕花大铁门的别墅前,他们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唐菲胭以为,她可以这样牵着哥哥的手一直到老,因为,从她懂事起,这双手就一直牵着她走过了那么多年的春夏秋冬,怎么会想到,就是在这一天,是她要主动放开他的手呢?怎么会想到,她想永远地放开,他却怎么也不放呢?

回到家,家里很安静。爸爸出国了,妈妈也放了佣人几天的假,所以他们从大门进来,一直都没有碰到人。

上到二楼时,她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明明是笑声,可是那么娇,那么媚,但她还是认得出,那是她妈妈的笑声。

妈妈怎么会在家呢?明明她跟哥哥出门之前,林叔叔开车到家里来,说爸爸公司出了一点问题,让妈妈一起过去处理的。

“妈…”在她张嘴要喊时,一根手指抵到她的唇边,她立刻噤声,困惑地望向身后的唐奕。

唐奕牵着她循着声音往前走,厚厚的地毯吸去了他们的足声。

沿路的地上是乱扔的鞋子、衣服,凌乱到诡异,她认得那裙子是妈妈的,可是还有别的裤子和衣服,明显不是妈妈的,可是怎么看怎么熟…

离父母的卧房越近,那笑声越清晰,还夹杂着一种她不懂的奇怪喘息,像是人很不舒服。

难道妈妈生病了?

她心下大急,加快脚步想要跑过去一把推开房门,可唐奕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制止住了她,抬起另一手,轻轻推了下房门,未锁的门被推开一丝缝隙。

唐菲胭明白他的意思,凑过去一看,看到了此生永远难以忘记的一幕…

爸爸妈妈熟悉的房间里,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激战”正在一进行着…

卧室宽广的空间中,一股她所不熟悉的欲望气息就这样扑面而来…

偌大的双人床上铺着海蓝色丝绸床单,上头那一幅唐菲胭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就这样直直刺入她纯净的眼瞳里…

“我不行了…啊…”女人的声音是她听了十年如一日的熟悉。

“你当然可以…”男人低哑的嗓音在一瞬间击破了唐菲胭的耳膜,这个声音…

她已经十岁了,有的东西就算懵懂,可亲眼见到之后,她还是知道那是什么的,她的妈妈

腾家珍在跟一个男人做很亲密的事情,只是那个男人,不是她的爸爸!

不仅不是她的爸爸,竟然还是爸爸公司的副总裁林致豪,那个从小就疼爱她的林叔叔,她叫了那么多年的林叔叔啊!为什么会跟她妈妈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那么丑陋、那么恶心的画面,在她没有准备的状况下,扑向了她,她完全傻住了,傻得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本能地、下意识地就望向了她最信任的那个人,唐奕。

他没有看房间里面,他在看她,用一种她不懂、不明白的冷冷目光望着她,在那样的目光里,年纪再小的她都能感觉到从头到脚的凉意。

唐奕很冷静地拉着眼看就要崩溃的她,安静地离开了那个激战正酣的地方。

上到三楼于唐奕的房间后,她立刻控制不住地大哭出来,想扑进他的怀里,却被他推了开来。

“呜呜…哥…哥哥…”

“哭什么?”唐奕唇边勾起一丝冷笑。

“哥哥…妈妈…她…”唐菲胭哭得脸蛋通红,完全无法接受这突来的冲击。

“很正常,不是吗?”

正常?这怎么会是正常呢?在她的眼中,父母的感情是非常好的,妈妈怎么可能会背叛爸爸跟别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爸爸的朋友啊!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好伤心…

唐奕望着那张哭得都是泪的小脸,很镇定地拉过她,然后她看到他按下了手中遥控器的按键,打开挂在床对面那面墙上的电视“再看看…”

“什么?”

“自己看。”

哥哥温暖的大手变得冰冷,唐菲胭然后承受着近十年生涯里的第二次巨大冲击。

萤幕上,清晰的映出两人在床上纠缠的限制级画面,男人与女人,赤裸的身躯、雪白的肌肤、凹凸有致的曲线,两具火热的身躯贴合得密不可分…

唐菲胭震惊到无以复加,画面里的女人是她的妈妈,男人却依然不是她爸爸,而是刚才看到的另一个男人林至豪。

电视里同时传来阵阵动人心魂的声音,男人的,女人的,交集成一曲让幼小的唐菲胭永生难忘的魔音。

她蓦然死死地捂住耳朵,将满是泪水的脸蛋埋在曲起的膝盖上,摇头崩溃地哭喊道:“我不要看,关掉,关掉!”

唐奕扔掉遥控器,并未关掉电视,大步走过去坐上床沿,单手便轻易地把她的双手从耳畔拉开,扣在两边,轻易便制止住她惊恐的挣扎。

他冷漠地直视小女孩那双浸满泪水的绝望眼眸,轻轻一笑,“现在,你明白了?”

如果她还不明白,他还有多的是这种东西,伸手把放在桌面上的资料拿过来递到她眼前:“还要不要看?”

这个世界,太丑恶了!太恶心了!

一向听话的小女孩在少年面前发火了!用力地把他推开,挥开他手里的资料,愤怒地冲到电视机边拔开插头,然后回头对着坐在床上镇定的唐奕尖叫出来:“你为什么给我看这种东西?为什么!为什么!”

电视屏幕已经黑成一片,可是,那些恶心的画面却像是锐利的刀片一样,在女孩幼小的心灵里划下深深的伤。更不要说刚才他手里的那个袋子里装的又是什么让她这辈子也忘不了的东西了…

唐菲胭发疯了一样扑过去,尖利的牙齿咬上了自己从小爱如生命的哥哥的肩膀,像受伤的小兽一样,除了发泄,只有发泄。

唐奕很平静地任她咬,咬到了流血也无动于衷,咬到她觉得自己的牙齿快要断掉了,嘴唇麻木了,这才松了口,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哀哀地唤着:“哥哥…哥哥…”

好委屈,好委屈,委屈到除了哭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今天大家都变得好奇怪,妈妈是那样,就连哥哥都不一样了,她想要那个温柔地疼她的哥哥,她想到他怀里哭,想要他像以前一样疼她,安慰她,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的!

明明哥哥只是说要回家拿相机的,为什么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不咬了?”

“哥哥…”

“很好。”

唐奕微笑着,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之前,唐菲胭一直以为她最爱的哥哥笑起来比任何人都好看,可是,此时此刻,小小的她终于明白,他看似那么温柔的笑里,其实不仅藏着刀,还带着毒,让她迷惑了这些年…